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9-01-26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简要新闻（2009-01-26）　　　　　　　　　　自由亚洲电台 探索道路 ◆遵循中庸之道，别当灭绝师大！　　　（广西南宁）东海老人 ◆中国民运当前面临问题与对策研究（之4） 　　　　华夏匹夫 民主理论 ◆民主呓语：论社会主义的建立和终结（之07）　　　　李松奋 运动留痕 ◆纽约新唐人电视台新年晚会．传统风格吸引八　自由亚洲电台 ◆14世达赖喇嘛对所有华人的农历新年贺词　　　　　达赖喇嘛 迫害实录 ◆签署《零八宪章》独立中文笔会成员遭打压　　自由亚洲电台 读史论今 ◆话说林昭（之6） 　　　　　　　　（西班牙马德里）黄河清 文艺春秋 ◆“山寨”化　　　　　　　　　　　　　　（波士顿）韩杰生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简要新闻（2009-01-26） 自由亚洲电台 四川大地震后首个春节．温家宝访问灾区 〔本台消息〕四川地震灾民在星期一迎来震后首个春节。据官方《新 华网》星期一报道，1月24号至25号，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来到四川受 灾最为严重的北川、德阳、汶川等地，和灾区人民一起过年。报道还 称，大年三十，温家宝在汶川映秀镇板房安置小区吴志远等几家合用 的厨房里炒菜。不过，德阳市辖下的绵竹市多位村民告诉本台记者， 他们只知道温家宝会去当地，根本不知具体时间和行程。温家宝在上 个星期六抵达绵竹，据当地村民表示，在温家宝抵达之前，当地已经 戒备森严，许多村被封锁，学生家长无法进入警戒线范围之内。当地 一位家长表示，他们无法进去，头一天就全部全副武装戒严了。有村 民告诉本台记者，温家宝总理见到的老百姓，都是假的。一个真农 民，两个假的、公务员扮演的农民。这位村民还表示，地方政府想捡 好的给温家宝看，温家宝没有实际到他们老百姓家里来坐。 《零八宪章》签署人士仍陆续被传唤．发起者仍被秘密看押 〔本台消息〕中国各地国保及警方仍然陆续传唤《零八宪章》的签署 人士，而《零八宪章》的发起者，北京学者刘晓波则仍秘密被看押。 据《维权网》星期天的消息，刘晓波妻子刘霞自元旦和刘晓波见面之 后，她在春节前夕再次向有关部门申请和丈夫见面，并给他递送换洗 衣服和过节食物，但是刘霞的申请却被拒绝。独立中文笔会副会长江 棋生告诉本台记者，刘霞是星期天下午向警方提出去探望刘晓波，但 警方并没有做出安排。签署《零八宪章》的独立中文笔会会员，笔名 不锈钢老鼠的刘荻则在星期天遭到国保软禁。北京市朝阳区国保大队 人员星期天紧急约见刘荻，调查《零八宪章》文化衫是谁设计和制作 的，还询问了与《零八宪章》有关的网上发帖等问题。然后宣布对刘 荻进行即时监控。 在京过年．访民无家可归难过年关 〔本台消息〕据海外中文《博讯网》星期一报道，在北京过年的访民 非常难过，无家可归。他们有的举着横幅到广济寺庙会乞讨要饭，有 的聚集准备到玉泉山，东交民巷去给胡锦涛、温家宝拜年。在除夕之 夜，有20多名访民到温家宝官邸拜年，结果全部被送到马家楼，至星 期一还没放回来。据报道，留在北京过年的访民，一些人继续拜年， 一些人到北京庙会去乞讨，目的是向沉浸在节日气氛的北京人说，不 要忘记身边有许多没钱吃饭的访民。 除夕北京市烟花爆竹引发火灾75起伤46人 〔北京消息〕据北京市烟花办公室表示，从除夕零时到星期一1时， 北京市因为燃放烟花爆竹引发小火灾75起，伤46人，都比去年同期下 降。此外，据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三家运营商估计，今年 春节期间，中国大陆手机简讯发送量可望超过180亿则。 民间《山寨春晚》．压力下未演先落幕 〔北京消息〕本来要和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一比高下的民间《山 寨春晚》在各方的压力下，未演出先落幕。据中央社星期一报道，由 施孟奇策划的《山寨春晚》，原定于除夕晚在北京九华山庄举办，但 是当天中午施孟奇就通知媒体地点改在志新桥的在水一方洗浴中心， 也不说清楚演出是否如期进行。据报道，除夕夜晚6时，在水一方大 厅内只有施孟奇一个人，却有十多位记者等着报道演出。据《山寨春 晚》导演组副导演杨志平表示，《山寨春晚》流产的原因有两个，一 是缺钱，二是各界的压力。据新《华网报》道，澳亚卫视驻北京办事 处一名张姓工作人员称，《山寨春晚》在互联网上播放，并非现场直 播，节目是事先录制的。 山东济宁微山湖渔船翻船事件八人遇难 〔北京消息〕上星期五在山东济宁微山湖的渔船翻船事件已经证实有 八人遇难，据香港《明报》星期一报道，经调查，怀疑该渔船当晚私 自载客前往湖中的微山岛，岛上有铁道游击队纪念碑，翻船与当时遇 到强风吹袭有关。 访民呼吁地方政府释放被关押的亲属 〔本台消息〕据维权团体权利运动披露，星期一是农历大年初一，湖 南、重庆访民家属打电话反映，对家人上访而遭遇地方政府的劳教和 关押表示不满，他们的家属希望媒体能够为他们呼吁。据报道，今年 54岁的任培花，土家族，家住湘西州永顺县塔卧镇。因为担任村秘书 的儿子在处理村子事务时被杀害，任培花认为当地公安局和法院没有 依照事实惩罚凶手而长期上访。去年6月，任培花被北京市公安局以 “扰乱公共秩序”行政拘留七日。在被押回湖南后，任培花被劳教一 年半，目前被关押在湖南洙洲省女子劳教所。任培花的丈夫田有本表 示，奥运会后，他进京向最高法院和信访办为被害的儿子和妻子讨公 道，并在11月13号遭遇截访人员的绑架，目前田有本在当地的人身自 由受到限制。今年50岁重庆访民张育森在奥运会前夕去北京上访，8 月5号被截访人员绑架，綦江县地方政府为打压张育森和妻子的上 访，将张育森关押在綦江县看守所至今已将近半年时间。张育森妻子 孙利秀通过权利运动向社会各界求助，呼吁政府尽快获释她的丈夫。 广西确诊一例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病例 〔北京消息〕广西确诊一例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病例。据广西壮族 自治区卫生厅公布，患者梁某，男，18岁，现住广西北流市。患者今 年1月19号发病，即日前往当地卫生院就诊，后转入广西玉林市红十 字会医院。因患者病情危重，经全力救治无效于星期一死亡。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2009-01-26；www.rfa.org/ mandarin/〕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遵循中庸之道，别当灭绝师大！ 东海老人 一、 对欲望的认识和态度，涉及诸家根本义理，是很严重的问题。树立正 确的“欲望观”，正确对待自己和他人的各种欲望，实在是太重要 了。这方面的认识和态度出了偏差，会对社会和个人产生严重的误 导。 佛教认为三界轮回淫为本，六道往返爱为基，主张戒色去爱、断欲绝 欲。殊不知这样做有百弊而无一利。古今多少佛徒、准佛徒及愚民， 因此而受尽煎熬自我摧残，或把大量精神力量用在“对付”欲望上， 或在禁止与放纵之间“奔波”、在放纵与懊悔之间“轮回”，虚度一 生，自误一生，轻者多愁多病，重者早亡早夭。真可谓成佛无缘，做 鬼有缘──别说死了，活着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谨在此奉劝有志之士一句：在欲望面前，千万别当灭绝师大。尤其是 青少年，强当灭绝师大，身体精神修养内力肯定好不了，寿命也不会 长。欲望只能引导、升华，不能灭绝，也灭绝不了，强行为之，只会 导致身体精神修养力量的全线劣化乃至恶化。灭欲恰以自灭，绝欲恰 以自绝！ 二、 佛教教人断淫心戒淫行，作为出世法，可以理解。对于儒家来说，如 果这个淫指是放纵、沉溺、骄奢淫逸以及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淫心 淫行指的是不良习心和过度妄行，当然该断，对于正当正常的欲望， 则节制引导之即可。 宇宙生命系统整体皆为天道本体之作用和显化。所谓道在屎尿，世界 美好，生命美好，欲望当然也是美好的──只要发而中节。故儒家则 对欲望持基本肯定的态度，肯定人的正常欲望的正当性与合理性，把 欲看作是一种本之于天、根之于性的自然现象与生命本能，并认为正 当合理的人欲望正是道德的“发动机”。 儒家对物质的态度是：用物而不役于物，对利益的态度是：谋利而不 系于利，对欲望的态度则是：制欲而不制于欲，也就是说，要作欲望 的主人而不是作它的奴隶。jiang898说得好： 　　“欲望是美好的，是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原动力和成圣成德的 　　内动力；欲望发而中节既是善、过度膨胀才为恶。吃喝住行是 　　善欲，同样淫欲也是善欲──只有过度膨胀才为恶！” 三、 当然，欲望不可强遏，不可也恣纵。 庄子曰：“天地有大美”；东海曰：“欲望亦大美”。不过，比起本 体本性的良知来，现象界任何事物的美，天地也好，人身也好，人的 欲望也好，都是有限的，有漏的，仍属小美（相对良知而言，人的欲 望、意识亦属现象），只有良知之美，才是无限无漏的、真正的大 美。 故欲望虽美，纵之成丑，欲望虽善，乱之成恶。任何欲望必须符合法 律和道德的规范并有所节制，必须遵循仁义原则，走“中庸之道”， 否则就会欠美欠善乃至向丑恶转化。 特别是对色欲，要不禁不纵。先正心诚意，节之控之，然后借格物及 “齐治平”等科学、社会实践引之导之，内外结合，双管齐下，让一 些低级欲望自然而然而淡化乃至断灭，否则泛滥起来，害人害己，害 莫大焉。 四、 儒佛两家“欲望观”不同，源于两家人生观的不同，两家人生观的不 同又源于本体论的岐异。儒家尊崇的是《周易》的形上学，其生生不 息、尊生健动的学说“导出”的宇宙本体是“天行健”、“无为而无 不为”活泼泼的，具有变动不居、流行不息的特征。而佛教的本体则 有耽空滞寂、体用割裂之弊。关此，熊师十力早已指出： 　　“佛氏谈本体，只是空寂，不涉生化，只是无为，不许说无为而 　　无不为；只是生灭，不许言生。……详核佛氏根本大义，却是体 　　用条然各别……此盖出世法之根本错误。”（《印行十力丛书 　　记》《十力语要》附录二401页） 如果体用不二，“体”美，用自然有好的，肉体及欲望作为天道本 体、生命本性的作用显化，却被一概视为不净、丑恶，进而对欲望一 概采取灭绝的方式，岂非体用割裂而何？可见佛教虽讲体用不二，其 实在根柢处却有“析体用为二”的嫌疑。 顺便指出，儒家所证的“体”“无为而无不为”，并非“无为”为 体、“无不为”为用，而是“无为”与“无不为”的圆满统一，这里 是超绝言诠、不可思议的，没有逻辑可讲，这也是儒家在最高义理上 比佛教更圆融高妙之处。 （2009-01-24）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民运当前面临问题 与对策研究（之4） 华夏匹夫 ────────────────────────────── 四、中外几次战争战后社会形态变迁现象的文化学根源 　　及和平改革理由 ────────────────────────────── 既然暴力革命在目前很不可取，那么我们的奋斗，就应主要放在争取 和平改革之上，亦即所谓的妥协，也可称之为“改良”。 也许有人会以英国1642年内战和美国独立战争，作为其主张暴力革命 的史实依据，并借以否定当前中国和平改革的现实可能性。这似乎很 有道理。然而我们不应忽略：英、美各自的那场战争，都以革命派手 中所掌握的巨大社会资源为前提：民众建立于较为悠久的普遍文化认 同基础之上，及其大力支持提供的人力和财力、物力、器械等资源； 体制内原本就属于革命派所拥有的制约对手的权力资源──议会，并 有与统治者平等对话协商的实际地位，和较为现成、能为自己所操控 使用的军事力量；因社会习惯而拥有的相对自由地组织、准备与运作 的时间资源……等等。我们还应看到：英国在1642、美国在独立战争 之前，其社会就已经达到了较高的自由民主水平，统治者的权力受到 了很大限制，很难说该两国在革命前的自由民主成果，是依靠暴力革 命实现的，而没有经过长年累月的社会文化积累。特别值得注意的是 战争的起因，英国是由于国王解散了议会而要复辟君主专制，因此 1842战争，也就是一场反复辟的战争；而美国则是由于殖民统治者企 图解散民间武装所激起的独立战争，本质上不能算民主革命，宪政民 主在战争前和战争中都几未有人提起，只是在战后并过了四年（1787 年），才被一些精英人士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并以几十天的制宪会 议认真对待闭门研究，开创了美国宪政民主的历史。 关于英国1642内战，我们还应注意到一个十分重要的现象：克伦威尔 以反专制独裁的旗号领导并打赢了这场战争，却以“护国主”身分坐 上了权力宝座，当起了新的专制独裁者。此时国王的势力并未因战争 而彻底消灭，而是重新纠集他的保皇党军队，发动了两次内战，经过 了长达六年的连绵不断的战争，保皇势力才被最终制服。但直到克伦 威尔去世，英国的宪政民主体制仍然未能确立起来。此后又出现了一 次王室的复辟倒算（1688年），通过革命党人一次不流血的革命，才 终于结束了国王的专制独裁，正式确立了君主立宪这一妥协和改良的 政体。此时距离克伦威尔开始领导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46年；距那 场战争胜利已有42年；而距离克伦威尔去世，也有30年之久！ 在英国这样一个自由民主理念早就融入了文化传统的国度，争取宪政 民主竟然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费了这么多的周折，付出了这么大的 代价，最后还是以妥协和改良主义方式实行君主立宪，才终于化解了 王权与民权的矛盾冲突，建成了自由民主的社会；就连美国这样在赶 走英国殖民统治者后，没有任何王权和其他专制统治的国家，也未能 在战争胜利以后就立即走上宪政民主的道路。从这一历史中，我们究 竟该得到些什么启示呢？ 再把历史推近一些，20世纪上半叶，东欧和亚洲几乎所有以反专制独 裁为旗号，发动了你死我活的内战的国家，都在战争胜利后60年左右 的时间内，推行着残酷暴虐的专制极权统治，而且越是在有着深厚专 制极权文化传统的国度，战争越残酷惨烈、时间持续越长，战后的这 种统治也就越持久，越专制极权、残酷暴虐，譬如中国…… 难道这些国家与英国的历史事件都属巧合，而没有受到某种历史必然 性的支配吗？ 不是，绝不是！这应该是一种社会历史规律──在一个有着某种专制 独裁传统的国家里，以大规模和持久性战争为主要手段的暴力革命， 极有可能使宪政民主追求难于得到实现，相反倒很有可能使社会回归 到专制极权与暴政的老路！ 关于这一规律的作用机理，也许可作如是解读：在战争状态下，必然 从组织、程序和实体上打破自由民主的原则，在很大程度上实行军事 运作必须的专制集权。这等于是把一些本来具有自由民主思想的人， 送进一所专制极权教育学校进行强力培养驯化。他通过这种驯化，加 之战争使他随时都在剥夺着别人最起码的权利──生存权和生命权， 他自己也随时处于这种被剥夺的危险之中，因此他一定会强化暴力与 专制极权的心理和思维逻辑，淡忘了他追求自由民主的初衷，因为他 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抛弃暴力和强权的心理与思维。