民主论坛 2009-02-09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崩溃从足球开始　　　　　　　　　　　　　（泰国）曾节明 ◆西藏资讯（2009-02-07）　　　　　　　　　　《西藏资讯》 探索道路 ◆关于中国《国家人权报告》的不同意见书　　贵州人权研讨会 民主理论 ◆信仰自由与言论自由　　　　　　　　（广西南宁）东海老人 ◆民主呓语：论社会主义的建立和终结（14之13）　　　李松奋 运动留痕 ◆中国应履行普世价值──联合国人权会议举行在即　　刘慧卿 读史论今 ◆镇反运动评议──商榷陈奉孝先生　　　　　（济南）李昌玉 ◆话说林昭（之8） 　　　　　　　　（西班牙马德里）黄河清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崩溃从足球开始 曾节明 从2007年亚洲杯开始，中共国足球走向全面惨败：当年亚洲杯男女足 均告大败，男足创下参加亚洲杯31年来最差成绩，倒退回1976年以前 的水平、女足连续五年无缘亚洲冠军，由世界冠军大热门，急速坠落 至世界三流球队；2008年是中国足球崩溃性惨败的一年：各年龄段的 国字号球队不仅全部惨败，而且还多创造了失败的纪录──中共国男 女足在奥运会上双双大败，女足创造了在国际一级赛事上完败于日本 队的纪录、男足在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前四轮居然一场不胜，提前 两轮被淘汰，取得了国家队参加世界杯预选赛以来的最差成绩，创造 了最耻辱的失败记录、同年10月份，17岁国青队在泰国举行的四国邀 请赛上，居然零比三败于亚洲三流球队泰国队，创下了国字号球队输 给泰国队的最大比分纪录；2009年开年伊始，男足国家队就以一个垫 底的成绩，向国人宣告了足球股票暴跌的继续，又一新的失败记录 ──连亚洲杯决赛圈都打不进的纪录，创造在望、而今年元月，在澳 洲青年奥运会足球比赛上，中国男足青年“希望队”不仅刷新了中共 国国字号球队的惨败纪录，也创造了世界罕见的耻辱性输球纪录，中 共国“希望队”不仅三战全墨，还分别被并非世界强队的美国队、智 利队狂灌14球、11球，吃足了鸭蛋，“希望队”成了不折不扣的“绝 望队”，向世界展示了中国足球昏惨惨的未来…… 一年多来，足球的大惨败，成为奥运金牌包不住的脓水，彻底暴露了 中共“辉煌”掩盖下的大尴尬：足球兵败如山倒的惨状，使得连中共 国样板体育主持人韩乔生都不禁喊出了“解散中国国足”这样“不冷 静的话”。 中共国足球的连续惨败，已非阶段性成绩低谷可以解释，因为阶段性 的状态，男女足、各年龄段球队各不相同，何以解释男女足、各年龄 段球队在同一时期内全面惨败的事实？其他足球发展的正常国家，足 球队的成绩自然有起有伏，还从没出现男女足、各年龄段球队同时大 坠的现象：英格兰国家队男足近年来虽然成绩平庸，但其职业联赛球 队成绩突出、其女足取得长足进步；德国职业联赛球队近年来成绩不 佳，但其国家队男足成绩不俗，每每打进决赛，其女足国家队成绩更 是娇艳，在世界大赛上摘金夺银；西班牙职业联赛球队虽然成绩下 滑，但其国家队和青年队近年却表现抢眼；阿根廷国家队的表现不尽 人意，但其国奥队男足却夺得北京奥运会冠军…… 象中共国这样男女足、国家队、国奥队、国青队、青少年球队全面惨 败的现象，绝非暂时性、阶段性的状态现象，而是足球运动全面衰 败、后继乏人的崩溃之象。 联赛的盛衰决定着球市，球市是足球运动的经济基础、衣食父母。那 么如今的中共国足球联赛状况如何呢？14年来，在中共国足协专制黑 暗的统治下，如今的联赛，暴力、腐败事件如呼吸一样自然，已经引 不起社会的兴趣；大搞黑箱作业、惯以腐败“反腐败”为能事的中共 国足协早已权威扫地：怙恶不悛、倒行逆施的足协主席谢亚龙早成恶 搞的对象、现在甚至成为连恶搞都不屑于的对象，足协的权威遭到普 遍的蔑视；去年11月武汉队公然以退出联赛抗议足协的“执法”，创 造了挑战足协的史无前例；随着足协公信力的崩溃，联赛的维持开始 出现问题。 在国际赛事连续空前大惨败、足协“瞎折腾”和、退赛事件的三重打 击下，如今球市冷火秋烟、摇摇欲坠，与90年代中后期“甲Ａ”、 “甲Ｂ”联赛的火热盛况相比有如天渊之别。初来乍到的经济大危 机，对于已经摇摇欲坠的足球职业联赛和极度虚弱的球市，无异于即 将踹上去的狠狠一脚，足球职业联赛崩塌、球市的崩溃已成定局，只 剩一个今年崩溃还是后年崩溃的问题。 随着联赛和球市的崩溃，中共国的足球运动也就彻底崩溃了。 中共国足球为何在“职业化改革”后为何仅14年就濒临崩溃？而与中 共国足球几乎同时职业化的日本、美国足球却欣欣向荣、朝气蓬勃？ 美、日足球职业化以后，迅速崛起，其国家队不仅很快分别称雄于亚 洲、北美足坛，现在已经能够与欧洲二流球队抗衡，而中共国足球无 论是水平、还是大众的关注热情，都沦落到连毛泽东时代都不如的惨 境，这究竟是为什么？ 表面上看，水平的暴跌是造成中国足球大衰落现状的首要原因；其 实，水平的暴跌只是某项体育运动衰落的必然结果之一；当然，水平 的暴跌反过来会成为体育运动进一步衰落、乃至崩溃的特效催化剂。 水平的暴跌是因为人才的突然断档、后继乏人，人才的短缺，才是中 国足球大衰落真正的首要原因：随着马元安一代老女足的老去，如今 的中共国女足，再也产生不了象孙雯、刘爱玲、范运杰、张鸥影等技 术精湛、能力全面的世界一流尖子；而中国男足，不要说再也没有范 志毅、郝海东、彭伟国、马明宇这些能力突出、技术细腻、特点鲜明 的亚洲顶尖好手，连李铁、李玮峰这样基础扎实、中规中矩的中才都 没有了，“85后”、“90后”球员，一代不如一代、一代糙过一代。 为什么“职业化改革”改革14年后，中共国足球不仅没有崛起，反而 滑落至今天濒临崩溃的惨境？首要原因正是人才的断档和全面凋零、 为什么中国足球水平近年会急速坠落到连毛泽东时代都不如的尴尬地 步，首要原因正是人才的断档和全面凋零；而中国足球人才的断档和 全面凋零，正是中共国畸形的“职业化改革”的主要“成果”之一。 人才，是体育事业乃至整个社会兴盛的首要因素，缺了人才，一切皆 无从谈起。人才的产生离不开培养；恰恰是在足球人才的培养上，现 行的体制连计划经济时期的体制都不如，因为“具有中国特色”的足 球职业化改革毁弃了旧有的足球人才培养体制，却又未能建立新的人 才培养体制： 计划经济时代，足球苗子的选材和培育依靠体校和体工队，各地的体 校和体工队的足球科，从当地的小学物色足球苗子，从小培养，费用 由国家全包；体校和体工队的选材和培训尽管粗糙，毕竟能够广泛地 选拔和培养足球人才，国家队以下，形成球童──少年──青年── 国奥四级人才梯队，给国家队提供了坚实的人才基础和充沛的后备力 量。 由于费用国家全包，穷人子弟只要有才，照样可以得到培养和选拔， 这就能够做到选材范围的尽可能广泛；不象现在的小孩如果家里没 钱，再有足球天分也是枉然，只能白白荒废。 在足球发展上，计划经济体制的弊端是低工资、平均主义、吃大锅 饭、个性压抑、这容易造成运动员、教练员积极性不高，足球事业发 展缓慢；但其优点是能做到广泛选材、足球人才有保障。 不能不承认，数十年当中，体校、体工队确实为中国培养出大批优秀 的足球人才，如七、八○年代的容志行、古广明、黄向东、左树声、 麦超、马林、傅玉斌、高洪波、胡志军、高仲勋、曹限东等等，其中 容志行是迄今为止中国男足唯一为国际足联承认的、具有世界级水准 的天才球星；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足球“职业化改革”14年来，中共 国足球职业联赛迄今为止最为杰出的选手，如范志毅、郝海东、高 峰、黎兵、谢峰、李明、彭伟国、马明宇等人，居然全都是体校、体 工队培养出来的人才，其中范志毅是中国男足唯一荣获亚洲足球先生 的运动员。 中共国职业联赛最火爆的90年代，人才上完全是在吃体校、体工队的 老本。 足球“职业化改革”之后，体校、体工队不再承担足球的选材和培 养，本来，足协有担负足球人才的培养的责任，世界大多数国家的足 协也是这样做的，但中共国足协却在专制体制锦标主义和追求“政 绩”的驱动下，拒不承担青少年足球人才选拔和培养的责任，而把这 一责任推给各足球职业俱乐部；但“改革”后自负盈亏的各职业俱乐 部，为了经济效益也不可能承担起这一责任。 足球“市场化改革”之后，足协继续保留了计划经济时代的专制权 力，继续以官方机构身分对中国足球产业进行“管理”（实为专制统 治），始终拒绝向职业联盟性质转变，这一方面计划经济时代的选 才、培养机制统统丢弃，另一方面又牢牢阻挡着足球市场化选才和培 养的新机制的建立；由于计划经济时代的选才、培养机制丧失，足球 教育分散化、私营化，并且成了稀缺品、奢侈品，一般只有家境较好 的城市家庭才供得起，但是家境较好的城市家庭，有几户人家愿花大 钱送自己的子女去踢足球，尤其在独生子女普遍的今天？ 这就造成青少年足球人才培养领域，在90年代末完全荒芜，形成整体 性人才断档、造成今天无人可用的局面。 毁弃青少年培养的恶果，不会很快显现出来，但一旦显现出来，往往 崩溃性的灾难已经降临、一切都无可挽回了。“职业化”后抛弃人才 选拔、培养的中国足球，尽管依靠郝海东、范志毅、高峰、黎兵等一 大批体校、体工队尖子，短时期内创造了中国足球联赛空前的繁荣局 面；依靠范志毅、郝海东等“遗老”和职业联赛唯一一块“青少年培 养”成果──留学巴西的健力宝队员，中共国足协甚至还取得了男足 打进了2002年世界杯的“突破性政绩”，但此种繁荣盛景，不过是回 光返照的冉冉斜阳和五光十色的泡沫；中共国足球人才凋零的大危 机，很快就随着体校、体工队最后“遗老”的“挂靴”，和健力宝队 员的老化，而全面猛烈地爆发出来，这就形成了本文开篇所述的崩溃 性的失败惨状。 原来和中国足球水平差距不大的美国、日本、韩国、沙特、澳大利亚 等国家足球人才济济、新人辈出，而中国却人才凋零、联赛滑坡、80 后、90后球员愈来愈平庸化，“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无人可 用的中共国足协，只得矮子里选高子，尽遣糙哥糙妹组队，征战国际 赛场，其结果自然是崩溃性的大惨败、一败再败。 急功近利的“特色”职业化改革，不仅导致人才凋零，还重创了中国 足球运动的群众基础：“职业化改革”之前，全国各地城市有不少足 球场所免费向公众开放，这些场所虽然普遍粗糙失修，但毕竟支撑着 群众足球运动，群众足球运动的存在大有助于足球运动的普及和推 广，足球“职业化改革”之后，这些免费场所要么封起来收费，要么 干脆拆掉搞房地产，于是，毛时代及80年代许多地方在大中小学校、 街边、文化宫、“工人体育场”等处的那种“群众足球”再也看不到 了，群众足球基本上被消灭。 没有群众足球运动，就没有足球氛围；没有足球氛围，就难有足球的 喜好；而在缺乏足球的喜好的土壤上，是很难产生足球人才的。足球 社会环境的恶化造成了足球人口的萎缩，足球人口的萎缩又加重了选 才的困难。 当然，中共顽固坚持的极为荒谬的“计生”政策，也是造成人才凋零 的重要因素。30年愚蠢野蛮的“计生“政策，造成了小孩的短缺和社 会老龄化：孩子都缺了，拿什么去选材？这对于当前恶劣的足球人才 状况无疑是雪上加霜。 足球作为一项体育事业，人才是支柱，在现用人才、预备人才、储备 人才、希望人才四大皆空的情况下，中共国足球彻底崩溃是必然的 事。 随着足球崩溃性的接连惨败，足协主席谢亚龙遭千夫所指、万众唾 骂，一时间成为中国的民族罪人；其实，中共国足球的今天的大崩 溃，在“具有中国特色”的职业化改革的当初，就已经注定了，谢亚 龙上任后愚蠢而疯狂的倒行逆施，只不过加速了崩溃的到来而已。 综上所述，中共国于1994年开启的畸形的足球“职业化改革”，埋下 了足球全面崩溃的祸根。坚持专制管理体制的“职业化改革”，造成 了比改革之前更加扭曲的灾难性后果：“职业化改革”革掉了计划经 济培养体制的优点、却又顽固保留着计划经济体制的专制、同时又汲 取了市场化足球最坏的东西──、物欲横流、急功近利及因之而来的 浮躁、短视，中国足球这种取糟粕而弃精华的“改革”，结局自然是 两边不着：既结不出日本、美国等真正职业化改革的优果，又丢掉了 计划经济时代好歹可以果腹的菜瓜，最终收获的是既不能食、又不能 用的变种畸形毒果。 这样的足球改革，在旧病的基础上，造成了比毛时代和计划经济年代 更难矫治的复杂新疾：毛时代和计划经济年代，中国足球的问题主要 是物质短缺、“营养不良”，只要增加投入即可解决；现在的问题已 远非钱能解决，中国足球已经严重扭曲、无药可治。可见，这种坚持 专制体制的足球“职业化”改革，是地地道道的“瞎折腾”， “改”，还不如不改的好，这种“折腾”式的改革，已经把中国足球 折腾至连毛泽东时代都不如的地步。 要挽救中国足球，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１、承认“职业化改革”失败，夹起尾巴退回到退回到计划经济体 　　制，恢复体校、体工队的选材、培养机制，恢复各省（自治 　　区）、市代表队和各省（自治区）代表队的专业足球联赛；这是 　　一条“学朝鲜”的路，一条“营养不良”、难有出息的老路。 ２、“一不做，二不休”，推行真正的职业化改革，解散作为足球 　　“专政机关”的官方“足协”，由各足球俱乐部选举新的中国足 　　球管理机构──中国足球总会、由俱乐部大会制定联赛和中国足 　　球发展规则、规划……这是一条足球真正市场化──自由化的大 　　道，这是一条浴火重生之路，只有自由，才能使中国足球浴火重 　　生。 尽管有路可走，只是，那些怙恶不悛、颟顸贪鄙体育既得利益寡头官 僚集团，却早已没有任何修错能力，只会僵死地维持现状，直至彻底 崩溃；因此中国足球的新生，只有在中共垮台后才会到来。 因为中共国的足球体制浓缩了中共国整个国家体制的几乎所有要素， 因此，中共国足球的“改革”，是整个中共国“改革”的缩影：中共 国的“改革”，同样是取糟粕而弃精华的“改革”，“改革”的后 果，同样是集社会主义社会的专制和资本主义最坏的东西于一身；因 此，足球的崩溃，是整个体制崩溃的预告。中共国的全面崩溃，随着 足球的崩溃将很快到来。面对危机，胡锦涛自为可以靠“防微杜渐” 胡混过关，因此招招严防、处处“紧套”，经济月月滑坡、人权年年 倒退…其实，中共国崩溃的结局，早在邓小平“六四”挥军屠城就已 经注定了，与足球掌门人谢亚龙一样，党国掌门人胡锦涛愚蠢而疯狂 地倒行逆施，无非是加速了崩溃的到来而已，胡锦涛就是政治版的谢 亚龙。 尽管有宪政民主之路可走，但那些怙恶不悛、颟顸贪鄙的权贵既得利 益寡头集团，却早已没有任何修错能力，只会僵死地维持现状，直至 彻底崩溃；中国的新生，只有在中共垮台后才会到来。 （成稿于2009-01-29星期四中午）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西藏资讯（2009-02-07） 《西藏资讯》 ------------------------------------------------------------ ◆达赖喇嘛离开达兰萨拉将开始欧洲之行　　　　　　《西藏之页》 ◆09年中共严打，西藏成重点　　　　　　　　　　　中国资讯中心 ◆西藏流亡政府取消藏历年欢庆活动　　　　　　　　《西藏之页》 ◆西藏和谈筹备小组将召开第十八次会议　　　　　　《西藏之页》 ◆人权观察担忧联合国审议中国人权时 　忽视西藏等议题　　　　　　　　　　　　　　　　挪威西藏之声 ◆信众入法鼓山瞻仰圣严达赖喇嘛致函吊唁　　　　　　　　中央社 ◆新德里藏人示威抗议中共打压藏人　　　　　　　　挪威西藏之声 ◆中共在西藏禁止佛事活动严控藏人行动　　　　　《西藏故乡网》 ------------------------------------------------------------ 达赖喇嘛离开达兰萨拉将开始欧洲之行 〔《西藏之页》2009-02-07报导〕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今天离开达 兰萨拉启程前往欧洲访问。 