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7-10-14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谈信息自由        (上海)潘胡兰(笔名长城鹰) 探索道路 ◆畅谈自由文化:政论与人权      (重庆永川)杨银波 ◆政治多元化是中国人民的福音──写在中共十七大召 廖双元 呐喊呼吁 ◆望网络控制者三思而后行──与国务院新闻办主任蔡 昝爱宗 ◆致中共“十七大”公开信             支联会 民主理论 ◆小驳张鹤慈先生          (广西南宁)东海老人 运动留痕 ◆中国异议人士蔡陆军投台.寻求政治庇护      中央社 ◆专访马晓明:杨春林是顶天立地的人      《大纪元》 迫害实录 ◆双十日的喜忧!             (成都)黄晓敏 ◆受伤基督徒华惠棋神志清醒后的第一个电话  (北京)胡佳 ◆整肃高饶:一人独裁毛天下──读辛子陵《红太阳的 李昌玉 读史论今 ◆我的“演员”生活──往事回忆(之3)   (四川)严家伟 ◆从周舵《我母亲的自杀》一文谈起      (美国)胡平 文艺春秋 ◆共享生命的精彩         (贵阳)廖双元、吴玉琴 ◆赠挚友                (重庆)十年砍柴 ◆愤感“九.一九”恐怖!         (重庆)邓焕武 他山之石 ◆李登辉:立委选举民进党搞不好输到脱裤      中央社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谈信息自由 潘胡兰 一、倡导信息自由维护公众知情权 美国司法部(US.Department of Justice)宣布每年9月28日纪念 “国际知情权日”(International Right-to-now Day)。全世界不 少国家在这一天举行纪念活动,弘扬和促进全球政府开放制度。以这 一天为纪念日是因为世界各地的信息自由组织于2002年9月28日联合 创办了《维护信息自由网络》(Freedom of Information Advocates Network)。 美国的《信息自由法》 目前全世界70多个国家的公众在不同程度上可以行使获取信息的权 利。这项权利可以成为向政府问责的重要工具,还可为公共辩论提供 信息,使言论自由得以实现。但保障信息自由的法律只有得到执行才 有实际意义,法律的严肃性和有效性必须得到维护。 公众知情权与新闻记者的责任 美国国务院国际信息局(IIP)邀请倡导新闻自由的非政府组织 “国际互联新闻”(Internews International) 执行主任埃利 克.约翰逊(Eric S.Johnson)参加在线访谈,谈新闻工作者如何 获得更多的政府信息,坚持进行公正报道。 新闻办公室的职责是什么?   “民治政府如不为大众洞开知情之门,或知情之途付诸阙如,终   将以丑闻收场,或以悲剧告终,也可能两者兼而有之。”──美   国第四位总统詹姆斯.麦迪逊(James Madison),1822年。   (美国国务院国际信息局:http://usinfo.state.gov) 二、要求信息自由在网站发布上 发送提问给Hosting服务公司: 我到希望你们等同的支持我的工作。坦率地说你们是IT链条上提供 物流服务的公司,我司则是提供信息内容即你们所承载的知识能量流 通。如果只要你们这样的公司而没有我们这样的公司存在,那么你们 也就失去存在的意义。我的网站内容有任何淫秽、歹毒杀人的影像或 者暴力影响小孩吗?没有!相反是理性教育并提升其能力的绝对阳光 能量传播。如实地说是真正建设和谐的最高端智慧知识产品,不然中 共又怎么要屏蔽如果没有任何价值?为什么中共不准许在中国发布传 播?相反,每天在他们的电视报纸杂志上看到的是那些黑暗,淫秽污 垢,歹毒软恐怖的信息影像充满整个中国。所以,这善与恶,好与 坏,歹与智自然就明了。到底谁是神经病?只是他们掌控了国家机器 而推行其暴政而已。换一个角度就真相大白了。 如果这Hosting的根基不是在美国,可怕这网站早就被宰了,就如同 我的长城鹰博客。好自为之吧。 三、真人、狗、疯狗的转换 把中国人当人还是当狗不是今天的结果,而是自己几百年来都不能解 套,到今天中共还要把儒家强加在国民心中而忍辱负重地继续承受其 掠夺,人格侮辱,放弃人权建设。可以拿出联合国对中国经济发展的 评估报告壮胆,但是在同时为什么不强调人权建设?所以还是自己在 把自己当狗来管制嘛。今天和讯网络的信息提供可以警示世人,但同 时也得自己先思考审视下自己正在扮演的或造就的历史是什么?为何 总是不息一切代价要阻拦中国的民主发展?为何总是放狗咬人?昔日 老外把中国人当狗看待,挂出牌子:中国人与狗不得入内!今天则不 是老外挂出这样的牌子,而是中共自己,就如同有高官在上海亲口对 我扬言:必须把中国人当疯狗管制,不然放出去这世界会大乱。而且 还特别强调这是布什政府美国共和党的授意。