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8-07-18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总书记，熊掌和英特纳雄耐尔不能兼得！　　（北卡）格丘山 ◆ＣＯＨＲＥ批评北京拆迁：谁的梦想？　　　　　　德国之声 ◆中共党纪能防止国企主管贪污吗？　　　　　　　　美国之音 探索道路 ◆典型的人治和封锁信息只能显得政府更愚蠢　（杭州）昝爱宗 民主理论 ◆关于民主之路的思索：当怨民成了哀兵──《中国民　张世航 ◆“德先生”、“赛先生”和“福先生”──兼评郭泉　孙小莲 运动留痕 ◆从葛佩琦到杨佳　　　　　　　　　　　　　（济南）李昌玉 ◆德阳政府增加救济买稳定．丧子家长坚持追究　自由亚洲电台 读史论今 ◆亲历饿死也无人公开说话的时代　　　　　　（杭州）傅国涌 文艺春秋 ◆十二、小佳嫁人（之1）──荒漠独行（之12a）　　　　亚明 台湾问题 ◆国民党副主席关中否认：统一水到渠成　　　　自由亚洲电台 ◆北京奥运使用“中国台北”的起争议　　　　　自由亚洲电台 ◆台湾放松投资大陆限制民进党不满　　　　　　　　美国之音 ◆江丙坤称两岸建立军事互信最重要　　　　　　　　美国之音 ◆台湾立委称必要武器还要从美购买　　　　　　　　美国之音 他山之石 ◆“2．28”受难者阮朝日107岁纪念音乐会　　　　纪念音乐会 ◆记忆与书写：为着“忠实”面对自己──台语文运动　吕美亲 ◆《爱在波兰战火时》之外　　　　　　　　　（台湾）朱立熙 ◆股市中的投机与政治　　　　　　　　　　　（台北市）凌锋 ◆小心，道德的大刀就在你头上　　　　　　　（台湾）林敏聪 ◆蔡英文：特别费案应建立标准处理　　　　　　　《大纪元》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总书记， 熊掌和英特纳雄耐尔不能兼得！ 格丘山 ┌────────────────────────────┐ │　我把文中的“英特拉维尔”一律改为“英特纳雄耐尔”。如　│ │　果是改错了，请作者告知一声，当即依嘱给予改正。　　　　│ │　　　　　　　　　　　　　　　　　　　　　　　　　　　　│ │　　　　　　　　　　　　　　　　　　　 ──洪哲胜 编按　│ └────────────────────────────┘ 这几年来，悄然中不知道海外的政治空气正在潜移默化，等到恍然觉 悟的时候，已经发现美国的中文环境已经与当年完全不同了。过去也 有东西文化价值、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信仰、共产党专制和民主制 度、共产党历史政治运动的观念冲突，但是这种讨论，毕竟是在西方 社会的主流意识下的不同意见的冲突，可是现在变成俨然是在共产党 控制下的中文环境了。何以见得？ 网上毫不掩饰公开骂美国，谁要说美国好，立即遭围攻，被斥为洋 奴、汉奸、卖国贼等等，不一而足； 不能批评共产党，一批评共产党就会受到围攻，谩骂甚至威胁。其口 气之横蛮、恶毒令人惊叹。 众所周知，中国是没有言论思想自由的。在国内批评共产党的言论都 可以被以反对共产党、反对社会主义、破坏安定团结的罪名逮捕，那 么这些毫不掩饰对美国敌视的人，为什么跑到这个敌人的国家中，做 自己国家都不容许的事情，谩骂宗主国，甚至破坏这个国家的言论自 由呢？真是己所不欲，也要施人。当然跟共产党讲这个理无异是对牛 弹琴。 前些时候，中国愤青甚至打着中国的五星红旗，在美国国土上示威。 不知这些人想过没有，如果美国侨民在中国领土上打着美国的星条旗 示威，反对中国国内的反美国团体，中国人会怎么想、会怎么做呢？ 当然跟共产党讲这个理也无异是对牛弹琴。 记得邓小平初访问美国的时候，那时候中、美也有意识形态的分歧， 但是两国人民的关系和媒体的气氛，和今天完全是不一样的。也记得 刚过去不久的江泽民时代，我们也没有感觉到中国媒体、宣传机构， 对西方如此地敌意，对与共产党不同的意识形态如此不可容忍，对批 评共产党历史错误的言论如此仇恨。 问题出在那里呢？最近看到了胡锦涛的“6．20”讲话的报导才恍然 大悟： 　　“2008年6月20日，胡锦涛总书记视察《人民日报》社，发表了 　　重要讲话，并在《强国论坛》与网友在线交流。胡锦涛总书记分 　　析了当前我国媒体面临的严峻形势，特别强调了‘西强我弱’的 　　舆论态势和新闻舆论领导权问题。他指出，在‘西强我弱’的国 　　际舆论格局还没有根本改变，新闻舆论领导权的斗争更趋激烈、 　　更趋复杂的情况下，要确保新闻宣传工作的领导权牢牢掌握在忠 　　于马克思主义、忠于党、忠于人民的人手里。” 原来是总书记在煽风点火，目前海外的特务猖獗，反对ＣＮＮ，举红 旗游行等等，看来都是胡锦涛的政绩了，胡锦涛对国外的新闻媒体采 取了全面攻势。回头看去，胡锦涛时代的特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笼罩 了整个中国了，而且这个“要确保新闻宣传工作的领导权牢牢掌握在 忠于马克思主义、忠于党、忠于人民的人手里”的风已经吹到远离中 国万里的阿美利加、欧罗巴和澳大利亚了。 无怪乎我们每个人已经亲身感觉到胡锦涛时代的温暖了。 如果说江泽民只是抓干部富起来，盖高楼大厦，装上五彩六色的霓虹 灯，唱唱《我的太阳》，讲几句不太标准的英语、西班牙语言，造成 江时代博学多才、莺歌燕舞的太平盛世景象，那么胡锦涛可是来真章 了。 胡在维持干部富起来和维护特权利益上与江一样起劲，胡的亲属也在 利用特权大发国财毒财，但是胡在意识形态上还要坚持与西方帝国主 义斗下去。所以如果江是变质和资本主义化的共产党人，那么胡就是 既要当富人、压迫穷人的红色资本家，还要当强硬派的极左共产党 人。 胡与江的这种区别是不奇怪的。江是50年代的留苏生。那时候中苏正 在蜜月，共和国初建，全国都沉浸在我们从此走向繁荣富强的幸福气 氛中。大学生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美妙旋律中翩翩起舞，小孩 子则打起背包去到乡村，在银色月光洒满的原野上点起篝火唱着“你 这顽皮的火苗，把黑暗都赶跑了！”于是在江身上带着那个时代留苏 生的洋气息。 而胡成长于反右后的60年代初。当时国内正经受万年不遇的自然灾 害，饿殍遍野，国外遍受美帝苏修的围攻。在我们朋友遍天下的那个 年代，全世界黑暗的夜空只剩下欧洲的一盏明灯，阿尔巴利亚。其时 国内政治空气到了神嚎鬼哭、草木皆兵、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非常敏感 时期。大学中的监督、回报、揭发造成了政治空前残暴和黑暗的气 氛。这段政治的发酵，已经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的政治暴风雨的即 将到来，那就是后来震惊世界的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胡能够作为 一个政治辅导员，从千万大学生中脱颖而出，其在斗争艺术上必有过 人之处。那个时代的英雄比起江成长年代的读书博而不精来，又退了 一步。这些政治辅导员肚子中既无莎士比亚，又无老子、孔孟之道， 唯有毛泽东著作和《人民日报》的评论。所以当他们一旦当政，将全 身魅力都散发出来时，闻到的除了毛味和共产党的文件味，别无其他 气息。 毕我一生之经验，共产党的延安干部、三八干部、解放干部、工农干 部、高干子弟，都能交朋友，因为他们确实人性未灭。但是共产党的 知识分子干部，尤其是出身家庭不好、背叛了本阶级加入到革命队伍 里来的知识分子干部未必。在这些背叛了本阶级加入到革命队伍里来 的知识分子干部身上，我睁大眼睛找，拼命地回忆，也不能发现他们 有人性不小心透露的迹象。我将来也许会单独以《谁是共产党中最可 怕的人》为题写这个题目。 胡锦涛对自己的时代用和谐两个字来描写。会读共产党报纸的人都有 这个经验，如果中国宣传工具都在开足马力歌颂一件事情的时候，这 件事情一定有问题了。如果大叫中央领导非常团结的时候，内斗一定 开始了；如果大叫我们的朋友遍天下的时候，一定是国际上非常孤立 的时候。所以胡锦涛对和谐两个字特别感到兴趣，那么胡锦涛社会的 主要特征一定是很不和谐。其中要将新闻宣传工作的领导权牢牢掌握 在忠于马克思主义的人手里，只不过是要与西方的意识形态、民主体 制决一雌雄的不和谐工程中的一个项目而已。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 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 取义者也。” 我们暂且不论共产主义和英特纳雄耐尔的正确与否，它的基点是一个 解救穷人、打倒富人和对富人专政的理论。胡锦涛和他的家族、他的 同僚怎么又要当大富人，剥削压迫中国的穷人，又要用共产主义的理 论去反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去解放世界穷人、实现英特纳雄耐尔 呢？江泽民知道这里面确实无法自圆其说，所以在被西方记者问起信 仰的时候，俨然回答我没有信仰。全场哗然，但是人们不得不佩服江 泽民的勇气。 而总书记又要发财，又要将共产主义革命坚持到底，岂不知，熊掌和 英特纳雄耐尔不可兼得。你要不就在发家财，发国财的路上走下去， 成为中国土地上的巨富，要不就将自己和自己儿女亲属的财产分给中 国的穷人，灾民，去当一个以工资为生的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忠于 党、忠于人民的革命干部，去实现自己的共产主义理想。如果这样不 三不四的做一个比资本家还富的与西方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战斗的马 克思主义者，岂不被世人和历史耻笑？ 〔原载《新世纪》2008-07-17 10:32；http://www.ncn.org/。 提供者：（北加州）张伟国〕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ＣＯＨＲＥ批评北京拆迁：谁的梦想？ 德国之声 ┌────────────────────────────┐ │　总部位于瑞士日内瓦的“全球居住权与反迫迁中心”（ＣＯ　│ │　ＨＲＥ）是一个关注居民居住权益的维权组织。该中心近日　│ │　新发表的报告特别对北京的大规模城市拆迁改造提出了批　　│ │　评。该报告将08北京奥运会作为导致上百万北京市民被迫搬　│ │　迁的原因。德国之声记者采访报导如下。　　　　　　　　　│ └────────────────────────────┘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是08北京奥运会的主题。而总部位于瑞 士日内瓦的“全球居住权与反迫迁中心”（ＣＯＨＲＥ）近日发表了 题为《同一世界，谁的梦想？》的报告。报告中主要以2000以来北京 城市住房状况的发展为内容。根据该报告，北京在过去八年内，共有 150万居民被政府强制搬迁。而城市规划的主要原因是08北京奥运 会。北京市为了举办奥运会，修建各类设施以及改造旧城，大肆拆除 居民用房，强制市民搬迁。 由于居住权是基本人权的组成部分，因此ＣＯＨＲＥ中心对中国的人 权状况提出指责，并对国际奥委会视而不见的做法深表失望。德国之 声连线日内瓦ＣＯＨＲＥ中心总负责人萨利．布克尔先生，在问及这 份报告的信息来源时，布克尔介绍说：“关于北京城内以及周边地区 共有150万居民由于准备奥运会的各类工程而被迫搬迁，这个数字我 们主要是根据中国官方公布的信息，包括国家以及地方级别的资料文 件。” 正如布克尔所说，也象上面所提的报告中，都将召开奥运会作为导致 大量北京居民搬迁的主要原因。德国之声记者电话连线北京奥组委， 得到的答复是，奥组委只负责奥运会的组织和筹办工作，同北京城市 规划没有关联。在打电话到北京城市规划委员会宣传部时，工作人员 对150万人这个数字的来源无法确定。表示召开奥运会同北京城市改 造没有直接因果关系。因为在北京获得08奥运主办权之前，城区改造 方案就已成定音。换句话说，在过去八年中，无论是否准备奥运，大 量居民搬迁都是必然的趋势。 对此布克尔先生认为：“我们不否认，北京如果没有获得奥运申办 权，城市也会迅速发展扩建。但是由于准备奥运会，北京的机关部门 加速了拆迁进程。而且，我们统计的情况，不仅是修建奥运场馆的地 区的居民受到牵连，为了搞好奥运期间旅游业，北京市中心最美丽的 老城区的居民也成了受害者。在过去八年，北京市民搬迁的年平均人 数是90年代的2.5倍。” 北京为举办奥运会的确进行了大手笔的规划与改造。但这并非中国政 府的发明。04年雅典奥运会为修建地铁同样迫使大批雅典居民离迁。 四年后将举办奥运会的伦敦也作了大规模的规划。但为什么北京的城 市规划马上就成了中国无视人权的表现？布克尔说：“国际人权法中 明确规定，居住权是人权的基本组成部分。当年雅典由于举办奥运会 强制居民搬迁也引起我们的强烈抗议。我们最近发表的报告并非针对 中国或北京，而是为了能引起更多人对此的关注。我们不希望一个城 市由于举办大型赛事而被完全变了模样，只是为了政府的政治和经济 利益。” 布克尔最后还讲道，“全球居住权与反迫迁中心”希望承办奥运的国 家政府能够以此为机会，为居民创造更好的居住条件。即使进行改造 拆迁，也要切实将承诺的经济补偿兑现。布克尔指出据他所了解的情 况，一些北京搬迁居民完全没有，或是仅获得了极少的赔偿。 〔原载德国之声。转载自《观察》2008-07-17；http://www. guancha.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共党纪能防止国企主管贪污吗？ 美国之音 〔国之音记者齐之丰2008-07-17华盛顿报道〕中国官方媒体报道说， 中国共产党近日推出新的反贪污腐败措施，规定国有企业违反廉洁自 律的负责人适用中共党纪处分。批评者指出，中共官员贪污腐败盛行 的根本原因在于权力不受监督和约束，试图以廉洁自律和党纪处分制 止贪污腐败无异于缘木求鱼。 中国官方媒体报道说，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近日发布《国有企业 领导人员违反廉洁自律“七项要求”适用〈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 例〉若干问题的解释》，对国有企业领导人员中的共产党员提出“七 不准”要求。例如，不准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通过同业经营或关联交易 为本人或特定关系人谋取利益，不准相互为对方及其配偶、子女和其 他特定关系人从事营利性经营活动提供便利条件，不准在企业资产整 合、引入战略投资者等过程中利用职权谋取私利，不准违规自定薪 酬、兼职取酬、滥发补贴和奖金，等等。 近年来，随著中共推行市场化改革，许多中共干部担任国有企业的领 导人，把国家财产视为自家财产，利用职务和权力之便，把公共财产 变为自己或亲友的私有财产，使自家人和亲友大捞好处，短短几年内 积累上亿元资产的事情在中国不断披露，引起公众的普遍不满和怨 恨，并成为新时期中共官员贪污腐败的新标志、新潮流。 在中纪委发布有关打击国有企业领导人员贪污腐败的新文件之后，中 共机关报《人民日报》旗下的《人民网》发表评论，欢呼中纪委指令 是给那些想贪污的国企老总戴上了“紧箍咒”。 党员自律党纪惩罚．腐败愈演愈烈 但是，山东大学退休教授孙文广认为，历史记录已经清楚明白地显 示，官方所说的这种紧箍咒虚无飘渺，毫无硬度，也毫无效用，因为 中共60年来不间断地指天发誓，发布了不知道多少文件，要党员自 律，要用党纪惩罚贪污腐败，结果是中共贪污腐败愈演愈烈。 孙文广说，关键的问题在于中共实行一党独裁，不准许独立的监督和 制约：“这种事情，你要靠他廉洁自律，要靠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来 解决，这我觉得是不可能的。