2月7日上午11时，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从印度北部西藏流亡政府所 达兰萨拉的宫邸启程经新德里访问欧洲意大利和德国。 2月8日，达赖喇嘛将抵达意大利首都罗马，开始访问欧洲。达赖喇嘛 此次欧洲之行将访问的国家还包括德国，并将在德国巴登巴登接受德 国传媒奖的“杰出公民奖”。 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将于2月8日开始其2009年对欧洲的第一次访 问。行程的第一站定在意大利首都罗马，罗马市届时将向达赖喇嘛颁 奖以表达对其为世界和平所作贡献的敬佩。达赖喇嘛随后还将前往威 尼斯，并接受“威尼斯荣誉市民”的称号。 2月10日，达赖喇嘛将继续欧洲之行，前往德国西南部城市巴登，并 领取德国传媒奖颁发的“杰出公民奖”。德国传媒奖是在传媒和市场 调研公司对媒体、公众、社会进行研究和分析的基础上产生的奖项， 除了奖励在新闻娱乐影视界等有突出表现的专业人员，也对为社会和 人类有杰出贡献的各界人士予以表彰。该奖项评委团的组成人员均为 德国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主编。08年底，德国传媒奖所有评委一致同 意，将08年度“杰出公民奖”授予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在德国传 媒奖发布的媒体声明中，评委团这样阐述了做出颁奖决定的原因： “正值纪念西藏反抗暴力统治50周年之际，德国传媒奖决定授予尊敬 的达赖喇嘛。达赖喇嘛称自己是一位'普通的僧侣'，但他50年来不懈 地为追求和平，宣导和解做出努力，即使在宗教气氛紧张，侵犯人权 现象频出的时代也没有放弃非暴力的主张。” 为达赖喇嘛致颁奖词的是德国黑森州州长科赫。科赫多年来和达赖喇 嘛保持着私人友谊。曾经获得德国传媒奖“杰出公民奖”的还有前联 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以及西班牙国王 胡安．卡洛斯等。 达赖喇嘛在2月10日接受德国传媒奖颁奖之后将结束此次欧洲之行， 返回印度。 09年中共严打，西藏成重点 〔中国资讯中心记者华子冈报导〕由中共中央政法委员会、中央社会 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新华通讯社主办的《平安网》日前刊发了中央 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委员审议通过并于2009年2月1日下发的 《2009年全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要点》，《要点》指出，09年中 共将持续铁腕严打各种“渗透颠覆与分裂破坏”势力，其中藏人的抗 议活动俨然成为中共严打的重点。 与2007年和2008年中央综治委发表的年度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要点 相比，今年中共对藏人的防范和打压占有十分突出的地位。《要点》 详细罗列了2009年的“综合治理”工作重点：“严密防范和严厉打击 境内外敌对势力、民族分裂势力、暴力恐怖势力、宗教极端势力和 ‘法轮功’等邪教组织的渗透颠覆与分裂破坏活动。按照中央要求， 抓好维护西藏及其他藏区社会稳定工作措施的落实。”《要点》把西 藏问题单列出来，显示出藏人愈演愈烈的抗争已经使中共十分头痛。 在针对西藏的综合治理措施方面，除了适合与其他地区的各种措施 外，《要点》特别指出要“管控”（1）曾参与打砸抢烧活动被非罪 处理人员、（2）非法出境回流人员及（3）寺庙清退人员。 2007年度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要点里，当局根本没有提及对藏人 的防范；2008年度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要点里，唯一跟西藏相关 的一条是“大力整顿铁路重点路段治安秩序，进一步加强青藏铁路和 大秦铁路护路联防工作，确保经济大动脉的安全畅通。”而今年的工 作要点里，西藏问题已经占有重要比例。 今年3月份，藏人将迎来“西藏人民起义日”50周年纪念，1989年西 藏抗暴20周年，以及2008春的西藏抗暴运动一周年，预计在西藏和其 他藏人聚居区将会有更多的抗议活动出现。中共一向迷信暴力打压， 却忘记了这种专制统治者的独门绝活不过是一种扬汤止沸的方法，无 法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原载《观察》2009-02-06；http://www.guancha.org/〕 西藏流亡政府取消藏历年欢庆活动 〔《西藏之页》2009-02-07报导〕西藏流亡政府取消藏历年官方活 动。 2月7日，西藏流亡政府噶厦发布通知称：“由于土鼠年中共镇压藏人 造成数百人死亡，数千人被关押。而且，如今中共对西藏更加严厉控 制。因此，在今年土牛年政府新年活动中除了宗教活动外，取消其他 所有欢庆活动。并呼吁公务员不要出席任何欢庆活动。” 西藏和谈筹备小组将召开第十八次会议 〔《西藏之页》2009-02-07报导〕西藏流亡政府西藏和谈筹备小组将 召开第18次会议。 西藏流亡政府西藏和谈筹备小组计画在2月11至14日召开第18次会 议，西藏和谈筹备小组第18次会议将对藏中和谈问题进行研讨。 人权观察担忧联合国审议中国人权时忽视西藏等议题 〔挪威西藏之声报导〕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将在下周一（9日）审查中 国人权，非政府的“人权观察组织”指出，中共近来游说许多国家进 行套招，令人忧虑届时包括西藏等多项重要议题将得不到充分讨论。 据中央社消息，“普遍定期审议”（Universal Periodical Re- view；简称：ＵＰＲ）是人权理事会去年开始实行的一项新机制，每 期审议16个国家，本月正进行第四期审议。轮到受审议的国家要在三 小时中接受并回答其他国家的提问，全程在网路上转播。对中国的审 议排定9日上午9时起进行。 总部设在纽约的人权观察组织（Human Rights Watch）专员达姆 （Philippe Dam）昨天（5日）在日内瓦一场小型座谈中说，根据该 组织从日内瓦许多国家代表团得到的消息，中国最近和许多亚洲、非 洲、拉丁美洲国家会商，要求不要提西藏、新疆、维权人士等问题。 人权观察组织全球倡议主任希克斯（Peggy Hicks）表示，这场审议 “经过编排协调”。她说，由于中国的游说，下周很可能又会见到 “大量的时间被用来发表一些广泛不着边际的声明，而非严肃讨论中 国应该面对的一些重大违反人权的议题”。 据“中新社”报导，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姜瑜昨天在北京的一场记者会 上说，中国期待在审议中与理事会成员开展建设性的对话，“希望有 关的组织能够公正、客观地看待中国人权事业的发展”。 人权观察组织全球倡议主任希克斯并批评美国总统欧巴马政府仍未改 变布希政府对人权理事会的疏离态度。 希克斯说，每个国家四年才轮到一次普遍定期审议，是唯一可以在联 合国体制内公开质问中国和俄国这两个安全理事会强权人权状况的机 会，美国却自甘放弃这个机会，“是一大错误”。 另据消息，中共政府呈交给联合国的一份新的人权报告受到人权组织 大赦国际的强烈谴责，大赦国际指责中共粉饰太平、掩盖全国各地严 重践踏人权的行为。 大赦国际指出，中国的报告没有提到北京就在上个月再次在西藏开始 镇压。大赦国际说，“这份报告只字未提西藏的危机”。 另据ＢＢＣ消息，美国国务院证实，新任国务卿希拉蕊将从2月15日 启程前往日本、韩国、印尼和中国展开上任后的首次访问。 美国国务院新闻发言人伍德说，希拉蕊认为美中关系十分重要，中国 是一个大国，美国希望与中国合作，解决一些糟糕的人权状况问题。 伍德说，希拉蕊将会对中方提出西藏人权问题。 信众入法鼓山瞻仰圣严达赖喇嘛致函吊唁 〔中央社记者卞金峰台北县5日电〕今天是法鼓山开放瞻仰圣严法师 最后一天，各地信众涌入法鼓山大殿，各界人士与团体也前来悼念， 大批信众挤满广场及走道，西藏宗教领袖达赖喇嘛也请代表团送吊唁 函致意。 法鼓山指出，6日9时将举行入敛仪式，将由宗教界的净心、广慈及今 能长老主持封棺仪式，8日上午9时起棺，四众弟子跪迎，再运送至苗 栗劝化堂荼毗（火化），15日在法鼓山环保生命园区植存。法鼓山表 示，选择劝化堂火化是因为很多出家人都在劝化堂火化。 法鼓山雨势不断，但各地信众涌入法鼓山大殿，民众双手合十，口中 持续诵念“阿弥陀佛”佛号，长长瞻礼队伍，环绕大殿。 达赖喇嘛特别派遣代表团，送达吊唁函给方丈和尚果东法师，表达对 圣严法师的悼念。 法鼓山指出，达赖喇嘛在吊唁函中提到，“我的法友，台湾佛教比丘 圣严法师，是一位善智兼备，终其一生都以讲修方式服务和弘传教证 二法的佛教导师。闻得法师圆寂的消息，深感遗憾与惋惜，他的圆寂 是佛教界的一大损失。” 今天前来瞻仰追悼的包括玄奘大学宗教系教授昭慧法师、灵源长老弟 子、福智佛教基金会日常法师弟子、圆光文教基金会代表等。 政商界人士则包括国民党主席吴伯雄、前副总统李元簇、前行政院长 游锡堃、谢长廷、前行政院副院长叶菊兰、桃园县长朱立伦及台泥董 事长辜成允等。 从国外赶回来的影星李连杰，则是在下午赶至法鼓山，见到圣严法师 法体，他行三跪拜叩首礼，之后，再与果东法师谈话。 新德里藏人示威抗议中共打压藏人 〔挪威西藏之声2009-02-06报导〕数百名流亡藏人昨天星期四在印度 首都新德里的国会大街和联合国驻新德里办公楼前举行大规模示威活 动，抗议中共正在西藏首都拉萨以“严打”为名，打压藏人。来自新 德里西藏难民社区和新德里各大学等的超过200名藏人参加了昨天由 西藏青年会举行的示威活动。他们高喊“西藏独立”、“中共停止开 展严打活动”、“停止镇压西藏”等口号，在新德里国会大街举行了 大规模的示威抗议活动。 西藏青年会副秘书长丹增诺桑表示，在中共的“严打”下，目前拉萨 的局势非常紧张。他说：“那里藏人的处境如何，世人都很清楚，当 地局势极其紧张。听说目前在那里几乎见不到什么西藏青年。中共在 所谓“严打”活动的头三天，对5,766名藏人进行了盘问，并拘捕了 81人，而且在昌都左贡县打死了一名示威者。” 丹增诺桑表示，西藏青年会通过这一示威活动，强烈反对中共以“严 打”为名打压藏人。他说，中共正在开展这一“严打整治活动”的目 的，并非他们所宣称的那样，而是随意抓捕被当局认为有嫌疑的藏 人，以免再次爆发类似去年的抗议活动。因此，西藏青年会坚决反对 在西藏开展所谓的“严打”活动的手段持续残害藏人。 一名年迈的示威者表示，藏人为西藏自由事业，会进行世世代代的斗 争。她说：“在西藏听说有五、六千人已经被中共当局拘捕，特别是 年轻人，有的被监禁、有的被驱逐出拉萨，而且在监狱中关押的藏人 得不到食物，有的在狱中被毒打致死，有的获释时已成为残废，有些 甚至在获释后不久就去世。尽管如此，中共经常宣称西藏人民享有自 由，在西藏从未进行过种族灭绝活动等，因此我们要抗争到底，即便 我们老一代人走了，也要向自己的后代留下遗嘱，让他们继续肩负西 藏自由斗争的使命。” 另一名示威者表示：“听到西藏境内的局势后，心情非常的糟糕，但 却无能为力，不知如何才能帮助境内藏人解脱痛苦。” 此外，昨天（5日）正当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访问印度时，60名左右 的流亡藏人在联合国驻新德里办公楼前举行了示威活动，要求联合国 关注西藏的紧张局势。示威活动进行约15分钟时，当地联合国官员在 办公楼接见了西藏青年会副秘书长丹增诺桑和西藏青年会宣传负责人 崔成多吉。 丹增诺桑在会后接受本台采访时介绍说，他们原本提出要亲自接见联 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由于潘基文的行程非常紧凑，未能接见，但是当 地联合国官员承诺在当晚潘基文离开印度前，就西藏青年会方面所递 交的请愿信中的诉求进行讨论。 中共在西藏禁止佛事活动严控藏人行动 〔《西藏故乡网》2009-02-07报导一名来自西藏安多的藏人用蹩脚英 语通过电子邮件表示，本月13日至16日，将在西藏安多拉卜楞寺举行 年度祈祷大法会。但是，中共当局威胁当地藏人说，如果谁参与祈祷 法会，将会有严重后果。 该名男子在信中说：“目前在整个安多，各地方政府向当地藏人说， 如果有谁在13日至16日前往拉卜楞寺，将不保证其性命安全。” 在拉卜楞寺举行的年度祈祷大法会，通常会有来自其他藏区数以千计 的藏人参加，但今年中共当局不允许藏人参加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的 佛事活动。 他说，当地政府正在拉卜楞安装摄像机，来监视藏人的一举一动。越 来越多的中共军队正部署在该地区。中共当局在这一佛教节日期间， 也不允许游客进入。 去年拉卜楞寺发生最激烈的抗议中共统治示威活动后，中共当局对当 地的镇压更为严厉。 该名来自安多的男子在他的信尾提出呼吁说：“请帮助我们的家园， 并将这条消息发送给全世界。” 另据自由亚洲电台消息，今年的藏历新年，当地藏人不会以欢庆的方 式迎新年，只是家人团聚，过一个平安年。由于当局担心发生动乱， 武警在进入拉萨途中，设立临时检查站，盘查进入拉萨的藏人。 一位本周才到拉萨、来自昌都地区的藏人对记者表示，他在接近拉萨 的时候，经历了三、四道关卡，他说，路上军警查得很严，进入拉萨 的藏人要在各自所在地申请通行证，同时在关卡要出示身分证，还有 工作证；到拉萨也需要办暂住证。 报导指出，中共当局今年做好准备，怕的就是重演去年3月拉萨事 件，当地旅游局的一位元工作人员在接受记者查询时，对去年事件看 得很淡，但谈话中透露，在藏历新年期间，旅游局成立一个值班团， 以防万一。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关于中国《国家人权报告》的 不同意见书 贵州人权研讨会 　　┌────────────────────────┐ 　　│　彻底告别一党专政制度，照《零八宪章》所阐明的　│ 　　│　去实践，才是中国的挑战。　　　　　　　　　　　│ 　　└────────────────────────┘ 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各位女士、先生们好！ 我们是中国贵州人权研讨会，是一个由贵州部分人权捍卫者、民间人 士汇成的群体。我们以关注中国人权的现状及其发展为自己义不容辞 的责任。但我们不是一个组织，因为在中国，掌握着国家所有政治权 力的中共官方决不允许在中国出现任何一个持不同政见的政治组织。 