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7-11-15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对钱穆史观的几点质疑──我也伸伸脚（之4） 　　　张铭山 ◆看他们如何编织说辞──冷眼看新闻（2007-11-14）　金海涛 ◆奥运在中国果然是政治的！　　　　　　　　（澳门）陈民彬 ◆言论自由的底线在那里　　　　　　　　　　（武汉）乔新生 ◆教我如何相信他？──看俞可平的再论政改　　　　　　齐戈 探索道路 ◆求同存异，──评来自不同立场的六篇国是“建言”　张博树 ◆“开放型权力──中国人民不应该害怕民主（之3） 　胡泽国 ◆迟评中共十七大及相关问题　　　　　　　　（重庆）邓焕武 ◆改变，中国海外民运的唯一出路！　　　　　（墨尔本）吕易 呐喊呼吁 ◆声明　　　　　　　　　　　　　　　　　包遵信葬礼缺席者 迫害实录 ◆国安对我的特殊关照──出狱前后（之2） 　（毕节）李元龙 文艺春秋 ◆关于自由的内心独白　　　　　　　　　（湖南浏阳）余志坚 ◆过客──马蹄之达达，说是你回家（之10）　　（美国）格托 ◆廉洁征兵责任书──败絮拾零（之51）　　（波士顿）韩杰生 他山之石 ◆不打折扣的坚持──心情笔记　　　　　　　（台北）陈水扁 ◆有感于新闻《欧洲民调中国是世界第二强国美国居首》　黄飞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对钱穆史观的几点质疑 我也伸伸脚（之4） 张铭山 背景一、皇权式微──师夷之长 近代，西洋的、东洋的枪炮，轰开了中国与世界屏蔽的雄关铁壁。坚 船利炮的轰鸣，震碎中国人天朝梦幻的同时，也把一向自以为是、 “关起门来成一统”的中国人的“三寸金头”，敲出了一丝裂隙， “西学”方始得以“东渐”。 于是乎，一向目空一切、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中国人，始而羞羞答答开 始“师夷之长”的“洋务运动”、“钦定宪法”，后来渐焉生吞活剥 的“全盘西化”，全方位地把西人的新的、旧的；好的、坏的；甚至 腐败的、有毒的各种主义学说，全拿了进来试验一番。结果众所周 知，撒旦比上帝更有诱惑力，马克思把德谟克拉西赶回了姥姥家，中 国经历了一场万花筒式的变幻，从此从家天下时期进入了党天下时 期。专制依旧，只是这种进化的过程与结果，更野蛮、更血腥、更无 耻、更令人绝望罢了。 背景二、党权坐定──二度锁国 党国建立后，又是一轮闭关锁国，一阵对外封堵、对内绞杀。先立 马教为国教，再行反右等运动，清洗残存“西学”影响，继而“破 四旧”、“清除封建思想”，把传统国学锉骨扬灰，重新禁锢中国 人思想、封闭中国人接受其他文化的裂隙。 背景三、马列重创──国学还魂 无疑，社会主义的实践和破产是20世纪的两大遗产。马说导致世界各 国深重的灾难，狰狞尽现，晕环散尽，中共党魁们又重新祭出老祖宗 的国学，用以封堵日见强劲的西方民主思想。一时间，以儒学这种维 护专制统治为己任，散发着浓重霉味的所谓国学，甚嚣尘上沉渣泛 起。各类文人，或因目的或因智力大肆推波助澜，一时弄得文坛上乌 烟瘴气。这些文人又捧出一批老古董，冠之以“国宝”，作为他们的 领军。这些老少“宝贝”，一个个嗜痂成癖，向国人兜售性高之余， 竟想把他们推崇的这堆臭脚布，推向世界，来个“东风西渐”，拿到 世界上去丢人现眼。 国学大师们的方法论：去真存伪 我观大陆“国宝”季羡林、台湾“国宝”钱穆，及其他“大师”的 “大作”，看不出有什么“东风压倒西风”的证据，大多是强词夺理 难圆其说的梦呓，颠来倒去还是鲁迅讥刺的“红肿之处，艳若桃李； 溃烂之时，美如乳酪”式的自恋。 带过兵写过诗的陈毅说过一句还算老实的话：“我在元帅面前是诗 人，我在诗人面前是元帅，靠了这种方法两边都占了。”季羡林、钱 穆等人在学术上一个重要的伎俩，与陈毅法子颇为类同：西学讲民主 重人性，他们搬出儒家“修、齐、治、平”这种所谓心学；西人重制 度崇程序，他们祭出祖宗的所谓“九品中正制”及一大堆的诰、敕、 律、令；西人尊宗教，他们拿出周公的礼。但这些“国学”的“宝 贝”和“大师”们，都有意无意的模糊回避了学术研究制度建构必须 遵从的最重要的指针──真。 钱穆承认，中国国学的核心是儒学。儒学的最重要组成部分是心学， 儒家的心学不是尊重人的自然属性，而是削人性天足，适有利专制统 治的礼这个履。“克己复礼”、“存天理、灭人欲”这些方法，与西 方基于人性，构建保障人性的制度的做法，完全是南辕北辙背道而 驰。这种建立在假的基础之上的学说，如不有利于邪恶、依附于邪 恶，与邪恶两恶互利，通过邪恶强制推行，是没有市场的，更不能祸 害中国两千年。钱穆引宋儒陆九渊语：“人不可依草附木。”并发议 论：一有依附，其人格价值便会不出色。纵使依附于事业，也一样如 此。此语此论具妙，可为儒学儒子写照。 以儒家为核心的中国传统文化，除根基的谬误外，在枝叶上还是有其 合理成分的，但它的合理部分仅是其不便扼杀的人性的显露的部分。 它的基础及立足点，都是维持专制统治，都是对人性张扬的严重虐 杀。这种文化现在仍桎梏着中国人的思想，阻碍着中国以尊重人性、 鼓励人性张扬的民主大业前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梳理，既有必要又 很急迫，但当务之急应是剥去季羡林、钱穆学说的伪装，还儒学以真 面目。下面我仅就钱穆混淆世人的谬论，提出我的质疑。 一、钱穆的“怪圈” 据说钱穆先生发现了中国制度演绎规律：中国政治制度演绎的传统 是，一个制度出现了毛病，再定一个制度来防止它。相沿日久，一天 天地繁密化。于是有些变成了病上加病。越来越繁密的制度积累，往 往造成前后矛盾。这样，制度越繁密越容易出漏洞，越容易失去效 率。这一现象，被钱穆的“粉丝”名之为：钱穆制度怪圈。这也确是 中国政治制度的实情。 其实，历代思想者对源于专制制度弊端的探究，何曾停止过？明朝的 方孝孺，对中国政治制度的弊病，有过深刻的洞悉。他的《深虑论》 开篇即曰：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 其所不疑。然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岂其虑 之未周与？ 方孝孺既而就历史祸乱剖而析之：当秦之世，而灭诸侯，一天下。而 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变封建而为郡县。方以为兵革可 不复用，天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而卒亡秦之社 稷。汉惩秦之孤立，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以为同姓之亲可以相继 而无变化，而七国萌篡弑之谋。武、宣以后，稍剖析之，而分其势， 以为无事矣，而王莽卒移汉祚。光武之惩哀平、魏之惩汉，晋之惩 魏，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而其亡也，盖出于所备之外…… 明末黄宗羲之《原君》，其透木笔触，离揭开迷雾只隔一层纸：摄缄 滕，固局鐍，一人之智力不能胜天下欲得之者之众……。其二人在明 朝封闭的环境中，能做如此思考，相比之下钱穆在民主风行世界的今 天，弄出这么个几乎人人皆知的“怪圈”，实在是不值一提。 中国自毛泽东建政，一直用“运动”来维持社会的运行。这位毛太祖 上台伊始，即发动一系列杀人运动，以血腥的“斩不齐”之法，震慑 国人维持暴政；邓二代复出，稍减杀人规模，代之以物欲诱惑，把国 人赶到物欲的追逐场上；江三代邓规江随，率领所谓“精英阶层”在 全国攻城略地，“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把 国人陷进生存艰难的困境；胡四代上台，面对汹涌的维权浪潮，提出 减轻对国人掠夺的“可持续发展”。这些一切围绕专制统治，头疼医 头脚疼医脚的政策制订和实施，都只能是些应景的应付，解决不了 “乱”这个一直困扰中国政治的痼疾。 怎样解决中国政治制度的顽症呢？ 其实，远如英美诸邦，近如台湾邻居，早就给我们做出了现成的示 范。那就是：建立公正、平等的主权在民的民主制度；就是把我们几 千年延续至今的，为一家一党一部分人的利益建立的“牧民”制度， 变成为所有人谋利益的“牧官”制度，也就是布什总统宣扬的：把统 治者关到笼子里。 钱穆先生在中共横扫大陆之际，从渡江文告中嗅出毛泽东的腾腾杀 气，不听朋友的劝阻，避祸港台，确为史学大家的“学为致用”，从 中亦可窥见钱穆先生睿智。但钱先生一生攻研历史，又在民主的氛围 里浸染半世，应当感受到民主自由的好处，不应只是弄出这么个“怪 圈”。钱先生处处为中国的“牧民”制度唱赞歌，是出于民族傲心还 是圄于对也曾独裁过的蒋介石先生的礼遇？实在是不得而知。不管何 种原因，钱先生如此做学问，让人实在的不服气。 （2007-11-15）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看他们如何编织说辞 冷眼看新闻（2007-11-14） 金海涛 广州珠江医院神经科医生尹方明副教授大白天遭到警察开枪射击，当 场死亡。此事立即引起社会震惊。事情的经过极其简单：当天清晨尹 方明夜班下班后刚坐上自己的汽车，准备离开时遭到警察的盘查，警 察怀疑尹教授的车牌冒用军车车牌，双方为此发生争执。后尹教授欲 开车离开，而警察则鸣枪警告；尹不予理会，而警察再次开枪，而且 枪口对准尹的胸部，于是，造成杀人的惨剧。一个鲜活的高级知识分 子的生命就在“人民警察”的枪口下陨灭了。 此事一出，人们的质疑声铺天盖地，任何一个人连别人的一只小狗都 无权随意杀戮，而一个巡逻的警察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枪杀一个 活生生的人！这就是口口声声讲法制的中国的现实！面对民众的质 疑，广州警方的初步说法是，尹方明阻挠警察检查，并开车将警察拖 了几米，警察是“被迫”开枪的。 问题是，即使按照警方的说法，尹方明讲警察拖走了几米，但并未对 警察造成任何伤害，那么，警察就可以这样“被迫”开枪么？而且， 是对着尹的致命部位开枪。事实上，按照中国颁布的《人民警察使用 警械和武器条例》，在纸面上对警察使用武器进行了严格的限定，其 中第九条明确对15种情形进行了规定，诸如，放火、劫持等严重危害 社会安全的；劫持航空器、火车、机动车等交通工具，故意危害交通 安全的；抢夺、抢劫枪支、弹药、爆炸、剧毒等危险物品，严重危害 社会安全的，等等，一共有15条类似的条款，但没有一条适用于警察 对尹方明开枪的规定。也就是说，警察在这次的枪杀中完全是草菅人 命！退一步说，即使按照警察的说法，尹方明不接受盘查，开车把警 察拖着走了几米，也没有对警察造成任何威胁和上海，为什么开枪警 告之后，还要对着尹的致命的胸部开枪？ 杀死人是警察干的，这充分显示了中国警察的恶。但警察的行动、思 维却来自整个公安系统邪恶的执法理念。早在去年4月在广州市召开 的治安形势分析会上，当地领导就激励干警称“面对砍手党要敢开 枪”，正是这种要警察“敢开枪”才鼓励了警察随便开枪。那么，中 国还有法制没有？尹方明是“砍手党”么？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是个 砍手党，在他和警察争执的当时，他也没有任何行动对警察造成威 胁，更没有对社会造成威胁。警察认为某个人可疑就可以随便开枪， 难道都不需要判决，就可以随便杀人？ 其实，不光广州的领导这样激励警察，国内其它地方也不时传出类似 的声音，一些地方同样鼓励警察“要敢开枪”，以解决治安问题给城 市管理带来的困扰。其实，所谓的治安问题很多都是当局的政策引起 的，一些人生活无着，走投无路而去劫财劫物。但对这样的社会治安 问题无论如何也不能靠“要敢开枪”来解决问题。 对于尹方明之死，警方到现在尚未给出说明，现在，他们的难题在 于，此事已经激起公愤，使他们骑虎难下了。尚不知他们会编出什么 样的说辞来掩饰警察随意开枪杀人的罪恶。但现在老百姓没有以前那 么好欺负了，如果他们不能给出令死者家属以及社会满意的说法和处 置，那么，老百姓闹起来也不是好玩的。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奥运在中国果然是政治的！ 陈民彬 独裁者举办大型的体育比赛，所考虑的一定是政治性，现在的中国就 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代表。中国从来把体育当成政治，把“体育当作政 策的工具”，把奥运用来维持中共政权的稳定性。中共为了在奥运期 间显示出其统治下的中国是一个“和谐社会”，天下太平，不惜一切 用严厉的手段打压各种反对奥运及不利中共政权的声音。最近两则不 被主流媒体报导的新闻，更证实了这一点，并戳破了中共粉饰太平的 假象。 第一则消息是英国独立电视第四频道（Channel 4）在10月19日播出 的24分16秒长的纪录片，名为《没被报导的中国，中国的奥运谎言》 （Unreported China：China's Olympic Lie），内容是英国记者为 了证实监禁上访人士的“黑狱”是否存在的所采取的采访。结果，二 名英国记者被拘留了六个小时，而他们都是持自由采访的J2记者签 证。中共虽然声言奥运期间外国记者可自由采访，但是英国纪录片制 作人Aidan Hartly及摄影师拍摄“黑狱”的地方──北京信访局、收 容站、上访村时受到便衣及穿着制服的公安阻挠。除二名英国记者被 拘留六小时外，随同的翻译更被拘留了16小时，更被骂是叛徒。 纪录片揭露出“黑狱”是真正存在的。但中共称之为“酒店”。它位 于北京近郊的信访收容站。公安的便衣人员把上访的20～30名居民关 在一个间房，有的甚至被关了数个星期。英国独立电视第四频道电视 台的人员遂向北京公安当局交涉及投诉。但北京公安当局置之不理， 反要求电视台记者销毁影片及签署违反中国法律才放人。 纪录片最后也指出，北京奥运已经令150万人受影响而被迫迁移，而 敢于反抗的就旋即被公安扣留，还有在未被正式审讯之下被关进“黑 狱”！ 第二则消息可能比较不令人注意。在11月9日，“对华援助协会”披 露了“中共公安部”通令，要求对国内、外所有参与奥运会的人员进 行严格审查。这是中共又利用奥运进行了一次政治的宣传工作。 2007年4月，中共公安部门通令全国并密发《关于严格开展奥运会及 测试赛申请人背景审查的通知》，要求对国内、外所有参与奥运会的 人员进行严格的审查，包括了奥委会成员、运动员、媒体、赞助商， 并明列出“11类43种人”，禁止他们参加奥运会。此时笔者才恍然大 悟，港澳最敢言的媒体──《苹果日报》就是这条通令的受害者之 一！ “11类”禁止参加奥运会d的人 ◆敌对分子 ◆“法轮功”等邪教组织和有害气功组织人员 ◆宗教极端及宗教渗透人员 ◆民族分裂分子 ◆有危害奥运会的传媒人员 ◆针对奥运会有现实危害活动的非政府组织 ◆危险分子、上访重点人及其他对党严重不满人员 ◆司法机关正在立案侦查或采取刑事，行政强制措施人员 ◆被管制、缓刑、假释、保外就医、剥夺政治权利或者其他被监外执 　行的刑事犯罪分子，以及被劳动教养和收容教育所下执行人员 ◆暴力恐怖分子 ◆非法组织成员 至于所谓“43种人”，就是“11类”的细节，由于篇幅所限，在此不 再明列，可参阅本文最后附注的网址。 从英国独立电视频道第四频道《没被报导的中国，中国的奥运谎言》 的纪录片及中共所列出的所谓“11类43种人”禁止进入奥运会的名 单，可以看出这是一件意料中事；而所谓“11类43种人”的名单更是 荒谬之极！