就象是有病的人，你自己给自己开刀治 病能行吗？” 孙文广以及国内外的许多批评者指出，扭转中共官员无官不贪的局面 的关键是实行新闻自由、舆论监督、司法独立和政治改革。但是，在 今天的中国，新闻自由、舆论监督、司法独立、政治改革依然是中共 禁止公开自由讨论的言论禁区。 〔原载《美国之音中文网》2008-07-17；http://www.voanews.com/ chinese/〕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典型的人治和封锁信息 只能显得政府更愚蠢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副教授周泽访谈 昝爱宗 周泽先生，现为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副教授、律师，曾有过一段传媒工 作经历，任《法制日报》记者，其间发表了大量调查性报道和法律时 评。2006年，周泽公开发表文章《养路费：最近六年都是违法征 收》，就养路费的天价滞纳金问题发表评论，提出养路金本身就属于 违法收取。但他没想到的是，文章公开发表后让他立刻陷入了舆论的 漩涡，利益部门指责他“制造轰动效应”、“哗众取宠”，甚至还称 他“挑战国务院的权威”，“破坏养路费征收体系”，“唯恐天下不 乱”。为此，周泽还因挑战部门权威获得《南风窗》杂志“2006年为 了公共利益年度奖”。 日前，笔者就最近发生的宁夏律师协会会长选举暗箱操作和贵州瓮安 事件新闻采访自由被限制事件，对周泽进行了访谈。他对当前司空见 惯的有法不依的人治现象表示忧虑，又提出“没有独立的司法，言论 自由和新闻自由就没有保障”。针对瓮安事件的当事部门因担心基层 更多的问题被暴露出来而掩盖真相，他直言不讳地批评：在互联网时 代，“任何封锁信息的作法都可能是徒劳的，而且只能让自己显得更 愚蠢”。 〔以下，昝爱宗问简称“问”；周泽简称“周”。〕 问：新修订并于6月1日实施的《律师法》，对保障律师执业权利有了 　　明确的规定，但目前仍有效的另外法律，比如刑事诉讼法和新律 　　师法有不一致或存在冲突、打架的地方，有的律师还忧虑说新律 　　师法并没有充分保障律师权益，法律打架，律师挨整，律师该如 　　何走出这个尴尬局面？所谓的法治是否又要回到“靠政策、靠文 　　件”来落实贯彻的糟糕地步？ 周：其实，法律冲突的问题是可以通过法律适用规则来解决的。特别 　　法优于普通法、新法优于旧法、上位法优于下位法等法律适用原 　　则，完全可以解决目前法律的冲突问题。但是，有法律是一回 　　事，法律得到落实又是一回事。在执法过程中，一个常见的现象 　　是，一部新法出台后，很多执法机关通常还是习惯于看上级对这 　　部法律的执行有什么指示，而不是看法律都是如何规定的，并严 　　格地去执行，如果上级没有指示下级甚至就会感到无所适从。因 　　而，文件随法律而行，也是中国法律运行中的一道“风景”。 问：不久前媒体曝光了律师协会的人治丑闻，指控宁夏律师协会会长 　　当选明摆着是暗箱操作，是权大于法。即使媒体报道了，他们也 　　动静很慢，律师协会会员的民主权利被践踏，律师不能奈何，媒 　　体也不能，这个现象说明了什么？如此“民主选举”，是不是说 　　明民主在中国只是起到画饼充饥的作用？ 周：宁夏律师协会选举弊案能够被揭露出来，应该说也是中国社会进 　　步的一个表现。宁夏律师协会的选举弊案，根本的问题在于公权 　　力对行业自治权利的干预。这样的干预是没有法律依据的，也就 　　是说是非法的，是有关国家机关领导干部的一种滥权行为。但问 　　题暴露出来后，具有监督职责的有关部门不为所动，这说明对权 　　力的监督机制是不完善的。而非法产生的宁夏律师协会有关负责 　　人也“笑骂归你笑骂，好官我自为之”，岿然不动，这不仅失去 　　了一个律师应有的尊严，也损害了整个法律人群体的形象。 　　我们应该看到的是，选举产生的职位固然与一定的责任相伴，但 　　选举作为一种权力的分配机制，本身也是一种利益分配。这是常 　　识，但我们长期以来却是很避讳谈选举中的利益分配的，总是强 　　调责任，说是“人民的重托”，而有志于获取相应职位的人却无 　　不在谋取利益，以致为了获取某个职位不惜花钱买“官”，并在 　　获取职位会不遗余力地捞取利益，从而出现了腐败分子层出不穷 　　的景象。而“官位”能花钱买到，本身也说明相应职位与人民的 　　重托无关，与民主无关，而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民主作为一种价 　　值，需要每一个人努力去呵护和捍卫，其才能够生根发芽，并很 　　好地成长起来。在宁夏律师协会的选举弊案中，我们看到了宁夏 　　部分律师的抵制，在媒体披露该弊案后，也看到了全国诸多律师 　　和各界有识之士的捧喝。这些无疑都是民主的推进力量。 问：在中国，律师和记者在工作上有些性质是相同的，往往扮演着同 　　样的角色，独立调查，独立立场，但比起律师来，中国的记者地 　　位并不高，而且挨打和被禁止采访是常事，再者有偿新闻、舆论 　　监督被收买等现象，每年导致记者掉进陷阱的事情也不少。记者 　　和律师面临着同样的困境，都需要法律保障。律师有法律，但收 　　效甚微；记者没有新闻法，更别提有法可依了。如此状况下，记 　　者和律师如何走出困境，保护了自身，并行使好法律赋予的权 　　利。您作为一名学者，又是律师，请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 　　议？ 周：律师和记者在性质上确实具有很多的相似性，都是表达者，都需 　　要基于事实而评判是非。但律师和记者的角色有根本性的区别， 　　律师的表达和对是非的评价通常是受当事人的委托而为，代表的 　　是具体当事人的利益，其行为与当事人利益具有直接的关系；律 　　师行为依附于与当事人之间的契约，涉及与具体当事人的权利义 　　务，还涉及与对当事人权利义务具有重大影响的司法机关和其他 　　组织的关系，这样一些关系都需要法律来进行调整。而记者则是 　　一个不代表具体组织和个人利益的中立的表达者和评价者，也不 　　需要任何人的委托，具有高度的自由，只要不损害他人利益和自 　　由就行。对于记者来说，根本的不在于有什么法律来对其进行特 　　别的保护，而在于法律不应该去对其进行不当的限制。对于记者 　　的行为是不是应该限制，取决于相应行为是否已经超越了言论自 　　由、新闻自由的限度，而是否超越限度本身是一个评价问题，是 　　需要裁判的。因此，独立的司法对于言论自由、新闻自由以及新 　　闻记者权利的保护是必不可少的，没有独立的司法，言论自由和 　　新闻自由就没有保障。 问：结合最近发生的贵州瓮安事件，政府称会公布真相，但记者去采 　　访却被拒绝，被赶走，如果政府公布的事实是真相的话，那为什 　　么又要防记者甚于防盗呢？政府经常这样做，还有打记者的，删 　　除记者照片的，政府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如此之下政府公布的真 　　相还是真相吗？政府还有什么公信力？ 周：瓮安事件中，地方政府对记者采访报道的限制如果确实存在的 　　话，是十分不应该的。政府这样做或许并不是为了掩盖这次事件 　　本身的真相，而可能是担心基层更多的问题被曝露出来。这反映 　　了地方政府的不自信。但在今天，任何封锁信息的作法都可能是 　　徒劳的，而且只可能让自己显得更愚蠢。这一点，我想地方政府 　　即将意识到。 〔转载自《观察》2008-07-17；http://www.guancha.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关于民主之路的思索：当怨民成了哀兵 《中国民主转型的现状与前瞻》征文 张世航 关于“杨佳事件”，经我全面梳理有关材料，其前因后果可作如下简 述：杨佳无端被凶警诬陷，清白之身竟惨遭非刑，伤深难抑，述冤无 门，诉苦无应，哀愤至极，以一己之力单挑警局，仇怨催动刀锋，刺 击剽疾，竟致六警呜呼，杨佳也终不免一死。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或恨，究其原因不难发现，这种极端行为显然是被暴政逼出来的，逆 来顺受如大陆百姓者，虽时时处处饱受强权摧压，然而只要犹有一丝 生的留恋，谁也不会主动去毁灭对方，因为毁灭他人之时也就步入了 毁灭自我的险途。 这便是“同归于尽”心理。通过铺天盖地的网友留言，我看到了，一 个杨佳，把成千上万的心都激动起来了，不堪压迫的个体因杨佳之举 而感奋，心灵的共鸣外化成一片杀伐之声，这只能说明，饱受蹂躏的 大众已经普遍有复仇倾向。除此之外再无别种解释。仇恨情绪的量变 积累加上偶然事件的激发，就演变成集体复仇，等到部分民众或军队 集体选择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对付强权，刀丛枪林，怒气转为杀 气，怨民成了哀兵，九州即成屠场，大崩溃的日子也就来了。 人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时候，不会怕死，在“横竖都 是死”的时候，不会怕死。所以，最愚蠢的统治策略，就是对百姓进 行死亡威胁和凶狂施虐，推给别人的恐怖，在别人达到承受极限后， 终将反弹回来，成为自我的恐怖，“奈何以死惧之”，而时下，专制 社会正在加速度地制造着“不畏死”的个人和群体。 受到死亡威胁和暴力打压的时候当然还是少的，更多的时候是零刀剜 肉式的折磨。苦仇所迫，人在生死临界线上摇摆，究竟如何选择，这 要看受难者以什么心态对待了。如果受难者奴性十足，纵然不堪苦痛 而赴死，也只是“如羔羊一样走向死亡，虽惨叫而亦绵绵无力。” （引自本人之《民主的希望在中下层市民中》）；如果受难者的自我 意识、自由意识、权利意识已经觉醒，时时感到难忍难耐的身心痛 苦，便产生了不同于“自甘赴死”的“生不如死”感，人在“生不如 死”时，已经压抑了足够强烈的反抗意识和复仇怒火，稍触即暴，遇 激必发，在决定自毁时必定要成倍地毁人，酿出“同归于尽”的大 悲。 专制社会总是有意无意地将很大一部分人置于“生不如死”的境地。 物质上的剥夺，使贫者衣食堪忧，精神上的奴化，使醒者愤不可抑， 肉体上的折磨，令伤者痛不欲生，人格上的践踏，让弱者饮恨忍辱， 强暴之力的掠占，逼顺民成为访民、反民、暴民，浩淼神州几无净 土，处处是强权肆虐的乌烟瘴气，社会日趋分化，对立日甚一日，潜 在的反抗群体愈来愈众，民众积聚的反抗总力量已经大大超出了专制 所赖的压制力量。 民众积聚的反抗总力量是极其庞大的。远的不说，单看最近的“瓮安 事件”，区区一个小县，竟有数万人群起，这个比例够大了。结合 “杨佳事件”，不难发现，其实大陆老百姓在抗争时还是极其克制 的，怒火冲天的瓮安百姓，连中学生都以弱嫩之躯加入了抗争，成年 人更无畏怯可言，很多人都有杨佳之勇，何况是集体行动，更是心齐 胆壮，但并没有大开杀戒。当今大陆，十人有九都受过强权之害，瓮 安民变的参与者，可以说都有强权的欠债，对官衙警匪皆有冲天怨 愤，人人心里都憋压着久久燃烧的仇恨怒焰，如果复仇心理毫无节制 地发泄，都如杨佳那样，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拿刀拿棍甚至拿枪，和 军警拼个死活，那么一万人就能全歼六万人，这种数字假设决非危言 耸听更非没有可能，几乎是无可逭避的朝代末的血流漂杵，已不少 了。 当一个人必须成倍地去毁人才能心理平衡，便必然激出“同归于尽” 的群体复仇心理，这种心理若局限在小范围，便是冤冤相报无了时， 倘蔓延开来，扩大到全社会，每一个复仇团体都要消灭数倍的人，极 端暴力就成为约定俗成的复仇手段，华夏民族将自毁净尽，广袤大地 将沦为坟场，这是每个中国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结局，然而事实又是， 以非暴力对抗暴力绝无胜利的可能，用暴力对抗暴力又必定进入暴力 的循环和无止的复仇，唯克制情绪，两者取中，以“有限暴力”和 “有节之勇”，只求制止恶行，而不将暴力泛化，才有望取得反专制 的彻底胜利，以最小的代价实现民主转型。 在大陆社会，广泛存在着非此即彼的思维定势，和“不是你死就是我 亡”等泛众心态，这是专制独裁的一元思想和无法无理的斗争哲学在 广大民间的全方位投影，积年累月酿出了狂躁极端、势利投机的底层 思维，这种不正常的思维同样具有排斥多元和拒绝调和的反民主特 性，通常倾向于以改朝换代和裂土自王的形式进行专制循环，如继续 发展恐将使全社会受难。民主思想的启蒙传播确是任重而道远。西方 的多元道德文化，使西方人普遍注重调和，遇事较有理性，不极端 化，我看西方人使用暴力的最经典的例子，莫过于“佐罗”，这个并 非完全虚构的西方侠客，在使用暴力时，尽量不伤害对方，只求控制 对手的恶行。007风靡全球后，古龙受到影响，创造了东方版的007， 楚留香，一个从不杀人，将“优雅风度”和艺术气质娴熟运用到暴力 中的侠圣。 固然，理想化的有限暴力的运用，很难融合在复杂而瞬息万变的社会 运动中，而“有节之勇”，对于不怒则已一怒惊人的大陆百姓而言， 更不易做到，但这是一个避免大规模流血冲突的调和方法。极端暴力 固不足取，而非暴力方式，在大陆当下环境中，也难有实质成果：当 对方使用暴力时，非暴力方式只是徒具空洞的道义优势，再无任何实 质意义，子弹数量到底多于人的数量，精兵强将更不多见，当刀枪果 真加在肉体上便造成无谓的牺牲，这样的死，不见得就是重于泰山， 除了唤起少数精英的牺牲精神并使非暴力运动加速失败，没有更多的 激励价值和更长远的意义，血腥镇压之后，大多数一哄而散，少数非 暴力坚持者如果要作长久抵抗，最终仍难免要选择极端暴力方式。 “人生自古谁无死”，虽然刚烈的信念足使人有勇气直面死亡，但， 生要有生的意义死要有死的价值，轻率牺牲和死得其所大大不同，用 胸膛面对枪口，用赤手空拳的抗议队伍面对刺刀军团，决非上策。 必须借助“有节之勇”和有限暴力，以得道多助的群体优势去束囿失 道寡助的专制力量，使孤立的强暴力消融于广泛的弱暴力之中，以最 小的杀伤力去震慑与民为敌的暴力集团，只要能达到自卫的目的，多 用封堵的办法限制仇民暴力的蔓延，只要能使己方在最大限度内避免 伤亡，对暴力镇压集团宜多用宣传策略和心理攻势，在灭其邪恶斗志 的基础上，略用武力而屈人之兵是有可能做到的，历史上不乏此类例 子。有限暴力最好作为辅助手段，而对“有节之勇”的理性坚持，不 仅能限制暴力使用，还能使己方排除情绪化的干扰，能够审慎冷静地 分析形势判断事态，能始终占据主动，增大获胜的把握，并提高斗争 的效率，在最短时间内击败暴力集团，以阻止暴力的扩散循环，在达 到了以此暴力瓦解彼暴力的目的之后，就不应再使用暴力。譬如，当 人民面对满载士兵的前来镇压的车辆时，将其包围，迫使士兵下车并 放下武器就够了，对于敢扣动扳机的士兵，当然必须用武力制服，但 是只要他开枪后没有伤到人，也不应施以侮辱和殴打。抵抗屠杀时， 纵然有可能发生战斗，但施用武力时不必非要致对方于死地，能够制 止对方作恶就行了。 虽然，以死抗暴的个人勇气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震慑邪恶，虽然，与之 俱亡的极端作法能给受伤的灵魂一些抚慰，但也会进一步激怒邪恶力 量，使其有了更加疯狂地残民害民的情绪支持和具体口实，并在社会 上激荡起大范围的复仇心理，使更多的个体成为燃烧的导火索，为各 层面的矛盾激化和全面暴力冲突留下了难测的隐患。滥杀是绝对不能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而且，冲动的个人也很难在剧烈冲突时准确判 断可惩之徒，比如，有的民主同道评价说，杨佳心存善念，并不滥 杀，他冲进警局以血还血时，“放过了女警察，只选那些看起来象当 官的警匪”，这样的判断标准很不客观，貌相衣饰与善恶并无必然关 系，女警察作起恶来也不见得比男警察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杨佳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对其刚猛行为，却无法认同，难予 褒赞，虽然是以死抗暴，也已包纳了太重的血腥气息，但愿一切血腥 都不要再扩大，有朝一日必须面对大规模的冲突时，请参与其中的诸 君尽量避免极端化暴力，以“有节之勇”，有限制地使用暴力。