当时我就反感并给以反 击传播到其他中国高级知识分子的Mail信箱中。结果到了年底中共的 PLA就来收拾我了,把我在上海的住房门锁换了,在大雪天进不了 自己的家门。那是2004年12月29日所发生的真人真事。到2005年春天 中共的官员就当面明说:这样整治你是因为你话太多了! 其实就是用PLA的特务机构手段把我至于死地,也没有什么,清朝 政府当年杀戊戌变法六君子,中共在天安门杀6,000到60,000的师生 都是一回事,维护其暴政,不仅在数字上升级了,而且在待遇上更是 从狗上升到疯狗的级别。任何事物的转变都是从内部发生的,要做真 人,还是狗或是疯狗,都是从内部的人格培育而来的。正因为中国人 遇到这些倒霉的统治者所以才会蜕变成狗,或者被屈打成狗。而往往 这些暴政又伪装成救世主,一副真人的模样,可干出来的勾当却比狗 不如,却是地道的魔鬼!一心想融入世界富人集团的阵营,所以首先 自己就充当了疯狗而把自己的国民当疯狗管制。到头来不过是乖乖的 交了政治保释金苟延残喘几年,不过世界正义联盟的力量会最后给以 铲除魔鬼和疯狗在中国的横行霸道! 不要以为布什政府没有把中国列入暴政国家在2007年联合国的报告 中,因为布什自身也是被历史赶下台的失败者。这个交易可以短暂的 成交,但不可成交一世。 只有中国从内部实现真实的民主社会体制,才有中国真人的环境去塑 造一代脱胎换骨的国民出来。这是社会进化的铁律,不管那些中共的 高干后代以及既得利益集团如何上演鬼把戏,历史的潮流都注定了未 来中国的进化命运。那就是中国人自己拥有选举自己国家总统的权 力,并将有权弹劾其好坏的国家CEO。 (2007-10-11)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畅谈自由文化:政论与人权 杨银波 人的思想变革,是在各种复杂关系与环境之下,一点一点累积变化的 新陈代谢的过程。譬如说:我总觉得看不惯,这个国家和世界太有问 题了,我要反对它,我要改变它,我要重建它。这是很多人在少年、 青年时期最为普遍的意识:质疑、否定、批判。突然有一天,当你发 现自己所掌握和想象的一切,就象当年的“乌托邦”,甚至比“乌托 邦”还不如,精心构想的一切经不起任何实证与推敲,所提交的蓝图 就象一张美丽十足却不切实际甚至荒唐至极的油画,可能连自己也不 敢自信。 经过一番痛苦的反省,你挖根抛底,在体制与体制外、在中国与世 界、在文化与历史之间游来荡去、深思熟虑。也许终于有一天,你彻 底想明白了。然而,届时再下手,可能已经时过境迁,你总感到彻底 的讽刺。这恐怕不是各人的能力与机会的问题,而是你所站立的高 度,还没有把一些根本的框架抓住。当然,这并不妨碍你能够就某一 事件、某一人物、某一政令、某一运动一针见血地道出本质,并不妨 碍你即使坐在牢里也能与外面的世界紧紧相连──并比以前更深入地 思索到道路、前途、命运抑或预言与策划。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 这是为什么呢?要问答这个问题,迫使我今天来谈政论与人权。 政论,是关乎公共最高形态事物──更多时是直接关乎权力、民主、 政令、政治事件、政治较量等──的评论、议论、理论,可以是专 著、演讲、文章、提案、声明,甚至可以是街头运动或影视题材中的 最关键强声。政论,不唯独是政论家的舞台。在美国,最具权威的决 策人物,除了总统、国会议员、企业界巨头、工会领袖之外,还有一 类人,那就是美国电视的一流新闻节目主持人──连专栏作家都要位 居极为靠后的位置。只有当媒体足够强大,不但影响到公共舆论,而 且能够打通国内上下层及国际视野,才可能达到此种“话语权”。 我们可以做这样的假设:假如胡锦涛刚刚在某次高层会议上鼓吹“稳 定压倒一切”的和谐前提,会不会有一个主持人在得到消息五分钟以 后马上在电视或电台播出自己的不同意见?这还不紧要。假如主持人 的节目刚刚过去一分钟,胡锦涛或胡锦涛的秘书打来电话,要求该主 持人更改刚才所说的话,否则后果极其严重,那么,五分钟以后,这 位主持人敢不敢这样说:刚才胡锦涛或胡锦涛的秘书来电,希望我更 改我所说的话,否则后果极其严重。我想不出会有什么结果,但认为 我所说的话还不够深入,我现在得把问题阐述得更为透彻一些,让更 多人了解歧见存在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这不是假设,它其实已经真实地发生于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 S)的“鼻祖级人物”爱德华.默罗身上,对象是当时的美国总统。 当然,利用电视平台,他甚至传奇性地揭露和打败了参议员麦卡锡。 不幸的是,CBS高层对此保持了高度沉默和不支持,唯有主持人爱 德华.默罗孤身奋战。对不起,我不是在跟大家谈新闻自由,我是在 谈政论。虽然爱德华.