中共一直利用体育作为其政治宣传，已经不是新鲜事，从 平时官方电视上所播出的大型运动比赛节目就已经可以嗅出这种“气 味”。只不过，北京申办奥运成功后，把煽动狭隘民族主义当作维护 其政权合法性的工具，更加变本加厉罢了。它采用各种手段镇压政治 异见人士，甚至一般的老百姓。它压制言论及新闻自由，以此来显示 奥运得到全民支持和中国太平盛世，并且塑造“和谐社会”的假象。 记得在2001年北京在成功申奥时，曾经开出奥运会改善人权的“支 票”。直至目前的观察可以证明这是一张“空头支票”。这张“支 票”只要中共继续它的极权统治，就一日也不会“兑现”。当然，北 京所提出的“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口号，至今已经显得越来 越空洞。由百多位华人所演唱的奥运主题曲：“We are ready” （《我们已经准备好》），依本人看来，已经成为虚晃的一招，因 为，北京不但还未准备好，而且根本完全没有准备！北京现在所做的 是在被亵渎得体无完肤的奥运精神的伤口上，再洒上厚厚的盐！ 请大家不要忘记1936年纳粹德国举行的柏林奥运会所带来血的教训！ 【附注】 １、Channel 4 频道的《没被报导的中国，中国的奥运谎言》 　　（Unreported China：China's Olympic Lie）影片网址： 　　http://www.veoh.com/videos/v1357069DKZqmaty;jsessionid= 　　295EBA8F52314456CDF48DF5B6550BFB?s=forward&p2=A+ 　　friend&p1=v1357069DKZqmaty ２、有关公安部门通令全国，要求对国内、外所有参与奥运会的人员 　　进行严格审查。 ３、对华援助协会，2007-11-09，http://www.chinaaid.org/ 　　chinese_site/press_release_detail.php?id=3642 ４、《Canada Free Press》的英文报道：http://canadafreepress. 　　com/index.php/article/579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言论自由的底线在那里 乔新生 英格兰刑事法庭2007年11月8日对一名妇女作出有罪判决。该妇女在 伦敦的希思罗机场服务，但是却自称“抒情诗恐怖分子”，在互联网 络上发表赞扬恐怖分子的诗歌。警察在对她的住所进行搜查时，发现 了《基地组织指南》、《圣战者投毒手册》等作品，于是公诉机关决 定提起公诉，请求法院判处其承担刑事责任。 有中国的评论者认为，这说明在西方国家言论自由也是有极限的，公 开赞扬基地组织行为，讨论自杀、斩首行动，同样需要承担法律责 任。这样的观点当然是正确的。之所以在西方国家被看作是公民常识 的问题，在中国能够引起评论界的关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中国 的一些评论者混淆视听，为了强调所谓的言论自由，而公开否定言论 自由的底线。 在有些评论者看来，言论自由是指可以随意发表意见的自由。在现实 生活中，由于这些评论者把持新闻媒体，可以较为自由地表达自己的 意见，所以，言论自由事实上就成为了少数人的自由。他们垄断话语 权，只允许自己的意见或者与自己相同的意见出现，而不允许反对的 意见出现。在这些人的内心深处，宪法上所规定的言论自由只不过是 他们个人的自由而已，所以当他们宣传言论自由的时候，其实是在鼓 吹有选择的言论自由，是少数人的言论自由。 作为希思罗机场的工作人员，在网络上公开贩卖恐怖言论，为恐怖分 子摇旗呐喊，其行为已经超越了言论自由的范畴，形成了犯罪预备。 从犯罪构成来看，作为特定的公民──机场的工作人员，准备圣战者 投毒手册，并且自封为“抒情诗恐怖分子”，在公开的互联网络上宣 传自己的政治主张，已经构成犯罪，理应被追究刑事责任。 中国的评论者之所以看不到问题的本质，一是因为缺乏法律常识，不 了解言论自由的内涵；二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承认这样一个事实，那就 是越是在文明的国家，面对公共事务，公民更应该谨言慎行。 现在中国的新闻环境令人堪忧。少数新闻从业人员借助于中国社会转 型期，新闻管制法律制度薄弱、新闻媒体因市场压力过大而疏于监管 所产生的漏洞，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在新闻媒体上为所欲为。他们 把社会新闻事件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对新闻事件的当事人进行肆无忌 惮地批判。在新闻作品的选择上，实行内部人控制，不同新闻媒体编 辑记者相互串通，把社会公器变成了少数人牟取私利的阵地。 在新闻管制法律制度较为严厉的国家，对新闻作品的刊登和流传都有 明确的规定；在市场经济相对成熟的国家，新闻媒体从业人员出于竞 争的考虑，也会严格自律，确保新闻媒体的公信力。由于我国新闻管 制存在诸多漏洞，在新闻操作上打擦边球的现象十分严重，所以，一 些新闻评论者不是实事求是，面对新闻事件发表客观公正的评论，而 是从狭隘的个人私利出发，随意上纲上线。尽管一些新闻集团注意到 了新闻媒体从业人员假公济私的现象，修改了新闻作品发表的审查程 序，甚至对编辑刊登稿件作出严格的规定，但是由于少数新闻从业人 员已经习惯于借助于新闻评论，获取个人私利，因此他们采取各种方 式规避报业集团的规定，从而使中国的新闻媒体出现了少数人垄断的 局面。 言论自由从本质上来说是公民自然的权利，每一个公民都有权利表达 自己的看法。但是在现代社会，公民的言论自由必须借助于新闻媒体 方能实现。所以，言论自由必然要求出版自由。而出版自由不仅仅是 指公民可以自由地创办新闻刊物，更主要的是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 下，那些肩负着实现公民言论自由重任的新闻刊物必须注意报道的平 衡性。换句话说，在资本的作用下，并非每一个公民都可以创办属于 自己的刊物，这不仅仅是因为新闻管制的原因，其中还隐含着资本的 力量。那些已经存在的新闻媒体，必须注意各方面的观点，尤其是要 注意社会弱势群体的观点。在资本主义社会，由于资本的自由流动， 决定了不同阶层都可以在新闻媒体找到自己的代言人，而在社会主义 国家，由于新闻资本掌握在国家手中，所以，新闻媒体的从业人员更 应该考虑到不同阶层的价值判断，尽可能压制住新闻从业人员自我表 达的欲望，最大限度地满足社会各界公众的普遍需求。 当前中国新闻报道越来越呈现出小说化、散文化、杂文化的倾向，新 闻报道讲求引人入胜，结果出现了大量虚假的细节；通讯报道强调个 人情感的表现，结果变成了带有强烈主观色彩的散文作品；而新闻评 论作为一种特殊的新闻表现形式，却由于一些文学工作者和副刊编辑 的参与，逐渐成为了发泄个人情绪，借古讽今或者借机生事的特殊文 学样式。 新闻出版署开展打击“假新闻、假记者、假记者站、假媒体”的行 动，这是针对中国新闻界存在的普遍问题而及时采取的有效措施。在 打假的同时，还应当切实整顿新闻媒体，对新闻从业人员广泛开展教 育工作，净化中国新闻环境，提升中国新闻的品质。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教我如何相信他？ 看俞可平的再论政改 齐戈 中国大陆媒体报道说：政治体制改革将如何深化？新华社记者为此采 访了中央编译局副局长、比较政治与经济研究中心主任俞可平等权威 专家。“政治体制改革不是一件‘应当’的事，而是一件‘必须’做 的事。”因发表《民主是个好东西》一文而格外为海内外关注的俞可 平说。俞可平认为，中国的政治发展将与经济发展一样，遵循增量改 革或增量民主的道路，不可能发生整体的突变性改革，但是某些领域 将不时会有一些突破性的发展。他认为，中共十七大报告在论述政治 体制改革时不仅重申“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 斗目标”，而且直接将这一部分的标题定为《坚定不移发展社会主义 民主政治》，并且继中共十六大将党内民主视为“党的生命”之后， 将人民民主视为“社会主义的生命”，“这些都表明了中国共产党对 民主的重视和推进民主政治的决心。”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理论家，因发表了《民主是个好东西》而声名大 振，忽然而天也，恍如中共开明政治的代言人。其实明眼人一见就 知，俞先生的民主理论小儿科尔，说是理论也是抬高他了。只是俞先 生的摊位和牌子非同一般，中央编译局副局长、比较政治与经济研究 中心主任，官大水平高，在中国这是常识。他说民主是个好东西，当 然人们就会联系到他的官方背景；甚至会把它理解为官方发出的民主 信号。于是这篇文章与政治改革联系起来，与中国的宪政民主联系起 来。结果，十七大会议结束，俞先生说的这个好东西在哪里呢？没看 到。一个堂堂中央翻译局副局长，总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拿民主说 事儿，并通过媒体来忽悠大家吧？若是如此，这位俞副局长良心真是 大大的坏了。还好，十七大过后的今天，俞可平先生终于浮出水面， 又把民主的精义阐释一番，这下大家总该放心了？ 纵观俞可平对民主的最新解读，我倒是迷迷糊糊，总的感觉是空话多 实质少，很多话让人听了不但没有明白民主是什么，反倒更加云山雾 罩，莫名其妙。什么党内民主是“党的生命”，人民民主是“社会主 义的生命”，不知所云。这么多年党内有无民主我们不清楚，也无需 明白，但毛泽东搞独裁却是不争的事实。那时“党的生命”不是活得 好好的吗？人民民主我们何尝有过，“社会主义的生命”不是至今还 十分健康？不清楚他所谓的“党的生命”、“社会主义的生命”是因 为民主而存在，还是因坚持而不死。其实民主没有俞可平权威说得那 么玄乎，不过就是一种现代政治的主张，一种文明的生活方式。但经 他弯过来颠过去地东说西说，我们终于被他神侃得晕将过去。什么 “坚定不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什么“增量民主、整体突发性 变革”，新名词，假概念。此等伎俩玩了几十年，谁会相信？所谓真 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这种先把人侃晕的战法，我等哪里经受得 起？余以为，民主不过就是常识；所谓宪政民主，就是公民绝非是任 人宰割的鱼肉，公民有权为自己和社会说话，公民有责任限制政府的 权力。你那个一党专制行不通，你那个把持社会资源、扼杀社会力量 不可取！俞可平这种装神弄鬼的说法，说他在忽悠大家绝非言过其 实。 从俞可平那篇《民主是个好东西》问世，到十七大会议结束，民主这 个东西好坏如何，不是几句话、几次忽悠就能让人迷糊过去。事实 上，这段时间中共对民间民主诉求的打压，对网络的封杀，对媒体的 把持操纵，对出版、言论自由的压制，反而肆无忌惮地有增无减，力 度更大，说明民主在中共的眼里并不是个好东西。若非如此，关闭那 么多的网站作何解释？网络言论的大量删除、屏蔽作何解释？就连北 大那个著名的三角地，也以莫须有的理由封闭又该作何解释？在这个 世界上，中共在人权、言论上的丑陋记录，已经得了几个第一？中国 的人权自由状况是好了还是恶化？这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清清楚 楚的事。扪心自问，在这样一个恶劣的政治生态下，俞可平可有资格 说什么“民主是个好东西”？在专制极权的中共眼里，民主什么东西 都不是。要真是什么，也不过是卖大力丸扯场子的道具。因为在中 国，虽有表面上的宪法、选举、人民代表大会；但并没有实质上的自 由、人权作为后盾，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就只能是摆设。 就民主而言，其理论并非俞可平所说的那么深奥，其行动也并非俞可 平所说的那么神秘。即使那种渐进式的民主，也不是要如此这般的选 举秀──乡级的、县级的、省级的、中央的。在中共全面控制媒体， 钳制言论的状况下，你就是选了又如何？人大代表你们不是号称选了 吗？中共的党代表不也是号称选了吗？东选西选，结果还是选个漏灯 盏。所以，民主的基本并不在这些没有实质意义的作秀上，而是在人 民基本人权、自由的保障上。要是真认为民主是个好东西，真心地要 政治体制改革，大可不必让俞可平出来作些无关痛痒、不着边际、一 副故作深奥状的理论阐释。采取几个简单的行动──比如开报禁，一 切都不言自明。让人民说话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中共偏偏就做不到， 其实他们内心最怕的就是人民敢于起来说话，敢于起来行使自己的权 利。 民主在中国是不是个好东西，绝非是俞可平那样的说客神侃一阵，搞 点操纵、控制下的基层选举之类的作秀，民主的大是大非问题就解决 了。而是需要把自由、人权的争取和扩大，并得以切实可行的保障这 个基本前提，民主的大是大非问题才能真正解决。既然讲和谐，讲民 主是个好东西；那就不妨把被剥夺的自由和人权还给公民，比如让民 间办几份报纸，把那个报刊审查制度取消了，把那个臭名昭著的金盾 工程取消了，把出版署的书号把持权取消了，把那些因言获罪的人们 释放了。这些事，哪怕中共能做到一件，也比让俞可平们去说一万遍 “民主是个好东西”、在下面做若干次选举秀的效果好得多。其实无 须你们多说，人们早就知道民主是个好东西；如果民主是个坏东西， 专制独裁成了好东西，你我岂不是天生的狗奴才？只是有人胡搅蛮缠 了几十年，偏说民主是西方的假东西，自己的一党专制才是好东西， 既伟大、光荣又正确，才有大家无言以对的漠然。既然中共有那么深 的自恋情结，你那个社会主义民主当然只能自己玩去，我们若有兴趣 看看也就行了。 著名学者王亚南是《资本论》中文版三卷的翻译者，也是《中国官僚 政治研究》的作者。以他对专制制度的研究，他把这个制度下的生存 状态概括为：“专制制度下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骗子，一种是哑子。 我看今天的中国就是少数骗子在统治多数哑子，”用他的这段话来说 明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以后的中国，更是太贴切不过。直到今天，这 个判断一点也不过时。在俞可平用“民主是个好东西”忽悠大家以 后，人照抓不误，网照封不误，骗子依旧，哑子如故。不要说“民主 是个好东西”，你就是要高呼“专制是个好东西”，没有一个说话的 地方，你就是把我们打死也是说不出来的，更何况民主。对于俞可平 的“再论政改”，不过是他“民主是个好东西”的无意义的重复，谁 还能把他当真？这正是：专制在冷风里摇，野火在暮色中烧。啊！俞 可平说些什么话？教我如何相信他？ 〔转载自《新世纪》http://www.ncn.org/。提供者： （北加州）张伟国〕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求同存异，建立广泛的宪政改革共识 评来自不同立场的六篇国是“建言” 张博树 　　┌────┬────┬────┬────┬────┐ 　　│　前言　│　 一 　│　 二 　│　 三 　│　注释　│ 　　└────┴────┴────┴────┴────┘ 十七大前后，中国民间思想极其活跃，无论“左的”还是“右的”， 体制内的还是体制外的，各种国是“建言”竞相提出，异彩纷呈。