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8-04-09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我质疑丁竹君的“中国崛起不可拖它后腿论”　　　　洪哲胜 ◆当务之急是任命一位藏族党委书记──为西藏…献策　李昌玉 运动留痕 ◆藏人的街头游行　　　　　　　　　　　　　　（加州）井蛙 ◆无法挣脱的枷锁　　　　　　　　　　　　　（北京）李金芳 ◆法院提审──一段抹不去的记忆（之14）　　（北京）刘京生 迫害实录 ◆请你告诉我：判决公正吗　　　　　　　　　（北京）曾金燕 ◆令中国人蒙羞的丑剧──评审判胡佳　　　　　　　　　梁京 ◆胡佳的荣耀　　　　　　　　　　　　　　　（上海）冯正虎 ◆胡佳案是掴在宪法、人大、人民脸上的一记耳光　　　卫子游 ◆粗石江村访民对强占基本农田的愤怒控诉　　　（湖南）菖蒲 读史论今 ◆西藏是谁的国家　　　　　　　　　　　　　　（越南）张明 ◆威胁与机会：考验执政者的智慧──时政小议（之52）　杜光 ◆研读历史与人为误导　　　　　　　　　　　（开封）陈华东 ◆鉴湖女侠　　　　　　　　　　　　　　　　（纽约）曾慧燕 台湾问题 ◆萧万长访中“客随主便”？　　　　　　　　（台北）林保华 ◆马英九怎样面对中共？──专访……陈明通先生　　　　金钟 他山之石 ◆我要对民进党说的话　　　　　　　　　　（台北市）周奕成 ◆从感恩出发，从谦卑做起　　　　　　　　　（北京）刘军宁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我在王军涛主持会上质疑丁竹君的 “中国崛起不可拖它后腿论” 洪哲胜 在讨论阶段，丁竹君说中：……国正在崛起，这是中国的重大好事， 大家不要给中共拉后腿。 以下是我在讨论中对她的质疑大意： ============================================================ 刚才有一位国民党的女士说，中国正在崛起，大家不应该给它拉后 腿。请注意，中国的崛起是把迫害中国人当作代价的。比如，中共逮 捕了北京的胡佳，并且即将把他判刑（后来，胡佳被判刑三年六个 月）！ 我认识一位叫做“胡佳”的、住在北京的好朋友。我最初认识他时， 他正在关心中国的环保的工作，专注于保护中国乃至世界的珍宝之一 的藏羚羊；后来再认识他时，他和万延海、李丹一样，正在专心救援 中国的艾滋病人；第三次认识他时，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关注中国人的 维权。 胡佳就是这样一位在大部分时间里面都把自己的身心无私地奉献给这 个国家人民，从关心他们的动物，到他们的世纪病人，到他们的弱势 公民的大好人、小圣人。 以迫害这样的善良优秀的中国公民作为代价的“崛起”，会是怎样的 崛起呢？这样的崛起，我们当然要给予批评，给予反对，给予阻扰！ 怎么可以要我们不许拖它的后腿呢？ （掌声如雷，而且持续好一段时间！） ============================================================ 两个跟帖 ============================================================ ◆taishi001：驳得好！实话说，这样的话从一个台湾人嘴里说出 　来，感觉不可思议！ ◆五雷轰顶：顶上导读,支持洪哲胜先生痛斥中共伪政权极其帮凶。 〔转载自《独立评论》2008-04-08 08:25；http://www.duping.net/ XHC/show.php?bbs=11&post=821485〕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当务之急是任命一位藏族党委书记 为西藏善后建言献策 李昌玉 西藏的拉萨以及其它各地发生藏民打、砸、抢、烧事件，令世界震惊 瞩目。据报，现在，骚乱平息，打、砸、抢、烧分子，有的投案，有 的被捕，有的在通缉之中，商店在开业，街市恢复太平。拉萨距离我 们太远太远，我们得到的信息都是一面之词，缺少许多中间环节和背 景材料，难以连贯，难以比堪，难以判断前因后果，因此，只能就官 方媒体报道的事实层面判断。对于打、砸、抢、烧，我们实在反对。 假若真是要“藏独”，靠打、砸、抢、烧商家、居民，那岂不是说明 这群藏族人的目的不是为了“藏独”。傻瓜也知道，依靠这种办法哪 里能够实现“藏独”？其实，达赖反复声明，他并没有要求“藏 独”，但他要求的“自治”在目前几乎不存在讨论与实现的余地。 西藏问题目前很难解决，可是总不能持续紧张下去吧？在这种情况 下，笔者想为此献计一策。 凡事总有前因后果。笔者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中，翻找50几年前毛泽东 有关西藏问题的言论，发现他的许多观点，为缓解目前西藏问题，仍 然具有指导意义。目前，我们不能期望中央领导人和达赖对话，也难 以期望西藏问题按照任何一方的愿望单边解决，但是，在不触动现行 政治体制的条件下，缓解可以不可以？剑拔弩张、高调指斥、愤怒申 讨都不难，严厉惩治暴徒凶手也不难，但是回顾60年来的历史，一件 件，一桩桩，这样的政治解决最后没有一件不造成无穷后患。汉藏不 和，西藏不安，举国汹汹，举世汹汹，最后没有赢家。 笔者建议：当务之急是任命一位藏族党委书记。 1949年11月14日毛泽东在《大批培养少数民族干部》一文中说：“要 彻底解决民族问题，完全孤立民族反动派，没有大批从少数民族出身 的共产主义干部，是不可能的。”（《毛泽东文集》第六卷）毛泽东 期望各个少数民族，包括西藏，都“要有自己民族的干部，自己的科 学家”以及各类人才，其中居首位的应该是让藏族人担任党委书记。 （《同藏族人士的谈话》，1956念月12日，《文集》第七卷） 中共建国，毛泽东才56岁。西藏和平解放至今快60年了，那时出生的 娃娃，现在都到了退休的年龄，可是西藏至今没有任命过一位藏人党 委书记。这是中共干部政策的重大失策失误。难道从藏人中现在还选 拔不出一个党委书记？难道只有汉族人才能够信用？ 海内、外都在思索西藏骚乱发生的原因。对于现任西藏自治区党委书 记张庆黎，海外舆论指名道姓地予以谴责，说他是这次骚乱的罪魁祸 首：“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张庆黎，作为西藏的封疆大吏，对西藏民 变的酝酿、形成和爆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拉萨骚乱之后，对 于西藏危机的全面蔓延和国际化，也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这个 粗暴的、强硬的、不懂民族关系的‘红卫兵’书记，彻底戳穿了中共 中央‘和谐社会’的幌子，成为西藏危机的罪魁祸首。”（《万维 网》温毕熙文《西藏危机的罪魁祸首》）这样的评价是否符合实际 呢？如果符合实际，是否要问责呢？ 海外舆论还谴责张庆黎和中央唱反调，以地方误导中央。《亚洲时 报》的文章说：“尽管日前西藏党委书记张庆黎公开形容要跟‘达赖 集团’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敌我斗争’，但中国总理温家宝30日却 呼吁达赖‘运用影响力，停止西藏暴力活动’。这一转折，实在是可 圈可点。”不过这样的呼吁，岂不是和西藏骚乱是达赖“策划和煽 动”的有罪推定相矛盾？ 该文说：“跟温家宝30日讲话形成对比的是，西藏自治区的党报《西 藏日报》3月20日曾转述西藏党委书记张庆黎的话说：‘我们目前在 同达赖集团进行一场血腥和激烈的搏斗，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敌我斗 争。’《西藏日报》20日的报道又指出，张庆黎19日在拉萨市举行的 会议上，将骚乱事件单纯地归咎于达赖。据报道，张庆黎当时严词 说：‘达赖是披着神圣外衣的狼，是人脸兽心的怪物。’很明显，中 共领导层对西藏形势的最新研判，跟张庆黎确是有着微妙的不同。” （《温家宝呼吁达赖喇嘛“运用影响”说明了甚么？》《亚洲时报》 ──见《华夏论坛》）尽管达赖是“敌人”，但是如此熟练地使用文 革语言妖魔化对手，岂不是和中共提倡的文明执政理念背道而驰吗？ 我们由此看到文革文化在张庆黎的头脑中积淀得有多么深厚。这正是 海外称张庆黎是红卫兵书记的根本原因。文革给西藏造成的无穷灾 难，不正是今天西藏人心中不安的历史根源吗？达赖是西藏人心目中 的精神领袖，靠妖魔化达赖其效果必定适得其反。 温毕熙的文章道：“2007年10月ＢＢＣ则报道了张庆黎领导的西藏当 局，质疑藏族共产党员的忠诚，并指责他们向达赖喇嘛效忠，并呼吁 在西藏共产党内部开展‘修正’运动，以重新评估当地党组织对中共 的忠诚与否。”30日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发布任免名单，其中自治 区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主任丹增朗杰被免职，另外还有高级法院、检 察院的副院长以及几位高级人员免职，都是藏族人，这样就更引起外 界的联想。这是不是一次干部队伍大清洗的序幕？凡是被认为不“忠 诚“的藏族干部都将面临清洗的下场。 最新消息：张庆黎的最新讲话说：“对违犯政治纪律和组织纪律的党 员、干部，一定要追究责任，严肃处理，决不姑息。”（《博讯》转 载《明报》孙嘉业《胡总北京遥控指挥西藏平乱，红旗落地，人头会 搬家》）上述免职新闻，证明“追究责任，严肃处理”的工作已经启 动。 两篇文章都揭露了张庆黎在西藏推行的极左路线，激化汉藏矛盾、激 化宗教矛盾。“自张庆黎在2006年上任西藏自治区书记一职后，下令 厉行一条过去一直存在，但没有严格实施的法令，不许学生，干部及 其家属从事一切宗教活动。”毛泽东在和西藏人士谈话的时候，多次 强调宗教信仰自由。他说：“人们的宗教感情是不能伤害的，稍微伤 害一点也不好。除非他自己不信教，别人强迫他不信教是很危险的。 这件事不可以随便对待。”（《同藏族人士的谈话》，1956年2月12 日，《文集》第七卷）张庆黎作为自治区党委书记，竟然连这样的宗 教政策都不能执行，肆意伤害藏人的宗教感情，遑论其它？因此对于 西藏引发骚乱他负有不可推卸的罪魁祸首责任。 就西藏事件，前赵紫阳的秘书、前中共中央委员鲍彤著文说：“中国 政府在重大事件上有不负责任任意判案的历史性传统。第一次天安门 事件，邓小平被判为罪魁祸首。第二次天安门事件，赵紫阳被判为罪 魁祸首。现在把达赖喇嘛判为拉萨事件的罪魁祸首，使人无法不联想 到当年的轻率、武断和将错就错、坚持错误的实践。”这次西藏骚 乱，许多人都联想到中共历史上这些因“谎报”、“误判”而造成最 后难以收拾局面的两次天安门事件。一墙之隔，都能发生如此不可思 议的失误，何况中南海与布达拉宫远隔万里。历史的教训不能忘记。 温家宝应该有过切身的就近的观察体验，记忆犹新。 对于温家宝30日发出的新呼吁，《亚洲时报》的文章说：“中共高层 这次能修正对西藏的策略，也许是出于看到近日奥运圣火传递受干 扰，因此在手法上不得不作出修正。从公共行政的角度看，这一次中 央可能基于不完全资料，过快作出政治定性，实在不符‘科学决策’ 的原则。面对重大政治事件，中共中央其实可先从‘谴责暴力’这种 不会违反普世价值的大原则出发，再进行调查也不迟。中国一再发生 中央急于作出‘政治定调’的做法，实在不符把国家利益最大化的目 的。”温家宝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我们有足够事实证明，这起事件 是由达赖集团有组织、有蓄谋、精心策划和煽动起来的。”是一种中 共惯有的习惯思维，凡有群体问题，总是先政治定性，先把对手砸 死，先确定后台，不给自己留一点转圜的余地，毛泽东肇其端，相沿 成习。海内海外，人们还在翘首等待中央公布证据呢！ 中国古代最为少数民族交口称赞的故事是诸葛亮南征“七擒孟获”， 表现了汉族文化的宽容、大度、怀柔、以文德感召的民族政策，因而 成了促进民族团结的佳话。在云南，七擒孟获的“遗迹”到处都有， 其实是后人附会的，说明当地的少数民族是多么欣赏追怀这种政策和 风度。汉藏关系，则有远嫁文成公主的和亲故事，正是汉藏两个民族 能够联合的起点。现在到承德避暑山庄旅游的人，没有不去参观外八 庙的。那里，最大的普陀宗乘之庙是仿布达拉宫的建筑，其次是仿日 格则扎什伦布寺的须弥福寿之庙，都是恢宏雄奇的庙宇。这是乾隆皇 帝就是为了在这里接见西藏的政教首领而建筑的。这是汉满藏民族友 好的历史见证，也是乾隆采取怀柔政策的生动实物。乾隆说：一座喇 嘛庙，胜过十万兵。 从宗教渊源和古代交通联看，西藏更有理由和印度联合，但是却选择 了元明清。这是值得我们研究的。对于达赖，我们为什么不能学习一 点古人的遗风？为什么非要一棍子打死不可呢？ 达赖出走之后，毛泽东甚至于还期望有朝一日他会回来。他说：达赖 “他是个年轻人，现在还只有25岁。假如他活到85岁，从现在算起还 有60年，那个时候21世纪了，世界会怎么样呀？要变的。那个时候，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他59年不回来，第60年他有可能回来。那时候世 界都变了。这里是他的父母之邦，生于斯，长于斯，现在到外国，仰 人鼻息，几根枪都缴了。我们采取这个态度比较主动，不做绝了。” （《关于西藏平叛》1959年4月15日，《文集》第八卷）毛泽东非常 强调，对待达赖的态度方针政策，要“留有余地”。（《西藏平叛后 的有关方针政策》，1959年5月7日，《文集》第八卷）达赖出走时24 岁，现在73岁，在他有生之年就不能对话吗？当初，是极左路线造成 了后来的恶果，为什么不能留点修好的余地呢？达赖在西方的形象是 一位精神领袖，一位反对暴力的和平主义者，是诺贝尔和平奖章获得 者，是受到西方大国总统总理等政要尊敬接待的贵宾。他绝对不是主 张并且实行枪杆子夺取政权的革命家或暴民领袖。中国使劲妖魔化达 赖，其结果就是加深汉藏民族之间的鸿沟，激发西方对达赖的同情与 支持。 达赖在海外有一、二十万人，把所有在海外的西藏人的活动都装到一 个“达赖集团”的大筐里，其实是“八公山上，草木皆兵”，把中共 习惯采用的“分化瓦解”手法也抛弃了，把可能解决问题的出路统统 堵死了。这种不留余地“断子绝孙”的办法害党，害国，害民。 西藏要善后。笔者认为，首要的任务是任命一位藏族党委书记取代张 庆黎，以缓解西藏的局势，至于免职或调离张庆黎是不是“挥泪斩马 谡”以谢藏人，那就无所谓了。 （2008-04-06于山东大学附中） 〔转载自《议报》2008-04-07；http://chinaeweekly.com/。提供 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藏人的街头游行 井蛙 2008年4月7日晚上，我正好在伯克利上课。许多藏人身上围裹着雪山 狮子旗在Shattuck大街上走过，接着还有小孩、老人也行走在队伍 中。我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一路上只是播放着藏语经文。年轻人 中举起他们的旗帜，上面写着 ◆我们唯一的武器就是真理、 ◆立即释放所有政治犯人、 ◆不要相信中国的奥运会（奥林匹克谎言）、 ◆西藏将会自由 等等令人读之伤怀的标语。中共统治西藏是多么失败！我对自己说 道。他们无止境地使用武力来征服这本来马背上自由奔放的民族。他 们身上有奔腾的马的野性，也有印度佛经输灌下的和平与宽怀。前者 象征着自由，后者象征着和平。试问，我们人类所渴望追求的精神境 界不就是这种心灵辽阔的境界吗？ 我没有采访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冷静地把今晚的景 况用照相机保留了下来。我也没有跟着叫口号，因为，他们使用藏 语，而有些藏人不是很欢迎汉人的参与。即使汉语，我也不知道如何 叫得更有力量。因此，我只是一名见证者，一个见证他们群情激昂， 热血沸腾的对大陆藏人所遭受到的暴力事件的愤慨。他们一开始是游 行在大街上，慢慢来到地铁口的小公园里集合。雪山狮子旗在今晚的 大风中晃荡着，我心顿时感到不安。因为，佛经中录音机里播放回 环。一些老人嘴里也念着经文。我不是佛教徒，但是，我喜欢“经声 佛号”缭绕在人的周围。这使得人立即有忏悔、“放下屠刀”的意 念。 