默罗是美国新闻广播电视上的高峰,但在中国 人的眼里看来,他无疑是个当之无愧的政论人物,这就象美国人把他 当成“斗士”一样,在他这个领域里,其胆魄,其追求,可谓无人可 及。 爱德华.默罗的政论方式,不是跟你讲述国际政治理论、政治思想, 而是“如果全体选民不能自由获得广泛的信息,那么就无从作出对我 们国家和我们世界的明智的结论,那么民主政府则不能存在。”请留 意,他走的是“信息─→真理─→民主”的道路。他追求的真理,包 括那些令人不高兴的真理,使人消除疑虑的真理,危险的真理,鼓舞 人心的真理。他的这些追求,曾经改变了美国政府和美国人民对第二 次世界大战的“中立”态度,使之彻底领悟到战争的性质。他的周 围,是世界各国的领袖及高官,还有随时可能轰炸而来的炸弹和随时 可能发射而来的子弹。 当代中国最为响亮的觉醒之声,是魏京生在70年代末就提出的《第五 个现代化──民主现代化》。他走的是一条民主运动之路,一走就是 近30年。他的政论,是尽可能通过组织、学术、思想、舆论的手段, 联合国际政治势力,对中国当道予以沟通和施压。而在这一点做到了 “旗帜性”之高峰的,不是其它,而是《北京之春》及其背后的“中 国民联”。办媒体是另外一条道路──对不起,我还是没谈新闻自由 ──,要知道,这些媒体的最闪光之处,是其集结了各种不同的声 音,日复一日地喊出了时代的最强声,让埋伏在民间的有志之士找到 了平台、渠道和感召。 自由亚洲电台、希望之声国际广播电台、新唐人电视台、《大纪 元》,他们有广泛的信息、人力和其余资源,到处是义工,到处是呐 喊,到处是行动,堪称大型综合媒体,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多面、多 层、多方之政论。《民主论坛》与台北中央广播电台的《为人民服 务》节目,是迄今为止由台湾人主持推动大陆民主和增进彼此就尖锐 问题进行深入交流的罕见力量,其主持者(洪哲胜与杨宪宏)之另一 种政论,显得更加民间化、底层化、真实化。他们的方式,是集结更 地道、更专门的大陆声音。袁红冰主编的《自由圣火》亦同此类。 当年曹长青主编的《新闻自由导报》和今天张伟国主编的《新世 纪》、《议报》,还有香港的《开放》、《争鸣》、《前哨》,焦柏 固主编的《华夏电子报》、李强主编的《中国劳工通讯》,具有极强 的新闻敏感度,颇似“信息─→真理─→民主”的道路。陈奎德主编 的《观察》、蔡楚主编的《民主中国》、一平主编的《人与人权》, 还有已经消失的丘岳首主编的《真话文论周刊》,都具有一定的学术 努力。而最具纯学术的努力,则来自程晓农主编的《当代中国研 究》。还有一种努力,是历史性的努力,如辛灏年主编的《黄花 岗》。 当然,中国大陆媒体同样有着自己的声音,虽然有的还无法发行或免 除封锁,而只能以论坛、社区、博客、电子报、MSN社群、Google 社群来得以实现不同声音的集结,但已经显得相当大众化。手中就有 很多民间机构或组织出版的书籍、刊物与报纸,比如中山大学的《民 间》,中国NPO信息中心的《纵横》,就有着非同一般的力度。在 官方公开发行的报刊之中,《炎黄春秋》、《瞭望东方》、《南方周 末》、《南风窗》、《市民》、《财经》,一直以来都是受人仰望的 翘楚。若要谈最敏感、最权威、最实效之政论,恐怕还无人可及当年 李洪宽的《大参考》,以及官方高层的“内参”。我的一位警官朋 友,当年是广东省社科院的一等奖论文得主,至今从不在公共媒体露 面,文章全发“内参”之中。 政论的多样化,以及将其集结方式的多样化,就象“政治结构决定政 治过程,政治过程决定政治结果”一样,决定了政论发挥影响力的大 小。比如当年美国第一位创立“寻租论”的戈登.塔洛克,他在1966 年就写出了《关税、垄断和偷窃的福利成本》,结果被《美国经济评 论》退稿,转辗至《南部经济杂志》又被退稿,直到1967年7月才发 表在没什么影响可言的《西部经济杂志》。同样倒霉的,还有他写的 《转移的成本》,仍然被《美国经济评论》退稿,只能无奈改投影响 力甚小的《KYKLOS》上。单单是“寻租论”,就因为一流杂志 的退稿,导致其传播时间整整晚了七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我记得当初我编写“学费杀人”的几十个真实案件,全文近两万字, 分上篇、下篇发表在《真话文论周刊》,一直不见有何影响。后来, 此文被门户网站《网易》收录,遂一石激起千层浪。由此可见,政论 的传播不但有赖于作者自身的资源、表达与技巧,还有赖于平台本身 的影响。当年的慕尼黑会议,除了丘吉尔、普里特反对之外,整个英 国几乎没有不同意见的声音。BBC强烈要求左翼工党的普里特“必 须照稿宣读”,但魄有胆识的爱德华.默罗却对普里特说:“你可以 讲你想说的任何话。”这就不只是平台问题了,更有政论本身的要 求。我过去总说:这是一种极大的远见,没错,这的确是极大的远 见,因为政论的基础必须是真实,而后才是深刻。 深刻,往往是具有“来龙去脉”叙述和评议的历史忧患感,使政治思 想的构成能够达到一眼看穿问题本质和提出解决方案的程度。