前不久，我们有幸阅读了中国政府根据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5/1号决 议第15（a）段提交的《中国人权报告》。在此，我们根据联合国 《世界人权宣言》第19条关于“人人有权享有主张和发表意见的自由 ……通过任何媒介和不论国界寻求、接受和传递信息和思想的自由” 的规定，根据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19条以及 《保护人权捍卫者宣言》第六、七、八、九诸条的相关规定，向你们 提交这份意见书，表明我们对该《国家人权报告》的不同看法和明确 态度，供你们参考，并请该报告的组织撰写者──中国外交部──对 我们所提问题给予公开答复。 此前，我们已经把这份意见书文本的电子邮件发给了中国外交部。以 下是我们希望能得到回答的16个问题（该提问按《国家报告》结构顺 序进行）： 第一部分　导言和背景 １、该人权报告申明：为撰写本报告，中国外交部牵头成立了近30家 　　立法、司法、行政部门组成的专门工作组，并口头和书面征询了 　　近20家非政府组织和学术机构的意见；报告通过外交部网站广泛 　　征求了公众的意见。查阅报告附件二所提供的参与征询意见的16 　　家非政府组织名单，我们十分惊讶！这16个所谓非政府组织到底 　　是何方神庙？原来，它们是中华妇女联合会、中华全国总工会和 　　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等等。据我们所知，这些组织的活动经费和组 　　织成员的薪酬几乎全都来源于政府的财政拨款，按民众的说法这 　　些组织是由纳税人供养的；而它们本身必须接受设于其内部的中 　　共党组织直接领导，其组织的首席负责人几乎全都是官方高层要 　　员；因此，它们无一例外的都具有深厚的官方背景。明明是官方 　　机构，却挂上非政府组织的牌子，打民间代言人的旗帜。而真正 　　对人权现状能真实表达，持不同政见的民间组织却被视为非法。 　　撰写人为何这般地造假？ ２、该报告中共官方的基本立场申明：中国尊重人权的普遍原则 　　┅┅。我们认为，情況并非如此。我们没有忘记，还在十多年 　　前，他们根本就不把人权视为“人生而有之的尊严和平等不移的 　　权利”，恰恰相反，官方开动掌控的所有宣传工具，对人权的基 　　本概念肆意歪曲和妖魔化，将人权列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范 　　畴，斥责为西方敌对势力颠覆我国政府，资产阶级自由化分子向 　　党进攻的工具。现在，官方虽然承认了人权的合法性并载入了 　　《中国宪法》，然而其主要目的是在于和民间从事人权活动的人 　　士争夺话语权。从他们肢解人权的整体性，把人民群众的参政权 　　和生存发展权对立起来，用单一的生存发展权取代和涵盖人权的 　　全部内容，让人们产生一种错觉：有饭吃有衣穿就有了人权。可 　　看出，中国政府仍然仇视人权的普世价值观。我们还可以看到， 　　中国政府打压民间人权捍卫者的事例，只要谁呼唤保障人民的政 　　治权利，谁就是别有用心，谁就是破坏稳定大局的罪犯。象杨天 　　水、郭飞熊、胡佳、还有《零八宪章》发起人之一的刘晓波等一 　　大批人权捍卫者不就是因倡导《世界人权宣言》精神而被当局拘 　　押监禁的吗？ 　　报告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其文本附录三所列中国已参加的25个联 　　合国国际公约中，找不到作为核心文件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 　　国际公约》；该公约与《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同等 　　重要，同为国际公认的人权理念不可或缺的两块基石；联合国通 　　过这个公约并开放给各国签署、批准和加入已经43年，整整两代 　　人的时间过去了，中国政府仅仅只签字，不批准不加入，到底是 　　何原因？据说条件不成熟，需要“创造条件”，到底需要什么样 　　的条件？创造条件要到何年何月才成熟？能不能给全国人民一个 　　说法？另外，中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现任人权理事 　　会委员，在批准加入该公约上怎么带的头？称职吗？ 第二部分　促进和保护人权的法律和制度框架 ３、该报告宣称：《中国宪法》明确规定“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 　　“对公民各项权利作了详尽规定”。“人大代表由人民民主选举 　　产生；凡年满18周岁的公民均亨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中国实行 　　差额选举，县乡两级直选；多年来，全国的参选率一直都在90% 　　以上。“不客气说，这纯属谎言，真虚伪！ 　　众所周知，西方和世界民主各国都有多个独立的党派，选民选的 　　是各党派推荐出来的候选人，各党派都有自己的纲领，有竞选承 　　诺，选民有多种选择；选民直选，小到镇长、议员，大到国家元 　　首。可是，在中国，除了农民能在乡村多多病态的基层选举中选 　　个小小的村长，我们还能选什么？有网民说：“美国能选举非洲 　　黑人的儿子当总统，中国能选举西藏人、新疆人、蒙古人当国家 　　主席吗？现实是汉族人连竞选当一名村官都困难”。中共建政已 　　达60年，非常遗憾，60年来，所谓县乡两级人大代表直选，很多 　　地区绝大多数选民连选票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见过，哪里来的 　　90%以上的参选率，纯粹是政府自编自导掩人耳目的闹剧。更为 　　可笑的是，选民们既不认识这些候选人是谁，又看不到他们站出 　　来发表竞选演说，听不到他们说要代表选民干些什么，他们就突 　　然成为了人民代表。去年全国人大开会期间，两名女人大农民工 　　代表做客中央电视台时，无意中泄露一段隐情：领导通知她们去 　　北京开会时，她们才知道自己是人大代表，要不，她们还不知道 　　是怎么回事。这儿还有一个精彩案例，2007年11月上旬，山东大 　　学孙广文教授，以公民的身分独立参与地方人大的参选活动，一 　　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按理说应当得到当局的保护，但等待他的是 　　有关部门设置的重重选举碍障和毫无道理的不断骚扰；为孙教授 　　散发竞选资料的义工陈西先生也被警方扣留和盘问，最后，从山 　　东押解出境。这种所谓的选举表演不滑稽吗？ ４、报告宣称：《中国宪法》明确规定公民拥有“言论、出版、集 　　会、结社”的政治权利。不错，这些权利确实存在，而且已经存 　　在了整整60年，不过，它们只存在于《宪法》文本中，只是一纸 　　空文。民间称这种现象叫“有法律而无法治，有《宪法》而无宪 　　政”。在中　　国人权灾难最为深重的“反右”、“文革”时 　　期，好象真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自由，也就是所谓“大 　　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但获得这些自由是有前提的，那 　　就是你必须为专制独裁者毛泽东歌功颂德，否则，“无产阶级专 　　政”的铁拳将置你于死地，再踏上千万只脚，叫你永世不得翻 　　身；因言获罪临刑前被割喉的张志新和被强用刀片卡喉的贵州人 　　马绵征两位女囚的悲剧、国家主席刘少奇和开国元帅彭德怀至死 　　不得申辩的冤屈，见证了这个中国现代史上最为黑暗的时代。今 　　天呢？日益觉醒的公民意识、强大的互联网以及体制内不时传出 　　的理性的呼声，使那些迷恋和习惯于用铁腕强权治世的统治者不 　　得不考虑可能会付出的成本和代价而有所收敛；但是，历史的惯 　　性还在发挥作用，对大胆直言的网络博客严密封堵，对不听话的 　　媒体人严加整肃，为了达到让人们“莫谈国事和妄议朝政”的目 　　的，拘禁恐吓、跟踪盯哨、监视住所等等特务手段全都派上用 　　场。多年来，我们贵州人权研讨会、这个由真正草根民间人士组 　　成的松散型的群众集会所遭受的压制和干扰就是典型案例。这 　　里，是否需要我们站出 　　来作证？ ５、报告还宣称：《中国宪法》明确规定公民拥有“游行、示威”的 　　政治权利。看上去这个自由似乎是真的，然而得讲条件，那就是 　　你的游行示威必须跟官方保持一致，必须是给党和政府形象添光 　　增彩，多年前在文革时期，夜半三更敲锣打鼓迎接毛的“最高指 　　示”和“金色的芒果”，高唱《我们心中的红太阳》。但是，如 　　果你非得要象西方或者香港那样搞一次目的在于批评官方政府的 　　示威游行，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颠覆国家政权罪”、“扰乱 　　社会治安罪”和“煽动罪”，随便给你戴一个帽子，叫你吃不完 　　兜着走。试问，中国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城镇数以千计，60年 　　来，有哪一个城镇的治安当局批准过人民群众旨在批评官方政府 　　的游行申请的。可以有把握地说，没有，从来没有！2008奥运前 　　夕，奥组委官员公布了奥运会期间可在指定区域举行示威，可是 　　有70多次的申请报告，竟遭受当局拒绝。世界公园、紫竹院公园 　　和日坛公园三处被划为奥运期间的示威区，这不明摆着象《宪 　　法》里的“游行示威”权利一样，是愚弄人的假货吗？人们希望 　　通过示威游行表达情绪的正常途径因为不予批准而被堵死，于是 　　就得寻找别的方式，理智的，“散散步”、上上访；不理智的， 　　则豁出来发泄一通，最后弄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瓮安事 　　件、垄南事件不都是这样产生的吗？如果中共官方有关部门想搞 　　清楚为什么香港不会产生类似的暴力抗争事件，是不是该先了解 　　和查询一下香港警署是否拒批过向特区政府示威的游行申请？ ６、撰写这份人权报告的各位先生：行行好！请你们别再把所谓一党 　　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协商制度”当成不得了的创新和国粹拿到全 　　世界人民的面前去炫耀、去摆谱、去推广应用；说句实话，我们 　　真为自己这个国家有这么一件活宝而感到无地自容。请你们先看 　　看西方民主国家已经发展成熟了的多党制是什么架构，人家所有 　　的政党都是独立的，都有它们独自的人格、个性和不同的竞选施 　　政纲领，能执政与否，得让人民用选票说了算，所以人民是这种 　　制度的最大受益者。你表现得不好或者不是最好，我们小老百姓 　　就不投你的票。偶然看走了眼，选出了一个不称职不地道的、或 　　者是个坏种，下一次可以用选票赶走他，甚至弹劾。这点民主常 　　识性的东西，十来岁的小学生都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可是，放在 　　一些专制政治大人物手里，常识性东西居然变成另一番模样，他 　　们的智商显得怪怪的，竟然“创造”出另类多党制，明文规定自 　　己是老大，要永远领导别人。以你们自封的理论而论，你不是永 　　远正确、光荣、伟大吗？不是很先进吗？那么，为什么没有胆量 　　站出来与你们认为的偏房，或者被你们定性为低级的资产阶级们 　　一对一的竞选比武呢？大凡有点历史知识的人都很清楚，这个一 　　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类似于木偶戏团，其本质就是封建帝王制 　　下几个专职奴才组合版的木偶戏表演，领导与被领导者之间是一 　　种地地道道的君臣或主仆关系。难怪民间把这八个被领导的所谓 　　民主党派称为“花瓶党”。如果报告人认为这话说错了，那么请 　　解释：为什么中共拥有数以百计的党校，掌握着全国几乎所有的 　　电视广播台和上千家报刊杂志，这八个参政党却难得见到有一份 　　象样的刊物？为什么中共的组织从中央到地方省市、县镇、乡村 　　层层有机构设置，而八个参政党均无自己县镇以下的基层组织？ 　　为什么中共党员多达千万之众，而八个参政党人数加起来还不到 　　中共的一个零头？ ７、“人民法院是国家的审判机关。人民检察院是国家的法律监督机 　　关。……法院和检察院依法独立行使审判权和检查权，不受行政 　　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的干涉。”以上是报告人给中国司法现状 　　所作的十分肯定的结论。这“独立”两个字非常刺眼，我们又遭 　　遇到了报告第一部分中官方附属机构冒充非政府组织牌子的假冒 　　货；试问，既然法院是独立的，检察院也是独立的，那为什么要 　　在这两院中设立党组织，这些党组织的任务是什么？这些党组织 　　为什么不是八个参政党而清一色是共产党？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 　　河中不乏下面这样的例子：有些靠家族血缘关系连接起来的地方 　　豪强，横行一方，如果家族中的某人和外人结怨，那么这个家族 　　会倾巢出动去对付那个外来的倒霉蛋。老大专管抓人起诉，老二 　　负责升堂审问，小三分工监禁看管。非常遗憾，我们看不出一个 　　现实社会中的政治集团和血亲家族在维护自身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上有什么不同。如果认为这个类比错了，请问：安徽阜阳那个叫 　　张培安的地级市的区委书记那儿来的能量，竟然动用所谓独立的 　　公检法三个司法单位和纪委罗织罪名陷害举报人并导致其冤死狱 　　中。 　　其实在中国，立法、司法和行政三项权力既不分离也不独立，它 　　们全被执政党包揽和垄断，变成统治集团私家的囊中之物和维护 　　自身利益的工具。最近，胡锦涛的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报告无疑 　　给谎称“独立”的报告人一记沉重的耳光，该文强势宣告要筑牢 　　抵御西方多党制和三权分离制衡等错误思想干扰的防线。把能产 　　生相对清廉干净政府的西方制度丑化成邪路，同时，把滋生成群 　　贪污腐化分子特色的制度赞美为正确，真不知这叫什么逻辑？ 第三部分　促进和保护人权的政策与实践 ８、国家报告说：中国政府把生存权和发展权放在首位。这的确与过 　　去把“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放在首位进步了一点。然而， 　　根据联合国的人权常识，人权的方方面面是整体的、不可分割 　　的。中国政府把生存权和发展权放在首位明显是对人权的整体性 　　的割裂。其结果是对联合国人权工作的伤害，是挑战人权理事会 　　的能力。再说，如此的生存权和发展权也受到质疑。根据数据分 　　析，中国城市建立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是按联合国界定的每人每天 　　一美元以下为贫困执行的，对每人每天不足一美元的补足一美 　　元，以贵阳市为例每月是230元人民币，不足的补足，在贵阳市 　　官方媒介2009年春节为困难户发“红包”的报道中，贵阳市就有 　　33万人以上，这个数字还是根据有常驻户口人数来统计的。