一个老妇人身穿传统藏服，递给我一张传单。我为她拍了一张照片。 接着，我也为全场年纪最小，大概两、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拍了张照 片。她使得这游行静坐的人群显得更和平和温顺。 但是，最后一环是喊口号，男藏族青年用他沙哑的嗓喉高叫着 ◆西藏独立、 ◆西藏自由、 ◆达赖喇嘛、 ◆抵制奥运、 ◆中共军队撤离西藏 等等口号。我看到人们激情昂扬地、无比悲愤地大声高叫着每一个 字。我后退了两步，将每一个激动人心的镜头都保留了下来。 这些流亡在美国的西藏人，他们象所有的流亡者，被迫离开了故土。 而还有一些藏人是从印度再次流亡到了美国以及其他西方国家。从一 个流亡的土地再次被流放到另一个陌生的土地。这多重身 最终把他 们身上的伤痕堆积起来，走到了一起。走在异乡的街头。就象各个角 落里的犹太人，他们千百年来都只希望成为自己──犹太人。因为， 他们知道他们是犹太人。因此，不管他们身在何处，他们就是典型的 犹太人。 政治在“．”四字面前有时候显得很幼稚，也很可笑。政治可 以通过个人手段毁灭一座座千年寺庙，蔑视一个个他人生命。就如， 我曾经在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墙壁上看到的千百年前的佛教壁画上涂 抹了“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样，我立即有捶心的悲痛。这个聪 明绝顶的大汉民族，总是遭遇了如此之多的愚蠢至极的政治灾难！汉 人文化的璀璨时期大概也就是汉唐，有了南宋之后，就开始了没完没 了的亡国恨。蒙古人虽然没能力将大汉文化改变成蒙古文化，但是， 我们自己的文化却每下愈况。到了鸦片战争，西洋人的大炮把我们的 灵魂都吓死了，何来文化的复苏？我们的文化非但没能复兴，大汉文 化也就在各种政治争战中逐渐逐渐地进行他杀与自杀的游戏。红色政 权简直堪称是谋杀中国文化的百年罪人。 如今，犹太人回到了以色列。西藏人也渴望拥有自己的以色列。我们 虽然流亡到了异井，但是，我们还有国在。我们的国不管哪个朝代都 没有自由与民主这样的词汇，但是，我们需要这个标准来衡量人活着 的价值。这个价值是西方的，是现代人所需要的。犹太人有雅各，西 藏人有菩萨。而我们呢？我们信仰什么呢？我们的祖先是谁？ 我在我的西藏博客里写到“马克思”如何不堪云云。我不懂马克思， 我们这70年代出生的中国人不需要马克思理论，毛泽东思想。那些东 西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是垃圾废品。因为，我们的精神生活，就是个人 价值的不断升级化。但是，马克思信徒们却将我这仅仅的一句玩笑话 删除了。可见，共产文化在中国的植根如此深重。它成了这些信徒的 信仰和他们文化的根基。试问，这样的文化对于中国，会有希望吗？ 我告诉我的朋友们，我们汉人除了会使用筷子，其他就不能被称作为 文化了。少数几个教授、少数几个音乐家、少数几个画家、少数几个 诗人在支撑着整个大汉民族的文化命脉。 至今，大部分中国人都读不懂繁体字，不懂文言文。这些都是文化笑 话，把汉字修改成简体字本来就开了五千年文化的笑话。而这个笑话 又开得如此令人不堪忍受。 某日，我与朋友玩笑说起台湾，我说，台湾只要一天在使用中文，使 用繁体字，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吧。 生活在西藏的以及流亡在外的藏人，他们老小文盲都会念佛经，他们 每个人都有佛主，都是佛主。我们有什么能力去统治他们呢？有什么 能力去同化他们呢？就象关外蒙古女真人统治汉人300年，中国人今 天也在讲中文一样。就象犹太人流亡了千百年，他们还是犹太人一 样。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中共统治西藏的失败之处。 游行的队伍静坐了下来，静坐的队伍转眼间离开了。我来不及思考更 多的事情，我也就悄然离开。留下这些照片，在伯克利市藏人聚居的 地方。 当我耳朵里迂迴着这古老的佛教经声，我也就被这群佛教徒所震撼。 那是他们佛教文化的永恒魅力。一种叫永恒的文化，是植根在人们心 中平静、宽容、辽阔的信仰。而不是政治手段，而不是枪支炮弹。当 人们说起共产党是“枪杆子下出政权”，我就忍不住大笑起来。是 啊，多么可笑的国家，我们除此，对历史什么都无法回忆起来。 （2008-04-07于Sand Beach）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无法挣脱的枷锁 李金芳 1989年11月底，在秦永敏出狱七个月后，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他。就 在我沉浸在与秦永敏相识的喜悦里时，武汉市青山区派出所的两位警 察几次来到秦永敏家里，详细调查我与秦永敏相识的经过，“6．4” 期间我从事什么工作，我家庭所有亲属的通信地址，我在北京工作单 位的电话，还要求我写一份简历。在最后一次秦永敏的严正抗议下， 他们才停止了对我的不断骚扰。1989年12月底，我冲破重重阻力（尤 其是来自于我的家庭）与秦永敏结婚。 结婚本应该是幸福甜美的，但是武汉市公安局却拒绝我们回到北京和 河北探亲，理由是秦永敏还处于被剥夺政治权利的附加刑期。在我们 的据理力争下，一星期后武汉市公安局给秦永敏开据了临时身分证。 没想到我们回河北老家的第二天，当地派出所的警察以及村党支部就 找到我的父亲和姐夫，劝说、威胁我的父亲把我们轰出家门。当我和 秦永敏去北京看望我的姨妈后，她的家里同样也受到北京市朝外派出 所的光顾。在一个月里，我的父母、姐姐、舅舅和姨妈家都因为我们 的到来而遭到警察们的调查盘问，使得本来就不同意这桩婚事的家 人，也和我一样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1990年12月8号的早晨，在我和秦永敏渡过了一年相濡以沫的生活 后，经过了12个小时的阵痛，迎来了我们幸福的小天使──女儿秦聃 轲的降生！女儿的出生给我们的生活又增添了一份从未体验过的欢 乐。然而逐渐地，我感觉到了无法过一个正常人的恐惧和屈辱：我和 秦永敏的私人信件开始被不明身分的人拆开随便扔在信箱旁边的地 下；家门口五米处，每天都坐着一个治安员。我出门和回家都觉得背 后那一双眼睛的盯视，如芒在背般地难受；甚至于连我和秦永敏在夜 间的小声争吵都会被居委会的人问起原因。这一切让我不寒而栗！我 害怕长期生活在这样一个没有私人空间的社会里，于是在1992年11 月，秦永敏和我协商办理了离婚手续，我带着不满两岁的女儿从武汉 回到了北京。三个月后，秦永敏又把我和女儿接回了武汉，就在我们 准备复婚的时候，秦永敏于1993年3月开始以个人的名义反对北京申 办2000年奥运会，我们一家人的苦难便从此开始。 1993年3月15号左右，秦永敏没有和我作任何的告别，只身到北京向 奥申委递交请愿书，一星期后被武汉市公安局押送回家。1993年5 月，为了怕被窃听，秦永敏和我在家里几天都不敢提他去北京之事。 在他离家前的深夜，我们只能用被子遮住手电筒的亮光，秦永敏在纸 上写道：“我现在就走，别开灯，别起床送我。”而我只有写下“保 重”两个字，我们彼此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在秦永敏侥幸离家的第二 天，公安局的一行人气势汹汹来到我家，质问我秦永敏的下落，并威 胁说要把我抓走。紧跟着我做小生意赖以为生而买的衣服、鞋子等价 值几千元的货物被人在夜里用钥匙打开房门洗劫一空。直到8月份， 北京以两票之差落后悉尼、2000年奥运举办权被悉尼获得，秦永敏才 被释放回家。没有想到的是，还不到四个月，在1993年12月，秦永敏 就因为《和平宪章》被劳动教养两年。 1994年2月至3月，武汉市国家安全局的人四次到我家，威胁我不要为 秦永敏呼吁，不要为秦永敏打官司请律师，不要接受国外记者采访， 否则随时都可以逮捕我。北京市公安局的人也不远千里到武汉，两次 对我进行所谓的问询笔录。更有甚者，在1994年12月5号，我带着不 满四岁的女儿，在寒冷的北风中一天竟然被迫搬三次家！幸亏仅仅是 搬了三次，假如在天黑时我还要再搬第四次，当时我和女儿真无法也 无能力再继续活下去，我已经想好了要以死来抗争这个社会。 1995年夏天，秦永敏在监狱被暴力殴打后，我向中国人权呼救，然后 我在探视秦永敏时就被非法搜身，连我包里的卫生纸也被一点点展开 搜查。世妇会前夕，一名美国记者采访我，了解我和女儿的生存状况 和秦永敏在狱中的情况，考虑到我和女儿的安全，我说在世妇会期间 我决定回河北老家。恐怖的事情就在某一天深夜发生：我在河北的三 个姐姐家，我在天津的两个姑姑家和在北京的姨妈家有多名警察同时 在查找我和女儿的下落，所幸的是我和女儿当时住在同学家里，才算 逃过了一劫。 终于熬过了两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秦永敏也度过了两年的牢狱之灾， 我们一家三口又可以团圆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在给女儿过完五 岁的生日之后，我和秦永敏复婚了。但是，生活的艰辛开始困扰着我 们，而武汉市公安局对秦永敏的控制也加强了。1996年秋，我在《当 代中国》杂志社做记者，我很喜欢这个职业，每天却如履薄冰，生怕 哪一天公安局的人找到我的工作单位例行谈话一番。这时候秦永敏与 我之间也常为一些琐事发生冲突，女儿在一天天长大，面临上学的问 题，而我们惟一的女儿一直没有户口。1997年的春节就在忧虑中过去 了，而秦永敏整个的心思又在酝酿着他自己的政治风暴。女儿已经到 了上学的年龄，没有户口就意味着要缴一大笔的借读费，而我的工作 也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我已经是心力交瘁。1997年4月，在又一次 争吵之后，秦永敏和我第二次离婚，考虑到秦永敏的特殊性，女儿由 我抚养。为了使女儿今后的人生之路不再因为秦永敏而受到任何政治 迫害，我把女儿秦聃轲的名字改为李竹阳，并在老家给女儿上了户 口，想和女儿从此过一种平安的生活。但是我的善良愿望却被现实击 得粉碎。 1997年10月，河北公安局的人找到我，要我写一份承诺：保证不再与 秦永敏来往，保证不再与秦永敏的朋友来往，遭到我的拒绝。然后他 们又找到我的姐夫谈话。1998年5月，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不 可避免地失去了记者的工作。我和女儿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困境。8 月份，经和秦永敏协商，决定让女儿暂到武汉去读二年级。谁料想一 学期还没有读完，1998年12月秦永敏就被判12年重刑。失去父亲的女 儿于1998年12月31号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急忙四处为女儿联系学 校。但是学校均以没有北京市户口为由要我缴纳二万元的巨额费用。 我的女儿在她的父亲秦永敏刚刚入狱后就失学了。半年后，在万般无 奈之下，我把女儿寄养在姐姐家，女儿开始在河北读书，我在北京打 工，女儿重新走进学校的那一天就是1999年的6月4号。我和女儿分别 后，我伤心欲绝。2001年暑假，北京市教委取消了借读费，经过多方 奔走，女儿转到了北京的一所小学。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女儿和我 人生的黄金岁月：女儿成绩优异；我也满怀希望。暂时平安而团圆的 日子让我和女儿都漠视了生活的艰辛和经济上的困窘。但是当2004年 的12月，我再次失去工作，我们借住的房子又面临拆迁时，我和女儿 不得不回到我离别20余年的老家生活，噩梦又重新开始了。 女儿转到新学校不久，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同学竟然知道了秦永敏 坐牢的事实，还知道秦永敏与我离婚了，更奇怪的是居然知道秦永敏 比我大12岁，并经常以“你爸爸是在圈儿里的，是反革命”辱骂我的 女儿，还多次在放学的路上抢劫女儿。我的女儿在承受这些痛苦时并 没有告诉我，直到三年后我才得知真相！谁能知道三年的时间我未成 年的女儿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和压力！ 2005年6月4号前夕，北京的朋友逃脱软禁他的警察的视线来看我。不 久，我家的门锁就两次被人用木头塞住，并灌上胶，使得我和女儿无 法走出家门。家里的电话从此就常常在深夜响起，拿起电话对方一声 不吭也不挂断，让我联想到电影《午夜凶铃》，吓得我不敢再睡觉。 2006年9月，朋友们又逃脱警察的软禁来看我，我干得好好的工作便 无端被辞退。这时候女儿已经读高中了，没有了工作我的女儿就无法 继续读书。一直以来，我真不知道束缚我们的网到底来自何方，我究 竟该向谁去诉求，给我和女儿一份生存的权利？! 为了活着，2007年7月，我开始拿起笔，真实地记录我的人生经历， 几十篇充满血泪的叙述，就是我和女儿十几年来的人生写照。2007年 9月，警察到我姐姐家打探我的情况，被姐姐提出要求，希望有关部 门停止对我们孤儿寡母的迫害，并希望政府给予我们人道的帮助。但 是，2007年10月在我们的房子还没有到期之时，房东急切地催促我们 搬家。这时候我的女儿正休学在家准备英语考试。为了方便学习，我 们只好又从河北搬到了北京。10月15号，也就是中共十七大召开之 日，新房东突然以极其强硬的口气勒令我们马上搬家，没有一丝商量 的余地。偌大的北京，我和女儿只好手拉着手流浪在街头，不知该走 向哪里。万家灯火中，我们只有流着眼泪，遥遥地望不见回家的路！ 女儿参加完考试，料想不到学校竟然拒绝女儿复学，不管我多么焦急 和哀求，没有哪一所学校愿意接受我的女儿去读书。就这样女儿再次 失学了！有好几个夜深人静之时，我和女儿辗转难眠相拥着流泪。 2007年12月8号，在没有读书声的简陋低矮的小平房里，女儿失学， 我失业，我陪着女儿过完了她17岁的生日。我真想对着苍天大喊：为 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和我的女儿？ 2008年1月，经过多方联络，我重新有了一份新工作！不管工作时间 多长，工作多累，工资完全能够支付我和女儿的所有之需。这对于我 和女儿来说，不啻又是一个大大的希望啊！但是就在我满怀喜悦上班 的第三天，有两男一女不明身分的警察找到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 的话，告诉我说他们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要我不要跟一些人来往， 不要做让他们不高兴的事，否则──后果自负！到底什么是他们不高 兴的事？我不得而知，他们也秘而不谈。六天后，我就失去了这份工 资不菲的工作！ 而今，我和女儿不敢想象绝境后的日子。在这个社会中，我们真的不 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够象别人一样去生活。我明白了：不管是在我和秦 永敏结婚的日子里，还是和秦永敏离婚的岁月中，也不管我和女儿走 到哪里，以至于女儿不得不更名改姓，我们还是都无法挣脱这张无形 的大网！18年来，我的女儿两度失学，七次转学；我做过几十个工 作，涉及到十几个行业；我和女儿平均一年就要被迫搬一次家。动荡 而担惊受怕的生活，给我和女儿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而我更不 知道的是：累计20余年的牢狱之苦，秦永敏又被摧残成什么样了？秦 永敏只不过是因言获罪，追求中国的民主自由。我不过是他曾经的妻 子。我们的女儿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仅仅因为这些，我们就要遭 受长达18年的持续骚扰和迫害吗？ 现在，我只有祈祷：但愿我苦难的经历和我们一家的悲惨遭遇快点结 束！我和我的女儿也能够象正常人一样，平安地工作、学习！ （2008年2月10日） 〔转载自《议报》2008-04-07；http://chinaeweekly.