这不是 一般的功夫,是由许多概念、观点、原则才创造出系统、深刻、精确 的理论,直至提出独辟蹊径、自成一家的学说。回顾整个世界的政治 思想史,我们能够找寻到这样一些政治思想的组成元素:   国家起源、法制起源、民主政治、正义、和谐、贤人治国、   智者、城邦政治、罗马法学政治、神权政治、异端政治、   乌托邦政治、人道主义政治、新教政治、君主专制、君权神授、   自然法、社会契约、天赋人权、政治自由、社会平等、   分权制衡、君主立宪、代议制、人民主权、功利主义、   无政府主义、实证主义、生命意志、悲观主义、权力意志、   超人思想、法西斯、恐怖主义、……。 当然,还有中国的   “定于一”、“拨乱反正”、与中央一致、外儒内法、   攘外必先安内、弱民之术、镇止民心、稳定压倒一切、   民族主义、社会主义、打着红旗反红旗、……。 这只是从一大批政治思想之中,精心提炼出来的关键词,每个领域又 有其复杂的内在、外延和派系。发表政论的人,很有必要在各种思想 之中提炼出最契合时代的道路,以最优秀的语言和最适当的形式将其 表达出来。当年我曾在某台湾网站看到繁体字的《论台湾》,忘记了 作者姓名,在那篇书稿里,几乎无所不包,将台湾的过去、现在和将 来都阐述得十分透彻。那种政论,不是“主义”的化身,简直就是一 个技艺高超的医生在做人体解剖,分门别类,有条不紊,近30万字读 来,让你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就象沐浴良久,久久不可释念。 人权,是比政论更具有目的性的事项。中国大陆提倡广泛之人权,不 过是近年才有的事,时代背景决定如此。人权是关乎人人之利益的, 个人之权利在中国一直被排斥和否定;反之,集体、当局、国家、人 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唯独“个体”难以解放。即使是“5.4”运动、 “民主墙运动”、“六、四”运动,都没有彻底地提倡过个人自由与 个人权利,这个问题被刘晓波所重视,值得深思。事实上,过去所有 的中国历史证明,中国人的“个体”恰恰是被矮化、紧缩、压制、牺 牲和扭曲得最为严重的地方,“个体”得不到伸张,导致了很多难以 想象的灾难与惨重损失,例如创造力、想象力、道德、品格、意识。 “个体”的不得发展,不但导致极少数天才人物和良心人物自身的悲 惨命运,而且,即使产生了时代的伟大人物,国家和人民仍然能够将 其严重束缚和“拉平”。无数实践证明,中国人实际上有着惊人的发 展能力,政治氛围稍微有所松懈──比如邓小平的“新洋务运动” ──,稍一放开,国家经济就以难以想象的增长速度前行。虽然这当 中暴露了权力腐败、黑社会、资源掠夺、犯罪升级、道德沦落、“民 不相往来”等一系列问题,但就增加财富、解决生存而言,中国人实 在有其巨大潜力。虽不合规范,但毕竟已经成长起来的市场经济,实 际上就是一个又一个“个体”的合力效果,方有今日之规模与影响。 “个体”是必要的,而且是第一位的。即使在遭遇独裁专制或外敌入 侵时必须有民族主义、国家主义来振兴民心与斗志,也在那时需要有 “个体”的空间。中国战争,除极少数对外战争之外,其余全在夺 权、分利,一统天下。而真正从人人之权利着手的统治,却顶多施行 到“小施小惠”的程度,是“代之”、“为之”、“替之”、“帮 之”,民众一直处于被动局面,其自身力量得不到主动而富有创造力 的施展。开明良政之时,可能有一群“为人民服务”的官僚发挥着力 量,但即使如此,民众仍然不得成长,自身连内在自由和根本权利都 不得解放、觉悟和保障,那么,少数人治理多数人的意义又何在呢? 人啊,只有当自己寻求到自己的价值,找寻到自己的意义,才算不枉 为人。所有人的自由加起来,才构成人类的自由;所有人的权利加起 来,才构成人类的权利。人最基本的权利,是言论和思想的自由:表 达思想与见解,受法律保护,不受非法干涉,可采取多种表达方式, 只能受到合理限制、合理解决,言论对言论,思想对思想。新闻自由 等权利,皆如此。权利的由来,有人说是“天赋人权”,而在现实社 会中,这些权利不可能100%地不受制约。权利应该更实际地说,是人 性的一面──利益的“为我性”的必然;“为他性”是义务。捍卫、 维护、保障、推动人权的目的,就是捍卫、维护、保障、推动人性。 公民社会的道路是必然的,公民之本身,就是人,那么公民主义的选 择其实就是人本主义的选择。“人本”,这是一个高级状态,对于人 之权利与自由是放在第一位思考的。自由主义的核心,其实就象权利 主义的核心那样,我的自由、权利不受歧视、剥夺和侵害,同时象爱 护、珍惜自己的自由和权利那样,爱护、珍惜他人的自由和权利。中 国大陆在人权方面的推动,现在已经有了各种力量在抬头,但其代价 极大,不是一般国家所能想象的程度。人权的启蒙、觉醒、训练、普 及、实施,是个极其漫长、艰难、复杂的过程。