如果 被暴力伤害成为伤害暴力使用者的泛众理由，虽看似捍卫了个体尊严 和局部道义，然而定会酝酿成暴力泛滥和群体复仇，那时已难分是非 善恶，已没有公理标准，只有不断升级的仇恨，只有四处蔓溢的血 海，那时，专制固然沦亡，而浸透血腥和仇恨的大地也很难播下民主 的种子。 〔转载自《民主中国》2008-07-17；http://minzhuzhongguo.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德先生”、“赛先生”和“福先生” 兼评郭泉先生对“民主”的解释 孙小莲 “民主”是近代主流政治文化自由主义的核心概念之一。近代民主政 治与古希腊的民主政治有重大区别，简而言之，近代民主政治建立在 个人自由平等的核心理念之上，古希腊民主则不然，限于本文的篇 幅，在此暂不详论。 胡适是中国自由主义的重要代表，是科学和民主价值的热烈拥护者和 积极推行者。他曾呼吁中国人：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 由！争你们自己的人格，便是为国家争人格！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 不是由一群奴才造成的！ 不过，胡适所提倡的“自由”，是有缺陷的自由。他是现代中国自由 主义最重要的代表，却在对“自由”和“民主”的认识上有着严重的 误区。他的“自由主义”师从杜威的“新自由主义”，是古典自由主 义的一种变形。杜威的“新自由主义”批评洛克等古典自由主义者是 “消极的自由”，更强调所谓“积极的自由”，主张在智力上尽力开 发个体的创造性和潜能，但在经济上却主张国家干预、大政府、社会 主义和集体主义。简单说，杜威的新自由主义主张精英政治和积极有 为、总是要为民做主的大政府，与中国儒家文化传统最为接近，故 而，胡适便提倡好人政府，在经济制度上赞同社会主义。胡适没有认 真研究过最伟大的自由主义思想家、民主政治之父洛克的思想，从来 没有认真向中国引进洛克，他的自由主义是不彻底的。美国是世界上 最成功的民主国家，这是由于，美国的独立宣言和宪法是洛克政治理 念的忠实再现，没有任何变形。 胡适心目中的“自由”，主要还是受到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所渴望的 自由，即思想、言论、出版、信仰、发展个性的自由。他一生所提倡 的，基本上只限于这个层面的自由。蔡元培提倡的也是类似的思想文 化上的自由。刘军宁先生继承的也是这个层面的自由主义，他所强调 的北大传统就是这个知识分子的自由传统，这个传统，自从89 “6．4”以来，已经失落断裂了。但是，这个传统与洛克的平民的、 绝不仅仅是知识分子的自由还有很大距离。 洛克系统思考总结的自由主义原则，不仅仅是知识分子式的，而是平 民式的、或者说是全民式的。当然，思想、言论、信仰、出版等精神 层面的自由是自由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过，洛克在《政府论》中 首先论述的是每一个人类个体的自由，这种自由与每个个体人的受教 育程度毫无关系。他指出，人人生来平等自由，自由的含义是：每个 人都天生具有自由支配自己的人身、行动、财产的不可剥夺、不可让 渡的权利。自由的个人彼此同情互助，尊重他人的自由。这是“自 由”最基本的内涵，那就是人身自由、财产自由，行动自由。接着， 他指出，人人生来不仅自由而且平等，平等的含义是：人们彼此在政 治上地位平等，没有等级关系，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自由和平等的人 们受到理性和同情心的支配，和平共处。 人们之所以需要政府，是为了防止人们彼此侵犯对方的自由，而受害 方要么不能自卫，要么防卫过当，违背公平正义的理性原则。洛克担 心，被公众赋予了政治权力的政府也会变成没有理性，变得任意妄 为，在立法和执法时失去公正性，因而不能有效地保护公民的自由平 等权利，所以他刻意设计出一种制度，即分权与制衡，使得政治权力 能始终受到理性和公正原则的支配。因而，所谓“民主”正是为了捍 卫自由而设计的政治制度，是为了保障每个个人的基本人权，没有自 由，就没有民主，民主是为了捍卫自由。中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 有个人自由，不尊重公民的人权。 我们不难看出，自由主义是以洛克为代表的自由思想家们设计出来的 一套能够有效地保护每个人类个体的生存权利、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 和生命尊严的政治理念。它跟人的贫富、性别、种族无关，与人的受 教育程度无关。只要你是人，你就天生享有自由和平等，因此，等到 中国人的素质提高了才能实行民主是没有道理的。我们也不难看到， 中国社会的种种尖锐矛盾，如翁安事件，杨佳事件，暴力拆迁事件， 等等，等等，都与个人的自由、平等权利有关，都与个人的生命、财 产、安全、行动自由等最基本的人权有关。而这个层面的自由，是中 国的知识分子自由主义者们的大误区。他们总想继承中国几千年的儒 家政治文化传统，搞精英政治。 郭泉先生的学识、爱国民主热情和人格勇气都令笔者十分钦佩，不 过，本着“修辞立其诚”的原则，笔者应该指出，郭泉先生的民主意 识仍然没有跳出胡适以来的误区。 郭泉先生在《民主先声》第245期中解释民主： 　　“民主就是人民能选择执政党。” 笔者完全认同这个观点。那么，人民为什么要选择执政党呢？郭泉先 生接着指出： 　　“好，现在我们来比较一下中国新民党和中国共产党在经济和政 　　治上的理念，就知道什么叫民主了。中国新民党在政党理念归属 　　方面，属于社会民主党的大家庭。社会民主党有两大特点，一是 　　坚持社会主义，一是坚持民主。中国新民党的宗旨是建设全民福 　　利条件下的多党竞选的民主政体，其实质就是在经济方面实行全 　　民福利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在政治上实行人民组党，多党竞选 　　接受人民的选择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 　　“中国新民党坚持言论自由结社自由，坚持分权制衡，坚持开放 　　选举。中国共产党则始终反对多党民主竞选，坚持独裁统治。中 　　国新民党关怀劳工权益，保护弱势群体，强调公共福利。主张用 　　累进税的办法调剂贫富，促进社会公正。中共呢？今天的中国共 　　产党，最不关怀劳工权益，最不保护弱势群体，最不强调公共福 　　利。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政府有意给富人提供偷税漏税的机 　　会。这种状况就连中共的国家计委经济所的陈东琪先生都承认中 　　国的个人所得税是‘劫贫济富’。这不正和中国新民党的主张完 　　全相反吗？这不是社会主义，也不是民主社会主义，它只不过是 　　赤裸裸的强盗主义。” 显然，郭泉先生认为，他的新民党走的是真正的社会主义道路，能真 正尊重国民的民主权利，能真正代表人民，能真正救中国，只要中国 能够实行自由选举，新民党一定会为中国人民服务得更好，更称职。 社会主义不能救中国，这是历史的事实证明了的。中国经济改革开放 前近30年，中共实行公有制、计划经济和分配平均主义，也就是所谓 “社会主义”，事实证明了这是个彻底的大失败。为什么失败？因为 剥夺了人们的个人自由。人们失去了人身、财产、行动、言论、思 想、信仰、出版、结社、集会等所有层面的自由。美国的迷人魅力是 “自由权”，这就是那些恨美国、骂美国的人却千方百计来到美国、 留在美国、获得绿卡和公民身分的主要原因，因为美国是个坚定捍卫 个人自由的国家。没有自由，就没有经济繁荣，美国的繁荣和富强与 个人自由息息相关。奴役则和贫困必不可分。比较一下今天的北韩和 南韩就知道了。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经济为什么迅速发展繁荣？因 为有了有限的经济自由。从农村的承包制开始，经济层面的自由和私 有化的逐步恢复，带来了中国的经济活力，发挥了人们在经济上的创 造性。 笔者相信，郭泉先生有鉴于中共政府的极度贪腐和中国社会巨大的贫 富差距，认为如果新民党执政，就可以有效地保护弱势群体，实行公 共福利，保障社会公正，减少贫富不均的差距。 值得深思的是，社会为什么不公正？弱势群体是如何形成的？深层原 因是因为民众缺乏自由。除了由于身体和智力原因形成的弱势群体 （他们的确需要保护和社会福利），当今中国的广大贫困阶层都是由 于缺乏自由和平等而造成的，他们被剥夺了基本人权，剥夺了财产、 剥夺了均等机会，无法享有司法公正。他们原本绝不是等着政府怜悯 救济的懒汉，他们的贫困是由于政府的不公、掠夺和过多干预造成 的，是由于奴役造成的，打碎枷锁，机会均等，他们自能创造财富和 幸福，不必依赖政府的救济。 洛克坚定捍卫私有财产和私有制，捍卫经济自由，而经济自由是民强 国富的基本前提。现在中国可算是“国富”，但是民却不强，因为它 有强大的政府，却没有自由的人民，让人民自由，就是给了人民主宰 自己的命运、创造财富和幸福的机会。自由比社会福利更尊重人的尊 严和创造性。它奖勤罚懒，带来一个欣欣向荣的社会。 就笔者个人而言，我宁可做一只翱翔于天地间、辛苦觅食的自由的小 鸟，也不做笼子里不愁吃喝的金丝雀。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大政 府、福利社会，在很大程度上是培养金丝雀的社会。知识分子最喜欢 这样的社会，因为他们可以“造福于民”，为民做主，肩负起更大的 政治责任，所谓“为生民立命”者也！其实，生民们只要有了自由， 完全可以为自己立命，做自己的主人。 郭泉先生主张“中国新民党坚持言论自由结社自由，坚持分权制衡， 坚持开放选举”，除此以外，还必须坚持公民的人身、财产、行动自 由，必须建立和保卫私有经济制度。作为有尊严、有能力劳动和有创 造才能的公民，他们需要公正的政府保卫他们的自由权，而不是一个 精英政府来代替他们做决定，奖懒罚勤，重新分配社会财富，那还是 传统儒家为民做主的父母官概念。合理的税收和全民社会福利是必要 的，与此同时，多劳多得、劳动光荣也必须受到尊重。 中国新文化运动以来一直在接引“德先生”和“赛先生”来到中国， 其实，“德先生”的背后是“Individual Freedom”，即个人自由， 让我们就管他叫“福先生”吧。为什么“德先生”总也来不了中国？ 因为“德先生”是用，“福先生”才是体，不迎接“福先生”，“德 先生”就是个花架子，就是个门面，什么时候“福先生”来了，中国 人才真的有福了！ 让我们齐心合力，迎接“福先生”来到中国！ 〔转载自《观察》2008-07-17；http://www.guancha.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从葛佩琦到杨佳 李昌玉 从葛佩琦到杨佳，中国历史前行了51年，但蓦然回首，历史的脚步还 在灯火阑珊处，趑趄徘徊。 中国的第一号右派固然是章伯钧，但是在反右运动的当时，知名度最 高、最大、最响、最臭的右派非中国人民大学的教师葛佩琦莫属！在 当时，虽然没有家家普及的电视，但“葛佩琦”的名字却做到了全国 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工农兵学商人人口诛笔伐，国人皆曰可杀！为 什么葛佩琦激起了这么大的民愤呢？因为他曾经是国民党的少将军 官，鸣放中又在《人民日报》上叫嚣要杀共产党，反动至此至极，是 可忍，孰不可忍？ 要让经历过反右运动的人，不论是打右派的人或被打右派的人，忘掉 葛佩琦是不可能的。 不久之前，我和一位朋友相聚。大家都是同龄人，都是参加过建国初 期那些如火如荼的斗争的人，如今白首相聚，“忆旧”成了挥之不去 的话题。他比我幸运，我们虽然年庚相同，但是因为他早在1949年 “10月1日”前参加革命，比我稍稍早了一年多，成了离休干部。他 不但躲过了反右运动一劫，而且先后当了县委书记、党校校长。他感 到良心安慰的是在他主政下，没有打一个右派，后来在胡耀邦时代， 还做了一个地区落实政策办公室主任。经他的手，平反的冤假错案达 到7,700人。他所在地区的右派完全一风吹，没有遗留一人。许多疑 难死案，在他亲自处理下，得到平反。他被当地的人称为“葛青 天”。他在调离该地的时候，消息不胫而走，自动前去送行的人有 300余人。但是，说起反右来，对于反右运动，他沉吟了一下，说， 有些人，确实没有打错，比如，那个葛佩琦……他要杀共产党人…… 的确，反右运动的第一枪，就是射向那个“要杀共产党人”的葛佩 琦！那么，“要杀共产党人”的葛佩琦到底打错没有呢？ 幸好我专门写过《千古奇冤葛佩琦》，对于葛佩琦的冤案还能够说得 清楚明白。葛佩琦的冤案与众不同地方是，他所谓“要杀共产党人” 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口，而是被诬陷、栽赃、拔高的，主要是： １、1957年5月27日《人大周报》无中生有地报道说：葛佩琦讲“不 　　要不相信我们知识分子。搞的好，可以；不好，群众可以打倒你 　　们，杀共产党人；推翻你们，这不能说不爱国，因为共产党人不 　　为人民服务”。 ２、1957年6月8日，《人民日报》在转载《人大周报》的文章时，再 　　锦上添花说：葛佩琦讲：“我要重述一遍，群众总要推翻共产 　　党，杀共产党人。若你们再不改，不争口气，腐化下去，那必是 　　这条道路，总有这么一天。这也是合乎社会主义发展规律的，只 　　空喊万岁是没有用的。” ３、1957年10月，社会科学院副院长邓力群在政治学院讲话时，再加 　　了一码，说：有一个葛佩琦就说：“要杀掉成千成万个共产 　　党。” 在毛泽东的亲自掌控下，一个全国最反动最典型的右派分子葛佩琦， 一个要杀“成千成万个共产党”的原国民党少将军官葛佩琦，闪亮登 场，为发动反右运动取得了合法性正义性，为动员全党全国向右派分 子反击打开了突破口。 其实，即使此话出自葛佩琦，他用的也只是假言推理，和毛泽东经常 使用的“人头落地”一类警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类警告，只 有毛泽东可以说，别人不能说，就象阿Ｑ摸了小尼姑的头皮，挨了小 尼姑的臭骂，他却痞里痞气地反问道：“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 毛泽东的逻辑就是“我摸得，你摸不得”。 有趣的是，51年前，说了一句“如果你们共产党不好，人民就要打倒 你们，杀你们！”就成了中国最反动的右派分子，可是如今，时移世 易，真是有人放火了，杀人了，目标就是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 共产党的专政机关公安局和警察。林冲只烧了一个草料场，瓮安人民 却烧了公安局以及县衙；武松血溅鸳鸯楼，杨佳却血溅上海市闸北区 公安局！一部当代版的《水浒传》从文学作品脱胎换骨成了时代报 告，因此有人建议：禁播《水浒》电视，销毁《水浒》小说。刘欢用 他那宽广放纵的歌喉唱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成了网民的热帖。 这两件间隔两天，互相没有联系的事件，却具有历史性的标志：中国 人民反对共产党的暴政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从而付诸于行动。 这是辩证法的惩罚。辩证法叫否定的否定，叫事物向对立面转化。这 是历史的悲剧，制度的悲剧。共产党执政还能执迷不悟吗？ 