因此当他在战 后获得组织政府、领导国家的权力时，就很难说不会依着自己在惨烈 的战争中强力培养出来的专制极权主义理念与行为惯性，忘掉了在战 前形成的、在严峻的战争考验中不得不予以舍弃的自由民主理念，从 而自觉不自觉地施行着专制极权的政治统治；他极有可能因自己在战 争中的付出太多太大，而逐步产生战后索取回报的念头，但因战争对 战前的社会经济成就造成了严重毁灭，因而战后及时性的经济回报几 乎是很不现实的，而政治权利回报却唾手可得，要放弃这样不费吹灰 之力的回报实在可惜，也更不忍心，于是专权牟利就几乎成了他既 “顺手牵羊”、又心安理得的实惠选择，战争越持久这种选择的可能 性就越大；公众在战争中受到的侵害，使得他们在战后的自我休养恢 复远远重于其他追求，当然更比自由民主追求重要和实际得多，整个 社会也忙碌于战后秩序的调理整顿，经济、民生的恢复与重建，因此 社会从整体上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丧失自由民主化的动力……以上种 种因素综合叠加起来，就构成了专制极权死灰复燃的土壤和温床。 表面看来美国似乎是个例外：战争并未使它陷入专制独裁的泥潭。然 而这个例外是源于它特殊的社会文化和政治结构：它的文化传统主要 是从有着自由民主传统的英国而来，其次还少量掺杂着当地土著人原 始古朴的、与专制极权几乎没有任何渊源关系的文化传统，此外它几 乎没有任何值得象中国人一样炫耀的传统，更没有国王、皇帝一类的 国家统治者，因为它那时连一个国家都还算不上。它没有专制极权产 生的文化与社会土壤，在战后更没有专制独裁者复辟的威胁，因此在 仍未建立国家的情况下，社会仍然跟战前一样地运行着而没有什么异 样。故而我们可以想象：要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搞专制独裁，可能要 象在中国搞宪政民主一样让人感到困难重重，让人感到十分难于理解 和接受。 从另一个角度，我们也可以说，美国并不例外：与上述所有国家一 样，传统或固有文化对于与之矛盾的异质文化，有着巨大的排斥力； 当它对异质文化不屑于排斥时，它就会进行同化，使得异质文化最终 只保留着它原来的外壳，而其内核，则与它原初的东西大相径庭了。 这个特点，充分表现在华盛顿所领导的战争之中。在华盛顿手下，士 兵可以自由地临阵逃跑而不会受到惩罚；在一次战役进行之前，首先 要召集一些军官进行讨论商议，因此而错过了一些战机，导致其战斗 遭受了一些在我们看来不应有的失败挫折……民主和人权的理念从那 时起直到今天，在美国军队的战斗中都表现得如此的淋漓尽致，为绝 大多数国家的军队都不可比拟。难道，这不正好说明了它那自由民主 价值理念与文化的无孔不入和坚不可摧吗？ 专制独裁对于美国来说，是一种格格不入的异质文化，所以它会在美 国受到强烈的排斥，几乎没有任何生根发芽的机会。 再进一步说，在战后，社会的一切都需要恢复，于是战前的社会政治 形态，也极有可能顺其自然地跟着恢复──在英国，恢复了它的专制 统治；在美国，则“恢复”了它没有国家、因而也没有国家统治者的 状态（只是在过了四年后才成立了国家，并有了国家统治者）……那 么在中国如果进行了一场战争之后，它会不会也恢复到战前专制极权 和暴政的社会政治形态呢？ 在英国那样具有浓厚民主文化传统的国家，最终还是以一次和平革命 和妥协的方式实现了宪政民主；那么在极度缺乏民主传统的中国，离 开了和平革命和妥协，真能走得通吗？ 因此在我们的社会环境下，暴力革命极有可能带来新的专制极权，和 平改革是最稳妥、代价最小、收效最佳的通向宪政民主之路。也许和 平改革比进行一场革命战争所需时间会漫长一些，但因它可减去战前 的诸多准备、动员环节，还可免去战后的很多曲折转换，从而在整体 上减少该过程所需的时间消耗，同时避免诸多伤害和代价，更快地到 达宪政民主目标。因此，这应当作为民运首选的奋斗方式，成为民运 阵营较为一致的指导思想和行动纲领。 在这方面，台湾提供了一个十分成功的范例。这一范例很好地证明了 和平改革的现实可能性和可操作性。同时，台湾的成功足以堵住中共 “国情论”、“特色论”者的臭嘴：台湾与中国大陆可以说得上文化 同根、血脉同源，在那里宪政民主改革能够获得广大民众的充分理解 接受和完满的成功，那么在大陆又为什么不会同样获得民众的理解接 受，不会获得成功呢？你有什么阻扰和反对宪政民主的充足理由呢？ 台湾的宪政民主自然会在大陆人心目中树立起一根无形的标杆。其实 这样的标杆，早就在一些人心中竖起来了。随着现在中共与台湾政治 接触的逐步加深，大陆不少公众的目光已经被吸引到台湾经济社会的 方方面面。今后一定还会吸引更多的目光，并大大提升这些目光透视 观察的广度和深度。久而久之，大陆民众便会深切地感受到宪政民主 的魅力而欲罢不能，滋生出对于自由民主社会的仰慕和向往，成为大 陆民运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 如果沿着逻辑路线严密地推演下去，我们还会发现：在一系列妥协中 争取和平改革的过程，实质上也是一个创造和积累自身力量的过程。 有了这样的创造和积累，民运既有可能实现和平改革的夙愿，也有可 能在形势需要的时候，机动灵活地启动暴力革命的程序。因此，民运 在妥协中争取改良，就是在为和平改革与暴力革命同时创造着条件。 只是从现在开始，民运就应当从思想上和组织上，做好和平改革与暴 力革命的两手准备。借用中共魔头毛泽东的说法就是：用革命的两手 对付反革命的两手。两者兼顾，互不相误，机动灵活，利于后续运 作，也不脱离现实。舍此选择，恐怕难于找到一条更好的道路了！ 在这方面，台湾是大陆最好的旗帜和老师。有了这个旗帜和老师，大 陆的民众就会受到很多影响和鼓舞，大陆的宪政民主运动就会得到很 多启发，少走很多弯路，避免很多曲折，使得中国大陆的和平改革希 望，由渺茫无期变为了现实可能。只是需要我们认真加以研究和学 习，还需要把它作为一个“革命根据地”加以巧妙利用，才能将这种 可能变为现实。 此外在眼下，中国自由民主运动已经具备了一些条件，占有了一些有 利的资源。将这些条件和资源充分地利用起来整合起来，就能给自己 带来成倍的实力，给这个世界带来成倍的影响力和震撼力，由此给中 共带来成倍的压力，让中共不得不做出某些姿态上的改变，从而给中 国的宪政改革创造出更好的社会环境。 特别重要的，是对中共权势阶层的策反和分化瓦解工作。因为和平改 革绝非民众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是同时需要当局权势阶层的普遍觉 醒，和在这种觉醒前提下与民众的积极配合。而权势阶层的觉醒，主 要又靠我们这些自由民主人士的不懈努力，通过言论、舆论和其他种 种组织化行为，对他们的思想意识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同时向他们 抛出积极配合改革就将放弃对他们历史罪恶的清算和追究这一交换条 件，让他们自觉或不自觉地转变自己的观念，最终转变自己的行为方 式，至少可以减轻或弱化他们对宪政改革的阻力，在某种情况下，还 有可能将其转化成为宪政改革不可或缺的推动力量。 这与中共在过去战争年代喊过的那句“缴枪不杀”的口号有些大同小 异，所不同的是中共这一曾经喊过的口号，在后来多半都因政治需要 而未能兑现，与中共至今为止难以数计的恶劣行为一起，使其以政治 骗子、不要脸、“癞皮狗”等等臭名远播全球。而自由民主阵营则不 能象中共那样自食其言，相反必须做到言而有信，必须在任何情况下 全面兑现自己的承诺。以此去取得全社会的普遍信任，并在普遍信任 的社会环境中，一步一步地赢得社会各界别、各阶层的人心，一步一 步地去完成我们的任务，实现我们的目标。 客观地看待历史，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共这一口号在当初对于瓦解和 分化对手，的确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借鉴过 来，作为我们民运斗争的有力武器加以好好利用。在此问题上，以及 在与此类似的其它种种问题上，不少民运人士都犯了一个令人不可思 议的错误：以偏爱或憎恶的情感代替理智，盲目信奉前中共魔头毛泽 东“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 对”那套荒谬哲学，一概否定对手的一切，否定包括对手在历次斗争 中屡试不爽的策略艺术，迷恋于硬碰硬的斗争方式，以至于将自身置 于十分被动的境地。在这里，我觉得倒有必要提起毛泽东的另一句 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在敌对双 方对抗到近乎于你死我活的情况下，一味的感情用事，势必让盲目的 冲动支配自己的行为，并最终采取背离现实条件的行动，使自己陷入 不利地位，甚至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此在这一方面，民运应当抛 弃毛泽东的那两个“凡是”论，善于从对手身上学习斗争策略和艺 术，从对手身上获得升华自己的灵感，借对手之长补自身之短，逐步 改变自身的弱势处境，最终成长壮大到让对手难于匹敌的地位。 比之依靠硬实力、硬碰硬的拼打来，抓住对手在心理上的恐惧去瓦解 和分化对手，应算摆脱自身实力局限，以小博大，以弱胜强的上善之 策。特别当一个十分弱小的对手在面临十分强劲的对手时，这样的策 略更显得非常必要。中共官员们在心理上的最大恐惧，就是他们害怕 自己腐败与作恶的历史，在自由民主中遭到彻底清算，导致身败名裂 不说，还会有掉脑袋之虞。而在自由民主尚未对他们构成威胁之前， 他们最有可能害怕的则是无处不在的神的报应。因此法轮功在这些年 发起的退党运动会收到快速而又显著的成效，以至于让中共高层也深 感其严重威胁。而退党运动究其实质来说，仍与“缴枪不杀”这一口 号的意义大同小异，是一种分化瓦解策略的具体操作实例，充分证明 了采取分化瓦解策略的必要性与可行性。 既然法轮功采取这样的策略能收到如此显著成效，那么我们自由民主 阵营，为什么不可以此为启发，在法轮功所采取的策略之外实施一种 新的并可能更有成效的策略，例如以中共官员积极配合、投入宪政改 革为交换条件，而相应地放弃对这类官员历史罪恶的清算和追究，去 达到分化瓦解中共，削弱中共队伍政治实力的目的呢？ 另外还不可忽视的是，当今中国，千方百计利用民间维权夺取政权“ 改朝换代”、建立新的专制王朝的野心家和阴谋家，极有可能还大有 人在。对此，民运阵营必须保持高度警惕。这并非耸人听闻。因为中 共就是依靠这样的野心和阴谋（即所谓的“策略”），在1921～1949 年，踏着千千万万起义者和维权者的尸骨，饮着千千万万人的鲜血成 长壮大起来，最终登上权利宝座，实现其专制极权的暴政统治的。自 从中共当政以来，它就利用着自己强力垄断的各类媒体，把这样的阴 谋诡计不择手段地加以了美化和神化，甚至已经无可非议地融入了文 化传统，成了中国传统文化最肮脏丑恶的组成部分之一。因此，防止 这类野心家和阴谋家的得逞，应当是中国民运长期坚持不懈的斗争目 标和重大的战略任务之一。 这样的野心家和阴谋家，既存在于民运队伍的外部，也存在于民运队 伍的内部。对于这样的外部势力，有它自己明显的纲领和旗帜，一般 来说是不难提防的。况且，在当今世界大潮下，是很少会有组织或个 人，敢于公开抛出这样的纲领，打出这样的旗帜的。他们最大的可 能，就是打入民运内部，创造条件等待机会。因此对于内部的野心家 和阴谋家，就更加防不胜防了。 所谓民运队伍“内部”，是指一个个相互平行的民运组织，和一个个 活跃在这些组织内的人员。这些组织和人员中的野心家与阴谋家，一 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超乎于组织之外的纲领和旗帜的，只是到了条 件具备机会成熟之时，才会采取与民运纲领相反或相悖的行动，窃取 胜利果实据为己有，大行其专制极权之道。到了这时，民运组织要么 与其决裂，并与其展开殊死斗争；要么改弦易辙，屈居于新的专制极 权之下，或忍气吞声同流合污，或成为新的专制极权的阶下囚、刀下 鬼。中共发迹的历史及其以后的种种暴行，就是这种野心与阴谋演绎 过程的巅峰创作，也是最有价值的反面教材，是当前中国民运最值得 认真记取的前车之鉴。 要防止这样的野心家和阴谋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民运阵营的种 种运作中，将自由民主的原则和精神贯彻到底，由此遏制独裁专制者 产生和存在的气候与土壤，不断消解其成熟的机会与条件。同时，我 们还需要从灵魂深处，极力消除中共党文化的长期洗脑影响，坚决摒 弃在革命队伍内部频繁大清洗那一套做法，也摒弃相互怀疑、指责、 攻讦等种种野蛮恶劣的权力斗争方式。因为它是既能导致民运队伍持 续不断的内耗、又能严重破坏自由民主空气的最有害的毒素，不仅会 危害民运组织队伍而使其难于得到应有的成长壮大，还会危害国家和 社会，最终造成专制极权与暴政的死灰复燃，使国家、民族和人民再 度陷入灾难的深渊。 这些斗争方式，恰恰正是野心家、阴谋家们在劫夺大权中惯用的“策 略”手段。而如果在种种运作中将自由民主的原则和精神贯彻到底， 那么民运队伍的纯洁性主要依靠程序和实体上的民主就可望得以实 现，这些权力斗争方式既没有必要，也因为自由民主遏制了野心家和 阴谋家的作用而能得到有效的禁止，使民运队伍及其运动步入理性运 作，健康发展的轨道。 如果能够做到这些，在此基础上实现其他方面运作的正常开展和逐步 深入，那么以“影子暴力”助阵的和平改革运动，就将势不可挡地发 展下去，取得日益显著的成果，直至让中共切身感到难于对抗的压 力，最终实现民运的奋斗目标。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民主呓语： 论社会主义的建立和终结（之07） 李松奋 ────────────────────────────── 自序 第一章　永恒的人性 第二章　文明的历程 第三章　历史的插曲 一、马克思主义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兴起 二、共产主义实践的罪恶、失败及其必然 　　１、共产主义实践的罪恶（上） 　　１、共产主义实践的罪恶（下） 　　２、共产主义实践的失败 　　３、共产主义实践失败的必然性 第四章　伟大的使命 第五章　无尽的梦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 ────────────────────────────── ────────────────────────────── 第三章　历史的插曲 ────────────────────────────── 二、共产主义实践的罪恶、失败及其必然性 １、共产主义实践的罪恶（下） 我们听惯了他们“三年自然灾害”的无耻说教。其实，中国面积广 大，每年都难免有个别地方受灾。而据有关人士对当时气象资料分析 指出，1959、60、61年，尽管某些地区发生一些自然灾害，粮食有所 减产，但总体上看都属于正常年景。根本问题是，农业公有制使粮食 产量大大降低，不切实际的大跃进又伤害生产，加之严重浪费，才造 成粮食短缺。千千万万的农民一无所有，国家库存粮食又少，现实库 存的粮食也因为消灭了市场流通而在官僚体制下调拨不灵。特别是官 僚主义体制下政情不畅，上级瞎指挥下达高指标，下级鱼肉百姓讨好 上级，使广大百姓处于极端无奈境地。 中国共产党人对苏共20大揭露批判斯大林，大谈非暴力革命以及与西 方缓和关系的作法激烈反对，激怒了苏联领导人，加剧了中苏分裂对 立，苏联撤走专家撕毁合同并逼债，无异于雪上加霜。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各种“卫星”仍然高放不止，浮夸风继续兴盛， 国家对各行各业以此为基础进行高估产、下达高指标。国家统计局宣 告1959年的粮食产量为5,401亿斤。实际上是跌到了1954年水平，只 有3,400亿斤，浮夸了2,000亿斤。