条文式的人权法则, 不足以解决人权问题本身,即使国家立法,但仍然没有解决保障和惩 治之外的更大问题,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字:心。 学贯中西的任何人,都避免不了这个“心”字,因为它实在太难掌 握。我们能够看到的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权国家,到现在都还陷在这个 问题里,一直在挣扎和探寻之中。余樟法(东海一枭)写了几百万 字,到最后,其最大的收获就是四个字:明心见性(其实就是两个 字:明心,这是学问的最高境界),“存天理,致良知,识道体,知 天命,明明德,备众德,止至善,也就是灵魂回家”,“灵魂回家之 后,自然无忧无惑无惧、不淫不移不屈,自然平和、宁静、陶然、快 乐、通达、洒脱、穷通不改其乐,自然智慧通达、通情达理、从心所 欲而逾矩,自然具有强烈的社会历史使命感和极高的文化道德自信 心,居仁由义、严以自律、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内而追求完美人 格,外而热心济世救民”。 这是一个跟人权相关的最根本的解决方式:从灵魂入手的人权力量。 任何制度建设、政令规章、惩治戒律、民权运动,到最后都是为了实 现最核心的目的,其构驾之处都是根据这些核心目的所进行的。我维 护了几年之人权,非为我一个人,乃为所见之一切及所不见之一切, 打官司也好,上书、写作、调查、演讲、聚会也罢,都不敢说接近捍 卫人权之万分之一。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在根本上解决灵魂这个问 题。历史上最出色的人权案例,如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如爱因 斯坦的人道努力和国际影响,如美国的奴隶解放运动和黑人平等运 动,如中国“天安门母亲”持续十余年的顽强不屈,蒋彦永的医德大 义与秉笔直书,高智晟的“跨禁区维权”,杨茂东(郭飞熊)的“武 士道式”的维权牺牲,这些人权案例不但包含着法律层面的“是非” 努力,更包含着对于心灵的洗涤与震撼,不唯独是勇气与智慧,更有 雄厚的道义和信念。 我见过杨茂东本人,那年我22岁,彼此相谈半日。他的内心究竟涌动 着何种气概与胆魄,我是看得很清楚的──老实说,我跟他一样敏 锐,似有“楊家”之共性:“木”之芳香、引力;“易”之改变、革 新。那是被各种黑暗、恐惧、荒谬、暴力、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一切, 打击得够多、够狠、够霸道之后,彻底反省觉悟才升腾而起的毅力、 坚强和无畏,这不是仅有一点激情、知识和“路见不平”就能练就出 来的。会面几天以后,就象几天以前我所预料到的那样,他进入了牢 狱,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但出狱后他仍然没有半点退却。还有一点, 我要告诉大家:杨茂东的文章高瞻远瞩,是那种熟知体制运转并有实 力启动麻木之民众的英雄式、运动式人物,即使你可能有些恐惧于他 颇似“革命”的类似“在野党”的气质,在这并不妨碍他走的路是如 此直接和坦然。他的维权之存在,让一大群犬儒──包括自认不是犬 儒──的知识精英们无地自容,仿佛只能远远地望着他忙碌、睿智、 敏捷、大气、胸有成竹的身影和“气流”在徜徉。说真的,在这条路 上,脚踏实地做事情的人我见得太少了,有人“知易行难”,有人 “知难行易”,但最后其实大都是遗憾、惋惜、羞愧和忏悔。 在文章的结尾,我认为还有最后两点应当认识到,这两点超越了个 人,超越了政治,超越了人权实现之本身,值得任何人深思。第一, 天才在中国是会产生的,然而惊人的问题则是,不一定能够得以保 持。1984年9月24日,台湾著名作家柏杨──同时也是后来的“中国 人权”组织顾问──在美国爱荷华大学演讲时说:“在中国要创造一 个奇迹很容易,一下子就会现出使人惊异的成绩。但要保持这个奇 迹,中国人却缺少这个能力。”原因何在?当然,有“个体”被矮 化、被拉平的缘故,恐惧“个体”之先锋,恐惧独立思考,丧失独立 思考,亦有“自我膨胀”的问题,器小易盈。第二,人倘若不能找到 自己的领域、自己的理想,并在领域与理想之中持之以恒地奋斗下 去,那么绝对是天大的遗憾。这就好比让耶稣去当名医,或者让爱德 华.默罗去当美国新闻署署长一样,实在是走错了门道,大材小用。 事实上,爱德华.默罗就任新闻署第一长官后的几年里,一直是在回 忆、忧虑中度过的,他深深地怀念着自己能够以一流口才、理想主 义、正确判断、坚定魄力、优秀人品来将国家的真面目和目的传播给 世界的那段奋斗史,深深地愤慨于整个媒体系统的逐渐堕落和异化。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政治多元化是中国人民的福音 写在中共十七大召开之前 廖双元 可以肯定地说,前苏联的崩溃及苏共的垮台就是坚持一党专制的结 果。 