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法院提审 一段抹不去的记忆（之14） 刘京生 我一直相信人心是善的。只不过现实的残酷使人的善良被隐藏了起 来。人们不敢善良，不敢真实，皆是因为，善良与真实是会动摇专制 体制，动摇以谎言起家的政权的。 自然界有春天，法制也有春天，只是在专制下，法制的春天转瞬即 逝，匆忙而短暂。胡耀邦平反冤假错案，唤醒了公检法人员的良知， 他们谨慎的履行自己职责，不想成为历史罪人。 被法警领进法院后（没有使用“押进法院”的确是由于当时的法警颇 有怜悯之心，可惜，“领进法院”成为永远的记忆）看到的第一幕被 永久的定格在脑海。一位披着军用黑色雨衣的高挑男人在楼梯上回头 看了我许久，我感到奇怪，我不认识这位，他为何看我那？答案很快 就有了，他叫焦志刚，是提审我的书记员。主审法官叫张笑先，又是 一位女性，40多岁，有慈母般的面容，也有职业的威严，生气的时 候，也会职业性的拍桌子，不过，她的几次生气皆是要提醒我：别自 己给自己定罪。 法提在现在看来不过是走一个程序，不翻供最多一个小时解决问题。 可当年我被提审了六、七次，每次都要不断的重复一些细节问题。我 当时真的很不理解，心中暗想，莫非这个主审法官还要弄出些我没有 交代的问题？ 张主审问我：“你犯了什么罪？”。我答：“反革命”。我听了预审 的真心劝告，相信好的态度会换取从宽。张主审继续问道：“你的思 想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我们查阅了你的卷宗，你们全家都是党 员，唯独你不是，可我们不理解，你为何要反党呢？”我稍稍考虑片 刻，就对她讲述了一段当兵时亲眼看到过的穷人的孩子掏猪食的真实 故事。讲到动情处，我都流泪了，言语也变的断断续续。这可绝对不 是装的。我可不是天生的演员。回味到此刻，猛然间想起刘荻对我的 一番评价：感性之人的慷慨之言大都不可信。我却以为：感性之人的 慷慨之言在说话时是可信的，是一种真实心境的表露。感性之人大都 不会掩饰，如果会掩饰，也就不是真实意义上的感性之人了。只是， 换了一个场景，换了一份心境，感性之人也会说出完全相反的慷慨之 言。 女人喜欢流泪，男人不太喜欢。但是，男人的眼泪要比女人的更有穿 透力。尤其在面对女人的情况下，男人的眼泪更珍贵。我不知道，我 的眼泪是否左右了最终结果，但我确定，主审法官对我的好印象，绝 不会来源于法律。 主审法官问道：“你为什么哭，为了那群掏猪食的孩子、还是想到了 患病的母亲？”这句话问的有些无厘头，我们不是正在谈那些孩子 吗？转念一想，我又何必那么高尚，就算是为母亲吧──为了母亲也 会流泪。我看了看她，回答道：“我母亲50多了，又有病，怕见不到 了。”主审法官安慰道：“怎么会，50岁，很年轻，人生还长呢？” 可我却在想：15年后，她老人家还年轻吗？ 主审官又问：“你为何反马克思？”我答道：“我没有反，我只是不 了解。中国人有多少翻看过马克思的书，连看都没有看过，为什么要 他们信？”主审官说道：“不信可以，但不能反呀。”要的就是这句 话，我马上答道：“我从来没有说过反马克思呀，我只是说过，我不 信。我不了解怎么信呀！”主审法官无语。转移话题道：“你反华国 锋、邓小平吗？”我答道：“不反呀！”她又问：“那你反谁？”我 答“汪东兴呀！”（感谢看守所提供的唯一一份《人民日报》，从那 里我看不到汪东兴的名字，他似乎在一夜之间从政坛上消失了）她不 解道：“为何？”我答道：“叶剑英说，中国经济现在是历史上最困 难的时期，就是说比三年‘自然灾害’还困难。我经历过自然灾害， 是要饿死人的，可就是在如此困难的时期，汪东兴却要大兴土木，在 中南海盖副总理楼。他这样做，是为国家，为百姓吗？”“你怎么知 道的？是道听途说？”“不是，有确切消息……”。话到此，我马上 打住──又走嘴了。正在担心她追究，她却不再问了。其实，那是公 开的秘密。一系列与案件无关的问话结束之时，主审法官突然拍桌子 大声问道：“那你反什么革命了？”我被惊呆了，惊得大脑一片混乱 ──对于这么明显的提示，我却误以为她是在告诫老实点，别找出这 么多借口为自己的反革命行为辩解。我私下抱怨，女人怎么这么喜欢 莫名其妙地翻脸──刚才还谈的好好的为何突然就要发脾气？ 现在的主审法官在如此正式的场合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吗？还问你的主 观动机：为何反党、为何反马克思、为何反政府吗？没有了，不是他 们真的认为你就该是个罪人，而是，专制的铁幕下，容不得“吃里扒 外”之人──想跟老大混，就要死心塌地。 后来得知，主审法官之所以问这些与案情无关的事和突然之间的拍桌 子就是要推翻检察院的结论并告诉我：你傻呀，没有做反革命的事， 却偏偏要自己承认。法院认为：刘京生只是一叶障目，（法官说道一 叶障目时还问道，知道什么叫一叶障目吗，就是一片叶子挡住你的眼 睛使得你看东西片面）属错误认识问题。当然，法院的这个结论张笑 先法官是不敢一人做主的。 那是最后一次法提，提审的人也不再是张笑先与焦志刚两个人。正面 依旧端坐着主审法官与书记员，两侧加了两排桌子，两排桌子的后面 多了五个人，男女都有，目光威严。主审法官严肃地说道：“刘京 生，我们今天再重新捋一下你的案子，希望你要实话实说，不要有丝 毫隐瞒。”事实部分一蹴而就，到了为何“反党”、为何“反马克 思”、为何“反政府”时，我出言谨慎，生怕再引来法官的怒发冲 天。我想弄个好态度，得了，别再为自己找那么多借口了，反就反 吧。可是，主审法官却一再引导我，引导我重复那些曾经与她说过的 话，引导我说出最初的思想变化来自于当兵时看到的那一幕──孩子 掏猪食。我说了，但是，这次我没有流泪。整个过程，多余的五人一 言不发，就象是个旁观者，可就是这些旁观者，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驳回检察院起诉，理由是：刘京生没有反革命的主观动机。 不久检察院的吉霞云来到看守所，从监室提出我后，对我说道：“经 过法院认真审理，我们（这里的我们使用的有些别扭）决定撤销对你 的反革命起诉书，而以盗窃罪起诉你。你有什么意见吗？”“没有， 没有，谢谢，谢谢。”这太令我感到意外：我都自己认了，人家却要 给我翻过来。也只有在此刻，我才最终理解了，张笑先法官为什么要 对我拍桌子──哪有你这么傻的，老实得有些过分。 如果定我反革命罪，要判上15年。最初他们是想那么判的。杨光也要 判上15年。魏京生在死刑与无期徒刑之间摇摆不定。这个说法是准确 的，也得到公安法院一些人士的证实。我真的不敢想象，15年后，我 会怎样，家人会怎样，朋友会怎样，社会会怎样。总之，15年是个恐 惧，是个未知，是个不敢面对的数字。当我在电视银幕上看到对魏京 生15年的判决时，我的腿真的哆嗦了──魏京生怎么选了我这样一个 同案──他坦然面对，已经获得自由的我；却在胆怯。幸好，我不是 反革命了，检察院的起诉书已改为了盗窃罪，我清楚地知道，依照此 罪，我最多服三年刑。 92年我又一次面对法官，我不认为我遇到了一个坏法官，可结果却截 然不同──我终于被判了15年。我以为：我没有理由指责任何个人， 只要有条件，所有的法官都会善良的将爱撒向人间。 （2008年2月17日） 〔转载自《民主中国》2008-04-08；http://minzhuzhongguo.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请你告诉我：判决公正吗？ 曾金燕 请你告诉我：判决公正吗？ 4月3日法院开庭，判胡佳（身分证用名：胡嘉）“有期徒刑三年六个 月，剥夺政治权利一年”，并没收胡佳的笔记本电脑、无限（线）上 网卡、无限（线）路由器、ＺＴＥ中兴调制解调器、上网卡、写有 “蔡楚”邮箱的A4纸和小灵通。 宣判结束，几经挣扎抗议，我最后获得了自己走路的权利。国保警察 把我放在八宝山地铁站出口的街道旁，一群认识及不认识的朋友跑来 见面。许多人问我“判决公正吗”？ 我想问天下人：如果是你的家人，在被长期软禁在家的情况下，因为 写了五篇文章、接受了两个采访，就被法院判刑三年六个月外加剥夺 政治权利一年，公不公？ 我想问胡锦涛主席和主持司法工作的各位领导：在宪法首先保障的公 民言论自由条款下，一个长期被非法拘禁的公民，因为写了五篇文 章、接受了两个采访，就被法院判刑三年六个月外加剥夺政治权利一 年，体现了“法治精神”吗？体现了“司法公正”吗？ ☆法院认定的“罪行”、“人证”和“物证” 我反复仔细阅读法院的判决书。（里面有几个错别字，如“其间”应 该为“期间”，“无限”应该为“无线”等。）法院认为“被告人胡 嘉以推翻我国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和社会主义制度为目的，采用 书写文章在互联网上和在接受境外媒体采访时发表煽动性言论的方式 进行造谣、诽谤，煽动他人推翻我国国家政权和社会主义制度，其行 为已构成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依法应予惩处”。胡佳被指控犯罪的 文章是： 《赶上民主列车时东亚睡狮猛醒日》，内容是2001年胡佳发给朋友的 私人信件，标题不知是谁加上去的，法院没有采用这篇文章。警方质 问胡佳及收信人王力雄时，他们都由于所隔时间太长，记不清楚了。 其他被法院认定并用于定罪的五篇文章是：《林牧老先生于今日下午 14：00前后过世》、《郭飞雄和江伟与〈沈阳政坛地震〉》、《一国 无需两制》、《中共十七大之前中国政法系统大范围制造恐怖气氛》 和《国庆及十七大来临警方连续侵犯公民权利》。 被法院认定并用于定罪的两篇采访是《胡佳谈高智晟律师被绑架前后 的情况》及《向专制的体制发起和平的挑战》，据称胡佳接受了录音 采访，内容为对方所编辑，题目为对方所加。 言论自由受我国宪法及国际法保护。胡佳的言论不但没有对社会造成 危害，反而帮助缓解了部分人群与政府的矛盾。如：有访民曾表达如 果没有胡佳帮助传递他们的蒙冤案情文件，他们只好自杀或爆炸同归 于尽。再者，政府在施政过程中，公民有权对政府官员和某些侵犯人 权的做法进行批评。退一万步讲，“我虽然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 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伏尔泰）。因为你不喜欢一个公民的言论 和尖锐批评，就先把他非法拘禁几年，然后再把他关到大牢，法院难 道是用来干这个的吗？胡佳的这几篇文章，在网上都可以找到，建议 每个读者都亲自读一读。 ☆法院所采用的证人证言是： ◆曾金燕，证明胡佳用自己的白色电脑上网； ◆腾彪，证明认识胡佳并见到胡佳在网上发表了文章； ◆齐志勇，证明认识胡佳并知道胡佳在互联网上发表文章，也知道胡 　佳把文章发到编辑蔡楚的邮箱里，并听到警察给齐志勇的录音声音 　是胡佳的； ◆叶明华，证明胡佳曾经给他打电话问他的父亲叶国强被公安机关拘 　留一事，也证明胡佳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就叶国强被拘留一事写了一 　篇文章发表在《博讯网》上。 在此我只想提醒各位，胡佳被羁押时，我被非法软禁在家并被切断与 外界的联系，便衣警察非法住到我家并对我说：“不配合就连你一起 抓”；警察反复找我做笔录，并以“不配合就把你带走，然后格外开 恩让你三个小时喂一次奶”；最后我在2月12日接受了警察的询问笔 录，内容如上所言。胡佳被羁押后，腾彪被警察多次以“煽动颠覆国 家政权罪”威胁要求配合，被没收护照，被便衣警察绑架非法关押两 天，并经常被软禁；齐志勇被便衣警察强制带离北京一个多月的时 间，随后被软禁；叶明华的父亲和堂兄被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 形式拘留，目前取保候审在家，他的叔父叶国柱至今还在监狱服刑。 从这些所谓的“证人证言”里，难道就可以得出胡佳有罪的结论吗？ 再从程序正义的角度，我想问世界各地从事法律工作的各位，尤其想 问中国司法工作者：采用被绑架、被软禁、被挟持的证人证言，公正 吗？体现了中国政府官员对胡佳案的回应“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 再看法院所采用的物证： ◆北京市公安局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处监控中心出具的：每篇文章 　发表及被转发的域名和网页链接信息、网站服务器信息、文章被点 　击次数信息、回复信息； ◆北京市网络行业协会电子数据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2008〕鉴字 　第一号补充《司法鉴定意见书》，内容为从胡佳的电脑里提取的数 　码照片和网上的照片相同； ◆公安机关出具的：从国际互联网上下载并由胡佳签字的文章； ◆公安机关出具的：号码为86-0006-63的小灵通； ◆中国网通（集团）有限公司出具的：书证，证明小灵通的使用者是 　胡佳； ◆公安机关出具的：胡佳的身分证明及被捕经过。 我想问大家，这些物证，证明了什么？证明了胡佳颠覆这个国家政 权？ 胡佳和家人的意见 最后看法院所采取的胡佳在3月18日的陈述：“被告人胡嘉在法庭审 理中，对公诉机关指控的事实予以供认”。4月3日开庭宣判总共20分 钟左右，胡佳除了回答法官自己是“胡嘉”，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对律师点了个头，肢体语言上再没有其他的表达，他甚至没有看到家 人。旁听席上除了我和母亲，其他都是些家庭主妇、学生以及陌生男 子，我还看见一个男子睡着了。宣判结束时，我看见胡佳转身，神情 漠然地要离开，我叫他的名字“胡佳……”，他离我一米左右，却没 有听见我叫他，被法警押走了。 胡佳承认那些文章都是他写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胡佳有罪。没错，胡 佳署名公开发表文章，全世界有目共睹，他是在履行宪法赋予他的言 论自由权。法律也赋予公民在审讯中保持沉默的权利。但是胡佳是 人，不是刀枪不入的神仙。他被羁押的第一个月，几乎每天晚上被提 审，每次持续6～14个小时，白天他还要参加看守所的活动，如每天 上午6点～12点是“坐板”时间──即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所谓的 审讯，根据国保警察对我的叙述，大部分时间是对胡佳“进行说服教 育”、“让他转变思想观念以早日回归社会”，这是输灌还是洗脑 〔注〕？他见不到任何可以给他支持与帮助的亲人和朋友，也几乎没 有放风的机会。这种极度疲劳并可能严重危机健康的情况下，他还有 能力表示抗议吗？疲劳审讯、剥夺睡眠及放风机会，都是违反看守所 规定的。 宣判结束后法官问我们家属有什么问题，我把胡佳被非法拘禁、被不 人道对待等事细说一遍，并问法官是否已经考虑这些因素。法官做了 一番解释，大意是法官的职责是根据控辩双方的陈述来做宣判，我提 的这些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我坚持要自己离开法院，国保警察不准，态度也不好，有人还非常蛮 横，但总体上算是有克制。我说：“法院是保障人类尊严的地方，是 保护公民权利的地方，在这里你还要非法限制我的自由吗？”法院的 工作人员也做我的思想工作，让我坐国保警察的车走。我悲哀地对法 院的工作人员说：中国的法治不落到实处，我们的情况无法改善。一 个处级国保警察马上对我大声说：所以你们要颠覆政权……我说那可 是你说的话，我要的是法治落到实处！ 胡佳同意律师作无罪辩护，但是他希望尽快结束程序，尤其不希望他 的案子牵连别的人（我想他可能指的是滕彪律师，他们共同发表了一 篇文章，被多次质问）。他对李律师说哪怕只是提前一分钟回家也 好，回家抱我们的小宝贝。看守所里还发生什么事情，他不说，我们 不知道。有时我也不敢说话，因为害怕更进一步的报复。他们可以不 打胡佳，但是用许多方法让他痛苦。而这只会更严重地伤害他的健 康。作为家人，我希望他能从健康角度考虑，保重自己。 我很恐惧，在被威胁“不配合就连你一起抓”、“不配合就把你带 走，然后格外开恩让你三个小时喂一次奶”时，我一次又一次问自 己：怎么办？当年竞争奥运主办城市时，北京输给悉尼，胡佳流泪 了。