1959年全国粮食征购指标为1,348 亿斤，占实际产量33.7%。按照当时的产量，农民根本无法填饱肚 子。 在工业上，1959年全年基本建设的实际投资额高达350亿元，占国民 收入的44%。过高的积累率、职工人数的陡然膨胀和很差的投资效 果，农轻重比例的颠倒性失调，各方面的极大浪费，严重影响了居民 的消费。这年，国家财政赤字高达65.8亿元。社会需求急剧上升，而 物资供应日益减少，二者矛盾十分突出。到1960年，全国的人力、物 力、财力都处在超负荷运转状态，紧张到崩溃的边缘然而，所有制上 的强力共产化，生产中的浮夸大跃进却继续高歌猛进。1960年1月26 日，中央在批准的粮食部党组报告上说：“当粮食形势好得很！” 实际上，这时，许多地方的粮食已经吃空。一些农村大食堂不得不把 每人每天的口粮定为几两几钱。人们吃起野菜、野草、树叶、树皮、 糟壳等东西，捉起老鼠等东西充饥。当然，没了粮食，老鼠之类的动 物是很少的。许多人因持续极度饥饿或因吃实际上不能吃的东西充饥 而得了浮肿病。 一个个壮汉瘦骨嶙峋，一个个老人奄奄一息，─个个孩子没有了啼哭 的气力。…… 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人口在急剧减少，那是在活活地饿死！ 1960、1961年粮食最危急的时候，有许多村庄每天死的人达几个、十 几个、几十个，多得埋都来不及。人们既无力去痛哭，又没可装殓亲 人尸体的东西。可悲的是，许多暂时还活着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去挖 坑，就趁着原来的壕沟，甚至是还残存着粪便的茅池，把死人推进 去，用一片烂席盖上而堆点土勉强遮尸了事。更有甚者，有的还埋得 “加生”。所谓加生，就是看着自己的亲人或邻居，还没有真正咽 气，即心脏还没有停止跳动，还在进行微弱地呼吸，由于考虑到“到 明天恐怕连埋都没人埋了”，“算了吧，终究也活不过来了，就趁人 凑摊埋了吧”。这些“加生”被提前埋掉的生灵，也许这时有半碗面 汤就能使他们睁开眼睛！直到今天，每当我想象起乡邻所说的一个40 多岁的妇女，在人们往她身上撒土掩埋时，还看到她的眼角向外浸泪 的情景，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人们曾写文章把旧中国统治阶级对广大劳动人民的严酷剥削压迫状况 比作人吃人的社会。但具体地到当代，人真的吃掉同类肉体的事例， 却也听得很稀少，或闻所未闻。但在我家乡确有过这样一个人：1961 年，他已十几岁，在饿得实在难以支撑下去的时候，把饿得已奄奄一 息，但两眼还在睁着滚动着的几岁的亲弟弟，杀─杀丢到锅里煮吃。 他家大人回去发现时，还没有吃完。至于一些饿急的青壮年人，夜里 偷偷到地里，把别家刚埋掉的死人扒出来，割其大腿上的肉煮吃的事 例，亦时有所闻。 人们往往指责中国人的官本位思想，其实是不了解中国人。他们根本 不知道在中国当官的意义。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大小是个官儿，强 似卖水烟儿。”〔卖水烟儿：近代中国地位最低下的以卖水烟为生的 人。〕当官既可以经济上得实惠，又可以精神上使威风。国民党的官 这样，共产党的官也是这样。你别看他原来的根子如何地红，也别看 他宣传什么主义，打什么招牌。在那个不堪回首的悲惨岁月更是如 此。 这里，我们不否认此时共产党的中上层官僚队伍并没有出现明显腐败 现象。但面对严重饥饿的现实，基层小吏们确实使了一些特权。 大食堂没了柴烧，干部们带人去扒坟里的棺木板子。墓坑里有殉葬的 金银货，就扒翻着骨头捡，这是他们的外财。人们饿急时，会搞点坏 红薯、野菜、树皮之类的东西在家烧煮。但是，党和政府规定吃食堂 不准立小伙。干部们看见谁家冒烟，就窜上前去痛斥一顿，把锅摔个 稀巴烂。若真是比较好吃的东西，就收走他们自己吃。在食堂里，不 仅他们自己私下里多吃多占，他们的亲属当然也很少有饿死的，甚至 有些还油光满面呢。 据记载，1960年10月和11月，四川重庆九所大学患浮肿病的人数占师 生总量的10%以上，山西太原市14所大学占13.5%，连山东省财政厅也 占15%以上。据中共河南信阳地委向中央的报告，仅1959年冬到1960 年春，几个月时间正阳县就死八万多人，新蔡县死近十万。最早建立 人民公社的查岈山公社一个社就死亡近4,000人，占人口10%，有的队 竟高达30%。据推算，1959年至1961年，全国非正常死亡和减少出生 人口数，达到4,000万人左右。就象其他封建朝代发生饥荒一样，老 百姓可以出去到其他稍好一些地方逃荒要饭活命？绝无可能！在严酷 的户籍控制下，任何人胆敢当“流窜犯”，都将被立即抓回原地作为 阶级敌人接受无产阶级专政。今天的年轻人，是无法想象出毛泽东时 代的国家对公民自由限制程度的。谁想真正比较全面地了解一下当代 中国史上的这场大饥荒情况，而且验证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是否会落泪 的话，就请阅读那位应该获诺贝尔奖的杨继绳先生所著的《墓碑》一 书。常言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共产党的干部毕竟也是人。相信，他 们的许多人，心灵都或轻或重地经历了一次震颤。河南唐河县当时的 县委书记，在1961年散食堂时候，听到上级要把他押送南阳处置时， 掂着手枪（那时县委书记都配有手枪），逼着妻子和在家的三个女儿 跳下井去，然后开枪自杀。他的担心也有可能是多余的。因为，与他 相同的大大小小的官，后来都平安无事地又升了官。实际上，他也不 必过于自责自咎，那责任也确实不主要在他自己。 当然，不是说那些小官吏们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谁的官大谁有理，这在中国历来是一条真理。 1962年，结束这段热火朝天的共产主义生活之后，上级指示在许多地 方开展一场“打老虎”、“拨钉子”运动，原因是认为基层干部犯了 不可饶恕的罪行，要让老百姓们对他们出出气。于是，在乡、区或人 民公社以下的干部中，有许多遭到仇恨在胸的百姓们的公开批斗和毒 打报复。 这部分受惩罚的小官吏们，也确实没有忘记自己昨天那些横行霸道鱼 肉百姓的所作所为。但是令他们更为不解的是：那政策分明是他们的 上司规定的，即使他们那些个性不轨行为，也是其上司管教不严的结 果，现在叫他们挨百姓们的打，不免有充当牺牲品和替罪羊的感觉。 直到今天，我们还不时听到老百姓们发泄不满的声音：经是好经，都 叫下面的歪嘴小和尚们给念错了。他们不曾想，那些老和尚哪里去 了？要他们干什么？他们的职责究竟是什么？权力越大责任越小，中 国的老和尚最好当，舒服极了。在他们的心目中，社会主义制度实在 太优越了。 如此三年的大跃进和共产主义生活，给国民造成的损失有多大？实在 无法准确估计。从1962年到1966年，经过五年的调整，国家才恢复到 1957年水平。经济建设走了八年的弯路，耽误了八年的时间。而正是 在这一时期，从遥远的美、英、法、德到中国周边的日本、南朝鲜、 台湾、香港等被共产党政权说得黑暗无比的资本主义国家和地区，科 技飞速发展，经济空前繁荣，国力大为强盛。 并不是所有共产党的高官都为卑下的自保而良心坏死，不敢越雷池一 步触动龙威。彭德怀，这位曾叱咤风云战功赫赫，协助毛泽东打下江 山的开国元勋，时任国防部长、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 还是在1958年，彭元帅不仅注意阅读群众来信，而且走遍西北、东北 和湖南等地，实地考察大跃进情况。所到之处深入走访了解，所得实 情，令这个刚直剽悍的军人心情无比沉重。 彭总的警卫员张登全先后从安徽探家回来所哭诉的内容，更加剧了他 内心的痛苦与不安： 　　我三次回老家目睹的一切，惨得无法下笔、无以言状。我越来越 　　明白了，这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是错误的。老百姓不喜欢 　　大社公社什么的。原来个人种水稻，一亩地收五、六百斤到七、 　　八百斤，后来一搞大公粮食就严重减产。何况，男的60岁以下， 　　女的55岁以下，都去大炼钢铁、大办水利去了。一个个公共食 　　堂，做的就是大锅稀菜汤之类的东西，且每人只能分一点点。我 　　母亲特意让给你捎回的烤山药干，因为没有锅，是用烧窑膛里的 　　黄泥片烤的。人都饿昏了，有的正干着活就栽倒了。我到炼钢厂 　　去看亲人，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的堂伯张乐成。他迷糊着正端着 　　一个大茶缸子喝稀饭，见了我，只说了声“你来了”，便睡着 　　了！我大声叫“伯伯，是你侄子回来了！”“啊！”他一惊，睁 　　大了眼睛，大茶缸里的稀饭洒在腿上，当时就起了泡！他却不顾 　　这些，一边刮着腿上的稀饭往嘴里吸，一边责怪自己“该死，该 　　死，怎么把饭给洒了”。后来，我才知道他连续干活不得休息，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我的父亲死了，嫂子死了，姐姐死了，姐夫死了，三岁的小妹妹 　　也死了！母亲把小妹妹的尸体装进一个坛子，再用泥封上口，藏 　　在床下。天热怕腐烂，就又放进山药窖里。因为万一被人发现报 　　了死亡，全家就会减少一份口粮，眼下活着的生命就更难维持 　　…… 1959年7月初，党中央在庐山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多数 高官预料而且也从内心感到，这次会议的主题应该是纠正左的偏差， 给大跃进降温。会议一开始，毛泽东似乎也把气氛搞得比较轻松。一 些性直、怜民心较强的人也着实讲了一些实际情况，提出了一些降温 意见。更多的人则是小心谨慎，避免引火烧身。最直率的是彭德怀， 特别坐不住，在会上反映下面实情，要求纠偏。但他的话当场就被毛 泽东给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会议期间，看到不便发表意见，彭德怀只好用写信的方式再次向主席 坦诚表白自己的看法。这就是被人称为的“万言书”。“万言书” （实则4,000多字）首先客观地肯定了58年大跃进的成绩，指出存在 的问题，总结了经验教训，提出解决问题的意见。这里不再占用篇幅 叙述它的内容。它在平反彭德怀事件以后公开发表。任何于今天还怀 疑彭德怀忠诚无罪的人，都可以找到一读。这封信的的确确没有任何 可以激怒毛泽东的地方，但它却激怒了毛泽东。 其实，我们想想，这彭德怀也是活该。毛泽东爱搞女人，以及在上 海、韶山等地都专门为他建造有豪华的行宫供其享用，是高干和他身 边的工作人员所熟知的。从文工团中的舞伴到火车上的服务员，都有 革命青年受伟大领袖临幸之后，把自己的亲姐妹也叫来获得这人世间 最大荣幸的。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可是，1957年，彭德 怀却在政治局会议上给毛主席提意见，问其为什么在中南海的警卫团 再成立个文工团，弄个“后宫佳丽，粉黛三千”。 还有，伟大领袖想把自已的儿子毛岸英培养成为接班人而让其参加朝 鲜战争受到军事训练，但却遇上了炮弹。这怎能怪彭德怀呢？ 这是昔日和他共打江山，今天作为“民主集中制”下领导核心成员之 一的彭德怀个人，严格遵循组织原则向他毛泽东领袖个人所写信件。 但是，被毛泽东指示向于会每个人印发，建议让“大家来评论评论这 封信的性质”。 一些人早已看出或揣摸出毛泽东的心思，顺风而行，对彭德怀的说法 大加攻击。毛泽东一槌定音，说“反冒进，就是资产阶级的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的泄气性、悲观性”，说是“右倾机会主义向党猖狂进 攻”，说彭德怀总是与他“三分合作，七分不合作”等。8月12日， 他发命令：“要把这种歪风邪气打下去！”一声令下，全党行动。八 届八中全会随即召开。大会一致通过《中国共产党第八届八中全会关 于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错误的决议》。在这之前，毛泽东 就签发了《中共中央关于反对右倾思想的指示》。历时半年之久的又 ─次反右倾运动开始了。 结果，据不完全统计，中央国家机关重点批判了1,900多人，重点帮 助了2,714人，把224人定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各地也竞相揪右，如 毛泽东的故乡湖南省，县以上机关单位重点批斗4,996人，有1,630人 定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不少省市还揪出了大大小小的右倾机会主义 反党集团。农村也普遍波及。如湖南省农村批判对象，约占人口 10%。在广东，被重点批判的基层干部，占参加会议人数的30%，生产 队一级干部则占10%。对富裕中农的批判，每个大队一至三人。仅汕 头专区，被重点批判的上中农达3,867人。高等学校的专家们当然更 难幸免。一大批党外高级知识分子，包括许多说些真话的党员专家， 都受到严重批判。后来的1962年，在对57年右派基本保持不变的情况 下，刘少奇、周恩来等人曾违背毛的意志，特意对59年所打成的右倾 分子进行甄别平反。据统计，当时被批判的重点对象，被划为右倾机 会主义分子的党员干部，达365万。 在大整彭德怀时，把比较明确地支持彭德怀的几十个高级干部确定为 “彭德怀反党集团”，而彭又是军界代表人物，所以又称之为反动的 “军事俱乐部”。这就决定了这次反右倾的重点当然是军队。到11月 底，全军划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1,848人，团以上干部195人，占 12.5%。另有许多军官因为对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有意见，或 表现不坚定，被指责为“中间派”，被列为“中右”、“二类”、 “三类”的有15,464人，加上前述1,848人，总数达17,212人。共产 党对宗教的暴虐也毫不逊色。 至于任何社会管理再严，都免不了产生少数杀人、抢劫及强奸犯等坏 人。 这样，在中国，就有众多名目不同的敌人。共产党把他们叫做：地、 富、反、坏、右。中国的戴有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帽子的人加在一起有 多少？我们还没有从官方档案中确切查找统计出这一数字。 更为可悲的是，黑五类们的妻子儿女及其他直系亲属，这些灰色人 物，也都成为无产阶级专政对象。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黑 五类的数百万儿孙们，所受到的待遇同戴帽父母爷奶日益接近。至于 那些因划为黑五类而妻离子散或成不了家而绝了后的，亦不乏其人。 1983年报载，我国对两千多万的阶级异己分子的改造任务已胜利结 束。其实，连同那些准专政对象，双倍于这个数字不止。 人的本性决定了在一种极不合理的社会状态下，与同情心相对的另一 面──人们热衷于奴役他人的劣根性的汪洋恣肆性。在共产党领导下 的新社会里，红根子人儿──原来地位低下的贫穷者，对于那些曾是 作恶多端的富人，给予仇视打击无可非议。但是，有许许多多的人， 对于当年同他们一起生活，没有做过任何恶，只是较为富裕一点的 人，在共产党的阶级主义煽情渲染教育下，他们居然也发自内心地认 为，这些人是地地道道的坏蛋，从而在其身上大施淫威，表现无产阶 级革命的鲜明立场和愤慨之情。 