联合 　　国界定的贫困标准是在初级教育、医疗等免费的情况下的，而中 　　国的教育、医疗等却是民众消费的大头。综合这一因素，贵阳市 　　的贫困人口就远不止33万人。政府的计算是以户为单位，联合国 　　的计算则落实到人口个人。政府建立的最低生活保障标准显然是 　　不能保障弱势民众的最基本的做人尊严的。目前，政府的最低生 　　活保障制度仅限城镇，还有广大的农村并未惠及。中国政府的把 　　生存权和发展权放在首位的政策这么低效，我们表示怀疑？我们 　　认为，中国政府并非把生存权和发展权放在首位，而是把权贵集 　　团的利益放在了首位。从中国是世界公认的贫富差距最大的国 　　家，同时也是奢侈消费品居世界第一，管理成本核算世界最高的 　　国家就可看出，报告中掩盖了事实的真相。 ９、国家人权报告说：中国《宪法》、《民法通则》等法律都对保障 　　公民生命权作出了规定，国家严格控制和慎用死刑。我们认为， 　　如果国家法律要保障公民的生命权就应当公开每年国家执行死刑 　　人数的数据，并让公民参与关注死刑的事件中来。国家是负责任 　　的国家就应当给出一个杀自己的百姓的正当的理由，并尽可能广 　　泛征求广大公民舆论的认同。象上海的杀杨佳，偷偷摸摸地进 　　行，就不是国家严格控制和慎用死刑、保障公民生命权的表现。 　　信息不公开，尽管国家在死刑方面近年来做了不少改进，审批权 　　向上收到了最高法院，由于缺乏信息公开，死刑个案和数据仍属 　　于国家机密，我们就可以说国家法律说的一套，做的一套。 　　据ＢＢＣ，意大利反死刑组织发表报告称，2006年全世界有 　　5,628人被处决，其中中国被处决人数达到5,000人。报告称，可 　　经证实的数据显示每年中国至少处决5,000人，而有未经证实的 　　数据称2007在中国有8,000人被处决。报告引中国官员和学者的 　　话，中国在90年代每年被处决的人数约在1.5万人左右。在死刑 　　数量上，伊朗是仅次于中国的国家。我们想知道，这是否属实？ 10、国家人权报告说：中国的《宪法》有“公民人身自由权利不受侵 　　犯”，《刑法》有非法拘禁罪，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利用职权实施 　　上述犯罪的，依法从重处罚。我们要问撰稿人，这些条款是否排 　　除执政党？因为，我们发现在中国有许多黑监狱，并且都是各地 　　方党政领导安排设立的。北京法律人许志永先生从2008年9月至 　　2009年1月，探访京城黑监狱不同地点8次之多，其中之一是探访 　　被关押在北京陶然亭附近太平街青年宾馆后面胡同里黑监狱的上 　　访者。在各地，有许多的上访者、维权人士、持不同政见者、和 　　弱势群体被关押于当地的黑监狱里，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其 　　中，我们人权捍卫者被非法拘禁或关押已经成为生活中的常事。 　　2008年12月4日，我们贵州的三名人权捍卫者被当地公安在不出 　　据任何法律手续的情况下遭到非法拘禁长达一星期之久。湖北民 　　间人士姚立法先生在2009年1月要参加武汉领事馆的祝贺奥巴马 　　总统任职活动被官方强行拘禁数日。我们人权捍卫者还注意到对 　　付官员的“双规”制，大批的官员被任意剥夺了人身自由权，要 　　求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谈清楚自己的事情。有执法人 　　员公然称谓道，“双规”比法律还要管用。我们对这种践踏法 　　律，侵犯公民人身自由权的恶行感到愤慨。在这里，我们同样要 　　关注官员的人权。在大陆中国，公民没有自由迁徙权，没有出门 　　旅游权、探亲访友权。当然，你要有这些权利也可以，那就是你 　　不得关心国家大事，不得批评政府和监督政府官员。如果联合国 　　人权理事会不相信我们说的事实，我们可以出示这方面的证据！ 11、报告妄称：法院通过公开审判制度、辩护制度、回避制度、人民 　　陪审员制度等一系列机制保障公正审判。我们要问撰稿人，中国 　　的司法独立吗？“政法委”、“政法委书记”制在司法部门是干 　　什么的？中国的司法部门运作就象党军的运作一样，很不专业， 　　也没有职业道德。他们在审判中，重的是看上级党委的指示，不 　　依法律文本和程序法办事，“政法委”、“政法委书记”制就是 　　专门干涉司法公正审判的。“政法委”，“政法委书记”制的存 　　在架空了辩护制度、陪审员制度，破坏了司法的公正性。因为， 　　“政法委”、“政法委书记”制实际上是表达了“党指挥枪”的 　　革命传统，是在于确保司法部门永远忠于党，而不是忠于法律， 　　更不是忠于国家和人民。看一看因极权导致的司法部门腐败严重 　　的现象，看一看因执行党的指示导致的各种各样的冤假错案和人 　　权灾难。我们可以说，整个公安、检察院、法院、等司法系统， 　　实际上早就成为党国利益集团管辖的工具，司法部门几乎不受任 　　何中国公民、新闻媒体的监督，不按法律程序办案，使那些弱势 　　群体中的每一个个体极易遭受到不公正的审判。要证实这个提问 　　不难，请人权理事会质问中国政府：“政法委”、“政法委书 　　记”制与司法公正有何关系？ 12、国家报告说：中国的法律规定公民有信仰和不信仰的自由，国家 　　保障公民的信仰自由权。我们引用广大信仰者的话说，“中国的 　　法律是写给外国人看的”，这是普遍大陆中国人的看法。中国的 　　宗教信仰自由应当这样写道：在官方宗教局、“三自”爱国委员 　　会领导下的自由。新疆的穆斯林伊斯兰教信徒是如此，西藏藏民 　　的喇嘛教是如此，天主教、基督教是如此。最近，新疆的伊斯兰 　　教信徒、西藏的喇嘛教信徒被驱赶，北京基督徒家庭教会联合会 　　主席张明选被拒之于北京之外便可以为证。 　　中国政府怎么这样不知羞耻，我们再举我们身边的例子：2008年 　　8月，贵阳的基督徒陈西先生，他曾经是贵阳基督教圣乐团的成 　　员，因为他还是一个人权捍卫者，其基督教圣乐团成员的资格在 　　有关单位的关照下就被取消。同是那一个月，陈西参加温州教会 　　的同工学习班，在四天的学习中，学习班有两天被停水停电。20 　　多人事后知道是当地政府人为扰乱，其目的是要驱赶陈西。 　　受政府管控和毒害的还有佛教组织。佛教界已经与政府部门成为 　　一体，它再也没有宗教独立和宗教信仰自由可言。其部门任命、 　　待遇和运作的商业化，世俗化已经与传统佛教不同。最近的贵阳 　　市黔灵山寺庙的传钵制度可以为证。2008年9月，广东南华寺宣 　　布判处超颂法师三年劳动教养；以及对江西某寺庙主持圣观法师 　　的驱逐可以为证。 13、国家报告说，中国《宪法》明确规定，中国公民有言论、出版等 　　自由：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机关工作员，公民有提出批评和 　　建议的权利。然而，我们不得不揭穿，在这冠冕堂皇的语词之下 　　隐藏着的确是无数的残酷迫害。据国际人权组织报道，中国是全 　　世界关押持不同政见者人数最多的国家之一。13亿人没有言论、 　　集会、结社、出版、游行、示威、宗教信仰等等的自由，中国民 　　众象“罪犯”一样被判处了“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徒刑。 　　政府的“村村通电话、通广播电视工程”、以及出版图书刊物24 　　万种，这些业绩与言论新闻媒体自由无关。甚至可以说是党国奴 　　役中国人的“愚民政策”。因为，人们只有被强迫接受的义务， 　　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据记者无国界组织正在编撰的一份13个国 　　家政府为“互联网之敌”的名单，大陆中国政府是被列为其中的 　　一个。因为，大陆中国政府参与了卑鄙无耻的审查和封锁网上批 　　评他们内容的事。自由的互联网世界受到了来自象中国这样专制 　　的国家的威胁。许多大陆中国人因为在互联网上发表不同的声音 　　而被投入牢房，一些人则因此受打压丢了自己的工作。这里有一 　　份受迫害人员的名单： 　　　　师涛、张林、杨天水、力虹、严正学、杜导斌、刘晓波、 　　　　李元龙、孔佑平、黄金秋、杨子立、张宏海、徐伟、 　　　　靳海科、吴义龙、徐泽荣、陶海东、拖乎提．吐尼雅孜、 　　　　何德普、秦永敏、李智、朱虞夫、哈达、郑贻春、 　　　　阿卜杜勒加尼．梅梅特民、郭飞熊、郭起真、 　　　　努尔莫哈提．亚辛、陈树庆、王小宁、齐崇怀、吕耿松、 　　　　胡佳、贺彦杰、陈道军、曾宏玲、孙林、张玉辉、许万平、 　　　　胡明君、黄琦、王炳章、陆建华、达瓦坚赞、江白加措、 　　　　卓玛嘉、卢正奇、宁先华、袁湫雁、阿布露莎、任自元、 　　　　郭泉、等等。 　　所谓的国家《信访条例》制，其实对许多访民来说更是一道陷 　　阱。信访制度不但保障不了公民的言论自由，许多访民由于公开 　　表达了自己的言论还被遭受到更多的迫害。仅说一个现象，因信 　　访制度各地还派生了一个截访队伍。截访机构是政府的一个新部 　　门，专为法外处罚上访人员而设的。中国的黑监狱就由这类组织 　　管辖。北京有个马家楼，它是中国访民都比较熟习的黑监狱。 第四部分　面临的困难和挑战 14、这一部分的开头，我们承认国家人权报告讲得很真实，虽然经济 　　总量已位居世界前列，但中国的人均水平仍然排在全世界的100 　　位以后。我们还要补充道，中国的基尼系数已经达到0.45的危急 　　警戒线！然而，中国政府把落后的原因怪罪在自然资源的贫乏 　　上，说，在促进和保障人权方面主要是贫困人口、就业、福利、 　　卫生、环境、安全生产、和国家工作人员人权意识差，依法行政 　　水平不高等。我们认为这些方面是造成中国人权状态差的一部 　　分，是中国政府有待于解决的问题之一。但是，国家报告回避了 　　主要的问题和挑战。目前，我们认为，中国社会面临的主要难题 　　是社会不公的问题。权贵集团把持了社会一切利益部门。贫困者 　　永远贫困，富有者越来越富有。贫富悬殊超越了一般状态下非常 　　的极限。地区之间、城乡之间、社会不同类群之间的差距越来越 　　大。然而，权贵集团永远不可能满足的恶性膨胀，继续导致社会 　　严重的不公，社会失态的险象环生！ 　　而社会不公，社会陷落于失范的原因在于一党极权制度。实行政 　　治制度的革命，彻底告别旧有的一党专政制度，照《零八宪章》 　　所阐明的去实践，这才是我们国家最大的挑战。 　　国家报告不省察上层权贵集团，不追究制度作恶的原因，不指责 　　是一党专制造成了中国目前的困局，却对一般工作人员发难。这 　　种避难就易的表述不是承担困难勇于挑战的坦率态度。譬如，我 　　们认为很多人权灾难或困局都是由国家行为造成的，绝非一般工 　　作人员的责任。远的有89“6．4”惨案，镇压“法轮功”；近的 　　有在2008年3月15日，贵州省警方出动几百名警察在公共场所公 　　开收缴《世界人权宣言》，禁止进行人权知识宣传；2008年12月 　　4日，警力抓捕响应联合国号召举行《世界人权宣言》发布60周 　　年纪念活动的组织者，驱赶参加纪念活动的人士的行为。这样的 　　行为归罪于物质条件差，贫困人口多，国家工作人员依法行政能 　　力水平低？有说服力吗？ 第六、七部分　香港特区、澳门特区促进和保护人权的情况 15、我们注意到国家人权报告第115节表态，在2008年至2012年，第 　　三届特区政府会推动香港的选举方法至一中途站。特区政府会进 　　行公众咨询，以决定2012年的两个选举方法。在2012年至2017年 　　之间，第四届特区政府及立法会会共同处理普选行政长官的方 　　法。我们拭目以待。尤其是澳门的情况，因为，比香港小得多的 　　澳门立法会最近通过了《23条》。这个不能在香港通过的法案条 　　款规定了“禁止任何叛国、分裂国家、煽动叛乱、颠覆中央人民 　　政府及窃取国家机密的行为，禁止外国的政治性组织或团体在澳 　　门特区进行政治活动，禁止澳门的政治性组织或团体与外国政治 　　性组织或团体建立联系。”这个条款完全颠覆了澳门的“一国两 　　制”，在与大陆中国法律接轨下的《基本法》已经在澳门开始否 　　定“一国两制、高度自治、享有独立的立法权”的保障。尽管香 　　港的《23条》遭到否决，我们也看到澳门《23条》中规定的涉及 　　国家安全和颠覆的内容“禁止外国的政治性组织或团体在特区进 　　行政治活动”在香港得到贯彻落实。譬如，香港入境处泄密的入 　　境监视名单，香港司法部门对民主派人士司徒华先生的打压，香 　　港司法当局向高等法院申请禁制令，要禁止“民间电台”广播自 　　由民主的声音，多名民主异议人士被香港特区政府禁止入境。 　　我们大陆的人权捍卫者有权质疑香港和澳门的“一国两制”，我 　　们感知到遭到大陆政府正在消解的香港和澳门的“一国两制”， 　　其东方自由世界的明珠正在受损。我们可以用事实说明，香港澳 　　门在威逼中被逐渐修改成为大陆内地的城市之一。他们心中不再 　　有西方的法治之下的自由感，而只有中共威权制度下的顺从感； 　　他们不再珍惜西方世界留给他们的享有尊严的生活，而喜欢上了 　　看中共脸色的活法。因为，中共的枪炮离他们太近，他们时常在 　　恐惧感中；西方世界离他们太远，再不可能象殖民制度那样保护 　　他们。 16、最后一问，我们要问国家人权报告的组织者，怎么在七大部分， 　　共125节的国家报告中缺少台湾的部分，你们可要知道，这是代 　　表国家向人权理事会提交的国家人权状况！ 　　这种忽视或疏漏可具有分裂国家罪的嫌疑！ 　　要知道，我们的法律并没有把台湾划出国界，中华人民共和国可 　　没有承认台湾独立。你们这样的报告不是在公然宣布台湾独立 　　吗！ 　　如果是说因为台湾的人权状态太高于我们大陆，高过香港和澳 　　门。不方便公开述说，为了避免暴露出台湾实行真正的民主制 　　度，台湾人享有真正的公民权利因而害臊。哪就免了！ 　　但是，应当有个说明，好给全中国人民一个交待。这最后的提 　　问，和以上的问题请国家外交部回答。 （2009-01-24） 【注】 １、中国政府提交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的《国家报告》。链接：http: 　　//lib.ohchr.org/HRBodies/UPR/Documents/Session4/CN/A_ 　　HRC_WG6_4_CHN_1%20China%20national%20report.pdf ２、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普遍定期审查”工作组邮箱： 　　uprsubmissions@ohchr.org ３、中国外交部邮箱：webmaster@mfa.gov.cn 〔转载自《人与人权》2009-02；http://www.renyurenquan.org/。 提供者：（贵阳）陈西〕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信仰自由与言论自由 东海老人 对于宗教，现代人有信的自由、不信的自由，还有批评的自由。正常 的、如理如实的批评属于言论自由的范畴。信仰自由与言论自由都是 现代政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些基督徒指责批评、异议者不尊重 和侵犯他们的信仰自由，纯属混扯。 对信仰自由的尊重主要是政治、法律层面的问题。只有政治权力以及 武力才能构成对信仰自由的侵犯和剥夺，象历史上基督教会对异教徒 进行迫害、清洗和屠杀，乃是这种侵犯和剥夺典型、极端的表现。 正常的如理如实的批评并不构成对信仰自由的侵犯。