事实证明,专制政权滋生的腐败官僚们没有使中共政权得到民心。相 反,无官不贪的官僚们越来越肆无忌惮和更加贪婪。 种种迹象表明,官僚们无以复加地攫取人民的财产是看到中共政权决 不会长久。他们正是希望这个垂死的政权早日倒台后而逃到国外去继 续享乐腐化。为此,大多数“八七”子弟们存在国外的资产数目是大 得惊人的,办理多国护照已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在中共崩溃前的预演。 作为中共党魁的胡锦涛,当中国人民在贫穷落后的国度里挣扎的时 候,你同大多数负有历史责任及使命感的任何一个历史人物一样,永 远负有这个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及不可推卸的道义责任。 因此,推行多党竞争及接受人民长期监督才能使社会全面和谐而走向 社会民主。 看到这一步棋的人绝对是一个聪明的人。否则,他将背离民心后必然 堕落为一个千夫所指的历史罪人! (2007-10-14)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望网络控制者三思而后行 与国务院新闻办主任蔡武对话 昝爱宗 十七大之前,我对于以封杀网络不同意见并主导网络敏感词为主要职 能的国务院新闻办,有话要说。尤其是对于团派的新闻办主任蔡武先 生,我更希望通过网络与之对话。 蔡武先生不是教授,而是政府公职人员,按照宪法第41条的规定,公 民可以监督这样的官员,可以与之平等对话,而不是请教。 蔡武先生是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毕业的高才生,有共青团工作经历。 可现在,蔡先生却是网络大警察,我从北京的《人民网》、《湖南红 网》、北京《博客中国》、《海南的天涯网》、浙江的浙江在线、江 苏南京的《西祠胡同网》以及《新浪》、《网易》、《搜狐》等各种 网络的不同渠道得知,我的名字是敏感词之一,文章不能在显眼位置 刊出,甚至连转载也不准,据说新闻办还给各网站有一个名单,我的 名字不幸被列入,我认为这是国务院新闻办对我的言论权、姓名权、 发表权的公然侵犯。我还认为蔡武先生如此默许下属这样做,是极其 不道德的。 难道蔡武先生当年所推崇的“人生最高之理想,在求进于真理”的信 条只是敲门砖?一旦用完就扔掉? 25年前的1982年,蔡武先生作为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的学生,很自豪 地以成为北大人为荣。“5.4”运动时期,北京大学成为马克思主义 的摇篮。陈独秀、李大钊等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以北 大为基地,学习研究马克思主义,先后出现了“马喀士主义研究 会”、“北京大学社会主义研究会”、“马克斯学说研究会”。他们 把自己收藏研读马克思主义著作的图书室称为“亢慕义斋”(亢慕义 为共产主义一词的英文汉译音)。可现在,别说北大这样的高校,就 是杭一个普通青年谭凯想申请办一个“科学发展观研究会”都不能 许,而且还有非法结社系狱的危险。甚至在网络上申请一个“研究团 体”,也是难上加难,蔡武先生控制的国务院新闻办“网络管理局” 会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这就是中国的现实,不但比上世纪蔡武 在北大上大学的80年代倒退,甚至还比80年前的李大钊时代还要倒 退。 据说蔡武先生当年非常推崇李大钊的一句话,他说:“人生最高之理 想,在求进于真理。”可今天的从北京大学毕业的蔡武不但监视网 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而且还玷污了前辈们的英名,为了专制者的 权力,为了愚弄人民的党文化继续控制人心,蔡武先生不惜趟假马克 思主义的污泥浊水,走上了反马克思捍卫言论自由精神的死路。我知 道,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是反对压制新闻自由和出版自由,都是“求进 于真理”的,可今天的国务院新闻办,已经堕落到成为打击网络不同 意见的急先锋,成为反真理的堕落力量。 《圣经》上有句话说,为真理得自由而服务,可国务院新闻办不但不 是为真理得自由而服务,而是反真理得专制而疯狂。这样做,到底是 无耻还是自己觉得羞耻,我想假如蔡武先生还有良心的话,他应该能 够做出正常的判断。 蔡武先生和他所在的国务院新闻办,称为“网民的敌人”并不为过。 根据一位网络技术专家陶西喆(化名)撰写的《揭开中国网络监控机 制的内幕》的长篇报告所披露的事实,政府花费巨资建造“金盾工 程”和培训网络警察。前深圳法制报编辑何清涟女士也在新书《雾锁 中国》中介绍了政府主导的金盾工程情况:   “2001年,‘金盾工程’基础已经完成。