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9-01-17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西藏资讯（2009-01-17）　　　　　　　　　　《西藏资讯》 民主理论 ◆民主呓语：论社会主义的建立和终结（之04）　　　　李松奋 他山之石 ◆谈谈台湾民主化的社会历史意义　　　　　（哈尔滨）肖利军 ◆解读奥巴马当选──变革中的怀旧与因循　（洛杉矶）王超华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西藏资讯（2009-01-17） 《西藏资讯》 ------------------------------------------------------------ ◆达赖喇嘛抵达新德里访问　　　　　　　　　　　　挪威西藏之声 ◆西藏人幸福吗？　　　　　　　　　　　　　　　　　　美国之音 ◆中共拟设“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 　遭欧洲议员谴责　　　　　　　　　　　　　　　　挪威西藏之声 ◆保护濒危民族协会反对设立西藏解放日　　　　　　　　德国之声 ◆对藏人“分而治之”还是“合而共处”　　　　　　　　一夫博客 ◆桑杰嘉：《驳批中共鹦鹉达宝的五点谎言》　　　　《民主论坛》 ◆洛桑森盖：《说达赖喇嘛喜欢任用亲信是错的》　　　《世纪报》 ------------------------------------------------------------ 达赖喇嘛抵达新德里访问 〔挪威西藏之声2009-01-16报导〕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圆满结束在 印度佛教圣地瓦拉纳西的各项议程后，今天抵达印度首都新德里，截 至本周日（18日）将出席一系列活动。 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本月6日从居住地印度北部达兰萨拉启程抵达 印度古几拉特邦阿默特巴德（Ahmedabad）巴维纳嘎县距离95公里处 的凯拉希．古如库尔境内为长达六天的《世界宗教会议》进行了揭 幕，并开示演说时，鼓励民众发扬慈悲心，提倡宗教和谐，呼吁印度 民众继续关注和支持西藏问题。达赖喇嘛在会上还向与会的当地经商 藏人强调，在争取西藏自由斗争事业上，所有藏人要采取非暴力和平 路线极为重要。 结束在印度古几拉特邦境内为期一天的访问后，达赖喇嘛于本月7日 抵达印度佛教圣地瓦拉纳西（鹿野苑）展开弘法活动。从上周四（8 日）至本周一（12日），达赖喇嘛向来自喜马拉雅区域民众为首的西 方与世界各地华人等两万多名信众传授了静命论师所著的《修次中 篇》和寂天论师所著的《入菩萨行论》，开示信众要广发菩提心，为 有情众生谋求利益，共同致力于促进世界和平与宗教和谐。达赖喇嘛 并开示，皈依佛教最重要的是要领悟佛法真谛。 达赖喇嘛于本周二（13日）上午向信众传授“大悲观世音灌顶”，下 午在大佛塔前主持“祈祷大法会”，为今年3月以来，所有被中共军 警枪杀的示威藏人、自然灾害及孟买恐怖袭击事件中的所有遇难者进 行了哀悼与祈愿。本周三（14日），达赖喇嘛向信众传授了“白度姆 长寿灌顶”，之后接受了法会的五个赞助者、西藏青年会，以及各寺 院代表等供奉的“永驻长寿佛事仪轨”。 在法会举行期间，达赖喇嘛接见了五千多名来自喜马拉雅山区的信 众，并特别开示，完整继承释迦弁尼佛佛法思想的藏传佛教在濒危灭 绝之际，喜马拉雅山区的民众应该肩负起保护和延续佛教文化的重 责。此外，达赖喇嘛还分别向俄罗斯的260名佛教徒、来自全球32个 国家的西方信众、500多名来自全球的华人信众，包括来自中国北京 和四川的近50名汉人，以及400多名来自西藏境内的藏人发表演说时 强调，西藏的斗争是正义和非暴力的斗争，也是一个民族的斗争，因 此在世界上得到包括中国大陆知识分子在内的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支 持。达赖喇嘛表示，中国政体一定会发生变化，因此，从总体上来 说，西藏问题定会获得解决，而不会就此消失。达赖喇嘛还特别呼吁 境内藏人不要失去信心。 昨天（15日），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为瓦拉纳西西藏高等学院主办 的《佛教与科学国际研讨会》进行了揭幕。达赖喇嘛在开幕仪式上发 表演说时表示，20世纪是流血和战乱的世纪，而21世纪是一个对话的 世纪，是以和平非暴力的路线为基础实现“人类和谐”的世纪，因此 探讨佛教哲学，有助于促进世界和平。 圆满结束在瓦拉纳西所有议程后，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于今天下午 从瓦拉纳西启程前往印度首都新德里。截至本周日（18日），达赖喇 嘛将在新德里出席一系列活动，之后将继续前往位于印度南部的安德 拉邦（Andhra Pradesh）的首府海德拉巴（Hyderabad）、泰米尔纳 德邦（Tamil Nadu Pradesh）的钦奈（Chennai）城市，以及位于印 度北方邦（Uttar Pradesh）的阿拉哈巴德（Allahabad）城市展开访 问。 西藏人幸福吗？ 〔美国之音2009-01-16报导〕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张庆黎星期四表 示，如果没有“达赖分裂集团”的破坏，西藏各方面会比现在还要 好。与此同时，西藏流亡政府驻台代表达瓦才仁则表示，西藏人的幸 福观，更着重精神层面。 ☆庆黎：百姓爱党爱社会主义 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张庆黎，星期四就西藏民主改革50周年发表讲话 时表示，西藏老百姓对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的感情很深，如果没有 “达赖分裂集团”的破坏、捣乱、渗透和影响，西藏各方面会比现在 还要好。 张庆黎说，近年来西藏在社会主义民主建设方面有很大进展，比如村 民委员会的选举，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完善，各界人民代表参政议 政，社会各界参与社会经济的管理等方面，都有很大进展。 张庆黎说：“实际上，西藏人民心里最清楚，现在的社会主义新西藏 才真正使他们翻身作了主人，才使他们既享受到改革开放的物质成 果，还享受到当家作主人的神圣使命感、责任感。” ☆经济物质生活水准 张庆黎说，统计显示，2007年西藏自治区的生产总值超过342亿元人 民币，人均ＧＤＰ超过12,000元人民币，比2002年翻了将近一番。此 外，西藏经济还连续七年保持12%以上的增长。 张庆黎说，到2010年，西藏的整体面貌将会在现在的基础上有一个大 的改变，中国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县──墨脱县，到2010年将结束祖 祖辈辈不通公路的历史。目前，西藏还有70多万人用不上电，通过 “十一五”最后两年的冲刺，加上“十二五”期间的努力，这些老百 姓告别不通电的历史也将指日可待。 张庆黎说，到“十二五”时，西藏经济将上一个高的台阶，人民群众 的生活水准将会有更大的提高。 ☆达瓦才仁：生态资源和道德的破坏 针对中国官方所说的巨大的建设和发展成就，西藏流亡政府驻台代表 达瓦才仁表示，西藏人内心的幸福指标，与此不同。他说： 　　“我们知道，所有建设的目的是为了提高人民的幸福指数。我们 　　知道，不丹和西藏是一个民族，他们都使用藏语，都信仰藏传佛 　　教，社会发展程度也一致。而我们知道，根据联合国或其他国际 　　组织调查，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的前十名当中，就有不丹。如果 　　中国所说的建设仅仅是指破坏生态环境，自然资源，以及道德的 　　破坏，这样即使有发展，但这种发展对西藏是不利的。” ☆信仰文化精神生活 达瓦才仁强调，不丹的发展并不先进，但绝大多数老百姓感到幸福快 乐，因为对西藏这样一个注重精神信仰的民族来说，精神上的幸福快 乐，不是有形的物质建设能够衡量。而达赖喇嘛坚持西藏的主权独立 不重要，保存西藏民族文化才重要的原因，也就在此。达瓦才仁说： 　　“因为整个世界都在走向地球村这样一个发展趋势，因此达赖喇 　　嘛始终认为，主权是不是独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藏民族的生 　　存，而且，达赖喇嘛非常坚定地相信，西藏的宗教、西藏的文 　　化，在整个人类未来高速发展，需要一些多元文化的时候，可以 　　为人类做出贡献。可以为人类精神文明的发展，做出很重要的贡 　　献。所以说，保存西藏民族的宗教和文化，是整个人类的责任， 　　其实也是中国人民的责任。” 中共拟设“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遭欧洲议员谴责 〔挪威西藏之声2009-01-16报导〕中国政府可能将在每年3月28日设 为“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中共媒体指出，西藏自治区人大将 于本周审议关于设立该纪念日的议案。对此，欧洲议会西藏协调小组 组长、欧洲议员汤玛斯．曼认为，这是对藏人“史无前例”的侮辱。 西藏流亡政府也对此表示，这是中共对藏人严重歧视的行为，也是企 图对世界掩盖其错误的治藏政策。 中国官方媒体新华社报导说，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一致通过将《西 藏自治区人民代表大会关于设立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的决定（草 案）》的议案提请自治区九届人大二次会议审议。与会的387名代表 将就此草案进行讨论，并在19日人代会闭幕前表决。当局指出，设立 该纪念日就是要让包括藏人在内的全体中华民族永远牢记50年前的 “民主改革”，从此西藏百万农奴“挣脱了旧的封建农奴制度枷锁成 为国家的主人”。 据德国之声消息，欧洲议会西藏问题协调小组组长汤玛斯．曼对此认 为，这是中国政府新一轮的宣传攻势和政治秀。他说：“在奥运会之 后，中国一直在试图传达一个理念：我们可以完成这个世界上一切可 能的事情。我认为，这次的计划是对藏人的极大羞辱。” 中国政府在纪念日命名的措词上没有选择“西藏解放纪念日”，而是 选择强调“百万农奴”从封建农奴制中得到解放。欧洲议员汤玛斯． 曼认为，中国政府多年以来一直把西藏流亡政府以及达赖喇嘛的支持 者称为“达赖集团”，把他们描述成一个邪恶的专制统治集团，欺骗 藏人顺从与自己。他说：“当西藏流亡政府举行第一次民主选举的时 候，我本人正好也在达兰萨拉。我可以说，随着桑东仁波切博士被选 为首席部长，那里的民主制度早已经得到实现。他们拥有自己的政 府，政府成员不是被提名任命，而是通过选举产生。而假如这些官员 工作不力，他们也会被选下台。我认为，中国政府对达赖喇嘛以及西 藏流亡政府的描述完全是为自己的宣传服务。” 3月对于西藏问题来说是一个敏感的月份。不仅中国政府此次计划设 立的“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在3月，1989年拉萨抗议运动被镇压在3 月，去年西藏发生抗议事件也是在3月。欧洲议会西藏协调小组组长 汤玛斯．曼认为，假如该纪念日生效实施，不管是身在西藏的藏人， 还是流亡藏人，都会提出抗议：“随之又会出现新一轮的抗议事件， 中国政府也会以武力镇压。我们在奥运会发生之前已经经历过类似的 情况了。所以，国际社会必须要对中国政府的这一决定作出强烈抗 议，许多组织已经做出了回应，我们也将在欧洲议会上讨论这个议 题。” 汤玛斯．曼表示，欧洲议会西藏协调小组将于周三晚些时候召开会 议，作为组长的他将在会上介绍目前的情况，小组成员将共同做出相 关决定。汤玛斯．曼说：“欧洲议会外交政策委员会有可能会紧急召 开一次相关的讨论，届时，欧洲议员将就达赖喇嘛特使提交给中国政 府、却被中国政府拒绝的解决西藏问题备忘录进行磋商。我们还将努 力赢得各国议会的支持，以取得舆论上的主动性。” 此外，西藏流亡政府也对中共将设为“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表 示遗憾。 西藏流亡政府发言人图登桑培之前接受本台采访时表示，这是中共对 藏人严重歧视的行为，也是企图对世界掩盖其错误的治藏政策。他 说，境内外藏人都将对此感到失望。 图登桑培表示，如果正如中共所说的是解放了藏人，就不会有去年3 月以来，全藏区爆发轰动全球的反抗中共统治示威活动。而这些统一 的民声，正说明境内藏人对中共继续实施错误的治藏政策所表达的强 烈不满。 保护濒危民族协会反对设立西藏解放日 〔德国之声2009-01-16报导〕德新社中国准备在达赖喇嘛流亡国外50 年后，于今年在西藏举行农奴解放日庆祝活动。但是定于3月28日举 行的这一庆贺活动计划引起了流亡藏人和人权小组的愤怒。他们纷纷 谴责这一计划是企图抹煞历史和嘲讽1959年西藏人民起义的死难者。 德国哥廷根保护濒危民族协会亚洲问题复责人德柳斯说，中国的有关 计划是对西藏人民和藏人精神领袖达赖喇嘛又一次侮辱。德国人不应 让中国当权者感到，德国人并不关心中国当权者是否同达赖喇嘛和藏 人举行对话。去年西藏的动乱说明，西藏问题远远没有解决。 一夫博客：《对藏人“分而治之”还是“合而共处”》 如果摊开一幅地图，让你指出哪里是西藏，你会发现，汉人和藏人对 这个问题的回答，有很大的差距。几乎所有汉人都会告诉你，西藏就 是中国作为一个行政单位的西藏自治区，英语缩写为ＴＡＲ。藏人对 这个问题的回答却可能不那么简单。首先，藏语里没有和“西藏”这 个汉词精确对应的说法。“西藏”是清后期开始对藏地的称呼。藏人 历来使用的是“吐蕃”、“土伯特”的说法，这就是西藏的英译 “Tibet”的来历。藏人所说的Tibet，是如今600万藏人祖祖辈辈居 住的高原，它包括三个区域，除了相当于ＴＡＲ的卫藏，还有其东北 方相连的“康区”和“安多”。这两个区域里，现在居住着600万藏 人的一半还要多。于是，作为行政单位的西藏，和作为种族居住地和 文化特征的Tibet，有着一种不可忽略的不对应。不明白这种不对 应，那就根本说不清在西藏问题上汉藏双方的分歧。就象美国著名藏 学家Melvyn C. Goldstein在讲述西藏问题前，要不吝笔墨，解释 “什么是Tibet”一样，对“西藏是什么”及其来龙去脉有一定的共 识，是互相理解的前提。 关于“西藏是什么”的歧义，是清代统治者对西藏采取“分而治之” 政策的结果。 ☆“分而治之”有利于控制 历代中国王朝对西藏的掌控，并不是“自古以来”就有，而是逐渐深 入的。历史上最有标志性，也是现在被中方学者特别强调的事件，是 雍正初年（1723年），清王朝向西藏派出驻藏办事大臣。此后驻藏大 臣延续到辛亥革命为止，被中方学者解释为清王朝对西藏拥有主权的 最有力证据之一。 驻藏大臣的存在是否能证明主权的确立，这一点藏人却有不同看法， 其理由是，驻藏大臣并没有对藏地行政的实际控制权，西藏的事情， 事实上从来就不是驻藏大臣能够说了算的。 也就是差不多从派出驻藏大臣的时候开始，清朝对西藏采取了"众建 而分其势"的措施。