不如理、不如 实、非正常的批评，是否构成侵犯，要由法律裁决，一般情况下也不 “构成”，因为言论自由保障的正是错误言论的自由。 圣严法师曾经指出：“中国基督徒中的若干人士，依旧喜欢针对着佛 教，做多样性的论断与抨击，甚至到佛寺中散发传单，也有基督徒发 出中国全面基督化的论调。其实这些人，既无诚意理解佛教，也未真 正理解基督教，仅凭狂热的信心，形成一股排他扬己的气焰而已。” （《圣严法师谈基督》） “中国基督徒中的若干人士”对儒家何尝不是“做多样性的论断与抨 击”？依照一些基督徒的逻辑，更属于“侵犯”了。其实，停留在言 论层面为中华文化的论断与抨击及“发出中国全面基督化的论调”， 乃基督徒的言论自由。至于“到佛寺中散发传单”，只要得到该寺的 许可，外人也无权干涉。 对某些宗教进行合乎文明原则的正常而必要限制，也不是对信仰自由 的侵犯。例如，1963年，美国最高法院裁决，在公立学校制度内，阅 读《圣经》是违法并违宪的，又立法在学校禁止祷告。这不能说美囯 侵犯基督徒的信仰自由。 （2009-02-06）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民主呓语： 论社会主义的建立和终结（14之13） 李松奋 ────────────────────────────── 自序 第一章　永恒的人性 第二章　文明的历程 第三章　历史的插曲 第四章　伟大的使命 第五章　无尽的梦 一、所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１、巨大的成就 　　２、沉重的代价 　　　　Ａ、坚决固守的皇权专制 　　　　Ｂ、消极被动的经济改革 　　　　Ｃ、四位一体迅速酿就腐败畸形社会 二、一个貌似繁荣不可预期的国家 三、一个古老民族的深切呼唤 　　１、十字路口的中国 　　２、何时走出民主误区 　　３、时代呼唤中国的“德曼” 四、让我们达成默契 　　１、当代民族精英的最明智选择 　　２、祖国人民应有的理性和宽容 　　３、无奈的民主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 ────────────────────────────── ────────────────────────────── 第五章　无尽的梦 ────────────────────────────── 一、所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二、一个貌似繁荣不可预期的国家 中国经济真的实现了举世公认的持续发展，呈现出近代以来空前繁荣 景象。但是，人类发展到今天，世界上所有民主国家的前途都是可以 预期的，即它们只会向着更好的方向前进，绝不会出现崩溃，不会发 生任何较大人为灾难。而中国则是一个典型的前途莫测不可预期的国 家。西方人称中国是一个脆弱的大国，并非凭空捏造。其一，中国社 会绝大多数人对政治腐败、贫富差距巨大，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买 不起房，恶性事故频发，以及盗匪丛生、黑恶势力横行甚至官黑勾结 等各种丑恶社会现实严重不满，已经酿成集体性情绪。任何一种偶发 事件，都可能使民众借题发挥积怨爆发，带来统治者无法收场的尴 尬。其二，中国这种主要是以政府投资和出口为动力拉动的经济增长 模式，不可能将经济的发展带入良性循环。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不加 根本改变，使经济结构难以优化，从微观管理到宏观调控都大打折 扣。它将继续酿造社会隐患，当局真害怕一不小心踩上了经济地雷。 其三，银行坏帐居高不下，早已突破国际警戒线。在开放程度较高的 情况下，现实金融体制下的外汇储备和汇率，都可能形成很大的问 题。以往中国专制者的一系列决策错误，导致美国次贷危机严重波及 中国，使中国统治者正在面临严峻考验。其四，即使上述方面皆相安 无事，中共还面临─个特殊的台海问题。不过，台海问题对于中共既 有挑战又有机遇。如果发生战事，美、日又未过深卷入，那么中共则 可─举拿下台湾，通过战争转移民众视线，暂时缓和与掩盖社会矛盾 而邀功，从而延续其统治。但是，事遂中共心愿的可能，显然是一个 未知数。总之，如今的局势，不是单靠一个早已无力回天的政权用几 句承诺所能确保安全的。再者，中国众多而严重的社会问题，其表层 的、直观的原因，就是政治腐败。当然，其总根源在于社会制度。只 有建立民主政体才能实现国家长治久安。中共政权要想从制度内得到 自救延长寿命，最起码就是真正严惩腐败，扭转政风。而整个官僚队 伍躯体腐烂至此，已没有人能够对其实施挽救。 民主社会的腐败靠制度制约。而且，腐败只会在一定限度之内。专制 社会在开国皇帝强人政治结束之后，在常人政治状态中，如果只是一 般的腐败，还可以整治。但若腐败十分严重的话，除了引发暴力改朝 换代之外，根本就没有办法。因为，反腐必须严格彻底，不留余地。 否则，等于没反。即使力度稍大一点，暂时给一点震慑，最终还是死 灰复燃。而严格彻底的整治，怎么去做？上上下下，有几个人干净？ 当今的中国，有谁能够堪当此任？即使有，首先需要军队作后盾，而 军队也早已烂透，都害怕引火烧身。 其实，十几年前，连中共高层也都从内心承认：动真格反腐要亡党， 不动真格反腐要亡国。这些年，他们分明是宁要亡国也不让因亡党而 失皇权，就这样挨着、熬着。正如法国路易16国王，只顾今生荣华富 贵，“哪管死后洪水滔天。”侥幸，常常是罪人们的共同心理。他们 总是认为能够在改革中发展下去，灾难不可能降临到自己头上。还有 其他那些既得利益者，总是叫嚷怂恿皇上坚决保卫社会主义江山。因 为，他们认为自己得以大占这种现状的便宜，没有落得可悲下场的后 患。中国的老百姓对大救星梦寐以求，对清官望眼欲穿。然而，一个 期盼大救星和清官的民族，最终得到的往往是灾难乃至毁灭。还有一 个问题给我们的印象也很深刻。中共制定的宪法既明文规定各民族一 律平等，又同时规定和实施一些对少数民族的优惠政策，特别是人口 生育优惠政策。由于制度瓶颈，社会危机四伏，民族冲突时有发生。 有时，实际上对一些少数民族实施娇纵态度。但适得其反，进一步加 剧社会矛盾。平心而论，我们应该反对大汉族主义，尊重各少数民族 弟兄，绝不允许倚强凌弱。国家可以对包括少数民族地区在内的落后 地区公共事业或基础设施建设进行扶持。但在其他方面，则应严格按 照各民族一律平等的原则行事。这可能客观上、在一定程度上，形成 社会发展过程中汉族人口数量相对优势更加突出，少数民族人口数量 处于相对劣势的趋势，但这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客观、公平、合理状 态。以汉族文化为主体的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几经异族侵袭并政权 更替，但最终都被汉文化同化走向民族大融合、大一统，传承不息发 展至今天，个中因素很多，但占绝对优势的汉文化特点的保持和发 展，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因素。邓小平摄政以后，对毛泽东长期愚蠢 地鼓励滥生人口带来的祸患进行矫枉过正，实行计划生育，但却在不 同民族之间采用不同的生育政策。对汉族严酷的计划生育政策，造成 人口结构严重比例失调，带来社会发展的巨大隐患。同时，与其他国 家的多元文化性质不同，不平等的生育直至招生等政策，将给中华文 明主体带来侵蚀和挑战，直至人为扩大民族冲突。历史将会证明这一 点。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并且，一个一开始就比较人道、温和、合 理的社会，永远不会发生大的人为灾难，但在他们自己埋下大量仇恨 种子的不合理社会，有时看似在某些方面付出很多，却反而可能引发 更大灾难。 三、一个古老民族的深切呼唤 ☆十字路口的中国 中国当政者正在面临两种选择、三种结果。 ◆第一种选择就是，尽快自觉主动地实施社会制度的根本转变，把中 　华民族引入康庄大道。这种选择的结果，就是使自己成为名垂千古 　的历史功臣。 ◆第二种选择就是，坚守原制度不变，继续采用小修小补的灭火型执 　政方式，让国家在病态中缓缓前进，但无疑继续给国民长远利益造 　成严重伤害。这一选择具有产生两种结果的可能性。其一，是在这 　种缓慢前进中不自觉地孕育民主的根基，最终让后人迎来社会制度 　的根本变化。但它只会使自己在历史上留下一点不好也不坏的守摊 　儿皇帝痕迹，当然也包含着一种犯罪。其二，是在这种隐患多多的 　病态前进中，由于境内或境外某种因素引发严重的社会动荡，给中 　华民族造成悲剧，使自己成为千古罪人，落得可悲下场。 其实，我们也知道，他们作出第一种选择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并 且，第二种选择中，导致第三种结果出现的可能性也不太大。因为， 有那些给中国专制者带来幸运的一些因素在起作用。不过，任何人都 不能绝对否定那种最坏结果的出现。显然，中国当政者的道路选择， 就是国家前途和命运的选择。专制社会，人民的利益或国家的前途命 运，不是以制度为保障，而是系最高统治者于一身。在统治阶级利益 面前，人民总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我们只好怀着美好的期望，继 续想入非非。 何时走出民主误区 对于促进中国民主化问题，统治阶级和人民实际在各自作反向选择， 二者之间呈逆向制动关系，处于民主悖论状态。作为统治阶级一方， 他们害怕失去既得利益，更害怕稍稍给人民以民主自由权利之后，就 会面临被揭穿老底清算罪行的危险。为了避免落得可悲下场，他们坚 决维护原来政治经济制度。人民这个最大的社会群体，可通过公众意 识、社会舆论透视其愿望和心理，大量民主人士是他们利益的代言 人。作为以民主人士为代表的人民一方，他们强烈要求实现民主化， 清除官僚腐败特权，实现社会公平、公正。并且，当然要在获取一定 的民主自由权利之后，坚决要求清算中共历代统治者镇压异己、践踏 人权、肆意卖国、侵吞国家财产及包庇纵容罪犯等种种罪行。实际 上，长期以来，就不时出现这种愤怒呼声。结果，人民愈是要求消除 特权和清算罪行，统治者就愈是阻挠民主的步伐；统治者的态度愈消 极，社会就愈糟糕，人民的处境就愈不妙，其民主要求又愈强烈，造 成双方误区愈陷愈深，形成恶性循环。 有鉴于此，我们应该促进官民双方变反向选择为正向选择，变消极制 动为良性互动。在官民互动、互相妥协中，共同走出民主思维困局； 在全民和解、皆大欢喜中，实现民主和平转型。 时代呼唤中国的“德、曼”在遥远的南非共和国，20世纪末，出现了 两位并驾齐驱的历史巨人──德克勒克和曼德拉。南非与中国国情似 乎风马牛不相及，其实同样有其逻辑上的联系。至90年代末，南非实 施的是黑暗的种族隔离制度。虽然建立了西方式民主选举制度，但只 是白人内部的民主。约占12%的白人，对于自己享受的统治特权坚决 不予改变。而当代中国统治者，也正是为了维护占人口极少数的统治 阶级特权，坚决阻止对其专制政治的任何改变。面对自己制造的窘 境，中国于l980年代初期开始了改革。几乎于同时，南非博塔政府也 进行了改革。并且，作为白人政党国民党领袖的博塔，在1987年大选 中的口号就是：“要改革！不投降！”中国改革，也正是为了能够坚 持他们的社会主义江山不动摇。 1989年8月，52岁的国民党领袖德克勒克就任总统。他比博塔年轻2l 岁，因而对变革的力量和形势的反应更加敏感。德克勒克一贯被认为 是国民党内的保守派，他在80年代中期还公开宣称支持种族隔离制 度。然而，他就任总统后不久，便开始了具有重大意义的民主改革， 结束种族隔离制度，释放黑人领袖，给予黑人党派和其他反对派以合 法地位，民主化进程大大加快。1991年12月，南非民主进程取得重大 突破，多党派、多种族参加的“民主南非大会”召开，各种族代表首 次齐聚一堂，平等地共商国家未来大计。1994年4月27日举行的多种 族大选中，黑人政党非国大获得62.25%的选票，在议会中获得250个 席位。国民党居次席，获得20.4%的选票，得到82个议席。5月10日， 南非新政府成立，曼德拉宣誓就任总统。国民党德克勒克由一国之君 当选为第二副总统，退居为在野党，真正多数人的民主政权得以建 立，结束了白人政权数世纪以来的统治。南非的民主改革，在以德克 勒克为首的白人中央政权领导下，终于以较为平稳的、和平的方式取 得了成功。1996年，德克勒克率国民党阁员退出政府，以反对党领袖 的身分活跃于南非政坛。国民党愿意以政治上反对党身分参政，在合 法的范围内争取执政的权力。 南非人民，特别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黑人，感激和敬仰德克勒克罕有 的美德和胆略。这种导致自己及所代表的种族和政治势力丧失权力的 改革不仅罕见，而且也十分耐人寻味。不少人说，是由于南非经济陷 入困境，政治上恢复稳定的措施不起作用，包括一直受到主流国家经 济制裁，德克勒克政府别无选择，只有与非国大谈判，寻求出路。但 更多的人认为，南非的形势并非严重到无法收拾的地步，经济体系仍 能支撑下去，政治上坚持镇压，白人政权并没有处在崩溃的边缘，种 族隔离制度完全能够继续下去，是德克勒克决心顺应历史潮流自觉提 前那样做。 德克勒克是聪明的。他似乎是白人特权的剥夺者，其实更是白人利益 的维护者。身为“一手托（黑白）两家”的国家领航人，德克勒克心 里清楚，如此维护少数人特权的制度虽能得逞一时，但它外逆潮流， 内犯民意，终究不能长久。无沦是继续镇压，还是进行不触其实质的 有限度改革，所导致的结果必将是黑人反抗斗争的进一步高涨，直到 局面完全失控，白人政权被推翻为止，这显然是他所代表的白人政权 想要极力避免的。所以，政府与其听任自己控制力的减弱，形象继续 受到损害，让人民更厌恶，还不如及早采取措施主动出让部分权力给 黑人，借此赢得回旋余地和行动的主动权，在白人政权的存在并未受 到根本性威胁的情况下，主动与黑人领袖谈判，以此维护白人的既得 利益。或者说，他的政府此刻采取行动远比未来局势无法逆转时再妥 协要主动得多，对白人政权也更为有利。作为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德 克勒克也许压根儿就不是主观上为了白人利益，而完全是一种为了广 大黑人利益而战斗的高贵品质在支配着他，只是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 子之腹的妄测，但它的客观效果确是达到了保护白人利益这一点。 我们不要把统治阶级或富有阶层各个分子的人性都看得那么坏。德克 勒克为了确认白人对民主改革的认可和支持，于1992年3月举行白人 公决。结果2／3的白人投票支持政府继续其民主改革，继续与非国大 等党派进行谈判。他感到自己得道多助，处于十分有利的战略位置 上，尽早进行改革并与非国大进行谈判，更有可能使其接受政府的 “最低要求”，即在确保白人优越地位的同时，与黑人和其他人种分 享权力。德克勒克还知道，这个国家迅速的伟大历史性变革，需要一 个稳定而强有力的中央政权的驾驭和具体操作，需要继续保持一段威 权政治。而在未深入改革时，黑人就一直强烈要求白人统治者下台， 一旦给予更大的民主自由说话权利，要求德克勒克迅速交出权力的嘈 杂声浪将更加高涨。但是，他懂得自己该怎么做。为了这个伟大的国 家，为了完成他的崇高事业，在这一关键时刻，他不惜暂时背负恶 名。他强调，决不放弃手中的权力。