现在中华民族终于能举办奥运会了，胡佳很高兴，但他不希望这 是践踏人权的奥运，不希望是建立在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痛苦上的奥 运，他希望是真正荣耀中华的奥运，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批评贪官污 吏，提醒当局改善人权，他却因此身陷大牢，我又痛心又失望。但无 论如何，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我的家庭，尽一切的可能，让胡佳早 一天回家。 谁可以见到胡锦涛主席？如果见到主席先生，请帮我问一问他的看 法，胡佳的案子，究竟判得公不公？ ------------------------------------------------------------ 〔注〕对胡佳高密度地进行“说服教育”让他“改正思想”，并不是 　　　一个新鲜的做法。学者朱鸿召曾经对吴思提起过，1942年10月 　　　召开的一次西北局高干会，毛泽东作开幕报告，为了让那些与 　　　毛泽东不是一条心的人转变过来，会期竟长达88天，不转变就 　　　不散会。（吴思，《隐蔽的秩序-拆解历史弈局》第181页。） 新华社对胡佳案宣判的中英文报道： 新华社：胡佳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新华社北京4月3日电记者从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获悉，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3日对胡嘉 煽动颠覆国家政权案宣告一审判决，认定胡嘉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 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剥夺政治权利一年。法院经审理查 明：被告人胡嘉于2006年8月～2007年10月间，先后以在境外互联网 站发表文章、接受境外媒体电话采访的方式，多次煽动他人颠覆中国 国家政权和社会主义制度。在其发表的《中共十七大之前中国政法系 统大范围制造恐怖气氛》、《一国无需两制》等文章和接受媒体采访 时的谈话中，胡嘉进行恶意造谣、诽谤和煽动，妄图达到颠覆中国国 家政权和社会主义制度的目的。胡嘉撰写的煽动性文章以及被制作成 音频或整理成文字的采访录音，被境外多家网站链接和转载。北京市 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认定，被告人胡嘉诽谤、煽动颠覆国家政权和社会 制度，其行为已构成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鉴于胡嘉在法庭庭审中能 够悔罪，表示愿意接受法律制裁，依法可对其酌予从轻处罚。遂依照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05条第二款、第56条第一款和第55条第 一款的规定，作出前述判决。本案审理期间，法庭充分保障了被告人 胡嘉的诉讼权利。在庭审中，胡嘉除自己行使辩护权，其委托的辩护 律师也发表了充分的辩护意见。庭审和宣判时，胡嘉的家属均到庭旁 听。 胡嘉（曾用名胡佳），男，1973年出生，汉族，大学文化，无业。 （完） 〔转载自《博讯》2008-04-04。提供者：（美国）蔡楚〕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令中国人蒙羞的丑剧 评审判胡佳 梁京 对胡佳的审判是一场令人作呕的丑剧。所有了解胡佳的人都知道，胡 佳唯一的罪过就是不能忍受人世间的不公正，愿意为了伸张正义而牺 牲自己的一切。在一个正常的社会，这种人虽然也会给自己带来许多 麻烦，但绝不至因此而获罪。胡佳的不幸，在于他生在了没有法治， 更没有正义的中国。 多数中国人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对每天发生在身边的不公正熟视无 睹，麻木不仁，但是胡佳却变得更加舍身忘我，义无反顾。他最后成 为中国政府的“眼中钉”，其实毫不令人奇怪，因为中国所有的不公 正，如果不是国家行为的直接后果，就是国家权力的寄生物。想伸张 正义者，很自然就成为国家的敌人。 不过，作为新一代的“国家敌人”，胡佳的命运与他的父辈有所不 同，毕竟“改革开放”时代的游戏规则，比“反右”和“文革”时代 的游戏规则受到外部文明的更大约束。几年来，胡佳与国安人员之间 的博弈，常给人一种哭笑不得的复杂感受。一方面，我们看到中国当 局依然无视法律，随意践踏基本人权，但另一方面，胡佳在几次失踪 之后又回到亲人身边，让你感到当权者还不能为所欲为，他们不得不 在意外部世界对他们的看法。 正因为如此，年前得知当局竟然正式逮捕胡佳，并使用了久违的“煽 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名时，我和许多人一样，有一点惊讶。上周，就 在全球对拉萨事件的强烈反应对北京奥运形成空前压力之际，就在胡 锦涛启动奥运火炬接力仪式三天之后，北京当局竟然宣判了胡佳的三 年半徒刑。 对这一发展，我的第一反应是，胡锦涛已经丧失了理智，中国的高层 决策出了大问题。北京奥运将雪上加霜，大受影响，那些真诚地希望 北京奥运将促进中国进步的中国人将大失所望，全体中国人将因为审 判胡佳而蒙羞。 中国的当权者究竟想干什么？他们究竟想向世界传递什么信息？难道 中国当局举办奥运会，就是为了向世界表明，他们决心要和现代文明 对抗，决心与人类的良知为敌，决心让亿万中国人民在世界各国人民 面前抬不起头来，永远靠谎言和自欺来与外部交往吗？ 审判胡佳，在全世界面前演一场杀鸡给猴看，这个政治决定显然与西 藏局势没有关系，而是早在中共十七大后就通过了。这个愚蠢的决定 必定会毒化整个北京奥运的气氛，使中国人蒙羞，对此，中共高层不 可能没有人看得到，但是，这个决定还是被通过了，执行了。这说明 什么呢？这说明中共高层内部的权斗已经到了这样一种荒唐的程度， 一部分人为了看另一部分人的笑话，可以置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和 尊严于不顾。 胡佳被捕之后，中国的一些知识分子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我从网上 发现，知名的法律学者，2003年孙志刚事件后向中央呼吁取消《流浪 乞讨人员遣送条例》的几位知识分子之一许志永，早在1月底，就写 了一封情辞恳切的长信给胡锦涛，求他改变主意。 信中写道：“一个缺失了道德良知的社会绝不会是一个和谐的社会， 一个泯灭了坚守良知正义之士的国家绝不会是一个令人骄傲的国家。 在一个犬儒主义盛行的年代，麻木、冷漠、腐败、堕落、不负责任已 经成为这个民族政治生活的常态，我们这个民族太缺少胡佳了，太缺 少坚守良知正义的浩然正气了，我为这样纯粹的人被捕而感到难过， 不仅为胡佳，更为我们的政府而难过。” 许志永试图敲开胡锦涛的心扉，让他抓住这个机会，做历史的伟人而 不是罪人。胡锦涛和江泽民一样，不吃这一套。许志永致胡锦涛的 信，因此将成为记录我们这个时代耻辱的重要文件，而令中国人蒙羞 的胡锦涛也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RFA）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转载自《新世纪网》2008-04-09 00:56； http://www.ncn.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胡佳的荣耀 冯正虎 胡佳于2007年12月27日被北京公安局以“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 名拘留；今年1月30日，以同样罪名正式逮捕；3月7日，检察院将起 诉书移送到法院；3月18日，该案在北京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 理。4月3日，胡佳终于荣获炼狱的正式批准书：判刑三年零六个月， 剥夺政治权利一年。 这是每一个中国人权捍卫者已经走过或将要走的路程。没有“涉嫌煽 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名，也会以其他案由欲加之罪，法律与司法程序 已是强权者手中的玩物。胡佳前面有高智晟、陈光诚、郭飞熊的遭 遇，但他仍然不畏强暴，不计后果，无私地关爱受难朋友的亲属，坚 守人权捍卫者的理念与职责。温家宝总理常在人大记者招待会上发 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而胡佳没有誓言，每天 却有这样的奉献，直至平静地接受不公正的审判，这就是胡佳的荣 耀。 胡佳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是一个把苦难留给自己，把爱献给别人的 善者。我很幸运成为他的好朋友，有机会经常与他交流，他在我心目 中是一个类似甘地的人物。我没有机会参加他的庭审，至今也没有看 到控方的公诉状及律师的辩护状，但我的感悟及事后的听闻使我想起 甘地庭审的情景。在此，摘录一段甘地庭审的对话： “控方：不合作的目的就是要推翻政府。妨害治安是我们的信条。绝 不让步，否则会无立足之地。 控方：你否认是你写的吗？ 甘地：绝不会否认。而且，我要节省庭上时间。我发誓到现在我仍相 信，不与罪恶合作是责任。而英国统治印度是罪恶的。 控方：法官大人，控方问完了。 法官：（面向甘地）我想你要自己来辩护了。 甘地：我不抗辩，我有罪。如果法官大人真的相信你的法律，那你必 须尽量从重量刑。 法官：我不得不承认，你和我所审判过的人或者想要审判的完全不 同。不过职责所在我必须判你。六年徒刑。 法官：如果英王的政府在未来觉得应该减刑，那没有人会比我更高兴 的。” 胡佳就象甘地，庭审胡佳的法官也有类似的心情吗？当然，中共的政 府不同于英王的政府，庭审胡佳的法官是不敢当庭表达自己的看法， 但他们心里或许也在说，“如果中共的政府在未来觉得应该减刑，那 没有人会比我更高兴的。”虽然在法庭上胡佳被判有罪，但所有的人 都认为胡佳无罪，这就是中国进步的希望。 胡佳不是永动机，应该休息调整一下，但他从来不愿放弃责任、自愿 休假，现在监牢却成了他学习与休息的场所。一个受尊重的人，在任 何地方都会受到尊敬。我相信，监狱中的警察与犯人会尊重他、善待 他，他也会关爱这些群体，他有一颗菩萨心，永远是弱势群体的好朋 友。我衷心祝愿他，养好身体，多读书，把刑期转变为学期。我与他 的妻子、孩子、父母以及所有的朋友都期盼他健康地早日回家。 胡佳去坐牢了，我将我出狱前给我妻子最后一封信中所写的格言作为 临别赠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一生不亦乐乎。 （2008年4月4日） 〔转载自《大纪元》2008-04-07 22:26；http://www.dajiyuan. 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胡佳案是掴在宪法、人大、 人民脸上的一记耳光 卫子游 五篇文章，两次采访，这，就是北京司法当局展示给世界的“证 据”。藉口这些所谓的证据，又一个公民被打入了“文字狱”中。 胡佳是北京著名的维权人士，一贯以理性非暴力的方式为底层，为自 己，也为我们所有中国公民维权，在国际国内舆论中享有很高的声 誉。因为这个缘故，胡佳被捕后，马上受到举世瞩目。此前“人大” 会后向全世界现场直播的记者招待会上，温家宝就曾经被国外记者直 接指名道姓地问过“胡佳案”，美国国务卿和欧盟议会，都曾明确表 达过对此案的关注和对胡佳的支持。显而易见，当局对胡佳以言治罪 的行径，直接违反了此前向全世界作出的奥运承诺，将会让全世界看 清楚指望中共在奥运期间保障人权是不可能的，在国际上必将受到普 遍的强烈的谴责。从政治上考量，对胡佳实施以言治罪，可以肯定必 然会严重损害中共的国际声誉，可谓是一笔亏血本的买卖。但即使如 此，中共仍然一意孤行，宁可置自身形象于臭水沟中，也要冒天下之 大韪，对一个公民以言治罪。 是什么原因让中共如此鬼迷心窍一意孤行呢？熟悉国内政治生态的人 一般倾向于认为，胡佳被判定罪，实际上并非真的因为那些文章，而 是他的维权行为。胡佳数年来坚持为爱滋病患者奔走呼吁，代北京的 访民说话，不屈服于警察的淫威坚持维权，早已成为当局的眼中钉肉 中刺，奥运将至，当局出于给奥运增加保险的考虑，采取提前清场的 策略，在访民等对当局严重不满的人群中享有良好声誉和形象的胡 佳，自然就成为被提前清理出场的对象，所以才会被罗织入狱。当局 借助于此案，既消除了一个“奥运安全隐患”，也是“杀胡佳”以给 那些具有行动能力的“猴”看，警告天下，绝不许将不同政见付诸行 动。 此论如果属实，如果北京当局真是出于打击行动能力的目的而以言判 罪，则当局的行径比以言治罪更加愚蠢，也更加恶劣。说中共此举愚 蠢，是因为根本不会计算成本与收益。留胡佳在外面，奥运期间受到 外国记者采访，甚至于一个不小心让他跑到天安门、奥运会场等地举 举牌子，拉个横幅什么的，又有什么了不起呢（何况在严密管制下还 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美国等地举办奥运，这边在比赛，那边在抗 议，不是十分常见的现象么？胡佳一贯坚持和平抗争，若是采取任何 暴力手段威胁到奥运安全，都只会在国际舆论面前自毁形象。他最多 只能以和平的方式表达抗议。和平抗议，对北京，对奥运，能起什么 破坏作用？对国家，对中共，能有多大威胁？中共在奥运期间能允许 公民抗议，岂不正好反证了自己真正在保障人权么？奥运期间北京出 现抗议的画面，对中共来说，实际上更有利于树立自身的文明形象和 正面形象。这可是中共花数以百亿计的钱财，开动不计其数的宣传机 器，施尽骗术，苦心孤诣，刻意营造，想实现也实现不了的效果。若 是果真让胡佳等抗议一下，只一下子，画面闪几分钟罢了，一分钱不 花，就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零成本高收益的政治帐，北 京居然就是不会算，偏要把一件对自身有大利的事，有百利而无一害 的事，变成一件对自身有大害的事，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这已经不 是简简单单的愚蠢了，这简直就是愚蠢至极！愚蠢到前无古人后无来 者！ 说中共此举恶劣，是因为这是明知无罪，还要罗织致人以罪的行为。 这种行为不仅为全世界所谴责，而且在中国现行刑法中都是被明确定 为罪行的。也就是说，所有参与此案的人员，从胡佳被判之日起，无 一例外全是犯罪嫌疑人了。虽然这些迫害者良心全被狗吃了，不会良 心不安，但是，国际国内所有知晓此案的人们，完全有权利将这些迫 害人权的犯罪嫌疑人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并履行告知其家人、同事 和其所有社交圈成员的义务，让人们看清这些被各种职务、制服掩盖 着的迫害者的丑恶嘴脸，把他们置于道德和舆论的唾骂声中。虽然目 前由于中共的袒护，胡佳及其家人不能把他们送进监狱，但此案的追 诉期也将因此不受时间的限制，不论时间过去多久，只要胡佳案出现 转机，所有参与此案的人员，无一例外，都应该被缉拿归案。即使死 了，也应该把他们的名字钉在耻辱柱上，就象犹太人对待纳粹迫害者 一样，让其家人，让其子子孙孙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先辈而直不起腰来 做人。 在此，我特别要向世界呼吁，向所有以保障人权为基本价值观的国家 呼吁，向所有关注过胡佳一案的人们呼吁，呼吁你们将所有参与胡佳 案的人员名单向全世界公布，将他们的名单列入禁止入境的黑名单 上。把他们的罪名和犯罪事实记录在案并公之于众。我们要调动起一 切良知的力量，来遏制迫害人权的黑暗势力！ 剥夺公民的言论自由是全人类谴责的罪恶行径，为文明所不容。在胡 佳案上，不论中共为自己又一次制造的“文字狱”举出多少理由，都 绝对是诡辩，狡辩！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信服！