其要点是，将和汉地接壤的部分藏区，划归青 海，四川，云南，在这些藏人区域设置土司，令土司管辖，从而削弱 藏人的力量："少其地而众建之，既以彰赏罚之典，又使力少不能为 乱，庶可宁辑边陲"（《清高宗实录》卷295）。 这是清王朝对藏地实行分而治之的起源。此后这种分而治之的策略， 一直被中央政府延续下来。藏地藏人中间出现的任何分歧和纷争，无 论是由于地域路途而存在的区域差异，比如卫藏和康区的差异，还是 由于宗教，政治，历史因素而产生的内争，比如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 的矛盾，都被中央政府及其策略家们看成控制力渗透的机会，扶亲打 疏，扶弱打强，让藏地藏人维持一种有裂痕的状态。因为这种有裂痕 的状态，是最有利于中央政府分而治之的。 ☆藏地一分为二的格局 当清王朝势力强大的时候，藏地实际上分裂成了两部分：处于喜马拉 雅山北麓，中央政府鞭长莫及的卫藏地区，尽管有清王朝的驻藏大 臣，尽管有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之间的前后藏分地管辖的关系，仍然 是在藏人自己的统治之下，而东北方向的康区和安多，却由清王朝重 新划定藏地和四川、云南的边界，“在宁静山树界碑，岭东之巴塘， 里塘属四川，岭西属西藏，中甸等处属云南”（《西藏志》）。 变化最大的是康区和安多，这两个区域被分别划给了四川、云南、青 海和甘肃。在四川境内，如今甘孜和阿坝两个自治州，绝大多数人口 是藏人，即著名的康巴汉子。但是康区这个词，在汉人学者的话语中 在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川边”，是四川的“边缘”地区。地 名也在改变。根据藏语而翻译的西部重镇“打箭炉”，改名为“康 定”，汉人有一首有名的歌曲，叫《康定情歌》，却不再有人强调， 这里居住着的，绝大多数仍然是藏人。 “川边”之藏人居住区域，曾经一度被在四川军阀内战中失利的刘文 辉所占领。为了让“川边”实际上为汉人所统治，国民政府在1939年 特地把川边的刘文辉占区划出来，另外成立一个西康省。这个西康 省，一直到1955年北京中央政府平定西部大局以后才撤销。 到清朝末年，清王朝中央政府已经成功地对藏地“分而治之”，软硬 两手用起来都顺手，赵尔丰治康来硬的，张荫棠治藏软硬兼施，想怎 么做就怎么做，达赖喇嘛似乎只有招架之力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辛亥革命一起，清王朝和汉人势力就被藏人逐出了拉萨。 在1914年的西姆拉会议上，印英代表提出，干脆把藏地分裂的局面在 法律上理清，仿照“外蒙”和“内蒙”的叫法，把拉萨实际统治的卫 藏地区称之为“外藏”，把周边四省的藏人居住区称之为“内藏”。 这样的叫法遭到了中方的反对，原因也许是担心“外藏”会正式宣布 独立而合法化，也担心这会唤醒“内藏”藏人的民族自我意识。可 是，没有这个叫法，却有这个现实。以金沙江为边界的内外藏分裂局 面，为1957年的《17条协议》及其悲剧性的失效，埋下了伏笔。 ☆《17条协议》的一个致命点 1951年，解放军蓄势待发，准备解放西藏了。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央政 府对西藏的局势，脑子是非常清醒的：金沙江以西的藏区，在西藏拉 萨政府的统治下，“事实上”独立已经40年，武力占领将会引发一系 列的内外政治问题，“和平解放”是为上策。可是，和平解放并不是 藏人自己所乐意的，所以必须有一定的武力作为“和平”的后盾。这 种思路，实际上延续了清末张荫棠的治藏方略：“惟整顿西藏，非收 政权不可。欲收政权，非用兵力不可。”毛泽东说：“如我军能于10 月占领昌都，有可能促使西藏代表团来京谈判，求得和平解决”。 于是，在昌多战役打败藏军以后，中方小心翼翼地展开对藏和平解放 的策略，达成了著名的《17条协定》，派张经武急速取道印度去西 藏，说服达赖喇嘛留在西藏。这《17条协议》和张经武的游说，最终 能说服达赖喇嘛的就是，中央政府对西藏是网开一面的，不经藏人自 己的同意，不会强行实施在汉地实行的共产党政策。 可是，《17条协议》却没有说明，这个网开一面的开明政策，覆盖了 什么地区，那里面说的西藏，是否包括金沙江以东的川、甘、青、滇 四省的藏区？显然，对于藏人来说，《17条协议》的承诺是否包括四 省藏区，这由不得他们。而在解放军和汉人干部看来，《17条》所说 的西藏，自然是不包括四省藏区的。 1956年9月4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对西藏民主改革问题的指示》说， “从西藏当前的工作基础、干部条件、上层态度以及昌都地区最近发 生的一些事件来看，西藏实行改革的条件还没有成熟。”1957年2月 毛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上的讲话中明确宣布西藏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 内不进行民主改革，“西藏由于条件还不成熟，还没有进行民主改 革，按照中央和西藏地方政府的《17条协议》，社会制度的改革必须 实行。但是何时实行，要待西藏大多数群众和领袖人物认为可以实行 的时候才能作出决定，不能性急。现在已决定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期内 不进行改革，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期内是否进行改革，到那时看情况才 能决定。”5月14日，西藏工委明确了“六年不变”的政策。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说在点子上。事实上，那时候藏地的局势已经非 常危险，而危险的原因不是发生在现在所说的西藏自治区的西藏，而 是发生在周边四省的藏区。现在汉人学者也承认：“形势的发展出乎 毛泽东和中央的预想。四省藏区的民主改革运动迅猛发展，这给西藏 以很大的冲击，在藏工作的许多干部产生了急于改革落后的农奴制度 的急躁情绪，引起了西藏贵族上层人士的不安。”（曹志伟：《毛泽 东处理西藏问题的历史启示》） 现在的汉人学者不再讳言，在四省藏区的“民主改革”过程中，出现 了“过火行动”，把不该抓的抓了，不该杀的杀了。特别是，主导改 革的人，把藏人的宗教信仰看成落后的社会现象，发动群众斗争迫害 喇嘛，破坏寺庙，越出了藏人社会上下能够忍耐的底线。于是，藏人 开始反抗。这种反抗，主要不是发生在达赖喇嘛所统治的卫藏地区， 而是发生在《17条》没有覆盖的周边四省藏区，特别是四川的康区， 性格刚烈的康巴汉子中间。著名的“四水六岗卫教军”就是一支康巴 汉子的反抗武装。 周边四省藏区的反抗武装，在遭到对方优势兵力围剿的情况下，只能 向西撤退，逃往喜马拉雅山下的卫藏地区，随后引起1959年拉萨局势 动荡，导致达赖喇嘛的被迫出走。达赖喇嘛的出走，标致着《17条协 议》的不幸失效，开始了以后半个世纪的西藏问题，至今成为中央政 府一件非常棘手而手无良策的麻烦。如果寻找根源，就可以说，这个 麻烦源于17条协议采取了汉藏双方都习惯的模糊言词，没有明确规 定，对西藏“暂不改革”的优惠政策，是否涵盖了所有藏区，如果四 省藏区不包括在内，那么当四省藏人的反抗延伸到卫藏的时候，中央 政府如何保障卫藏的稳定？可惜当时的主政者，对此一点没有预警， 事后则把责任一股脑推到流亡的达赖喇嘛身上，说是达赖喇嘛不知好 歹策动叛乱。这样自欺欺人的说法，也许还不够安慰他们自己的良 心，却在藏人心里埋下了更多的怨愤。 ☆从“分而治之”到“合而共处” 不过，即使《17条》的政策承诺明确涵盖了包括四省藏区在内的整个 Tibet，西藏的悲剧最终也难以避免，因为新的统治者，不仅继承了 历来中央王朝分而治之的治藏方略，而且有自己独特的共产主义意识 形态。这种基于阶级和阶级斗争的意识形态，必然会倾向于一种主动 出击型的社会改造大计划。20世纪后半叶，世界各地出现过不止一个 这样的社会改造计划，无一例外地引出了灾难性的人道毁灭事件。西 藏最终也逃脱不了这一命运。 以盛极一时的藏传佛教寺庙为例。在周边四省藏区，藏传佛教寺庙在 1959年以前的民主改革期间就已经大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而卫藏地 区，也就是西藏自治区的寺庙，却是在1959年达赖喇嘛出走以后才开 始遭到破坏，最终几乎全部毁于文化大革命。 以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为指导的中央政府，既要继承历史上对藏地分而 治之的方略，又要追求共产主义理论的“社会进步”目标，在民族政 策上就难以避免意识上的混乱，做的不是说的，说的不是想的，做的 说的想的自相矛盾，引出了一连串的灾难。 一方面，共产党人从马克思、列宁开始就说“民族平等”，“各民族 的自决权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另一方面，作为政权的掌握者，他们 心底里对于少数民族的分裂和独立诉求非常警惕，根本不敢放开有利 于控制的“分而治之”。 于是，一方面，汉人学者们发明了“中华民族”的说法，中华民族是 由56个不同民族组成的多民族统一体，56个民族56朵花，是56朵一样 的平等的花。另一方面，在内心深处，少数民族是非我族类，其心必 异，是需要警惕、需要治理的。对中央政府和它派出的军政干部来 说，治藏的关键是一个动词，“治”。藏地藏人是需要“治”的，大 棒也罢，胡萝卜也罢，都不过是“治”的策略而已。对民族关系中无 法避免的历史叙说和评价，采取鸵鸟政策，却难免自相矛盾。将岳飞 从汉人历史教科书里删除，引起了汉人爱国主义者的抗议。同样的 例子，左宗棠是汉人眼里维护领土完整的有功之臣，却是西北穆斯林 至今耿耿于怀的刽子手。 在互联网上搜索“赵尔丰”，你会看到连篇累牍的赞颂，即使是谴责 赵尔丰血腥屠杀康区藏人的汉人学者，也要肯定赵尔丰“治理川边” 的历史功绩。而对于藏人来说，赵尔丰的绰号“赵屠夫”已经足够说 明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死后人亡政息也已经证明了他的政绩是怎么回 事。 这一切都说明，在历史上，56朵花的遭遇不一样；在当下，56朵花的 处境也不一样。你不可能抹煞这种差别。抹煞这种差别，把56朵花都 说成一样的幸福，能说服得了自己，却说服不了其他人。 如今，600万藏人，将近一半生活在西藏自治区，还有超过一半，生 活在四川的甘孜和阿坝自治州，云南的迪庆自治州，甘肃的甘南自治 州和天祝自治县，以及青海的海北、黄南、海西、玉树、果洛和海南 自治州。过去半个世纪的遭遇，已经使得这些藏人的民族主义意识觉 醒，他们已经是现代藏人，和一个世纪前生活在土司统治之下，只受 到当地寺庙影响的藏人不同了。在印度的西藏流亡社区，新来的流亡 者，最多的就是来自康区和安多的藏人，尽管他们的逃亡路途最为遥 远。 600万藏人，是今日存在西藏问题的一个整体。如果今天还要协商一 个新的《17条》，那么就更要吸取当年的教训，因为你已经不可能把 藏地三区藏人的命运分开来。虽然如今中央政府对藏地的控制是历史 上最强最有效的，但是如今藏人的民族认同，藏人的民族主义意识， 藏人对达赖喇嘛作为佛教“根本上师”的崇拜和追随，藏人对自己作 为被统治弱势民族的痛楚，藏人对来自外部精神压迫的不满，也是历 史上最强烈的。藏地的安静是强力压制下的表像，藏人的反抗，只是 时间早晚的问题。 要改变这样的局面，中央政府和强势汉民族一方必须改变对藏人“分 而治之”的思路，走向“合而共处”。但是，如今中央政府的主政 者，没有这个水准，也没有这个魄力来做出这一转变，因为这一转 变，有待于主政者具备现代民主政治要求的“主权在民”观念。反过 来也可以说，西藏问题的解决，汉藏关系的根本改善，有待于中国政 治走向民主化，有待于中国人上上下下都认识到，藏人藏地有按照自 己意愿生活的权利，他们不是用来给中央政府“治”的。 （网文转载） 〔转载自《博讯》boxun.com。《博讯》北京时间2008-11-18转载〕 桑杰嘉：《驳批中共鹦鹉达宝的五点谎言》 最近，中共在西藏的喉舌──中国西藏信息中心──刊登了很多攻击 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的文章。这些文章全是中共的“工作人员”或 者是益多和益多们的“大作”，我们可以把它们全当耳边风。不过， 它7日刊登了人著名的达宝的文章──《达赖集团以宗教为旗号进行 分裂活动的手法》──，可能会蒙骗一些不明真相的读者，所以笔者 愿意在此再一次奉陪这位不达不宝的作者。 文章一开头，达宝就说：“自民主改革以来，以达赖为代表的旧西藏 农奴主们不甘心在西藏失去的种种特权，想方设法利用各种手段破坏 西藏的稳定和发展。”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59年参加抗暴运 动的那些藏人不是什么“拥有特权的农奴主”们，而是中共所谓的被 你们解放的最底层的“农奴”们；同时，流亡印度的近十万藏人也同 样是普普通通的藏人，这些所谓被你们“解放”了的“农奴”们难道 全都脑袋坏掉了，不呆在“大救星”共产党的怀抱中享受着幸福，却 干嘛冒险跋涉远远地跑到欺负他们的所谓“旧西藏农奴主”们那里去 接受煎熬？达宝鹦鹉学舌地这么乱盖，勇气可嘉啊！ 接着，他列出五条理由来支持自己的观点。我们依次一条一条来加以 检验。 一、 首先，他承认西藏佛教中转世的特殊性。他说：“藏传佛教在其历史 发展过程中已经形成了完整而严密的（藏人不会说活佛）转世制度、 历史定制和宗教仪轨。” 达宝的这段话并没有给自己的观点观点任何依据。相反地，它证明了 西藏转世体制中达赖喇嘛的重要性。因为，完整而严密的转世制度包 含这样的内容：达赖喇嘛是西藏的最高政教领袖，他有权确认转世灵 童，而且他确认的乃是最权威的转世灵童。在全西藏、全蒙古，在整 个喜玛拉雅地区，只要是达赖喇嘛确认的灵童，绝对就是最权威的。 更何况，西藏境内没有各大传承的权威上师和领袖。西藏境内各寺院 冒着被中共关进监狱的危险，偷偷到印度请求达赖喇嘛确认转世灵 童。请求达赖喇嘛确认转世灵童的队伍源源不断。这种趋势日益增 多。正如达宝所说的那句世俗的话，“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但 是，事实证明达赖喇嘛没有那样做，反而宣布他不再确认转世灵童。 包括第十世班禅喇嘛圆寂之后，在寻访灵童方面，达赖喇嘛一次又一 次地表明他愿意帮助中共寻访灵童。当中共则一手遮天，破坏西藏的 “完整而严密的转世制度”，“采取‘你转你的，我转我的’对 策”，自立转世灵童，制造出“假班禅”、“共产班禅”和“甲米 （汉人）班禅”。中共的做法并没有被西藏宗教界和西藏人民所认 同，各处民众和僧人对于“假班禅”的“]朝拜，并非出于内心，而 是政府强压下的无奈。这是西藏历史的一大“悲剧”！ 更可笑的是达宝还说“达赖集团还千方百计将由其认定、人在国外的 ‘活佛’送回境内寺庙坐床。”中共显然没有仁慈到愿意让这种事情 发生，而达赖喇嘛也完全可以意识到这一点。事实上，达赖喇嘛没有 采取达宝所说的“你转你的，我转我的”对策，在西藏境外确认第十 世班禅喇嘛的灵童，然后，或者让自己认定的“真班禅”留在海外， 或者象达宝所说的“千方百计”将他“送回境内寺庙坐床”。但是， 达赖喇嘛没有让政治涉入他的灵童认定，结果他所确认的第十世班禅 喇嘛转世灵童就在境内。 达宝的第一条理由是一个不攻自破的谎言。 