这些事件，虽然给社会带来了很大的震憾，但目前还不至于造成统治 危机，因为共产党可以控制新闻媒体，垄断真相，还可以主宰司法审 理，独家断案，尤其是还有可以随心所欲的强大的镇压机器可以调 动，反之，所有这些反抗，都不是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的活动， 是被激化出来的个案，他们的背后没有“地下党”支持，也没有海外 敌对势力遥控，完全是共产党专制制度逼迫出来的自发的、突发的事 件，共产党还足以压制，但是造成的巨大的社会心理影响，尤其是在 共产党内和专政机关内，造成的巨大的心理恐惧，大概是我们很难估 计的。那些借助一套警察服，以充当专政工具自居、为所欲为地欺压 过老百姓的警察，以及没有欺压过百姓的警察，今后做事都要三思而 行。 上海袭警事件之后，几个小时，网上对杀人犯杨佳几乎是一面倒的赞 颂之声，称之为“替天行道”的英雄、大侠、刀客、当代荆轲，等 等。晚上8:50分，《天涯杂谈》上贴了署名20603的文章《对上海闸 北区牺牲的警察表示哀悼，强烈谴责歹徒草菅人命的暴行》，是一篇 比较公允客观的分析文章。作者说： 　　“其实大家都知道，上海的治安是全国最好的，比起广东，那是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上海人民对于警察还是比较信任的，有什么 　　事都愿意找警察。上海的治安状况与全体警察的尽职尽力是分不 　　开的。对于这起事件中死去的警察同志，我们应该感到遗憾。他 　　们是牺牲品。希望这些警察的亲属们能够节哀。今天上了《天涯 　　网》，与昨天的群情激愤不同，突然有许多幸灾乐祸的贴子。这 　　实在是对死去的人不公平。他们是无辜的。但是我们是否应该反 　　思一下，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为警察死去而冷血？警察在人们心目 　　中的位置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低劣？当前，社会矛盾已经到了一触 　　即发的地步，随时有连锁暴发的可能。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不论 　　什么事件，想捂是捂不住的。我们暂且相信这是一个小偷对警察 　　进行打击报复。但是对于房奴来讲，这个小偷也许被他们粉饰为 　　房地产被套者；对于股民，这个小偷被粉饰为股市巨亏的散户； 　　对于拆迁户，这个小偷被粉饰为一个个人财产的护卫者；对于那 　　个15岁女孩的父母，这个小偷也许会被粉饰为人quan的护卫者。 　　每个人的处境不同，角度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这 　　个贪腐横行、没有公正公平的、不守规则的社会的不满。所以， 　　每个人都天真地希望这个袭警的小偷是代表自己利益的一个正义 　　的化身。我们现在能做的是什么？用‘正确的舆论’引导那些网 　　民？或者封堵他们的口？其实互联网时代，引导也只有对弱智才 　　起作用。每个人都会独立思考，不是封闭一下媒体、引导一下思 　　想就能达到目的的。唯有尊重事实，揭开真相，承认不足，努力 　　改进，真正把老百姓装在心里，把民意放在心上，才能求得真正 　　的和谐与长治久安。” 这位作者说得好，人们赞颂杨佳，是因为“每个人都天真地希望这个 袭警的小偷是代表自己利益的一个正义的化身。” 就在杨佳袭警事件发生之前的几天，我乘出租车，路上遇到警察在拦 车检查什么，我们虽然从旁穿过，却引发了这位司机小伙子的气愤， 对警察痛骂不已，口口声声“我操你妈的警察”，一直到我下车才住 嘴。对警察痛恨的出租车司机我遇到过许多个，他们说了许多恶警的 臭事，许多事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可恶，但遇到对警察这样深恶痛绝的 还是第一个。我想，他听说杨佳袭警以后，大概也会把杨佳当作“是 代表自己利益的一个正义的化身。” 严峻的现实是，近年来爆发的大规模群体事件，其参与主体既有瓮安 那些长期遭受公安欺压的民众，还有并不都是权益直接受损的群体， 还有许多以“无直接利益受损群体”为主体的官民冲突，“瓮安事 件”是由一个女孩的死亡引起的，后来的参与者已经和事件本身没有 直接联系了。此次参与骚乱的民众中，相当部分就是被迫搬迁的水库 移民和长期遭到矿主侵权的矿区农民。而这些农民之所以立即卷入骚 乱，并非因为他们怀疑那个女生蹊跷死亡后面有黑幕，而是因为他们 从自身经历中早已得知，公安局总是站在权势一边，欺压百姓。表面 上这是又一起“无利益相关者事件”。以前的万州事件也是这样的。 群情汹汹的网民其实是很理智的。有人评论说：“让一个人以命相 搏，这要将人逼到何等的绝境才能触发？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同情死去警察的朋友，以及这些警察真正的朋友们、亲人们，我想你 们应该最需要弄清真相，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杨某行凶杀人，不查个 水落石出，你们能甘心吗？他们比任何人都更需要真相。否则的话， 那这五名警察就真的白死了。他们死得冤枉，可是，如果不查清杨某 背后真正的原因，那才真正的死不瞑目了。” 杨佳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舆论迫切呼吁：查清真相，把真相公之 于众，让全社会共同反思此人此事。在这互联网时代，隐瞒真相可以 暂时逃遁公众的追究，留下的却是今后更大的爆发。鲁迅的警语大家 都孰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中共应该以毫不隐瞒地 公布真相，直面这个悲剧，汲取教训，来反省自己的责任。 葛佩琦是历史人物，杨佳也注定了将成为历史人物。网民称赞杨佳 　　“他求仁得仁， 　　舍身取义。 　　千古一人啊， 　　中国历史已经留下了他不朽的英名！” 我个人并不赞同这种以暴易暴，因为革命转型的社会成本太高太大， 而效果并不好。中共今天的一切困境都是由于政权不是由“选票”获 得而产生的恶果。我们生活在21世纪的中国人，应该有智慧、有智谋 实现和平转型，如同苏联、如同台湾那样。在中国社会的民主转型史 上，杨佳无论以什么罪名被杀，他将名垂青史。影评人艾未未道： 　　“杨佳，孙志刚辈，由于一根筋，为贱民挽回了一点名声，他们 　　的名字将永远无法从引发变革的文挡中删除。” 榜样的力量是无敌的。杨佳的榜样会激发起无数后继者为中国社会的 民主转型而奋争而前行！ 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使我还幸存在世。对这个共和国、这个共和国 的主子共产党，我曾奉献了痴情的青春保卫它，16岁半就穿上了军 装。我对它爱得深沉，爱得执着。虽然我受到过屈辱，但是我仍然真 诚地希望它弃旧图新，改恶从善。从葛佩琦到杨佳，简直是屈指一挥 间，51年转眼就过去。我们作为见证人哪能无动于衷、心如止水！ 51年后的现在，2008年，我们不妨作一个假定：当时，真是有一个货 真价实胆大包天的国民党少将，而不是中共地下情工人员的葛佩琦， 并且在中共人民大学党委邀请参加的“鸣放”会议上，确实发表了 　　“搞的好，可以；不好，群众可以打倒你们，杀共产党人。” 　　“群众总要推翻共产党，杀共产党人。” 这样杀气腾腾的“意见”，而毛泽东却能够虚怀若谷，心怀“让人说 话天不会塌下来”的雅量，信守“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承诺，把 这些逆耳忠言、苦口良药当做执政者的警钟，不发动反右派斗争，那 么经历过、见证过51年来历史的我们，保存的就不是现在这样的记 忆，51年之后的今天，更不会发生“6．28”贵州瓮安群众纵火焚烧 公安局和“7．1”上海杨佳单刀闯入闸北区公安分局捅死六名、捅伤 四名干警这样匪夷所思的不幸事件了。我们几乎可以断定，这些悲剧 不但不会发生，毛泽东主政的、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历史都会以别样的 面目呈现在今人的面前。这就应了现在在网上被广泛流传的1946年3 月30日重庆《新华日报》的社论《一党专政，遍地是灾》。 “一党专政，遍地是灾”！国民党难逃这个宿命，共产党也没有逃出 这个宿命！《新华日报》总结的是国民党20年的执政事实，我们看到 的是共产党59年执政的事实。历史真是开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玩笑。 51年来，中国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的确很快很大，中共也有许多“与时 俱进”的举措，但是根本制度没有变革。至今群众仍然是有冤无处 申，有状无处告，一个本来可以诉诸司法解决的个案，一个可以通过 媒体“发泄”的私怨，却造成万人聚众焚烧公安局和县政府的群体事 件和六名无辜干警死亡的惊天大案，变成了烈火燃烧、单刀杀人的现 实。在一个健全的民主和法治社会，一个具有新闻自由的社会，这类 社会矛盾大多很难发生，发生之后大多可以在初期化解。 论者会说，美国欧洲不是经常发生枪击案或群体案件吗？但是，可有 一件是“官民矛盾”造成的官逼民反案件？中国发生的这类案件，几 乎都是指向官方的矛盾，只要压制不住，就爆发为大规模的突发性的 群众事件，然后再动用警察、武警、军队镇压，秋后算帐。 中共从毛泽东时代的“无法无天”到如今不断重申的依法治国，进步 很大，但是在处理群众问题的时候，基本上仍然是旧思维、旧方式， 把镇压当作万能宝剑。今天中国的社会根本矛盾，正如中央党校周天 勇博士在《中国经济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中所说的，是官僚买办集团 和卖国集团互相勾结，肆意出卖资源，恶化生态环境，把土地、河 流、矿藏变为抽血机，同时又垄断了公安、司法、媒体，可以对任何 表示“威权”的人民群众予以无情的镇压。 经济的巨大发展，不但制造了一小撮依靠炒股、炒房暴富的富人和腐 败透顶的官僚，而且制造了一大群民怨沸腾的穷人，贫富差距越来越 大，基尼系数已经突破了公认的警戒线，因此，中国成了一堆干柴， 只要有一个小火花，就能点着一片烈火。 现今有的当权者，对于我们絮叨反右史，极为反感。他们说，不是给 你们平反了吗？！你们怎么这么不知足？！可是请问：你们对反右知 道几何呢？反右的历史经验教训应不应该回顾和反思？ 中国现在存在的、引发事端的许多社会问题，都可以从反右运动中找 到历史脉络、遗传基因和深刻的教训！ 请再读读葛佩琦发自肺腑的话： 　　“中国是六亿人民的中国……不是共产党的中国。党员有主人翁 　　的态度是好的，但是，你们认为‘朕即国家’是不容许的。…… 　　共产党……搞得好，可以；不好，群众可以打倒你们，杀共产党 　　人，推翻你们，这不能说不爱国，因为共产党人不为人民服务。 　　共产党亡了，中国不会亡。因为，不要共产党领导，人家也不会 　　卖国。” 葛佩琦，这位为了中共夺权、打入国民党军队、官至少将、为共产党 传送了大量重要军事情报的地下老党员，他的爱党之心、肺腑之言， 仍然值得如今在上位的人惊醒阿！ “中国是六亿人民的中国……不是共产党的中国。”这是一位老共产 党员永世长存的忠告！ 葛佩琦，一个最反动的右派，一个右派的典型，一个历史符号。既然 连上面我说到的那位经历了反右运动、为人正派正直的党员朋友至今 都不清楚葛佩琦冤案的来龙去脉，那么，我建议编者把我2005年写的 《千古奇冤葛佩琦》重新发表。 反右，一个常说常新的话题！ 从葛佩琦到杨佳，历史前进了多少？ 历史要引鉴！ 警钟要长鸣！ 〔转载自《观察》2008-07-16；http://www.guancha.org/。 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德阳政府增加救济买稳定． 丧子家长坚持追究豆腐渣 自由亚洲电台 〔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丁小2008-07-17采访报道〕四川德阳政府在 对死难学生家长抚恤方面进一步让步，很多家长签字领取福利的同时 表示不会放弃追究豆腐渣工程责任；另一些家长拒领补贴，并准备控 告政府渎职。 四川震区德阳市政府本周二提出对校舍倒塌死难学生家属的抚恤方 案，避谈豆腐渣工程的责任问题，要求家长签署一份称学生死于地震 的申请书以领取六万元的所谓政府救助款以及社保福利，遭到普遍拒 绝，一千多名家长当天前往政府抗议。在原有救助款的基础上，还承 诺死者父母每人每月100元终身补贴以及医疗保险等。 周二曾参加抗议的什邡龙居小学家长雷先生对本台说，目前他和多数 的家长都已经签署了救助款申请：“补了父母双方每年共2,400元补 助金，直到老死；还有照城镇医疗保险给我们办。还说如果我们再有 娃娃，从生下来到18岁政府帮我们养，象治病、读书，都免费。” 政府一方面提供更多的福利和款项，另一方面威胁家长如果不签此后 将得不到国家任何“照顾”。政府工作组还半夜前往死难学生家里要 求签字，绵竹富新二小的张先生告诉本台该校三分之二的死难学生家 长目前已经签字，只剩下他和另外40位家长坚持不签：“共产党胡搅 得很，昨天半夜1、2点，到家家户户鼓动签字，不签你就睡不成觉。 还要吓你，如果不签，时间一过，政府就不管你门了。我们这里穷， 被吓唬拿不到钱，很多人就签了。现在还有几十个没签。” 据悉在这些家长不断要求下，德阳市常务副市长张金明星期三曾到绵 竹向家长宣读一份校舍倒塌安检报告，称地震导致塌房，没有再提其 他原因。张先生说数十名家长已经委托了北京的律师进行民事诉讼， 除了追究校舍倒塌责任，也控告以这位副市长为代表的德阳市政府在 调查这一问题上渎职，他们将于周五前往地方法院交诉状：“这个安 检报告他们不让我们看，只能给我们读一下。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内容是：没有理由，你们也不要追究什么人为事故，就地震倒塌的。 我们准备打官司，请高级专家来鉴定，一方面告他们没给我们回复， 象我们提供的建筑图纸（政局）他们没看；再告我们要找他张金明， 肯定要告他渎职。诉状我们准备明天交给本地法院，他们不接的话我 们就一直往上交。” 除了采取法律行动还有一些家长继续请愿抗议，周二有十多名东汽家 长请愿时被捕，一名被特警打伤的死难学生母亲据悉现仍住院，周 三，五、六百名东汽中学以及武都中学家长再度前往德阳市政府静 坐，但未获得领导接见。当地一位家长告诉本台：“昨天也有六、七 百人讨说法，有汉旺东汽和武都镇中学，这两处遇难学生特别多。” 　 而也有签了字的该市家长们表示，拿了政府的救济金不代表放弃追究 豆腐渣工程责任。雷先生说奥运会过后会继续上访申诉：“我们昨天 签字的时候说，你给我们解决（经济问题），我们现在暂时不提，等 北京奥运过后，我们肯定要继续追究。关于豆腐渣工程，我们肯定要 上访，无论如何要这些贪官负法律责任，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 情。” 德阳市是四川地震中学校倒塌的重灾区，据该市政府公布学生死亡数 字三千人，辖下的绵竹和什邡校舍几乎全部倒塌。常务副市长张金明 五月曾直接面对丧子家长，并表示如果查出校舍倒塌涉及官员违法， 将把相关者送上法庭，当时他曾请家长相信政府、相信官员是有良心 有良知的。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2008-07-17；www.rfa.org/ mandarin/〕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亲历饿死也无人公开说话的时代 傅国涌 在历史的各个侧面，隐伏着无数双沉默的眼睛，只要有一双眼睛摄取 了历史的镜头，并记录下来，后人就多了一个不可替代的观察历史、 研究历史的角度。