毛泽东曾把统一战线称作中国共产党取得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 的确，在过去的日子里，在各个革命时期，那些无产阶级以外的无数 人们，包括大量从国民党那里起义投诚的人，为革命事业的成功作出 了自己的贡献。共产党在当时用着他们时，也说得非常漂亮动听。但 是，后来，他们又被共产党作为脏物坏蛋随意糟蹋处置。 鼓励、刺激、放纵人性中恶的一面，以挑起一部分人丧尽人性良知疯 狂虐杀仇视另─部分人而建立恐怖秩序的手法，是共产党领袖们发动 革命运动以掌控绝对权力的经典之作。 持续近五年的大跃进、反右倾等一系列政治经济措施的胡作非为，没 拿刀子杀害了千千万万中国人民，把中国经济搞到了崩溃地步。 1962年，毛泽东不得不暂时默许以刘少奇、周恩来、陈云、邓小平等 为代表的务实派领导人，对整个经济领域进行调整整顿。但是，毛泽 东对中国“颜色”问题的关注，超出了他对人民实际生存条件改变的 关注。在他看来，只有按照他所描绘的那种颜色，才能真正造就人民 的幸福。和任何马克思主义者一样，他是一个阶级斗争狂。就在这种 社会情况下，毛泽东对务实派纠正大跃进错误，给59年打成的右倾分 子平反等作法十分不满，又发出了“阶级斗争必须年年讲，月月讲， 天天讲”的指示。许许多多趋炎附势的文官武将便有了文章可做。 在八届十中全会上毛泽东大反“平反风”、“翻案风”时，他接到康 生递过来的一张条子。毛泽东随即说道：“现在写小说盛行”。接着 念了条子：“利用写小说搞反党活动是一大发明”。 事出有因。此时，李建彤所著历史小说《刘志丹》准备出版，事先将 样书发出广泛征求意见。这部书主要描写陕北根据地创建者之一、著 名红军高级将领刘志丹等一批革命干部和战士艰苦奋斗历程。许多老 干部表示赞成出版这部书。其中就有国务院副总理习仲勋，他也是西 北革命历史上著名领导人之一。 在康生等人的枉加诬陷之下，毛泽东作出结论，认定这是一部反党作 品。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和真相不明的情况下，十中全会就认定作品 中涉及的重要人物“习仲勋、贾拓夫、刘景范是个反党集团”，并成 立专案组进行审查。 作者李建彤首先遭到直接迫害，被没收全部采访记录，在记录下记载 着的所有被采访对象都被牵连进来。西北地区的许多党政干部，不管 与《刘志丹》有关还是无关，陆续被召到北京学习，他们也被定为反 党集团成员。这一案子从1962年开始审查，直到文革爆发，还没有作 出结论。然而，习仲勋早已被撤销职务，受审16年，关押八年。文革 中，这批人当然受到严酷打击。只是在李建彤采访时，为他带过路的 普通群众，也被害致死。据不完全统计，仅在陕甘宁地区，被认为是 “彭德怀、习仲勋等黑爪牙”而遭到迫害者达万人之多。1963年3 月，中共中央点名批判《李慧娘》等一批新编戏剧为“鬼戏”，是 “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毒草”，在整个文艺界大搞文字狱，进行更加严 酷的钳制。一大批良好的小说、诗歌、戏曲、电影、音乐、文艺评 论、美术、舞蹈等文艺作品及其作者，直至大小相关部门负责人，一 一遭到扼杀和打击迫害。整个文艺界百花凋零，万马齐喑，文艺工作 者噤若寒蝉。 在1958、59年间曾对大跃进提出异议的中共中央党校校长杨献珍，被 扣上“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的帽子，关押流放达11年，并株连一大 批人，仅中央党校就有154人。 1962年，曾提出按照价值规律办事观点的一流经济学家孙冶方，被戴 上“鼓吹利润挂帅”的“经济学界最大的修正主义者”帽子，锒铛入 狱，被关八年。 为了进行社会主义教育，防止资本主义复辟，1964年前后，中央部署 在全国开展四清（清帐、清库、清工、清财）运动。名为“四清”， 实际上同时大搞大抓“阶级斗争”。在狂热的“四清”浪潮中，上级 曾把各工作队查出阶级敌人多少定为先进落后的标准。许多基层干 部，许多出身似乎有点问题的人，遭到灭顶之灾。 后来，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被打为“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而与 夫人一起双双含冤自杀身亡。还掀起了对吴晗新编历史剧《海瑞罢 官》的批判。 仅仅挖出这么多阶级敌人是远远不够的。毛泽东越来越难以沉静下去 了。 一方面，即使在1962年至目前的1966年，经济上经过调整整顿已经走 上比较稳定的良性发展轨道，社会政治局面也相对较好，但在毛泽东 看来，思想文化领域存在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干部队伍存在官僚主 义作风，特别是经济领域严重存在与纯洁的公有计划等社会主义原则 相背离现象。甚至，整个社会各色各样的阶级敌人都在蠢蠢欲动，搞 修正主义，企图复辟资本主义。苏联出了修正主义，中国岂不就马上 出现！进行一次彻底的革命，捍卫社会主义江山永不变色，又一次历 史地落在他的肩上。这是一次十分正义的行为，无比伟大的举动，责 无旁贷，义不容辞！ 另一方面，尽管为了汲取斯大林在接班人问题上带来的教训，毛泽东 在此前曾随便提到过他要退居二线，让刘少奇、周恩来、陈云、邓小 平等这些人领导党政实际工作。但是，不要说在宣布实施这一方案以 后，就是实际情况约略出现这一迹象，也是他所承受不了的。从1956 年到1961年，中国社会出现的糟糕现象，虽然其他高级领导者都有责 任，但是人们心里都清楚，它主要是由毛泽东这一至高无上的个人权 力所造成的。特别是1959年对待彭德怀的态度，使毛泽东在上层所有 较为正直的人心目中的形象严重受损。1962年以来，由于刘、周、邓 等为首的务实派进行的卓有成效的领导工作，创造了显著业绩，深得 人们钦佩赞誉。而由于毛泽东在缔造新中国过程中的无可替代的历史 地位，以及他们几十年风雨同舟的深厚感情，加上中国传统的忠君思 想，使这些务实派代表人物虽在内心不赞成毛泽东的治国方略，另行 自己有效的一套，而又尽可能不挫伤毛泽东的感情，搞些违心的折 衷，甚至有意继续在搞神化毛泽东的个人崇拜，以在他的旗号下比较 务实地搞社会主义建设。加之50年代后期，毛把所兼任的国家主席虚 职让给了刘，而这一角色又大大增添了刘在面上工作中的作用和影 响。共产党的上层官员们，这时心里都清楚，他们大多数人都十分尊 敬务实派领导人，一般都是在奉他们的指示而行。毛泽东几乎事实上 被架空了！尽管在高层人物面前仍然是形式上的最高领袖，在几亿老 百姓心目中仍然是神一般的救星。 毛这时很失落、孤独。后来，他在外国来访者跟前回忆说：“我那时 只是被当作老祖宗敬着”。此时此刻，伟大领袖怎知，正是把他当作 老祖宗敬着的这短短四年（1962年上半年至1966年上半年）时间，属 中共执政近30年（1949～1978）历史中政治经济罪恶最轻，最得人 心、最成功、最好的时期。假如他容忍继续把他当作老祖宗敬下去， 哪怕是象日本天皇、英国女王那样的国家与民族的最高象征永远敬下 去，将是中国人民的莫大幸运。但是，在已往历史面前，任何假设都 是毫无意义的。 大概权力的失落感是人最难忍受的精神痛苦之一。对权力的追逐和保 护，足以使人无所不为。这是人的铁一般的本性。几乎要完全失去的 权力，必须夺回来！ 还有一点就是，早在1956年苏联批判斯大林时，毛泽东曾假惺惺地指 出要吸取教训，反对个人崇拜，不能过于抬高他自己。所以，在彭德 怀、彭真等高层人物的支持下，刘少奇起草中共八大政治报告时，突 出中共集体智慧与领导作用，把自己在中共七大提出的毛泽东思想作 为全党指导思想的内容删去。在1962年的七千人大会上，毛泽东虽在 形式上就大跃进问题作了自我批评，但他对刘少奇报告披露灾难实情 助长参会下级干部发牢骚，以及刘提出平反右倾的说法甚感不快。实 际情况说明，它招致了毛对刘、彭等人的内心嫉恨。─句话，他要搞 倒刘少奇及其支持者。这就是毛泽东要发动文化大革命真正的最深层 次的原因。 如果不是个人权力发生严重危机，毛泽东怎说当时的北京是针扎不进 水泼不入的“独立王国”呢？怎么不用搞倒彭德怀的方式，而要去上 海找张春桥、姚文元之类的二流御用文人谋划发动全国的学生娃娃们 大闹夺权呢？他居然声称，不行的话，无非再上井冈山。显然，他为 恢复个人绝对权力，要寻找理由恶张声势，肆意捣腾这个江山了。截 止目前的中共党史，从不挑明这一点，而只是说毛泽东发动文革是前 一种原因引起，即基于错误估计阶级形势，对乌托邦主义的狂热追 求。这样，不动摇毛泽东的人格，向人们说明伟大领袖只是好心办了 坏事。 就这样，毛泽东从1956年赫鲁晓夫批判斯大林开始，对他的臣子们产 生猜忌，终于发展到文革时的迫害妄想症。 凭着毛泽东的优势，高级领导核心中的二、三等人物还是可以随意扳 倒的。1966年5月4日起，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把彭真、陆定一、 罗瑞卿、杨尚昆打成反革命集团。5月6日的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文 革政策性文件《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5月25日，北京大学 学生们被发动起来开始造反，贴出第一张大字报，并进行揪斗。5月 31日，在毛泽东指示下，康生等人改组人民日报社班子，第二天便通 过《人民日报》把北大学生造反形式推向全国。全国被鼓动起来。刘 少奇、邓小平赶忙飞往杭州，请毛主席回京主持大局。毛泽东大手轻 轻一挥，漫不经心地说：“我暂不回京，由你们相机处理吧”。 毛泽东这时是否在心里嘀咕：“想遮我的眼，看我怎样收拾你们这些 孬种！”人们不得而知。 刘、邓立即回京部署，向各高校派驻工作组，使局势逐渐平息。 7月18日，毛泽东突然回京。他下令撤回工作组，斥责了打击学生造 反积极性的作法。 8月5日，毛泽东居然在中南海大院贴出《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 字报》。那分明是要炮打以刘少奇为首的另一个“资产阶级司令 部”。刘少奇的悲剧──历史的悲剧，就这样真正开始了。刘少奇真 真切切没有取毛泽东而代之的野心，但其工作局面却形成了这样一种 高层人物众望所归的现实，而这一现实埋葬了他。真的是伴君如伴 虎。据说，刘当时曾主动向毛提出申请：如果发动文革是为了打倒 他，那就不必了，他甘愿就此回湖南老家种田，以使国家免遭灾难。 但毛泽东哪能如此，因为直接如此岂不太难看，只有反修才有话可 说。并且只有把他整死，才能出这口气，彻底消除后患。换句话说， 文化大革命，只是毛泽东夺取和维护个人绝对专制权力的手段而已。 紧接着，全国的红卫兵造反浪潮掀起来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的熊熊烈火点燃起来了。首先是破四旧（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 旧习惯），抄家和揪斗各色各样的“封资修”式人物。 仅8月27日至9月1日三天，北京大兴县红卫兵在公安局的配合下，对 这个县13个公社、48个大队的“四类分子”及其家属325人进行杀 害。其中被满门抄斩的有22户，年龄最大者80岁，最小者出生只有38 天。据不完全统计，仅北京市，在破四旧中，死在红卫兵手下者有 1,000多人。 数不尽的各种各样的“封资修”文物被破坏。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 遭到了八国联军焚烧圆明园以来的最无情洗劫。 在京的各民主党派和著名无党派人士，纷纷被抄家揪斗。除民建以外 的民主党派被勒令解散，停止办公。 作为破四旧重要组成部分的抄家活动，无不伴随着打骂、凌辱和扫地 出门。8、9两月中，仅北京市，被赶出城市轰回原籍者达85,198人， 被抄家者有33,695户。在上海，从8月23日至9月8日，全市共抄家 84,222户，其中高级知识分子、教师1,231户。在苏州，被抄家者为 64,056户，抄走文物达17万件之多。那些被抄走的其他很多东西，并 不是文物，而是家具、化妆品、鞋袜、衣服、电视机、钢琴等堆积如 山，最后被廉价变卖掉。那些堆积如山的图书，统统在火海里丧生。 难以计数的金、银手饰和现金、玉器等贵重物品，被洗劫一空。毛泽 东接见红卫兵，每次都是人山人海，挤死挤活。每次过后，天安门广 场一片狼籍。人们发现，与遍地鞋、帽、红宝书之类东西相间的，还 有从那些可爱的小将们身上挤掉的许多闪闪发亮的金银制品！ 毛泽东此前明白讲过，不要怕青年人犯王法。 7月28日，江青在会议上也说：“我们不提倡打人，但打人也没有什 么了不起嘛！”。“好人打坏人，活该；坏人打好人，好人光荣；好 人打好人，是误会，不打不相识”。夫妇双双，龙凤合唱，把无产阶 级夺权斗争的希望，完全寄托到红卫兵身上。 全中国都是这样。各种数字，无法统计。 8月29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向红卫兵致敬！》. 在成千上万红卫兵从全国各地涌向北京接受毛主席检阅的同时，8月 中旬，由毛泽东亲自挑选的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陈伯达等人，发出 信息并以中央和国务院名义发出正式通知，要求各地组织大中学校学 生来北京参观文化大革命。自此，全国各地学生不仅大举北上赴京， 而且广泛“南下”、“西进”、“东征”，实行革命的大串连。串连 的人们一律免费乘坐火车，生活费用由国家和地方财政开支。顿时， 各地交通形势骤然紧张。火车每节车厢的厕所都挤进六、七个人。10 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红卫兵不怕远征难》，号召学习大 连海院15名学生徒步行军进行大串联。由于天寒人多，中央军委立刻 动员部队连夜赶制大衣，派出直升飞机，送往大寨、井岗山等地，并 空投衣帽、毯子等急需物品。 全国几乎所有大中学校学生全部停课闹革命。1966年至1967年中，中 国是红卫兵小将的天下。红卫兵是毛主席的客人，所到之处，人们无 不热情款待。 青年学生最具青春活力，最朝气蓬勃，他们革命起来斗志昂扬，英勇 无比。 这是1966年8月23日下午。一队腰扎皮带的女红卫兵，高唱《造反有 理》歌，冲进了北京市文联、文化局大院。先闯入编辑部，把稿子、 刊物撕碎；又冲进文联会议室，一边嘴里嚷：“养尊处优”、“精神 贵族”、“裴多菲俱乐部”，一边手里的剪刀挨个把一张张皮沙发戳 上大窟窿……紧接着，她们从文联、文化局两个门外驱赶“牛鬼蛇 神”。大院里，40几个站成一圈，在40多度的高温下，老“牛”们一 个个颈吊黑牌，弯腰90度。20几个女红卫兵则站在大圈外，手挥皮带 往他们的脊背上暴风骤雨般地抽打，一下，五下，十下……因为竭尽 全力而又力不可支，引起吁吁的喘气和眉梢处的阵阵悸动……从那个 时代过来的人，大都目睹过类似这种最平常的事实。 正是这天下午，约4点半光景，这群“牛鬼蛇神”被红卫兵押到国子 监街孔庙。红卫兵让他们跪成一圈，并用木刀往他们的脑袋上使劲地 砍去。突然，不知哪个红卫兵喊了一声：“这老东西流血了，头破 了，真他妈的太嫩！”这“老东西”正是老舍。只见鲜血从他的头顶 上，一串串沁出，顺着额头，顺着脸颊，又流进脖子里。 26日，有人在太平湖发现了老舍的尸体。人们无法想象，这位一直放 声高歌新中国的一代文学宗师在跳下湖去之前的心境。 1966年12月26日，在讲话中，毛泽东用洪亮的声音说道：“祝展开全 面内战！”这一天，正是他的73岁生日。 接着，不仅仅是全国大中学生被发动起来，全国各街道、工厂的干部 工人及农村生产队的所有贫下中农青年被发动起来，全国除黑五类以 外的人口全都被发动起来了。革命小将竞相宣布成立某某革命组织， 人们竞相宣布加入某某革命组织。