举出的理由越多，丑 恶的程度越深，脸上也越黑。中共自己制定的宪法中写得明明白白， 公民有言论自由，政府保障公民的基本人权，中共对胡佳以言治罪的 事实只不过再一次向世界表明，宪法也好，那些投票表决过宪法修正 案的所谓人民代表也好，全是虚假的，是伪的，不作数的，没有价值 的。 胡佳因言系狱，实际上是中共专政机器掴在宪法、“人大”脸上的一 记耳光，进而也是掴在人民脸上的一记耳光。 〔转载自《观察》2008-04-04；http://www.guancha.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粗石江村访民 对强占基本农田的愤怒控诉 菖蒲 一、背景 湖南省江永县属南岭山脉的山地丘陵区，都庞岭和萌渚岭环绕四周， 中部地势平坦，山间盆地相连，属喀斯特地貌，大体为“七山半水二 分半田”。耕地资源特别珍贵。对于基本农田的保护，其意义比其它 地区显得更为重要。 粗石江镇是江永县南部与广西毗邻的一个镇，这个镇仅仅有两个居委 会，镇上居住的也主要是镇周围从事农业的农民，人口不到3,000 人。全镇辖22个村，总人口二万人左右。这两万人主要散布在30平方 公里的丘陵、山地、盆地间。较有商品经济意义的产品唯有香柚，闻 名潇湘。香柚的销售方式，各家各户把摘下来的香柚堆放在自己农 时，由水果商一家一户采购，然后一车车地运往湖南其他城市批发。 本地购买消费品，是采取赶集的方式，每逢三、六、九日赶墟场，每 次来镇上赶集者二千人左右，聚集高峰不过是三、五百人。 据镇政府档案，2004年粗石江村有1,100人，水田面积1,042亩，旱土 面积272亩。但村民说，他们实际上承包的基本田土，人均仅五分。 在原省委书记王茂林蹲点时，基本农田在县政府主持下，已经改造成 为高产香柚林。粗石江村年均亩产香柚3吨，亩年收入达6,000元。因 此，这种植了香柚的基本农田，是他们的保命田。 二、圈地 镇政府为了圈地，以建设商品市场的名义，隐瞒基本农田的实情，以 开发沙丘地的理由，逐级向县、市、省报批了征用粗石江村87亩土地 的申请手续。而按《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基本农田的征 用，是需要向国务院报批的。 报批后，通过政府权力的高压手段，迫使村、组与之签订不平等、不 合理的征用协议。与村民签订协议时，采取威胁、强制、欺诈的言 行，说什么“土地是共产党的，现在共产党要征用土地，不同意就是 反对共产党”，“你同意也得签，不同意也得签”，“签订有补偿， 不签就不给补偿，地还是征了”，等等。与江永县其他乡村一样，农 民是看不到协议，“签”了协议他们手中也无一张协议。因此，签订 所谓“协议”的过程是违背《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合同法》基本原则 的。 镇政府美其名曰“建设商品市场”，似乎有其公益理由，但这是掩耳 盗铃之术。镇上居民与全镇人口之少，本地外销商品香柚之不需要集 市，本地居民购买消费品总量之少，根本就不需要镇政府大兴土木， 有个三亩地的市场就绰绰有余，而如今却一下子征用87亩香柚林，明 明是为了买卖土地获得价差。 镇政府圈地的经营路线如下：先是以每亩5,000元的补偿费与每亩 3,000元的安置费，强行征用农田，然后以数万元的价格卖给建筑老 板，建筑老板转手以几十万元的价格，卖给到镇上建房者。 目前正在动工的一户民房，75平方米，地价是三万元。照此计算， “征用”的这片地的商业价值，是每亩266,640元。农民得到的地价 仅仅是其3%，而其代价是子子孙孙从此失去了这片地。这片地本来五 分地就可以世世代代养活一个人，如今却以养活一个人两年的代价强 占去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 三、抗争 村民说：人在流血，土地在滴血。 他们上访，曾向县、市、省、中央政府上访。 上级政府至今没有采取措施纠正这一错误的强占基本农田搞房地产开 发的罪恶行为。 当地政府却采取了欺、压两套手段对付上访。欺是继续欺骗上级。粗 石江镇政府于2006年10月18日写了一份答复上访的《关于粗石江市场 建设有关问题的补充说明》，一是经村民签署协议同意征用的；二是 同意征用土地的占89%；三是征用土地合法；四是村民闹事。但做贼 心虚，给村民的一份，镇政府采取了“签收”的手续，但这一文件却 不敢盖上镇政府的公章，或者镇政府交给上级政府的是另一文本？ 压是压制上访。镇政府2006年06年10月18日写的这份答复上访的《补 充说明》中，列举了村了下列“过激行为”： １、2003年5月6日纪念村民百余人闹事，补闹事中餐费1,000元。 ２、2004年4月9日粗石江村六组村民几十人到开发区闹事，在水泥路 　　上写标语、横幅，并用红线将约30亩开发地围住。 ３、2004年4月26日，六组村民阻工并砸坏基础设施多处经县物价局 　　评估近肆仟元。 ４、2005年3月25日，六组全体村民到市场开发区整地建厂棚，并扬 　　言要分地。 ５、2005年12月26日六组村民将石头堵塞了市场主道，使市场无法赶 　　集摆摊设点。 ６、2006年6月21日，六组村民将地户的石头丢在市场干道上，干扰 　　市场秩序，市民无法赶集。 ７、2006年8月8日上午9点17分，六组村民到市场购地建房户处阻工 　　闹事，与候得云发生冲突，并抢夺粗石江派出所的照相机。 ８、2006年9月20日，六组村民到市场建房户处阻工，并发生械斗现 　　象，致使镇政府垫付药费和伙食费五万元。 2006年9月中旬，六组村民19人一起赴京上访（遵守部门要求派代表 进去反映情况，无任何违反《信访条例》行为），县、镇把这19人接 回江永县，全部关押在县看守所，并对其中六人实施民刑事拘留，罪 名是“涉嫌聚众闹事”。2006年9月20日时，他们人在北京，却要追 究他们对2,000公里外的事件负责，岂不大谬？ 村民们很简单：价值几十万元的地，你以8,000元强占去，你采取欺 骗国土部门的手段违法征用土地，采用高压手段强制村民卖地，形同 抢劫，那么，不给予一个公平、公正、合法、合理的解决办法，则上 访不止、抗争不止。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西藏是谁的国家 张明 最近的拉萨骚乱事件再度将世界舆论的关注焦点吸引到西藏这块神秘 的土地上。自1950年共产党的军队强行开进雪域高原后，不仅抗暴和 镇压的流血冲突从来没有停止过，双方还在西藏究竟是一个独立主权 国家还是自古就是中国的一部分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为了证明自己 的观点正确，双方都可以拿出几百个有利自己的证据：西藏方面认 为，自1912年13世达赖喇嘛击败驻藏的汉人军队宣布独立后，西藏已 经是一个独立主权国家；北京方面则在1992年出了一本《西藏问题白 皮书》说明“西藏自古就是中国的领土”。 到底孰是孰非呢？还是让我们翻开北京方面的这本《西藏问题白皮 书》来找答案吧！ 应该说北京方面对西藏在蒙元以前是个独立主权国家的事实并不否 认。这本《白皮书》用了很多笔墨谈元、清两朝的历史，来证明中国 对西藏的主权。但是很遗憾，《白皮书》要么歪曲事实，要么夸大 元、清两朝对西藏的实际控制力，所列举的证据毫无说服力。更主要 的是，元、清两朝都是异族入主中原的外来王朝，特别是元朝，现在 仍然有蒙古这个正统继承者，即使当时实际控制了西藏，西藏也不过 同中国一样是元朝的一个殖民地而已，如果一定要提出什么宗主权之 争，应该是蒙古最有发言权，还轮不到同为元朝殖民地的中国说话。 正如美国和加拿大曾同为大英帝国的殖民地，美国不能以加拿大曾被 大英帝国统治过由，向加拿大提出领土要求一样。更何况元、清时对 西藏的控制非常松散，西藏连元、清的殖民地都算不上，顶多是承认 元、清为宗主国的藩属国而已。 根据历史记载，整个元朝，从来没有一个蒙古士兵踏进拉萨、日喀则 等西藏大城市。蒙古军事力量仅限于西藏北部、青海等地。元朝皇帝 只是在中央政府设置总制院管理西藏事务。但是蒙古人并不直接插手 西藏事务，而是扶植藏传佛教的某一派别，由这些藏传佛教的喇嘛代 替他们进行统治。从12世纪开始，一直到1642年五世达赖喇嘛建立噶 登颇章政权为止的500多年间，西藏先后经历了萨迦、帕竹、仁蚌 巴、藏巴等政权的统治，史称西藏“各教派统治时期”。 朱元璋将蒙古人赶出中原后，既顾不上、也没有精力来管西藏人的事 情，只象征性地发了一道诏书承认帕竹政权对西藏的实际统治，此后 就对西藏事务放任不管了。1750年，清政府借帮助西藏平叛之机，确 立了驻藏大臣制度，但西藏的政教事务仍然由达赖喇嘛掌握。事实 上，有清一代并未将西藏当成自己的直属领土，在光绪年间出版的大 清地图上就没有包括西藏，但却包括朝鲜、越南等属国。 到了民国时期，事实上自13世达赖喇嘛宣布西藏独立后，当时的中华 民国政府对西藏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权力。西藏在这个期间事实上是 独立的。至于为了证明民国时期西藏属于中国，中共《白皮书》强调 的三个事件：1934年民国政府特使黄慕松去拉萨为13世达赖喇嘛致 祭；1940年民国政府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吴忠信去拉萨主持14世达赖喇 嘛的做床登基典礼；1931年和1946年，西藏派代表参加了南京国民大 会。1949年，西藏代表参加总统选举。这些事件不仅遭到西藏流亡政 府的驳斥，就连中共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 据大陆学者孔庆宗的研究，1934年黄慕松将军去拉萨参加致祭活动 时，要求在祭堂上悬挂中华民国国旗，但是遭到藏人拒绝。国旗代表 主权归属，藏人拒绝在祭堂悬挂民国国旗，就是不承认西藏从属南京 政府管辖。 对于吴忠信主持14世达赖喇嘛的做床登基典礼一事，曾任中共全国人 大常委副委员长、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主任的阿沛．阿旺晋美也有 不同看法。1989年7月底，他在《西藏自治区人大五届二次会议》上 专门就西藏历史问题做了讲话。他说：“实际情况不存在吴忠信为14 世达赖喇嘛主持坐床典礼的事实。……今天，我们在座的有许多原来 西藏的老贵族，都知道达赖喇嘛坐床典礼的习惯和它的程序是没有什 么主持人的，不象汉族开会时有个主持人。……在此问题上国民党说 瞎话，我们共产党就没有必要跟着他们继续说瞎话。” 北京的《白皮书》提到西藏代表曾参加南京政府的国民大会和总统选 举，并大加渲染，以此证明西藏曾是中国的一部分。其实在这个问题 上，海峡两岸的政府都在撒谎。特别是1946年的那次大会，原本西藏 政府派出代表祝贺中国政府取得抗战胜利，没想到代表被强留南京参 加所谓的国民大会。但藏人在三次会议上都坚持“三不”：不鼓掌、 不举手参加议案表决、不参加选举。他们都是以观察员身分参加的。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西藏在历史上曾是一个独立主 权国家；元、清两朝，西藏沦为中原王朝的藩属国；民国时期，中华 民国政府虽然欲染指西藏事务，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西藏事实上独 立；中共政权建立后，强行派军队进入西藏，从此西藏才正式成为中 国版图的一部分。 〔转载自《议报》2008-04-07；http://chinaeweekly.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威胁与机会：考验执政者的智慧与能力 时政小议（之52） 杜光 今年3月是个多事之月，除了举世瞩目的“两会”外，还有两件大事 引起了海内、外的广泛注意，一是西藏的骚乱，一是台湾的大选。报 刊网络上发表了许多文章，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两件大事作出评述，其 中不乏睿见卓识，但切中肯綮者却不多。 《参考消息》4月1日第9版刊载英国《金融时报》网站3月28日的报 道，其中引述马英九的话：“中国大陆对台湾是威胁也是机会，应该 将威胁降到最小，把机会提到最大。”这两句话可以说是点到了两岸 关系的要穴。 还不止是两岸关系。威胁和机会，往往同时并存于国家生活的各种政 治关系里。如何应对威胁与机会，成为考验政治领导人的智慧和能 力，测试他们能不能带领民族国家健康发展的重要标尺。一个明智的 领导人应当善于消弭威胁，创造机会，甚至把威胁转变为机会。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上，重视威胁过于机会，或错把机会当成威 胁，以致造成政策失误、社会停滞倒退的事实，可谓不胜枚举。大焉 者如： １、土改后部分农民勤劳致富，从贫农、中农上升为富裕中农、新富 　　农，他们体现着农村的先进生产力。总结推广他们的经验，是发 　　展小农经济的大好机会。但在毛泽东的眼里，他们却成了农村的 　　资本主义势力，是对社会主义发展方向的威胁。为了掐断这个发 　　展趋向，毛泽东发动了对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通过合作化 　　和人民公社化，剥夺了农民的土地所有权，导致农民农奴化，农 　　村社会大倒退。 ２、1957年，广大知识分子响应共产党的号召，对各项工作中的缺点 　　错误，提出批评建议。这本来是克服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 　　主义，改进工作的良好契机，毛泽东却认为是“资产阶级右派的 　　猖狂进攻”，发动了全国范围的反右派运动，把55万知识分子划 　　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人民公敌，由此带来社会风气急转直下，人 　　们相互戒备，不讲真话，真情泯灭，虚伪成风。 ３、1959年彭德怀给毛泽东上书，为纠正大跃进的错误提供了机会。 　　毛泽东则危言耸听地指斥为“是过去十年社会主义革命过程中资 　　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两大对抗阶级的生死斗争的继续”，把彭德怀 　　等人打成右倾机会主义的反党集团，继续推进大跃进，造成三、 　　四千万人饥饿而死的惨剧。 ４、70年代末西单墙的民主论坛和理论务虚会，揭露了毛泽东的许多 　　错误，批判了无产阶级专政和独裁专制体制，把思想解放运动推 　　进到一个新的高度，开创了总结历史教训、铲除封建专制主义的 　　大好局面，邓小平、胡乔木等人却认为形势发展比当年右派进攻 　　还要严重，于是提出四项基本原则，遏止了思想解放运动的深入 　　发展，中断了在思想领域刚刚开始的政治民主化进程。 ５、胡耀邦的逝世，激起了青年学生的民主运动高潮。运动的两大中 　　心诉求──反贪污和政治体制改革，正是执政当局面临的两大困 　　境。民主运动的飙起，成为执政党摆脱困境、清除贪腐现象、推 　　进政治体制改革的强大助力。面对这个意料之外的大好机会，邓 　　小平竟然把它定性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政治动乱”，甚至出动 　　坦克机枪，血洗长街。结果大大助长了贪腐之风，至今反不胜 　　反；政治体制改革也束之高阁，迄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６、镇压法轮功，显示出领导人把机会当成威胁的错误决策的严重后 　　果。就社会功能来说，宗教群体和社会团体都可以成为国家与公 　　民之间的中介，国家联系群众的桥梁。它们既可为群众谋求福 　　利，维护人权，也可为国家分担困扰，排忧解难。一些人到中南 　　海请愿，是在行使法律所赋予的公民权利。只要对他们采取宽容 　　和解的态度，就不难在法律范围内消除矛盾，使他们成为社会的 　　积极因素。本来事情已经顺利处理了，不料江泽民批评这样处理 　　的领导人“政治上幼稚”，把这个混杂了许多不同情况的群体列 　　为威胁国家安全的邪教，大肆镇压，结果使他们完全转化为与国 　　家为敌的政治力量，并且日益壮大，构成为国家的真正的威胁。 产生这些失误的根源，在于当政者坚持阶级斗争思维、专政思维，一 有风吹草动，便以为是阶级斗争新动向，把本来是拥护自己的力量视 为对自己的威胁。