二、 达宝在第二条理由中提到“利用时轮法会鼓吹‘藏独’：时轮金刚灌 顶大法会，是一个庄严的佛事活动，其形式和内容均要严格遵循仪 轨，不得随意删改。但达赖频繁利用时轮法会大肆宣扬‘西藏独 立’。”等等谬论。对于这个谎言，我无需适用任何言说进行解释， 反驳。我们可以找到达赖喇嘛传授时轮金刚灌顶大法会的所有录像和 当时传媒的报导来证伪达宝的整个说法。达赖喇嘛传授的时轮金刚灌 顶大法，有十次是在美国、瑞士、西班牙、蒙古、澳大利亚、奥地 利、以及加拿大等国举行的。 我想，达宝不了解达赖喇嘛，更不了解西藏佛教中最高灌顶──时轮 金刚灌顶大法，也没有看过各次大法会的录像，以至于说出这样不值 一驳的谎言在没有了解前说谎很不象样的。如果他了解也看过，那么 他就没有资格做一个人啦！ 三、 达宝的第三条是有关护法神的问题，是这样写的：“禁止供奉‘俱力 护法神’（朵杰凶天），以此破坏西藏社会稳定：‘俱力护法神’是 从五世达赖喇嘛时期开始成为藏传佛教格鲁派信奉的最重要的护法神 之一，传承至今已有200余年的历史。达赖本来也信仰、供奉‘俱力 护法神’。但是当达赖集团的‘藏独’活动屡遭失败，内部矛盾激化 到相互指责、争吵不息时，就把矛盾和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俱力护法 神’同达赖作对。”这些说法没有任何根据。对此，达赖喇嘛在《解 释劝勉不宜供奉朵杰凶天的三点原因》中这样写道： 　　“透过三宝的见证以及长久仔细的观察后，达赖喇嘛尊者坚定地 　　劝勉所有藏传佛教的弟子，不要供奉有着邪恶精神的朵杰凶天。 　　虽然尊者也曾供奉过朵杰凶天，但于1975年左右，尊者发现一些 　　与历史、社会和宗教的问题，都与此相关，所以放弃对凶天的供 　　奉。尊者是在全面性的认知，以及经师赤江仁波切的支持下，作 　　此决定。曾经也是因亲近经师赤江仁波切缘故，才初次接触朵杰 　　凶天的。 　　在供奉凶天的历史里，到处遍布着可疑的争议，显示了凶天的偏 　　激作为。但在格鲁及萨迦派中，仍有少数凶天供奉者，然而经由 　　历史的查证，依止朵杰凶天，有弊于西藏佛教各宗派与各西藏社 　　区之间的和睦相处。 　　因此，从1975年起，尊者便开始公开地表达不宜供奉朵杰凶天的 　　建议。并强调了下列三项关键的因素： 　　１、危害西藏佛教沦为一种信仰神祗的方式 　　　　西藏佛法起源于根源清静、传统悠久的印度那兰陀寺大学。 　　　　此传统正是达赖喇嘛尊者时常诠释的“圆满完整之教法”。 　　　　那兰陀大学的大哲学家、心理学家，或修成证悟的佛教伟大 　　　　论师们，如：龙树、无着、世亲、陈那，以及法称等，将佛 　　　　陀的原始教义宏扬光大。 　　　　西藏佛法第八世纪初起传入西藏。于此，（来自那兰陀寺 　　　　的）伟大的佛学家寂护论师，则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功臣，也 　　　　因为如此，思惟与辩证成为了藏传佛教的重要特点。 　　　　供奉朵杰凶天的问题在于，推崇此邪灵为教法的保护者，甚 　　　　至自诩比佛陀更为伟大及重要。如此的作为如果广传遍开， 　　　　那么与引诱无辜的百姓信仰邪教的做法，有何差别？这是很 　　　　危险的。当有着丰富法教渊源的西藏佛教，堕落沦为仅仅是 　　　　神祗式的信仰，那是令人扼腕的心痛。 　　２、阻碍各宗派之间的和睦共处与相互尊重 　　　　促进各宗教间的理解与和谐，正是达赖喇嘛尊者长期推崇的 　　　　重要使命之一。身为此使命的推动者，尊者意向鼓励所有西 　　　　藏传佛法之宗派，致力促进宗派和谐。同时，随着尊者历代 　　　　前世的规范，尤其是第五世及第13世达赖喇嘛，“远离偏激 　　　　教派主义”不只能够使藏传教派间产生互相的利益，更能预 　　　　防偏激教派可能为西藏传统带来破坏性的后果。通过认知供 　　　　奉朵杰凶天与偏激教派主义的连结，这种修法正是让所有的 　　　　西藏佛教“远离偏激教派主义”的最大根本障碍。藉以培养 　　　　真正不分宗派的精神，以期符合西藏佛教的传统。 　　３、不利于西藏社会的和谐与安宁 　　　　对于正在处于困境中的西藏人民而言，依止和供奉朵杰凶天 　　　　更为不利。通过经典与历史的证明，朵杰凶天与五世达赖喇 　　　　嘛及其政府为敌。五世达赖喇嘛，于17世纪时，担任着西藏 　　　　当时的政教领袖；他曾谴责朵杰凶天为邪灵，并意图误导众 　　　　生，尤其是破坏达赖喇嘛所领导的西藏政府，不利于社会百 　　　　姓的幸福。第13世达赖喇嘛和其他众多成就者，也都相同表 　　　　达强烈反对供奉朵杰凶。因此，在当今西藏社会，藏人的团 　　　　结一致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修护一个具有争议性和充满疑点 　　　　的朵杰凶天是不恰当的。 　　基于上述的三个原因，达赖喇嘛尊者强烈敦促他的追随者，仔细 　　考虑并认知朵杰凶天的问题所在。 　　尊者认为，身为佛教领袖，他有特殊责任让所有人了解，并防止 　　供奉朵杰凶天的伤害后果。是否理会尊重他的意见，尊者指出这 　　是个人的抉择。总而言之，由于尊者洞察到供奉朵杰凶天所造成 　　反面影响，为了保持清静师徒之间的三昧耶，要求那些继续供奉 　　朵杰凶天的人们，不要参加尊者所主持传授的法会。” 　　──《达赖喇嘛网》 难道，一位宗教领袖承担自己的责任都是“挑拨境内信奉与不信奉 ‘俱力护法神”的僧尼和群众之间的矛盾，破坏正常的宗教秩序”？ 达宝的逻辑是没有根据的。 四、 达宝在这篇文章的第四条中更加荒唐地说：“派遣一些宗教上层‘人 士’回国，在藏区掀起宗教狂热：达赖集团策划和鼓动其在印度、尼 泊尔和不丹等国所建寺庙的‘活佛’，以及一些旅居南亚各地和西方 国家、已经还俗并有其他职业的‘活佛’，重新披上袈裟，回国活 动。”这对中共的公安和安全人员是多么大的侮辱！国家养着你们， 达宝都知道有达赖喇嘛和达赖集团派遣的宗教上层“人士”回国的情 况，你们怎不知道？重者掉脑袋，轻者则处罚。我在这里推荐“达 宝”为中共海关或安全部门最高官员，让他来阻止所谓的“活佛”入 境，如何？ 然后，中共还要严处各寺院的派出所和寺管会的工作人员，因为，据 达宝的“举报”，达赖集团“指使宗教上层人士到各自的原寺庙插手 干预寺内事务，暗中指定寺庙管理人员，向僧尼‘授戒’、‘灌 顶’、举行‘讲经’等，建立境内外的师徒关系和寺庙的关系。这些 ‘活佛’回来后，往往在藏区一些地方掀起阵阵宗教狂热。甚至一些 所谓的‘活佛’在当地就直接争夺寺院的管理权。” 这一点恐怕各寺院的管理员都不会承认的。世界公认中共对西藏寺院 的监控程度如同监狱，而且，寺院管理人员是中共派遣或经过精选细 筛的人。达赖喇嘛怎么有可能在中共统治下的寺院中插手干预寺内事 务？怎么有可能暗中指定寺庙管理员呢？太夸张了，同时也太小看中 共了。当然，达宝所谓的“当地就直接争夺寺院的管理权”更是荒唐 谬论。 五、 达宝的文章中最后一条更是集“歪曲事实、颠倒黑白、断章取义”大 成的一派胡言。他说什么“拉萨地区共发生了四次较大规模的骚乱事 件。许多证据表明，四次骚乱都是经达赖集团策划、勾结境内分裂势 力引起的。”每每在西藏首都拉萨发生抗议中共统治的事件，中共第 一句话都是“有证据表明是由达赖集团策划的”。但是，至今中共没 有拿出任何世界公认具有“证明力”的证据。特别是在2008年3月西 藏发生大规模的抗议运动后，中共再次老调重弹说是“达赖集团策 划”。其实谁会相信这些鬼话呢？当时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要求国 际社会和中共组织调查小组，对西藏流亡政府各部门以及达赖喇嘛私 人办公室等的文件资料进行调查，而且，对达赖喇嘛向新流亡藏人和 朝拜者发表的录音资料进行调查，同时，再三呼吁中共拿出证据时， 中共只装聋子和哑巴。事实上，西藏所发生的每一次抗议运动，都是 西藏人在中共黑暗统治，忍无可忍，官逼民反，自愿发起的，并没有 任何境外人士去策划和领导的。 但是，并不聪明的达宝自编故事，对达赖喇嘛的讲话进行颠倒黑白、 断章取义，就认为可以自圆其说。但是，达宝想错了。事实总会是事 实，不管怎样歪曲都会经得起考验的。 　　　　　　　　　　　　　　 ◆ 总之，这位中共养千日、用在一时的达宝，为了完成党交给他的“任 务”──歪曲事实，颠倒是非──，象疯狗一样乱叫乱吼，这一点是 可以理解。但是，我想对达宝说，充当中共鹦鹉不会有好下场的，看 看曾和你一样的鹦鹉华子──毕华阿姨──的下场吧！ （2009-01-08达兰萨拉） 〔原载《民主论坛．电子日刊》2009-01-14；http://asiademo. org/〕 洛桑森盖：《说达赖喇嘛喜欢任用亲信是错的》 在麦可．贝克曼（Michael Backman）最近的专栏文章《达赖喇嘛的 圣袍之下掩藏了什么》中，（"Behind Dalai Lama's Holy Cloak"） （并由中国政府的英文刊物，《China's Tibet》于2007年6月第18期 再度重刊），他谴责记者没有尽职，不去挑战质疑达赖喇嘛。然而他 不但没有树立报人风范，反而以有问题的新闻标准，采用极度错误、 以及经过操弄的“铁证”好让他的论点看起来十分耸动，来指控达赖 喇嘛植党营私，不尊重民主过程， 贝克曼认为达赖喇嘛主张的是数百万人的更大自治，而这些人现在是 “中国公民，假设未来将让他本人来当这个政府的头头”。事实刚好 相反。 在1981年7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胡耀邦即宣布了《关于 达赖喇嘛回国的五条方针》，敦促达赖喇嘛回归中国，所以他可以享 受“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照1959年以前的待遇不变”。达赖喇嘛拒 绝了他的建议，说这个议题不是有关于他自己个人在西藏的政治地位 问题，而是600万藏人的福祉问题。 在1992年，达赖喇嘛坚决地宣布他不会在未来的西藏担任任何政府职 务。他将会把传统所赋予的领导权力交给西藏的民选领袖，并且“以 个人身分，在政府之外，为人民服务”。 确实，传统上的西藏政府并非平等，也不是很有效率。然而，当达赖 喇嘛在1950年即位之时，他本人才15岁而已，却要面临中共入侵与占 领西藏的庞大挑战。在流亡时，美国为了反共，的确曾经支持康巴游 击队直到1970年代早期为止。 然而，说达赖喇嘛“本人”由美国中央情报局（ＣＩＡ）每月支付美 金15,000美元，则完全是无中生有。当时，就好象现在也是一样，他 是由印度政府慷慨接待，以“荣誉佳宾”的身分居留印度。该款项甚 至不是西藏流亡政府的预算之一部分。事实上，基金的来源并不是美 国中央情报局，而是美国驻印度大使洛仪．亨德森（Loy Hender- son）在1951年承诺提供的款项。 1970年代早期，为了贯彻自己对于非暴力信念的支持，达赖喇嘛本人 寄了一卷充满感情的录音带给藏人的游击队员，希望他们放下武器。 这卷录音带让许多斗士们灰心丧志，有些人甚至自杀了。而在达赖喇 嘛送去了这个讯息之后，游击队就解散了。 西藏流亡政府的经费每年大约是两千万美金。每年这笔经费都会在西 藏国会经费审查会期里，公开由国会议员辩论，而其分配也是完全公 开透明的。与其他的难民团体比起来，西藏流亡政府可以说是最有效 率、最成功执行预算的团体，能够把如此有限的经费，有效地用在西 藏13万难民的各种措施之上。然而，外界的印象还是达赖喇嘛似乎很 会募款，一募就是千百万美元。 与此印象相反的是，达赖喇嘛出国访问有严格的规定：这些访问不能 被用作募款的用途。他的澳大利亚行，就好象他在其他国家的访问一 样，邀访他的机构都被指示，只能收取刚好能够支付活动开销的门票 费用。更令人感动的是，达赖喇嘛本人是不收一分一文的演讲费的。 他的演讲免费，所以更多的人有机会来聆听他的开示。 也许贝克曼文中最不负责任的报导，就是指控达赖喇嘛“明显任人为 亲，提拔了自己的家人任职政府高位”，就好象许多亚洲的政治人物 一样。 事实如下：为了遵遁他的明确指示，1963年的《西藏宪法》新增加了 一个条款，也在1991年的宪章里采纳，就是达赖喇嘛可以由国会来弹 劾。 从1960到1990年，达赖喇嘛享有宪政权利，得以聘任流亡政府的内阁 部长、部会首长与国会议员。 结果是，他从来没有聘任任何一位家人作为部长、国会议员或部会首 长。只有他的姐夫作了安全部门的部长，而他的一位哥哥担任了一个 刚刚草创的部门领袖（藏医学研究所）。事实是，从1978年到1986 年，最高的决策机构“全国人民大会”（Gayong Mimang Tsok- cheng），常常在经过讨论之后，推荐达赖喇嘛约聘他的二哥嘉乐顿 珠作首相。每一次，达赖喇嘛都拒绝了。 在1991年，达赖喇嘛更把人事的约聘权转移给国会，以作为民主改革 的一部分，而西藏的国会是从1960年以来，都是由人民所直接选举出 来的。 多少讽刺的是，国会开始选他的家人──最广为人知的就是他的兄长 嘉乐顿珠──来担任首相。 这位兄长曾经在1950年代至1960年代扮演了寻求美国政府支持的重要 角色，也很矛盾的是他对1980年代西藏流亡政府与中国重新恢复磋商 与会谈，亦有关键性的作用。 虽然如此，他很受争议，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独裁的性格。 不令人意外的，嘉乐顿珠没有作满首相的任期就离开了他的工作，有 一部分是因为他无法应付流亡的民主环境政体所导致的。 在2000年，达赖喇嘛又主导了另一项改革，要求流亡藏人直接选出一 个除了与中国的外交以外，负有完全行政权的首相。 27个国家的藏人在同一天投票，大约有80%的人将票投给桑东仁波切 教授作为第一任首相。而他接下来并没有聘任任何一位达赖喇嘛的家 人为内阁首长。在国会里，只有一位侄子被选为国会议员，而且是46 位议员当中的一位普通议员，他一度还面临了违反国会规章的纪律惩 处。 综上所述，达赖喇嘛的家人在西藏新生的民主系统里，很清楚地不一 定就可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更重要的是，达赖喇嘛本人从来没有聘任任何一位家庭亲属担任要 职，即使他在1960～90年代有权利这样做，而真的担当职务的尧西家 族（译注：即历代达赖喇嘛家族），也是由国会所选出来的。 如此可证，事实真相与贝克曼指控达赖喇嘛“聘任”亲友担任要职， 有很大的差距。 最后，贝克曼建议，假如达赖喇嘛当初“保持安静”，也许那些“被 中国折磨、杀死、或者广受压制的藏人能够少一些”，听起来十分天 真与伪善。 第一，1960至1972年间，当达赖喇嘛很“安静”，从来没有旅行到印 度以外的国家时，西藏就遭到中国的残酷镇压，成千上万的人死亡。 从1973年到1986年，达赖喇嘛作了几次出国旅行，然而镇压还是继 续。 从1987年到2007年，当达赖喇嘛常常旅行到国外，好不容易将西藏放 到世界的地图之上时，贝克曼却建议他“保持安静”。 贝克曼本人常常发言，还靠写作专栏与书籍来谋生，却建议达赖喇嘛 不要为了600万藏人的福祉发言，这是十分伪善的作法。 就我所知，言论自由乃普世人权。为百万受苦的人发声，特别是批评 专制政权，是高贵而勇敢的行为。 靠批判他人来谋生，不是只有少数人才有的特权。 〔原载澳大利亚墨尔本《世纪报》，2007-06-07星期四。译者：台湾 悬钩子）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民主呓语： 论社会主义的建立和终结（之04） 李松奋 ────────────────────────────── 自序 第一章　永恒的人性 第二章　文明的历程 一、原始社会的形成 二、国家的诞生 三、社会管理的依据、目标、任务及其实现的根本保证 四、历代统治者的不自觉性 五、社会的进步 六、现代文明的局限　　　　　　　　　　　　　　　　　　　　． 　　