他对西方外交官说：“不要期望 我会通过谈判使我自己丧失权力”。他还同时呼吁，白人要接纳失去 原有特权的生活现实，平等地与黑人和其他种族相处。 他，终于真正开辟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在南非共和国的历史上写下光 辉的一页。 南非人民，尤其是占人口少数的白人，感激和敬仰具有超人胸襟、卓 越智慧的曼德拉。尽管欧洲白人的殖民统治在一定程度上给南非带来 了现代文明，但从根本上讲，黑人经历了近现代人类历史上罕见的黑 暗时代，付出了巨大代价，白人对黑人血债累累，白人是黑人不共戴 天的仇敌。曼德拉这位愿把牢底坐穿的黑人领袖，在作了27年的囚犯 之后，乘德克勒克主导的民主化进程，于1990年2月11日，走出了监 狱大门。他一出狱，就一方面同白人政府进行争取黑人及其他种族民 主权益的斡旋谈判，一方面呼吁各党派摈弃前嫌，积极推动民主改革 进程。曼德拉这位南非政坛十分杰出的政治家，以他大海般的胸怀， 完全从国家的前途、民族的福祉着想，果断停止非国大同白人统治者 斗争的暴力行动。并且，特别呼吁黑人培养和具备对国家和民族的责 任感，以建立新的制度为目的，而不是发泄心中的仇恨。他说：“让 我们忘记过去。我们大家是兄弟、是姐妹，我们血脉相连”。 曼德拉在执政后更是坚定不移地采取现实主义路线，坚持稳健温和的 社会政策，放弃激进口号，保持国家原有的经济制度，承认私有财产 的合法性和现状，绝不通过剥夺措施来实现平等，尽量减少政治转型 给国家经济生活的冲击。曼德拉主张建立以政治宽容为核心的政治文 化，建立一个法制化的社会。针对众多黑人受害者要求清算白人种族 政权犯下的罪行的呼声，以及在如何正确正视过去，面对现实，构造 未来的问题上，曼德拉提出的方针是：以民族和解和团结为准绳，以 宽容的精神处理历史遗留问题。为此，他再次向黑人发出号召：过去 的斗争精神应以克制和宽容精神所取代，否则对社会有害无利。 但是，宽容和忘却并不等于忽视和掩盖。相反，公开和正视过去的丑 行和罪恶，正是为了杜绝和消灭它，正是一种磊落和决心的表现。新 政府成立后，1996年4月15日，成立了由各种族代表人士共17人组成 的“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它的任务是：收集、调查和公布1960至 1994年之间政治暴力事件和行为；听取暴行参与者、策划者的陈述， 对主动陈述者予以赦免；对暴行受害者予以补偿和帮助。目的在于防 止国家走向分裂，避免种族间的暴力冲突乃至战争，以和平方式确保 民主化进程和权力交接的成果。当然，该委员会并不是无条件赦免所 有策划和参与政治暴行者，对不主动向委员会坦白陈述者、对超过 1997年5月10日最后期限仍不坦白者，政府其他部门通过司法程序予 以起诉和惩处。既然实现民主和解与平等，这些要求陈述坦白及调查 出的暴行，除了白人之外，当然也指大量黑人在“正义事业”中使用 的“非正当手段”。对任何政党、阶层和个人的错误或罪恶行为，都 不允许再以什么名义诡辩、搪塞和掩盖。其中包括自行要求得到赦免 的非国大成员之一、刚刚就任副总统的姆贝基，以及温妮．曼德拉和 前总统博塔等。 无论真相与和解委员会是否达到了和解目标，它的确给世人以历史的 真相。委员会主席、著名黑人大主教图图表示：“我们已经看到了丑 行，然后我们要说‘永不再现’”。 多么令人钦佩的举措，多么可歌可泣的民主行动！ 就这样，在急转陡折的迅速民主化进程中，在巨大的社会变革中，南 非“黑白”政治家采取了务实、克制和理智的立场，通过谈判达成分 权协议，继而举行大选，成立多数统治和主要政党分权的新政府，积 极主动并成功地实现了白人专制向以黑人为主体的全体人民民主政权 的和平更替。 德克勒克和曼德拉两位历史巨人，双双获得世界诺贝尔和平进步奖， 实为众望所归，当之无愧。 中国与南非民主化的背景相比，有其异同。它的共同点，就是两国都 是由既得利益者的少数人专制统治向多数人统治的民主过渡，都存在 统治阶层同被统治阶层的斗争。所不同的是：（1）从经济市场化程 度看，南非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基本成熟的市场经济，中国是一种混 乱的半市场经济。（2）从民众受民主制度的影响程度看，南非虽属 白人少数统治，但在白人内部建立了以母国为标本的西方民主体制。 所以黑人“近朱者赤”，对民主制度并不陌生，而中国民众对具体的 民主运行机制则比较生疏。（3）从专制统治所导致社会危机的复杂 性及明朗程度看，南非白人统治所导致的社会危机是明朗的、相对简 化的，而中国的社会危机是多方面的、明暗相间的，也容易造成统治 者的麻痹和自我陶醉。（4）从统治阶级与民众冲突的激烈程度看， 南非“黑白”阵营的冲突是剧烈的，黑人的暴力反抗是有组织、多群 体、高频率的，且有其鲜明的代表人物，而中国民众的反抗则是零星 的，组织性较差的，一般又是非暴力的，这当然与统治者的高压有 关。（5）从最高统治者对待民主的态度看，南非最高领导人是自觉 主动的，中国领导人是消极抵制的。──总之，南非在社会矛盾那么 突出，暴力对抗那么激烈动荡的情况下，迅速而比较和平顺利地实现 了政治转型；中国在如此有利条件下，民主化的实现至今还遥遥无 期。它的根本原因在于统治者的自觉性。 民主条件论实为愚弄百姓之谬论，一切取决于他们自己。 中华民族呼唤自己的德克勒克，呼唤自己的曼德拉，当然也呼唤人民 自己首先成为千千万万个曼德拉的化身。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应履行普世价值 联合国人权会议举行在即 刘慧卿 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将于2月9日在日内瓦举行对中国（包括香港与澳 门）的普遍定期审议（ＵＰＲ；Universal Periodic Review）笔者 届时会与民主党、香港人权监察及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的代表一同前 往观察会议。 联合国大会于2006年3月通过成立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取代以前的人 权委员会，人权理事会由47个国家组成，中国是成员国之一。人权理 事会成立之后，除了沿用一些人权委员会监察人权状况的机制，还订 立了普遍定期审议这个新机制，每四年一次检视联合国192个成员国 是否有履行世界人权宣言及她们签订与确认的国际公约。有别于联合 国其他委员会以专家意见审查各成员国的人权状况，普遍定期审议让 国家之间互相提问监察。这次中国的普遍定期审议会议的工作组由加 拿大、印度及尼日利亚三个国家组成，工作组将负责撰写关于中国的 报告，并于会议两日后的2月11日，把报告提交给与会成员国代表通 过。笔者与上述几个香港组织的代表亦分别与工作组三个国家的驻港 总领事会面，表达我们关注的议题。 盼勿指摘别国“干预中国的内政” 中国2001年加入世贸，去年举办北京奥运，明年又会举办上海世界博 览会，表面上看来经济发展一时无两，每当有其他国家领导人问及中 国的人权问题，中国政府总会促请别国“不要干预中国的内政”，而 每当有国际人权组织发表有关中国人权问题的研究报告时，中国官员 总是批评其对中国存有偏见。中国既然是人权理事会成员又是联合国 安理会成员之一，理应遵守及履行《世界人权宣言》。这次普遍定期 审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各国代表互相审视中国、香港及澳门的人 权、法治及民主发展状况，希望中国政府届时不要又指摘别国“干预 中国的内政”。 除了中国提交的国家报告之外，一共有46个非政府组织提交了《利益 攸关方报告》（Stakeholders’ Reports）供人权理事会成员参考。 关注的议题包括公民政治权利、经济及社会文化权利、种族歧视、妇 女权利、儿童权利、宗教自由等等。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去年9月已 就中国律师面对的人权问题提交了报告，特别指出国内律师接办“政 治敏感案件”时面对的压力，以及他们在执业方面权利受到侵犯与受 到无理限制等问题。我们亦向一些国家代表指出我们关注到，一些维 权律师因为被捕异见人士与维权人士辩护，或自愿提出为去年西藏骚 乱事件被告、四川大地震死难者家属及三鹿奶粉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 而受到政府部门的压力。 香港方面，我与其他香港团体亦在各自的报告中，以及跟几位驻香港 总领事见面时，特别提及香港仍然没有普选的问题，以及人大释法干 预香港法治，警察权力过大而发生被捕示威人士被“剥光猪”搜身的 事件，媒体自我审查及香港电台编采受到干预，少数族裔受到歧视， 以及贫富悬殊严重等问题。我亦向他们表达本人及多名泛民议员及人 士被禁回内地的情况，侵犯我们在本国移动的权利。我们恳切希望各 国代表能透过这个新机制，询问中国政府有关中国、香港及澳门的各 个人权、法治及民主问题，以示大家不单关注中国的经济发展状况， 同时亦深切关注中国与香港的人权状况。 【参考资料】 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对中国（包括香港）的普遍定期审议在2009年2月9 日日内瓦时间早上9时至中午12时进行（北京时间当天下午4时至7 时），由加拿大、印度及尼日利亚三个国家组成的工作组将于2009年 2月11日日内瓦时间中午12时至12时半（北京时间当天下午7时至7时 半）进行，会议届时将会在网上直播，网址是：http://www.un.org/ webcast/unhrc/index.asp。 （刘慧卿：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副主席） 〔原载香港《明报》论坛版，2009-02-05。提供者：中国维权律师关 注组〕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镇反运动评议 商榷陈奉孝先生 李昌玉 镇反运动是不是正确的运动？ 今年是中共建政60周年。远在建政伊始，为了巩固枪杆子夺取的人民 民主专政政权，在开展土改运动与抗美援朝运动的同时，开展了大张 旗鼓的镇反运动。我们这些有幸年过古稀的老人，今天可以作为见证 人对镇反运动做历史的评论。所谓“镇反”，是“镇压反革命”的简 称。通常讲的“镇反运动”是指1951年开展的一场镇压反革命运动。 “镇压”还可以作为动词使用，通常指枪决反革命分子。至于“反革 命”的内涵和外延，简直具有无限的可塑性。60年的建国史，不能沉 溺在伟大光荣正确的赞歌之中，自我陶醉。我们应该正视不容回避的 历史，错误就是错误，总结汲取历史教训。这是任何一个勇于对人民 负责、对历史负责的政党都应该做的事。 赫尔岑的名言：向后看，就是向前进！ 毛泽东主政27年，基本手段就是“运动治国”，借用当今胡锦涛的话 说就是”折腾”、瞎折腾、乱折腾。陈奉孝先生在《应如何评价毛泽 东》一文中说：“在毛泽东建国后执政27年里，他一共发动了全国规 模的政治运动11次，即05年由批判电影《武训传》引发的知识分子思 想改造运动、51年的‘镇反’、53年的三、五反、54年的农业合作 化、55年的‘肃反’、56年的私人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运动、57年的 反右、58年的大跃进、59年的反右倾、63至64年的‘四清’、66至67 年的‘文化大革命’。那么他发动的这些全国规模的11次政治运动， 其中有几次是正确的呢？不带任何偏见的说，恐怕只有‘镇反’和 ‘三、五反’这两次。” 陈奉孝认为：镇反和三五反两次运动是正确的。笔者认为，三反五反 运动也是不正确的，不过为了议论集中，本文对三五反运动不予涉 及，只议论镇反运动。 陈奉孝解释道：“一个新政权建立以后，在一个非民主的社会里，为 了使自己的政权巩固下来，一般都要镇压旧政权的残余势力。从这个 角度来说，51年的‘镇反’基本上还算是正确的，但也错杀了不少人 （如果从民主和人权的角度来考虑，51年的‘镇反’也是错误的。根 据国际法，当敌人已被打败，放下武器后，如果再对其进行大规模的 杀害，那就犯了屠杀罪）。” 对此，我不敢苟同。我认为，毛泽东发动的镇反运动是错误的，不能 说“基本上还算是正确的”，只是“错杀了不少人”而已，这好比说 反右运动是正确的、必要的，只是犯了扩大化错误。至于说到“偏 见”，现在左派他们还在为毛泽东招魂，颠倒是非，伪造历史，为毛 评功摆好，全面歌颂毛泽东的功绩，镇反运动自然也在其中，那才是 真正的“偏见”。我想在评议历史的时候，用不着自我表白带不带 “偏见”。尽管是评论60年前的历史，即使标榜客观中立，仍然会表 现出立场观点和某种“偏见”。有偏见不算坏，坏的是不承认事实， 对历史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然后颠倒黑白，颠倒是非。例如至今仍 有人认为，毛泽东时代饿死了三、四千万人的大灾大难是编造的谎 言。这就不是科学的态度了。这样的“偏见”万万不可有。（张羽： 《解读毛泽东时代饿死几千万的谎言》，载《乌有之乡》网站） 首先要声明，我的家庭成员和亲戚中，没有人在镇反运动中被逮捕和 镇压，因此可以比较超脱地来评论镇反历史。我们这些经历过、见证 过镇反运动的人，在相隔了将近60年之后来评论镇反运动的是是非 非，有利的条件是有许多感性的记忆，但是除了受本人观点、见闻的 限，还有许多当初留下的误传、误导、误闻、误听以及认识历史的方 法、视角。如果不摆脱那些误传、误导、误闻、误听，得到正确历史 观和方法论的指导，仅仅停留在若干感性印象中，就难以得出符合实 际的客观的科学的理性的结论。 陈奉孝说“一个新政权建立以后，在一个非民主的社会里，为了使自 己的政权巩固下来，一般都要镇压旧政权的残余势力。”此话说对了 一半，就是这种事情的确是只会发生在“非民主社会里”。假若抗战 胜利后，毛泽东接受了斯大林的劝告，走法国等欧洲共产党的道路， 参与议会竞选获胜，上台执政，就不存在所谓“镇压旧政权的残余势 力”的问题了。 那么，依靠枪杆子夺取的政权，是否必定要来一场规模巨大横扫全 国、杀人71万、关管几百万“反革命”的“镇反运动”，才能够“巩 固政权”呢？从建政60年的历史来看，一个新政权能不能巩固，关键 是看人民是否实实在在地获得民主自由的权利，在经济上逐渐改善富 裕起来，执政者是否能够受到人民的有效监督。但是毛泽东口里大喊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实际上是把人民的政治热情转移到报复“反 革命”上，好象只有杀人多多才能翻身，其实镇反运动杀人不过是实 行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序幕。后来的事实证明，镇反与否，和人民是否 “翻身”、是否“站起来”毫无关系。台湾实施和平土改，没有杀地 主，地主失地得钱，地主和农民都满意，农业发展，农村繁荣，“三 农”齐飞，效果极好。大陆实施暴力土改，杀了不知多少万地主，比 杀反革命还多，最后农民至今没有“翻身”，“三农问题”仍然是困 扰大陆的老大难问题。