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就看不到有利于自己的机会， 甚至把机会看做是威胁。因此，应对之道就不是宽容和解、团结教 育，而是对抗抑制，暴力镇压，结果起了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的恶劣 作用。 3月里发生的西藏骚乱和台湾大选，应该说是执政当局的又一个反省 总结的好机会。达赖和他的“流亡政府”的存在，既对中央政府构成 威胁，同时也是和平解决西藏问题的机会所在。首先，达赖多年来声 明，他不主张西藏独立，只要求高度自治，这就为和平谈判提供了机 会。所谓高度自治，达赖的意思是国防、外交权在中央，其他由西藏 地方政府自治，这种权力分配方式，当然还可以讨论。至于他想把四 川、青海、甘肃、云南等地的藏民居地都划归西藏，形成“大西 藏”，显然是不妥当的，但也不是没有讨论余地，如允许西藏地方政 府同这些省区的藏族自治州县，建立某些特殊联系。其次，达赖的 “流亡政府”不是铁板一块，藏独势力虽然很强，但只要达赖在世， 他的和平主张仍然可以起决定性的作用。这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不抓 住这个机会，一旦达赖过世，藏独势力将横行无阻，构成更加严重的 威胁。再次，达赖在西藏人民中威信很高，这表面上看起来是威胁， 实际上也是促进西藏现代化的机会。达赖40多年来受西方文明熏染， 有强烈的民主、自由、人权等现代意识，他如担任西藏自治区的政府 首脑，有可能把西藏带上现代文明的道路。这比我们花大量金钱去改 变西藏的落后面貌，会更节约、更有效。 同台湾的关系也是威胁与机会并存。过去我们对台湾长期采取敌对态 度，失去了同台湾改善关系、团结台湾人民的机会。如1991年台湾发 布《国家统一纲领》，提出“大陆与台湾均是中国的领土，促成国家 的统一，应是中国人共同的责任。”“海峡两岸应在理性、和平、对 等、互惠的前提下，经过适当时期的坦诚交流、合作、协商，建立民 主、自由、均富的共识，共同重建一个统一的中国。”这是一个多么 好的机会！这个纲领完全可以成为两岸和平谈判的基础。即使无法实 现统一，但建立起政府间对等谈判的机制，加强两岸的交流与合作是 可以做到的。这样，既有利于两岸的共同发展，也有利于争取台湾的 民心。可惜，执政党却认为台湾方面包藏祸心，置之不理。虽然后来 建立了海基会和海协会之间的联系，但仍把机会视为威胁，武吓文 攻，到处打压。结果加强了台湾人民对大陆的离心率，助长了台独的 发展。现在马英九当选，两岸关系又出现了改善的良好机会，当局应 该表现宽容和解的精神，除在三通、旅游等久而未决的问题上采取积 极态度外，还应帮助台湾实现经济复兴，扩大国际活动空间。今年5 月将在瑞士举行世界卫生大会，是如何对待台湾的威胁与机会的一块 试金石，希望当局能把它看作是改善两岸关系、争取台湾人民的一次 难得的机会，慎重处理。 正确对待威胁与机会的关系，也是处理国家和公民关系的重要课题。 我在前面提到的六个例子，都是把机会当成威胁，因而采取错误政 策，给社会和民族带来巨大的灾难。历史的教训值得注意。当前执政 者面对的许多困局，实际上都是因循过去的错误思维方式，把机会视 为威胁的结果。例如： １、维权运动揭露了政治肌体的病灶和毒瘤所在，为当局指明了反贪 　　污反腐败的机会，如能因势利导，不但可以清除政治肌体上的毒 　　瘤，而且可以赢得民心，改善自己的形象。可是，很多党政机关 　　却认为维权运动是对自己的威胁，采取暴力镇压的措施，截访、 　　殴打、拘留、判刑，这样倒行逆施，已经造成民怨沸腾。如不迅 　　速转变，势将病入膏肓，无法救治。 ２、长期以来，新闻出版自由一直是被严格控制的禁区，虽然各界人 　　民、特别是知识界多年来强烈呼求，当局却我行我素，主要也是 　　因为执政者把它看成是对自己的威胁，没有看到它在促进社会文 　　明、监督权力运行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因而不敢放松对新闻出版 　　等文化事业的严密控制。近几年网络迅速发展，为文化的交流和 　　新闻出版开辟了前所未有的新天地，创造了促进社会文明发展的 　　新途径新机会。网络上的文章，凝聚了亿万民众的智慧，是我们 　　民族的巨大精神财富（当然要剔除其中不健康的因素）。可是， 　　文化专制主义者却如临大敌，组织了数以万计的电脑技术人员， 　　绞尽脑汁地过滤删截；对于出现在网上的不同见解，动辄以“颠 　　覆国家政权”之类的罪名，加在作者的头上，迫害判刑。这种以 　　友为敌的蠢事，早就应该结束了。 ３、我在前面说过，宗教群体和社会团体可以成为政府联系群众的中 　　介和桥梁。执政当局不仅应当践行宗教信仰自由和结社自由的承 　　诺，而且应当把它们作为构建和谐社会的积极力量，发挥它们在 　　联系群众、促进自治、调节社会矛盾、解决社会问题等方面的作 　　用。可是，现在的社团登记管理制度和把基督教天主教划定“三 　　自”范围，却限制了他们活动的自由；对于没有登记的社团活动 　　或“三自”以外的家庭礼拜，便加以“非法活动”的罪名，或禁 　　止，或解散，甚至拘押审讯。用对付政治威胁的办法，来处理有 　　利于和谐社会发展的机会，这是多么荒唐！ ４、目前社会上问题成堆，但只要正确处理，就能获得很大的政治效 　　益和社会效益。如平反冤假错案，对过去的失误所造成的损失道 　　歉赔偿，欢迎流亡海外的民主人士归来，大赦政治犯、思想犯， 　　等等，都是执政党改善自身形象、卸下因袭负担、取得民众拥 　　护、实现社会和解、提高执政合法性的极好机会。许多有识之士 　　再三呼吁，执政者却充耳不闻，拒绝采取措施。如此冥顽不灵， 　　实在令人痛心。 要改变这种局面，使执政者在面对的威胁和机会之间作出明智的判 断，采取有利于社会发展和民族前途的抉择，最需要的是转变观念。 近几个月来，思想解放的呼声遍天下，却很少有人指出思想解放的关 键在于思维方式的转变。首先是掌握党权政柄的各级领导人要从阶级 斗争和专政思维的枷锁里解放出来，不要动不动就以为别人在反对自 己，是对自己的威胁；相反，应当以宽容和解的善意来对待面临的问 题，从中发现有利于社会发展的机会。时至今日，大家对毛泽东50年 前视机会为威胁，把55万知识分子打成右派的错误，都已经有所认 识，为什么今天还要用同样的思维方式来对待有不同政见的有识之士 呢？即使把思想解放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但如果不转变思维方式，依 然从阶级斗争观念和专政思维出发，把新闻出版自由和信仰自由、结 社自由视为威胁，不遗余力地打压刑拘忧国忧民的敢言之士，迫害维 权律师和非“三自”的信教群众，那还侈谈什么思想解放！大家近来 还大谈科学发展观与构建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首先是要用科学态度 来对待事物，把机会当作威胁，避利趋害，恰恰是最不科学的态度。 至于构建和谐社会，更需要以宽容和解的精神来对待可能出现的威 胁，化威胁为机会，化斗争为合作，化镇压为团结。到处是敌人、到 处是威胁的社会，是不可能和谐的。 希望我们的当政者能够三思马英九的话：“将威胁降到最小，把机会 提到最大。” （2008年4月5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研读历史与人为误导 陈华东 某日，在绿茵如画的校园内悠闲漫步时，偶遇一位从我校中文系毕业 后考入河南大学历史系的在读研究生。片刻闲聊间我无意地向她询问 了一句话：“你认为攻读历史学的根本目的何在？”讵料她未加片刻 思索竟作了如下直截了当的回答：“为政治服务”。听了这个脱口而 出的回答后，我不仅茫然，且更为惊愕，因没想到我们青年时代即已 耳熟能详的这句定式语言（姑且作如此称），竟然一直延续到新的世 纪。是代代相传的定式思维在作怪、抑或诸如此类的思想灌输从未断 绝？实际上如若转念一想，冷静地去纵观并反思那过去岁月里我们所 面对的各种学科的观念教育，所接受到的大都是“为政治服务”这样 的思想灌输，从而长此以往，似乎就形成了一个传统而一直延续至 今。缘于此再转念一想，时已处在当今多元思维并存的新时代，对于 这种观念的存在，那是值得去推敲的。 俾众周知，一切学科都具有专业内涵、学术尊严和独立的价值观，对 于后者，人文学科尤甚。尽管如此，也不应否认，各科之间亦存在着 一定的互补性和某些相融性，因而“服务”之说似在情理之中。但必 须指出，如若仅仅出自政治利益的考量而将它们人为地赋于某种带有 依附性的属性而成为一种工具的话，那就失去它们的原本价值了。 笔者不揣浅陋，拟对上述应答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之滥觞作出如下有 待商榷的刍议，以祈方家不吝指正。其一，窃以为，“政治”一词的 定义，作为政治学的基本概念，出于某种不言自明的原因，长期以来 在我国学界乃至公众的心目中，早已形成了一种超广义性的解读，俾 而易于阐释，更而便于操作，直而延续至今。其二，举凡对近、现代 西方资产阶级政治家和政治学家关于“政治”一词界定的种种论述， 我国因囿于不同的政治立场、不同的哲学视角、不同的历史传统、不 同的价值观念和不同的经济背景而不能予以批判性的吸收和辩证性的 接纳，从而失去了理应参照的一个参照值。其三，为现行政治体制的 本身实质所决定了的一个明显表征，即“政治当为人们奉行的最高原 则”这样一个带有强制性授之于人的理念，早已介入各类学科并融于 其中，且又久入人心而奉为圭臬。──鉴于上述三点现状并予以综合 后，我们对各类人文学科在进行观念教育时为何至今还要灌输必须为 政治服务这样的观念，那就不难理解了。 前人早已指出，研读历史的目的或者说历史学的根本任务，就是依据 建立在真实史料基础上的构架而予以缜密性的考证和逻辑性的诠释， 其核心就是四个字：去伪存真。因此，我们攻读历史学的宏旨之一， 就是要在一些疑点上去寻求真相。有鉴于此，历史上那些历经苦难而 秉笔直书的史官们之所以受到后人的崇敬，盖缘于此也；反之，如若 人为地加以掩盖、歪曲、篡改甚至伪造历史，终究会有大白于天下之 一日而受到后人之唾弃。由此可见，对于“真”的，要给予合乎逻辑 的推理与诠释，使后人从中汲取经验，即所谓的历史经验；对于 “伪”的，要恢复历史的本末面目，使后人从中领取教训，即所谓的 历史教训；这就是以史为鉴的重要表征。然而，即使在正常情况下， 我们要去成功地而又完满地做到这一点，却又困难重重，其主要难点 当有如下几个方面：一是真实无误史料的不完整甚或缺失；二是面对 卷帙浩繁的史料所必须具备的深厚的辨伪功底；三是意识形态对史学 研究的自觉或不自觉的影响；四是出于各种不同目的人为因素的干 扰；五是执政当局为一己之私而严控重大历史档案，专供御用学者， 即使过了时限也不解密。除此之外可能还有一个难点，即当我们面对 记载某一重大历史事件的各类文献之际，如若野史有悖于正史时，也 不能完全排除正史恐有曲笔、野史却有正确表述这样的情况之存在。 所有这些，不能不使我们深深感受到研读历史的难点，也就是说上述 之方方面面即乃史学研究的困境之所在。 上段所言，均系指正常情况下史学研究的困境；但若在非常情况下， 那史学研究的任务就更为艰巨了。先不说别的，仅就历史教科书这个 问题，诚如袁伟时所言，一直不顾史实，仍在让孩子们喝“狼奶”长 大。不胜枚举的无数事实早已证明，一贯向青少年灌输习读历史必须 为政治服务的潜台词，就是希图一党独统的局面永存。如果说历史是 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那么谁是最高明的化妆师，当自不待言。执 政当局向以谎言为主轴，辅以各种惯用伎俩，来解读自己所造成的历 史，其中以达到人们集体遗忘为目的的掩饰、误导、淡化等手法的运 用更为高超，无人可出其右。比如，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的六、七十 位研究生竟然不知道著名记者刘宾雁为何人，即可见一斑。然而，历 史在前进，时代在发展，一切画皮终将会一一被揭开，许多史实也会 逐一恢复原貌，“收租院”的真相披露即为无数事例中的一件。再 如，十年前国内出版了名为《历史的先声》的一部书，其副标题为 《半个世纪前的庄严承诺》，出版未几，即被封禁，因其有讽刺当局 食言自肥之嫌。然而，这一封杀却使该书在网上不胫而走，欲盖弥 彰。诚如常言所道，历史的脚步前进不止，历史的车轮谁也阻挡不 住。 行文至此，不禁想起傅斯年所说的历史学就是史料学，有一分材料说 一分话。此言虽偏激，但也令人深省。所有这些，不能不使我们深深 感受到研读历史的难点，也就是说上述之方方面面即乃史学研究的困 境所在。如若对此表述依然存异，则请看如下一则为笔者所援引的一 位西方近代思想家卡尔．波普对历史学研究中的人为因素的干扰所表 达的一段精辟的论述，俾从另一角度来作旁证。 卡尔．波普说： 　　“有时，对历史真相的解释，比对历史真相的发现离历史本身还 　　要远。因为解释历史的权威们，总难免犯这样一个错误：为着自 　　己的理论来解释历史，而不是为了还历史的本来面目来归纳自己 　　的理论。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历史常常成了被理论利用的‘资 　　料’而已。” 显然，这段鞭辟入里的论断不啻明白无误地从一个方面向我们展示了 史学研究困境中的一个深层次原因，致而囿于此而使人们感到无奈与 困惑。行文至此，笔者不禁斗胆揣想这段文字所指出的那些解释历史 的权威们当中，应不乏为各种政治集团服务的智库中的那些形形色色 的学术幕僚们。 写到这里，又不禁使我想起20多年前读过的美国著名记者安娜．路易 丝．斯特朗所著的《斯大林时代》一书。散见在该书中的三点令人为 之振聋发聩的精彩论述，使我至今难以忘怀。原话虽已记不清了，但 对其大意的记忆却是准确无误的。其一，人类的一切进步（窃斗胆认 为这是一种泛指，当然也就包括了以武装斗争而取得政权这样的模 式），需要极大的代价去换取的，缘于此，不但要有许多英雄们战死 在疆场上，而且还会有许多被屈杀的冤魂，而这些屈死冤魂的价值并 不亚于那些战死的英雄们；其二，一个专制独裁者，他对周围的怀疑 心和恐惧心将随着他的年龄和权力的增长而同步增长，与日俱增；其 三，历史的一页往往是胜利者撰写的，但随着无情岁月的流逝，归根 结蒂还得由人民大众用一代又一代的血与泪来如实完成的。纵观上述 三点可以看出，第一点虽然也揭示了历史进程中的血的事实，但也未 免在客观上隐含了为独裁者斯大林开脱了滥杀无辜之嫌；第二点不但 是铁一般的客观存在，而且是专制极权制度历史发展的必然，独裁者 更是难逃臼窝；至于第三点，当可表述为民间记忆永存，民族记忆永 恒，这是人类极为可贵的优良传统，它既是学术界的共识，但同时也 是史学研究困境的真实表征。 以上种种表述，可以说都是人人皆知的老话题，如今旧话重提，无非 是为了反复强调如下这一点：人们在向前看和向前进的时候，必要时 也要向后看一看，而这正是为了更好地向前看和向前进。正义的历史 早已告诉人们，如果一个国家的最高当局刻意淡化乃至掩饰过去一段 历史上的瑕疵，不仅徒劳，而且必将受到未来历史的无情惩罚。 谨以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最后一句留给后人的警世之言作为本文的 结束语：“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 人而复哀后人也”。重读后不免凝思，以史为鉴，绝不重蹈覆辙，这 才是研读历史的真谛之所在。 （2008年初春于开封） （陈华东:开封大学退休副校长） 〔推荐者：（西班牙马德里）黄河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鉴湖女侠 曾慧燕 夜读《鉴湖女侠》秋瑾（1875～1907）著名诗句，温故知新，颇有动 人心魄、催人泪下之感。 秋瑾是我景仰的女中英雄。她才貌双全，能文能武，跨马携枪，不输 男儿；且工诗文，擅书法，写得一手好字。我除了钦佩她献身民主革 命、以天下为己任的豪情壮志外，还很喜欢她的诗句。可惜秋瑾死得 太早了，否则一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女诗人，留下更多脍炙人口的好 诗。 秋瑾擅长诗文，与她生长在书香门第和母亲熏陶有关。