与官方历史总是着眼于实际政治利益不同，个人的 记忆和叙述常常透过自己的眼睛，经过内心的沉淀，即便这中间也有 过滤、有遗忘、有不够准确之处。一句话，私人记录中往往传递出难 能可贵的真实细节，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细节便能击穿精心编织的历 史谎言，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细节便能把多少年来维护、捍卫的神话 砸得粉碎。在权力仍垄断历史、历史的书写依附于权力的制度环境 下，个人回忆录变得十分重要。共产党夺取权力、掌握权力以来的历 史，至今还笼罩着权力确立的尺度之下，权力的帷幕仍遮蔽着大量历 史的真相。真相逐渐揭幕的过程，也就是中国社会重新获得自我解放 的过程。 以《党史笔记》受到知识界推重的何方先生少年时代进入抗大，从延 安一路走来，他一生的经历丰富而复杂，在驻苏联使馆、在外交部， 他曾长期在张闻天身边工作，目睹并身历了权力舞台的风云变幻和上 层政治的诡谲残酷，人性在革命的旗号下的扭曲和异化，他作为一个 革命的螺丝钉的命运遭遇……70年的风雨仓皇，他就是红色大门内的 一双眼睛，他看到了许多历史的真相，更重要的是，他以反思的心 态，回忆生平的所见所闻所历，他的自述因此获得了不可替代的价 值。 张闻天曾是遵义会议推出来的中共头号人物，是一个书生革命家，心 地比较干净，在政权到手之后，却为毛泽东所忌，先是外放使馆，再 是回国出任外交部常务副部长，欲改行而不许。所谓外交工作授权有 限，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使，更可怕的是毛泽东喜怒无常、朝令夕 改、不可捉摸，在这样一个掌握绝对权力的现代君王之下当差，难度 可想而知。周恩来主管外交事务，无时不诚惶诚恐。何方回忆，不用 说发出去的电报，就连一些重要宴会的邀请名单和菜谱，周都不敢做 主，要写上“请主席批示”送呈，毛画圈或修改后才算数。 1958年炮打金门，北戴河会议上明明定下了解决台湾问题“两步走” （即先收回金门、马祖，台湾、澎湖过个十年、20年再说）的方案， 毛泽东一转眼又要变“两步走”为“一步走”，“强调对美帝的‘绞 索’政策。因为金马离大陆近，我们想什么时候惩罚，就可以打一阵 子炮。台澎离得远，打炮够不着，‘绞索’就断了。”王炳南在不知 毛的变化之前把前一方案透露出去了，毛大怒，亲自拟电批王“胆大 妄为”，指名王炳南，实批周恩来。周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检讨，说 毛的批评是“暮鼓晨钟”。 周贵为总理，却形同旧时大家庭的小媳妇，时不时要受委屈。1958年 2月何方随周出访朝鲜，周在欢迎会上喝了40杯茅台酒，对于敬酒来 者不拒，喝完酒还跳舞，在看文艺演出时，“竟然自己跑上舞台，唱 了一段《兰花花》，还拿起大红旗舞了几下。”事后，他才知道周在 南宁会议上挨了毛的严厉批评。 更可怕的是，周恩来他们的日常规律也被迫跟着毛的昼夜颠倒的作息 习惯转动，“独行其是”的毛个人白天睡觉、晚上办公，“不光他身 边的工作人员，而且如刘少奇、周恩来等领导人，也得照此办理。核 心以外的领导人也是时刻准备着，中央各部委夜间值班都得做特别的 安排。但张闻天却有点例外。他是必须在晚上10点钟睡觉，几乎雷打 不动。这一情况中央领导都知道。所以周恩来还专门给外交部打过招 呼：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晚上不要去打搅闻天。”何方一度住在张闻 天家，就是替张值夜班。 在全面夺取政权之前，毛泽东的绝对权力早已在党内确立。1947年前 后解放区的土改中之所以“左”风盛行，制造了很多冤假错案，就与 毛肯定和赞扬康生在山西临县的极左做法有关。1947年6月21日，邓 小平在晋冀鲁豫一次干部会上甚至提出了“两个凡是”：“凡是自己 思想与毛主席相抵触时，要无条件承认自己错了，因为历史证明毛泽 东是绝对正确的，没有一点不对；凡是地主与农民发生纠纷，不用调 查，要首先承认农民是对的，地主是错的，这是立场问题，要无条件 提倡。”1959年，打倒彭德怀和张闻天时，毛泽东自己解释为什么反 对党的领袖就算反党时，如此说：“因为党的领袖就是党的首脑。一 个人把他们的头割了，他还能活吗？” 众所周知，储安平先生有过一个著名的预见：在国民党统治下，自由 “多”与“少”的问题，到共产党统治下，将是自由“有”和“无” 的问题。差不多与此同时，1946年何方到东北工作不久，与《东北日 报》记者穆青、张凛聊天，大家都是延安出来的，能谈到一起。他就 问：“国民党的统治严格还是共产党的统治严格？”穆青他们说： “当然是共产党统治严多了，在国民党统治区，人们还可以写文章骂 他，在共产党统治下，行吗？”尽管如此，包括穆青、何方在内千千 万万青年仍然真诚地毫不犹豫地跟定了共产党。即使储安平1949年也 选择了留下，这是历史的无奈还是个人的悲剧？1957年的大厄运降临 到储安平头上时，不知道他内心有过怎样的起伏。1959年，何方也无 可抗拒地卷入了张闻天的“右倾”冤案之中，尽管他也站在了揭发批 判张的行列中，他自己仍然未能幸免，从此煎熬了20年。 如果说，有着自由主义追求的储安平始终是共产党外的人，他的遭遇 是必然。那么，象何方这样从小就追随共产党的自己人，他们的命运 是偶然的吗？数十年后，何方反省一生的道路，认为自己犯了两大错 误，一是在延安抢救运动中承认自己是“国民党特务”，一是反右倾 运动中揭发批判张闻天。他未来的命运在踏上延安那块土地时，就已 注定。他被纳入一架冷冰冰的革命机器之中，机器如何运转，何时牺 牲哪一个具体的个人，也许有偶然性，被抛弃、被打击、被牺牲的可 能却随时存在，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延安的抢救运动不过是后来类似 反右运动的预演。覆巢之下无完卵，何方是幸运的，晚年还有机会从 容地自述生平，反思既往。 1960年，他被下放安徽农村，一下乡，他就听说了饿死人的事，还有 两大普遍现象，一是所有女人不来月经，当然也不生小孩，一是男女 老少几乎都患了浮肿病。他在饥饿线上挣扎，最后得了浮肿病才回 京。因为饿，他有一次一天就吃下去40多斤萝卜。善良、软弱的中国 人，即使面对饿死的威胁，也不敢说话。他在农村就没有听到有人公 开讲怪话，顶撞领导，更不要说聚众闹事了。这当然是因为“共产党 的统治严格”，没有反抗的余地。一年间，他只听到一句出格的话， 是一位从小要饭、为人善良的袁大娘，有一天偷偷跟他说的：“毛主 席为什么那样心狠，就是不让老百姓吃饱饭？”迄今仍有人相信毛泽 东当年与人民共患难，几个月不吃红烧肉，以及尝菜窝窝之类的宣 传，中共中央党史出版社出的《毛泽东生活档案》的记录表明，当时 毛突然对西餐有了兴趣，其中1961年4月26日制定的菜谱，就包括七 大西菜系列，有鸡鸭鱼虾上百种，光是鸡就开了14种。 （何方著，邢小群录音整理《从延安一路走来的反思──何方自 述》，明报出版社2007年） 〔原载《新世纪》2008-07-17 12:58；http://www.ncn.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十二、小佳嫁人（之1） 荒漠独行（之12a） 亚明 1992年10月20日，我到监狱后的第一个接见日。接见日的前一天晚 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站在某个居民小区的什字路口，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该居民小区 是个典型的贫民窟，楼房破败，路面坑坑洼洼，到处堆满砖头瓦块， 象战后幸存下来的废墟。我的心情很不好，正想离开，小佳骑一辆单 车迎面而来。 “亚明，你出来啦？”咋见面，她惊喜万分。 我已无法逃避，只得上前相见。 “黑了，瘦了，眼中的光彩也没了。”小佳仍同往常一样，温柔、体 贴，每个细微动作，每句软软细语，都拌和着浓浓的贤妻良母味。 “佳佳，看看你我就走。”不远的楼上，站着一个男人，我知道男人 是小佳的丈夫。 “到家了，还往哪里去？”她笑吟吟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你先回 去，我去买点酒菜。” “佳佳！”我来不及挽留，她已无影无踪。 第二天，拴龙和学军前来探视我。他们是我的同学和室友，我在宿舍 年龄最大，哥们儿以“老大”相称，拴龙排第三，学军最小，是备受 大家宠爱的“小七”。拴龙与新江一样，毕业后当了一名监狱警察， 在陕西第二汽车制造厂工作。这是对外名称，对内称为陕西省第二劳 改支队。与一厂对应，这家劳改队又被称为二厂。学军的工作也不 错，在团市委工作，由于身体不太好，病休在家一年多了。兄弟们来 看我，我打心眼里高兴。这次接见多亏新江安排，否则劳改队不可能 让他们见我。 大家闲谈几句，自然扯到各自的婚姻，小七嘴快，谈完自己的事情 后，随口带出一句：“小佳也结婚了！” 小佳结婚了？乍闻此言，我比当初听到自己被判十年还要难受。空房 难守，择夫而嫁，本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一旦真的发生了，我仍然 难以接受。去年这个时候，还伊人独处，怎么就结婚了呢？她是什么 时候结婚的？嫁给谁了？一时间，我有好多话要问他们，但是却偏偏 在两位兄弟面前装着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哦！真为她高兴。”我神情落漠地说。 “亚明，你想开点！小佳不是不爱你，而是没有办法。”老二劝我。 “我没有说啥呀！”我故作潇洒，“谈谈另外几位兄弟的情况吧！” “老二回了山东，常来信问起你的情况。老四在咸阳电视台工作，跟 叶梅是同事。叶梅现在到深圳发展了，春节时还问起你呢！老五做生 意，西安、长庆两地跑，听说发了。老六最有出息，已是副处级干部 了。”老七显然与昔日的朋友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对他们的事情如数 家珍，娓娓道来。 朋友们都混得不错，我要是没有进来，即使不会出人头地，至少会有 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温馨的家和美丽可爱的妻子。如果没有什么特 别的事情发生，我的妻子一定会是小佳，我相信以她温柔的性格，我 每天下班后，她都会迎上来，道一声辛苦，再递上一条毛巾，一杯热 茶。 唉！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怪谁呢？我真的追悔莫及，如果世上真的有 撒旦存在，我愿意用灵魂交换自由。 回到号舍，我看什么都不顺眼。小分子殷勤地为我打了一盆洗脸水， 被我一脚踢翻了。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吓得浑身打哆嗦。我永远不 能象别的囚犯一样做到心硬如铁，见平时服侍我的小分子吓成那样， 拍拍他的肩膀：“不关你的事，是我心情不好！” 我郁闷地一根接一根抽烟，不一会就将大半包烟抽完，但是心情仍然 不见好转。马哥回来后，我抽出一张老人头，要他立即去搞两瓶酒回 来。我作为刚从入监的新犯人，虽然有各方面的照顾，但是仍然不能 随便进出中队的大门。马哥不同，他作为老犯人，又是小组长，只要 不到收风时间，他都可以随时进出。 “明天吧！今天来不及了。”他有点为难。香烟在劳改队并不是禁 品，不仅家属接见时可以送，就是请干警代买，他们一般也不会收犯 人的手续费。但是酒仍然严禁进入监室，一旦发现犯人喝酒，轻则加 戴刑具示众，重则关禁闭。当然，对于象马哥那种可以到处跑的老犯 人来说，搞一、两瓶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仓促之间确实有点为 难他。 “马哥，兄弟今天一定要喝，求你了。你到一大四去找马干事，他今 天值班，一定还在。你就说我出来不方便，让他给我搞两瓶酒，再弄 点菜。”说实话，我真的不想给新江添麻烦，但是我心里确实非常烦 燥，我必须以酒浇愁。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要喝 酒，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下，我才能暂时忘掉烦恼。 当天晚上，平时酒量惊人的我两杯下肚就醉了，我伏在床上，哭得上 气不接下气。看到这种场面，大家都很扫兴。马哥不满地问：“哭啥 呢？你爹死了，还是娘去了？” “马哥，我女朋友跟别人结婚了。” “没出息！”他既好笑又气恼，“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 腿的女人有的是。凭你小伙的本事和长相，出去后也就30岁左右，还 怕找不到好女人？” 我无言以对，监狱这个地方，感情是找不到市场的，多愁善感的人往 往被视为有病或软蛋。近一个月来，我一直示人以强硬的一面。我不 惧群殴，奋起反抗，算计他人，心狠手辣，总总表现，连不少自称老 闲人的也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甚至忘了我是一名大学生，认同 我是他们中间的一分子。为一个女人竟然弄得哭哭啼啼的，他们感到 完全不可理解。我不想解释什么，说了也白搭。不错，世上的好女人 确实不少，但真正属于我的只有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乌山 不是云。” 第二天，酒醒之后，我给小佳写了一封信，这是我写给她的最后一封 信。 　　佳佳： 　　昨天拴龙和学军来看我，他们说你结婚了。得知这个消息，我不 　　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总之，我很难向你描述当时的心情。不 　　过，我仍然真诚地对你说一声：祝你幸福！ 　　佳佳，谢谢你陪我了我这么久。刚进来的那段日子，如果没有 　　你，我不可能挺过来。这几年，我带给你的都是痛苦和不安，你 　　现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我也再无牵挂。失去你的爱情，我 　　当然很伤心，但是只要我们都拥有最初的纯真和执着，我也就很 　　满足了。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无论你嫁给谁，在我的 　　心里，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佳佳，我爱你！这是你最爱听的话，也是我唯一想对你说的话。 　　我不能欺骗自己，说对你结婚的消息一点不在乎。事实上，我当 　　时只想哭，虽然我的泪水早已哭干。直到此时，我的心仍然隐隐 　　作疼，我的身体仿佛被撕成千万块碎片，一阵狂风吹来，满开飞 　　舞。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相爱的人儿，却总走不到一 　　起？ 　　佳佳，还记得我们相爱的那个冬季吗？我们骑一辆单车，辗过寒 　　风飕飕的街头，你说：“亚明，要是我们拥有一间小屋，小屋中 　　有个温暖的火炉，该多好啊！” 　　“最好，火炉边还卧一只小狗或小猫。”在幻想的年龄，还有什 　　么理想比这更诱人呢？ 　　“亚明，你说我们生个儿子好不好？”你低声问。 　　“好啊！最好现在就生，我们找个地方吧！”我停下单车，将你 　　揽在怀里，很认真地说。 　　“你坏啊！”我俏脸飞红，说不清是害羞还是兴奋。 　　真的，那是我们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你我都不是那种有远大抱 　　负的青年，我们最大的理想就是拥有一个温暖的家，过一种平淡 　　而普通的生活。上帝啊，你太不公平，为什么要剥夺我这点小小 　　的奢望呢？