中国的网络控制系统开   始向西方企业购买一些非常复杂的监视技术,最终目标是建立一   个巨大的联机数据资料库,以及一个监视网络综合体,并引入言   语和面貌识别、闭路电视、智慧卡、信用记录和互联网监控技   术。” “金盾工程”是以“国家网络管理机构控制网络的方式”,“通过行 政指令进行的日常控制”和“通过关键词监控”严格缜密的方式控制 互联网上的信息流通。政府主导的互联网控制是一个上达中国最高权 力中心,下至最主要的门户网站的结构严密的系统。在中国大陆,对 网路进行管理的机构就包括: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网络管理局,中宣部 网络局,信息产业部,公安部公共信息网络安全监察局等七个大的部 委。各地(省市县)也纷纷设置与之对应的机构,来严密监视网络意 见动向。该报告中还写到,中宣部和国新办都有专门为中央提供“舆 情通报”的专门机构。“以前,舆情通报仅呈报给中宣部部长刘云 山,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但2006年9月以后,开始报送政治局, 政治局常委。”换句话说,中国权力最高层的九名政治局常委,亲自 过问互联网的管理问题。互联网监控系统的指令下达,常常是多渠道 和非常有效率的。网络管理部门与网站的沟通手段就包括:“电话、 电子邮件、手机短信、指挥平台、MSN、RTX、QQ和每周例会 等等。”而传达下来的信息的执行速度也越来越快,报告中举例写 到:“2007年以后,北京新闻办对其发布的指令信息进行分级,一 级,要求五分钟内执行;二级,要求十分钟内执行;三级,要求30分 钟内执行。”除了制度性管理和及时下达控制指令之外,中国的各大 互联网经营者还被要求普遍实行“关键词过滤技术”,该网络控制就 是通过关键词过滤技术,防止官方所谓的“有害信息”出现在网络 上。 作为政府进行网络控制的主要部门之一,国务院新闻办扮演了网络的 敌人的角色,蔡武先生功不可没。可是,曾作为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 副部长的蔡武,这样做是丢了中共中央口头上的向往文明和国际化的 外在形象;曾作为共青团中央国际联络部支部书记、团中央常务委员 会委员的蔡武,这样做,更丢了中国青年新一代的人。 我想公开对话蔡武先生──也期待蔡武先生能够在网上公开回应:今 后能否做点好事,就象赵紫阳先生、胡启立先生、李锐先生、杜导正 先生、张祖桦先生、何家栋先生等等觉醒的前辈一样,反思中共的文 化专制、新闻专制和网络意见专制,改为顺应民意,开放网络意见平 台,让人人共享宪法赋予的言论自由权、出版自由发表权、新闻自由 权?我想,只有这样才符合科学发展观,才符合和谐社会的标准, 今天,中共十七大之前,网络控制和封杀仍在继续,望蔡武能够三思 而后行。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致中共“十七大”公开信 支联会 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 开放党禁!还政于民!平反“6.4”!支持维权! 中共“十七大”举行在即,支联会要求开放党禁,订定政治体制改革 的具体措施,依法保障人民享有言论自由、新闻自由、出版自由、结 社自由等公民权利,解决教育、医疗、住房等问题,化解贫富悬殊、 两极化的尖锐社会矛盾。 1989年“6.4”血腥镇压后,中国经济持续发展,但这都只是表象的 繁荣。在繁荣的背后,国家面对贪污腐败、官商勾结、贫富悬殊、道 德沦亡、弱势社群无助、社会矛盾激化、新闻和言论的钳制等问题。 政治专制带来的社会危机,明显较89民运前更趋严重。 中国的经济发展没有带来自由和民主,更甚的是变本加厉地打压和迫 害维权人士。温家宝总理曾讲过社会主义民主就是“权力归于人 民”,人民应享有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的权 利。可惜,这些承诺都没有实践,变成欺骗人民的谎话。 最近,黑龙江维权人士杨春林提出“要人权不要奥运”的主张后,立 即被拘禁。维权律师李和平因接办敏感案件,多次被监听、跟踪;又 因为没有听从当局“劝告”在“十七大”前离京,于9月29日被绑架 殴打。同日,浙江异议作家吕耿松被以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正 式逮捕,妻女被国内安全保卫局人员严密监视,阻挠他们前往北京寻 求帮助。执法人员目无法纪的行为,制造白色恐怖,与官方声称的和 谐社会背道而驰。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我们的梦想是“同样的人权”。