她虽为女子， 但飒爽英姿，一扫粉黛靡风，充满男儿豪情，她曾东渡日本，志在革 命，经常女扮男装，驰骑击剑，苦练刀法，一心要为国雪恨，为女性 争光。 作为杰出诗人，她的诗激昂慷慨，风格豪放，壮怀激烈。她把自己对 国家、民族的热爱和对清廷的憎恨，全都融注于诗中。“休言女子非 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这是她《宝刀歌》里的名句。 作为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秋瑾是中国近代史上率先冲破家庭束缚， 走上社会，参加革命的一位女性，也是第一个为革命献出头颅的女中 豪杰，留下“秋风秋雨愁煞人”的绝命词，永为后世传诵。 她的许多佳句，都是她用生命和鲜血凝结成的传世之作，如同一柄柄 宝剑，锋芒所向，使敌人闻风丧胆。 秋瑾的诗句，除了喜欢那首“俗子胸襟谁识我”的《满江红》，还有 《对酒》也是我最喜欢的：“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 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这首诗表达了她拯国救民、奋不 顾身的精神。 1907年，秋瑾从容就义于绍兴轩亭口，得年仅32岁。她视死如归，但 临终仍捍卫女性的尊严，要求不要在被杀前后让自己的圣洁躯体作 “看客的材料”（鲁迅语），也不要身首异处，头颅被高高悬挂在城 门上！多亏那位有良知的县令李钟岳，咬牙顶住压力，成全她最后的 两个愿望，让她一袭白衫，保持尊严从容走向轩亭口…… 香港盛产“女强人”，但象秋瑾那样“无限伤心家国恨”、千秋万代 传侠名的人有多少？ （1987年写于香港） 〔原载《海通网络．文心社》2008-03-23；http://wenxinshe. landaishu.com/home/blog.asp?id=287。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萧万长访中“客随主便”？ 林保华 台湾准副总统萧万长即将赴中国海南出席《博鳌论坛》。由于中国国 家主席胡锦涛也将出席《论坛》，并且有消息表示会有“胡萧会”而 格外引人注目。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次会晤，台湾是坚持自己主 权，还是主权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所矮化，考验台湾未来的国家副元 首。听到萧万长说访问时“客随主便”，简直令人心寒，到底台湾的 命运如同马英九说的是操控在2,300万人手里，还是萧万长说的，随 主人（胡锦涛）方便怎么做就怎么做？萧万长的头家是2,300台湾人 民，还是胡锦涛那个中国的独裁者是他的主人？ 萧万长的主人胡锦涛会怎么做，目前我们当然还不会知道。但是事后 有若干指标可供观察，最主要是萧万长以甚么身分出席《论坛》，以 及中国媒体的报导。 在3月22日投票以后，到5月20日政府交接以前，马英九与萧万长的身 分是中华民国准正、副总统。这点不但是台湾所公认，也是国际所公 认，否则不会有消息说美国总统布希亲自否决这段时间内马英九访问 美国的要求；马英九如果要访问其他没有邦交的国家，他们也会以此 来考量他的来访。 是否合适，尤其是北京的态度。因为如此，萧万长这次出席《博鳌论 坛》，身分与以前不一样。所谓萧万长每年都出席《博鳌论坛》，这 次也不例外，那么我们要问，马英九过去访问美国也没有问题，甚至 获得绿卡也没有问题，为何这次要去美国访问就有问题？萧万长还 说，以往开会都是平起平坐，没有问题；然而以往是董事长，现在是 准副总统，因此与谁平起平坐就是问题，是与胡锦涛平起平坐，还是 与香港、澳门的特首平起平坐？包括名单、座位的排列都有学问。北 京的奥运火把把台湾与香港、澳门排在一起，就是包藏矮化台湾的祸 心而被政府所拒绝，希望萧万长不可“客随主便”而接受丧权辱国的 待遇。 萧万长也不可听任中国媒体的矮化，把他当作“台湾地区”的人士， 因为他是堂堂中华民国准副总统。马英九不是说过“92共识”就是 “一中各表”吗？那萧万长就大胆的表吧！超越连战、宋楚瑜。老萧 有这个种吗？ 如果萧万长这次出席《博鳌论坛》是以“两岸共同市场基金会”董事 长名义，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中华民国中选会3月28日宣布的马 英九、萧万长颁发的当选公告已经失效？因为连他们自己也不承认 了，而原因当然是因为中国不承认，所以他们自己也不敢承认。如果 结合马英九的“一中各表”来看，那当然是自打嘴巴、自我矮化。 马、萧自愿矮化是他们的问题，台湾人民就要认识那些骗子的真面 目，起来开展自救运动。 （林保华：为资深时事评论员） 〔转载自《自由时报．林保华专栏》；http://www.libertytimes. com.tw/。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马英九怎样面对中共？ 专访台湾大陆委员会主任委员陈明通先生 金钟 ------------------------------------------------------------ 时间：二○○八年三月二十二日下午 地点：台北巿和平东路一段（根据录音整理） ------------------------------------------------------------ 台湾总统大选日，陆委会主委陈明通接受开放杂志总编辑金钟采访。 ┌────────────────────────────┐ │　台湾陆委会主委陈明通教授是长期研究两岸关系并有丰富从　│ │　政经验的扁政府高级官员。他在访谈中以大量事实，说明阿　│ │　扁政府八年执政，在经济与两岸交流中做的努力。并指出马　│ │　英九当选后，将遇到的压力与挑战，是一份研究台湾政局变　│ │　迁的重要参考资料。　　　　　　　　　　　　　　　　　　│ └────────────────────────────┘ （以下对华，金钟“问”，陈明通“答”。） 问：这次总统大选的主轴议题是经济民生，马英九高票当选，民进党 　　大败，普遍的说法是因为陈水扁执政的经济失败，民不聊生，又 　　锁国封闭，想请您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答：不能说“台湾经济不好”。去年台湾的成长率是5.8%，这是很亮 　　丽的成绩，比南韩还好，对大陆出口一千多亿（美元），进口将 　　近300亿，赚了706亿。进出口增长都接近两成，国家税收超过 　　1,400亿台币，对大陆投资也有100亿美元，成长三成。怎么能说 　　是“锁国”？从1991年起到去年底，我们对大陆的投资累积已达 　　650亿美元，平均每年40亿，去年是100亿，比李登辉时期有每年 　　投资大陆多了几倍，陈水扁执政没有戒急用忍。 问：物价上涨情况又如何呢？ 答：国内物价上涨是事实。因为进口汇率低，价格一定上涨，这是全 　　世界普遍现象，不仅大陆，越南、泰国、韩国都比我们涨得更 　　凶。外国形容大陆去年一个汉字，就是“涨”字。我们国际外贸 　　盈余236亿美元，失业率3、4%，也低过日本、香港、中国、美 　　国。社会贫穷线下的人口比率，台湾最低，只有1%，中、美、 　　日、韩都超过10%。这些都有统计的。民进党执政，没有拉低这 　　些数字。所以，说我们经济没搞好，都是诬蔑之词。 问：这八年台湾民众的生活，是否下降了？ 答：台币跟美元浮动，物价去年开始涨。去年石油一桶从40多美元， 　　涨到100多美元，因此，能源引起物价普遍上涨，自然影响民 　　生，这是谁也难以处理的，除非油价跌回。台湾过去长期享受低 　　物价，因此，这一下子上升，民众感受很强烈，从07年初开始。 问：是否与扁政府着力于政治诉求而忽视民生有关？ 答：台湾深化民主化过程，有两个方面，政治议题两岸关系当然要去 　　处理，要花精力，这也是民进党受支持的来源之一。但民生问题 　　并未疏忽掉，还是有大批人手、部门负责处理，我们陆委会并没 　　有天天打口水战，两岸经贸许多问题都花了大量力气。政府投资 　　有不足之处，但民间投资畅旺，如出名的中部科学园区，有一兆 　　七千多亿元投资，90家国际国内大公司进驻。所谓“两兆双星” 　　即在半导体与影像显示器ＬＣＤ两个高科技产业上，达到上兆 　　（万亿）台币的产值。去年产值已达四兆双星了，超过一倍。使 　　半导体制造位居世界前四强，有16座12寸晶圆厂，占全球三分之 　　一，成为国家经济的主力。液晶平面显示器去年产值达一兆六千 　　万，超过韩国，世界第一。园区分布台湾北中南，创造就业人口 　　十万人。 问：科学园区，我们只知道新竹那个。 答：不，台湾有好多个。台北有内湖科学园区，新竹科学园区最有 　　名。李登辉后期搞了南部科学园区，我们接手建成，我们又创建 　　了中部科学园区，宜兰又搞了利泽科学园区，现在红得很，出口 　　靠它呀。这些都是扁时期做的。还有高铁通车…… 问：我们这次来台观选，从高雄搭高铁（高速铁路）到台北，好象坐 　　日本的“新干线”。 答：高铁通车一年，载客已突破二千万人次。台北到宜兰的雪山隧 　　道，国民党搞了十多年没通，游锡堃当院长时全力推动，就通 　　了。汐止沿山泄洪道，引水去基隆外海，汐止现在就没淹水了， 　　房价也涨了几倍。高铁是国民党时期开始设计的，动工是2000年 　　3月，即阿扁当选时，07年6月通车。台北高雄80分钟到达，比原 　　来的铁路省二小时多。使台湾西部走廊更快发展，实现了口号 　　“台湾科技岛、一日生活圈”。高铁的建成遇到很多经济和政治 　　的困难与挑战，但扁政府短短七年全部完工。说我们不重视经济 　　完全没有根据。这些年出口商赚得都不好意思了，因为汇率低， 　　美元贬值，一般民众没有那么多好处，但物价上涨是去年才开始 　　的，之前都是低物价。 问：两岸政策方面，对你们有很多批评。 答：我们有数据，这八年我们开放的项目很多。举例说，马英九说上 　　台后要陆资来台投资房地产──他有没有了解？2002年8月8日， 　　我们就已启动陆资来台投资房地产，但成效不彰。原因是大陆并 　　未开放他的人民来台买房地产，我们当然要查他的资金来源── 　　谁敢来呀？没人敢来。后来我们取销查资产来源，只要钱汇进来 　　就好了。现在旧金山、西雅图炒房地产都是陆资嘛，用现金买。 　　我们为甚么要查？怕他们炒作，或带有政治目的。马英九对这些 　　竟全然不知。 问：包机问题呢？ 答：我们先搞春节包机，还有清明节、中秋节、端午节包机。包机分 　　四项：货运、医疗、人道和节日。现在两岸之间包机直航，365 　　天中已超过100天了。林志玲（女明星）在大连受伤怎么回来 　　的？搭专机回来的！包机简单，你向航空公司要机，200万台币 　　一次，可从大陆任何地方飞来台湾，这是直航一种。不是定期航 　　线，那要谈判，达成协议。现在规划客运货运包机，谈判了八 　　次，枝术问题都谈妥了。货运每天飞，不同的航线对飞，航线、 　　航空公司、班次都已谈好。客运是每星期五中午开始，飞到星期 　　天晚上，但最后换文，北京不换。大陆观光，也谈了五次，技术 　　问题都谈完了，临到要签协议时，他们就搞政治框架。 问：甚么框架？ 答：第一条“简称与定义”，第四点“赴台旅游系大陆居民赴中国台 　　湾旅游”──谁敢签呀？“中国台湾”就是他们的一中（按：指 　　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我们从来不接受的。92共识 　　也说过，在两岸事务性商议中，不涉及一个中国。 问：是不是有意设置障碍，不让扁政府在“三通”上加分，故意拖 　　延？ 答：当然是。去年8月就谈完了，拖到今天！超过半年。北京当局就 　　是不放行。还说甚么要在他们的护照上盖章，没有的事嘛，大陆 　　人来台只是一个入台证。总之，罪过都是我们。观光客我们分三 　　类，2002年1月就开始实施了，第一类是正在谈判的，直接从大 　　陆来的；第二类是从其他国家转来；第三类在海外有绿卡的。现 　　在第二、第三类都已开放，已有26万人次来过台湾了。所以，大 　　陆客已来台六年了。但中共不承认分三类，说第二类是非法的， 　　我们却认他合法。我们采取变通方法，让第二、三类先来，中共 　　却要以笼统地来台作为协商。今年春节“海洋迎风号”观光船 　　来，600大陆人来台，进来了，被中共发现，以后就不准再来， 　　说是非法来台。所以，我们对观光问题是积极务实的。 问：承认大陆学历问题的分歧在哪？ 答：对民间用大陆人才，承认学历，我们一概不管。但政府正式承认 　　其学历就可以考公务员、医生执照，这就涉及国家安全和专业质 　　量的考虑。大陆人才良莠不齐，不是一次考过就完成，医生还要 　　实习，当医生涉及人命，不能不管。我一直想建一个法规来处 　　理，但很难。马英九这次说开放大陆学历，最后还是说，不能 　　考。还是回到我们的想法上来。所以，讲两岸开放容易，但要落 　　实下来没有那么容易的。总之，我们这些年能放的都放了。 问：台商大陆投资，政府是否裹足不前？ 答：为了保护台湾经济不致空洞化，我们对大陆投资是有规限的，但 　　扁政府比李登辉的“戒急用忍”已有很大放松。阿扁上台2001年 　　就放弃了李登辉规限的最高投资额五千万美元。现在可以企业净 　　值的40%投资大陆，这是50亿（台币）之下的，即可高达29亿 　　元，50至100亿的净值可投资大陆30%，100亿以上的企业规限为 　　20%。未经批准已投资者，回来补个登记，轻罚过关。为鼓励台 　　商回台投资，另加回台投资的40%也可投入大陆，这些有弹性的 　　政策都是为了台湾增加就业的务实之举。台湾经济以制造业为 　　重，不象香港做好服务业就可以，马英九说我们制订40%的限额 　　是“锁国”，我倒要看看他当总统后怎么“松绑”！台湾对外投 　　资的七成去了大陆。我们在外贸上出超，赚了大陆的钱，也帮了 　　大陆经济发展不小，但我们不能放任产业外移中国，民意也不赞 　　成，几年前八寸晶圆去中国的风波就是如此。电子产业是台湾经 　　济的命脉。 问：最后，请您谈谈马英九当选后，将要面对两岸关系哪些问题？ 答：我说过“一法两公报”，就是他的紧箍咒。一法即中共的《反分 　　裂国家法》，两公报即连战宋楚瑜在《反分裂法》出台后，即去 　　大陆和胡锦涛签的《连胡公报》与《宋胡公报》。马英九当选国 　　民党主席时，胡锦涛有贺电，马也有回电，马承诺要“依循连胡 　　会五点共同愿景”，推动两岸关系。马当选后最大的两岸难题， 　　就是如何与公开宣称“联共”的连战切割。中共在《宋胡公报》 　　和《海协会声明》中窜改了92共识，只强调“一个中国”，不提 　　“一中各表”。实际上，他只表“中华人民共和国”，不让你表 　　“中华民国”。连、宋对此不敢出声，接受一中，跟着就是一中 　　的共同巿场。马英九也说过台湾是主权独立国家，他上台后，怎 　　样和接受中共“一中”的连战路线相处？怎样对待连胡公报？放 　　弃一中各表，就是放弃主权，你又如何和北京谈？ 问：中共《反分裂法》和连、宋公报三年来，对台湾造成哪些影响？ 答：太多了。几乎无处不在。首先是武力威胁的升高。中共军备增 　　加，对准台湾的飞弹已增至上千枚（美国国防部称有990至1,070 　　枚）。外交上的打压已达前所未有程度，先后迫使塞内加尔、查 　　德等四国与我们断交，迫使160个国家承认中国对台湾拥有主 　　权。台湾任何国际活动都要向中国“协商”──才能取得资格。 　　最厉害的是统战分化台湾社会，以软硬两手和利诱的柔性策略， 　　拉拢部分台湾民心。跟在野党频频接触，利用他们推动一些议 　　题，贬损政府的公权力，把我们深化民主的措施，统统打成“台 　　独”。 问：马英九不是说过尊重“台独”是台湾人民的一个选项吗？ 答：没错，他说过。如果马英九要从“一法两公报”的锁链中挣扎出 　　来，他会很麻烦，就如前有大山后有追兵一样进退失据。因为中 　　共不会把你当作一个平等的国家总统，你不听话，他就不给你方 　　便，你只能在他的框架中玩。和中国的任何协议，他都要把政治 　　的“一中”摆进来。你要坚守台湾的主体地位，就象我们在观光 　　客谈判时那样，不接受“中国居民赴中国台湾旅游”，结果大陆 　　观光客不能来，我们只有被民众骂。前年国民党在报上登一个广 　　告，有马英九的“台独是台湾人民未来的选项”的句子，后来被 　　中共发现，立即透过“国共平台”向国民党表示强烈不满，说违 　　背了《连胡会公》报，要求“给个说法”。国民党被迫立即改口 　　说，台独只是台湾人民的言论自由，国民党坚决反台独的立场没 　　有改变…… 问：有意思。