这 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中国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种种社会矛盾的扭 结和深层交织，令所有有识之士思考，乃至焦灼。笔者也在三个月前 发表《中国宪政改革可行性研究报告》的《主报告》和两篇《附 件》，算是对这场国是大讨论的微薄贡献。在继续撰写各个《分报 告》之前，我认真研读了其他人士发表的部分“建言”作品，其中， 既有“毛派”人士的作品，也有“自由派”的作品。我深感，这些文 章虽然立场、观点各异，却都出于忧国忧民之心，秉承独立思考之宗 旨，诤言国是，表现出可贵的道德担当精神。在这个意义上，不管大 家的观点、结论存在多少差异、分歧，我们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我很 愿意让朋友们分享我的阅读体会。另一方面，我也想借此机会重申这 样一个观点：在中国，倒退是没有出路的；在现行体制内苟延残喘同 样没有出路；中国的希望在于坚定而又审慎地推进以宪政民主为目标 的政治体制改革。既然无论“左”、“右”都已经认定中国今天社会 矛盾的堆积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那么我相信，在坦率沟通、求 同存异的基础上建立广泛的宪政改革共识，是可能的，也是应该争取 的。这种共识应该构成推进中国宪政改革事业的重要的认知基础。 本文将予以评论的六篇文章是： ◆“毛派”作品两篇，包括李成瑞领衔的170名老干部向十七大的 　《献言书》和毛继东向十七大提交的《副政治报告》； ◆自由派或准自由派作品三篇，含许允仁的《将共产党正名为自由民 　主党的建议》、王力雄的《中国政治转型的困境》和前不久刚刚发 　表的汪兆钧致胡温的《公开信》； ◆最后一篇是体制内学者周天勇的《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研究报告总 　论》，这篇文章缺乏独立人格特征，本不足以同其他各文同列，但 　该文提供了一个在现行制度框架内思考政治改革问题的“范本”， 　有相当代表性，故一并列入研讨范围。〔１〕 一、 “毛派”主张近年来的活跃，是中国思想领域的一大景观。从宪政自 由主义角度看，“毛派”人士鼓吹回到过去，回到文革，乃是一种理 论上缺乏反省、实践上也根本行不通的主张，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做出 下列判断：“毛派”对今日当政者及其政策的批评，的确揭示出共产 党执政逻辑演变的不少悖谬之处。直言不讳地进行这种揭露，正是 “毛派”人士的一个贡献。 在170人《献言书》中，作者基于传统马列立场，引证了1952年以来 中共中央的大量文件，证明共产党不允许“剥削分子”入党是党的一 贯方针，也是党的“先锋队”性质所要求的；但十六大却以两个“先 锋队”论（中国共产党既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又是“中国 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把党变成了“全民党”，实际上是为资 本家和大批“新资产阶级”分子进入共产党大开方便之门；又用“新 社会阶层”的说法故意模糊新资本家们的剥削者身分，以便他们“理 直气壮”地作为“普通劳动者”入党。“从此，关于‘阶级’、‘剩 余价值’、‘剥削’这些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范畴，在中国共产党的正 式文件中基本上被打入禁区了。”作者还揭露江泽民等中共领导人为 了把“三个代表”和“全民党”主张强加给十六大，用各种手段压制 反对意见，宣称不拥护“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者不能当选十六大代 表，从而构成对中共《党章》的“大践踏”。 在共产党的“先锋队”经典逻辑范畴内，“毛派”人士的上述指控并 非没有道理，尽管从笔者主张的批判哲学角度看，这个“先锋队逻 辑”本来也是一种历史的虚妄。〔２〕政治上，所谓“阶级专政”不 过是共产党一党专政的合法性外衣，“毛派”人士坚持这个前提，说 明他们远没有从党编织的这个意识形态牢笼中解脱出来。他们不理 解，过去强调“阶级专政”，是党的统治的需要；今天改为“全民 党”，同样是党的统治的需要，因为承认了市场经济合法性的党，必 须为党专制体制的继续存在找到新的意识形态根据，淡化、乃至悄悄 取代原来的根据。这样一个带有偷天换日特征的意识形态把戏，居然 被诚实得可爱的“毛派”人士戳穿了，难道不是一件应该表扬的事 情？ 更重要的是，在对现实社会矛盾的认定上，“毛派”人士不回避，不 遮掩，而是直言了当地指出当前中国社会的种种痼疾，乃至危机，这 又是这个群体的可敬之处。比如李成瑞的文章上来就引证大量数字， 说明中国的贫富差距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程度；指出“工人出卖劳动 力的价格被压到世界上的最低点”，乃至于“今天在共产党领导下的 中国工人阶级处于比多数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还不如的悲惨境地之 中”（而我们的各级当权者和党的意识形态出于“稳定”和“构建和 谐社会”的需要，至今不敢承认现实生活中大量“剥削”现象的存 在）。毛继东本打算在十七大上宣读的《副政治报告》更是干脆宣布 “中国共产党已经陷入严重危机之中”，“这种危机的严重程度可以 用一句并不耸听的危言来表达，整党党垮，不整党国垮，而国垮党亦 必垮。”毛认为，中国共产党今天面临的危机是“综合性的”，表现 在多方面：信仰危机，宗旨危机，阶级基础危机，经济基础危机，组 织危机，人民基础危机，信誉危机，政权危机，国际关系危机，中央 革命性危机，党的现实合法性危机，等等。毛一方面批评中共在“指 导思想”方面“因人设旗，因人立言，极不严肃”，另一方面严厉指 出现实发展出现了极其严峻的局面，“整个干部队伍已经发生严重的 阶级性蜕变，中高级干部已经严重官僚化和资产阶级化。干部腐败已 经成为不治之症，屡禁不止越禁越重，这在古今中外历史上都是罕见 的”。 当然，把上述问题最终归结为背离毛泽东“继续革命的理论”，是 “修正主义”和“资产阶级”在中国“全面复辟”的结果，这个断言 凸显了“毛派”人士认知上的混乱。他们不理解，今天的权贵资本猖 獗，乃是旧制度（极权政治体制）长出新毒瘤（所谓“坏的市场经 济”），两者相互扭结、嫁接的产物；幻想通过“回到毛泽东”来解 决今天的问题，说明他们既没有认真反省可怕的过去，也没有搞明白 当今问题的症结究竟何以发生。特别应该指出，李文和毛文的共同问 题是不敢面对毛泽东时代的罪恶，缺乏对这个制度的深刻反省。比 如，他们对今天的中共领导人封闭左派网站、打压不同意见大为不 满，却从来不曾提起这里继承的恰恰是毛泽东本人的典型作风，从来 不曾认识到这恰恰是党专制体制的经典制度表现。如果放在文革那个 年代，老左们如此向中央最高当局“叫板”的做法，恐怕枪毙三回也 有富余了。李文和毛文中，均不乏对“自由化”的攻击，他们大概认 为只有如此才能表示毛派人士“捍卫四项基本原则”的真诚，殊不知 恰恰是自由主义强调捍卫人的尊严，强调捍卫每一个公民表达自己政 治见解的权利，包括左派人士坚持“毛泽东主义”主张的权利。毛派 人士对“自由化分子”的攻击说明他们缺乏基本的自省和换位思考的 明智，他们不明白，当政者同时封杀左派和右派的言论，根据的乃是 同一个逻辑；而这又必然意味着，毛派人士用来攻击“自由化”的武 器也正在把他们自己置于死地。 从“建言”角度看，毫无疑问，毛派人士的所有倒退主张都是没有出 路的。然而，作为“自由派”的一分子，我仍然愿意从毛派人士的作 品中尽量解读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李成瑞文章一共提出26条 “具体建议”，其中大多数固然相当陈腐，有的甚至极其“反动” （“反动”者，逆历史潮流而动之谓也，譬如李文提出的“废除非公 36条”之类），使人感到这些毛派人士似乎仍然生活在中世纪；但我 认为，李文中仍有一些建设性的提法，应该给以肯定。比如李文主张 “立即建立并严格执行各级党政领导干部定期申报和公布本人及子女 财产的制度，接受各方监督，以此为突破口，彻底清除各级政权中官 商结合的利益群体，清除产生贪污腐败的土壤”。在党内民主方面， 李文提出“中央政治局常委和总书记，应由党的全国代表大会或中央 委员会直接选举，并实行差额选举。党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由党 的全国代表大会选举，并应对党的全国代表大会负责，接受全国代表 大会的领导”。这些都是积极的建设性“进言”。毛文主张“重建中 国共产党”，断言“只有毛泽东主义才能救党救国”，在某些方面比 李文更“左”，但毛文也强调要“建立健全党内充分民主的机制”， 中央总书记应由中央委员竞选产生。毛继东甚至不赞成“执政党制 度”，认为“执政党制度必然导致官僚腐败”，“社会主义国家的执 政党制度对人民民主的侵犯和限制甚于民主形式较充分的资本主义国 家”。毛文强调“共产党领导人民建立了社会主义国家，因而获得了 建国初期的领导核心地位，但并不因此就有权用法律规定自己必然享 有永久领导的特权”。虽然毛继东并不理解民主宪政体制内的政党政 治，而是幻想用巴黎公社式的民主来取代“执政党制度”，但毛文对 现存体制的批评仍然是犀利的，有些地方甚至触及到了党专制体制的 本质。说来奇怪，这位坚决主张用“毛泽东主义重建中国共产党”的 毛先生，居然提议应该“允许建立党内公开派别组织”，允许不同观 点、不同派别之间的正常争论，甚至，在争论无法取得一致时，党内 派别组织或党员也“可以分离出去另行组建新工人党”。 大概是毛先生的异端观点迟迟得不到中共高层的认可，才刺激这位左 派人士做出如此大胆的政治设计。毛先生没有意识到的是，这种“另 组工人党”的企图在他试图复兴的“毛泽东主义”国家中是不可能有 实现希望的；他的另立新党的设想，以及毛文提出的国家对共产党不 应给予经济资助、共产党（以及其他任何政党）的活动经费都应该由 自己的党费负担等完全正确的主张，只有通过宪政改革，在未来宪政 民主制度框架内才有实现的真正可能。 二、 自由派或准自由派的共同特点是从自由主义立场出发的对中共党专制 体制的严肃批评；但是，在中国未来走向的设计方面，自由派人士的 “建言”又各有不同。 许允仁的文章力主共产党“正名”为自由民主党，根据是党的理念和 政治哲学中出现了“严重分裂”。许认为，从1921年到1978年，共产 党是一个“在精神上真诚地信奉马克思主义的政党”，曾“坚持不懈 地用马克思主义的核心理念来彻底改造中国社会”；而1978年实行改 革开放政策以后，“执政党在理智上事实上已不再相信共产主义”， 开始了向自由民主主义价值取向的“自发转变”，甚至已经达到“自 觉认同”自由民主主义核心价值的程度。但党不敢公开承认这一点， 而试图“在不改变任何旧权威的前提下，悄悄地加上一些新的东西， 希望通过虚化前者、实化后者的办法，平稳地实现党的与时俱进的改 革”，于是才有了“邓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 观”之类“特色理论”的“产生”。许认为，“这种做法在改革开放 的初中期都是合理的和明智的，但是，当整个社会现实已经发生了深 刻变化之后，它依然无视自己的观念和现实之间的严重脱节，以一种 近乎鸵鸟的方式逃避着对自己坚持的政治理念中存在的如此明显的矛 盾的反思时，这种做法开始走向严重的荒谬”。由于意识形态与实际 政策脱节，说的不能做，做的不能说，整个社会“越来越深地陷入一 种难以自拔的制度性虚伪之中”。 人们可能并不同意许文关于执政党已经实现对自由民主价值观“自觉 认同”的判断，不过这并不重要，许文真正想引出的是这样一个论 点，即“治疗上述制度性虚伪和制度性过敏的办法非常简单，一方 面，党只要敢于正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真实历史，将那些自己曾真诚 地相信过，但经实践检验是错误的，会给国家、人民，给党自身带来 灾难的政治信念，从自己的旗帜上拿下来，那么，党就不需要再大讲 特讲连自己也不再相信的空话、假话；另一方面，党只要将自己在近 30年的方针政策中包含着的自由民主主义的价值取向提炼出来，构建 成一个完整的价值体系，作为自己的指导思想，就完全可以为自己全 部正当必要的政治行为进行合理辩护，而无须陷入只能做、不能说的 尴尬境地”。 简言之，许文希望共产党通过修改自己的指导思想，主动与自由民主 价值观接轨。许允仁与“毛派”人士一样，指出了当政者意识形态的 深刻矛盾和言行不一，但开出的“药方”却是截然相反的：不是回到 过去，而是走向未来。许认为，共产党只有经过“正名”，“在政治 哲学上完成向自由民主主义的转型，才可能真正塑造出全体国民和党 员对党、以及党主导制定的制度规则的理性认同”。作者甚至苦口婆 心地反复论证何以“正名”行为并不意味着对自己过去理念的背叛， 也不致带来现实政治的危险；强调勇敢地正视过去，面对未来，恰恰 表明了某种政治道德意义上的“高贵”。 我们可以理解许先生的一番苦心，他是希望通过当政者能够接受的、 较为平稳的方式实现中国的政治转型。其实，在我看来，“正名”与 否不是最关键的（如果真要谈“正名”的话，我还是主张共产党更名 为社会民主党更妥当些），真正重要的，是一步一步地建立使民主自 由原则落到实处的制度框架，这就是多元化、既体现国民主权精神又 体现权力制衡原则的宪政民主制度。这层意思，许文并没有展开讲， 或许作者仍然心有余悸，未敢畅言；或许出于策略方面的考虑。事实 上，许文的所有建言，皆以共产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仍然是中国唯 一的执政党”这一点为前设。许明确讲，“在正名为自由民主党之 后，党并非就成了西方式的议会政党，而是一个不再以消灭私有制建 设共产社会，而以建立一个宪政民主国家作为自己的政治目标，但在 组织方式上依然在某些方面借鉴列宁的建党原则的政党。在相当长的 一个时期中，党依然将是国家的保姆，抚育一个宪政民主国家象幼儿 一样成长。”这似乎显得有些一厢情愿。无数历史经验证明，执政者 不会主动产生这种“变化”，甘当类似的“保姆”角色，除非民间自 由力量对之构成足够的压力，迫使它这样做。所谓宪政转型，恰恰是 这些既冲突、又扭合的力量间相互博弈的结果。我以为，只有在这个 前提下再去讨论转型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共产党“一党独大”现象才是 更科学的，因为它很有可能构成中国建设宪政民主体制过程中的某种 过渡（当然，也仅仅是可能的过渡形式之一种）。许文没能就此展开 更深入的讨论，这是一个遗憾。我们可以批评许允仁作为思想家的某 种不彻底，但我要说的还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否定一个 诚实的思考者对实现中国渐进改革战略的一番良苦用心。 王力雄是老资格的民间反对派人士，他的《中国政治转型的困境》并 非为十七大而写，而是稍早些的作品。