你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你的家是不是有只火炉，火炉 　　旁边还有一只小狗呢？我曾一次次梦见你邀请我到你的家里作 　　客，作客的感觉真是好无奈。希望你的丈夫爱你，象我一样爱你 　　那么多。你是一个需要宠爱的女孩，没有爱的生活，真不知道你 　　怎么活。 　　不要记挂我，就当旧日的生活仿佛一场梦。挥挥手，梦已醒，明 　　天的太阳依然明艳、灿烂。爱与被爱，皆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只 　　要他爱你，你就该用心去回报。我将从此走出你的生活，不再打 　　扰你。你没有通知我结婚的消息，应该说是明智的。既然选择分 　　手，又何别藕断丝连，空添许多悲切。只要你的生活美满、幸 　　福，我就会很快乐。 　　佳佳，这一生，你已经给予我太多。有的人活了一辈子，还没有 　　品尝过爱情的芬香，亚明何幸，在人海茫茫中与你相逢。有了 　　你，我才懂得生活的乐趣，原来这个世界如此精彩，值得我追求 　　的东西太多、太多。你是天边那道绚丽多彩的虹，你的光芒照亮 　　了我黑暗中的眼睛。可惜，当我拥有这一切时，并不懂得你是我 　　今生最美的花蕾。你的美丽如深谷幽兰，静悄悄地开放，我只是 　　一只偶然路过的山羊，我读不懂你的美丽。 　　深秋的阳光，透过铁窗，温柔地照在身上。在阳光的抚摸下，我 　　产生了错觉，以为春天来临了。其实我的生命，刚刚进入隆冬季 　　节。既然这一生，我注定会经历许多挫折和磨炼，我会坦然承受 　　这一切。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振作起来的，如果我们还能再次相 　　逢，也许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佳佳，与你在一起，我总是很不踏实，你是那么美丽，怎么会爱 　　上我呢？你说你爱我的诗，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写诗了，你还会 　　爱我吗？不，不，我没有权利要求你爱我，你的选择总是正确 　　的，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忘记我，那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们在 　　一起度过的日子，虽然短暂，许多人一生一世也难求，我还有什 　　么不满足的呢？今生今世，你是我最爱的人，你将永远留在我心 　　里，直至我的生命在这个世界消亡。 　　不要给我回信，也不要告诉我什么。如果你生活得很幸福，我会 　　嫉妒的；如果你不快活，我又会很痛苦。就让你生活在我的梦 　　里，你仍是我的佳佳，我的妻，仿佛我从来就没有失去过你。我 　　愿将所有的白昼都换成夜晚，那样，我们就能时时在一起，永不 　　分离。在狱中的日子，如果连梦都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活 　　下去。今年8月17日，我做了一个这样梦： 　　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你，我找了好几条街道，仍然芳踪难 　　觅。“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正 　　当我要放弃追寻时，却发现你跚跚而来。 　　“佳佳！”我快活地喊一声，向你跑过去。 　　你面若冰霜，既不言语，也不朝我看一眼。 　　这是我热情如火的小佳吗？婚姻不应该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 　　堵高墙，我仍然爱你，你不要以结婚的借口拒绝我。 　　我牵着你的手，带你走进一家古旧书店。店里有幅古色古香的 　　画，画上是紧紧相依的两棵树。画的飞白处，龙飞凤舞题有一行 　　字：1998，无言的结局。 　　“佳佳，我们把这幅画买回去，装饰我们的新房，好不好？”梦 　　中的你，无论我说什么，依然一言不发。 　　我不会解梦，实在不知道上帝通过这个梦，告诉了我多少天机。 　　但是只要梦中有你，有我，这样就够了，有什么比与你在一起还 　　快活的呢？虽然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但一年365天，就有365个黑 　　夜，能有这么多时间与你在一起，我还企求什么呢？上帝并非不 　　公平，他虽然将我们强行分离，却又让我们夜夜在梦里相逢。 　　你在给我的信里，曾这样写道：“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强烈地感 　　到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你的真诚和爱深深地感动着我，至 　　今想起来仍然难以平静。”小佳，你知道吗？除了你，没有女孩 　　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语，你的真诚和爱同样深深地感动着我。爱情 　　的力量是伟大的，我能活到今天，是你的爱鼓励着我直面险恶的 　　人生。小佳，无论你是否婚嫁，在我的心里，你是我永远的新 　　娘。我真的不怪你，谁也不能忍受如此漫长的分离，只要你的心 　　里有我，我的心里有你，是否结合到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不 　　过，我一定要娶你，十年，20年后也一定要娶你，只有你，才配 　　作我唯一的新娘。 　　小佳，你说：“悔不该当初没有更深地了解，如果我知道这一切 　　可怕的事情终将发生，我会拼命阻止你，如今悔之晚矣！”你不 　　了解我，其实我也不了解自己。我本不是一个热衷政治活动的 　　人，几年前的那些事情，对我完全是一场恶梦，梦中的主角不是 　　我，而是另外一个人。如果我知道这一切会深深伤害你，我会早 　　早抽身，即使被朋友们骂作无情无义，也毫不在乎。怪只怪我当 　　时并没有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天真地认为，只要不作违法的 　　事情，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怎么会知道，《宪法》允许的事 　　情，也被视为犯罪，会遭到重刑惩处呢？早知如此，我打死也不 　　干啊！此时此刻，我真的追悔莫及。 　　失去了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看天，天是灰濛濛的，阳光 　　也不再那么灿烂。看地，地是死气沉沉的，草木枯萎，百花凋 　　谢。从此，我将独自面对人生。当我丧失生活勇气时，谁来给我 　　鼓励？小佳啊小佳，你太狠心，太无情。你不是说过永远等着我 　　归来么？为什么那么急着嫁人呢？他爱你吗？你也爱他吗？千万 　　不要委屈自己，不幸的婚姻是冷漠的坟墓。当然，如果你找到了 　　真正的爱情，我衷心为你祝福，因为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 　　乐。 　　再说一遍我爱你，一千年，一万年以后仍然爱你。痛失青春和锦 　　绣前程，我也曾痛苦悲伤过，但地时的伤痛，远远不及这次深刻 　　和强烈。我可以失去一切，却不能失去你的爱情。回来吧！我的 　　爱人。 　　别了，佳佳，只要你幸福，就不要管我是不是痛苦。自己酿的苦 　　酒只有自己来喝，不管怎么说，你已经给得我太多，我会永远记 　　住你。你的欢笑，你的哭泣，都是我最美、最美的回忆。未来的 　　日子，只要有你在我的心里，我会坦然走过春夏秋冬。 　　永远爱你的 亚明 　　（1992年10月21日 我是在完全迷狂的状态下写完这封信的，我徒然地想留住她最后一丝 温柔。虽然我在信中故作大度地表示对她的离去并不在乎，却用了大 量的篇幅叙述对她的难舍之情，如果她对我还有一点点感情，在阅读 这封信时不可能毫不动容。由于不知道小佳情归何处，我只好将信写 到她妹妹雅丽那里。在给雅丽的信中，我请求她念我对小佳的思念之 情，一定将我的信转交小佳。雅丽同她姐姐一样，也是个好心的女 孩，但我却不能肯定她是否会帮我这个忙。信发出后，如石沉大海， 并未如我指望的那样溅起一点涟渏。是雅丽没有转交我的信，还是小 佳对我已没有半分留念？我在猜疑和绝望中度过一天又一天。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国民党副主席关中否认：统一水到渠成 自由亚洲电台 〔自由亚洲电台胡汉强2008-07-14台北报导〕台湾一份报章报道说， 国民党副主席关中日前在中国湖北表示，国民党如能长期执政，两岸 统一就会水到渠成。对此，关中立即向媒体澄清辟谣。 台湾一份立场偏向独派的报章星期一用头版头条的方式，大篇幅报 导，国民党副主席关中日前在中国湖北参加台湾周活动时表示，若国 民党得以长期执政，两岸水到渠成的和平统一，是国民党的“衷心希 望”。 一向低调的关中，罕见地迅速向媒体亲口澄清，强调决无此事。 关中在稍早前还发出声明稿表示，报导指“国民党长期执政，统一水 到渠成”，这并非国民党立场，也不是他表达的言语。在中国大陆已 模糊处理主权议题时，“这是我们的机会，两岸都应该倍加珍惜”。 关中的声明稿表示，国民党对两岸关系立场是“92共识”与“和平共 处”，基本上是维持现状，并无统独问题。“搁置争议，共创双赢” 是当前的共识。 声明稿还指出，这份报章报导行程日期完全错误。关中7日下午就离 开武汉，所谓8日在武汉的活动，显系错误。 总统府发言人王郁琦也立即向媒体表示，关中已经发表声明否认有关 报导。他重申，总统马英九两岸关系的立场是“不统、不独、不 武”，从来没有改变。 民主进步党立法院党团召开记者会表示，关中与总统马英九关系密 切，关中谈话代表马英九“不统、不独、不武”的承诺跳票，马英九 及国民党应为关中谈话道歉。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2008-07-14；www.rfa.org/ mandarin/〕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北京奥运使用“中国台北”的起争议 自由亚洲电台 ------------------------------------------------------------ ◆北京奥运使用“中国台北”在台湾引起争议　　　　　　　　　． ◆泛蓝联盟抗议北京称台湾“中国台北”　　　　　　　　　　　． ------------------------------------------------------------ 北京奥运使用“中国台北”在台湾引起争议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荣屹2008-07-17采访报道〕中国官方媒体最近称 呼台湾参加北京奥运会的名称为中国台北，而不是台湾与国际奥委会 达成协议的中华台北，这一点在台湾引起了争议。自由亚洲电台记者 荣屹的采访报道 对于中国官方传媒称呼台湾参加北京奥运的名称为中国台北，而不是 台湾与奥委会达成协议的中华台北，引起台湾的民进党立委批评，认 为这是矮化台湾，而海基会董事长江丙坤在星期四指出，已经请来台 参访的海协会副会长王在希，转达台湾对参与奥运名称的关切。 王在希在星期四结束访台行程，他在搭机前表示，名称有惯例可循， 相信两岸可用智慧解决这个问题。 而总统府发言人王郁琦则指出，所有人都希望奥运顺利成功，应该根 据奥会规章与模式进行，不希望因为名称争论，引发不必要的争议， 总统府坚持使用“中华台北”称呼的立场，没有任何改变。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www.rfa.org/mandarin/〕 泛蓝联盟抗议北京称台湾“中国台北” 〔自由亚洲电台驻香港特约记者心语2008-07-17采访报导〕距离北京 奥运开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北京当局近日为了台湾选手代表队的称 呼而引起台湾方面的不满。在大陆信奉三民主义的中国泛蓝联盟对此 也提出抗议，要求北京尊重奥运精神。 随着北京奥运会的逼近，各地参加的代表选手们正进入最后准备阶 段。然而，多次强调奥运不应和政治挂勾的北京当局，近日却为了台 湾在奥运赛事中的提法而引起台湾当局的不满与抗议。 国台办发言人杨毅上星期强调“两岸奥委会协议不涉及协议以外的大 陆其它团体、组织和人士使用‘中国台北’译文的权利，使用‘中国 台北’也不能说是矮化台湾。”之后，大陆新华社星期三也恢复使用 “中国台北”棒球队的称呼。国民党主席吴伯雄说，“中华台北”是 国民党坚持的立场，如果对岸要将“中华台北”改成“中国台北”， 国民党无法接受。 在大陆信奉三民主义的网络团体，中国泛蓝联盟湖南长沙成员谢福林 向本台表示：“中国台北及中华台北明显的区别就在于中国台北是在 整个中国的框架之内，而中华台北就是在整个中华的框架之内，也就 是代表了一个中国各自表述这样一个概念，这也是胡锦涛所认同 的。” 谢福林数个月前已向媒体公开表示，在奥运会举办之时，他会和一批 中国泛蓝联盟成员到北京，一起为中华台北队加油，为此他还计划制 作一批青年白日满地红的旗帜，但他表示近来一段时间被当局二十四 小时严密看守，到北京为中华台北队加油一事估计要泡汤。 另一位中国泛蓝联盟四川成员黄晓敏表示：“中国台北有弱化台湾主 体和台湾现实的存在，在目前两岸共同市场及现实需要下，我认为他 们有一个润滑，就是承认一个中华，我认为中华台北更符合人民的需 要。” 马英九日前强调，使用“中国台北”的称呼说法已违反两岸奥委会签 署的协议，希望大陆方面不要这样做。然而，大陆媒体认为他们并非 奥委会组织，因此在报导中使用“中国台北”，并不受两岸奥委会协 议的限制。香港亲台团体神州青年服务社发言人梁汉华向本台表示： “中共再次硬柪说Chinese Taipei的中文注解只是一字之差，两者的 翻译其实都是一样的意思。中华台北早已是国际奥委会规范下的一个 称呼，中共就要硬说在国际奥委会以外的非正式机构，他们使用中国 台北是没有违反奥委会的规定的，这说法正好反映了中共心底里根本 就是不接受中华台北的名称。中共在谈判时会把姿态放得很低，但达 到目的之后，真正面貌就会暴露出来，我觉得台湾一定要坚持立场， 提出严正抗议让国际社会知道。”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www.rfa.org/mandarin/〕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台湾放松投资大陆限制民进党不满 美国之音 〔美国之音记者张永泰2008-07-17台北报道〕台湾行政院表示，松绑 台湾企业投资大陆的限制，预计将从8月份开始实施。不过，在野的 民进党则提出反对，并认为台湾将未蒙其利，先受其害。 台湾行政院星期四通过了松绑台湾企业对大陆投资的限制，由过去不 得高于公司净值的40%，放宽到60%。与此同时，总部设在台湾的企业 将完全不设限，跨国企业在台湾设立的子公司投资大陆时，也完全不 受限制，预计8月1号开始落实这项政策。 提升在国际和亚洲经贸体系地位 行政院长刘兆玄指出，这项松绑政策是两岸经贸动态调整重要的一 环，对于已经在台湾设立营运总部的企业，将拥有更弹性的资金运用 空间，有助于企业根留台湾，以及持续扩大对台湾的投资和技术上的 提升。 刘兆玄还表示，未来台湾将可望成为跨国企业前进亚洲和中国大陆的 门户，藉着台湾和跨国企业所建立的绵密复杂关系，可以提升台湾在 国际和亚洲区域经贸体系当中的地位。 不过，在野的民进党立委蔡煌琅则表示，马政府只是希望透过放宽对 中国投资的限制来掩饰执政上的无能。 