谢谢您接受我的访问。 ------------------------------------------------------------ 陈明通简介 ◆台湾台中人。 ◆1955年：出生。 ◆1979年：台湾大学政治学系毕业。 ◆1991年：台大政治研究所博士，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研究所博士 　后研究员。 ◆1992年：台大国家发展研究所副教授。 ◆1996年：升任教授。 ◆2000～2004年：任行政院大陆委员会副主任委员，2007年任陆委会 　主委。 〔原载《开放》杂志2008年4月号》。转载自《新世纪网》 2008-04-08 13:42；http://www.ncn.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要对民进党说的话 周奕成 　　　　┌────────────────────┐ 　　　　│　　　 【附件一】如果十二年前反省 　　　│ 　　　　│　　　 【附件二】谁能代表第三社会 　　　│ 　　　　└────────────────────┘ 亲爱的前辈师长，青年朋友： 我是奕成，希望您春假周末过得愉快。 感谢您一向的关心和支持。在总统选举结束后，第三社会运动将要展 开新的阶段。关于未来的评估和规划，请容我在下一封信里和您讨 论。今天（4月8日），因为我受邀到民主进步党中央党部参加该党的 检讨会议，在与会之前，我要就这件事向您说明我的立场和看法。 在民进党败选后，已经有好多朋友长辈鼓励我回到民进党。也有热心 支持者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回到民进党推动改革，参与世代交替。但 是，我对第三社会的支持者有承诺，就算个人政治前途渺茫，我也将 继续推动第三社会的运动。民进党如果能改革，自然有留在民进党里 面的朋友们会努力。 站在第三社会的立场，我们未来数年的定位，应该是──引导民进党 改革，规范国民党施政的一股在野力量。台湾的错误宪政体制巩固了 恶性两党制，民进党本来是第一加第三的政党，却退化为纯第一社会 党。国民党现在看起来是第二加第三的政党，但是第二社会的本质会 快速抬头。很快地，第一社会和第二社会的民主内战又会激烈化。第 三社会所代表的“共同利益”、“进步价值”又会被忽略。 要建立团结进步的台湾，必须要进行修宪，打破两党制。这样代表第 三社会的政党就会成为新主流。如果不能修宪，就必须引导民进党和 国民党都走向第三社会。 但是，我心里知道，民进党的改革走不了多远。民进党不会有甚么太 大的改革。民进党已经成为庸俗政党，陷入停滞的状态。只要民主内 战再起，台湾又陷入统独恶斗，则民进党又会回到第一社会党的本 质，只要霸占本土就可以持续得到支持，所有的恶质文化也都会继续 维持。 很简单，只要国民党过度亲中，民进党就会以本土捍卫者自居。如果 民进党能够垄断本土，就不必改革。独占、寡占就不会进步，竞争才 会带来进步。要改革民进党，只有引进竞争机制──创建新世代本土 政党来和民进党竞争，来刺激、带动进步。 新世代本土政党就是第三社会党。我们有理念，但缺乏人力和资源。 民进党有人有资源，但是失去了理念。现在就看是民进党学习我们的 理念，还是我们能取得民进党的人才和资源。 不论如何，既然民进党的朋友们还愿意听听我的意见，我就认为他们 是诚恳而认真的，我自己也会以最大的诚意，直率地提供我的建言。 我要对民进党说的话就是：拒绝唯一本土政权的诱惑，打破团结的迷 思，引进竞争机制，学习第三社会的理论。 谢长廷先生说得很好：“执政党只有一个，但反对党可以有很多 个。”民进党不要以为反对国民党是他的专利，更不要以为爱台湾是 他的特权。在未来数年中，出现新的本土反对党，比民进党更清廉、 更有能力、更能维护台湾共同利益、推动社会进步，这是很有可能的 事情。民进党若是自以为永远的、唯一的本土政权，那就会持续堕 落。如果这样，那就让民进党被淘汰吧！有甚么大不了？只要对台湾 人民好，哪一个政党不可以被丢弃？ 民进党既然不是唯一本土政党，就不要整天把团结挂在嘴上，以此来 打压异议者。要抛弃表面乡愿、私下恶斗的旧式政治文化。要引进竞 争机制，来刺激进步！要有外部的竞争，也就是要有新世代的进步本 土政党，和民进党竞争！要有内部的竞争，也就是要开放派系、鼓励 派系、强化派系！让派系之争，成为路线辩论！ 民进党必须要解散旧派系，创建新派系，让新世代来领导新派系。让 派系成为民进党内不同思想、路线的代表者，而不是象现在只是党内 换票的机制。旧的派系有太多的包袱，涉入太多人事的斗争，不宜于 代表新的路线。解散旧派系，创见新派系，未来任何政策问题、政治 问题，派系都要公开提出意见，让选民做判断、做选择。 有外部的竞争和内部的竞争，民进党才有改革的希望。 以下，附上两篇近日的文章，供您们参考。 〔提供者：（台北）曾建元〕 ------------------------------------------------------------ 【附件一】如果十二年前反省…… 总统直选结果，民进党大败，输给国民党数百万票。党内外批判反省 的呼吁四起。 有一种声音说：台湾主体意识已经是大多数人的共识，不再是民进党 的专利，民进党不能再垄断本土，民进党必须要寻找新的政党区隔。 新的政党定位应该是务实保台，在社会经济政策上走中间路线，照顾 弱势大众。 以上所描述的是甚么场景？这是2008年3月，大家听到的民进党总统 候选人谢长廷先生，以及一些所谓改革派人士的说法吗？ 错了。我所描述的是1996年3月至5月间，民进党新世代所提出的改革 路线。这个场景距今天已经整整12年。12年！ 1996年，民进党在“第一社会”式的台独力量推动下，让彭明敏取代 了许信良参选第一届民选总统。谢长廷那时就是彭明敏的竞选搭档。 选举结果，民进党彭谢配惨败给国民党的李登辉超过300万票。 3月底，党内的新世代发动了路线的大辩论。当时任文宣部副主任的 周奕成结合了80多位新世代工作者，发表了《再度燃起希望与行动之 火》的改革宣言，痛批民进党内口号台独、教条台独以及务虚文化。 5月，周奕成起草了《台湾独立运动的新世代纲领》，指出新的台湾 国家运动方向并且描绘了新的政党体系与社会区隔。 这份文件一字不差地写道：民进党 　　“不能以台独主张，来做主要、唯一的政党区隔，因为将台独划 　　归己有，恰好使台独不能为其他政治力量所接受。当其他政党实 　　质上接受台独主张，民进党仍继续以台独做唯一区隔之时，为了 　　强调区隔，民进党将使台独主张越趋极端化、狭窄化，声称只有 　　某种主张才是台独，其他都是统派。这种发展将使民进党的台独 　　主张越来越不务实，也将使台独主张背离群众的认知与需要。” 　　“民进党必须发展新的政党区隔，民进党必须走向更年轻、更清 　　廉、更具进步性、更具前瞻性的转化，成为一个能够领导台湾未 　　来的务实台独、社会改革政党，在打击黑金、保障弱势立场上， 　　与国民党政权对抗……。” 这份文件里所谓的新台独，是指维持台湾独立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 外，台湾人民拥有主权，实施彻底民主政治的状态。新世代指出台湾 的国家目标是维持安全繁荣和追求社会进步，而不是更改国旗国号。 台湾主体意识的运动不再是内部对抗运动，“必须拥有全台湾90%的 绝对多数民意，才能在国际上对抗中国的压力”，“不能再任意将别 人打成统派、中国代言人，必须真实地面对其他党派的主张。” 其实，这也正是今日“第三社会”式的台湾国家论，亦即扬弃“第一 社会”（本土社会）与“第二社会”（外来政权）的对立，用开放包 容的台湾意识来推动社会团结，以抵抗外来压力，维持台湾的实质独 立。 12年了。当时不到30岁，头角峥嵘的新世代，如今已经迈入中年。错 误的路线，浪费了多少政治工作者的青春，更糟蹋了多少人民的热 情。12年，该讲的话，才从当时已经有过失败经验的总统候选人口中 讲出来。12年，走这段路，不觉得太慢了吗？所谓反省，到底能走得 多远？ 〔原载《中国时报．观念平台》2008-03-31。提供者：作者〕 ------------------------------------------------------------ 【附件二】谁能代表第三社会 二次战后的台湾历史，就是两个社会的历史。而2008年以后的台湾政 治，则是三个社会的政治。 民进党的力量来自于反抗意识强烈的本土社会，我们称之为第一社 会。国民党在1945年至1949年前后带著军队和政府来到台湾，其后也 结合本地人形成了强大的意识形态集团与利益集团，我们称之为第二 社会。 第一社会相信台湾人不是中国人，要把中华民国赶出去；第二社会相 信大家都是中国人，要和大陆的中国人联手对付台独。两个社会的传 统历史观、国家观都已经严重地过时。大一统思想和大中国主义，当 然不符合台湾现实，也违背人民的情感，完全是威权时代的遗绪。否 定现行体制合法性且主张与中国全面敌对的台独论述，也是冷战时期 的产物，必须依赖着美国对中国长期围堵的战略才有可能。 多年来，国民党和民进党的论述都有调整，但也都放不掉老统派或老 独派的旧包袱。国民党的核心仍是第二社会党，而民进党更几乎完全 是第一社会党。 台湾其实是有第三社会，第三社会是新观念、新世代、新移民。第三 社会的人有理所当然的本土认同，但是也接受中华民国体制在台湾的 合法性。第三社会要在台湾事实独立的现状下，追求生活品质和文明 的提升。第三社会的历史观和国家观，才是台湾共同体的未来出路。 如果第一和第二社会各自是辩证法里面的正题和反题，则第三社会就 是更高层次的综合。 但是第三社会还没有力量。第三社会的成员不知道自己属于第三社 会。正如知名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前义大利共产党理论家葛兰西 （Antonio Gramsci）所提出的“自在的阶级”（class in itself） 和“自为的阶级”（class for itself）──第三社会的选民是客观 存在的，但是却没有主体性，也不理解自己的进步性和时代意义。第 三社会必须经过唤醒，才能成为自主的力量。 第三社会暂时仍无法拥有自己的政治力量，还有另一个原因──制度 的扼杀。现在的宪法和选举法规，都在鼓励两党制而扼杀第三政党。 这样的制度其实给了国民党和民进党生存下去的空间。两大党虽然代 表旧的社会力，新的政党却很难生存壮大，第三社会的选民只好在蓝 绿里面二选一。 谢长廷和马英九两位先生都知道中间选民才是政权决定者，所以他们 尽可能往第三社会的路线──共同利益与进步价值去移动。两个人都 做得不够好。但由于这几年来民进党太依靠第一社会的力量，以为只 要靠本土牌就可以打败一切，谢长廷先生的共生理念并没有付诸实 践。结果，似乎比较多的第三社会选民，接受马英九先生来代表共同 利益和进步价值。当然，如同任何选举，人民的选择是否正确，都需 要时间才能分晓。 无论如何，正在进行所谓改革反省的民进党人，必须明确认识到此一 事实──谁能代表兴起的第三社会，谁就领导台湾的未来。民进党的 挑战，不是继续用第一社会去对抗第二社会，而是如何掌握第三社会 的民心。理解这一点，则民进党复兴有望。不理解这一点，再多争论 都是枉然。 〔原载《新新闻．周奕成专栏》第1100期。提供者：作者〕 ------------------------------------------------------------ 周奕成联系处 ------------------------------------------------------------ 第三社会 www.society3.tw 台湾 台北市 林森南路 4号6楼 邮编 100 +886 2 2396 3346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从感恩出发，从谦卑做起 刘军宁 　　　 ┌─────────────────────┐ 　　　 │　　民主政治造就恭谦的政治家　　　　　　　│ 　 　　│　　　　　　　　　　　　　　　　　　　　　│ 　　　 │　　权力不受约束、选票没有价值的地方，　　│ 　　　 │　　就没有谦卑感恩的政治家，　　　　　　　│ 　　　 │　　只有高高在上的霸主。　　　　　　　　　│ 　　　 └─────────────────────┘ 牵动两岸的台湾大选终于落下了帷幕。许多目光都投到了大选之后的 台湾内务和两岸关系的政策走向上。而我更多地是把这次选举看成是 以两岸三地民众为听众的一堂真实而难得的公民教育课。其中，最值 得关注是竞选双方的政治家在选举落幕表达的对这次的心情与态度。 这种心情与态度就是政治家应该从感恩出发，从谦卑做起。 马英久在选举中取得大胜，按照中国的传统政治文化，他应该是最牛 的政治家，他的心情应该是终于君临天下，不可一世。然而，他在发 表胜选感言时偏偏表示：他要从感恩出发，从谦卑做起。他还正面承 认他的对手党民进党对台湾民主的贡献，赞扬他的对手谢长廷拥有 “政治人物应有的风范”，并表示执政后准备将民进党的部分政见纳 入考量，而不是象王朝循环中新朝对前朝那样要全面干净彻底地消灭 其残余势力，消除其残余影响。 国民党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并且长期一党独大的老牌政党，是现代威 权体制在中国的始作俑者。然而国民党党主席吴伯雄在胜选后的记者 招待会上保证，国民党绝对不会再“一党独大”，并愿意接受台湾人 最严格的监督。胜利之后是庆功的时候，吴先生却在第一时间表示， 国民党会谦虚面对民众，要检讨自己，感恩于选民的嘱托与期待。传 统上，取得政权意味独占江山，这是在分赃争夺战中取得莫大的胜 利。而吴先生更把选举结果看成选民更换了嘱托，看成要挑起重担。 理应，胜选者就是未来的领导者，然而吴先生表示，“我们向上苍祈 祷，保佑台湾与民众，希望上苍领导我们，越过越好。”作为信奉天 道自由主义的人，我格外欣赏吴先生的话。这也说明，在中国的政治 传统中仍然可以找到超验价值的涓涓细流。 落选的民进党候选人谢长廷先生不是象传统的政权争夺战中那样负隅 顽抗、诋毁对手，而是坦然承认选举结果并恭喜获胜的恭喜马英九和 萧万长，并号召民进党的支持者接受选举结果不要抗争。这种争夺双 方互相称赞对方的情形是中国的历史上是未曾有过的，有的只是言词 上往死里骂，在行动上往绝里杀。 为什么这对立的双方，当事的三位政治家都不约而同地表达出恭谦的 态度，没有傲慢，没有怨恨？是什么把政治家们都改造成这样？答 曰：是民主政治。从人类的文明上看，宪政民主的最大功劳就是完成 了对政治家的驯化，把桀骜不逊、不可一世的政治强人改造成谦卑、 感恩的政治家。不允许对手存在的政治，不是文明的政治；不愿夸奖 对手的政治家不是体面的政治家。所以，他们都是文明、体面的政治 家。 民主政治下，政治家必须谦卑，因为对权力有约束是约束；必须感 恩，因为选票有力量。正像一位网友写到的，为了选民手中的这一张 选票，“政治家们不得不走到民众中间，阐明政纲见解。为了这一张 选票，政治家们不得不直面一个接一个置疑和问题，力求民众满意。 为了这一张选票，政治家们不得不四处扫街拜票。昔日高高在上，威 仪四方的官老爷们，原来跟街头的商贩们并无二异。只不过，他们兜 售的是政治，如果民众不喜欢，他们就失去了市场，甚至得去喝西北 风。”所以，权力不受约束、选票没有价值的地方，就没有谦卑感恩 的政治家，只有高高在上的霸主。 马英九等新型政治家在大中华的出现是台湾民主政治的逻辑产物。在 民主政治下，做政治家是他们自愿的选择。既然选择了政治家作为自 己的志业，就应该忍民众的辱，负公务的重，只能要求自己，不能要 求别人，限制自己，而不是限制老百姓。政治家对老百姓，最大的美 德就是委曲求全。只有弯曲自己，才能成全万民。 在民主政治下，理想的政治家应该在政治上不与民不争高低；在道德 上与民不争是非；经济上不与民争货利。政治家越是感恩谦卑、忍辱 负重，给无辜民众造成的伤害就越少。政治家和官员的腰杆是弯的， 民众的腰杆才能是直起来。所以，在民主政治下， 　　谦卑的执政者有福了，因为他们顺应了道； 　　感恩的执政者有福了，因为他们光大了德！ 〔原载于《南方人物周刊》2008-04-01。转载自《新世纪网》 2008-04-08 02:03；http://www.ncn.org/〕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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