这里之所以要把这篇文章列入 研讨范围，是因为作者作为共产党制度的严厉批评者，却并不赞成在 中国建立“西方式”的民主制度，而主张走“第三条道路”，搞“递 进民主”，并为此提出了一套论证。这套论证不无智慧，却也问题多 多，有必要在此做些分析。 王文明确判定中国的“千年专制”已经“到头”，中共的“意识形态 自杀症”和“言行不一的机会主义”已经导致社会陷入严重的危机； 另一方面，王文又强调一个“乱不起的中国”经不住大折腾，在缺乏 多重整合机制的现实面前，现政权仍然是维系社会整合的唯一力量。 “只要唯一的政权丧失功能，整个中国就会落入整合真空，失控和崩 溃也就会随之发生。”人们期望现政权出现“圣人”，那种“其兴趣 不全在权力，而在改变历史”的领导者，但“这需要兼备非凡的勇气 和谋略”，此类“圣人”我们又“何以指望能在逆向淘汰人才的中共 体制中出现”？“所以，考虑中国的政治改革，一方面要看到最佳途 径是当政者自我改革，同时也要看到仅靠当政者自身完不成这种改 革。权力能够推动改革进程，但是改革的灵魂──思想体系、深层关 怀和体现变革理念的方案，都需要从另外的渠道而来。”这个“另外 的渠道”就是“独立思想者”。“独立思想者并非是一个整体，他们 可能互无联系，观点相左，甚至针锋相对。但他们为中国的政治改革 提供了一个民间思想资源。当政集团无法逾越的局限，只有他们才能 突破。由此可以说，独立思想者是中国政治改革的必要条件。”“独 立思想者的另一功能是解决‘怎么办’的问题，包括寻找中国政治转 型的方向与路径。他们是理想主义者，不会放弃终极正义，同时也是 现实主义者，善于从‘能够怎样’入手而不浮夸于‘应该怎样’的空 谈，却又不把‘能够’仅当成无可奈何的妥协，而是推动‘能够’不 断扩大，并在其中埋设下达到‘应该’的脉络。” 王力雄对“独立思想者”的定位极其精彩，不过他本人给出的改革方 案却需要慎重对待。王认为“西式民主路未通”，建议在中国推行他 自己设计的“递进民主制”。为什么“西式民主路未通”？不是因为 价值上不认同，而是认为在中国做不到。王强调中国政治改革面临四 个“刚性之局”：“要么彻底专制，要么彻底民主”构成的“大坝僵 局”；“民主发作”导致的“政党乱局”；西方民主制自身逻辑决定 的“胜负定局”；以及实行“西方民主制”后中共难以避免的“清算 结局”。王认为，以上四“局”决定了中共当政者无论如何不会接受 “西式民主”，必须另辟蹊径，才有促使当政者自我改革的可能。 王的初衷可以理解，然而，从理论上说，王力雄归纳的这四个“局” 却是有问题的。“要么彻底专制，要么彻底民主”是全输全赢的 “零．和逻辑”，不是宪政改革所要求的渐进逻辑。王断言“专制与 主之间没有妥协，任何中间状态都只能是暂时”，其实并无学理和事 实上的根据。“民主发作”导致“政党乱局”，前提也是假设变革不 再有百年时间，而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发生，变革“模式和衡量标 准都将‘一步到位’，不再允许从低级向高级按步骤演进”。既然 “中共与西方民主制之间没有共存可能，也没有转换的逻辑，只有你 死我活、谁胜谁负的关系”，则“西式民主”成功之日，中共必将面 临大规模的“清算结局”。 在我看来，以上这些说法是完全错误的。王文既低估了民间反对派的 成熟和胸襟，也低估了当政者内部发生变化的潜力。“骤然民主化” 的假设建立在一个并不正确的学理前提上，那就是认为“西方民主制 依赖的机制需要复杂的历史演进形成，而中国不再有复制这种演进的 可能，也就不能形成这种机制，因此西方民主制无法真正在中国扎 根”。王没有看到，究其源，宪政民主对当今人类的普适性，乃植根 于哲学人类学意义上人性的共同性，它并不是西方的专利；更何况宪 政民主有多种实现形式，并非简单的“西式”一词可以概括。当然， 作为现代化的后发国家，中国的制度转型具有一些独特的特点，也会 遇到一些特殊的困难，但这些都不构成民主制“无法真正在中国扎 根”的理由。至于“专制权力会被‘民主的发作’冲垮，中国社会也 会因为‘民主的发作’遭殃”之类断言，更是一种典型的民主有害 论，需要严肃批评之。事实上，苏东和台湾的民主化进程，已经证明 转型并没有如此可怕，地球照样转，日子照样过，天也塌不下来。 当然，我们可以理解，力雄对“四局”和“崩溃论”的极度渲染，是 为了给他的“递进民主”之制度设计的合理性提供铺垫。关于颇具苏 维埃特征的“递进民主制”，思想界已经有不少评论和批评，本文不 再赘述。但我想我们应该感谢力雄的是，正是因为他对“骤然民主 化”之可能后果的富于想象力的种种描述，更坚定了我们理性、稳健 地推进中国宪政改革的战略选择。 与学者、作家们的学理式研讨不同，前不久《大纪元》网站发表安徽 省政协常委、企业家汪兆钧致胡温的公开信，以亲身经历为基础，用 老百姓都能看懂的语言，大声疾呼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紧迫性，披肝 沥胆，言辞痛切，文章一问世，便赢得海内外一片喝彩。汪坦言，尽 管经商之路坎坷，“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想把‘体制’、‘制度’这两 个名词放在自己的头脑里，因为这会使我烦闷不堪，我总是用埋头做 事驱赶它！然而如今已不能回避，它使我，使几乎全国人民都感到没 有出路，这个社会制度几十年来一直捆住建设者们的思维和手脚，即 使当今执政者鼓励‘经商，挣钱，积累财富’，现实是障碍重重，正 路难寻！而在当前改革止步不前的时候，还有人要退回到祸国殃民的 老路死路上去，因此我该讲讲话了，‘中国向何处去？’这是一个公 民的责任和权利！而且要直吐胸臆，不要遮遮掩掩，要明确：中国必 须进行政治改革，而改革的目标──必须走民主宪政之路！” 汪文痛陈：“我们的政府失缺什么？它失缺的是：人民对它的支持， 人民对它的监督，社会对它制衡的力量！因此它缺少内在的机能，它 懒惰、腐朽、表面文章！所以它经常表现为‘领袖口号惊一阵，舆论 媒体哄一阵，手忙脚乱过一阵，表现表现就一阵’！我们的社会失缺 什么？她失缺的是：人权，和公民社会的人权意识！”“因为我们的 政府和社会的共同失缺，才会在我们社会的各个角落藏污纳垢！才会 在我们大家众目睽睽的视野中出现众多的不公平和荒谬绝伦！才会使 我们的社会一个灾难又一个灾难重复发生！”对策何在？政治改革， 势在必行！“开放言论自由，是中国政治改革的第一步。使中国人在 地球上站稳脚跟，与世界人民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和思维方式，以使改 革顺利进行。这样，那170位老部长、老同志，以及与他们观点相同 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就会知道：当今中国老百姓真正需要什么？ 什么才是中国的真正改革之路！是中国的希望之路！”“胡、温二位 领袖，凭着您们所受的教育，凭着您们的理性和知识，凭着您们对国 家，对人民，对民族的良心，您们扪心自问：在当今科学技术发达的 时代，一个靠对舆论和大众媒体的封锁，靠对现代通讯和网络的封 锁，靠对人民言论的封锁、压制、打击和控制，才能维持的政权，且 不要说这个政权有何合法性可言，其虚弱性和非理性，有什么值得去 对它维护的？难道不应当对它进行改造吗？！开放言论自由，开放党 禁，老百姓愿意姓什么就姓什么，由选票说话！在中国实行民主宪 政！──这是当今中国的必由之路！谁为此做出了贡献，谁就是中华 民族的功臣！反之，就是中华民族的罪人！” 这样的语言，用不着更多解释。汪文的意义不仅在于道出了真相，更 在于它出自一位在体制内已有相当“身分”的民营企业家之口。中国 的宪政改革事业，不仅需要民间思想者，而且需要民间行动者。企业 家的发言，本身也是一种行动。事实上，就在汪文发表后不久，又有 一位安徽籍商人郑存柱致函胡温，要求立即启动以县市级改革为突破 口的政治体制改革。这是一个可喜的发展，不但说明中国的民营企业 家正在改变以往的形象，更加积极地介入公共生活，而且说明宪政改 革正在成为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的共识。这就是中国的希望所在。 三、 同上述几篇“建言”文章一样，周天勇的《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研究报 告总论》也洋洋数万言，看上去颇具系统性、纲领性，但周文最大的 不同是这并非一篇彻底的、真正独立思考的作品。 周文承认“政治体制改革的紧迫性”，认为这种紧迫性“来自于经济 体制改革的先行和政治体制改革的滞后”。“当前，市场经济的深入 发展，社会结构的不断分化，人民民主意识的充分觉醒，以及党政官 员中存在的一定的腐败现象，使得推进政治体制改革的任务越来越迫 切。如果在政治上不能适时地推进改革，导致政治改革步骤与经济改 革、社会发展进程相脱节，或者政治改革措施不能有效地解决旧体制 旧机制的弊端，使新的正义的政治力量的形成和壮大赶不上腐败的政 治力量的形成和壮大，那么我们的经济改革最终必将使社会主义政治 垮台，也将使经济改革本身背离初衷，这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另 一方面，周文又强调政治改革必须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不能动摇 共产党的一党专政体制。周把自己的思路概括为：“坚持中国共产党 一党执政，党管军队、干部和新闻，改革党的领导和执政方式，推进 党内民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构建人大及政协──政府──司 法之间的权力制衡架构，形成一个公平和正义的司法体制；改革行政 管理体制，使各级政府成为公共服务型政府，形成公开、透明和受人 民制约的公共服务型财政税体制，形成效率较高、成本较低的三级政 府格局；发展民间非政府组织，初步形成公民社会，并更大程度上发 挥宗教在建设和谐社会中的作用。通过改革，到2021年时把中国建设 成为一个民主和法治的现代化国家。” 明眼人一看即知，从原则上说，这个“思路”不过是体制内御用学者 的一番空论而已，因为它根本不敢触动当政者意识形态的任何一根高 压线。 周一方面承认，目前中国政治体制中一些重大问题尚未解决，“在权 力结构中，过度集权仍是主要倾向”；另一方面又坚持中国今后还要 实行“适度集中的政治体制”，强调“较为集中的政治体制是保证国 家平衡发展和加强民族亲和力的制度条件”。这种论证在逻辑上是前 后矛盾的。不但如此，大国治理和现代化进程需要强有力的中央政 府，这毫无疑问，但它与党专制体制的“集中”是两回事，宪政民主 体制下同样可以有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周文的论证则明显把两件不同 性质的事情混为一谈。 不管作者的内心在想什么，此类“论证”的实际功能无非是在为党专 制体制的继续存在寻找理由。 周文明确表示不赞成把当前政治体制改革的目标定位于普选制、多党 制和新闻自由，但又不象王力雄那样，拿出独属于自己的独立分析。 当周文断言“军队必须受执政党控制，也必须为执政党服务，这是我 国的特殊国情”，断言“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党管干部是无须争论 的”，断言“党对新闻的领导和控制，是社会和经济体制稳定转型的 需要”等等时，我们所听到的，无非是在我们的高校中、在我们的官 办研究机关中、在我们这个社会中早已司空见惯的御用文人的老调。 可恶的是，这种调子往往夹杂着一些故意的学理上的混淆（比如，强 调“执政党对官职进行控制，是政党区别于其他组织的一个基本特 征，是政党政治的通行法则”，就把党专制体制下的干部控制和民主 体制内的政党政治和文官制度混为一谈），或者引出一些似是而非的 伪命题（比如，党对新闻的领导不能动摇，“需要研究的是怎样做 到‘管’而又不违背新闻媒体的自身发展规律”云云，鬼才知道党专 制体制对新闻的控制怎么可能“不违背新闻媒体的自身发展规 律”？！）。 当然，看得出，周先生还是尽量想让自己的报告言之有物；而且，在 可能的范围内，也的确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建设性主张。比如，在人 大制度的改革方面，周文就提出应该减少人大代表名额，把全国人大 代表数量控制在450人左右，，以差额竞选的方式产生人民代表，逐 步推行人大代表专职化，建立人大会议辩论制度等等。这些都是针对 当前人大制度中的问题提出的改进之策。但即便在这些领域，周文的 不彻底性和自相矛盾依然十分明显。周一方面明确承认，“人大制度 存在的缺陷，归结到一点，就是人大的实际地位与法律地位有较大反 差。”“在党与人大的关系上，人大在国家法律上的地位是最高的， 但在国家政治生活中，人大却被置于党之下，处于下级的地位。”这 当然是个事实。那么，怎么改？既然问题在于人大的实际地位与法律 地位不符，那么逻辑的回答就应该是建立一种制度安排，使人大作为 最高国家权力机关的法律地位真正落实，使人大所代表的民权高于任 何政党（也包括共产党）的党权。但是，周的报告敢于得出这样的结 论么？不敢。于是，周文只得又在另一方面“论证”人大“实行党组 制，而不实行党团制”的“必要”，核心仍在保证“党对人大的领 导”，保证“在人民代表大会中贯彻党的意图”。于是，一切都等于 没说。一切又都回到原点。问题照样没有任何出路。 周先生的尴尬是所有“拿着共产党的工资”却缺乏独立人格的学者、 腐儒们的共同的尴尬。身为体制内学人，周远未摆脱这个制度强加的 思想镣铐，又想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又不敢越既定意识形态的雷池 一步，既不能做真君子，又不愿做真小人，这必然使周文充满矛盾而 无法自圆其说。 我一直以为，中国知识分子缺的不是智商，而是做人的骨气。如果我 们的知识分子队伍中多些硬骨头的、敢于在真理和大是大非面前亮明 观点的仁人志士，而不是活得那么拘谨，那么萎缩，甚至那么龌龊， 我们这个民族本来是应该更有希望的！ 即便从改变知识分子的这种萎缩、龌龊着眼，中国的宪政改革也势在 必行！ 至于当政者和知识分子、和民间社会的关系，其实，秉承独立主张、 力主宪政改革的反对派人士也并非一概反对“党的领导”，关键是要 看这种“领导”要把中国引向何方。我在《中国宪政改革可行性报 告》的“主报告”中一再强调，由执政党主动倡导并推行的改革，将 是代价最小的改革，这对整个民族、整个国家都是有利的。问题在于 由于“利益”的掣肘，当政者要想发动这样的改革，已经面临着艰险 得多的局面。正因为这样，体制内外秉承独立信念、有历史责任感的 有识之士才需要发挥“建设性的反对派”作用，形成独立的舆论氛 围，促使当权者中的改革派顺应历史潮流，与民间力量一起，完成中 国宪政改革的伟业。 这次中共十七大在人事安排方面出现某些新气象，但除了对党内民主 化问题做出有限呼应外，十七大政治报告在意识形态方面了无新意， 说明中共当政者尚无勇气和魄力推动实质性政治改革。在某种意义 上，这意味着中国政治反对派仍然任重而道远。我们还要做很多工 作。而通过交流、批评，在不同的人群中建立尽可能广泛的宪政改革 共识，就是这样的工作之一。我希望“毛派”人士更理智地看待昨 天，自由派人士更努力地策划明天，体制内学者们更勇敢地面对今 天。少些媚骨，多些担当，中国的事情就有希望。 （本文作于2007年11月1日～12日，北京） 【注释】 １、以上各文的标题全称是： 　　◆李成瑞等170人：《对党的十七大的献言书：高举马克思列宁 　　　主义毛泽东思想伟大旗帜，坚决捍卫四项基本原则，开辟社会 　　　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 　　◆毛继东（真名王士吉）：《高举马列毛主义旗帜，重建中国共 　　　产党，坚持无产阶级继续革命，彻底击溃资本主义复辟逆流： 　　　向党的十七大提交的副政治报告》； 　　◆许允仁：《将共产党正名为自由民主党的建议：就执政党政治 　　　哲学的转型致十七届中央委员会全体委员的公开信》； 　　◆王力雄：《中国政治转型的困境》（此文乃作者专著《递进民 　　　主：中国的第三条道路》的引言和第一章）； 　　◆汪兆钧：《请政协安徽省委员会呈递安徽省政协常委汪兆钧致 　　　胡温公开信：对策和谐社会》； 　　◆周天勇（主执笔）：《建设一个民主和法治的现代化国家：中 　　　国政治体制改革研究报告总论》。 ２、关于这个问题，请参看拙作《中国共产党党专制逻辑的28个命 　　题》一文中对第17个命题的阐释。 〔转载自《观察》2007-11-13；http://www.guancha.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开放型权力社会” 是社会主义民主建设的必然选择 中国人民不应该害怕民主（之3） 胡泽国 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事业建设道路上，社会主义民主含义有别于资 本主义民主。他们的主要区别在于资本主义民主是资产阶级与无产阶 级权力和利益争夺与较量，资本主义民主一方面脱离不了资本对劳动 人民的剥削和压迫的本质，另一方面资本主义民主对内提倡“自由、 平等、人权、博爱”，对外实行“霸权、残暴、动乱、屠杀”，资本 主义民主实质是一种“区域民主”，或叫“局域民主”；社会主义民 主是无产阶级劳动人民为了共同利益和目的行使管理国家和社会事务 的权力，所有公民权利平等，消灭了剥削和压迫，社会主义民主主张 全世界人民“自由、平等、人权、博爱”，提倡“世界民主主义”， 反对资本主义极具欺骗性的“区域民主”。 在社会主义社会民主的内容也有别于资本主义民主的内容。在资本主 义社会民主的内容主要是各劳动代表团体与资产阶级利用话语权、监 督权、参与权维护自身在国家中的政权权力、经济利益和社会利益， 资本主义民主离不开资本本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极端利己主 义思想；社会主义民主的内容主要是广大劳动人民在社会生活中对国 家和社会事务管理的参与监督的程度，是劳动人民与党和政府领导管 理权力的分割，社会主义民主一切围绕共同利益为中心，社会主义民 主坚决反对“霸权、残暴、动乱、屠杀”，社会主义反对极端利己主 义思想。 社会主义民主主张全世界劳动人民团结起来，反对资本主义剥削和压 迫，提倡“世界民主主义”，“世界民主主义”主张在世界范围内推 行“自由、平等、人权、博爱”，主张全世界劳动人民团结起来建立 世界劳动人民的“世界人民政府”，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在低级生产力 水平下，生产资料与劳动人民有机结合，在高级生产力水平下，生产 资料由全社会共同所有，全社会统一管理。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 人民始终是国家和社会的主人，人民民主政治权力平等。在社会主义 制度下，党权、政权、民权要逐步规范化、制度化、法律化、建设 “开放型权力社会”。 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要全现社会主义民主必须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和社会 主义法制建设。社会主义体制改革的关键是怎么实现：党权、政权、 民权分配的规范化，制度化，法律化，公共权力的有效监督是政治体 制改革的主要内容，民权的保障是体制改革的根本，民权也是民生的 根本保证，没有民权的民生是对社会主义民主的侮辱和对人民的欺 骗，消灭体制特权是我过社会主义体制改革的难题，也是我国体制改 革和我党社会主义建设成败的关键，否则我们的经济及政治改革将面 临第二个苏联的社会主义危机，我党和我过社会主义将面临资本主 义、修正主义和官僚主义改变中国红色政权的危机。 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开放型权力社会”建设实质是将国家和社会的公 共管理权力在社会主体中规范化、制度化、法律化，社会权力代表主 体主要表现为执政党、国家政府和劳动人民群众，具体表现形式就是 党权、政权、民权。“开放型权力社会”建设首先应该认识到党、政 府和人民群众在国家和社会管理事务中任务、地位和权力；要充分认 识权力来源和权力的责任与义务。 首先“党权”应该时刻认识到共产党立党之本，应该认清自己的权 力、责任和义务，应该始终如一的坚持自己原则和政治方向，一切行 为要树立正确的鉴别标准，党的权力应该规范化，制度化，法律化。 中国共产党是工人阶级先锋队，是无产阶级代表，立党为公是共产党 立党之本；四项基本原则（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 思想；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是共产党一切行为的 标准和政治方向。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上，党的基本任务： ◆一是领导全国人民保证社会主义道路和方向； ◆二是为领导和建设特色社会主义选拔和培养又红又专的优秀人才； ◆三是加强党的内部管理和建设，完善党的领导管理和选拔机制； ◆四是正确处理党内党外组织与人的关系，在国家和社会事务中如何 　建立联盟机制，围绕共同纲领建设社会主义。 中国共产党是伟大英明的党，是一个勇于改正错误，纠正偏差的党， 不应该害怕社会民主组织和政治团体的存在，不应该对民主组织和社 会团体实行乱棒打死的政策。党不应该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保姆，不应 该白菜、萝卜一篮子抓，大而全不是党存在的理由。 其次是人民政府的“政权”应该充分认识和明确自己独立的政治权 力、责任和义务，应该始终如一地坚持政府领导的原则和政治方向， 政府权力也应该规范化、制度化、法律化。依法治国是治国之本，脱 离法制的特权人治是祸国之根。任何特权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将民 权不保，民生将是纸上谈兵，因为民权才是民生的保障，此谓“皮之 不存，毛将焉否？”。如何才能真正依法治国？依法治国首先必须具 备独立的行政权力，依法接受人民领导和监督，在中国现行体制中， 党委对“一府两院（政府、检察院、法院）”的绝对领导权，明确了 党委凌驾于政府和国家法律之上的特权，尤其地方党委和人大一肩 挑，国家司法在党的政法委领导之下，其特点标志着权大于法，想保 留特权，搞特权的人和组织必定是想谋取组织和个人的私利和特殊 化，想占有国家和人民群众权力和利益。特权的存在何谈依法治国？ 民权不保，何谈民生？ 所以中国共产党依法执政必须消灭特权，正确认识权与发的关系，政 府必须具备相对独立依法行政权力。当前，我国司法根本没有独立的 执法权力；政府也没有独立行政权力；人大也没有独立选举和监督权 力。所以在我国现状是一言堂，腐败、独裁和专横是现有政治体制的 必然。 第三是人民群众的“民权”保障。人民群众应该充分认识自己的政治 经济权力、责任和义务，应该始终如一的坚持自己权力和利益方向， 人民民主权力也应该规范化、制度化、法律化。在民权方面可以说包 含的内容广泛复杂多样，但就政治方面权利应该包括：知情权、建议 权、参与权、监督权、选举与被选举权、依法诉讼权。党和政府应该 如何保障和让人民群众实施这些权力是当务之急，当前我国腐败势力 日益猖獗、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有法不依已经泛滥全国，基层政权 与中央背道而驰，行政能力脆弱，严重破坏了党和政府形象，严重加 剧了人民群众与党和政府矛盾，因为军队子弟兵来源于人民群众，要 是我们的党和政府失去了人民群众基础，那么我们的军队就好象空中 楼阁，失去了根基，危险啊！尤其我们的社会主义性质的丧失，更使 我们党和政府失去了人民群众的基础和信任，痛心啊！ 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为了共产党的执政地位，为了人民群众安居乐 业，希望我们的党不负人民期望和重托，加速改革和完善政治体制改 革，加强党和政府权力规范建设和程序建设，加强民权建设，依法保 障民生权力。贪官污吏们难道也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吗？否则埋葬你 们的路就不远了啊！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迟评中共十七大及相关问题 邓焕武 自中共十七大开过之后，各种异议评论如潮。其中不少清醒精辟的文 章，让人读后颇受启迪（例如鲍彤先生的评论）。所以，笔者本想偷 点懒──只要综合众多高见评论，想必定会大大超过我的个人认知， 而无须再去费神地重复啰唆。虽然，实际情况亦确证基本上如此，但 是笔者涉及大会之后一些情形与现象，还是觉得有些话需要说一说， 故想偷闲而不得。 十七大开幕时，从直播电视中看到如下颇为寻味的镜头──胡锦涛一 人走在前面，而那位退而不休的“第三代核心”者江泽民，却超常距 离地远远走在后边。这一超常的距离，让人再难同“跟”字联系起 来。由于江的慢步走着落在很后面，使得吴邦国、温家宝等一串人均 挡在他的后头跟着他走……。这场面，够让人们玩味了吧？然而，这 个镜头却被我们的观察家们忽略了（他们只留意到江随后坐在会场上 看女人的镜头）！这难道说，能视为是江年迈了，走路跟不上相对年 轻的胡，故属寻常之事吗？我以为这显然说不通，因为此时不是平时 互不相关的各自走路。何况中共历届大会情况表明，这种出场的规则 是很严格的，而不能随意由之。即不能任谁要快就快走，要慢就慢 走。可是现在，有人居然敢于这么做了，此人就是具有“核心”地位 的江泽民。他以这种反常的“独特”方式预示人们，这届党大会将是 怎样的情形。 怎样的情形呢？于是大家都可看到了──胡温体制仍旧处于江曾势力 的掌控之下无奈地运作；曾庆红以退为进，承接江“退而不休”的实 力权位，以便维持原有既得利益架构；所谓党内民主程序，实际上无 能确立，一切仍在暗箱操作中安排就绪，大会上的所有文字话语，均 只是双方的妥协之物；但表面的“团结”假象（如大树“民生”旗 帜）已无法遮盖内底的分化趋势，接下的争斗潜流不能遏止，虽然最 终胜负未定，但胡、温已稍占上风，攻势在持续，而江、曾一伙力持 守势，且寻机随时反扑；这就意味着，中国的明天并不晴朗，国内仍 处于一党专制趋向弱化的量变过程中（弄不好会原地踏步）；这说 明，中国民主化进程虽已到了必须突破的关口，但仍然缺乏足够的从 下而上的破关压力；无疑的，“存在是合理的”，所以说这一切，均 非偶然，如果文化复兴不力，中国前进之途仍然是风萧萧路漫漫！ 可以想见，江的这种出场慢步，是有意而为之──他极不愿意跟在胡 后走，并且似乎警示之：你若走快了，必成孤家寡人一个，那胡耀 邦、赵紫阳就是尔等前车之鉴；并示台下众代表：那个孤零零走在前 头的并非真大佬，而稳步走着的我老江，才是真格的呢……。这，既 是江等人的一厢情愿，但也相当符合实际。对此，笔者仔细地反复思 量，感觉当前实际状况，大致上正是这样！ 这个出场镜头的设计者，不管是谁，笔者都认为“机关算尽太聪 明”，却常常是“反误了卿卿性命”！应当相信历史才是公正的，对 此，人们将拭目以待。凡头脑清醒的人们，对于胡、温并不抱不切实 际的幻想，但应坚信时代的进步，长远地看时代进步难以逆转。与此 同时，笔者认为，思想上弄清“宫廷政治”与戈尔巴乔夫现象之关的 本质区别，尤为重要。不然，脑子必定会进水！ 当然，中国不可能产生苏联模式的戈尔巴乔夫。但是，后极权时期的 中国，将会产生本国模式的戈氏人物，则是必然的。无论是暴力方式 的或是非暴力方式的，罗马尼亚式的或苏联式的，或者再有其他模式 的，都符合“和平演变”这个铁定的规律。除非暴发第三次世界大 战，由外力输入民主法治等制度。但这种例外状况的可能性，在核时 代几乎等于零。但确实有些人，却期望这种例外的奇迹发生，可是笔 者以为，这亦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且可谓“居心不善”。 最近据报导，有友人失望地当众声称：“……以后不管什么十八大、 十九大，我们谁都别再关心这条新闻了，没什么意义。”之所以如此 失望，是由于原来抱着过切期望，而且显然是期望于“宫廷政治”， 即宫廷政变之类事件的发生。其实，这种期望本身就成问题，并且这 确实是一种政治幻想。我们知道，前苏联之所以发生戈尔巴乔夫变 革，是那个社会的进步诉求已趋成熟所致，即时代进步使然，而绝不 是脱离社会现实的宫廷内那种争权夺利的“狗咬狗”。平常说，牡丹 虽好，须有绿叶扶衬。如果缺乏根深叶茂，哪来鲜艳夺目的花魁？若 把戈尔巴乔夫改革比作牡丹，其情形正是如此。如果在此之前，没有 苏共二十大的政治建树与赫鲁晓夫改革促使文艺“解冻”（复兴）等 奠定下了基础，那么，后来即使戈尔巴乔夫这个偶然性因素最好，亦 决然是无能为力的。 中国的情形亦是如此──虽然在“文革”之后，有过局限性很大的中 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政治建树，以及随后有改革开放成果打下基础， 但自遭受“6．4”挫折之后，社会发生严重的退化（改革被引入权贵 化歧途）！所以，今后若不实施政改与文化复兴，长期形不成较成熟 的公民社会，那么就休想产生中国模式戈尔巴乔夫这种伟大人物。同 样道理，在这种状况下，普世价值的比如人权、自由、民主、宪政法 治等等，亦就长期无缘于我们！ 所以，我们今天真正必须着力去做的事情，就是改变传统的专制政治 文化土壤，培育现代公民意识，提高民主法治觉悟，并且以身作则地 确立公民道德伦理等等软件建设。这才是当务之急。这就必然经历必 要的艰难的奋斗与抗争，既要克服自身毛病，又要同丑陋现象作反复 的较量。当然，做好这些确实不容易，但必须要不懈地去做，尽力争 取做好。这就是公民的责任与应尽的义务。换句话说，这就是为了创 造能够产生中国戈尔巴乔夫变革的客观前提与条件。…… 中共十七大刚刚开过，传来一个令国人非常欣喜的信息，即出现汪兆 钧现象。今天，这种体制内的政治维权举措，显得十分勇敢与可贵， 我们应该予以大力支持与提倡。可是，汪先生却遭到一些阴暗小丑的 冷嘲热讽、谩骂诅咒！其实，这正好说明他汪先生做得对、做得卓 越。那么即便充当“国师”又有何不可？有何不好？当有一天汪兆钧 现象普遍化了，那么，中国的明天亦就晴朗清明了。 （2007-11-12于重庆沙坪坝大公村）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改变，中国海外民运的唯一出路！ 吕易 最近，笔者利用休假的时间走访了香港和美国两地，对两地的民运状 况有一些基本的考察。见到不少民运中的旧朋新知固然令人高兴，但 又对中国海外民运后继乏人，缺少年轻的新鲜血液，加上那些还正在 进行的各种纷争和内斗，不免焦虑、忧心和悲伤。