组织与组织之间马上产生对立和械 斗，但都宣称向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开火，誓死保卫毛主席。同一个家 庭的成员分别参加不同的战斗组织并不稀有。 一切有一技之长的人均作为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受到怀疑批判。各 层级每个在岗的主要官员都是批判对象。每一个应当受到荣誉法则鼓 舞的人都受到了侮辱和贬斥。 敬爱的林副统帅一声号召，全国都在搞忠字化运动：大街两旁，屋里 屋外，都写上标语，涂上忠字；人们一天三顿饭前，都必须站在毛主 席象前举手祝愿…… 人们每天在高呼，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谁反对毛主席我们就砸烂他的狗头！ 战斗，战斗，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是战场。 1967年1月25日和26日，新疆石河子地区造反派4,000余人，冲击武装 部门，抢夺枪支。对立的组织双方共打死24人，打伤74人。事后，双 方互抓对方的人员均施以酷刑，甚至将女青年衣裤脱光曝尸。 2月28日，西宁市群众组织冲击青海日报社，大搞打、砸、抢，活活 打死几个人，还抓不少人。最后发展到对驻报社支左部队开枪寻衅。 部队被迫反击，结果造成重大伤亡。其中，群众死亡169人，伤178 人；部队战士死亡四人，伤46人。 6月4日至30日，武汉两大对立群众组织持续武斗，双方共死108人， 伤2,774人，破坏国家财产不计其数，长江汉水江面不时飘浮死尸， 几把江水染红。 类似大大小小武斗事件，每天在全国各地不知发生多少起。 许多地方还放出杀人“卫星”。 1967年8月26日夜，湖南道县源山沟。 周群，横岭中心小学教员，一位有三个孩子的母亲。她哄着孩子，也 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未等她披起衣 来，门被踢开，大队支书唐兴浩和民兵营长蒋文明冲进屋来： “起来，起来，开会去！”他们吼道。 母亲只来得及对吓哭的大孩子说一句：“好好带好弟弟妹妹，妈妈去 去就来”，就被簇拥着走了。 来到大队仓库边的禾坪上，只见四周有数十名民兵把持着，火把熊 熊，个个拿着马刀或鸟铳。已经被围在中间的地富分子及其子女有14 人。周群的爱人蒋汉正前一天被抓去，此刻也在这里。周群贫农出 身，而丈夫则出身地主，文革初期被清理出教师队伍，回家劳动。蒋 汉正被紧紧地捆着，铁丝深深地勒进肉里。 该出发了。周群还以为这些人连同自己要被押到区里去搞什么。有人 这时提醒支书说：“蒋汉正还有三个崽子们”。支书便又亲自到蒋汉 正家，连哄带骗，把孩子也拖到草坪上，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不止。 山路高低不平，天又漆黑，周群被捆着双手，三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跟 在后面。到了木枫山，唐兴浩下令停下，都站好了，不许动。然后， 他宣布： “我们是贫下中农最高法院，今天要判你们死刑！” 处决的方法是常人万万想不到的，即“丢硝眼”，就是把人推入那些 布满山上的、深不见底的溶洞。 开始执行了。 支书唐兴浩点一个名，便有一名“死囚”被民兵牵过去…… “蒋汉正！” 一声吼叫。这是第三名“死囚”。立刻有两名民兵象抓鸡仔─样，拖 起他，往硝眼边走。 “爸爸，爸爸！” 孩子们的呼喊，声声揪人。周群想扑上去，但被民兵们恶狠狠地推 开。 “蒋文凡！”又是一声吼叫。 这位60岁的著名中医从从容容地要讨口水喝。 “哪有水给你喝？”民兵答道。 “我临死前想喝口水不过分吧？从前砍脑壳，还要给三个热包子吃 哩！” 民兵们没理他，一把将他推下硝眼。 第四个、第五个……第八个就是周群。 “跪下！”两个民兵将她按在地上，对准后脑门一根钢钎子打下去， 然后，飞起一脚，踢入无底的黑洞。 ……不知过了多久，周群听到有人叫“妈妈”，她醒了过来。原来， 她的大女儿连同另一个4岁女孩子一齐被扔下硝眼，因为已经扔了好 多人，摔在人身上，没死。 “快，快给妈妈解开绳子！”周群连忙低声说。女儿帮她解开了捆手 的麻绳。身边，她的一位本家兄弟也未死，凭着十七、八岁的精力， 总算爬出坑去。但立刻碰上大搜捕，吓得他东藏西躲，不敢去救坑下 活着的人。 第二天，有人不断往硝眼里扔石头。原来周群和大女儿在洞的上层， 被石头一打，跌到底层。她惊异地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孩子也都 在这里。此处满地尸体，但他们一家几口侥幸都活着。 真的团聚了？真的能够活下去？ 这里又黑又冷，一家人要坐只能坐在死尸上，要睡觉也只能睡在死尸 上。丈夫被铁丝捆住，怎么也解不开。孩子一个劲地喊口渴、喊肚子 饿。周群听得五内俱焚。 蒋汉正已经精神失常了。他在尸体上不停地走来走去，口中喃喃说 道：“你看、你看，高梁长起来了，好红好红的高梁呀，好大一片红 得象血一样，这一下就好了！” 周群心如刀绞。她抓住丈夫：“汉正，你清醒一点，哪来的什么高 梁，这是在硝眼里面”。 他听了，立刻不作声了，直挺挺地倒下去。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不知过了几天，孩子们渐渐不动，没有声响了。 周群那才8岁的孩子断断续续说：“妈妈，妈妈，我怎么不死呀？要 死了就好了”。 孩子一个接一个死去了，先是大儿子，后是小儿子。周群把兄弟俩放 在一起，紧紧抱住那已奄奄一息的女儿，生怕她也被死神夺走，但也 无济于事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丈夫要水喝。周群脱下一件衣 服，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水，用撕下的衣服浸湿，拿过来拧着给他喝。 他喉头动了几下，却咽不下去，头一歪，就死去了。 五口之家，只剩下周群一人了！ 后来，他的两位学生，偷偷设法把她救出硝眼，刚一出洞，就被炫目 的阳光刺得昏了过去。她在黑洞里过了整整七天七夜，一身血痂子， 头发夹子都生了锈……之后，她又不断遭到追捕。 根据湖南省两位记者披露的有关部门的调查材料证实，周群所在的湖 南道县，从1967年8月13日到10月17日，历时66天，涉及十个地区， 36个公社，468个大队，1,590个生产队，2,778户，共死亡4,519人， 其中被杀4,193人，被迫自杀326人。 全地区其余十个县市，也都出现滥杀现象。在文革期间，道县所在零 陵地区非正常死亡9,093人，其中被杀7,696人，被迫自杀1,397人。 另外，致残致伤2,146人。 依当时流行的阶级标准划分，在死亡人员中，四类分子3,576人，四 类分子子女4,057人，贫下中农（大多数有不同程度的所谓历史问 题）1,099人，其他成份者411人。其中未成年人826人。被杀者中， 最大年龄为78岁，最小的仅十天。 经查，与杀人事件有直接牵连者达14,000余人。 杀人手段主要有十种：枪杀、刀杀、沉水、炸死、投岩洞、活埋、棍 棒打、绳勒、火烧和摔死（主要应用于未成年孩子）。 并非出身不好的人才会蒙受无情打击。那些贫下中农之类的根子正颜 色红的人蒙受冤屈之事也并不鲜见。其罪状也同样可以随时加以炮 制。 1968年春，在北方城市旅大近郊农村，有一家忠厚的农民，户主叫许 长家，是老贫农。在筹备召开学习毛主席著作活学活用讲用会时，县 武装部一位副政委信口下令：“把许长家拉来，叫他交待问题”。 许长家被叫来，他还摸不着头脑，但已被绑起来逼跪乱打，让他交待 他女儿许连荣怎样使用“美人计”，与大队支书勾搭在一起。 许连连喊冤，但更遭毒打。面对连续几次的批斗，老汉无奈竟用玻璃 把自己的心腹部割裂达十公分，以剖腹在批斗时畅开当众表白，向毛 主席表忠心。但也同样免不了继续对他全家人的批斗毒打。 1968年7月16日上午，当几个民兵到许家再次提审许连荣时，惊呆 了：许家老少七口全部上吊死在屋里。 屋内两扇门上写着：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 墙上用笔写了两个大字：屈死。 柜面上整齐地放着一套《毛泽东选集》，用红纸覆盖着。 在许连荣的腰间发现了遗书： 　　“我要求把我的尸首送到医院检查（以鉴定贞操）……我们全家 　　的死是走投无路啊！毛主席呀，毛主席，我们全家屈啊，屈！ 　　屈！冤枉！冤枉！” 一家七口，一一签了名，按上了手印，血红血红的。 我们惊叹，在这个打着社会主义旗帜而行极端残酷的封建专制之实的 国度里，一个普通百姓的苦难与愚忠程度。 他们怎能知道，他们小小草民─家七口人的冤枉，伟大领袖毛主席确 实不知道，而那些从共和国主席到其他无数个民族精英的冤枉，伟大 领袖毛主席也知之而又不知！在伟人心中，他们和他们都─样：罪该 万死。 曾是湖南道县大屠杀小头目之一的原清塘区武装部长，近20年后，在 监狱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是党叫干啥就干啥。” 由于毛泽东号召红卫兵以至全国人民造反的目的就是要整各级“走资 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所以，到─定火候，就要指挥开展革命的大 夺权。 1966年底，在中央，毛泽东已经牢牢把握住了权力。1967年初，他通 过《人民日报》向全国发出夺权令。1968年上半年，绝大多数省市自 治区的老干部都被彻底打倒踢开，而建立了由许多年轻造反派参加的 新的政权革命委员会。以下各级党政领导机构均如此。 毛泽东重新真正地拥有了中国。 由于推倒了刘少奇、邓小平这些“资产阶级当权派”，掌握了权力， 1967年下半年，特别是从1968年春季开始，毛泽东指示在全国进行 “三查”活动，即清理阶级队伍，继而让工宣队进校。“工人阶级必 须领导一切”，红卫兵不再时髦。一些最革命的年轻人成了“打、 砸、抢分子”，被追究刑事责任，投进监狱。更多的红卫兵──知识 青年，则在伟大领袖的又一声令下，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 育。 由青春的火热，转向冷冰冰的现实。那些理性思维较强的年轻人，他 们在苦苦思索中觉得自己受了骗，被人利用了，作了牺牲品。他们许 多人想得竟和后来共产党官方所得结论一样：毛泽东对阶级形势错误 估计而发动的文化大革命，被林彪“四人帮”之流野心家所利用，进 而是这些野心家们利用了他们，而不是毛泽东利用了他们，并且在刚 刚利用之后就把他们象用过的手纸一样，抛进荒凉的山沟里。 早在1967年7月，刘少奇已被大肆批斗。 1968年11月24日，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通过《关于叛徒、内奸、工贼 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1969年10月8日，没有通过任何法律程序 处理的国家主席刘少奇，被折磨饿死在河南开封的一所特别监狱。 中国封建皇帝的惯性之一，就是坐定天下之后就立即诛杀或解除功 臣。毛泽东下把晚了一步，而且是直接杀的少，进行打击折磨的多。 毛泽东亲自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这样取得了决定性的胜 利。伟大领袖曾讲道，他一生办了两件大事，一个是建立了新中国， 一个是进行了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以后每隔几年都要进行一次。 文化大革命的夺权胜利，毛泽东太得益于掌握军队的林彪和同他感情 并不怎么融洽的妻子江青，以及他所十分欣赏的新老笔杆子陈伯达、 康生、张春桥、姚文元这些人。于是，这些人便当然各有一席宝座可 享，一个个成为中央常委委员。林彪则被直接写进党章，确定为他的 最亲密战友和接班人。 毛泽东喜欢和重用的人物，他的臣民并不一定喜欢，只是绝大多数人 敢怒而不敢言罢了。但自古以来就有少数斗胆包天仗义执言的人。在 辽宁省，也是共产党上层机关中的一个女宣传干部，她叫张志新。她 当时对林彪、江青之类红人的所作所为造成的社会现实不满，提出了 质疑。结果，1969年9月，毛泽东的侄儿毛远新亲笔签发了对张志新 的逮捕令。这位有着男人血性的伟大女性，受尽酷刑，并被推进男人 监狱遭受轮奸和精神摧残。由于张一直在审讯迫害之下不肯认罪， 1975年4月3日，由15年徒刑改判为死刑，且于第二天执行。那天夜 里，张志新原丈夫和他们未满十岁的女儿，在家中相拥而泣至天明 ──他们没有放声痛哭的权利。第二天执行前，张被几条大汉扑上前 去按倒在地用手术刀割断喉管，以杜绝她在刑场呼喊，被匆匆包扎后 推向刑场执行枪决，让人们看一看反革命分子的下场。如果说亲自把 一大批辅佐他打江山的开国元勋整死或整得半死不活，并没有怎么影 响毛泽东情绪的话，那么，由他老人家亲自钦定的接班人林彪，于 1971年在追赶杀他未遂而架机出逃一事，则着实给了毛泽东巨大精神 打击。当人们告诉他林彪即将架机出逃时，毛泽东甚至还有些原谅和 怜惜。伟人的慨叹是那么凄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有什么办 法”。 使他老人家困扰和不愉快的另一件心事是，刘少奇虽早已被他亲手整 死，彻底解决了权力问题，获得一种恶意的满足，但他也未必不知道 国家经济崩溃的状况。叫谁来担当恢复经济的重任呢？眼下这几个文 人显然不行。再起用那个小个子？真是于心不忍，好似如梗在咽。但 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经周恩来极力推荐，但肯定经历了心灵的一 番困惑与抉择。1973年，毛泽东最终决定，把已被他囚禁八年的“党 内第二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邓小平释放出来，重新担任领导 职务。有人说是邓小平向毛泽东写信提出了请求。但是，如果毛泽东 无意，恐怕邓小平瞌头也不行，至少不会委以主持党政军日常工作的 重任。 毛泽东起用邓小平，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说明了邓小平的卓 越才干，的确深受毛泽东器重，毛泽东确实把他当作领导经济的最佳 人选。否则，他怎会起用邓小平呢？第二个是说明了毛泽东以发动文 化大革命而反修防修完全是一个幌子，实际是为了夺回被刘少奇无意 占去的一部分个人权力。否则，既然毛泽东对姓社姓资问题极度敏 感，而且又看得清清楚楚，邓小平所搞经济方法手段完全是刘少奇那 一套大有修、资之嫌的东西，他为何还要起用邓小平呢？ 然而，它又决定了一场新的悲剧的到来。 只要是一个稍有德性，一个比较正直、有水平有能力的人出来支撑当 时那种糟得无以复加的局面，一个真正的政治家、务实派人物出来搞 经济工作，而且，要想真正扭转局面抓出成效，也不负领袖起用之厚 望，怎能不触动一点那种荒谬的现实，不谨慎地作一点拨乱反正，不 多少澄清一点是非呢？用后来毛泽东、张春桥他们的话说，怎么会不 翻一点案呢？明明是在采用刘少奇的一套，又怎么会发自内心地去继 续附和大喊大叫批判刘少奇呢？但是，只要这样越雷池一步，又绝不 会得到毛泽东及其附和他的小人们的容忍。更为关键的是，“小个 子”有成就、地位突出，就意味着那帮宠臣的拙劣与低下。那么，无 所作为？不可能。多么尖锐突出的一对矛盾！有谁能够做得恰到好处 呢？难。 毛泽东也许曾一闪念地想到过，他整刘少奇等一帮功臣是昧良心、是 一种败坏，他发动的文化大革命是一场祸国秧民的灾难。但是，不管 如何神化，毛泽东也是一个肉体凡人，他同样有着严重的死要面子的 虚荣固执骄纵之心。而且，他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完全可以使他既恣肆 又掩盖这一人的劣根性。