镇反虽然杀了71万反革命分子，随后农民和资 本家都被剥夺得一无所有，知识分子打了55万右派，没有自然灾害的 年头饿死了三、四千万人，如此等等，杀反革命象割韭菜一样，一茬 一茬地割，越割越多，一直割到华国锋时代，总是不能斩草除根，执 政了60年，至今执政党仍然把“稳定”当作压倒一切的任务，可见镇 反和巩固政权毫无关系。实际上，杀人和稳定，不是因果关系。虽然 有“杀20万，保20年稳定”之说，现在“稳定”了吗？由此可见，一 个不是依靠选票夺取的政权，既害怕“旧政权的残余势力”复辟，又 害怕人民不承认，于是煽动人民起来“镇反”，制造白色恐怖，借刀 杀人，一举两得。 再说，国民党政府和几百万军队，相比较于共产党治下的解放区以及 解放军，不知要强大多少倍，结果都被推翻被打败，剩下一些残兵败 将以及散居于城乡的政府官员，都是七零八落，根本不敢蠢蠢欲动， 根本没有造反的组织和东山再起的力量，他们对新政权根本不可能造 成威胁，60年来也没有任何历史事实证明这一点。假若还有一些“罪 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个别人员，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大张旗鼓地发动一个镇压反革命运动。事实上，镇压的也不只是“旧 政权的残余势力”，打击面之广，杀人之多，哪里只是“错杀了不少 人”啊！ 明末流寇张献忠是杀人魔王。鲁迅在《晨凉漫笔》中说：“他开初并 不很杀人，他何尝不想做皇帝，后来知道李自成进了北京，接着是清 兵入关，自己只剩没落这一条路，于是就开手杀，杀……他分明感到 天下已没有自已的东西，现在是在毁坏别人的东西了，……所以就 杀，杀，杀人，杀……”但是毛泽东却是开国主席，君临天下，“普 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归心，“万岁”瀛 耳。他为什么也要杀，杀，杀呢？ 镇反杀了71万人，毛泽东说起来理直气壮，如数家珍，洋洋得意。在 连续不断地下达的镇反指示中，毛泽东反复告诫各级领导人，“应当 放手杀几批”，“应杀者均杀之。”，“杀反革命比下一场透雨还痛 快，我希望各大城市、中等城市，都能大杀几批反革命。”（均见 《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杀，杀，杀，毛泽东对于杀反革命，心不 慈，手不软，而且竟然还有“杀反革命比下一场透雨还痛快”的感 觉，真是一个杀人魔王的变态心理。 这些被杀者，其中不少在胡耀邦平反冤假错案时期得到平反，但是他 们的家属都不敢出来诉说冤情。这是一个谁也不敢轻易触动的历史禁 区，雷区。对林彪、对江青加上了“反革命集团”的罪名，几乎就盖 棺论定，成了铁案。 现在只有当过右派分子的人中的少数异类，毕竟获得了“改正”的合 法性，还有一点写作能力，自以为拥有了某种话语权，因此尽管登录 了黑名单，时时受到监控监听跟踪抄家等等打击，还是冒着强大的政 治风险，在海外发表文章，为反右运动的历史申张是非，为彻底否定 反右运动和要求补发工资以及赔偿损失，频频呼吁，为中国社会的宪 政民主转型说长道短，恪尽绵力。 但是那些被镇压的“反革命分子”已经没有这种可能了。他们的子女 后代也没有这种可能了。镇反留下的资料少之又少。镇反运动如同开 展其它运动一样，发动的时候，大张旗鼓，铺天盖地，先验地陈说其 重要性都是为了国家、人民，为了共产党，为了社会主义，最后却从 来不交代结果，总结报告都是空空洞洞的结论。那种抽象的一般的没 有任何具体实例、事实和统计数字的结论，那种不说预期效果的结 论，那种回避“实验是检验真理标准”的结论，成了开展每一场政治 运动的特点。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正是每一场运动的特点。 从逻辑上来说，毛泽东发动的政治运动，怎么可能其它的都错了，却 有这么两次是不错的呢？毛泽东发动的政治运动，是一步一个脚印， 一步一个台阶走向前的，前后相接，因果相续。在逻辑链条上，不会 出现断裂。 我们可以设想，如果没有镇反、土改的大规模杀人、坐监、管制，使 人民生活在恐惧中，随后发动的那些政治运动，能够顺利开展吗？上 海镇反，第一次枪毙284人，声威不可谓不大。原来传说的共产党要 “共产共妻”的谣言已经烟消云散，但要“杀头”却变成了事实。就 毛泽东个人而言，他发动的镇反、土改运动，以杀立威，大功告成， 如愿以偿，但是却给他的接班人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遗患。 主流历史学家从来没有为任何一场政治运动写出一部可以称得上历史 著作的专著。现在只有若干部反右运动史具有历史学的科学价值，但 却是民间的著作。在研究政治运动史方面，主流历史学家完全丧失了 话语权。他们只能演绎“决议”，成为某种代党立言的传声筒。他们 的著作谎话连篇、空洞无物，没有任何科学价值历史价值。当局全面 封杀历史，使历史空壳化抽象化、虚无化。这也从反面证明这些政治 运动是错误的。毛泽东用全力发动的上述政治运动，今天已经没有可 以夸耀的功绩，只有无穷的错误和巨大的罪责，实在是一场悲剧，折 腾了30年，付出了几千万生命，却以悲剧谢幕。今天执政党唯一的手 段，唯一的能耐，就是利用对文化对新闻对出版对媒体的绝对垄断 权，全面封杀历史，包括毛后的历史，不准言说、写作、出版、摄 录。过去说“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外国”；现在是文革在中国，文 革史──文革信史──在海外。 相比较于反右运动，杀了71万人、关管了几百万人的镇反运动连一本 小册子专著也没有出版，完全成了历史的盲区。可是《建国以来毛泽 东文稿》却存在于世，于是镇反运动浓缩成了一个字：杀。 土改运动的主题词是：杀；镇反运动的主题词是：杀！这就是徐徐拉 开的人民共和国的序曲、序幕！ 60年前，曾经投身左翼文艺运动、信奉马克思主义的诗人胡风，在参 加了开国大典之后，心潮澎湃，写了一篇长诗《欢乐颂》，放声歌唱 “时间开始了──”！什么“时间”？毛泽东的“时间”！胡风以诗 人的激情写道： 　　“海 　　沸腾着 　　它拥着一个最高峰！ 　　毛泽东 　　他屹然地站在那最高峰上 　　……” 在诗人的心目中，毛泽东是拯救国家、拯救苍生的革命圣人，他开创 了一个新时代。可是胡风哪里料到，为五年后，他成了毛主席钦定的 “胡风反革命集团”首领。历史嘲弄了诗人。 这个共和国本来应该是可以进入一幅媲美伦勃朗、媲美达芬奇的历史 长卷。一位抗战时期在敦煌莫高窟苦心孤诣临摹过壁画的画家董希 文，他融合东西技法，画了一幅《开国大典》，气势恢宏，辉煌壮 观，开创了中国油画的新风。但是，后来，画中人，毛泽东的文臣武 将亲密战友一个一个地被整肃，这样，本来被历史定格了的作品改不 胜改。中国油画的苦难和毛泽东执政的败笔，成了中国人民永远的喟 叹！历史嘲弄了画家。 镇反运动既然已经进入历史，隔了60年，我们，特别是历史学家，应 该以大智大勇面对它。 我认为镇反运动是一场错误的运动。 这个问题我将继续探讨。 （2009-01-30于山东大学附中） 〔原载《观察》2009-01-30；http://www.guancha.org/〕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话说林昭（之8） 黄河清 第八回　北大人大　怜苦楚王前吴老 　　　　友情爱情　共患难甘粹羊君 话说林昭因为“认罪态度恶劣”，终于被划为右派分子，受到“保留 学籍，劳动察看”的处罚。原本林昭要被遣送到北京京西煤矿改造， 北大中文系新闻专业负责人罗列因怜才之念动了恻隐之心，以林昭体 弱多病为由，为其说情，将林昭留在了北大苗圃劳动。罗列原是苏南 新闻专科学校教育长，与林昭早有师生旧谊。林昭在苗圃做些花花草 草的杂活儿，自然比在煤矿干重体力劳动要好得多。1958年，北大新 闻系和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合并，罗列调往人大任新闻系副主任，又 把林昭也带到人民大学，安排在新闻系的数据室工作。这位罗列，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之举，于林昭遭难时得以稍许 舒解，诚为好人好事也。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资料室负责人王前，则确然一个好人；组织派来 在她手下干活的两人都是右派，除了林昭，还有一位男青年甘粹。虽 在数据室工作，右派可算不上数据员，按规定只是进行“劳动考 察”，接受“监督改造”。王前并不以另眼待林昭、甘粹，视他们为 另册中的异类，而是认他们为同样的人类。从甘粹事隔30年忆及王前 的寥寥数语可以看出他们当时在全体冰冷的眼光斜视中感受到了王前 原始人性的温暖。甘粹说：“领导我们两人的是王前女士，具体工作 是为学校编写《中共报刊史》收集资料，整天在报刊库里查阅旧报 刊。那时，林昭体弱多病，还经常发烧咳血。王前十分同情她，叫我 在生活上多加关照。” 王前对林昭、甘粹没有多加管理，她见林昭身体不好，还时常送些食 品给她。这一年多时间，林昭的生活还算平静。 王前在人民大学教报刊史，一位知识女性，一位善良贤淑的好女人。 她的前夫是国家前主席刘少奇。或是悲天悯人的情怀使她难以适应党 内冷酷无情的争斗生活，导致她远离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林昭在北大人大遇到的第三位在她处困境对她施以援手的好人，是人 民大学的校长吴玉章，是他亲笔签字批准林昭于1960年初返回上海家 中养病。吴玉章既是辛亥老人，也是中共五老之一，除了马列毛思 想，也受过儒道佛的熏染。吴玉章对林昭、对人民大学最著名右派林 希翎诸人的悲悯情怀，或是有为国家民族留存点血脉的心思。附笔走 此，也算录善。叹偌大中国，唯三五个吴氏，100万右派。 林昭在人民大学新闻系数据室期间，完成修改定稿了两首著名的长 诗：《海鸥之歌》、《普罗米修斯受难的一日》。 林昭成为右派时已是26岁，以当时中国的社会舆情，早已过了谈婚论 嫁的年龄段，而进入为人妻为人母的岁月。热情浪漫、才气横溢的林 昭原本有许多朋友自不待言，也早有心仪的才子和为她倾倒的俊彦。 按下不表，另回专叙。 且说右派分子时期的林昭曾谈婚论嫁，奈佳人佳事将成之际，功亏一 篑，党棒无情，严打鸳鸯，天各一方。这位曾经幸运的准新郎是谁 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和林昭同在人民大学新闻系数据室劳动改 造的甘粹。甘粹17岁参加解放军，在四川参加过土改，随后南下，保 送到人民大学新闻系学习，赤子情怀过了，结果成了右派。其经历有 与林昭相似处。甘粹比林昭小，虽然领导王前叮嘱甘粹照顾体弱多病 的林昭，但林昭以姐居甘粹自承弟，这生活上、心灵上、感情上、思 想上谁照顾谁可就难说了。林昭甘粹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一段姐弟 恋在王前这位过来人兼淑女开眼闭眼，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环境下酵母 滋生般地演绎起来。这在那个极为扭曲的时代是极为难得极为难有的 事。多么美丽啊！人性，最原始最本质的人性，无论如何艰难，无论 如何黑暗，无论如何扭曲，都会顽强地、不由自主地产生显现，其真 善美的一面犹如田野的鲜花必然绽放点缀着人生人世间，其假恶丑的 一面也总会如影随形蛆生虫咬地对待一切美丽美好的人事物。 让我们在太多的丑恶中来享受一回美吧，请看当日英俊“帅哥”甘粹 和林昭的恋爱故事。 人民大学新闻系的右派曾集中在一起劳动。这也是新生事物，原先都 是教授、同学，一下子成了敌人，该怎么劳动，一时也无所适从，就 叫右派们扫地、捡西瓜皮。甘粹和林昭的第一次见面就在捡西瓜皮 时。当时可无心也不敢打招呼，只是默默地相视，算是互相知道有对 方这么个人罢了。真正相识相交是到了数据室后。林昭已经出离悲伤 痛苦愤怒，进入了深思的阶段；甘粹则还陷在痛苦和迷惘中，总是心 情不好。林昭长甘粹几岁，同病相怜，很自然地象姐姐关心弟弟那样 对甘粹，和他谈心，开导、鼓励。他们共同编辑《批判资产阶级新闻 观点》这套书，查找数据、阅读、交换意见、决定取舍，使他们的话 题一下子丰富起来。甘粹年轻时是个帅哥，又一帆风顺地从部队到了 大学深造，有点多愁善感和脆弱。林昭的眼睛会说话，时而深沉，时 而坚毅，时而惨淡，时而凄然，时而爱怜……每当林昭显露出惨淡凄 然的眼神时，甘粹总会情不自禁地伤心人别有怀抱，望着林昭美丽而 惨然的眼睛，流下男儿泪。粗心的甘粹在相处时间长了后，也发现林 昭体弱多病，于是在生活上尽力去照顾她。在林昭卧床病重期间，为 他打饭送水，嘘寒问暖。瘦小的林昭，瘦弱的身体，思想却深刻成 熟、性格刚毅坚强。林昭主动地向甘粹讲述彭德怀受冤、大跃进荒 唐、人民公社饿死人种种国家大事；介绍南斯拉夫的改革，认为南斯 拉夫的情况与中国有类似之处，很值得中共领导参考借鉴。甘粹还发 现林昭下班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埋头修改长诗《海鸥之歌》和《普罗 米修斯受难的一日》。这两首长诗让甘粹对林昭的诗才和思想的深邃 前瞻钦佩不已。林昭作词作曲写了一首歌，歌名叫《呼唤》，是为了 纪念同为右派被遣送流戍劳改的难友的。两人独处小屋或校园小径 时，林昭会低吟浅唱这首《呼唤》给甘粹听。甘粹至今还记得歌词和 旋律，学会了唱这首歌。歌词是这样的： 　　“在暴风雨的夜里，我怀念着你。 　　窗外是夜，怒吼的风，淋漓的雨滴， 　　但是我的心啊，飞出去寻找着你，你在哪里？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你是被放逐在辽阔的草原？ 　　还是沉埋在冰冷的狱底？ 　　兄弟！兄弟！我的心灵为你流血，我的呼声追寻着你，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因为歌曲中有迭句“你在哪里？”这首歌又被人改名为《你在哪 里？》 林昭与甘粹由相视、相识、相交到相知，相处的时间多了，又有王前 领导本应对阶级敌人一言一行高度警惕的淡漠甚至视而不见，默许纵 容，他们逐渐地忘了身分，回复了人性。不知不觉中，有欢笑了，亲 近了，并肩而行了，上下班总是成双成对了。于是，那些无处不在的 警惕的眼睛盯上了他们，说两个右派分子不好好劳动，改造自己，谈 什么恋爱，这不是抗拒改造的表现吗？好心人将这些流言蜚语转知了 林昭、甘粹，提醒他们注意。林昭听到后，淡然一笑，问甘粹道： “你怕不怕？”甘粹答道：“怕什么？恋爱也不犯法。”林昭说： “好，你不怕。走，我们手拉手，在校园里走给他们看！”从此在工 间操和休息时间，林昭就挽着甘的手在校园里散步，柔情蜜意，脉脉 含情，有意走给他们看。那时男女青年公然手拉手虽说并非大逆不 道，但也不是太寻常，何况是两个“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 的阶级敌人，何况是如此状况的挑战性举动。很快，这些情报都汇集 到党的案头上了。林昭与甘粹原来尚未有明确的恋爱之意，是警惕的 眼睛，是革命的流言蜚语促成了他们的恋爱。年轻人，本是干柴烈 火，受伤的心更需要互相抚慰。林昭与甘粹的恋爱也如火如荼了。一 年后，林昭、甘粹向领导，也就是党提出了结婚申请。党比他们还惦 记着这桩事呢，案头上汇集的积极分子们的小报告与林昭甘粹的结婚 申请报告合二而一了。