中国海外民主运 动，如果从王炳章博士在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算起，至今已有20多 年。按理，应该正是英姿飒爽、朝气蓬勃、活力冲天、后劲十足、希 望充满的青年时代。然而，我们不得不悲哀地承认，中国海外民运的 现状实在很不尽人意，前途灰暗堪忧，甚至有很多善良正直德才兼备 的人士愤然离开、伤心流泪离去或悄悄地与中国民运告别……。 造成海外民运目前这样的状况，可能有主观和客观、内部和外部等多 方面的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民运人士良莠不齐和我们民运队伍的 组织涣散、内斗内耗等是最主要最重要的因素。我们坦诚地承认现实 和本身的问题，丝毫没有给海外民运抹黑的意思，也并不是要冲淡或 削弱我们民运人士的斗志，而是希望每一位民运志士仁人都能时时保 持清醒的头脑，正确地认识自己，正确地看待和对待他人，勇敢地面 对现实的各种挑战，不断地改变自己，不断地提高自身素质，变不利 局面为有利局面，争取民主大业的早日实现。可以说：改变，不但是 摆在我们每一位真民运人士面前的重要任务，而且还是中国海外民运 的唯一出路！没有改变，我们的民主伟业则将一事无成；没有改变， 中国海外民运之路，就只能是越走越窄，步入“此路不通”的死胡 同。 谈到改变，或许有人不以为然：共产党的打压、渗 透和破坏已经够让人烦了，我们怎么还要自己挖自己的痛脚，尽说一 些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的话？我们不是天天要求中共进行改革 吗？为什么还要我们自己改变？不是我们民运没有搞好，而是中共镇 压实在严厉，中共的特务实在太厉害。如果中共不是血腥镇压、百般 渗透和千方百计破坏，中国民运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或许有人更为不满：我从事中国民主运动几十年，一直都是矢志不 渝，百折不挠，兢兢业业，何须他人指指点点？老子为了中国的民主 受苦坐牢，是当之无愧的民运领袖，其他人或组织都应该听我的召 唤，服从我的领导，中国民运舍我其谁？中国人素质太低，也特别自 私，各自为战，难以领导，不见好处不上，更难让他们为中国民主做 出牺牲或贡献……。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反正都是别人的错，似乎我们自己总是正确。 这与那个自称总是“伟光正”的中共，好象有着某些相似或相象。但 笔者不这样看。笔者倒觉得我们应该首先从自身找原因。因为我们只 有不断地改变自己，才有可能改变别人，改变环境，改变现状。就拿 我们与中共的力量对比和相互关系来讲，如果我们不能号召广大中国 人民参加自由民主宪政运动，没有足够的力量，没有强大的声势，中 共就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更不可能被迫进行什么政治体制改 革。那些不切实际狂妄声称武力推翻中共暴政的，更无异于痴人说 梦。自由民主宪政运动，本来是关系到全中国人民福祉的正当正义事 业，中国人民也深深懂得专制和民主孰优孰劣，但为什么响应者一直 寥寥无几、民运高潮迟迟不来呢？还不是人们认为我们这些正在从事 民运的人不成气候、不值得响应、不愿与我们共处或追随吗？如果我 们还自以为是，自得其乐，不思改进，不图变化，又怎能扭转目前之 黯淡无光、令人不振的局面？怎能使中国的自由民主宪政早日实现？ 我们也不要怪民众素质太低，因为那说明我们民运人的素质也不一定 高到哪里。有什么样的领袖，就有什么样的民众；有什么样的民众， 就产生什么样的领袖。较高素质的领袖，一定会有意识、有目的、有 办法培养和造就一大批较高素质一心一意追随他的民众。 那么，我们民运人士需要怎样的改变，才能扭转海外民运的颓局、重 整旗鼓、焕然一新、越战越勇、不断前进呢？ 首先，我们要改变我们的灵魂和思想意识。 文化大革命期间，人们常讲的一句话是：灵魂深处闹革命，狠斗私字 一闪念。如今，我们来到西方民主国家，从事自由民主宪政的事业， 实际上就是在革中共专制体制的命。革中共的命，我们这些革命者 （民运人）必须先革我们灵魂的命，即改变我们的灵魂和思想意识。 无须否认，我们很多民运人士，都是受中共的意识形态熏陶洗脑过 的。因此，我们的灵魂深处、思想意识、思维方式、处事方法、语言 定式等，都或多或少保留了中共的毒素。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人身攻 击、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打棍子扣帽子等。这显然属于专制独裁的 思维，而与自由思想、多元包容、民主讨论、妥协让步、利益兼顾等 民主思想和作风格格不入。在西方民主国家，又从事民主事业，就要 学会西方人的民主思维方式，熟悉西方人的民主规则，使用民主的方 式方法解决问题。 西方民主国家的灵魂和思想内核到底是什么？一言以蔽之，就是基督 教文化。为什么深受基督教文化影响的国家，都是民主国家，并且经 济发达、社会和谐、长治久安呢？而基督教文化影响较小、较弱的国 家，都是共产专制或伊斯兰政教合一专制独裁的国家，并且经济落 后、暴力充斥、动乱频繁呢？因为在西方民主国家人们的心中有神， 目中有人。他们不敢唯我独尊。他们懂得尊重他人。他们知道人人平 等。他们不是以武力镇压强迫人服从听命，而是通过谈判、协商、说 服的方法，按照大家同意的游戏规则和平相处。反观海外民运人士， 真正学到西方民主国家精髓者可谓少之又少。我们的心中无神，目中 无人，老子天下第一，自命是真命天子、英雄盖世，自封某某主席， 从不实行选举，而且要终身连任，却落得夫妻独处，更惨的是孤家寡 人。连一批志同道合的民运朋友都没有，连一支坚强有力的民运团队 都建立不起来，除了自鸣得意，自我安慰或在暗处孤独悲苦之外，恐 怕上天都不会降民运大任于此君。 其次，我们要改进我们的素质和水平。 面对掌握全部国家机器、并且经济实力不断上升的中共政权，我们民 运人士除了道义的资源优势之外，还应该不断改进提高我们各方面的 素质和水平，才有可能不断积蓄力量，争取更多民众加入到民运队伍 之中，最后取得自由民主宪政运动的胜利。也必须承认，中共体制内 各方面的人才济济，才使得这架庞大的专制机器不停地运转。倘若我 们民运队伍中没有一批素质强、水平高的人士，怎能与中共相抗衡 呢？大家都知道，当今中国已经布满了干柴，人民大众与中共政权的 矛盾不断激化。但是，我们民运人士如何利用矛盾，抓住时机，有效 地组织广大人民同中共法西斯进行斗争呢？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喊口 号、发声明的阶段，不能有计划、有目标、有组织地深入领导人民大 众的维权抗争，就只能看着很多的大好时机白白地溜了过去。而制订 计划和目标，建立严密坚强的组织，深入领导民众，都需要我们民运 人士的真能力真水平真素质。 勿须讳言，现今海外民运人士和民运队伍的素质与水平还是很不令人 满意乐观的。在这些所谓的民运人士中，以假乱真者有之，投机取巧 者有之，浑水摸鱼者有之，怀有个人目的者有之，道德品质低劣者有 之，蓄意捣乱破坏者有之。用我们民运人士自己的调侃总结是：现在 搞民运的有几种人：有仇的、有瘾的、有病的、有志的和有任务的。 这五种人当中，真正有志于中国民主大业的人，应该很好地团结那些 有仇的（即自己父辈甚至祖父辈受到中共政治迫害，对中共专制有深 仇大恨的）民运战士，适当地发挥对中国民运有瘾的人的积极性，正 确地引导那些反共但又总出问题带来麻烦大脑不健的人，防范打击那 些受中共指使混入民运专门从事捣乱破坏任务的假、敌民运的人。面 对纷纭复杂混乱之局，更要求真正有志、有德、有能的民运人士如青 松挺立、雄鹰展翅、鹤立鸡群，方显英雄本色。 素质和水平是多方面的，也是一步一步逐渐提高增长的。只要我们肯 学习、肯观察，善于学习、也善于观察，我们的素质和水平就一定会 不断提高。可悲的是，我们民运中的一些人，固步自封，自高自大， 看不到他人的长处和自己的短处，也不肯谦卑地承认自己的不足并虚 心向他人学习。搞民运几年或几十年，竟然连民主的一些常识都不 懂，即使他们可以夸夸其谈，行出来的却丝毫没有民主的意味和境 界。令西方国家支持我们中国民主事业的人士大大摇头。我们自己的 同胞也嗤之以鼻，骂声连连。早在前几年，就有教会的弟兄姐妹劝我 说：你看那些搞民运的人是什么素质、什么德行？你怎么和那些人一 起搞什么民运呢？我答：这是我的信念，正如我信仰上帝一样。我从 事民运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全中国人民。所以，我不会因为 民运队伍中的某个人或某些人的不德不良不行不才而动摇或放弃我的 信念。 一支高素质、高水平、道德高尚、品质优良的民运队伍，不但可以改 变人们过去对我们不好的印象和看法，而且可以影响带动更多的人投 身中国民运、壮大民运力量。我们搞这样或那样，一个又一个的民主 运动，必须非常清楚我们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运动削弱中共专制政权 的势力，壮大我们自己的民主力量，使专制与民主的力量对比逐渐变 化（当然，我们一方面看到中共专制政权几乎掌控了中国的全部政治 经济军事人力等资源，实力强大。而我们民运组织的实力则显然很小 很小；同时，我们更要知道，体现普世价值，表达广大中国人民的愿 望，为中国和人民谋利益的正义的民主道义力量却是更强大的和不可 战胜的。因此，我们必胜的信心是坚定的，永不动摇的），使专制政 权没有能力镇压或者其实力不足以镇压民主力量的时候，建立一个自 由民主宪政的新中国也就水到渠成了。所以，一个真民运人士，一定 会是一个十分注意检讨、修正、改变自己、使自己的人格不断完善、 能力越来越强的人。 再次，我们要改变我们的习惯和行为。 中共篡政50多年，把中国优秀的文化传统破坏殆尽，却把邪恶暴虐的 中国封建专制文化和马克思的暴力邪说发挥的淋漓尽致。我们这些深 受中共毒害和洗脑的人，或多或少形成一些不良的习惯，自觉、不自 觉地干出一些不好的行为。因此，我们就要有意识地改变我们过去形 成的那些不良习惯，不再做一些害人但又不一定利己的行为。诸如吸 烟（吸烟虽然是自己的事，但若吞云吐雾，旁若无人，不管不顾则应 注意）、随地吐痰、大声讲话、满口污言秽语、动不动就指责人、不 习惯说“请”、“对不起”和“谢谢”、不排队、抢占座位、占小便 宜、迟到、早退、不守时、在会场大声喧哗、随意打断别人的发言、 不遵守有关会议或活动的程序和秩序、对会议或活动主持人缺乏最起 码的尊重、议事没有规则或者虽有规则但又不按规则办事、无法无 天、我行我素、得以独断专行就偏行己意、不遂己愿就闹事搅局等 等。这些不良的习惯和行为，应该而且必须远离我们民运人士。这 样，人家才愿意与我们交朋友，才会与我们合作，才有可能与我们并 肩作战，共同前行。 最后，我们应该改变我们的形象和策略。 一个人有一个形象好坏的问题，一个民运组织同样也有一个形象好坏 的问题。我们的灵魂、我们的思想意识、我们的道德品质和实际能 力、我们的行为习惯等，都直接关系我们的形象如何。喜真之情人之 常情，向善之愿人之共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坏之差人要区分。 可以肯定，我们民运人士的形象真善美好，就一定会很有亲和力、影 响力、号召力。我们民运组织的形象真善美好，就一定会很有凝聚 力、战斗力、发展力。 长期以来，因为我们的灵魂、意识、思想、素质、行为、习惯等，没 有随着我们身到海外而及时地予以调整，适时地予以改变，致使我们 的形象不佳，也严重损害了我们喜爱并正在从事的民主伟业。这不能 不说是极大的遗憾，而且需要我们快快惊醒觉悟了。我们如果依然故 我，没有任何改变，就会被滚滚向前的民主大潮无情地吞没和淘汰， 也不会在历史的名册留下什么光辉的篇章。 民运人士或民运组织的形象好坏，除了与我们的灵魂、意识、思想、 素质、行为、习惯等有直接的关系外，与我们的策略、政策和提出的 口号也有很大的关系。民运组织的领袖如果不是足智多谋，但至少他 ／她懂得或善于发挥那些关心民主、热爱民主的贤人哲士们的聪明才 智，采取适时、适度、适合的策略、方法和行动。我们制定的政策， 要被大多数中国民众所接受。我们提出的口号，要符合大多数中国民 众的心声和心愿。在多数中国民众还没有觉悟没有想通，与我们的思 想意识还有相当距离的时候，我们贸然提出一些不切实际、不可行的 有效的主张，只能令我们自己尴尬，也证明我们的不成熟。 真正有志于中国民运、并真心愿意为中国人民的自由民主宪政事业有 一番作为有所贡献的我的战友们，如果你要改变中国，就先从自身的 改变开始吧！改变自己，改变他人，改变中国。除此路外，别无他路 和捷径！愿我们以此共勉同行！ （2007-11-10于墨尔本）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声明 包遵信葬礼缺席者 包遵信先生于10月28日因病不治，溘然长逝。作为他的亲朋好友，我 们痛之，悲之，哀之，并定于11月3日在东郊殡仪馆最后送别先生。 与此同时，我们十分清楚，包先生的辞世着实令中共官方心生畏惧， 惊现不安。世人皆知，当局因制造“6．4”屠杀事件，已经害怕了整 整18年。现在，他们害怕的，是人们在包先生丧事期间提到89 “6．4”。然而，包先生的生与死，恰恰是与89“6．4”连在一起 的。人们纪念和悼别包先生，如何能回避89民运和“6．4”事件？当 局由此而忐忑凄惶，既属事出有因，也算咎由自取。 还有件事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这就是，那么多先生的旧雨新知从海 内、外发来唁电、挽联和祭文，那么多先生的生前友好不畏寒风、不 惧阻遏，从本市、从外地纷纷赶来送别先生──这种蕴含于民间的强 大道义力量之彰显，不能不使当局深感不快，颇为头疼。在当局看 来，人们因悲悼先生而表达，人们因送别先生而聚首，不啻是对其 “6．4”定性、对其尚存威权的公开挑战。 应当说，对于当局的恐惧和不快，人们是不难理解的。从这次治丧活 动的组织到先生葬礼的安排，我们始终本着“死者为大”的伦常准 则，我们的所有举措，都注意到有理、有节、有度，都是为了让亡灵 得到真正的安息。可以说，最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最愿意把丧事平 静地办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 这里，我们愿意公正地指出：在10月28日到11月1日的五天中，当局 对我们的治丧活动，并没有加以人为的干扰。然而，就在包先生葬礼 举办前夜，当局却突然惊恐过度，在臆想中放大“军情”，随之出动 警察对葬礼实施搅局。这，是我们断然无法接受的。为了更好地阐述 我们的观点，以下我们将直接面对官方说话── 在我们看来，但凡你们（指当局）有一分智慧、二分气度，那么，即 便再不安，再不快，你们的应对之策也只能是理解、容忍和克制。因 为这是办丧事，是为死者送行。在最后的告别仪式上，大家除了悲 痛，除了哀悼死者，除了按最起码的人伦之常，最起码的人性和人道 去做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但是，天天把“以人为本”挂在嘴上的你们，却不幸出了个下下策： 11月2日，你们双管齐下，除了让单位出面“打招呼”，从而使一大 批人被迫缺席葬礼外，你们还下达死命令，严令警察不需要任何理 由，不用出具任何法律手续，象堵枪眼一样，去堵公民的家门！