和任何人一样，他越是具有这一纰点，就越 忌讳和掩盖它。因此，毛泽东最叫响的就是他打倒刘少奇的冠冕堂皇 的理由：阶级斗争尖锐、反修防修必要、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决不 许有人否定文化大革命或松懈对刘少奇的批判。这是他的一根最敏感 的政治神经。 邓小平虽仅主持一年的中央日常工作，全国政治经济局面就发生了明 显好转。但他在许多讲话中，都提到要正确对待文革问题，提醒人们 不要忘记把自己的本职工作、把经济搞好。 充当毛泽东联络员的他的侄子毛远新，这时对毛泽东说：“今年以 来，在省里工作，感觉到一股风，主要是对文化大革命”，“文化大 革命怎么看？主流、支流、十个指头，三七还是倒三七，肯定还是否 定？”“刘少奇、林彪的路线还需不需要批，刘少奇的路线不大提 了”。 1975年夏，清华大学四位校级干部联名写信给毛泽东，揭露靠造反起 家的迟群、谢静宜各方面的严重问题，经邓小平批转，信交到了毛泽 东手中。毛泽东发出了愤怒的声音：“他们信中的矛头是对着我 的”。言下之意，找这些造反派的岔，就是攻击我毛泽东。 邓小平再次遭到批判。 高压之下的人民，内心也自有一杆称，而且还可能斗胆借机倾泻心中 的无比愤懑，表达自己强烈的爱憎感情。 人们十分尊敬爱戴的已故总理周恩来，没有得到应有的褒扬，反遭冷 遇；具有卓越才干的邓小平以他的实践活动深孚众望，人们在从内心 为他抱不平；毛泽东手下得志猖狂的小丑遭到人们的无比愤恨…… 1976年4月初的几天里，首都成千上万的人自发到天安门广场悼念周 恩来，在表达对已故敬爱的总理的哀痛缅怀之情的同时，以写挽联、 吟诗、集会演讲等方式，比较隐讳但又难免露骨地声讨“四人帮”， 拥护邓小平。与此同时，全国其他许多地方，也有类似活动。 4月5日下午，万名民兵、3,000名干警和五个营的卫戍部队奉命出 动，带着木棍包围广场，对群众大打出手，当场有38人被逮捕。之 后，仅在北京一地，又拘捕88人。4月7日，在毛泽东的钦定下，中央 政治局开会把“天安门事件”定为“反革命事件”。邓小平被撤销党 内外一切职务，再度失去行动自由。一场再次以声讨邓小平为主题的 “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掀起来了。广大群众遭到严重迫害，被立 案审查的“重点线索”有1984条，数万群众被变相审查，如办学习 班、隔离审查等。 冤狱再次遍布中国。 刚刚有所恢复的社会经济秩序又陷入了混乱。 从1966年到1976年，十年文革，十年混乱，十年倒退，十年罪恶！ 经济上，持续的左倾冒进与严重的社会动乱，使人、财、物力浪费巨 大，结构比例失调，效益下滑，达到崩溃边缘；人民生活水平极为低 下，日常生活用品奇缺，连棉布、火柴、点灯煤油、食糖等都凭票定 量供应。历时10年的文革，对整个中华民族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 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公安司法人员，可谓中国威风凛凛的优等公民。据 不完全统计，仅自1966年至1967年初，军队中就有八万多人遭到迫 害，1,169人被迫害致死；至1967年底，全国各级公安机关、人民检 察院和法院干警，在“砸烂公检法”的口号声中，遭受打击迫害者达 34,400多人，其中被迫害致死者1,100多人，打伤致残者3600多人。 其他人的处境可以想象。全国各行各业各种各类人在10年文革中遭受 严重打击迫害以及致死的人究竟有多少？实在难以估计──今天的共 产党统治当局当然无法也无兴趣去统计这些。近年来有人估算，在十 年文革中，中国非正常死亡人数在700万以上。 人民的生命在独裁者心目中已没有任何价值。历史永远不会忘记，也 是在1976年，中国唐山发生大地震，24万余条生命被活活吞没。地震 发生后的四天时间内，中共封锁信息，不让全国人知道。而且，彻底 拒绝任何其他国家的救助。更为骇人的是，震前已有机构和人员发出 了预报，而统治当局为了避免人们恐慌而影响社会安定，拒绝采用和 发布相关预报信息。当时，只有良知尚存的同属震中地区的河北省青 县的中共党魁，斗胆采用信息偷偷进行防震部署，而使该县无一人死 亡。在被共产党扭曲的两代人中，有许多会以当时中国高层人事非常 时期为由进行辩解。不过，我们也知道，如果他们早已建立了民主机 制的话，权力峰巓的任何事态变化，都没有什么可怕，根本不会影响 国家的正常运转。 本书所引用史料，绝大多数源于中共审查批准的公开出版物或人们通 过其它渠道所熟知的内容。而且，也是九牛之一毛。毛泽东带领的共 产党政权，还有数不清的卑鄙凶残的罪恶记录，在被他们封锁着，使 作为普通百姓的我们不得而知。随着时光的推移，必将大白于天下。 1980年，中共对“四人帮”进行了审判。江青在一次辩护中声称： “我是毛主席的一条狗，他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无产阶级专政，就是不受任何法律约束的赤祼祼的专制和暴力。 林彪、江青是无罪的。因为，在这一制度下，江青是名符其实的正宫 娘娘，她完全有资格为所欲为。林彪高举红语录歌唱毛泽东的处世方 式，是他与毛相处几十年后所深悟出的生存之道。什么林彪、“四人 帮”两个反革命集团，他们都是毛泽东自己的典型化身。 毛泽东崇拜中国历史上的所有暴君，完全从过去专制历史中寻求统治 方法和权力倾轧的对策。他喜欢身边的人斗来斗去，这样不至于团结 起来反对他。没有任何极权制度能将人类彼此相残的政治恐怖发挥到 如此极致地步。 毛泽东曾得意洋洋地自诩“老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难道我们不能把毛泽东看作是一个典型的专制暴君？难道我们不能把 毛泽东统治下的中国，尤其是历经10年的文化大革命看作是当代世界 最黑暗的血腥恐怖社会之一？历史上死亡人多的时代一般都是战争， 象这样完全由于一种暴力统治而肆意践踏人权迫害致死那么多人的时 代的确亘古罕见。从整体上看，所谓新中国也许比罪恶的奴隶社会好 一点，但在许多地方确实不如奴隶社会。马克思主义的乌托邦社会制 度，使毛泽东把封建专制的丑恶推向了峰巓。 社会主义新中国近30年的政治、经济不幸现实，无疑还与伟大领袖们 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外交圣旨具有密切的关系。 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在外交问题上，既不能软弱屈膝，又不能恣意 妄为。一般来说，前者为少，后者居多，尤其在开国皇帝身上，因为 他们都是强悍枭雄。在民主制度下，重大决策需经民主程序，避免大 的失误。那些独往独来的皇帝，常常以民族气节体现者和祖国尊严维 护者自居，很难在许多对外关系问题上，持中庸之道，审慎处之，以 和为贵，尽可能保持正常交往，并以开放的姿态，虚心向别国学习， 以长补短，促进经济发展并减轻国防压力，维护国家最高利益。显 然，除了一些原则问题外，不需要那么多“革命英雄主义”。许多时 候需要灵活让步和柔性，它不是投降或软弱，而是为了国家的更加强 大，人民的更高利益。 然而，我们领略了毛泽东那自力更生不屈洋人的英雄气概，以及他那 马克思主义信仰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的无比坚定。 中美关系。国共斗争的后一阶段，美国人已经失去支持蒋介石政权的 信心。但在共产党开始接管大陆的初期，视共产主义政权为洪水猛兽 的西方国家，还是总想孤立它、封锁它，将它掐死在襁褓之中。共产 党当然说西方势力对红色政权打击是如何地可恶。但在全世界其他一 切慈爱善良的人们看来，那苏共斯大林政权的实践以及中共革命过程 中的极端主义行为，是足以令人生畏和诅咒的。可是，在看到中共政 权迅速得以稳固，蒋家王朝在中国彻底大势已去之后，美国基本上对 台湾及其国民党政权不再感什么兴趣。许多史料证实了这一点。例 如，1950年1月5日，新上任的美国总统杜鲁门宣称，不再理睬台湾， 让其“自生自灭”。蒋介石气得大骂其“无情无义小人”。此后，也 是聪明的美国人自身利益的需要，如果中共肯以和平的姿态对待，那 么它与美国的关系不会恶化下去，是会得到缓和改善的。但是，伟大 领袖不是那样的性格，也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1950年，原属二战后美苏分赃时苏联势力范围的北朝鲜的金日成社会 主义政权，急不可耐统一朝鲜，首先向美国势力范围的南朝鲜发起进 攻。世界舆论倾向当然在南朝鲜一方，以美国为首的许多国家组军以 联合国名义出兵干涉。金日成政权哪能抵得住。苏联似乎没意过深陷 入。毛泽东本来就对帝国主义恨之入骨，金日成又向中共老朋友求 救，哪有见死不救道理，况且这是义不容辞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义 务，是解放全人类的一部分。毛泽东决定倾全国之力同美帝国主义碰 硬。美国或许嗅到了中共气息，或许纯粹想警示一下好战成性的共 党，把第七舰队开进了台湾海峡。 据称，轻狂的美国将军竟扬言，三天打到中国去。美国当时新任领导 人真有顺势打进中国的意图？根本没那回事。中共还向人们说，即使 敌人暂时不打进来，让美国在北朝鲜驻扎军队，将是对我国的巨大威 胁。经过一番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煽情宣传，全国人民热血沸腾，志 愿军“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在讨论出兵问题时，中共高层一些幕僚建议不可出兵。比如，林彪就 提出异议。他说，美国根本无意插手中国。否则，在国共内战的关键 时期，早已大肆援蒋灭共了。但那个千古忠臣周总理当即批评到： “现在不是讨论出兵不出兵的事，而是如何坚决执行毛主席出兵指示 的问题。” 毛泽东的臣子们的意见不无道理。他们如果欺负到我们头上，拼命也 只该了。何况，要血拼也是苏联人的事。中共出兵意味着撕破脸皮同 美国对着干。同时，长期被战火烧灼得痛苦不堪的国家和人民，这个 还未真正稳固的政权，最好不要再卷入一场前途莫测的战争。但是， 皇权之下，一人之心（就是）千万人之心。参战，没有余地。 我们设想，中共不参战，让美军驻扎全朝鲜一个时期，就象美国的铁 弟兄英国所占香港与中共地盘连一江也没隔，帝国主义照样没跑进来 一样，并不一定对中国构成什么威胁。我们相信，中共政权把守国门 的能力是会有的。美国这只大毒蜂，并没有蜇几个没有动它的蜂窝的 人。并且，社会制度的改变，真是北朝鲜人民的幸运，不至于到20世 纪未年还闹饥荒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美国原本没把中共军队放在心上，但却最终在对方一次次人海战术中 遭遇了尴尬，被迫仍以38线为界停火，也算打了个平手。 中共在世界老大头上出拳重击露了一手，真令人刮目相看。但是，除 了让当时中国一半财力用于战争和无数人充当美苏争霸的炮灰外，美 国人也从此铁了心：小视不得，必须大力遏制大陆中共这个红色恶 魔！各种封锁禁运重新启动加强了。尤其是台湾，从此成为美国拿它 把中共当猴耍的一颗棋子。毛泽东呢，既然得罪了西方世界，也当然 对着干了，对帝国主义大骂不止。 此间，世界经济走向一体化，开放交流成为各国快速发展的必由之 路。而中共却再次重蹈腐朽清政府闭关锁国的覆辙，“自力更生，艰 苦奋斗”搞建设。朝鲜战争的参与，给中共当然是给中国人民带来的 损害程度，是无法估量的。 当年，如果苏联一直真心支持孙中山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或后来 的蒋介石政府，那么必是中华民族的莫大幸运。但是，对于苏联那个 头号共党魔权来说，又是不可能的。它的真正兴趣在于怂恿共产党， 培植其傀儡。 中苏关系。已经成为西方世界眼中的一个瘟神，四面楚歌，却又急需 资金、人才、技术和国防支持的中共政权，无奈向苏联一边倒。作为 一个主权独立的大国外交方针，这大概是古今中外外交史上的损招之 一。共产党当然又说是由别人的坏所造成的。在斯大林主义的苏联面 前，毛泽东中国是一个共产主义的小弟弟。实际上，早在二战后期， 美国总统罗斯福为了换取苏联出兵同日作战，答应斯大林对中国进行 的极大欺辱：支持并挟持中国承认蒙古独立。当时，国民党为了取得 美国支持，慑于美苏两国压力，先予承认；共产党为换取苏联对自己 的支持，也竟然接着予以声明承认。毛蒋二人都想成就击败对方取得 中国统治权的大业。然而，蒋介石在丢失大陆时又马上反悔不承认蒙 古独立，而掌握了大陆统治权的共产党则无法再反悔。50年代初，中 共为了从苏联人手中要回旅顺及南满铁路等主权，又被迫向苏联作出 永远不再提收复蒙古的承诺。亲手出卖蒙古这一大片中国领土，是中 共毛泽东这个所谓的伟大民族英雄无论如何都难以洗掉的巨大罪恶和 耻辱。斯大林，实为中国千年仇敌。在这个问题上，毛泽东真的值得 耍一耍他的英雄，但却没有。而且，还为了自己的统治权而认贼作 父，把斯大林捧上天。共产党在编写大中小学历史教科书时，是不愿 细说这些的，所有的，都是它们的党如何伟大。 1953年斯大林去世不久，赫鲁晓夫上台。斯大林这个社会主义革命导 师消失之后，毛泽东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舞台的前 面。而赫鲁晓夫仍然继续把他当作小弟弟，甚至有时还向中国发出挟 持的非理口气。毛泽东当然反感。但社会主义兄弟之间，何况还得沾 老大哥的光，所以大事无碍，关系还算正常。 1956年苏共20大上，赫鲁晓夫作了一个全面揭露斯大林罪恶的秘密报 告，这在东欧各社会主义卫星国引起一片哗然。那个神一般的敬爱领 袖在他们心中的偶像一下子倒塌。困惑痛苦之余，催生出一丝觉醒， 纷纷要求自由并进行了微小改革，当然仍是在苏联老师监督下的“社 会主义自我完善”。苏联本身当然也将斯大林社会主义紧箍咒松动一 下。除了经济上微不足道的改革外，在国际问题上，缓和了同西方的 关系。这无疑是苏联领导人的一丝明智和伟大，是苏联和东欧人民， 包括全世界人民的一点小小福音。特别是，他们居然说某些国家可以 走非暴力革命的议会制道路，和平长入社会主义。更特别是，赫鲁晓 夫明确反对中共毛泽东搞的三面红旗──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 社。这在毛泽东看来，它引起了世界社会主义阵营一片思想混乱，是 否定伟大革命导师斯大林，同帝国主义勾结，改变社会主义性质的万 恶的修正主义。实际上，毛泽东心里清楚，不采取措施转移视线，任 苏联批判斯大林罪恶、反对个人崇拜的非斯大林化浪潮涌入中国，对 他毛泽东自己将意味着什么。于是，便大肆攻击批判起来，中苏展开 了摇唇鼓舌的大论战。就这样，仅仅主要由于苏共揭露斯大林罪恶， 由于那个臭意识形态，当然更是由于毛泽东极度害怕动摇自己的皇 权，中共分裂了，关系紧张起来了。 至60年代初，中国被毛泽东的大跃进和共产化搞得焦头烂额。苏共被 中共骂得怒不可遏，便一边向中国逼债，一边撤走专家，留下很多当 时中国没有办法的半截工程，让中国经济受到严重打击。三重灾难， 不只是雪上加霜，一下子把中国人民拖入冰窖之中。有一点人性良知 的刘少奇等高官，曾称为“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其实，全是人祸 罢了。 苏联人民幸运的是，他们的社会主义生活要比中国老百姓日子好过 些。这首先因为，从沙皇到二战中的苏共，为他们开辟的疆域太大 了，各种天然资源太丰富了，人口又那么少，再不合理的制度，养活 他们也容易得多。中央集权加上同西方对峙并野心膨胀，使苏共拿出 主要精力发展军事推行扩张。