他说：“这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没有完整的配套，这样的急就章，台 湾将未蒙其利，先受其害，这是饮鸩止渴，非常危险的动作。我希望 马英九政府悬崖勒马。” 蔡煌琅还估计，放宽台商将对中国的投资，将造成台湾新台币一兆六 千亿元以上资金的外流和11万六千人的失业，台湾的高阶产业也将出 现空洞化的现象。 执政的国民党立法院党团代理书记长张硕文则表示，放宽台湾企业投 资大陆的限制，并不是病急乱投医，而是更加符合台商的需求，也方 便台商回台投资，对台湾是有利的。 国民党立委赖仕葆还认为，这项开放政策，政府并没有急就章，事实 上，已经有相关的配套措施可以使用。他说：“只要把陆资看作是外 资，我们对外资的管理，本来就有一套非常完整的管理方式，就用那 一套就可以了。”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员陈仪深教授表示，受到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影 响，台湾近来的经济表现也不是太好。很明显的，马政府希望借由开 放两岸经贸来振兴台湾的经济，但是，效果到底如何，仍然有待观 察：“现在这几天，官员会有一些说法，把经济不好的原因归咎于美 国，就是国际的因素。可是这一点，当初民进党的说法也不被认可， 所以，造成了一个困境是，现在要讲国际因素，不太容易说服这些受 苦的同胞。现在冀望于对中国经贸开放，到底有多少帮助，我看，不 但国民党有压力，北京政府也应该有相当的压力。” 台湾行政院长刘兆玄还强调，马英九总统在“5．20”就职演说时已 经指出，台湾是一个海岛，开放则兴盛、闭锁则衰败，政府将坚持开 放、大幅松绑、释放民间的活力、发挥台湾的优势。 〔原载《美国之音中文网》2008-07-17；http://www.voanews.com/ chinese/〕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江丙坤称两岸建立军事互信最重要 美国之音 〔美国之音记者黎堡2008-07-17香港报道〕台湾负责两岸交流事务的 官员在香港发表讲话，表示台海两岸结束政治敌对、建立军事互信是 两岸关系长久健康发展最重要的因素。 台湾海峡交流基金会董事长、前国民党副主席江丙坤星期四在香港举 办的《两岸论坛》中说，两岸日益紧密的经贸关系使台海双方都受益 很深，台海两岸结束政治敌对、建立军事互信才能确保这种互惠互利 关系继续下去。 希望结束政治敌对达成和平协议 江丙坤说：“希望两岸能结束敌对状态，达成和平协议，建构两岸和 平稳定发展的架构，包括军事互信机制。这是追求两岸和平最重要的 一个宣誓。” 江丙坤上个月初率领台湾海基会代表团到北京与中国海协会会长陈云 林举行了会谈，那是台海两会会长近十年来的首次会晤。江丙坤希望 那次会谈将给未来处理包括和平协议和台湾政治前途等敏感性问题开 启协商的大门。 江丙坤说：“我们希望过去没有能正常化的这些障碍将来都能一一排 除，我们希望先易后难，先经济后政治的方式，让两岸的协商能逐步 来完成，当然可能最后就要触及和平协议以及台湾的生存空间这些议 题，为两岸奠定永久和平的基础。” 中国中央政府驻香港联络办公室负责台湾事务的官员邢魁山在星期四 的《论坛》上对两岸关系的未来表示乐观。 邢魁山说：“现在两岸关系处在一个相当好的时机，有一个非常好的 机遇，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创造条件，推动两岸关系进一步发展。” 不过，未来两岸的互动依然会受到政治因素的制约。美国威斯康辛州 大学政治系教授、上海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访问学者王建伟日前在 香港表示，台湾新总统马英九认识到多数台湾民众还不能接受与中国 大陆的和平统一，因此才会发表不独、不统和不武的言论。 王建伟说：“他意识到台湾人民还没有就台湾应该在政治上跟与中国 大陆靠得多近达成共识，所以才会推出‘三不’政策，试图建立起某 种共识。” 随着台湾在经济上越来越依赖与中国大陆的经贸关系，一些学者认 为，北京要求台北解决统一问题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 〔原载《美国之音中文网》2008-07-17；http://www.voanews.com/ chinese/〕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台湾立委称必要武器还要从美购买 美国之音 〔美国之音记者叶凡2008-07-17台北报道〕美军太平洋地区司令基廷 星期三证实，由于台湾和大陆关系的改善，布什政府决定暂时停止向 台湾出售武器。不过，台湾立法委员表示，美国暂时冻结军售，并不 等于台湾不买，必要的武器还是要买。 美军太平洋司令基廷星期三在华盛顿说，由于两岸关系改善，美国政 府认为，可以暂时冻结对台军售。至于布什政府有没有做出正式决 定，基廷说，必须要向美国国务院去证实。 他说：“布什政府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对台湾出售重要武器了，目前 没有迫切需要向台湾出售我们商讨中的武器系统。” 基廷说，在台湾和大陆关系改善之际，美国不想做出有损两岸稳定的 事情：“我重申，我对台海局势比15个月前更加放心，我有充足的根 据相信，海峡两岸几乎没有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 台湾国民党立法委员、前国防管理学院院长帅化民说，今年3月22号 大选前，民进党政府在操作入联公投和法理台独，战争的风险比较 大，可是马英九总统当选后，紧张局面已经解除。美国政府的决定一 方面是因为目前台海局势平稳，另一方面是考虑到伊朗、北韩和北京 奥运会等议题。 帅化民说：“马英九先生当选以后，的确正如太平洋司令讲的，两岸 对峙的严重状态已经解除。第二，美国自己也碰到两党竞选，政党轮 替的时候，这个重大决策留给下一任去批也是合理的。第三，美国的 优先问题是伊朗问题，石油问题和二次放贷的问题。那么也需要中共 在联合国问题和北韩问题上给美国适当的帮忙。” 基廷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一旦台海两岸发生军事冲突的话，美国的 立场仍然没有改变，美军太平洋司令部有能力保护台湾。 美国对台军售是涉及到美、中、台三角关系的一个敏感问题。据报 导，为了避免刺激中国，美国国务卿赖斯和白宫安全顾问哈德利一致 主张暂缓对台军售，布什总统才迟迟没有把军售案提交给国会，冻结 了这项价值100多亿美元的交易。 不过帅化民说，美国单方面冻结对台军售，并不等于台湾不买武器。 帅化民说：“马总统很明确地表态说，合理的军购，国防的需求还是 有的，如果美国肯卖的话，他还是会买的。但是今天是美国宣布片面 的冻结和暂缓，并不代表台湾主动要求不买。” 据台湾《自由时报》报导，美国前国防部长佩里星期三表示，如果马 英九政府坚决要求美国政府出售过去几年里答应的武器，美国政府应 该会信守诺言，可是这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是否会影响两岸的关 系，要由台湾政府自己来决定。 台湾国防部表示，要等到政府有关部门商讨后才会发表评论。 〔原载《美国之音中文网》2008-07-17；http://www.voanews.com/ chinese/〕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新闻稿〕“2．28”受难者 阮朝日107岁纪念音乐会 阮朝日107岁纪念音乐会 “2．28”事件发生后，一直在寻找父亲阮朝日的女儿阮美珠女士， 为了纪念她日夜思念的父亲及感恩长期支持她的乡亲，特别和她的丈 夫倾全力不惜重资举办了一场非常感性的音乐会，时间：7月18日星 期5晚上7:30～9:30，地点：台湾国家文学馆（旧台南市政府），阮 美珠女士呼吁大家能踊跃前往聆听欣赏。 阮美珠女士表示长期以来为了找寻父亲，了解真相，她用尽了各种方 法，受尽了各种折磨痛苦，可是还是不能找到爱她、疼他的父亲的尸 体。她希望能在有生之年，举办一场纪念父亲感恩乡亲的音乐会，而 此构想也获得她的先生林耀□医师的全力支持，而他的先生也在7月5 日在国家剧场举行完第一场音乐会后在7月6日过世，让她觉得很不 舍，她希望大家能拨空来参加这场由她和她先生策划阮朝日107岁纪 念音乐会，她相信这场音乐会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台湾文学馆郑馆长表示很感谢阮美珠女士能在国家台湾文学馆举办这 么一场有意义的音乐会，国家台湾文学馆内演讲厅总共有400个座 位，设备颇具水准，而音乐会的演奏者都是一时之选，郑馆长相信这 场音乐会绝对是一场高水准的音乐会。 市议员李文正表示我们应该学习犹太人精神，平常就要关心台湾历 史，才能展望未来，而阮朝日是台湾的菁英分子，他的牺牲是为台湾 这块土地牺牲，为台湾人牺牲，我们不应错过这场这么有意义的音乐 会，尤其现在适逢放暑假期间，更适合携家带眷前往聆听欣赏。 台湾念歌之美晚会国宝级念谣大师杨秀卿、洪瑞珍，7月19日晚上 7:00～9:00，在台湾国家文学馆演出机会难得，欢迎大家也能踊跃前 往欣赏。 〔提供者：（台南市）李文正〕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记忆与书写：为着“忠实”面对自己 《台语文运动访谈暨史料汇编》序言 吕美亲 　　┌───────────────────────┐ 　　│　若文字不会直接记号言语，便不得配称忠实了。　│ 　　│　──郭秋生《建设“台湾话文”一提案》，1931　│ 　　└───────────────────────┘ 台湾话文提倡者之一郭秋生前辈的许多话语，常不时在我思索母语问 题时的耳边回荡。这段“若文字不会直接记号言语，便不得配称忠实 了”，其实放在更宽广的生命课题、甚至只是私密的情感交换，都很 适宜。因为，我们且要常常自问：“咱对家己敢有老实？”、“我们 对自己诚实吗？” “忠实”，则更有顺从本质的义务性存在。就怕我们在本质被改变的 过程里，逐渐少了（使用母语）和自己“对话”的勇气，然后终如爱 尔兰诗人奥登（W. H. Auden）所言：“语言腐化时，人们对所听到 的会失去信心，这就会导致暴力。”是的，我们更是如此极端地对自 己的语言，以及四周媒体强灌予我们的消息视听，都缺乏信心，于是 微型及无形的暴力四起，倒是我们变得麻痹而无感无觉。追根究底， 在于我们越来越少忠实地面对自己。 语言问题当然可大可小，而殖民地的语言问题，明明很大，却往往被 视而不见。姑且不论这个号称民主社会的不正常国家，是否还存在着 对语言的歧见，但一个语言却无正当性、自然而然的文字书写，使得 文化内涵走向空泛、民族特质逐渐低落而消弭，则绝非三言两语得以 交代。的确，历来的统治者与所谓本土政权，都难以给殖民地的人们 一个正义而公允的解释，以及改善之道。 思索语言困境，从有意识地重新找寻、学习母语，进而以实践生命的 态度来从事这个抽象而恼人的课题，诚然要经常与苦闷为伍的。幸 好，这样的人虽然少，总有几个聚落性的象征存在，得以相互排解； 虽其中焦虑与燥郁的氛围，也常令人不禁屏息。 参与这个访谈工作，对我来说是个意外，却也不是偶发事件。 我曾在旧书店买到一本书，那是1990年代，由一群热情的学生，自主 从事台文工作者的访谈，并以民间力量出版的《台语这条路：台文工 作者访谈录》；那是个我未及赶上的世代。后来，因缘际会地，我与 其中一些访谈者、受访者多少有了接触；感谢他们，直接地或间接地 开启我生命另一扇思考的门。如今，民间出版的访谈记录早已绝版， 我则有幸参与另一个阶段任务的访谈工作，且为国史馆计划出版，这 样的意义，放在台湾战后社会运动的层面来看，不妨可视为“改革” 走向体制化的一环。而除了受访者与1990年代中的几位重叠，呈现的 重点则是书写符号及受访者的时空拉距较大的差异。这样的视角也自 然地把“史”的层次伸展开来，随着台湾社会结构及政治环境改 变，语言环境及文字发展，已具有更明显的主体性脉络。 访谈工作前后断断续续约莫一年多，总有许多奇怪的感觉：他们每个 人其实谦逊有礼，不若平凡社会给予的激进判断；他们彷佛都如此浪 漫而疯狂，他们少有破碎乡音的话语里，也曾透露无力的疼惜与伤 感，却又不失坚定与毅力。然而很可惜，我罕有机会与年轻的同侪分 享这些似乎“只能言说”、“无法书写”的珍贵记忆、并同时和过去 及未来对话的“语言交换”。 完成校对工作后，我总不时重新想起几些我不曾亲身体验的历史，那 里流泻着片片段段、不甚流畅的字字句句，提醒着我们且要不断勇于 尝试以最忠实的态度，倾听过去、思索未来。 是的，岛上的人民往往已经习惯失忆。但终究，我们是如此需要记忆 的。而记忆则是需要书写的。我们失去了自我书写的能力，以致记忆 支离破碎。于是，我们曾在过渡阶段的路程里，遇到一些擦枪走火 （不只是符号上的，还有情感上的种种冲突与挣扎），以及勇往直 前、奋不顾身的人们，所以，记忆，会被召唤回来；正如许多台语文 工作者及实践者常将黄石辉名言：“你是台湾人，你头戴台湾天，脚 踏台湾地……嘴里所说的亦是台湾的语言……”，作为口号性的文宣 标语；好一段时间，我也曾为黄石辉的话感动至极。 倒是近来，我常想起的还是郭秋生《建设“台湾话文”一提案》的几 段文字：“难道这款的台湾人也要配称做是人吗？有言语没有记号言 语的文字，台湾人可退化去和原始人做不用文字的生活好，然而台湾 人的现在你就想要做起原始人生活的清梦作得成吗？若不成，台湾人 总要觉醒了，至少也要努力做最低生活保得起的一人分了。”台湾 人？台湾话？变得多元？是的，时代在前进，或许别忘了也要找回最 初的纯粹。 感谢张炎宪馆长、杨允言老师、张学谦老师，对于计划的支持与劳心 劳力，还有对我的信任；感谢许多参与工作访谈的前辈及朋友们不问 代价、不辞辛劳的帮忙。更感谢诸多受访者（您们让美亲由衷敬 佩），特别是在美国的胡民祥先生（及胡太太：洪珠圆女士）与郑良 光先生（及郑太太：何如璋女士）；人在海外，心在台湾，那“离而 不散”的乡愁化为最大的力量，将感知于未来世世代代的台湾人。 “有时星光，有时月光，……‘建设台湾话文的确是台湾人凡有解放 的先行条件’……”（《再听阮一回呼声》，1932），郭秋生的散文 在我脑里不断地被读着。 我想，即使100年，累积的仅仅是殖民语境里破碎的记忆、断裂的书 写，在这本《台语文运动访谈暨史料汇编》当中，她看似曾经遭逢顿 挫与挤压而容貌不堪，但依旧是蕴含着丰富生命力、继续残活的语 言，她不将再只是一路地崩裂瓦解。我想，静静地体会讲者与听者之 间具“生命”交流的内在脉动，我们且能“忠实”地在其暧昧不明的 书写轨迹中，找到永恒不朽的意志。此前100年撒下的零星种子，在 此后100年，我们预期她会以不一样的面貌，新生、湠根，在更有创 造力的，福尔摩沙。 破碎的言语、破碎的思绪之外，愿台湾未来有真正属于自己完整的文 字。是为序。 〔转载自《南方电子报》2008-07-18。本文原来的台语标题是：《记 智kap书写：为着“忠实”面对家己》。为了方便中文读者阅读，转 载时我把它翻译成现在所使用的中文标题。──洪哲胜编按〕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爱在波兰战火时》之外 朱立熙 酷热的7月天，一周之内接连遭到三场屠杀事件的冲击，那股灼热与 愤怒的情绪，竟象烈火般持续在我心底延烧，久久不能止息。 ◆10日晚间，以南韩光州“5．18”民主抗争”件为主题的电影《华 　丽的假期》，在“228教师研习营”放映给学员观看之后，让人热 　泪盈眶；男主角被乱枪打死之前，声嘶力竭地呐喊：“我不是暴 　徒，你们政府军才是暴徒！” ◆13日，在家一口气读完《十字架上的校长》（2000年1月文经社出 　版），这是流亡澎湖的八千名山东中学生遭到强制编兵，引发 　“7．13”白色恐怖事件，受难的校长张敏之夫人王培五的回忆 　录。