虽说 此举并不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但你们如此不珍视自己多日之克制而 率性胡来，还是令我们为之惋惜和深感不值。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 你们这样逞权势于一时，就是公然在世人面前把宪法和法律踩于脚 下，就会把你们多年来刻意装点的所谓“法治”门面，冲刷得不成样 子？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紧急下达的违宪“死命令”，将会把 一场正常的葬礼，演变成一起不大不小的“政治事件”？ 你们刚刚在联合国文质彬彬地重申奥运期间要停战，这一条我们举双 手赞成。不过，在人们治丧期间，不是更有理由要“停战”吗？然 而，你们却在情急迷乱之中，不智地向包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宣战， 把我们死死堵在家里，或干脆带到派出所去，甚至还在殡仪馆门前将 人架走，并试图抢夺我们为葬礼所准备的死者生平材料。你们想过没 有，你们这么干，会把你们“人文奥运”的漂亮宣示置于何地？又将 把你们“奥运会前改善人权”的“庄严”承诺置于何地呢？你们想过 没有，你们这么干，岂不就是向世人宣布：你们的所谓“和谐社 会”，是建立在滥用警察暴力之上的？你们这么干，难道不觉得相当 蠢吗？ 你们对人家的丧事出手搅局，不仅很蠢，而且十分不可取。其实你们 也知道，自有华夏文明以来，炎黄子孙都遵循一条最起码的道德准 则：生者表达哀思和送别死者；死者接受生者的最后致意，并有尊严 地告别此岸世界──这是不容干扰和亵渎的人道和伦常。可悲的是， 在权令智昏之下，你们却蔑视和践踏这一准则，动用国家公器剥夺人 们为死者送行的权利。你们该不会不知道，你们所干的这种无道之 事，直令生者怒火中烧，也让死者无以瞑目；此外，奉命而来的警 察，除张阳等少数人外，则处于茫然、无奈、失语和自责之中。你们 若尚存羞耻之心，不觉得将因此而愧对列祖列宗，将因此而受到良心 的责难吗？ 最后，我们愿至诚地奉劝你们：从今往后，少干些得不偿失的蠢事； 至少，不能再干这类给自己平添精神折磨的缺德事。 声明者： 江棋生、莫少平、王力雄、刘苏里、张先玲、浦志强、 余世存、俞梅荪、李　海、刘、荻、齐志勇、胡　佳、 曾金燕、贾建英、李和平、刘京生、王国齐、刘凤钢、 王美茹、谢福林 声援者： 丁子霖、蒋培坤、于浩成、张显扬、刘晓波、张祖桦、 胡　平、唐元隽、赵达功、马少方、温克坚、李剑虹、 秦　耕、丁　强（草虾）、郑恩宠、李　清、潘嘉伟、 杜导斌、吴　伟、刘飞跃、姜福祯、张铭山、欧阳小戎、 刘逸明、李建强、刘　淼、钮丰禾、车向前、范子良、 张炳玲、余志坚、黄炬光（北国游子） （2007-11-15于北京） （声明者已于11月10日将本文交给北京市海淀区国保大队，并提出由 他们转交给11月2日下命令把我们堵在家里的人。）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国安对我的特殊关照 出狱前后（之2） 李元龙 与国安扯上瓜葛，已是七年前的事。 新旧世纪之交的2000年，采写一位100零几岁的老人的文章见报后， 毕节国安即到报社调查我的“背景”。我这时方知，那位连床都起不 了的老人，原来是个“反动会道门”的骨干分子，与“党和人民”作 了六、七十年的对。2001年“9．11”发生的第二天，因在舆论阵地 的党报办公室收听美国之音被同事当作密来告，再次引起了国安的 “高度关注”。早在被抓之前的2005年5月，国安就秘密跟踪调查我 了。我被抓之后，对我、对我的亲人，“绝对忠诚于党”的国安都极 尽了恐吓、欺骗之能事。对敌人象严冬一样的残酷无情，在这一点 上，国安们的确是训练有素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个谈不上是愉快的经历，加上我对特务、对锦衣 卫、对克格勃的惧怕心理，一直以来，我对国安，总是敬而远之的。 但有一天，国安突然对我这个敌人表现得“良心发现”了。 在我出狱之前20多天的8月21日下午3点来钟，关押我的四号监室门突 然开了，看守让我出去，说是提审。 奇怪了，我刑期都快满了，谁还来提审我？还有什么好提审的？ 到了提审室一看，啊，是他呀，我虽早就和他打过交道，但直到2005 年9月9日我被抓进毕节国安那天，我才知道，这位以前的办事处先 生，如今成国安先生了。但知道他的姓名，是妻子会见时多次提到他 如何爱岗敬业的事。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一位科长先生。 “老熟人”先开口。他说，“我们早就认识了，你也快出去了，所 以，今天我是特地来看看你，同时顺便就有些事提醒提醒你。” “哦，我明白了，这又是对我、对政治犯的特殊关照呢。” 我对这样的关照也很感兴趣的呢。说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以下，是我当天一回到监室就写下的日记： 　　他们先是很温柔地问我出去后有何打算，“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个 　　人帮你解决，我一定尽力”。“老熟人”说，他们完全是出于善 　　意，特地来提醒我一些事情。说得最多的，是让我出去后“别干 　　了”，别被一些人利用了。我说，“我饭碗都被你们敲了，孩子 　　已读大学，房子贷款要还，出去还能有别的打算？首先，不就是 　　赚钱养己、养家。被人利用了？我都47岁了，不是三岁、两岁的 　　小孩子。再说，我没有任何政治企图，君子不党，我不会参加任 　　何政党、参加任何组织的，我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吗？你 　　们怕我出去再写？你们难道不清楚，我和我的亲人当初为了自 　　保、为了保我，什么软没有服？如果你们当初没有逮捕我，再如 　　果你们当初只是判我一个缓刑，我保住了工作、保住了饭碗，你 　　想让我写，我也不写。如今，我没有了后顾之忧，又遭受了如此 　　大的冤狱，换了你们，你们会窝囊到出狱后连气也不敢吭一 　　声？” 　　两个国安问我，那个山东律师是谁给我请的，我申诉时，还请不 　　请那个山东律师。我说，“人家是在网上看到我被迫害的事后， 　　主动为我提供法律援助的。至于申诉，那非法定程序，不需要律 　　师。” 　　令我吃惊的是，他们竟然说：“你之所以被判死刑，完全不是我 　　们的本意。如果不是那个山东律师和那几个贵阳人插进来搅和、 　　帮倒忙；不是你在法庭上翻供，你的判决结果是很好的。真的， 　　我们是好心提醒你，出去之后最好不要和那些人有什么来往── 　　当然，你要和他们来往，也是你的事，我们也无权干涉。” 　　我马上想起了明代被赋予了种种司法特权、凌驾于司法机关之上 　　的厂卫制，以及那些臭名昭著的锦衣卫。他们的话已经明白无误 　　地告诉了世人：他们完全可以左右法院的判决结果。听到这里， 　　我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们能左右审判结果，但那审判结果对 　　我而言，只能是更坏的，不可能是更好的──如今的我，相信谁 　　的话，也不会相信国安的话。你们说了多少假话、用了多少欺骗 　　手段？你回去问问某某某、某某某，他们当初是不是对我说， 　　‘我们现在只是要解决你的思想问题，以免你出去后又写’；是 　　不是说过，不会起诉我的，我不会因此丢掉工作的。还有，当初 　　省检察院没有批捕我，他们弄我去监视居住时，他们说过这样的 　　话没有：‘我们给你换一个宽松的环境，以便你好好地反省一下 　　自己的事情，给我们写一份认识，这对你是很有好处的。’”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没有在场，我们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说，“你把他们叫来，我当场和他们对质或因此发任何毒誓， 　　我敢。你问问他们，他们敢不敢？还有，我为什么写《不光是涮 　　涮八十老母死了还要继续开会的书记》？我明白地告诉你们，山 　　东律师也好，贵阳那些人也罢；旧友也好，新朋也罢，我落难期 　　间，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关心过我，我都会记住他们──不以他们 　　为友，难道倒以迫害我的人为友？” 　　他们王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不和你扯这些。反正我们今天完全 　　是好意提醒你：再进来你知道吗？那就不是三年、两年了，十年 　　以上。如果是过去，你连命都没有了。海子街那个李志美，文革 　　时只是因为收听敌台，就被枪毙了，知道吗？” 　　试探、警告、威胁，我感到了一股邪气、杀气。我说，“知道， 　　怎么不知道。别说多达四篇反党文章，就是文章中的一句话，文 　　革期间，我早都掉脑袋了。不过，我今天还活着，也不是谁的开 　　明、恩典什么的，这是多少人的鲜血和生命抗争来的。国内正义 　　的呼声和国际大环境，也让你们不能不投鼠忌器。我还知道，即 　　使如此，还是有人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但是，这毕竟是21世 　　纪，不是当年不是反右不是文革了。” 　　我看二位挺敬业，想必是党员无疑了。其间，我曾问两个国安： 　　“在今天的中国，一个人真正按照宪法对公民的要求去做一个公 　　民，做得下去吗？你们作为党员，你们如果严格按照党章、党纲 　　的规定、要求去做一个党员，又做得下去吗？毕节报社搞什么 　　‘三讲’、‘三个代表’活动，那些党员们背地下多骂骂咧咧 　　的。为什么他们这些‘先锋模范’不坚持真理说真话，把自己的 　　真实想法向党中央反映反映？二位业务水平看来也不低，何以这 　　把年纪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小官？是不屑跑送，还是跑送 　　不到位？在今天的官场，只凭敬业精神和能力，能升官发财 　　吗？” 9月5日上午，这两个国安又来了。除口口声声口称“善意”外，“老 熟人”今天强调得最多的，是让我出去后“低调”些。不知是事先说 好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还是那位科长对同事的强调不以为 然，他在一边插话说：“其实这不用我们说的，他是成年人了，相信 他会作出对他有利的选择的。”我说，“我这人，当初连飞到耳边的 乌纱帽都不要，连伸手即成囊中之物的职称也不屑一顾，哪还会唱什 么高调啊。” 我引法据规地说，他们当初对我的监视居住完全搞成了变相羁押，他 们应向法院说明，那六天监视居住时间应给我折抵刑期。他们表现得 很积极地说，他们下午就去法院说这事。我索要当初被他们非法扣押 的日记、电脑等物，他们说，电脑不会还我的，日记等，要请示上 面，能还我的会还我。 第二天上午，“老熟人”和一个应为女国安的人来见我。他说，他昨 天急得什么似的，当天下午就请示上面了，回答是他们无权为我减 刑，那是法院的事。我说，我还不知道你们成全不了这件好事？我要 你给法院说，你却给什么上面说，这不是缘木求鱼吗！ 每次回到监室，同室犯人们都要吃惊而又好心地劝导我：“没见过， 从来没见过！对杀人犯、对毒品犯、对强奸犯也没有如此不依不饶的 啊，这国安看来还真是惹不起。管他妈腐败不腐败、垮台不垮台，你 一个人又改变不了什么，回去后吃喝嫖赌也不要招惹他们，多挣点钱 享受享受算了。” 不是我要招惹他们，不是我要以他们为敌，实在是他们来招惹我，实 在是他们要以我为敌啊！我无奈地对他们苦笑道。 行文至此，我又想，正如当初我对两位国安说的那样，我愿意相信， 你们的所作所为是真正出于良好的、保护国家安全的愿望，而不是在 成心迫害哪一个人。果真如此，假若我的字里行间有理解错了国安先 生意思、用心的地方，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来你们不会与一个因说真话、人话而被你们拿下、而今又处于绝对 弱势地位的人计较的。 （2007年11月14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关于自由的内心独白 余志坚 追溯到距离此时此刻，已经很久很久了的1,977年的以前，有个人死 了以后又活了，他从埋葬他的坟墓中走了出来。这个人的名字叫耶 稣！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吗？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以前你也是不太相 信的，现在却由不得你不相信。原因么？很简单，因为你就是那样的 人！而且，你也知道，象你这样的人，也并非一个、两个、三个。 干吗要从坟墓里面爬了出来？ 耶稣基督的复活是为了引导众生升入天堂，而你呢？你出来可是为了 什么？ 你在洞中生活了很长，洞中的人自有洞中的生活。有句话叫做“洞中 才一日，世上已千年！”只不知这话到底是说，洞中的生活快活得千 年如一日呢？还是难过得一日如千年？“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 无论魏晋。”桃花源里的人倒是过的快活，可遗憾的是，你却不是那 位幸运的武陵渔者。 你现在的感觉就象是一场梦，一场恍恍惚惚的梦，被人机械地推进了 某个洞穴，又被人机械地从洞穴里推了出来。 佛祖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祖又云：“出得来才进得 去，进得去才出的来。”佛祖的话自是充满禅机，也难免让你感觉到 实在高深莫测。 出来了就出来了。出来了不就是出来了么？你的嗓子眼，不知何故被 堵得厉害，以至于你总想学某场电影里某个人物那样吼上一句“我某 某某又回来了！”可任你怎么想吼，你就是吼不出来。 你终于回到了这个世界，却发现自己成了哑巴。你独自无声地走在大 街上，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你到处随意的走，似乎想尽快地找 到几个朋友，哪怕是熟人，可费了好些劲，一个也没能找到。 你在想：“到底这是怎么了？是他们的变化太大，我认不出他们了？ 还是我的变化太大，他们认不出我了？”你又想：“要是我能大声的 说话就好了！要是我能大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忽然，你听到内心深处的“哐当”一响，糟糕！你发现你也不认识你 自己了！你立于镜前，默默自语： “你是谁？” “你从何处来？” “你往何处去？” （2000-12-02）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过客 马蹄之达达，说是你回家（之10） 格托 　　　　　　　　　　　二十八、 　　　　　　　　　　　任何东四 　　　　　　　　　　　应没有大小之别 　　　　　　　　　　　服从与被服从 　　　　　　　　　　　让跳动？