从6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中苏对骂升级 关系更加紧张，双方在中苏、中蒙边界大肆陈兵。苏方当然还有武器 上的巨大优势，又不断发生直接的军事磨擦。中共从来没有象现在这 样孤立无助和危急。中国的军事和民用重工业主要在东北。为了以防 不测和备战，毛泽东一声令下将它们迁往腹地山谷之中。这又耗费了 多么大的人力和物力！就这样，二战后在世界整体上处于和谐稳定发 展经济的局面中，中共却神经紧张，草木皆兵，在天天喊备战备荒为 人民的口号中度过。中苏关系的无为紧张，又给中国人民造成多么大 损失？实在难以说清。 在中国千疮百孔一片调敝，人民勒紧裤带生存的日子里，毛泽东对欧 洲那盏社会主义小明灯阿尔巴尼亚，以及他的社会主义老朋友胡志明 的北越的大力支持，其物质付出，可能足以解决当时中国一半饥民的 温饱问题。支持霍查和胡志明，又分明是在世界另两个战场上同苏美 两强对着干的间接战斗。那个霍查，除了反苏之外，几乎和中国没有 什么利害关系。不过，70年代初，在大陆中国加入联合国问题上，为 中共出了不少力。那个北越，让亲美政权胜利，对中国不可能有什么 致命威胁。甚至，从当时中苏问题上看，还有很多好处。 另外，革命输出──解放全人类，是共产党人雄心勃勃的追求。50至 70年代，中共以亚洲为重点，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培植地下颠覆势力， 制造暴力混乱。中共对柬埔寨那个魔王的倾力支持，就是其革命输出 的一个最为典型的说明。 被自称为毛泽东学生的波尔布特领导下的红色高棉──柬共武装，在 中共长期大力支持下，通过“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于1975年底 夺取政权。并且，一举建成共产主义。他在一夜之间，把首都金边 200余万人强制疏散到农村落户劳动，以消灭“代表资本主义丑恶的 城市”。彻底消灭私有制财产，取消市场和货币，取消邮政电信、医 院、学校和所有印刷制品。立即在全国实行公共食堂化（其实只能喝 稀粥）。婚后夫妇必须分居，每隔两周才能相聚一次。全国的知识分 子镇压得只留下四人……累死、饿死、病死、被枪杀的人不计其数。 这就是他所要建设的没有贫富差距、没有阶级剥削的共产主义社会。 同时，对其柬共内部持不同政见者，进行四次大清洗。1976年夏，仅 在金边南部的“图士楞”监狱，就处决了14,000名柬共干部及其家 属。在这个政权存在的1975年底至1979年3年多的时间里，只有700万 人口的柬埔寨，非正常死亡人数就有近200万人，近1/4的人成为这个 政权的牺牲品。这些被无端杀害的人中，有不少华侨。由于越柬接 境，所以更有大量越南侨民。柬共的血腥暴行激起了除中共以外的所 有了解实情的国家人民的强烈义愤。但是，当时知道这一实情的人并 不多。因为，除了几个社会主义国家和非洲的埃及同柬共政权建立外 交关系外，其他国家的公民，基本无人在柬逗留。1978年底，越南十 万志愿军进入柬埔寨支持反柬共力量，迅速摧毁残暴的“民主柬埔 寨”政权。越南的举措也不免被一些不明真相的国家说成是侵略。但 它的确是解救柬埔寨人民的一次无比正义的行动。 尽管此前越南依仗苏联势力在中国侨民等问题上的做法引起中国不 满，但最令中共不能接受的还是它对柬共政权的摧毁。邓小平真的要 继承一次毛主席的遗志。他决定要为中共撑个面子，出口恶气，惩罚 教训一下越南，也以此重新扶植起柬共政权。同时，也借指挥一场战 争树立自己的威严，巩固自己的太上皇权力。但越南的背后是苏联， 不易轻举妄动，需要首先探试一下美国的口气。1979年1月，邓小平 访美，尝试表明态度。最终，直接挑明：中国人民坚定不移地站在柬 埔寨一边，反对越南侵略者。 美国除了已在越战中遭遇尴尬从内心忌恨越南外，还巴不得来个坐山 观（中苏）虎斗。邓小平得意回国。经过一番“越南小霸王长期骚扰 中国边境，欺负我国，使我国忍无可忍”之类的蒙骗煽情宣传，“伟 大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爆发了。 中共当然无法再扶植起柬共这个罪恶政权，但它却一直在竭力阻止柬 埔寨人民对其公开审判。一直到波尔布特早已死去的2006年，这一审 判才得以进行。 作为国家领导人决意发动的战争，有许多是与其国家某种战略利益联 系在一起的。但是，我们分明看到，当代中共领导者发动的诸次战 争，主要与可恶的意识形态联系在一起。其战略利益，即给本国人民 长远利益带来的好外，与其所下的赌注相比，太不相称。有人说对越 战争促进了中国的军事现代化，其实不见得。因为，除了政权道德与 人民生命财产成本之外，现代战争即军事能力，主要体现在高科技武 器上。有那一大笔钱用于国防科技发展，比什么都划算。 几十年的中国外交，在中共钦定的各种宣传品里，显得多么智慧、伟 大和神圣。然而，那罪恶，那拙劣，世界各国政要和专家看得很清 楚。 难道我们还在用毛泽东的人格、气节、坚定信仰，以及主现上好心好 意这些概念来蒙骗愚昧自己？那分明是一个皇帝刚愎自用、固执骄 纵，以个人意气，拿几亿人民命运作赌注、当儿戏的任性妄为！不必 说民主国家内政外交重要决策需经严格民主程序，就象共产党常说的 资产阶级民主只是统治阶级内部少数人的民主，当时，在中共政治 局，哪怕是常委圈子里存在一点点民主的原则和气息，毛泽东听取十 个八个人中的多数意见，中国的内政外交状况及其给国人带来的后 果，将是迥然不同的。 最终问题只有一个：民主。 我们崇拜敬仰华盛顿、李光耀、德克勒克、旺楚克和李世民这些真正 的历史伟人。我们惊叹李光耀在位30余年而无骄纵昏庸的罪恶发生。 我们惊叹李世民也至少在执政的前13年内作了近乎完美的皇帝，后十 年虽有所骄纵昏聩，但仍未过分，仍然保持其统治相对审慎和清明， 从而创造大唐盛世根基。我们还惊叹李世民的孙子李隆基，执政前期 20年作为伟大皇帝把大唐中国推向世界强国的顶峰，只是在后期执政 中才走向昏聩堕落，给国家造成衰退纷乱的灾难。但是，我们更惊叹 这位号称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导师的毛泽东，只在皇 座不足七年就昏聩到死，荒谬暴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早在“5．4”运动时期，一些务实的中国知识分子曾提出“少谈些主 义，多解决点实际问题”的呼吁，便遭到狂热左派的攻击。毛泽东有 言：我生惟有主义。而他的臣民们终于发现，主义不等于民主，二者 相距十万八千。主义害死人！ 专制制度就这样贯常地把常人难免的弱点和毛病，以任何借口培育为 全国性灾难。 大约对于50岁以上的人来说，都或多或少地具有那个荒唐时代的经 历。即使对于最年轻的一代来说，铺天盖地的纪实、伤痕文字及长者 言传，使这些时代内容司空见惯。我们之所以不惜篇幅笔墨再次回味 它、再次舔舐民族的伤痛，就是再次强烈期望他们，千万不要忘记和 漠视祖国往日的创痛，不辱他们的伟大历史使命。笔者正是愿把此书 献给中国大陆80后、90后年轻的朋友。 直到今天，某些人还要强调毛泽东的绝对正确，说他的内政外交策略 是迫不得已的正确选择，伟大无比，从而歌颂他老人家那自力更生、 不屈洋人的英雄气慨，以及他一生都始终在为民谋福利的崇高品格。 甚至还有人无耻地辩称，抛弃蒙古和保卫朝鲜，直至支援越南是为了 造就与美苏对峙的三块缓冲地带。 真的只是由于政见和理想？那么，在过度膨胀的权力面前，伟大的梦 想只能导致滔天罪行。 1976年9月，毛泽东逝世。但它只是宣告了同一制度下一个人统治时 代的结束。这个制度的继续存在，就意味着它将继续酝酿滋生新的不 幸和罪恶。 社会主义制度与民主无缘。因为，民主制度的最根本结果或体现，就 是最高领导人由公平竞争的民主选举产生。而社会主义条件下，则是 几乎和世袭等同的接班人钦定制。 仅仅从中国毛泽东时代接班人确定问题上，就可以典型地体现这一制 度的专制性、丑陋性、可悲而又可笑性。毛泽东先选定刘少奇，而在 刘少奇治国政绩声望超过他时，他不惜牺牲全国人民巨大利益而发动 文革把刘整死。后选定那个靠整人起家和阿谀奉承他而得势的野心家 林彪，但林彪为抢班夺权要杀他，后在未遂出逃中丧命。由于造反功 劳大并在逃避林彪追杀之难中的救驾之恩，毛泽东曾一度要选王洪 文，但后看到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毛娃娃和他的臭婆娘江青等人 沆瀣一气胡捣腾不成样子，就取消了念头。最后，无奈选中了平庸守 旧但在他面前唯命是从的华国锋。 华国锋这样一个人接毛泽东班上台，注定了他是一个不会长期左右局 势的过渡人物。这也是中国当时的特殊时势所决定的。 华国锋上台具有戏剧性。它实际上是一场宫廷政变事件。 当年，虽然从一般中央委员到最高领导核心层，许多正直的元老和少 壮派人物被毛泽东整死或剔除，但毕竟还是不得不保留起用其中一部 分。这部分人同在毛泽东身边猖狂的得势者严重对立。毛泽东死后， 其妻江青伙同正在得势的野心家试图簒党夺权。而以叶剑英、王震等 为首的军权掌握者，与华国锋合谋“一举粉碎四人帮”，使华顺利登 极。这一政变证明了正义不死。 华国锋上台执政奉行两个凡是原则：“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 都坚决拥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在许多 有识之士，包括很多居民群众都强烈要求平反冤假错案、提议让邓小 平复出的情况下，华国锋仍然坚持搞毛泽东批示过的“批邓反击右倾 翻案风”，继续对提出诸如要求为天安门事件平反一类问题的人进行 迫害打击。 在经济建设上，华国锋继续搞不切实际的“洋跃进”。自1976年底以 后，中央提出“1980年1/3县建成大寨县”，“全国基本实现农业机 械化”，“建十个大庆”等一系列高浮夸、高指标。省以下各级也相 互攀比，把高指标一抬再抬。其结果，到1978年，就出现严重恶果： 农轻重比例再次严重失调；基建规模过大，超国家物力、财力之可 能；积累过高，积累与消费比例失调，人民生活更加贫因；盲目的引 进造成国家收支严重逆差和极大浪费。 世人都清楚地看到，从中共建政到80年代初，除了其他种种倒行逆施 之外，作为一个极其落后的农业大国，农业集体化不但严重阻碍农村 生产力的发展，让人民忍饥挨饿，严重制约社会进步，而且，在几十 年愚蠢狂热的“战天斗地”中，大肆乱砍滥伐，堵河填海，围湖造 田，毁林毁草开荒，滥垦土地、滥生人口，严重破坏人民生存环境。 同时，在这种暴力统治下，传统的信仰和价值观被共产党强力破坏， 原有的伦理观念和社会体系被强制解体，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和谐被扭 曲成斗争与仇恨，由此带来社会道德和生态体系全面崩溃。从人文到 自然，这一专制暴政对中华民族犯下不可饶恕的历史罪行。 传统中国文化中是有一些糟粕，但马克思主义倡导下的共产主义运动 或中共的“砸烂一个旧世界”，却更多地将中华民族的传统优秀文化 摧残到极点，实为世所罕见。 华国锋，居然坚决要做这样一个荒谬时代的忠实守夜人。 虽仍然是共产党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专制体制，但华国锋毕竟不能和毛 泽东个人优势地位相比，他的消极控制力是有限的。社会人心向背日 益明显。一些颇有声望的老资格领导人物，日益政见一致团结集中起 来，在大批仁人志士支持下，不断同华国锋抗衡，向他施加压力。最 终，自1977年开始，他们将邓小平一步一步拥戴出来推向前台。至 1978年底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邓小平成为一个掌握中国之舟 的开明的垂帘听政者，开辟了一个实际上的邓小平时代。 话说至此，把共产党的老祖宗马克思和他的信徒们所搞打土豪分田地 的革命的案也给翻了，会让某些读者气得痛骂着将这个小册子撕得粉 碎。这毫不奇怪，私欲、利益使然。单说中国这个当时农业人口占绝 大多数的大国，共产党评划出的最红根子贫下中农（贫农、下中农） 有多少呢？大约不会在农业人口中过半。尽管那个时代罪恶累累，但 对于他们这些得了共产党残酷暴力革命最大好处，至少老少两代人脚 下踩着地、富、反、坏、右（其中后三类中的许多还是红根子人儿中 产生的），身旁站着投以羡慕目光的二等公民中农，一切优先，大耍 威风的人上人来说，不对此恼火还不正常呢。那些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会说，那是当时特定社会条件下的必然结果和最佳选择。不过，他们 也会知道，在台湾、南韩、新加坡以及一片废墟、社会极度混乱崩溃 的日本、西德等地，其时社会状况都不比中国大陆好多少，甚至更糟 糕，而他们并没有搞共产式革命，却取得了令人惊羡的成果。“那是 地主资产阶级的天堂！”作为据说一生只到过苏联或朝鲜一次的最最 敬爱的伟大领袖，还一直要拯救包括美英法在内的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的人民，对于这些识几个字也只是在批判资本主义、学习毛主席著作 热潮中长大的人来说，固守此种世界观，很符合实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纽约新唐人电视台新年晚会． 传统风格吸引八方 自由亚洲电台 〔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紫荆2009-01-26发自纽约的报导〕中国新年 之际，美国的新唐人电视台象往年一样在纽约的无线电音乐城上演充 满传统文化特点的新年晚会。 自2006年起，已经连续几年，中国新年之际，会在纽约的无线电音乐 城会上演充满传统文化特点的新年晚会。很多纽约的艺术家、专业人 士、和华人慕名而来。人们普遍感到振奋，对新的一年充满希望。 由纽约的新唐人电视台主办的新年晚会，这几年已经成为纽约的传 统，今年只有两天时间，人们口耳相传，慕名赶来。随着大幕拉开， 不禁为眼前的色彩和景象惊叹。更随着故事的起伏，体验着历史中的 一幕幕。 移民律师马克．罗思斯坦赞叹晚会是五千年中国文化以音乐和舞蹈的 形式再现，结合现代视觉效果。 马克罗思斯坦：“有震撼力，非常美。不是在展示力量的美，而是美 体现出的力量。这才是这个演出要讲的。是令人感动，很有收获的体 验。我要感谢制作方，一定是几百人的努力才能完成的。” 建筑设计师Ｈ．Ｍ．斯泰格说整体的感觉是震惊。 斯泰格：“观看晚会让人愉悦，而且给人启示，编舞、服装设计都是 独一无二的。我感到从中得到升华。” 做庭园设计的他，看到节目中天国世界的建筑，越看越惊叹。也借鉴 到他的设计中，还注意到东方文化中对空间的运用和留白。 美林证券的高级主管韩志强认为，经济并不影响人们出来欣赏晚会， 他看得兴高采烈。 韩志强：“晚会把我带回我的文化。看晚会中的舞蹈非常赏心悦目。 我很开心。” 他特别带着儿子前来观看，让孩子感受自己文化的根。他儿子克里斯 托夫说：“我觉得晚会很好，我喜欢流水般的舞蹈动作，还有文化内 涵。” 美国航空公司甚至为员工买团体票，从南部德州的达拉斯飞过来专门 看晚会。 美国航空行销部朱珠：“我们是今天早上特意从达拉斯飞过来，11点 半到这边，赶这一场，一会儿晚上还要飞回去。我觉得能有这么专 业、传统的晚会，作为华人很骄傲。”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2009-01-26；www.rfa.org/ mandarin/〕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14世达赖喇嘛 对所有华人的农历新年贺词 达赖喇嘛 在中国农历新春佳节来临之际，我诚心祝愿中国以及全球华人兄弟姐 妹新年快乐！