读完全书，让我对国民党政权的冷血与无耻，深恶痛绝；这一 　天，受难家属在澎湖海边举行59周年祭，并决定立碑纪念，但台北 　马政府无人闻问。 ◆15日下午，看完即将在8月15日上映的电影《爱在波兰战火时》 　（Katyn）的试映会之后，一股无以名状的历史荒谬感，让人在热 　浪中几乎要窒息。波兰与台湾，战时与战后，时空环境虽不一样， 　但历史沈冤相似，转型却不正义也如出一辙。 一周之间的心情起伏，让才刚开始的暑假，过得既火热又悲情。 光州的屠杀，是全斗焕这个武夫为了个人的权力欲，暴力镇压民主市 民的抗争。新军部势力血淋淋的屠杀，在15年之后立即换来“现世 报”，两名前总统站上审判台被处以重刑，还给光州人历史的正义。 光州这个民主圣地，成为举世“清算过去”最彻底、最成功的象征。 澎湖的屠杀，则是野蛮草莽的国民党军头，对读书人的蛮横压制，罗 织罪名并滥杀无辜。陈诚高压控制的台湾地区，为了防范共产党渗 透，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在那个荒谬的年代，人命如蝼 蚁。“7．13”事件两天之后，陈诚宣布全台戒严，在长达38年的高 压恐怖统治之下，以匪谍与叛乱罪名被杀的外省人与台湾人数，更多 过于“2．28”大屠杀。但是，国民党与军方迄今不仅没有一句道 歉，更让马英九赚得一场场悲情政治秀的演出机会。 波兰的卡亭森林屠杀万人冢，则是被周边强权轮番蹂躏的弱国，人民 在战火下的梦魇。战后更因意识型态的对抗，让真相与人性被歪曲， 沈冤无由洗雪。 观赏波兰电影《爱在波兰战火时》这一天（7月15日），台北的官场 正好在纪念解严21周年并追思“白色恐怖”受难者，马先生继续作他 的秀，台下的受难家属则大骂他“作秀最会”，并怒吼要国民党把党 产拿出来赔偿。马英九代表政府致歉，并承诺“会维护一个保障人 权、维护法治的社会，让冤案、假案、错案永远永远不要在我们的土 地上发生。”然后，他就在安全人员的簇拥之下，匆匆提前离开会 场。 这样的宣示，就象他帮人证婚时一贯爱讲的一段空话（太太永远不会 错，有错一定是先生的错……）一样毫无意义，也毫无诚意。因为他 的空话，根本没有落实的可能。否则，他不致于不敢面对白色恐怖受 难家属而提早落跑。这就是最典型“马氏谎言”的具体展现：因为心 虚而说谎，也因为说谎而心虚，所以，走为上策。 如果马英九当天是认真地许下承诺，我只想问他一句话：“How？” 请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落实？怎么做“才能维护一个保障人权、维护 法治的社会，让冤案、假案、错案永远永远不要在我们的土地上发 生”？ 蹂躏人权、大量屠杀无辜，是人间至惨的悲剧。要抚平伤痛，杜绝悲 剧重演，绝不是象婚礼上的“耍嘴皮”证婚词，随便信口开河，或是 当“顺口溜”说来取悦宾客而已，更不是竞选的633支票，选后马上 可以跳票。保障人权、巩固法治、深化民主，那是要以实际行动去落 实，而且，是不容打折的。 大家应该还记得，不过12天之前（7月3日），行政院研考会才撤回 《国家人权纪念馆组织法草案》，研考会主委的说词是，总统府不需 要这样的机构使组织臃肿，人权是要落实在人民的日常生活里。马政 府以这套说词来唬烂，根本毫无说服力，更坐实他们本然就是反人 权，也没有诚意想要落实人权保障。 前后不过两周之间的作为，就可以看出马英九的国民党政府，骨子里 就是“反人权”、“无自省”、并且“死赖皮”的劣质禀性。而且， 从1945年接收台湾迄今，一以贯之，毫无改变；这也是所谓博大精深 的“中国酱缸文化”在台湾落实的极致。 统治者的优越感与加害者的心虚，交相错杂的矛盾心理，让国民党从 来不敢面对自己龌龊与肮脏的过去。它只会一再灌输给人民：不要回 头看，要向前看。它自己不敢面对，也强迫人民要忘记。否则，就是 “报复”，就是“分裂族群”。 “忘记过去，就是背叛自己”，这是国民党当局从来不敢说出来的 话。韩国人则把乔治．桑塔雅纳（George Santayana）的话时时挂在 嘴边，“未能记取历史教训之人，必受重蹈覆辙之苦。” 国民党既然要人民向前看，马英九如果真正有诚意“维护一个保障人 权的社会”的话，请立即设置“国家人权委员会”或“真相和解委员 会”，许台湾人民一个有人权保障、可以向前看的未来。否则，他在 7月15日的承诺，大家就当做是他作秀时耍嘴皮子的话，当耳边风听 听也就好了。 再回头来看澎湖“7．13”屠杀案与“卡亭森林大屠杀”，我们可以 发现有着有很多相似的历史背景与战时环境，甚至屠夫的本性，都无 分东方与西方，也不论共产阵营或反共集团。说得更白一些，史达林 的苏联共产独裁，与蒋介石的中国右翼反共独裁，反人性的本质是一 模一样的。 卡亭大屠杀发生在1940年春天，当时的波兰被纳粹德国与苏联共党东 西分割占领，波兰人遭到希特勒法西斯主义统治，以及史达林的共产 主义铁蹄蹂躏之际；台湾则被日本殖民统治、军国主义者把台湾当做 南侵基地全力建设之时。台湾跟波兰一样，都处于被“轴心国”军事 动员的状态。没有自己、也没有自主的能力。 终战之后，台湾跟波兰又同样沦入不由自主的命运。一个被强权移交 给国民党政权，一个则成为共产苏联的附庸。于是，卡亭森林大屠杀 的罪行在苏联老大哥的压力下，被扭曲也嫁祸给纳粹德国。台湾则成 为文化与文明冲突的炼狱，被接收不到两年，爆发“2．28”大屠 杀，再过两年，又发生澎湖“7．13”屠杀，前者震慑了台湾人，后 者则为了震慑外省人。 战时的法西斯主义与军国主义，使波兰与台湾都无法摆脱战祸的凌 迟；在战后的国际冷战时代，波兰受尽共产主义的荼毒，台湾则饱尝 反共主义与戒严体制的残害。 在“主义高过于国家”、“主权高过于人权”的时代，生命与人性尊 严，完全被军阀或独裁者视为无物。波兰共产党政权要人民“签字切 结”苏联共产老大哥绝不会犯下卡亭屠杀的罪行，“因为那种泯灭人 性的大屠杀只有纳粹政权干得出来”。多么丑陋又卑鄙的栽赃啊！ 然后，台湾的反共独裁政权也不遑多让。“2．28”大屠杀与澎湖 “7．13”屠杀之后，国民党同样不认错，并且靠着戒严体制强迫人 民噤声，40年都不准哭出声音，不准要求调查真相，不准要求恢复受 难者的名誉。他们努力湮灭证据，还对受难家属上下其手，分化与离 间、高压与怀柔并济，于是有人自甘于认贼作父，受难者家属反而可 以成为国民党这个加害者的党主席，真可谓旷世奇观。 在光州与济州遇到的韩国朋友，听到台湾人这种“被殖民性格”的懦 弱时，无不瞠目结舌，然后，他们才慢慢地吐出：“你们台湾人怎么 会这么没有格啊？我们光州人绝不会去当全斗焕政权的官员而成为杀 人魔的鹰犬呀！” 台湾的国民党与波兰的共产党，在面对自力与他力造成的屠杀悲剧， 竟然脱罪与栽赃的手法都是那么雷同。所以，早年党外人士就讥笑 国、共两党是一丘之貉，也象是孪生兄弟，并不是没有道理。今天， 历史事实更证明了，国民党的恶质禀性，跟史达林的苏共也无分轩 轾，因为他们同样具有“列宁式革命政党”的根性。 台湾的“2．28”大屠杀与白色恐怖事件，直到解严之后才开始追究 真相与平反冤屈；同样地，波兰的卡亭大屠杀也到1989年共产政权垮 台之后，才开始揭露真相。但是解体后的俄罗斯当局，仍不愿承认与 面对这段罪行。 台湾的屠杀悲剧，是从日治时代过渡到野蛮中国的过程中发生，无数 台湾的菁英遭到谋杀铲除，为“中国化”的统治以及巩固独裁政权而 铺路。波兰的卡亭屠杀，则是在德苏分割统治下，被异族苏联蓄意清 洗种族菁英，以免“苏维埃化”在波兰遭到阻碍。 台湾与波兰的国情尽管不同，但统治者为了“主义”（意识型态）与 “政权”（权力）而屠杀，并利用战争的乱局滥肆蹂躏人权，犯下滔 天罪行，无论如何是逃不过历史正义的裁判的。 如同波兰在台记者沈汉娜所说，“历史告诉我们，只有找出原凶，历 史伤痕才能抚平。”波兰卡亭屠杀如此，台湾的“2．28”与白色恐 怖何尝不是如此！《爱在波兰战火时》的导演华依达本人就是卡亭大 屠杀的受难家属，他也说：“解决政治与社会问题的最佳治疗方法， 就是将历史事实展现，并诚实地陈述出来。” 波兰与韩国同时在2007年推出历史控诉的电影。《爱在波兰战火时》 这部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波兰电影，是关心转型正义的台湾人这 个暑假不可错过的好片；但可惜的是，以光州事件为主题的《华丽的 假期》（南韩有史以来最卖座的电影，超过《铁达尼号》），却因为 片商兴趣不大，台湾观众恐怕没有眼福了。 当欧亚国家不约而同地藉由史实电影教育人民转型正义的重要性之 际，台湾官方与民间却仍麻木不仁。在此，我想给马先生一个良心的 建议，国民党既然要求台湾人“向前看”，那么就学学韩国与波兰， 也看看人家如何落实转型正义，“向光州看”、“向卡亭看”吧！只 有国民党政权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过去（与两蒋的罪愆彻底切割）， 并展现诚意建构保障人权的法律与机制，台湾这块土地上才不会再发 生大屠杀的悲剧。 （2008-07-18）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股市中的投机与政治 凌锋 台湾股市暴跌，引发民众心中的不安。虽然7月17日台股随美股反 弹，上升264点，但是由于信心等原因，能否维持反弹格局，实在很 难说。一般来说，股市会领先经济半年，由于台股已经连破阿扁防线 与阿九防线，因此今年底到明年初的台湾经济不容乐观，何况通胀还 在台湾肆虐。 然而观察股市，不能单从投资角度，内中包含了投机与政治因素，尤 其在特定的阶段。例如97年的香港股市，因为“庆祝回归”的政治行 情，偏离基本面，有的中资股本益比到达几百倍的吓人数字，不久金 融风暴导致泡沫爆破，重创香港经济。那次的炒风，显然是因为中国 政府要装门面的政治动机，跨国投资银行看准中国政府的这种心理， 尤其是江泽民好大喜功的心理，配合投机炒作，捞了一把。 今年上半年的台湾股市，也因为“5．20”行情而炒高，当民众纷纷 进场时，也正是让他们接大基金的火棒。不到大部分投资者陷于绝 望，基金不会罢手，因为他们要把小投资者的股票震出来，由他们在 最低价接手，再使股市止跌回升，进入另一个上升周期，迫使小股民 在高价进场。这次上看万点的口号使不少人上当；同样非常悲观的时 候，也不要上当去抛售，例如某外资金融机构在16号声称看空台积电 时，当天晚上在美国与第二天台湾，台积电的股价却急升。因此不排 斥它叫别人卖台积电的股票，自己则暗中接手。所以马政府与外资基 金喝咖啡，有点“与虎谋皮”的味道。 我经历过股市的最大跌幅，是1989年10月的美国股灾，当时香港的股 票交易所负责人唯恐第二天香港股市跟着暴跌，竟宣布停市四天，以 为等到美国缓一口气，香港就不必大跌了。哪里知道这种违反自由经 济的做法，导致开市那天遭基金疯狂抛售，融资断头更助长跌市，恒 生指数一天狂跌三分之一，形成非常恐怖的局面。 最近台股的跌幅，虽然没有出现一天跌三分之一的程度，但连续跌到 难以令人相信，比中国股市还糟糕。固然马政府的经济政策与通胀是 股市的利空因素，但是也不至于这样跌法，已经远离基本面。甚么原 因呢？仅仅是投机因素已经难以解释。近日在王昆义教授部落格里， 看到他说：“上周我到杭州参加国台办举办一场大型研讨会，会中一 些中国涉台单位的朋友告诉我他们从泛蓝那边获得的信息，指称泛蓝 要把台湾股市压低到5,500点，以逼迫马英九改组内阁，换一批他们 想要的人上台。”这下，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有政治因素在作怪。这 些泛蓝当然是深蓝人士。我想起民进党刚执政时，股市也是跌跌不 休。民进党没有党产，对股市缺乏影响力，大家不妨思考，哪些亦政 亦商、官商合流的人可以兴风作浪？ 〔转载自《台湾时报》2008-07-18；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小心，道德的大刀就在你头上 林敏聪 近几个星期政大庄国荣助理教授解聘案引起了学界许多讨论。许多学 者对于道德判断与专业伦理或职务规范的分野做了清楚的解析，并提 出对于建立公民社会宽容胸襟的期待，当道德不具（集体）压迫性时 才可以取得道德真正“美好的性质”。这里，笔者想从更广泛的观点 来讨论最近发生的“道德公审”事件。首先，笔者想指出道德的两刃 性，尤其在一个威权社会或团体里，它可以是最有力的坑杀异己的大 刀。这个现象并不因台湾慢慢摆脱经济型态上的传统社会或随着政治 民主化而有所改善。相反地，它仍然以一种变型的正当性论述隐藏在 主流舆论或法条当中，在各个场域成为权力和意识形态斗争的最佳武 器。昔日传统威权政治的叛国或红色大帽慢慢被集体道德公审所取 代。 没错，对于道德美好性质的期待，是人性重要的一部分。但这种集体 的期待，在许多公共事务的论述和活动中，它却也很容易被操弄成唯 一而且独断的集体价值。例如在选举活动当中，藉由对于政敌私生活 弱点的扒粪行为，成为政治斗争最有力的武器之一。素仆的道德期待 也在国家和文化认同的议题中被集体扩大发酵。从一开始台湾人认同 被批评为数典忘祖，到中国人认同被认为就是不爱台湾的论述，都是 延袭着类似的道德基调。 现在，政大校教评会也挥舞起道德的大刀砍向助理教授庄国荣，就如 同当时教育部主秘庄国荣站台攻击马父私德一样。只是这个事件，因 为发生在一个对于言论与学术自由有高度期待的大学领域，以及其在 政治上的争议性，所以引起了舆论的重视和讨论．但我们也可以看 见，庄国荣在面对解聘事件，对于集体道德的低头和反省，仍然期待 藉由唤起政大校教评会诸公或社会的“宽容道德”的原谅，希望有权 力的人能够因此而改变解聘的决议。 但另一个同样以“未遵守聘约规定，维护校誉；行为不检有损师道” 为由而遭解聘的台北市中山国中萧老师，就没那么幸运地受到媒体的 青睐了。不象庄国荣，萧老师从来不是有权力当局中的一员，她以道 德性理由被快速解聘的个案刚好和校园中诸多性侵害案件被行政当局 包庇的事实形成了强烈对比。因此我们明白，道德的集体期待有时就 象无所不在的老大哥，它搜集了你道德的罪证，并不是为了要完善道 德，而只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以道德为名，对于挑战它权力或意识 形态的敌人，做出关键的打击。而正因为道德期待的集体性，其他个 体只能噤若寒蝉，生怕因为对于道德绝对价值的挑战，成为众人唾弃 的对象。 这把大刀砍向了一位逝去的老人、一位助理教授与一位国中老师，那 下一位是谁呢？唯有集体道德在公共领域和法律上的节制，社会才有 可能宽容，价值才有可能多元。 〔转载自《南方电子报》2008-07-16〕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蔡英文：特别费案应建立标准处理 《大纪元》 〔中央社记者叶素萍、李佳霏台北15日电〕五位前民进党政务官今天 因特别费案遭检方起诉，另前大陆委员会主任委员蔡英文、前外交部 长黄志芳等六人查无具体犯罪事实签结。蔡英文认为，这是制度与历 史问题，应由司法与立法部门建立处理标准，才能真正解决。黄志芳 则对自己的特别费案签结感到宽慰。 最高检察署特侦组侦办民进党内阁首长特别费案，今天侦查终结，依 贪污治罪条例等罪嫌，起诉前法务部长施茂林、前教育部长杜正胜、 前内政部长李逸洋、前考选部长林嘉诚、前铨叙部长朱武献；蔡英文 等六人则以查无具体犯罪事实签结。 郑文灿下午召开记者会指出，蔡英文担任陆委会主委期间，特别费都 按照法律规定，使用在公务支出，特别费不足，蔡英文也自掏腰包， 相关资料已提供给检察官。 郑文灿说，蔡英文的部分虽然已经签结，但她认为，这是制度与历史 问题，应该由司法与立法两部门建立处理标准，才能真正地解决这个 问题。 黄志芳受访时表示，特别费问题困扰许多首长，他在外交部长任内， 单据核销都是依照规定办理，对于案子签结，他觉得很宽慰。 〔转载自《大纪元》2008-07-15 17:03；http://www.dajiyuan. com〕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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