１、资本主义世界并非人间天堂 　　２、人类罪恶在各种社会制度下的共存性 　　３、两种社会制度的比较效益 　　４、罪恶的蒙骗 七、人类毕竟在前进　　　　　　　　　　　　　　　　　　　　． 第三章　历史的插曲 第四章　伟大的使命 第五章　无尽的梦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 ────────────────────────────── ────────────────────────────── 第二章　文明的历程 ────────────────────────────── 六、现代文明的局限 １、资本主义世界并非人间天堂 我们说资本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和自由市场经济制度有它的合理性优越 性，社会主义一党专政制度和公有计划经济制度有它的不合理性消极 性，我们应该告别社会主义，回归到作为人类主体发展轨道的资本主 义世界体系当中，是就相比之下，相对而言的。事实上，资本主义发 展到当代，仍然显示出、充斥着它的种种消极现象和罪恶。例如： Ａ、在资本主义的多党竞争执政中，各政党之间的相互竞争和监督， 　　时常伴随着激烈的争吵和攻击。为了打击对手，造成无为的人财 　　物力消耗，不少情况下形成败坏无聊的人格污蔑人身攻击。在决 　　策过程中，往往由于各持己见争执不下，形成长时间互为掣肘议 　　而不决扯皮局面误国误民。在新闻自由局面下，各党派以及众多 　　新闻媒体时常仅仅为迎合人们低俗的精神刺激口味而多卖钱，便 　　挖空心思竭力搜索大肆渲染─些无聊的新闻材料。 Ｂ、私有制为主体的自由竞争式市场经济，造成了人与人之间极大的 　　贫富差距。少数人拥有社会总财富的大部分，连他们的下一代人 　　也享受不尽。多数人占有社会总财富的少部分，其个人现生现世 　　生活水平也较低，有的穷困潦倒极端凄苦，同一社会呈现巨大反 　　差，显示了社会非人道的一面。在日常社会生活中，不断有许多 　　人失业，加剧了穷人的贫困。尽管各国统治当局经常大谈保护人 　　权问题，但他们国家内部却同样大量存在种族歧视侵犯人权等 　　不平等现象。同时，当今世界还有许多国家的人民没有摆脱极度 　　的贫困，而那些凭自己的优势大占贫弱国便宜而富起来的国家， 　　对穷国仍然是麻木不仁，缺乏应有的同情和支持。甚至，还在继 　　续对他们进行欺凌和盘剥。 Ｃ、虽然实行了具有有效制约力的多党民主政治制度和产权主要归个 　　人所有的市场经济制度，但是，西方各国无不存在大量的政治腐 　　败现象。他们许多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国家政坛体现一种“金权 　　政治”。 Ｄ、西方发达国家确实在物质上相对富有。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早 　　已解决了温饱问题，甚至许多人已进入了享受型生活。但是，却 　　普遍发生精神危机。人们奉行金钱至上原则，人情淡漠，心灵空 　　乏，世风低下，吸毒贩毒、自杀人数日益增多，暴力抢劫杀人凶 　　案叠出不穷，色情公害大肆泛滥，与人类追求的现代文明目标严 　　重相悖。 Ｅ、进入现代以来，由于进行了加强国家干预的经济改革，资本主义 　　基本矛盾趋向缓和，经济危机逐渐减轻，但毕竟还没有消除。几 　　乎各资本主义发达国家，至今仍然不时发生停滞与通货膨胀并存 　　的经济危机，给社会经济造成不同程度的浪费和破坏。从1997年 　　爆发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到2008年由美国引发的世界性经济危 　　机，在经济上和心理上，对整个资本主义世界都是一次震颤和冲 　　击。 Ｆ、资本主义经济的高度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是以挥霍资源破坏生态 　　环境为代价的。西方发达国家破坏的不仅仅是其本国的自然环 　　境，他们对贫弱国家资源的大肆掠夺消耗，他们享受现代化生活 　　过程中所释放的大量废物，甚至故意往其他国家倾倒垃圾等所作 　　所为，已经给全人类的生存环境造成严重破坏。 Ｇ、长期以来，各资本主义强国以种种理由大搞军备竞赛，发展核武 　　器，进而实施星球大战计划，推动全球财富的巨大浪费性投入， 　　特别是严重威胁了全人类的生存安全。尤其是美国，成为全球最 　　大的军火商。人类在一瞬间被核战争毁灭殆尽，已经不是一句空 　　话。有人估算，目前全世界已拥有的核武器，足以把地球上的一 　　切毁灭数百次。不管这样的核战争会不会真的爆发，今天，以美 　　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尽管在世界舞台上作了不少主持正义的 　　好事，但为了维护和扩大他们各自的利益，确是凭其实力到处指 　　手划脚，干涉别国内政，不时引发局部战争。当今的世界仍然是 　　战火不息的世界。不管象历届美国总统那样的优秀政治家的言辞 　　多么美妙动听，他们在每一件事情上，总是首先为了本国人的利 　　益，而不是首先考虑别国或全世界人民的利益。 Ｈ、西方人把他们的政治经济制度说成是迄今为止人类社会最先进的 　　制度，他们为消灭专制暴政作出了不懈的努力，为苏联东欧等一 　　系列社会主义国家的剧变欢欣鼓舞，我们甚至也肯定这一点。然 　　而，令这些剧变国人民困惑沮丧的是，多党制和经济私有化这种 　　社会制度并非灵丹妙药，它几乎使这些国家都出现了经济滑坡、 　　政治混乱、世风败坏等退化现象，都不同程度地经历了阵痛。 ２、人类罪恶在各种社会制度下的共存性 人的本质决定，人类各种罪恶现象具有在不同社会制度下的共存性， 或者说它的存在具有客观必然性，只是因为制约这些罪恶力量的社会 制度优劣上的不同，而出现同一时代不同国家的政治经济状况的差 异。有鉴于此，我们任何时侯都不能梦想去完全消除人类的罪恶，需 要的倒是如何去运用一种相对来说更加合理的社会制度去尽可能地减 轻它。那些试图运用一种什么制度创造完美社会的人，都是无聊的幻 想家。 事实要求我们，首要的是充分认识人类罪恶在不同社会制度下的共存 性，其次要善于在比较中鉴别各种制度的优劣，最终作出自己的选 择。 ３、两种社会制度的比较效益 Ａ、资本主义多党制下的争吵攻讦所造成的损失，要比社会主义一党 　　专政下任人唯亲卖官鬻爵的任命制下的官员无能腐败不负责任， 　　以及上下专制者们决策失误造成的损失小得多。中国某些学者常 　　拿菲律宾上世纪末修建某条公路的决策难产等例子来出民主制度 　　的洋相。民主决策与专制决策相比，的确效率不高，但却避免了 　　重大失误、最坏结果的出现。不说中共改革前执政时期一次次谬 　　误祸国殃民的程度，单就近30年来所谓高速发展中，其罪恶也数 　　不胜数。在专制与民主社会中各取一个平均值，我们就足以评断 　　出优劣。 　　共产党人声称社会主义民主是真正的民主，资本主义的民主是虚 　　伪的形式的骗人的，事实恰恰相反。社会的发展，各种信息传播 　　的广泛性，使中国领导人不自觉地对他的国民进行着星星点点的 　　关于西方民主榜样的宣传。当年美国司法部门对克林顿小小绯闻 　　的闹腾，连中国的极端民主派人士看来也显得太那个了。它虽然 　　属党派斗争中的小题大作，具有消极的一面，但无疑显示了民主 　　监督制约较为严格的积极性。包括当年迫使尼克松总统下台的水 　　门事件在内，如果发生在任何时候的中国最高领导人身上，都不 　　值一提。而且事情再大，也没有人敢提。例如，毛泽东生前就对 　　水门事件很不理解，向尼克松的女婿戴维大发牢骚说：“西方政 　　治，假死了，脆弱死了。”“两卷录音带就能够把一个帝国搅得 　　天翻地覆，不是纸糊的是什么？甚至是卫生纸糊的”。他也觉得 　　正验了自己以前所作的结论：“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 　　老虎”。 　　布什与戈尔竞选白热化导致美国第43届总统的难产，使中国传媒 　　有事可做，一时间铺天盖地大加嘲弄。其实，它的正面影响远远 　　超过了反面意义。这一正面影响就是，它让十几亿中国人都清楚 　　地看到，美国总统的产生，完全是由选票来决定。而且，完全是 　　在公开透明的情况下进行的。2008年，黑人奥巴马当选美国总 　　统，几乎具有世界民主制度发展史的里程碑意义。以美国佬为代 　　表的西方民主，“假”得真让社会主义领袖们受不了。 　　我国当代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顾准，1973年在屋子里偷偷笔言资 　　本主义生命力原因时，说了一番大实话： 　　“直率地说吧，我认为资本主义还有生命力的原因，在于他们不 　　限制，相反还在发展（争吵）。假如，1929年恐慌时期，那些坚 　　持前凯恩斯经济学说的政党，下令禁止一切异端的思想，资本主 　　义早就完蛋了。资本主义不这样做，那里有各式各样的批判── 　　越南战争、吸毒问题、青少年犯罪、种族歧视、水门丑闻、自由 　　放任是恐慌的根源，3,000美元或2,000美元年收入以下的人是贫 　　穷线以下的人等等。这样，就呈现出一种奇观，资本主义是一大 　　堆罪恶的根源，可是这一大堆罪恶不断地被揭发，不断受到注 　　意，老是在作一些大大小小的改良。于是，它虽‘气息奄奄’ 　　了，却老是混下去了，有的时候还显得颇为活跃。甚至，马克思 　　的《资本论》在资本主义体系中，也起了一种揭发批判、促进改 　　良的作用。现在英国的和各国的历史学家，对于拿破仑战争时代 　　英国的童工（《资本论》对此作了痛烈的揭露），谈到时还情绪 　　激越，起码也要讽刺几句。在现在的西方经济学家中，《资本 　　论》还是一种重要的经典。不过着重的，总是它的批判部分”。 　　先贤有言，民主政府就是一种允许不同意见并存的政府。正确的 　　东西是不怕反对和争论的。一切谬误，只要到了大家可以自由反 　　驳的时候，就不再危险了。 　　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内阁中，最典型的是财长汉密尔顿和国务卿 　　杰斐逊，前者主张高度的中央集权，后者主张充分的个人自由， 　　两个人对立争吵不息，华盛顿一直起着兼采和平衡作用。 　　自由国家中的政党，是对政府施政的有效牵制，有助于发扬自由 　　精神。反对党及其各新闻媒体无情揭露当政者的错误，最及时地 　　反映社会现实的一切，是多党民主制度的最根本特征、最直接结 　　果。 　　极权国家最讲究“统一思想”。共产党就是靠剥夺人民的自由精 　　神和意志，来达到其绝对控制社会统治权的目标。但是，他们剥 　　夺和控制人民的同时，也封锁愚弄了自己。 　　由此，我们想起发生在革命领袖和他的人民之间的一个小小故 　　事。 　　大概已是70年代初的一天，革命胜利前夕共产党中央驻地河北西 　　柏坡村党支部书记的女儿，经过多次思想反复，鼓足勇气，壮大 　　胆子，带着周围老百姓的一颗颗心，来北京中南海拜见伟大领袖 　　毛泽东。毛泽东热情接待了她。在饭桌旁谈话期间，毛主席看到 　　来客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面带微笑说：“今天，来我 　　这里，心里有什么话，尽可大胆地说。”“主席，乡亲们现在的 　　日子仍然很苦”。客人怯生生地说。言下之意，他们想让主席知 　　道，社会主义搞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老百姓日子仍然不好过。无 　　疑包含着困惑，忧郁、失望，当然还有一丝最终的期望。可惜， 　　听到客人所言，主席的脸色马上严肃阴沉起来。接着，以一种不 　　耐烦而又坚定的语气答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所知道的怎 　　么和你所说的大不一样呢？”客人立即害怕起来。很快，小小筵 　　席不欢而散。 　　无人知道他老人家心里究竟怎么想。但无论从口头或者书面，他 　　都没有相信和承认这位客人所说的现实。 　　这就是中国共产党这个唯一执政党的领袖，在坐定江山一个短暂 　　时期以后，对他人的人民生活真实情况的了解程度和对待。 　　是的，在这样全国只有一个声音的制度下，在毛泽东这样的领袖 　　人物面前，在以往大量血的教训面前，还会有多少官员和百姓去 　　反映实情呢？这使他老人家了解掌握的，都是由于社会主义大大 　　解放生产力，全国上下一片莺歌燕舞，除了黑五类之外，亿万人 　　民沉浸在无比幸福之中的生动图景。 　　我们实在找不到当代人民伟大领袖与明末那位当时听到某地大旱 　　饿死许多百姓时，质问报告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吃肉的皇帝究竟有 　　什么两样。 　　按照共产党的统计，在每次总统大选时，美国人民要付出数十亿 　　美元的代价。不过，那美国佬不是憨蛋。因为他们也会算帐：与 　　中共专制制度下政治腐败造成的经济损失占ＧＤＰ16%左右相 　　比，他们的腐败造成的经济损失仅占ＧＤＰ2%以下，花那几个钱 　　值得。 Ｂ、资本主义的私有制经济，要比社会主义的公有制经济质量效益高 　　得多。虽然前者出现了较大的贫富差距，后者实现了某种程度的 　　平均。但是，人的自私本性决定，要效益就要有贫富，要平均就 　　会出现低效。我们只能选择效益而兼顾平均。这种兼顾平均就是 　　向富人多征一点税，向穷人实行一些社会福利保障措施。社会主 　　义者强调他们实行了平等，但在他们的社会里分明存在着许许多 　　多严重的不平等现象。平等，应该是机会的平等，而不是财富的 　　均等。资本主义条件下人们经济上富有主要靠个人在严格法律制 　　度约束下合法致富取得，社会主义条件下许多富有者则主要凭其 　　阶级地位特权谋求，或者在腐败现实中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 　　我们可以假定，让十个人在法律的约束下充分发挥潜能为自己而 　　劳动，其中二个人年创造价值分别10,000元，七个人年创造价值 　　分别为6,000元，一个人约略具备劳动能力，仅创价值500元；国 　　家让前二个人分别纳税1,000元，让七个人分别纳税200元，对最 　　后一个人免税；九个人当中每人200元的税收用于正常的社会公 　　共开支，前二个人的另外每人800元税收基本加用于对其他八个 　　人，特别是优先安排最后一个人的社会福利保障事业，那么，前 　　二个人的生活水平为高消费享受型的，其中间七个人的生活水平 　　也将达到一般消费享受型，最后一个人则保证了温饱生存。我们 　　还可以假定，让十人个在比着“出勤不出力”、不负责任的公有 　　制下劳动，他们前九个人只能平均年创价值4,000元，那么，除 　　了国家把数额较小的税收拿去用于公共开支外，他们每个人的生 　　活水平都只能是温饱型的，最后一个人甚至连温饱也难以达到。 　　可见，私有制下的贫富不均要比公有制下的机械式平均主义好 　　些。它的最根本问题当然是私有制经济能够最大限度地发展社会 　　生产力。只有社会财富创造得多了，加上适当的社会政策，才能 　　够共同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存在贫富差异的资本主义制度下公 　　众的平均生活水平，要比社会主义制度下人们的平均生活水平高 　　得多。如果一味地消除人们之间的差距，就是在消灭效率，走向 　　共同贫穷。 　　另外，共产党人常常声称社会主义的生产力发展速度大大快于资 　　本主义。