秘密的字眼 　　　　　　　　　　　二十九、 　　　　　　　　　　　无家可归的小狗 　　　　　　　　　　　你并不打算收养它 　　　　　　　　　　　防守你的大门 　　　　　　　　　　　说是 　　　　　　　　　　　为了延续一条生命 　　　　　　　　　　　这是会话者的家园 　　　　　　　　　　　三十、 　　　　　　　　　　　她是一个美女 　　　　　　　　　　　许多男子在做梦 　　　　　　　　　　　梦见她 　　　　　　　　　　　只因为一次早婚 　　　　　　　　　　　许多男子还在做梦 　　　　　　　　　　　梦见魔鬼 　　　　　　　　　　　梦境 　　　　　　　　　　　从此消失了自家花园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廉洁征兵责任书 败絮拾零（之51） 韩杰生 　　　　　　　高贪廉政有新途，制定廉洁责任书， 　　　　　　　上级放火无制约，喽啰点灯假惺除。 　　　　　　　后宫庭院色正浓，贞节牌坊门前树， 　　　　　　　自欺欺狗难欺人，百姓眼中有明珠。 　　　　　　　（2007年11月13日） 〔注〕尽人皆知，行贿受贿在整个中国社会已经蔚然成风，在各个大 　　　大小小的部门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权大行大贿，喽罗行 　　　小贿。行贿受贿的问题早就不限于在政府部门，也包括在其他 　　　各种各样的部门，变得非常普遍。 　　　香港《明报》报道说，解放军地位和待遇近年来不断提高，中 　　　国大陆报名参军的人数暴增，导致征兵过程中也出现行贿受贿 　　　等腐败问题。《广州日报》的有关报道，今年广州有2,800多 　　　名民企老板主动送子女报名参军。近日解放军总参谋部、总政 　　　治部、中央军委纪委联合发出《关于严肃认真做好廉洁征兵工 　　　作的通知》，通知中提出八条要求，规定各大军区负责征兵接 　　　兵人员，要签订廉洁征兵责任书，并将征兵数量在规定范围内 　　　公开透明，张榜公布，接受监督，受理民众举报。 　　　报道说，近年来，中国大陆就业竞争激烈，很多大学生及社会 　　　青年纷纷投军寻找出路。而每年招收的兵员人数有限，女兵招 　　　募更少，要求的文化程度也较高，许多家长为了让子女能够参 　　　军，以便在退役后获得就业保障，甚至花钱送子女入伍。有家 　　　长为使子女能分派到环境较好的部队，如司令部机关、技术兵 　　　种等，不惜向接收新兵的军官或各地负责征兵的武装部官员行 　　　贿送礼。 　　　报道说，每年全国各大军区，武警部队共招收女兵约20,000人 　　　左右，基本要求招收城市户籍的女兵，各省市自治区只有100 　　　～200个女兵名额，由于女兵退伍后多可获安排工作，许多省 　　　市出现花费50,000到十万元人民币买一个女兵名额的腐败现 　　　象。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不打折扣的坚持 心情笔记 陈水扁 这个月初11月5日，是前法务部陈定南部长逝世一周年的日子，但就 在相关亲友、同仁忙碌着准备纪念陈定南部长逝世一周年相关活动 时，却听到一个令人震惊与痛惜的消息，我们敬爱的林山田教授也在 11月5日这天因胰脏癌病逝。 陈定南部长与林山田教授，这两位在生前关系密切的挚友，竟在相隔 一年的同一天与世长辞，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天爷在冥冥中刻意 的安排。虽然两位民主前辈先后离开我们，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们在 台湾民主发展的历史中，写下了永恒的功绩，让台湾人民永远怀念他 们。 陈定南部长与林山田教授，两位相似处极多，除了都是学法律、具有 深厚的法学素养外，对认定是对的事情“择善固执”，不打折扣的坚 持，令人印象深刻。 陈定南部长在宜兰当县长时，坚持每棵树都要种得笔直，公共工程品 质稍有瑕疵，要求包商务必改到好，甚至不惜打掉重盖，绝不妥协。 也因此，很多人说陈定南部长做事“龟毛”、“吹毛求疵”，但这其 实是一种一丝不苟的态度，对长期在中国国民党分赃政治生态底下的 台湾来说，很多事情不“矫枉”就永远不会“正”。 对陈定南部长来说，正直、清廉已经是最起码的要求，那种执着与认 真的精神，才是陈定南部长真正树立的典范。 2000年执政后，敦请陈定南出任法务部长，他最大的贡献之一就是遏 止贿选、端正选风。虽然很可惜的，陈部长的许多反贿选政策在立法 院遭到在野党的杯葛而无法实现，但并不表示这些政策是错的。有人 认为30元赠品的标准太过严苛、不合情理，但以当时的情形，不下猛 药，如何改正中国国民党执政台湾数十年腐败的选风？！ “宜兰经验”更是陈定南部长最为后世称颂的一项功绩。如冬山河整 治、亲水公园设置、宜兰县政府、宜兰及罗东运动公园，他彻底改变 了民间对政府的观感，让台湾人看到政府做事情也是可以“很有品 质”，重新竖立人民对政府执行效能的信心。 而陈定南部长的好朋友林山田教授则是另一种知识分子的典范。林山 田教授不但是台湾法界中刑法学的权威，最为人所知的事迹就是，在 1990年代初期国民党威权统治的时代，台湾许多知识分子都还在“清 谈论政”，但林山田教授与李镇源院士、陈师孟教授为争取台湾人民 真正的言论自由，不畏国民党高压，坚持发起“废除刑法100条运 动”，希望终结统治者借由恶法牵制人民的言论自由，希望台湾不再 有言论政治犯、思想犯。 记得那时候我是立法委员，由于过去协助美丽岛事件民主前辈的司法 案件，深知刑法100条就是钳制台湾言论自由的元凶，因此在1990年3 月于立法院领衔提案废除刑法100条。在与林山田教授所领导的“100 行动联盟”里应外合、不断打拼下，最后终于在立法院通过刑法100 条修正条文，废止了钳制言论自由的恶法、终结言论政治犯、思想 犯，让台湾人民享有真正的自由，林山田教授以实际行动来检验知识 的真理，不但让台湾的民主运动向前迈进一大步，更树立了知识分子 参与社会运动的典范。 林山田教授与陈定南部长是多年的好友，无论在做事理念与行事风格 上，彼此惺惺相惜。去年陈定南部长往生后，林山田教授慨然允诺出 任陈定南基金会董事长，日前规划周年活动时，林教授身体虽然不 适，但依然关心活动事项及陈定南纪念馆筹建进度，更不时叮咛相关 细节，认真负责的精神令人感佩。 哲人已远，典型在夙昔。陈定南部长与林山田教授两位前辈为台湾自 由与民主的贡献，不仅是我们共同的资产，其所代表的精神与所树立 的典范，将为所有台湾人民怀念。 〔转载自《阿扁总统电子报》第317期，2007-11-15〕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有感于新闻《欧洲民调 中国是世界第二强国美国居首》 黄飞 《欧洲民调中国是世界第二强国美国居首》，见到这样一个新闻标 题，你会有什么感觉呢？反正我很不是滋味，然后不得不骂一句： “去你妈的‘强国’。”不过，象这样超英赶美的论调，在共产党夺 得政权统治大陆的这几十年，倒是屡见不鲜的，严重的时候，曾造成 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人道主义灾难──在没有大灾荒的年代里，饿 死了3,000多万人。如今，这段历史依然是中国大陆的禁区。一般的 公民是不可以踏进这块禁区的。可怜的中国大陆人，连自身遭受苦难 的经历都不敢回忆。 50多年过去了，“超英赶美”的论调又重新回来了。只是与50年前不 同的是，此次的“超英赶美”不再是通过他们自己的口（再愚蠢的政 党大概也不会在信息化如此发达的时代抽自己的嘴巴的），而是借助 欧洲的民意调查。尤其是借助这样的民意调查：中国大陆貌似强大 了，貌似真的“超英赶美”、并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超过美国这个“不 可战胜”的国家。虽然两次抛出“超英赶美”背景和形式不同，但其 政治目的是一脉相承的，其通过宣传手段欺骗国人是从来没有改变过 的。 在自由化和世界化席卷全球的今天，把这则消息当作特大新闻并大肆 宣传的人，要嘛是无知，要嘛无良，如果恶意猜测的话，是既无知又 无良。不过，我们倒可以透过这则消息明白了几个道理。 １、中国是强国体现在哪里？显然不是老百姓有言论的自由，有信仰 　　的自由，有争取幸福的自由，有免于恐惧的自由，有示威游行的 　　自由，有结社的自由，有敢于向政府说不而不会受到打压的自 　　由，显然也不是人人都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利，有分享国家资源 　　的权利，当然也不是我们有几个诺贝尔奖的强大（至少是精神文 　　化强大的一种表现），而是党控制一切的强大，少数人享有大部 　　分资源的强大，政治不透明的强大，腐败的强大，贫富差距的强 　　大，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强大，没有言论、示威游行、结社和信 　　仰自由的强大，用武力镇压不同政者和异议人士的强大，老百姓 　　连温饱问题都得不到解决的强大，老百姓看不起病、上不起学、 　　买不起房子的强大，强行拆迁的强大，矿难第一的强大，城管随 　　意打死人的强大，官员优先占有一切资源的强大。 ２、说这些人无知的原因是，当我们还在沾沾自喜自己是强国的时 　　候，我们在国际上的义务越来越重了。当然了，当今的执政党是 　　不用担心这些义务的，因为他们的背后“有强大的人民的支持” 　　（显然，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也不是老百姓的心里话，是他们自 　　以为代表了“人民”后强奸“人民意志”的结果）。他们就是用 　　这种虚荣换得了国外利益家们的支持，而这些利益是通过老百姓 　　面朝黄土背朝天、且也许连温饱都没有解决换来的。一个国家的 　　执政党不知道为国人争取国家利益，而是沉浸在这种虚幻的强大 　　中，不觉得是一件无知的事情吗？ ３、说这些人无良的原因是，显然他们知道中国并不强大，在讨好了 　　国外利益者的同时，也能讨好那些无知的极端爱国者和民族主义 　　者们。看啊，我们都是强国了，我们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强 　　国，不仅仅超英，还超过了欧盟呢！看啊，在伟光正的中国共产 　　党的领导下，才几十年的光景（以改革开放算才20几年）就成了 　　世界第二大强国。难道我们还不该拥护这样一个“伟光正“的党 　　吗？他们就是用这种虚幻继续维持自己的统治，从而继续证明着 　　自己的“伟大、光荣、正确”。在这种背景下，他们的种种不义 　　自然的被缩小，甚至被善良的中国百姓忘却，记得的只是那虚幻 　　中的强大，也满足了这个民族的虚荣心里，于是他们那不义的统 　　治继续高歌猛进。谎言说1,000遍似乎成了真理。自他们在台上 　　的那一天起（组党的那一天起），他们便利用愚民的谎言一直欺 　　骗着国人，直到21世纪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依然玩弄着国人 　　的智商。只是，只是这个在欧洲民意调查中第二强大的中国个体 　　──个人到国外去，怎么还会被人看不起呢？ ４、当然了，美国总统，这位坚定的基督徒总统，对一切邪恶势力说 　　不的总统，自然成了宣传的靶子。只是我想不通的是，自由的美 　　国人，依然用民主的方式选择他作为国家的元首和领袖。显然， 　　这些别有用心的宣传者可能忘记了一件事，那个最受欢迎的总理 　　默克尔，不断地扇着当局的耳光，不断地制造“不和谐”的声音 　　（强硬地要求当局改变人权状况）。看来他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 　　不韪诬蔑铁娘子，一切都是那“反美情绪”和“反美思潮”在作 　　怪。于是，对专制势力说不，并不断打击邪恶势力（同时也是中 　　共的难兄难弟）的布什总统，自然地被“妖魔化”了。不过，那 　　反美都是假的，维护专制愚昧统治才是真正目的：君不见有50几 　　万高干的子女、亲戚已经拿了美国绿卡、入了美国籍、甚至成为 　　了美国人了吗？ 最后还是奉劝凶恶的主子和献媚的奴才们，拿出一点点良心面对这片 苦难的土地吧！ （2007年11月13日） ------------------------------------------------------------ 欧洲民调：中国是世界第二强国美国居首 核心提示 欧洲10月份一项民意调查结果显示，美国是世界上的头号强国，很多 人认为美国是不可战胜的；中国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号强国。这 一结果令人信服吗？ 《中新网》11月13日电，据《俄新网》消息，10月中旬，应法国 France24电视台和美国《国际论坛先驱报》的请求，法国社会研究所 Harris Inter Active在德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英国和美国 开展了一项民意调查。参与本次民意调查的被询问者包括上述国家16 岁至64岁的6,645名居民。调查结果显示，98%的法国人、97%的意大 利人、96%美国人和绝大多数被询问者均认为：美国是世界上的头号 强国，同时很多人也认为美国是不可战胜的。持有这一观点的被询问 者在英国达到91%，而在德国和西班牙达到94%。 根据本次民调结果，世界上第二号强国是中国。持有这一观点的被询 问者在各国的比率分别是：法国：93%；美国：90%；德国和英国： 87%；意大利：88%；西班牙：86%。 至于俄罗斯，则被多数人认为是世界上第三号强国。在德国持有这一 观点的被询问者最多，达到88%。在意大利、法国、美国、英国和西 班牙，持此观点的被询问者的比率分别是87%、85%、83%、82%和 78%。除此之外，很多人同时认为英国也是世界强国，但应该位居美 国、中国和俄罗斯之后。 报道称，今年1月份，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也做了同样的民意调 查，但调查范围仅限于俄罗斯境内。在俄罗斯有61%的被询问者明确 表示，美国是世界头号强国。但是，在美国之后的排名则很有争议， 很多人认为是中国、日本、德国、英国或者法国，甚至还有人认为应 该是欧盟。 除此之外，Harris Inter Active研究所同时还对欧美大国领导人的 受欢迎程度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在欧洲最受民众欢迎的是德国女 总理默克尔，在德国、意大利和西班牙，默克尔的支持率达到67%， 而在法国，她的支持率则高达76%。 根据本次调查结果，当前世界上最不受欢迎的大国领导人是美国总统 布什。甚至在美国，小布什的支持率也只有36%。在西班牙、英国和 法国的被询问者中，很多人表示小布什不受欢迎，在这三个国家持有 这一观点的人分别为80%、71%和89%。同时法国人对自己的总统萨科 齐则表示信任，目前萨科齐在法国的支持率达到56%。俄罗斯总统普 京的支持率在欧洲国家不断上升，已经从2006年的14%上升到2007年 的21%。 在这次民意调查中，被询问者同样被问及国际政治问题。90%的法国 人、82%的英国人和意大利人、84%的西班牙人、75%的德国人和67%的 美国人认为，美国应该从伊拉克撤军，同去年相比，这项调查的结果 没有明显变化。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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