党的最高权威岂容蔑视，党的权力正要行使， 你们两个右派分子不好好改造，结什么婚呢？“不准结婚！”。党惩 治阶级敌人的办法多得是，硬的、软的，明的、阴的，一套一套，运 用的出神入化，让阶级敌人知道无产阶级专政铁拳的厉害。紧接着， 甘粹被发配新疆劳动改造，林昭回上海老家养病。鸳鸯未偕党棒伤， 赶到上海与新疆。强大的专政碾碎了两颗脆弱的心。在林昭返沪的火 车上，甘粹泪眼汪汪地替林昭收拾安置行李。一向刚毅、倔强的林 昭，不顾满车厢旅客，紧紧抱住甘粹痛哭起来，口中念道：“甘子， 是我害了你。”甘粹的男儿本性被激，也回抱着林昭，哭了起来，边 哭边说：“别哭，林昭，等着我，我会回来的！”林昭与甘粹被王母 强拆开的恋爱终于有了一个相拥相亲的结局。这是在最无助最无奈的 当时最安慰后人的凄美。 那时候结婚要通过组织批准，批准了，你拿着介绍信才能去婚姻登 记。甘粹去办介绍信时党总支书记说：“你们两个右派还结什么婚 啊！”右派不是人？不能有男女情爱？必须阉割两性需求？禁止婚嫁 生子传宗接代？如果党对林昭、甘粹的恋爱干涉时，林昭先低首下心 地认错，再恳求恩典似地请党允许恋爱，还说些恋爱可以使我们互相 帮助，互相批评，有利改造之类的话；那么党是会有“无产阶级人道 主义”胸怀的。他们申请结婚时，党就会说些“虽然是右派嘛，也还 是人嘛，结婚，也是可以的嘛！”之类开恩的话而开给介绍信。就因 为林昭不卖这个帐，偏偏不仅不让干涉，更携手在校园里走来走去。 这不是向党示威吗？这还了得！在林昭，被剥夺净尽的尊严和自由只 剩下这天生的性别了；在党，你不能利用任何对象来向党叫板示威， 哪怕是你身上的“性”。共产党人的人性就是这样在制度的限制下、 在党性的制约下扭曲成那位党总支书记的话“你们两个右派还结什么 婚啊！”有论者曰：你林昭就认个小、低下头，不就结成婚了吗！以 此类推，认个错，不就保命了吗……林昭之所以如此下场，是她自己 不“顺服”，太犟了，全是她自己造成的。这种论调最能蛊惑人，最 大行其道。正因为几乎所有的中国人基本上都如此想、如此做，才制 作打造成了如此扭曲的制度、扭曲的文化、扭曲的人性。若有一百 个、一千个、一万个林昭，恐怕扭曲的制度、文化、人性就会“顺 服”正常的人性，至少会难以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颠倒的反 常，在大陆的59年间，成了正常。林昭，林昭，正常的寂寞的林昭！ 甘粹是林昭生命中唯一正式的未婚夫。虽然林昭已逝，我们无法听到 她亲口承认；虽然有质疑甚至明确否定甘粹是林昭未婚夫的语言文 字，但是有更有说服力的证人证言可以对此证实。我们后人不要让这 一段凄美凭空湮没。请看： 林昭胞妹彭令范说：“在特定的环境下他和姐姐相处得非常投机，组 织上警告他们不要来往，他们非但不听，反而计划要结婚。组织上就 把甘粹分配到新疆劳改农场，他以后历尽艰难从新疆回到北京，那时 姐姐早已被“镇压”了。一直到“四人帮”倒台，姐姐平反后，在北 京开了一次追悼会，甘粹在会上唱了一曲林昭谱写的歌曲《你在哪 里》，粗犷的歌声倾诉了他所有的感情。” 林昭好友倪竞雄说： 　　“谁又想到1959年春我出差来京看你时，正在毕业班的你已是戴 　　了帽子的右派。……你告诉我要结婚的消息，是想用喜讯来掩盖 　　悲剧的氛围。你为老朋友减轻心头沉重的一片苦心，更使我心 　　酸。” 　　“1959年端午节前后，当时你作为右派在人民大学资料室劳动。 　　我来京看你。你说你将要与一个同在资料室工作的也是右派ＸＸ 　　结婚，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其实，你作为女人，也想为人妻， 　　为人母，过平常人的生活。可后来那人被打发去了新疆。以后， 　　你终于一直没有圆成结婚这个梦。” 甘粹同学肖云儒说：“只感到这个林昭有点神秘，……她没有资格和 我们一起住宽畅亮堂的学生宿舍，她是另类，只能住在楼梯下面转不 开身的斜坡小暗室里，那本是放扫帚拖把的地方。但我发现过她和一 位男同学的爱情，我每晚熄灯前由图书馆匆匆赶回宿舍，总能碰见林 昭和一位男生在“铁一号”的林荫环道上散步。那男生我认识。他们 总是谈得很热烈，这才知道他俩内心并没有沉默。……林昭和甘粹的 爱情，因为林的入狱戛然而止。甘粹被分配到了新疆，直到三中全会 平反后才调回京城，安排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还是搞数据。……当林 昭的事在全国传开，甘粹学兄，你在哪里？” 如此明白无误的未婚夫，为什么一定要继续效仿党棒无情，严打鸳鸯 呢？！ 在甘粹之前两年，林昭曾有一位准恋人，他叫羊华荣。 羊华荣自己的文章《回首往事》是目前所能查到的唯一讲述羊林交往 的资料。说书人据此说书。 羊华荣与林昭是苏南新专同学，一起考入北大。在第一学年的1954下 半年至1955的上半年，羊与林昭同在北大广播站任编辑，一起处理稿 件，周末舞会上相遇邀请跳舞，熟稔而已。1957年，两人先后成为右 派，或是同病相怜或是有意交流，他们从偶然的相晤走向相约相会相 恋。 他们在成为右派后的第一次约会源于学校外的海淀新华书店，邂逅， 相视一笑，不敢公然招呼，象做贼一样，偷心灵犀一点通，一先一后 走出书店，穿过小巷，来到田野。天空、草木、微风代替人们愤怒、 鄙视、唾弃、警惕、搜索、凄苦、沉重的目光，伴随他们度过了一个 难得的正常的黄昏。从此，他们相约，每日黄昏在校外相见。他们谈 论着种种反常、牢骚、不解。羊华荣自居年长，自诩达观，并不为成 为右派悲伤，故时充开导者的角色。孰料林昭的感悟已然跨越藩篱脱 离窠臼迈出雷池，比羊华荣在思想境界上高出了；她的倾诉牢骚，大 多不过是太多的积郁需要一个闸门开处的涌发而已。所以他们之间既 有畅叙的痛快，也有叮叮当当的冲撞、拌嘴。林昭再成熟，总还是姑 娘，认真生气中“我不需要你的说教，我不需要同情怜悯”之类带点 耍小性子的话语后，羊华荣赶紧解释、抱歉、安慰的男性大度，就成 了他们约会中的润滑剂而逐渐演化为温情和安馨。林昭心情开朗的某 天，脱略形迹地握着羊华荣的手说：“你真象我的大哥。”羊华荣不 失时机地认了这位比胞妹小的二妹。此后，他们在通信中就兄弟相 称，林昭以兄尊羊自称弟。 他们谈论的内容越来越广泛，政治、宗教、孔孟、老庄、小说、诗 歌、爱情、婚姻。因为互相信赖，谈话就无顾忌。人啊人，感情的动 物，温暖和慰藉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尤其是处于这样冷漠至冷酷的大 环境挤迫中，尤其是男女两情相悦时；无论你是少年无知、青春如 火，中年成熟，老年稳重，都脱不了这人性的自然规律。 林昭不时即景即情口占吟诗。林昭的古诗修养令羊华荣相形见绌，自 己听不懂，又死要面子，不愿承认，反嘲曰：以后得抱一部《辞源》 来听你的诗。林昭嘴巴岂是饶人的，立即反击：抱歉抱歉，不知你是 只羊，人家对牛弹琴，我对羊吟诗。羊华荣嘴上不认输，却心悦诚 服，一首讽林昭象林黛玉的讨好诗透露了心迹：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旷野一片寂静。 　　夜色下飘游着一团阴影， 　　似烟、似云、似风样轻。 　　这是何方的幽灵？ 　　哦！原来是林妹妹的行吟。” 羊华荣自嘲这是打油诗。林昭则以一贯的本真笑曰：写的还真实，就 是少了点诗味。 谈诗之余，情到兴至，林昭给羊华荣唱过两首自已作词作曲的歌。 这会不会是恋爱？苦难的右派，苦涩的右派，青春的男女，火热的两 性，你们应该恋爱，你们需要爱情。林昭将自己的一帧照片，脖围白 围巾，辫扎蝴蝶结，洋溢着青春美的照片送给了这位每天相约黄昏后 的异性青年，且有题照：“什么是美，生活本身。”林昭穿了一件红 色的呢外衣来赴约，特加说明：这是我自己设计和缝纫的，尚末完 工，穿来请你看看，是否合身。羊华荣称赞之余，不忘打趣卖弄：穿 锦衣而夜行，惜哉！ 他们约会的地点除了田野还是田野。男女约会幽会，原本避人，却有 着欢乐的羞涩；这两个右派男女约会，其避人中却满含悲辛和屈辱。 北京的秋天风多风大，刮风的时候，他们就在荒坟或密林中寻找一些 略可避风的处所。两人世界中、喁喁细语中忘了天已黑，还真吓着了 过路的行人，以为荒坟里跑出了孤魂野鬼。大风起兮下雨时，他们就 跑到附近的小酒肆对酌，三杯两盏淡酒，敌它晚来风急；或向店家借 副棋子，纹枰对弈，手谈亦雅。林昭虽非海量，生性豪爽，高兴或不 高兴时，就会要羊华荣陪她多喝几杯，细心的羊华荣劝她少喝，林昭 款款举杯，启樱唇，开檀口：酒逢知已千杯少，来、来、来，干杯！ 遇到羊华荣没有绅士风度，在离开酒店径取自己外衣时，林昭会半生 气地婉责曰：应先为女士取衣，再取自已的；然后半撒娇地曰：在女 孩子面前就得学点规矩。 相约的时日多了，除了田野，他们想到了颐和园和圆明园遗址，都离 北大不太远。月白风清时十七孔桥赏月，雾气朦胧中万寿山远眺。彼 时彼境，宛如置身仙苑。羊华荣、林昭对答曰：凡人欲成仙，神仙思 下凡。究竟天上好，抑或人间佳？彼此彼此，人间专制厉害，天上等 级森严，何来净土？何能极乐？极乐也者，及时行乐也，此时此刻， 此情此境，岂非净土，岂非极乐。林昭颔首：有点道理，净土在心 中，极乐在身边，当从自身求。二人机锋迭出，旗鼓相当，于苦极中 自得极乐也。 寒风习习，断垣败壁，衰草乱石的园明圆遗址，则勾起林昭思古之幽 情，低吟曹孟德诗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 依。”又捡起一块石头问道：你来自那座仙山，为什么流落到人间？ 你经历了多少人间繁华，又承受了多少世态炎凉？你在沉思什么？你 为什么默默不语？羊华荣应曰：你作一篇石赋吧。此时此刻，他们整 个身心似与天地相融合，不知右派为何物。 羊华荣自述“从1957年秋冬到来年的春天，除特殊原因外，我们几乎 天天相约在黄昏之后”。说书人查阅其它文字数据，发现林昭这段时 间在北大苗圃劳动，也有其它交往，几乎不可能与羊华荣“几乎天天 相约在黄昏之后”。说书人对此难免存疑，有待羊华荣自己和识者再 作认真负责的回忆和考证。 40年后羊华荣说： 　　“我们在一起较为随便，谈话无所忌讳，为了抵御冬夜的寒冷， 　　我们也比较亲近，但这都是朋友之间的相互关怀与信任。在闲谈 　　中，她曾说过，她过去没有真正的恋人，只是有一些谈得来或比 　　较接近的朋友，也有人曾向她表示过好感，她也婉拒了。我感 　　到，林昭思想比较开放，喜交往，不耐寂寞，她的思想感情，需 　　要表达，需要与人交流，因而她需要朋友，需要知音，甚至需要 　　关怀与爱，但对她来说，这未必就是爱情。 　　“北京的冬夜很冷，有风的时候更冷，当时林昭有肺病，弱不禁 　　风，我们只能在荒坟和密林中寻找一些略可避风的地方。北大的 　　宿舍有暖气，但林昭宁肯在寒风中发抖，也不愿早些回到宿舍 　　去，因为只有这一黄昏时刻，我们才能自由地谈天说地，尽情地 　　嬉笑怒骂；才能忘记白天的一切烦恼，静静地欣赏茫茫的夜色。 　　从1957年冬天到来年的春天，我们风雨无阻，共同度过了100多 　　个难忘的黄昏。” “这未必就是爱情”，很对很对。林昭的爱情观迥异一般（十六回另 叙）。但这也未必完全是友情。作为男子，自承“我们也比较亲近” 后，却要完全地将这并非完全是男女友情的情谊说得如此轻忽，则未 免超然超脱过分，没有了丝毫担当。如此相约相会相叙相拥相亲，岂 仅友情！未必没有爱意！1958年夏，羊华荣在京西山区劳动时收到林 昭寄自北大苗圃的诗，羊珍藏至今予以发表的诗中有这样一首： 　　“相对牛衣涕泪真，百年瞬息志难伸。 　　只今唯有心头血，洒向重泉闪碧磷。” “牛衣对泣”是专用于夫妻之间的典故。不解羊华荣自诩达观，为何 至今还非要辜负了林昭彼时彼境自然生发的一掬似水柔心、宛月幽 情。怪道林昭预言曰：对羊吟诗。 1962年，羊荣华收到林昭鸿雁传书，即前往上海探望保外就医住在医 院的林昭。 　　“我在医院顺利地见到了林昭，她很意外，也很高兴，把我介绍 　　给她的母亲。……由于天气炎热，我们从医院来到人民公园的树 　　阴下，畅谈了别后的情景。……她还幽默地说：有位审讯人员挺 　　有风度，如果他不是逼我招供，我也许会爱上他。她谈到对社会 　　的不满，谈到目前交往的朋友，也谈到思想上的矛盾。她曾说： 　　有时真想做个不问世事，只管做饭洗衣的家庭妇女。我笑笑说： 　　恐怕你末必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她说：不一定，我还是会做 　　家务的。” 以林昭的心性、当时的处境，对一位远道来探望自己的男子说出了可 能会爱上别人、会做家务这些明显有弦外之音的话，而这位男子曾是 自诩昔日与其在凛冽的寒风中连续相约相会100多天的人。也真只有 “羊”才会闻弦歌而不识雅意。 1962年林昭与羊华荣苏州相会的最后，出现了隔膜，“中午，我们在 一家小饭店里饮酒，她希望我在苏州再住几天，我拿起酒杯说：虽说 ‘酒逢知已’，无奈‘话不投机’。她笑笑说：还不至于到“‘半句 多’的地步吧。”那是因为思想观念尤其是对行事方式的看法出现了 重大分歧。林昭心目中的真正爱人、丈夫应该是完全与她走在一起的 人。 不过，我们还是要衷心感谢羊华荣，感谢他在那样一个冷彻骨髓的时 候给了林昭温馨、温暖，把男人的肩膀、胸怀借给了瘦弱单薄的女子 遮风挡寒；感谢他有勇气说出了这一切。 林昭有诗寄羊华荣。羊华荣在诗前题记： 　　“1958年，我在京西山区劳动时，林昭曾断断续续寄来一些新作 　　的诗文。当时，这些诗文都是冒着风险偷偷地写的，而我是唯一 　　的读者。这里是在“文革”劫难后保存的几首诗。这些诗，不是 　　为了发表，不是受命之作，她不需故作姿态，不需掩掩盖盖，完 　　全是敞开心扉的至情至性之作，这对了解林昭当时的思想和文风 　　是有帮助的。这些诗，原均无题，题是我加的。” 羊华荣加了三个“题”：《送别》、《无题》、《悲愤》。似乎只是 三首诗。其实《无题》是六首七言、《悲愤》是八首七言。兹录《悲 愤》 末四首以见林昭的蕴藉。 　　其五 　　痼疾缠身念半空，苟延尚亦业未终。 　　对镜时见胭脂色，不是妍容是病容。 　　其六 　　斗米折腰亦自轻，日傍门户低头行。 　　瓮飧粒粒皆是石，嗟来之食苦似辛。 　　其七 　　衷肠百结万恨生，强颜迎人笑不成。 　　天地虽大无所哭，何处容我一放声。 　　其八 　　剧痛摧心真若痴，谁怜荒郊独行时。 　　寥落那得应制笔，此是蔡琰悲愤诗。 　　（作于1958年岁末） 正是：北大人大，怜苦楚王前吴老；友情爱情，共患难甘粹羊君。欲 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参考文章】 ◆甘　粹：《北大魂——忆林昭》 ◆倪竞雄：《沙雕美食，遥祭英灵》 ◆羊荣华：《回首往事》、《林昭的欣慰和遗憾》 ◆胡　杰：《寻找林昭的灵魂》电视片解说词 ◆彭令范：《姐姐，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肖云儒：《林昭、王前与甘粹》，转自《中华圣女──永远的林 　　　　　昭》网站。http://mem.netor.com/m/jours/adindex. 　　　　　asp?boardid=2184&joursid=80704。 〔原载《自由圣火》2009-02-01；http://http://www.fireof liberty.org/。提供者：作者〕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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