其实，这种速度的质量是大不相同的。资本主义于现代 　　以来的经济发展是以集约化的高质量为特点科学运行的。社会主 　　义的经济发展往往是以粗放、浪费、盲目重复和破坏生态、危及 　　后代利益为特征而运行的。况且，其增长率数字的来源，是各级 　　讨好哄骗上司的官员逐级上报汇总出来的，水分很大。同时，关 　　于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速度问题，我们还应看到，当经济在良性 　　运行轨道上上升到一定程度时，它一般只会稳定低速增长。由于 　　它是在高质量高基数上的低速增长，所以似低而非低，仍然显示 　　着社会生产力的正常发展，而不能与社会主义某些时候的快速增 　　长同日而语。而且，今天，在西方世界，对经济增长和效率的追 　　求，在某种程度上已被对一些问题的关心所取代。许多人都准备 　　接受较低的经济增长率，以换取更舒适的城市、更好的自然环 　　境、更低的个人和阶级歧视与政治经济不平等悬殊，以及更能使 　　个人影响政治经济制度目标的确定及其运行，即放弃一定的效率 　　而追求更高质量的生活。至于中国自毛泽东逝世后邓小平执政下 　　经济高速度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还在于，在原制度极不合理，太 　　压抑人的积极性，以及所造成的极端贫穷落后，千百万人衣不蔽 　　体、食不裹腹的状态下，一旦有所改变和松动，人们的劳动热情 　　将迅速高涨，谋求温饱的利己本能冲动将突然爆发，社会生产力 　　会在这种原始式低水平轨道上加速前进一阵子。当然，这种速度 　　越快，其副作用、其破坏性和罪恶性就越大。 Ｃ、资本主义社会存在失业。这是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运行特征所决 　　定的。在真正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是随着市场的需求以及具 　　体经营情况生生死死不断更新变化的。作为生产力要素之一的劳 　　动力当然也是不断流动的。每当经过一个时期产业结构需要调整 　　时，就会出现原来某些产业的工人暂时下岗闲置而等待新的就业 　　机会的到来。这就是通常所说的结构性失业。同时，在正常的自 　　由社会制度下，也总会有一部分劳动者本来能够就业，但这部分 　　人为了谋求更加理想的岗位而暂时处于待业选择状态。另外，也 　　免不了出现极少数劳动者由于自身原因被原就业单位解雇而暂时 　　失业的现象。当然，有时也会出现因统治当局的社会经济政策不 　　当而导致失业率过高的局面。失业即待业。一个健全的人不可能 　　永远失业。待业队伍是社会劳动力的一个蓄水池。出现一定的失 　　业现象不仅是正常的，也是必要的。关键是看社会保障机制是否 　　建立和健全起来，即看是否使这些川流不息的失业人员得到一种 　　正常的基本的生活保障，以及社会经济是否得以继续健康发展创 　　造新的就业机会。社会主义条件下有没有失业人员？先前，他们 　　不愿使用自己批判的失业这个名词，而说的是待业青年、下岗职 　　工，或没有安排工作。更为可悲的是，就那些已经就业的人来 　　说，一般都是一个人的活儿三、五个人干，大量浪费劳动力，并 　　且助长相互扯皮、消耗、比着偷懒的丑恶风气，形成极端低效局 　　面。 Ｄ、资本主义的发展造成了对全人类生存环境的严重破坏。社会主义 　　国家尽管生产力相对落后，但他们在废气、废水、废渣的处理， 　　森林草地、耕地、水源和其他矿产资源保护利用等方面，同样存 　　在严重问题。资本主义发展到当代对环境的保护已经引起高度重 　　视，采取了有力的措施，取得了显著的效果。社会主义国家却或 　　者各级非科学决策盛行，或者对此麻木不仁，或者有令不行，制 　　止处理不力，处于失控状态。 Ｅ、自由资本主义经济过度放任，主要靠市场中价值规律这只无形的 　　手牵动，所以产生了经济危机。社会主义有没有自己的经济危 　　机？完全有。 　　中央高度集权严加控制，扼杀了企业和地方政府积极性，公有经 　　济就缺乏活力，死滞一潭（一收就死）；中央被迫放松银根、审 　　批权限等限制（一死就放）；各级党政部门官员实施决策，大搞 　　工程项目，全社会需求得到刺激，发展势头勇猛（一放就活）； 　　各地各自为政，遍地开花，且各级官员是由上司任命，银行贷款 　　和财政拨款又是国家的，烂掉也不会妨害自己，导致他们大肆追 　　求短期效益，大搞政绩工程，不负责任地大搞大上大而全、小而 　　全的盲目重复建设，造成严重低效浪费，其他各种能人也蜂拥而 　　起，充分利用官僚主义腐败之风大捞一把，经济过热，混乱失控 　　（一活就乱）；无奈，中央在有关政策方面紧急刹车控制（一乱 　　就收）；整个经济局面渐又陷入灰暗无力的死滞状态（一收又 　　死），一死再放…… 　　资本主义经济有所谓危机、萧条、复苏、高涨四阶段循环，社会 　　主义经济却有上述五环节往复。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根源有一 　　个：私有制；社会主义经济危机的根源有两个：经济公有制和政 　　治一党专制。 　　资本主义于当代充分发挥政府职能，对经济活动进行引导和干 　　预，使全社会私有企业基本按预定轨道运行。同时，通过各种立 　　法使工人阶级的基本权益得到保障。而且，除了存在国家独资、 　　控股、参股等相当数量国有经济外，股份制的发展和工人阶级收 　　入的增加，使大多数社会成员都拥有企业的股份，拥有自己的财 　　产和固定收入。现代自由市场经济在一定程度上，属于一种混合 　　所有制经济。在政府这只有形的手的作用下，市场经济的缺陷 　　得以弥补。经济波动（危机）虽较频繁，但其程度却大大减轻。 　　或者说，在私有制企业内部组织的严密性没有而且永远也不会丧 　　失的情况下，全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也得到根本扭转，并非什 　　么不治之症。特别是当代市场经济国家经济波动（危机）──设 　　备产品更新、产业结构调整因科技的进步而周期缩短，且每一周 　　期的循环，都意味着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一次递进。这种螺旋式上 　　升前进速度的加快，与马克思预言的结果恰恰相反。 　　在中国，长期以来，不但各个国有企业内部缺乏严明的组织纪律 　　性，而且一经改革放权，全社会生产反而也呈现无政府状态，由 　　此产生恶性循环的经济危机怪圈。社会主义公有制和非民主政治 　　制度的固守，使这种危机永远无法消除且日益严重。这种产权公 　　有、投资和管理靠官员进行的体制所造成的现实，已有目共睹。 　　时代发展到今天，资本主义企业的工人仍然日子不好过，社会主 　　义企业的工人真正成了主人？无聊。 　　2008年以来，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世界性经济危机，还有可能 　　进一步加重。这似乎给当今马克思主义者找到了口实。尽管仍然 　　存在过度放任的因素，但这次虚拟经济中资产泡沫破裂所带来的 　　金融危机，继之引发的全面经济危机，毕竟同原来的资本主义生 　　产过剩危机不同，它正是世界资本主义已经迈入新阶段的显著标 　　志。而且，由于整体社会文明水平较高，不可能造成原来意义上 　　的人道和社会灾难。我们相信，通过世界各主要国家的共同努 　　力，必将克服困难，适度调整，迎来一个更加合理与繁荣的世 　　界。 Ｆ、资本主义社会在精神领域存在一些问题，社会主义也不是什么圣 　　洁的殿堂。这些国家的什么无产阶级大众或共产党员革命干部并 　　没有高尚多少，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丑恶现象以及由此为主体形成 　　的世风污浊程度同样很重。那些极左主义者往往怀念共产党执政 　　初期的世风，把当今的祸害归结于现实的改革开放政策。但是， 　　他们根本没有认识到，那种在共产党打江山初得人心，刚刚执政 　　必然吏清政廉，加之封建式统治下神化和愚忠皇帝登峰造极所带 　　来的无限崇拜绝对服从的狂热局面究竟能够维持多久。或者说， 　　拿枪杆子打出天下的开国皇帝必然会寿终，专制权力权威性必然 　　走向弱化，他所任命的或由篡夺而登位的新皇帝，不可能也是最 　　优秀人物。更重要的是，这些失去开国皇帝固有权威性的统治 　　者，同样不存在任何决策民主和权力制约。这一制度必然在经过 　　一个短暂的时期后造成腐败以导致世风衰败，再一次陷入封建王 　　权时代的兴衰轮回。自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有许多人去过他们终 　　日批判的资本主义国家。这些人却惊奇地发现，这些国家的公共 　　秩序、社会风尚、人们的道德水平，比自己的国家好得多。 Ｇ、苏联东欧诸国踏入资本主义门槛时出现的糟糕局面，给现存社会 　　主义者找到了口实。他们据此认定资本主义确实很坏，至少不是 　　一资就灵，甚至真的是陷入了万丈深渊。他们不可能认识到，这 　　些社会主义国家没有作真正的政治经济过渡准备，而是在一切都 　　发展到几乎无法收拾的地步时突然发生崩溃变化的，必然造成巨 　　大的阵痛。他们更不愿评述短暂阵痛过后的情况。 　　譬如俄罗斯。从邓小平到江泽民，中共严格控制的舆论工具，大 　　肆报道俄罗斯社会转型中的消极面，甚至连西方媒体也抨击其 　　“假冒民主”。但是，事实是，从叶利钦到普京，都千真万确地 　　是人民以选票决定了自己国家所奉行的社会制度，选择了自己国 　　家最高领导人。特别是经历了所谓经济崩溃或大幅度混乱倒退之 　　后，在普京的第二任选举中，分别有那么多社会主义影子式左派 　　政治集团首领参加公平竞选，然而，人民最终选择的仍然是普 　　京，而不是他们。俄罗斯人民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的民主政治制 　　度和市场经济制度基本上一步到位，且日趋成熟，国家已经进入 　　长治久安的良性发展轨道。俄罗斯的经济转轨只经历了短短七年 　　的阵痛，自1999年以来，已经实现了连续十年的经济增长。由于 　　它的转轨是全方位的、较为果断彻底的，所以这就象一座大厦的 　　奠基一样，如果基础牢固，能够保证它的稳固，那么在打基础时 　　集中花费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如果基础不牢，那么这座大厦盖 　　得越高，其后果和代价将越是不可想象，而中国正是后者！所 　　以，正如某位学者所说，从俄罗斯历史变革中得出政治改革和经 　　济改革同步是十分危险的结论，本身就是危险的。 　　什么苏联东欧剧变的阵痛，都是那些共产党旧官僚贵族长期拒绝 　　改变原制度导致社会崩溃的结果。 Ｈ、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大搞军备竞赛，挑动不少战争是事实，但 　　社会主义国家也并非那么宽宏明智和善良仁慈。苏联的霸权扩张 　　好战为世人所知。中国呢，如果站在保护国家安全和统一角度说 　　搞些军备竞赛是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它在有关武力行为方面， 　　就有一些令人遗憾的举动。朝鲜战争和对越战争，以及曾经长期 　　大肆怂恿一些国家地下颠覆势力的臭名昭著的共党暴力“革命输 　　出”，就是最好的说明。 　　再者，社会主义国家在政治上最流行的作法，莫过于把一切带有 　　政治色彩的术语前边都冠以人民一词，表明它的（党）政府产生 　　于人民，以彻底为人民服务为目的而存在。而且，也总是强调社 　　会主义虽然在经济财富上赶不上西方国家，但人民在民主自由平 　　等权利的享受方面，以及所得到诸如社会福利保障之类的社会人 　　道主义保护上远远超过西方。事实还是相反的。在西方国家，普 　　通民众的生存权利却得到了根本保障。在今天的社会主义中国， 　　苛刻压制打击不同政见；人民群众经常被迫接受一些不合理的强 　　迫性行政命令；政治腐败产生了一条普遍原则：没钱莫告状。人 　　们睁开眼睛，到处都是不合理的社会现实。人们在愤懑，在到处 　　发泄满腹的牢骚。经济领域的混乱与围困，使社会主义初期的纯 　　公有性社会福利保障措施化为泡影，孤老鳏寡老弱病残者大多生 　　活艰难。医疗、教育和司法，成为压在广大老百姓头上的新“三 　　座大山”。 　　我们就此进一步认识到，西方社会的经济活动主要靠个人力量的 　　运作，中央政府主要抓宏观调控和执法监督，地方政府除执法监 　　督外，主要抓当地的文化、教育、环保、卫生、道路、供水等公 　　共服务和基础设施建设。社会主义国家是公有制，所以从中央到 　　地方各级（党）政府部门，既首先抓经济，又需要抓服务和基础 　　设施建设，抓全面发展。结果，政治上的专制和经济上的公有， 　　使他们在经济上不抓不行，又越抓越混乱、越腐败。同时，连最 　　起码的社会公共基础设施建设也远远没有搞好。 　　美国政体被一种深刻的政治文化习惯无形地支撑着，那就是：人 　　们从根本上不相信政府和官员，处处对政府的行为设防。所以， 　　民主制度下的官员，是“不得已”的好人，而不必把他们说成是 　　“三个代表”。 　　社会主义国家的统治阶级，首要关注的是他们的意识形态──专 　　制政权的维护，而不是制定和推行世界上最先进的法律制度。各 　　级地方党政官员，在其奋斗、应付的目标职责与精力分配中，到 　　真正地关注民生，服务大众这个落脚点上，已是强弩之末。但他 　　们搜刮和奴役百姓时，却那么神武威风。 ４、罪恶的蒙骗 人是社会的人，不免被社会所左右。隐瞒和篡改历史是共产党政权的 惯用伎俩。社会主义的国民对资本主义的偏见，主要来源于统治当局 的教化。例如，马克思主义把当时人类社会主体的商品经济或市场经 济制度叫做资本主义加以诅咒和批判，资本主义从此在劳动者的耳目 中成为一个臭名。社会主义实践者把自己的经济形式叫做公有制或国 有经济，而把市场经济国家自然产生的大量国有经济和股份制等集体 经济，以及国家对经济生活中许多方面严格控制现象，叫做国家垄断 资本主义，把这种为了全社会利益而存在、与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实 质相同的东西，同社会主义截然分开继续加以诅咒。同时，他们把维 护自己绝对权力的一党专政说得美不胜收，把形成民主制约力的西方 多党制全部加以否定。在几十年中，各社会主义国家动用种种舆论工 具，把事实上已发生巨大进步的资本主义说得一无是处，把事实上充 满罪恶的社会主义捧得天花乱坠。就这样，人们的目光被迷惑，心理 被扭曲，愚昧造就了一代又一代人。歪曲事实，鼓惑蒙骗公众是一种 罪恶。它也是共产党政权的一个显著特征。当然，资本主义对社会主 义特定阶段合理性或积极作用的极端否定和攻击，也同样是人类这种 罪恶的一部分。 直到苏联崩溃、冷战早已结束的今天，美国等国还要无事生非地把中 国树为假想敌，偏执武断地把世界上所有不依从于它们的政权描绘成 魔鬼。 七、人类毕竟在前进 每个人都是一个善恶俱存的矛盾统一体，它决定了整个人类社会亦是 一个善恶俱存的矛盾统一体。人类的罪恶是永存的。每当我们感受人 类的美好、善良、正义时，是那么惬意，为人类的存在和发展感到自 豪，对人类的前景充满了信心；每当我们感受人类的邪恶、愚昧、丑 陋时，是那么沮丧，为人类的种种恶性感到羞愧，对人类的未来充满 了失望的情绪。的确，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的视野内，在我们的记忆 里，人类在古今中外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罪恶。