吉祥如意！ 过去的一年，是变化多端而不平静的一年，世界上发生了很多振奋人 心的事件，也出现了诸多忧心忡忡的危机；在中国，既发生了令人可 怕的自然灾害，同时也举办了令人自豪的奥林匹克盛会。 当今全球面临的市场经济危机，对整个世界，特别对发展中国家的民 众在心灵上造成了上难以承受的负担。此时此刻，我们应当虔诚地祈 愿以缘起果报之业力消除世间五浊，使众生脱离痛苦获得快乐。这也 是所有佛教信徒道义上的共同责任。 中国不仅具有五千多年的悠久历史、丰富而优秀的文化传统，也是世 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如今，在政治、经济、军事等诸多方面，中国 似乎正在走向强大；然而，没有自由、法治，以及透明的执政体制， 则难以担当强国之责任。 胡锦涛主席提出的建立“和谐社会”，是一个值得赞赏的观念，也是 中国崛起的必要条件。然而，和谐社会的基础应该来自于公正、友善 与信赖，而不是专制与集权。中国人民不仅需要经济上的富足，更需 要言行、教育等的自由，以及完整了解国际状况的环境，这乃是人类 社会不可缺少的必要条件。如果民众无法真实了解世界每日发生的变 化及新闻，自然会跟不上世界进步的步伐。非常遗憾，中国政府仍然 继续限制世界公认的大众媒体──ＢＢＣ、ＣＮＮ等电视、广播以及 互联网的传播，使得中国民众无从客观、正确地了解世界动向，这显 然是对民众基本权利及长远利益的极大伤害。 21世纪被公认为资讯革命的时代，然而，以中国为首的少数国家仍然 继续管控资讯的传播，这种以强权垄断资讯的时代已经过时。所以， 我坚信不久的将来中国国内将会放宽对资讯的监控与管制。 过去的一年，很多中国知识分子发表了诸多有关民主自由、公平正 义，以及人权等方面的文章，也发起了相关的活动；近期对《零八宪 章》的踊跃签名，表明了以知识分子为首的中国民众对自由空间的渴 望与迫切感，这是值得鼓励与欣慰的。 再次向华人同胞谨以真诚地问候，并衷心祈愿在新的一年里，中华人 民共和国境内之所有民族，在平等公正、相互信赖的基础上，建立一 个实实在在的“和谐社会”。 释迦比丘 达赖喇嘛 2009年1月25日 〔转载自《西藏资讯》2009-01-25〕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签署《零八宪章》 独立中文笔会成员遭打压 自由亚洲电台 〔自由亚洲电台驻香港特约记者心语2009-01-26采访报导〕因发起 《零八宪章》而遭拘押的北京学者刘晓波在过年期间无法与家人团 聚，其妻子刘霞申请在春节前探望丈夫却遭拒绝。其它独立中文笔会 会员则遭有关部门打压，刘荻在星期天遭国保软禁，赵达功被限制在 深圳过年，无法回老家与父母团聚。 各地国保及警方仍然陆续传唤《零八宪章》的签署人士，而《零八宪 章》的发起者，北京学者刘晓波则仍秘密被看押。据《维权网》星期 天的消息，刘晓波妻子刘霞自元旦和刘晓波见面之后，她在春节前夕 再次向有关部门申请和丈夫见面，并给他递送换洗衣服和过节食物却 被拒绝。 独立中文笔会副会长江棋生告诉本台记者：“刘霞是昨天下午向警方 提出去探望刘晓波，但警方并没有做出安排。” 签署《零八宪章》的独立中文笔会会员，笔名不锈钢老鼠的刘荻则在 星期天遭国保软禁。北京市朝阳区国保大队人员星期天紧急约见刘 荻，调查《零八宪章》文化衫是谁设计和制作的，还询问了与《零八 宪章》有关的网上发帖等问题。然后宣布对刘荻进行即时监控。刘荻 向本台表示：“他们警方又来找我了，他们是问我做Ｔ恤衫的事，我 就说我在网上看到有人发了不错《零八宪章》的Ｔ恤，然后我就转发 到自由中国上去。他们说要软禁我，又威胁我说要将我关进去。” 除了刘荻之外，在深圳的笔会理事赵达功，也因《零八宪章》之事而 被当局限制必需在深圳过年，无法回老家与父母团圆。赵达功告诉本 台记者：“我父母都已经80多岁，所以他们不让我老家这事让我非常 生气，但也没有办法。” 记者：“那现在外面有人看着你吗？” 赵达功：那倒没有，他们就说我不能离开深圳。如果离开他们就有可 能会把我关进去，他们把话说得很严厉，说这不是深圳方面而是公安 部下的命令，没有办法。 赵达功还告诉记者，当局认为《零八宪章》的发起主要就是笔会在背 后操控，当局向他表示笔会是政治组织：“他们主要是冲着笔会来 的，还不完全是冲着《零八宪章》，他们认为独立中文笔会是政治组 织，而这次《零八宪章》是笔会策划的，其实这是无中生有的事。” 就当局对独立中文笔会的指控，其副会长江棋生向本台表示：“笔会 其实就是一个捍卫作家言论的组织，它并不是一个政治组织。《零八 宪章》并不是笔会在运作的，这我非常清楚，因为我就是笔会副会 长。组织并没有参与到《零八宪章》的起草，征集签名及发布的工 作。我们做为独立的公民及知识分子而参与到这事情上来，这一点警 方查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查清楚吗？”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2009-01-26；www.rfa.org/ mandarin/〕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话说林昭（之6） 黄河清 第六回　草芳天碧　前程认阳关大道 　　　　风诡云谲　结局陷阴谋深渊 上回说到林昭在北大读书写诗、交友编刊、意气风发、紧紧配合党的 中心任务，似乎前面就是阳关大道，其实，骨子里的林昭向往自由的 本性依然，时代时髦的话语称“小资情调”，于不经意间，总会自然 流露。当时向前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派遣留学生成风，北大自然 少不了。杨家春同学要去罗马尼亚留学，同学们在未名湖畔的石船上 聚会送别。大家说些“努力、珍重”的话，更多的当然是慷慨激昂的 豪言壮语。独林昭于座间亭亭长立，吟唱一曲送行，吟唱的是美国 Ｊ．Ｐ．奥德韦作曲、弘一法师李叔同填词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一时满座皆惊，盖与时代气息大相径庭也。散会后，友好孙文铄批评 她不该唱这首歌，太悲凉，有小资产阶级情调。林昭反唇相讥：“难 道要我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唱‘雄赳赳气昂 昂，跨过鸭绿江'不成？”“雄赳赳气昂昂……”是志愿军战歌、当 时最流行的革命歌曲。 1957年反右运动时，林昭与同学就派遣留学生事向党提意见应该公开 遴选而不要指定选派。林昭不知道，这些50年代初期被派遣的留学 生，十有八九除了负笈外，还负有另外的特殊的使命。说书人1990年 旅居匈牙利，得悉一位非要当华人同乡会主席不可的饭店女老板，是 50年代复旦留学生，来学新闻的，同来的有十多位，全是女生。党交 给她们的另项任务就是设法嫁给匈牙利官员，留下来。这位女老板的 夫君就是匈牙利外交部官员。林昭当时未被选派，幸也乎！？一曲 “芳草碧连天”让她断了迈上此阳关大道的机缘？！ 毛泽东亲自发动和指挥反右运动，引蛇出洞，阳谋阴谋，极尽翻手为 云、覆手为雨之能。林昭曾视毛为“亲爱的父亲”的历史情结，多少 使林昭在这场运动中徘徊彷徨犹豫了。林昭没有象沈泽宜、张元勋、 陈奉孝、谭天荣、林希翎这些学生大右派那样冲在前头。林昭在北大 被划为右派分子主要是正直、抱不平的天性使然。这从她对最早右派 之一张元勋既批判、划清界线，又为之鼓呼、辩护、大打不平可证一 斑。 1957年5月19日，北大中文系学生沈泽宜、张元勋贴出了《是时候 了》长诗大字报： 　　“是时候了，年轻人放开嗓子唱， 　　把我们的痛苦和爱情一齐写在纸上， 　　不要背地里不平、背地里愤慨、背地里忧伤。 　　心中的甜酸苦辣都抖出来、见见天光。 　　即使批评和指责急雨般地落在头上。 　　新生的草木从不害怕太阳的照耀， 　　我的诗是一支火炬烧毁一切人世的藩篱， 　　它的光芒无法遮拦， 　　因为它的火种来自──‘五四 '！！！ 　　……” 这首长诗在北大校园掀起了惊天波涛。张元勋很快被批判、被开除出 《红楼》编辑部，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之鼠──“极右分子”。在 《红楼》编辑部开除张元勋的会议上，林昭同大多数人一样义愤填 膺，疾言厉色地批判，确乎动了红颜之怒；其中最让张元勋伤心至难 以忘怀的是，林昭说“我有受骗的感觉……”这是针对人品的否定 了。九年后的1966年5月6日，林昭与张元勋在上海监狱会晤，林昭旧 事重提：“后来终于明白我们是真的受骗了！几十万人受骗了。”困 在囹圄的林昭、成熟的林昭、聪明的林昭用这两句双关语了结了57年 她和张元勋那段公案及私情，十分得体地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1957年的5月22日夜晚，北大的校园里正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辩 论”。当时，正是毛泽东“引蛇出洞”后，又张罗着打蛇的时候；正 是响应号召帮助党整风傻傻地出洞上钩提意见的“右派”与暗地里受 命随时反击打击这些右派的“左派”开始胶着的时候。北大十六斋东 门外的马路上一场激烈的“口战”正在进行，方圆百米之地全是人， 反击打击右派的言论占着上风，前呼后应，轮番批判讨伐5月19日沈 泽宜、张元勋和随后出现的谭天荣、陈奉孝诸人的大字报，言辞尖 锐，上纲上线。这个时侯，林昭出场了，她跳上作为演讲台的餐桌， 用那夹杂着呢哝吴语口音的普通话尽量放大音量地说： 　　“……我们不是号召党外的人提意见吗？人家不提，还要一次一 　　次地动员人家提！人家真提了，怎么又勃然大怒了呢？就以张元 　　勋说吧，他不是党员，连个团员也不是，他写了那么一首诗，就 　　值得这些人这么恼怒、群起而攻之吗？今晚在这儿群体讨伐的小 　　分队个个我都认识！所以，自整风以来我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 　　写过什么，为什么？我料到：一旦说话也就会遭到象今晚这样的 　　讨伐！我一直觉得组织性与良心在矛盾着……。”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紧跟着起：“你是谁？”几乎是咆哮的怒吼。夹 杂呢哝吴语口音又起：“我是林昭！那么？你又是谁？竟是如此摆出 一个审讯者的腔调！……” 林昭就此走上了“右派”的不归路。打抱不平，原是传统文化美德， 在阶级斗争的新文化中，这一传统美德，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何人， 都成了反党、同情支持反党反社会主义、向党鸣不平的过错和罪恶。 因为，有伟大的党、伟大的毛泽东，社会就没有不平；因为即或有一 点点不平，党的阳光雨露普照天下，党会最及时最妥善解决；因为， 即使你的不平万一抱对了，那也是个人英雄主义，还要我们党组织、 党员干什么？！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是错，都是有罪。20来岁的林 昭，只知本真做人，哪里懂得这么些曲里拐弯的道理！ 林昭在北大反右期间写的大字报和发表的演讲主要有《党，我呼 唤！》、《组织性和良心的矛盾》、《这是什么歌？》以及参与张元 勋任主编的《广场》编辑部。这些表示赞同支持沈泽宜、张元勋、陈 奉孝、谭天荣诸人大字报的文字，也使林昭被视为另类。不久，《红 楼》反右特刊上刊登了四篇批判林昭的文章：《翩然《红楼》座上 客，竟是《广场》幕后人──如此林昭真面目》、《幕拉开来！── 林昭是《广场》的幕后谋士》、《林昭，什么时候摇身一变？》和 《评〈党，我呼唤〉》；《红楼》第五、六期合刊记录了将张元勋、 李任、林昭、王金屏开除出编辑部的决定。根据这些50年前擦不掉抹 不去的白纸黑字，归纳综合，我们知道了林昭堕入了毛泽东的阴谋深 渊，被打成右派的具体罪状： ◆《是时候了》发表后，林昭写了《这是什么歌》的长诗支持张元 　勋，而当中文系三年级的党员准备批驳张元勋的时候，林昭说“你 　们共产党员就会拿着大棒打人”； ◆林昭在十六斋前宣称：党团员存在“组织性与良心的矛盾”。她还 　在十斋当面骂过江枫同学是“教条主义的看家狗”。刘奇弟说胡风 　是“铁窗禁贤良，忠良血洒地”，林昭认为“刘奇弟的情绪是可以 　理解的”； ◆林昭在背后不是说党对整风没有诚意，就是说哪个党员不顾人家死 　活； ◆林昭不但以言论支持《广场》，还以行动投入了维护《广场》的战 　斗。她亲自为《广场》写了《党，我呼唤》一诗。为了《广场》， 　她不辞辛劳地从实习报社三天两头跑回学校与张元勋筹谋划策，张 　元勋也几次到报社向她请教； ◆林昭名义上是《红楼》的编辑，但当张元勋要退出《红楼》另立 　“广场诗派”时，林昭反对，认为应该留下来用自己的观点影响 　《红楼》，削弱党对《红楼》的领导； ◆《红楼》选编《整风运动特辑》时，林昭主张将张元勋的《是时候 　了》和王国乡的《一个积极分子的自白》、《一个落后分子的自 　白》两文选入。她还推荐右派词人戴佳珊的作品，因为她特别欣赏 　“官僚主义今犹在，只是招牌改”这样的句子； ◆林昭一会儿哭，一会儿高声朗诵《狂人日记》，诬蔑那些批评她的 　同志是在她身上跳舞而且把鞋底上的血渍抹在她的脸上； ◆肃反运动时，林昭深夜坐在未名湖边，大声朗诵屈原赋：“路漫漫 　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来发泄不平。其实她不是“上下求 　索”，而是“左右求索”； ◆整风运动以来，林昭愤怒一阵，沉默一阵，一会儿高呼：“我是 　剑，我是火焰”，一会儿又转过头来问：“你们党员对我的看法怎 　么样？”林昭以任锋笔名发表的《党，我呼唤》是一首含有怨意的 　诗。全诗用呜咽的哀哀欲绝的调子哭诉解放后遭遇的不幸，说“奇 　怪的谴责象马刀一样砍来，我年轻的心伤痕斑斑……”。 为把林昭打成右派的行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林昭班上的党支部书记 陆拂为找到自己人而与林昭相友善的彭力一，挖掘、滙总、制造林昭 的右派言行。尽管彭力一并不落井下石，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一、 她对他们班上的党员不满，认为他们教条，思想僵化，高高在上，看 不起群众，不民主。二、她认为毛主席提出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好，但是下面不认真贯彻。毛主席刚提出来，郭沫若就来关门。”但 在那个颠倒的年代，这些言论恰恰正是反动言论右派言论。 正是：草芳天碧，前程认阳关大道；风诡云谲，结局陷阴谋深渊。欲 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参考文章】 ◆孙文铄：《血溅罗裙直道存》 ◆张元勋：《北大往事与林昭之死》 ◆彭力一：《我和林昭》 〔原载《自由圣火》2009-01-21；http://http://www.fireof liberty.org/。提供者：作者〕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山寨”化 韩杰生 　　　　　　　山寨起家草头王，马列幡旄树共皇。 　　　　　　　折木焚林六十载，铁幕金网甲子长。 　　　　　　　自然花朵毁灭尽，山寨野花逐递昌。 　　　　　　　待到山花烂漫时，城头易旗换大王。 　　　　　　　（2009-01-26）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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