但是，我们更应该 看到，尽管这个地球上充斥着罪恶，人类社会毕竟还是在不断发展进 步着。人类社会所早已走过的千百年历史证明了这一点，尤其是我们 眼前所置身于其中的当代人类社会生活现实，更充分证明着这一点。 值得一提的是，人性恶所带来的某些消极东西，却会转化为积极的东 西，成为人类不幸中的幸事。例如，自古以来，人类自相残杀中研发 的各种军用武器技术，都最终转为了民用，成为推动科技与经济进步 的重要力量。 随着人类生产实践活动中科学技术的进步，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经 济迅速发展，社会物质财富大幅度增加，它为消除或减轻人类贫困实 现人道主义原则奠定了基础。 从20世纪二、三○年代开始，西方各国注意建立国有经济，发挥政府 职能作用，加强对经济领域的宏观调控，完善市场机制，保证了经济 的协调高速增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大份量的国有经济运行 暴露出它的低效弊端。从六、七○年代起，这些国家先后又进行了对 相当一部分公有经济的私有化改革，以提高经济的活力。今天，世界 各国都在寻找公平与效率的最佳结合点和平衡点，或公有制经济在整 个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最佳份量，竭力谋求既最大限度地调动人的劳动 积极性，激发经济发展的最大活力，又同时保证经济的协调发展，确 保全社会利益的共同实现。 首先在发达国家，多元化的自由民主政治制度不断加以完善，公众的 民主权利不断扩大，社会福利保障机制进一步健全，人道主义的社会 正义原则逐步得到体现，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借鉴。 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使人们更加理智，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更加 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也更加关心人类共同的未来。一个全球范围内 追求人类正义的健康公共舆论氛围正在形成。反对战争维护和平、反 对专制暴政保护人权的呼声越来越高。环保资源意识日益增强。核武 器控制在艰难中取得进展。联合国在协调处理国际事务中的地位显著 上升，世界各国人民愈加默认、依靠和支持象联合国这样的服务于全 人类的超国家权力机构的存在，越来越感到各个领域的国际原则诞生 及其共同遵守的必要。以社会主义阵营自行瓦解为标志，世界两个对 立集团严重对抗的冷战局面的结束，使人类社会跨入了一个更加充满 希望的新世纪。继之，世界政治向多极化方向发展，将逐渐结束只有 一两个大国说话算数主宰世界的局面。在世界政治向多极化发展的同 时，世界经济的集约化、一体化趋势也大大加快。世界越来越成为一 个统一的大市场，各国经济越来越积极参与、依靠和需要在这个大市 场中生存发展。它将最终形成全球经济的规模化集约化经营局面，从 而大大推动整个人类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同时，为对付共同的灾害， 各国都开始注意在制止有组织恐怖活动、毒品交易、洗钱、非法武器 贩卖、疾病传播和环境恶化等一些跨国问题上予以合作。全世界的各 个角落，将真正在经济一体化的过程中，缔结为一个互依互存不可分 割的整体。举世瞩目的欧盟这一组织的迅速发展和完善，正是世界政 治经济一体化首先在一个重要地区的自发而比较成功的尝试。与世界 政治多元化发展相一致的另一特点是，广大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不断 加强团结合作，为谋求正当利益而积极进行斗争。那些以往盛气凌人 的大国在许多问题上不得不退让三分。大量昔日无足轻重的国家在国 际舞台上日益占有一定的位置。这实际上表明，世界政治民主化的前 景正在微露它的曙光。 归根到底，是人的本质造就了人类社会现实生活中的一切。 人的本质使人生来就自觉不自觉地成为社会（国家）的人。社会（国 家）是由个体人组成的群体结构，国家就是一个扩大了的独立人格。 在世界范围内，国家这一独立的人格，也正如个体人一样，自觉不自 觉地融入全人类这一更大范围的社会生活。在全人类的社会生活中， 每个国家对理性生活的认可向往，每个国家为了谋求正当的民主权益 在同生存竞争优胜国家的斗争中的成果累积，每个国家生产力发展水 平的要求，为全球经济一体化、政治民主化的到来创造了条件。据 此，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千百年来一切善良的人们所憧憬的世界大同 目标一定会实现，虽然这一路途还很遥远。 人类文明的发展，就是世界各国既自愿又被迫在全人类社会生活中抑 恶扬善的过程。我们要永远记住，是抑恶而非祛恶，也无法祛恶。人 类的进步就是人的本质所造就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制度的进 步，就是全人类自我约束机制的不断完善。人类社会的发展前进，永 远是一个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而没有最高形式或终点。如果我们依据 目前的状况对未来很为高级的社会形态进行预测展望的话，那么，它 的大概轮廓就是：全球国家化。这个比较松散的全球式国家，政治民 主化，经济集约化、规模化，统一市场化。这虽然也是一种世界大同 的形式，但它与马克思主义所称的全世界物质极大丰富，人们的思想 道德水平达到至高点，可以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地尽情享受生活的共产 主义截然不同。马克思主义的共产主义理论，只不过是离开人的本质 奢谈的永远不会存在的乌托邦呓语。世事的发展，退一万步讲，即使 人类在极其遥远的将来，真的能够发生什么极好或极坏的结局，也不 应该是我们当代人类去过于费心劳神高谈阔论的。对于人类的最理想 结局，也绝对不是通过我们设想制订一个目标，就可以在三、五代人 以内能够达到的。我们需要的倒是，尽力把我们眼前自己的国家，以 及自己所处的当代世界的事情办好。唯一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我们当 代人的一切生存活动，不应该以牺牲我们子孙后代或未来人类的利益 为代价，也就是要按照我们当前所说的可持续发展战略行事。这就是 我们所要恪守的最大职责，所要履行的最重要义务。这就是我们应持 的社会历史观、人类发展观。 现代西方社会是人类在制度自我选择进化中目前所达到的水平。所 以，我们回归人类主体发展轨道，并非找到了永恒的正义和完美，而 在作一种相对之下的最佳选择。这种选择主要是就民主制度而言。因 为，从自由经济制度的建立来讲，一方面我们知道，只要建立了民主 制度，就必定抛弃公有制，另一方面，我们早已看到，每个独裁政 权，为了挽救自己，它们都在进行向自由经济过渡的所谓经济改革。 面对人性，我们实在别无选择。人性善中对坏人坏事进行正义地“挑 刺”、揭发和监督，与人性恶中好斗以及嫉妒、攻击、落井下石、幸 灾乐祸等行为之间，没有严格的界限。在许多情况下，人干脆就是在 主持正义的幌子下发泄这些灰色私欲。但这对于社会整体利益来说， 又恰恰是需要的。多党民主政治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将人性恶 的这一负面部分，从正面引导宣泄出来的一种人类“以毒攻毒”的自 我免疫机制。所以，许多事情从道德角度看不一定是好，但从法律角 度看，却是不容否定的。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对于政党之间的攻击状 态，大众是以平静心态对待的。在所谓社会主义制度下，他们的当权 者一面唱发挥社会监督作用的高调，一面却嘲弄别人政党之间的这种 斗争。并且，对于那些盯梢侦探各级当权者“私生活”的做法，发泄 愤怒，施与否定和打击。 美国宪法起草者之一麦迪逊说：野心必须用野心来对抗。也只有权力 才能让权力驯服。民主制度下政党之间监督的和平对抗，正是以一种 小恶抑制了大恶的发生。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要指望任何一个掌握了权力的人会达到良好的 自律，包括自认为很高尚的我们自己。人性及其本身，使无数人去争 夺权力，并且排除了自我──包括体制内抑恶的可能，所以必须允许 体制外抗衡制约力量的存在。既然我们无法消灭人欲，所以必须允许 人们以非暴力形式释放这些能量，从而避免更大灾难的发生。千百年 来，人们终于用鲜血凝成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一宪政民主制度。 “动口不动手”，就是大家在政治舞台的游戏规则。 民主并非完美，民主并非万能，民主同样是一把利弊相联的双刃剑。 民主将同样带给我们许多烦恼，尤其是转型社会刚刚诞生的民主制 度，更是如此。比如，除了议事与选举程序繁琐，政党间互为攻击吵 闹不止，许多问题议而不决等弊端之外，在不成熟的民主状态下，民 选统治者为了兑现诺言，讨好选民，进一步换取选票，往往为了给人 以表面实惠，反而不惜背弃统筹发展原则，损害国家整体长远利益。 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并且尽可能把它的弊端减轻一些。 民主，从来就不是最优的制度选择，只是一种能有效防备最坏结果的 制度选择。世界上没有最优。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洛克、黑格尔和哈耶克等西方思想家都认为自由观念是演进的。哈耶 克在他的《自由宪章》这部论著的总标题下，援引了阿尔杰农．悉尼 的话：“我们探索的不是完美，那是人类永远无法达到的，我们寻找 人类宪章，那个带给我们最小或最可原谅的害处的制度”。 芝加哥大学的利奥．思特劳斯教授这样说道：最好的社会制度之所以 实现不了，归根结底是由于我们的二元人性，人是介于兽和神之间 的。 我们再也不应大量浪费口舌笔墨，用那些虚无缥渺、不着边际的口号 去哄骗、愚弄善良的人们，去煞有介事地为人们设计那种千年自由王 国。如果说每个人、每个国家，以至全人类都需要有一种坚定的信 念，一个为之奋斗的崇高目标的话，那么，这种信念和目标就是： 让我们为我们祖国的更加繁荣富强，为全人类的更加和平进步而奋 斗！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谈谈台湾民主化的社会历史意义 肖利军 2008年大选后，台湾的民主已走上了成熟。从表面上看，台湾的民主 化似乎没有十分重大的社会历史意义，一些人也将台湾的民主与南韩 及东南亚国家的民主相提并论。但只要我们深入分析探讨一下，就会 发现其中蕴涵着重大的社会历史意义。 一、降低了中共的社会形象，促进大陆的政治变革 台湾的民主化除了取决于台湾人民长期的斗争和国际主流社会的影响 外，与国民党顺应民意、反醒自新的作为也是分不开的。这个曾被中 共指责为专制独裁，后来败走台湾的政党，终于识时务轻党私建立了 现代政治文明，使台湾进入了一个历史发展的新时代。相比之下，中 共虽大却低了一个层次；大陆虽大却落后一个时代。人们不禁要问： 国民党能搞民主，中共为什么不能？台湾能搞民主，大陆为什么不 能？这样，中共一下子就处于政治上、道义上的不利地位，其社会形 象迅速下降，所坚持的专制社会主义制度黯然失色。目前，中共只能 一方面力求发展经济以维持其合法性，另一方面加强对社会的管控以 求稳定局面。但在大陆现行体制下，片面发展经济的负面后果已严重 凸显，靠高压维系稳定也只能是权宜之计。 因为有民主台湾的对比和示范，只要大陆不搞民主，中共的社会形象 只会越来越低，其专制的政治体制只能是越来越不合时宜。今天，越 来越多的大陆民众从台湾的民主化中看到了大陆民主变革的必要性、 可行性，一个要求民主变革的社会思潮正在大陆形成，台湾的民主正 以它巨大的影响力促进着大陆的民主化。 二、改变了两岸关系的性质，影响两岸关系变化的途径和结果 如果台湾不实现民主化，还是一党专制，那两岸的争斗只是一种专制 与另一种专制的争斗，无论谁胜谁负，对社会发展进步的意义都不 大。台湾实现民主化后，两岸关系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成为专制与 民主、落后文明与先进文明的较量。如果中共武力攻台，那就是专制 对民主的挑战，无论是专制战胜了民主使台湾的历史倒退，还是民主 战胜了专制促进了大陆的民主化，对中国乃至世界的民主进程和政治 格局都将产生重大影响。中共当年曾提出解放台湾的口号，今天也没 承诺放弃武力。但今日的台湾经济发达政治进步，社会综合发展状况 比大陆好，根本不需要解放，现在需要解放的应是大陆民众。在这种 形势下，只要台湾不宣布独立，中共将无正当理由动武，所以，两岸 和平相处的可能性就增大了。 如果搞和平统一，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是用专制统一民主、还是用民 主统一专制？是在保留专制与民主的状态下搞统一，还是等大陆实现 民主化后再谈统一？如果用专制统一民主使台湾民主退化，那不应该 也不可能；如果用民主统一专制，虽然这是历史的必然，但因两岸实 力相差很大，一时很难做到。剩下来只有两条路，一是两岸的社会制 度不变，用联邦、邦联或其它宽容的形式寻求统一，二是等大陆实现 民主化后再谈统一。第一条路因有中共的观念和体制作梗，也因有台 湾的顾虑和反感，必然要生出许多障碍和不顺，不容易办好。第二条 路因到时候两岸都是民主制度，谈起来会融洽顺利一些，但恐怕还要 等待较长时日，看来眼下只能还是维持现状了。 可见，台湾的民主化增强了自身的软实力，提高了国际形象，增加了 与大陆竞争交流谈判的份量，对两岸关系的性质、变化途径和结果都 产生了重大影响。 三、打开了中华封闭的传统文化体系， 　　为民主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阵地 中华传统文化特别是其政治文化有着很强的保守性、封闭性，对外来 文化特别是近现代先进的政治文明有着顽固的排斥力和歪曲力。中共 又将中华文化的不良特性与其党文化相结合，形成了一个极端、狭 隘、变态的文化体系，对现代先进的政治文明有着严密、统一、顽固 的对抗性。为了阻碍中国的民主化，中共提出了许多借口，如：“中 国国情特殊不能搞民主”、“中国民众素质差不能搞民主”、“中国 搞民主会天下大乱”等等。 台湾的民主化使上述论调不攻自破。因为台湾文化是中华文化的一部 分，台湾是传统中国的一部分，所以台湾的民主化也可看做是中国民 主化的开始，是民主在部分中国的成功实践，这有力地驳斥了阻碍中 国民主化的种种谬论，打开了中华封闭的传统文化体系，使民主政治 与中华文化有了一定程度的结合，为民主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阵地。 总之，台湾的民主化为大陆树立了最可参照的样板，最可借鉴的经 验，对中共的理念和体制有着很大的冲击力，为中华文化的变革创新 做出了贡献，对于防止专制在中国的长期存续，推进人类民主的拓展 有着重大作用。因为台湾与大陆血脉相连，它的民主化对大陆更有说 服力和促进性。当一个文明古国，一个社会主义大国，一个安理会常 任理事国实现了民主，将使世界的政治格局发生重大变化，将是人类 民主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成果。在这一变革中，是台湾在以局部之 变促大陆整体之变，以先行之变促大陆后来之变。台湾的民主化促进 了大陆的民主化，大陆的民主化又会大大地改变世界，这样看来，台 湾的民主是在以小搏大，间接后续地影响改变着世界，她的社会历史 意义就在于此。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解读奥巴马当选 变革中的怀旧与因循 王超华 奥巴马当选究竟靠的什么，说明什么，又意味着什么样的未来？这两 个月，全世界的评论都在忙着回答这些问题，中文网络当然也不例 外。台湾媒体和政情分析家在这方面本来可称经验丰富，可惜11月以 来，马政府大陆政策、民进党街头抗争、陈水扁弊案，岛内事件连 连，基本顾不上美国的选情细节。比较而言，基于数据的中文评论并 不那么多，能够追踪选举过程中变化端倪的就更少了。我们不妨参考 英文媒体，看看具体数据和过程变化可能揭示的政治内涵。 个人魅力的成功？ 只看电视画面上欢呼下泪的人群，难免留下奥巴马当选主要得力于个 人魅力的印象。投票当晚几乎毫无悬念的等待，麦凯恩的败选演说和 奥巴马的获胜演说，都在东海岸的半夜过后不久，没有象四年前凯瑞 跟小布什对阵时那样，一直拖到凌晨3点。结果，人们很容易就记住 了各州选举人票（Electoral college votes）的对比，尽管后来几 天普选票数（Popular votes）以及相关数据逐渐汇总显示出不同结 果，这个最初印象也很难改变了。 奥巴马得胜，主要是在选举人票数上，得票是麦凯恩的两倍多，自然 毫无悬念。但从普选票数看，奥巴马得票52%，麦凯恩46%，两人实际 相差只有6%。其实，即使从选举人票数来看，奥巴马也远远比不上 1984年里根当选连任时的一边倒──在全部538张选举人票中，里根 获得525张，民主党只得了可怜的13张。再者，个人魅力未必就是对 制度的直接威胁。当年罗斯福连选连任四届总统，他在任上去世后， 直接带来限制总统任期的立法，可以说是美国总统中个人魅力型的极 致之一了。可是与此同时，他在任时建立的社保基金等政策制度，也 成为美国社会经济长期以来的重要支柱。从选举人票和普选票数的分 布与对比来看，与其说奥巴马胜选是个人魅力的成功，不如说是他竞 选策略的成功。在8月份接受民主党提名后，他就主攻最 薄弱的“摇摆 州”，终于成功地让几个关键的摇摆州改变颜色，也奠定了自己当选 的可靠基石。 更重要的问题在于，稍稍回顾争取提名的初选，不难看出，希拉莉． 克林顿和麦凯恩都曾有意识地卖力兜售自己的个人魅力形象。如果要 说个人魅力，恐怕也要进一步回答，在什么意义上，希拉莉的成功女 性形象，越战老兵麦凯恩的英雄形象，还有美女州长佩林的强干母亲 形象，都不足以在个人魅力上与奥巴马抗衡。例如，吴澧在《南方周 末》撰文，通过观察大选辩论和分析选民心理对布什八年的反弹，提 出麦凯恩败在没文化上的假说，明确指向奥巴马超群的思辨和表达能 力，至少是把缥缈的“魅力”之说落在了可以分析的实处。 无须否认，奥巴马竞选集会上聚集的大批青少年，为那些场合带来追 星文化的显著特征，这也是人们认为他是依赖个人魅力和明星效应获 胜的主要原因。但是，这次美国大选的情况，和宋楚瑜或者马英九在 台湾民主政治中的浮沉，恐怕还有所不同。在持续将近两年的竞选过 程中，奥巴马并非一直遥遥领先，他经历过不少民调的上下起伏。可 是在遇到选情危机时，他从来没有象希拉莉．克林顿那样气急败坏， 也没有象麦凯恩那样追求出奇制胜。他竞选班子强调的就是不要戏剧 化（Obama, No Drama）。和对手比起来，他在遇到危机时更为镇 静，反击时坚持对事不对人，反政策反立场不反人品，勇于正面回答 挑战，事实上有效地消解了对手希望借助个人魅力的企图。 黑人投票的效果？ 关于奥巴马当选的历史意义，选后各方反应出奇的一致，无不认为是 代表了美国在追求种族平等上的重要进步。选后数据表明，黑人选民 热情高涨，注册投票人数史无前例，而且，90%以上的黑人选票流向 奥巴马。但是，是否因此就能认定奥巴马借助了黑人票得胜呢？观察 选举人票的分布就可以知道，并非如此。 各种英文媒体中，英国《金融时报》的一个显著长处是特别善于作图 表。读过马丁．沃尔夫经济评论专栏的人，都不难体会到这一点。这 次美国大选的选后数据，《纽约时报》上就象报股市一样，密密麻麻 列了一片，字体比电话本上的大不了多少，不够上瘾级别的读者，恐 怕不会去认真阅读比较。《金融时报》则每次必附图表，美国分州地 图登了一次又一次，用来说明不同的信息，突出重点，一目了然。 据他们的报道分析，奥巴马得票总数的将近15%来源于拉美裔，66%是 非拉美裔的白人，黑人只占不到13%。更重要的是，在帮助奥巴马夺 胜的重要摇摆州里，黑人选票起主要作用的只占极少数。俄亥俄、宾 夕法尼亚、佛罗里达三个州，各有20、21、27张选举人票，都属于他 最重要的战果，可是支持他的主要选民构成都并不是黑人。前两州主 要是非拉美裔的低收入白人，佛罗里达则主要是拉美裔移民票起了 作用。选举人票并不多的新墨西哥州（5）和科罗拉多州（9），黑人 相对人口就更少了，主要是因为拉美裔移民票，最后归于奥巴马。 相反，黑人人口密集的南方各州（地理位置其实是东南方），仍在共 和党毂中。这次奥巴马当选，在世界范围重燃对小马丁．路德．金牧 师的热情回忆。如果能背诵他那篇《我有一个梦想》的著名演讲，就 会记得他最后强调的那些黑人密集的州名：佐治亚、阿拉巴马、密西 西比、路易斯安那、田纳西、俄克拉何马、……。这些州的选举人 票，这次全部投给了麦凯恩。只不过因为人口总数较少，这些州的选 举人票很少超过个位数，在决定胜负的时候，没有那么关键性的影 响。由此可知，黑人选票并非奥巴马胜选的决定因素。一位长期观察 美国选举的朋友最近透露，密西西比州北部一个工业县，70%的白人 工人选票流向奥巴马。笔者没有进一步核对这个数据，但宾夕法尼亚 的选情说明，这种状况的可能性非常大。 对女性总统的拒绝？ 8月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希拉莉．克林顿正式退选，奥巴马成 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一直到11月初大选投票结束，还有中文网络写 手认为，奥巴马胜选表明美国选民还没有准备好要接受一位女性总 统。而且，占总人口少数的黑人比占人口一半以上的女性率先进入白 宫，说明美国追求平等的路还长得很。 美国社会不平等现象相当严重，追求性别平等族裔平等的道路肯定还 很长，而且不可能一帆风顺。可是，仅仅因为希拉莉退选，就以为这 是美国政治话语中，族裔平等高于性别平等的反映，未免误读了美国 社会。事实上，在将近两年的马拉松竞选中，比起族裔话题来，性别 话语始终占据着更为明确正面而又从容的地位。不妨说，美国的政治 圈里，族裔话题是弱者抱怨时的武器，但不是强者竞争时的助手。而 性别话题却能够公开炒作，大肆宣扬。 性别议题正是希拉莉竞选时的重要卖点，也是麦凯恩选择佩林作搭档 后反复宣称的优势。希拉莉可以对着竞选会场的热情支持者大喊大叫 女性进入白宫的历史意义，完全不用顾忌可能的负面影响（因为事实 上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而奥巴马面对族裔话题时，却必须小心翼 翼，反复强调自己政治立场的包容性，强调自己绝不会被族裔眼光局 限住。假若他象希拉莉那样，直统统地宣称自己要的就是代表黑人进 驻白宫，那将无异于放弃他的政治生命，纯属政治上的自杀行为。 与此类似的而且更甚于此的，恐怕只有非基督教的宗教身分问题。任 何人公开宣称自己要代表伊斯兰信徒竞选美国公职，都会立即丧失大 批选票。唯一的可能，就是低调处理自己的信仰，并且强调自己在宗 教方面的包容性。本届参议院，奥巴马是唯一一位黑人参议员；众议 院近年刚刚出现第一位非基督教成员，恐怕都并非偶然。就连这次共 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佩林，因为参加过的教会非常走偏锋，还屡屡受到 质疑。 与此相反，女性议员早就出现在参众两院。不仅如此，在公职竞选 中，包括南方的路易斯安那在内的很多州都已经出现过女州长，而黑 人的竞选成绩，最佳也还局限在大都市的市长位置，还从来没有过任 何黑人竞选州长成功。说到底，种族隔离在美国不过刚刚取消了几十 年，历史上长期遗留的种族歧视与阶级地位的纠葛，比起女性跟社会 分化问题的关系，要深刻得多得多。毕竟，美国与之共享的欧洲传 统，历史上并不拒绝女皇，现当代也早就出现过许多女性总统、总 督、总理。 不消说，女皇或者女总统掌权，并不能等同于真正的妇女解放。用女 性解放的话题掩盖阶级分野，跟用族裔话题掩盖精英与贫民之分，没 有多大区别。这里想说明的是，即使如此，这两种话题在实际政治生 活中也有分别。奥巴马阵营在初选时曾发生过攻击希拉莉的状况。不 过，这种攻击通常针对她个人，说她依赖丈夫提升自己的政治地位， 但总不忘记同时强调女性问题在一般意义上的重要性。与此相对，去 年2月初选时，希拉莉阵营正紧锣密鼓动员女性选民积极为可能的首 位女总统投票，比尔．克林顿在南卡罗来纳州说，如果南卡投给奥巴 马，那一定是种族因素在作怪。换言之，女性为女总统投票代表着政 治觉悟高，黑人为黑人总统投票却是表现出政治觉悟太低。难怪希拉 莉丢掉民主党提名后，很多女性选民理直气壮地在媒体上表示，她们 宁可改投麦凯恩，也绝不投给奥巴马。这种用一种议题（女性或族裔 话题）取代一切其他政治分野，并自以为在政治上极为得理的骄横， 即使在奥巴马正式当选后，也很难在黑人族群中观察到。 这样说，并不是否认美国社会存在性别歧视现象，也不是说争取性别 平等不重要。和欧洲传统比较起来，真要选一位女总统，美国人确实 有心理准备不充分的问题。其中的关键，不在总统本人，而是200多 年来，美国还从来没设想过如何处置住到白宫里的“第一先生”，尤 其是如何在重大国际场合处置这位棘手角色。以希拉莉本人为例，她 惹恼选民特别是大多数保守主义女性选民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夫婿首 次入主白宫时大言不惭地谈论，作为富于独立精神的新式女性，她和 甘于做家庭配角的传统妇女多么不一样，她本人又准备借助白宫做哪 些事。自90年代初，她备受政敌攻击的野心勃勃自我中心机会主义等 等负面性格印象，从来没有在公众舆论领域里完全消失过；甚至作为 夫婿“拉链门”事件的受害者，她最后也在公共领域留下为了政治野 心不惜做任何交易的可疑阴影。这里面，多大程度是她本人言行所 致，多大程度来自对女性的歧视，评论起来难免见仁见智；但美国传 统意识中，第一夫人首要职责是做总统的招贴和影子，而她的性格难 以符合这一模式，无疑是一个重要因素。主客观条件加在一起，如果 她成为候选人，同样曾招致强烈政坛分裂的比尔在旁边晃来晃去，民 主党是否能大败麦凯恩，恐怕还真是个问题呢。 精英，哪种精英？ 对奥巴马当选不以为然的另一个主要论调是关于他的精英身分。精英 当然不假。入主白宫而不是精英的，恐怕还没有过先例。强调他的精 英身分，可以提醒狂热的奥粉冷静下来，降低期望值，不要真以为他 就是乌鸦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当了总统也会一直惦记自己的乌鸦老朋 友。不过，笼统地说所有美国总统都是精英，也就没有了观选的必 要，取消了考察政治趋势的可能。 奥巴马虽然还不到50岁，但已经出过两本关于自己经历的书。从他自 己的陈述来看，值得注意的是80年代他从哥伦比亚毕业到进入哈佛法 学院之间的经历。在纽约的咨询公司工作两年后，他辞职并加入芝加 哥地区的民权组织，直接服务社区。而进入哈佛法学院，则是又过了 三年之后。不妨说，他确实是带着政治野心去哈佛的，但这个野心带 着与社会下层生活相关的问题，跟那些从家门到校门、从校门到华盛 顿（或者到军队、到华尔街、到律师楼）实习的很多野心勃勃的美国 青年政治家有所不同。而且，抱有通过从政影响社会的明确目标，很 可能也是他在哈佛时不满足于拿学位，而是积极在校园精英圈里磨练 政治经验的重要原因。他能成为《哈佛法律评论》史上第一位黑人主 编，应属事出有因，与他在芝加哥社区工作的经历密切相关。 其实，早在2007年7月，《南方周末》就曾发表署名“李雾”的文 章，简明中肯地梳理介绍了奥巴马的生平和政治理念。可惜，到美国 选战高度白热化的去年秋天，已经没有多少华人读者还注意这些了。 李雾文章中也提到美国选民宗教信念强、趋于保守的特征，二战后获 选的民主党总统，多半来自南方州。这一选举特征，今年夏天又被英 文观察家反复提及。不过，李雾认为，群众对奥巴马的认同，主要出 于他宗教式语言的感染，我却颇有保留。简单说，如果美国传统选民 对候选人的约束主要在于奥巴马所擅长的那种宗教性语言，我们就不 可能听到那么多各种各样富于个性的竞选演说。毕竟，此前几十年里 的若干届总统都各有自己的风格，并非都是走奥巴马的路子。 事实上，奥巴马当选后的各种评论，一直到12月初《纽约时报》的专 栏评论，都指向这次美国政治地理版图的重要变动。以往，虽然有60 年代的民权运动和另类文化运动，东西两岸纽约、波士顿、旧金山、 洛杉矶、西雅图等大都市，始终就象漂浮在保守主义大陆上的自由主 义孤岛。这一次，自由主义从南到北都向中间地带成功渗透。南方州 真正感觉到了震动，意识到他们已经失去决定美国政治的基础地盘式 实力。从芝加哥出发的奥巴马，代表了更年轻也更都市的文化社会力 量。初选中，希拉莉能够赢得选战重镇加州，靠的是传统拉票方式， 主要在重量级政治文化人物圈中周旋，筹措献金。而奥巴马已经依赖 网络小额捐献，积少成多，紧追其后（他的创记录巨额献金多半是在 3、4月份之后，特别是8月以后，主要是从放弃了希拉莉的社会精英 层流入）。这次选举投票率高达60%以上，基本改变了以往美国社会 “政治冷淡”的症候，和奥巴马从草根做起的选战策略有直接关系。 不甘示弱的对手，不得不象他一样，也更加关注草根选民的参与和反 应。 除了都市和青年，奥巴马强调自己经历和家中长辈经历中的个人努 力，在追求美国梦的各少数族裔移民人口中，也非常容易有呼应。与 此同时，他对以黑人为代表的城市贫民的关注和认同，带有一种自我 寻根的色彩，他和他的妻子在面对族裔歧视时，无论语言调整得多么 平和，总包含一种态度上的强硬和不退让，这也赢得黑人的普遍信 任，使得大多数黑人选民并不计较他其实只是混血的事实。 事实上，奥巴马本人虽然肤色属于黑人，但家庭教养和社会教育都接 近清教徒，极为信服高度自律的生活和勤奋工作。无独有偶，他的妻 子一家，虽然属于真正完全的美国黑奴后代，又长期居住在芝加哥的 黑人区，但很显然，具有与他相同的信念。他妻子的兄弟今年一直协 助他竞选，原来也是白领，却下决心改行做大学篮球教练，而且做得 相当成功。据报道，他带队的主要特征就是将训练和为人紧密结合， 强调自律、刻苦、团队精神，和奥巴马本人的形象高度吻合。 当选后，让媒体大跌眼镜的事情之一，是奥巴马班子在组建下届政府 时提出的一份极为严苛的招聘问卷。这种极端的自励、自律、甚至自 虐倾向，几乎可以说是清教徒的典型特征。如果说他这个精英和以往 的精英有什么差异，那么，这个特征应该说极大地促成了他的成功， 特别是有效地帮助了白人选民接受他，认同他要求“改变” （Change）的口号。他们认同的，是自己心目中原来就潜在的理想， 也是他们对包括克林顿和小布什政府在内，将近20年来政治道德颓丧 的失望。这是为什么当伊拉克战争的话题相对来说已退居幕后时，奥 巴马仍能激起选民极大热情的深层文化原因。奥巴马代表的，是与杰 西．杰克逊一类传统黑人民权领袖截然不同的公众形象。 麦凯恩输在自己，也输在经济 很多中文评论都注意到，要说政治和政策上的独立独特，麦凯恩的记 录并不比奥巴马差多少。即使是个人魅力，麦凯恩也并不输于奥巴 马。毕竟魅力并不都仰仗于口才：竞选集会的参加者，多半是己方的 支持者，迷恋在口才魅力下的，恐怕已经对己方候选人先有迷恋情结 了。临场口才常常并不足以改变关键选情。 麦凯恩是越战老兵和战俘，越方曾考虑到他父亲在美军的地位，决定 单独释放他回美，被他断然拒绝，坚持要和战友们同命运，这都是广 为人知的。他第一次参加地方竞选，就是在亚利桑那州，可是那时他 搬到那里还没多久，被攻击为不够资格。他的回答是，自己生命中一 直漂泊，在哪里住的都没多久；要说居住时间长的地方，那就只能说 是河内了。这个回答立刻赢得经久不息的掌声，也为他赢得第一个竞 选公职，并成为脍炙人口的段子。 麦凯恩竞选和从政，很大程度上依靠精心打造的独立不羁形象。共和 党有长期保守主义选民基础，传统上就善于打个性牌，在这方面没有 那么多顾忌，远比民主党要自由潇洒得多。小布什第一次当选就有这 个因素，这次初选中的哈克比和原纽约市长朱利亚尼，跟麦凯恩类 似，也都在这方面下过功夫。8月中，麦凯恩在民主党全国大会刚闭 幕的时候，突然宣布提名佩林作竞选搭档，立刻抢走风头，成功消减 奥巴马接受提名演说的实际效果。佩林这个人选，在共和党方面没有 遇到多大阻力，原因同样在于这个老大党，一向就有打性格牌的传 统。以为这次大选，共和党败在个人魅力方面，未免过于简单了。问 题不是有没有个人魅力，而是什么样的个人魅力。今年选民对个人魅 力的向往，较少趋于独立不羁方面，更多倾向严肃自律风格，这才造 成了胜负倾斜。 其实，直到共和党全国大会以后，麦凯恩和奥巴马的民调差距都还没 有明显变化。真正的突变发生在9月中旬雷曼兄弟公司倒闭之后。美 国次贷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早就是竞选话题之一，但一直没有进入 前沿。如今有100多年历史和传统的奠基性大公司忽然成了说倒就倒 的纸老虎，不能不让人人背上渗出冷汗，也不能不让选民对两个候选 人更为挑剔，追究他们在9月初的表现。 出了这么大的事，两党大佬暂时都顾不上竞选话题了。民主党的波洛 西和共和党总统小布什协力推出巨额救市方案，宣布时的新闻照片 上，双方都面带松了一口气的微笑。麦凯恩几天前还信誓旦旦地宣称 美国现时的金融和经济基础十分稳固，绝对没有实质性问题，这时只 好暂且低调下台。奥巴马也马上赶赴华盛顿，但却没有发表公开言 论，主要是和各方会面，形成一个很容易被对方攻击他缺乏经验的薄 弱环节。可以说，两个候选人的机会在这时仍属不相上下，麦凯恩只 是略输一筹。 可是接下来几天，形势却发生根本逆转。民主党还没表示什么异议， 共和党的参众两院议员已纷纷倒戈，攻击质疑布什的救市方案是扩大 国家对金融市场的控制，也是对超大金融机构的姑息养奸。最重要 的，奥巴马同样走在了民主党主流口径之前。在竞选演讲中，他将此 次金融危机及其救市方案定义为老街和华尔街的冲突（Main Street versus Wall Street），口号比共和党议员的各种质疑更鲜明更直 接，也更击中大多数选民心中的惶惶不安和疑虑。这时候，麦凯恩还 在慢慢调整呢，没有给出任何及时的回应。他和奥巴马的民调差异， 主要发生在这一时期；选民和舆论对佩林当选资格的疑问，同样主要 从这一时期开始强化。 如果检讨麦凯恩的败选，原因绝不是他没有调动个人魅力因素。事实 恐怕恰恰相反，从本人形象到选择佩林，他都过于依赖个人魅力了。 甚至在回应金融危机时，他的答复也都充满着特意表现出的即兴而 为，让选民们不能不担忧──小布什的憨傻已经忽悠了他们八年，他 们开始不放心这种率性的风格了。 变中之不变 奥巴马的竞选口号是“变革”或“改变”（Change），初选时已经所 向披靡。希拉莉曾以既困惑又可笑的语气反问，谁不会谈论改变呀， 她自己就已经谈了好几年，绝对比奥巴马谈的时间长。这个口号能为 奥巴马所用，却很难为希拉莉或者麦凯恩拉到选票，其中原因多多。 假若上面的分析不错，则比较有说服力的解释，必须注意到政治文化 和社会文化的深层心理反应。笔者提出的两点，一方面，是奥巴马本 人经历和风格重现了韦伯所谓新教伦理的经典范式，比较容易寄托选 民希望看到变化的理想方向。 另一方面，则是奥巴马竞选中坚持草根进路，从初期募捐到最后救 市，言行反应都比对手更自然也更主动地从草根出发，在大家纷纷跟 进争相以草根标榜时，他表现出独特的把谈论草根之言结合到实际依 赖草根之行的能力，给选民以重振美国民主政治的希望。奥巴马竞选 对网络和大量义工的依赖，是这种草根政治在这次大选中的另一表 现，为选民直接参与提供机会，也使选民在实践中增加了克服政治无 力政治冷淡的信心。自从小布什发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城市居民 反复举行大规模反战游行，却无从影响战争政策，结果，美国选民的 政治无力感就一直蔓延沉淀，虽然有民主党2006年中期选举的胜利， 仍然挥之不去。在这个背景下，奥巴马的草根进路本身，已经就代表 了变革，是希拉莉和麦凯恩都没认识到，而且即使他们认识到，也都 竞争不过的。 此外，奥巴马竞选过程中有一个不容忽视的转折点，这就是他2008年 3月在费城关于种族偏向的演讲。竞选总是伴随着数不清的演讲，很 难说总能讲出新意。这一次的不同寻常，首先在于奥巴马所属教会的 牧师成了攻击目标，同时他妻子批评美国社会现状的过激言辞也被发 掘出来加在一起。对手在所有这些激烈指责中，都仅仅使用了暗示手 法，没有直接提出种族怀疑，却已经尽力激发着选民不能信任黑人候 选人的联想。面对类似生死抉择的挑战，奥巴马采取了背水一战的回 应姿态，不但没有使用任何回避掩饰反唇相讥旁敲侧击等竞选中的常 见武器，反而正面点出美国国内特定负面批评的背后，存在着悠久的 种族歧视历史，这是美国社会不可回避的政治议题。他敢于直面政治 家惯常不予明言的社会文化现象，不仅在种族议题上占了所有对手的 先机，而且让选民看到，政治有可能以不同以往的方式推进，从而愿 意将他们对改革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奥巴马竞选过程中已经体现出的变革，还不止这三点。胜选后，奥巴 马组建新政府班子，结合进不少90年代克林顿政府和过去八年小布什 政府的干将，惹起过去支持者的怀疑，认为他已经从求变倒退到求不 变了。这种看法有一定道理，但也有一定误读的成分。消弭党争，在 “美国”的旗帜下团结最大多数社会成员，是奥巴马的一贯立场，在 竞选最激烈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过。如果说草根政治针对的是华盛顿盛 行的特殊拨款或游说集团等政治活动方式，那么消弭党争立场所针对 的，就正是前两任政府所代表的强调小团体利益的政治风气。克林顿 政府时期党争的高潮，就是对他的弹劾案。小布什时期，则是当时司 法部长冈萨雷斯以忠于布什为要，不惜违例裁员。这次初选，已有互 相人身攻击的端倪，奥巴马反复强调他反对这种竞选方式，追求“变 化”。这里的变化，其实就落在不依党派划分敌我，不以竞选作为政 治中心。每次受到攻击，每次质疑对方，就象处理女性议题一样，他 总不忘记再强调一下双方其实有共同的愿望和目标，大家都是希望美 国好，希望美国人民好。这种姿态，在厌倦了两党之间种种恩怨锱铢 必较的选民眼里，已经是确切的“变化”了。他谈论的变化，对应着 他的竞选言行，特别是他保持警惕，不落入互相攻击的陈旧套路，迫 使他的竞争对手也越来越向“求同存异”的表述方向移动。去年初选 及大选之后，希拉莉和麦凯恩接受败选的演说都极为大度，为历届大 选所少见。这恐怕不能全部归于这两位恰巧人格都特别高尚；毋宁 说，整个竞选气氛已经受到奥巴马求变求和等言行的影响。无论是民 主党内的派别争端，还是共和民主两党之间的争端，都已不便再作为 主要议题。注意到这个背景，再考虑到民主党在这次大选中也基本控 制了参众两院，就会明白，奥巴马不会乐于借机打击从前的竞选对 手，他宁可设法化敌为友，向选民和美国社会宣示一种同舟共济的政 治作风。这是他始终不变地追求“变化”的重要内容之一。 这样说来，奥巴马从参加竞选到最终当选，对于美国现行政治来说， 已经包含了至少四个持续始终（不变）的“变化”要素：首位黑人总 统是终结种族歧视的重要标志；回归新教伦理的自律苦干；在实践中 连接草根政治和白宫政治；抵制党争，求同存异。这四条都能和美国 建国的民主梦直接挂钩，都能有效消解因群体焦虑造成的抵触，保证 认同的延续和包容，也因此具有巨大的动员力量和象征意义。如果说 奥巴马当选是由于个人魅力，这四条大概可以说是他个人魅力的基本 构成。如果说奥巴马得力于他的演讲能力，那他的演讲之所以能打动 选民，在通常情况下主要也是因为这四条；而演讲中的宗教表达方式 和特定修辞手段，则属于锦上添花，并不具有决定性功能。 变中之变 那么，难道奥巴马的政见不重要吗？政见在他当选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呢？具体政见当然重要，尤其在他和麦凯恩竞选时，两人政见差异相 对冲突较大，就更重要了。但是相对而言，在奥巴马的成功道路上， 政见所起的作用确实有限。或者说，政见和具体政策立场，正是奥巴 马当选前后变化最大的因素。令很多激进左翼奥粉开始感到忧虑的， 正是他这两个多月里逐渐凸显出来的：上面讲到的风格上的不变和他 政见立场上丝丝不断的修正改变。比起坚持意识形态立场来，奥巴马 似乎更看重全美不分族裔年龄性别党派的和衷共济。民主党要保持自 己的特定立场，恐怕靠不上奥巴马，反倒要靠那些立场坚定的共和党 议员从对立面来刺激了。 事实上，奥巴马2007年夏天正式宣布竞选后，最早的战绩即取决于他 的政见立场：反对伊拉克战争。反战言行为他赢得第一批忠实的竞选 义工，但他的反战主要基于美国视角和美国权益的考量，确属政见范 畴，比起强硬左派来没有那么多原则立场的支撑，这是那些支持者常 常一厢情愿忽略掉的。越接近当选，越要争取中间选民，他的言论也 越趋保守，变得更加尊重军方意见。目前看来，虽然伊拉克政府受到 奥巴马当选的鼓励，终于签署了美国撤军、伊拉克自己维持治安的意 向，但美军还会在伊拉克待下去，而奥巴马的左翼支持者却未必能责 备他违背竞选诺言。 与此类似，经济上偏向中低收入阶层，是奥巴马竞选时的一个重要政 见立场。他8月份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接受提名演说，主打的 就是经济题目，以具有社会主义倾向的原则立场为理由，提出某些具 体经济政策上的改革措施。这个演说继续了前面提到的那次关于种族 问题演说的风格，严肃而正面地回应各方对其经济政策方案的重要质 疑，有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坦率。可惜，这次演说的轰动效应还没到凌 晨就被麦凯恩提名佩林给劫持了。更重要的是，奥巴马的演说，考虑 的基本上是社区利益和实体经济，基本上忽略了金融市场，也忽略了 对美国经济来说极为重要的的境外成分与利益。一旦金融危机爆发， 所有评论者几乎众口一词，都认为他的经济政策改革方案只能泡汤 了，他自己也很快公开承认了这一点。以美国国内社区为基地的左翼 支持者再次吃了个哑巴亏。 七千亿美元救市方案出炉后，不光左翼观察家，甚至某些一贯右翼的 经济学家都认为，救市资金一定要用到公共建设上，尤其是学校和医 院。这样才能有效增加就业和劳工收入，有效提供社会服务，消除人 们的后顾之忧，从而刺激美国国内消费市场反弹。到现在，奥巴马宣 布的资金使用计划，有40%用于降低税收，基本上采用了共和党右翼 一贯的经济方针，令很多左翼人士大失所望。但这方面因他此前并无 确切细致的承诺，支持者亦无从指责。 国内政治之外，奥巴马竞选时带来的新鲜感，还包括他强调美国必须 有新的国际形象，要和别的国家做朋友，而不是到处扮演国际宪兵。 为此，他特别提到可以会见伊朗等“敌对”国家领导人。可是他在国 际政策上并没有很强的政见主张。不妨说，外交政见方面，他再次成 功地回避了提出任何具体承诺，回避了受选民直接指责的困境。不 幸，他在这方面的重大例外，是单方面明确表态支持以色列。竞选期 间，他在亲以的美国犹太人协会演讲时提出耶路撒冷应当完全归属以 色列，这是以色列国内的严肃舆论刊物都不会轻易提出的要求，本来 完全没有必要提及，只能说，他当时太在意美国犹太人的选票了（这 个协会能量极大。希拉莉．克林顿竞选纽约州参议员时，也曾选择在 这个团体发表强烈支持以色列的言论）。这之前，他访问以色列时强 调自己不会容忍女儿住处受到哈马斯之类炸弹威胁，这段话现在已经 成了新年前后两个星期间新闻里的标准引言。正当以色列轰炸加沙走 廊引起阿拉伯世界公愤和全球关注的时候，他却已经过早地把自己押 在以色列一方。虽然他在巴以军事冲突的两个星期里没有发表任何相 关公开言论，他此前的言谈和目前的沉默都在事实上延续了美国长期 以来（特别是小布什时期）对阿拉伯以及伊斯兰世界的忽略和漠视。 求变的外交政策又在哪里？ 奥巴马目前尚有能够动员草根的余热，都市居民、新移民、青年一 代，都还对他充满希望。美国人民和媒体也巴不得借新总统就职仪式 的机会增加点良好的自我感觉，甩掉一些经济危机带来的晦气。但从 长远看来，如果奥巴马不能象他在种族和社区经济方面那样，就美国 的国际地位提出明确愿景并与外交、金融、经济等全球性政策挂钩， 那么，很多向往消弭党争的选民，必将逐渐意识到，他们可能把洗澡 水跟孩子一起泼掉了──在奥巴马的政治词典里，和党争一起消弭掉 的，很可能还有党派之间并非出于宗派，而是基于原则立场的对立和 论争。那原本是政党政治不可或缺的内容，一旦取消，美国政治很容 易返回两党没有根本差别的旧状态，选民也会重新感受到政治无力和 政治冷漠。美国有史以来第一位黑人总统究竟能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变 化，并不完全依赖于良好愿望。什么是真正的改变，改变发生在哪 里，又以什么方式发生，这一切，人们都将拭目以待。 （2008-12-08草于英国伦敦；2009-01-14改定于美国洛杉矶）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Hung, Ph.D.） 　　　　　　　　│ │　电　邮：caryhung@gmail.com　　　　　　　　　　　　　　│ │　网　址：http://asiademo.org/　　　　　　　　　　　　　│ │　　　　　　　　　　　　　　　　　　　　　　　　　　　　│ ├────────────────────────────┤ │　　　　　　　　　　　　　　　　　　　　　　　　　　　　│ │　订阅处：dforum-subscribe@yahoogroups.com　　　　　　　│ │　　　　　（接到回应时，请回信证实订阅。）　　　　　　　│ │　投稿处：dforum-owner@yahoogroups.com　　　　　　　　　│ │　　　　　　　　　　　　　　　　　　　　　　　　　　　　│ └──── 让中国人从内心里面发出文明得意的微笑！ ────┘ Copyright © Asia Democracy Foundation, Inc., 1998-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