支联 会呼吁中共实施宪政民主,废除劳教制度,释放良心犯,允许因政 治、宗教和信仰等被迫流亡海外的中国公民回归故土;落实外国记者 自由采访规定,并让中国记者享有同等权利;给予因奥运工程遭拆迁 的公民以公正的补偿;停止暴力遣返及羁押上访民众。 支联会呼吁中央政府纠正过去领导层的错误,主办符合人权的奥运 会,回应香港市民和全球关注中国民主人权人士的诉求,解除 “6.4”禁区,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立即彻查及公布“6.4”事件 真相,公开审讯并追究所有官员的刑事责任,赔偿死伤者家属和公开 道歉。同时要求中央政府容许“6.4”受难者家属自由、公开悼念亲 人,以期在悼念中纾缓伤痛。 上述意见,尚祈慎重考虑。 专此奉达,伏维 亮察! 香港市民支援爱国民主运动联合会 (2007年10月14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小驳张鹤慈先生 东海老人 张鹤慈在《公民社会的通俗化解释》一文中说:   “我对公民社会的通俗解释,就是简单的两句话:     1、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主人。     2、每个人明确地知道可以做什么和不可以做什么。   这可以简单的解释权利和义务、自由和法制、公法和私法等的界   定。” 说得很对。然后接他说: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同意东海一枭,把儒家作为民主理论基础的   原因之一。儒家强调的是人在社会中的关系,三纲五常等。从来   没有把人作为自己的主人放在首位。一个人首先是他这个个体的   主人,然后才是他的社会角色和家庭角色。” 这就大错特错了。儒家不仅赞同“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主人”,而且 对人格的主体性、独立性,对个体的尊严、实在与价值,有着更加本 质的肯定。儒家肯定的“个人”是一个具有价值自觉的道德主体,这 一主体的道德价值必须在人伦秩序之中实现。这种儒家式的个人意识 有别于西方个人主义,可以称为“道德的个人主义”,或如狄百瑞教 授称为“人格主义”。 关于儒家与自由主义、儒家与人权关系的研究是美国儒学研究的一个 热点,代表人物狄百瑞教授认为,将个人主义归入西方价值,将群体 主义归入亚洲价值,甚至将群体主义视为儒家的价值,这些说法是 “肤浅的标签”。 张灏认为,儒家的内圣思想有着超越意识,儒家相信人的本性来自天 赋,所以在此基础上,个性的基础永远也可以保持独立,不为社会性 所淹没。儒家以内圣为主,优先,故“一个人首先是他这个个体的主 人,然后才是他的社会角色和家庭角色”之言的意义,某个层面正是 内圣外王所表达的。 如果说儒家外王学着眼于人类的社会性,富有集群主义精神;内圣学 则着力于个体的主体性、独立性和超越性,致力于心灵的建设、道德 的完善。道德的自由才是最高的自由,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内心强大的人,可以被杀死,但不能被打败,所谓“三军可夺帅也, 匹夫不可夺志。”是也。 关于“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五常道”,是正面的价值观,具有 相当的普适性。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之“三纲”并非纯正的儒 家思想,是董仲舒从法家借来的,《大学》开口曰:“大学之道在明 明德,在亲民,在止於至善。”明明德、亲民、止於至善这三条才是 正宗的儒家“三纲”。但董氏的“三纲”不能说完全错误,在一定的 历史阶段,它还是不乏某种合理性的。我在《开明专制的设计建筑大 师》中又指出: 在现代民主制度出现之前的相当漫长的历史时期里,无论对统治者还 是被统治者,无论对民众还是民族而言,开明专制都是一种最佳制度 选择。三纲之说是董仲舒对法家的汲取和改造,本质上已经儒化了, 因为董仲舒的三纲是与五常结合在一起,要以仁、义、礼、智、信五 常去规范和“维护”的。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三纲体现 了严格的等级制度,用现代眼光看,固然极为反动的。但用历史的眼 光看,在家天下的历史阶段,在等级社会或曰阶级社会,以五常为核 心的三纲属于“善的等级制”,无疑是一种次优选择。 (2007-10-14)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异议人士蔡陆军投台. 寻求政治庇护 中央社 〔中央社记者曾淳良台北13日电〕中国异议人士蔡陆军今年7月间投 奔自由台湾寻求政治庇护,已经台湾司法机关免除其非法入境的刑事 责任。行政院大陆委员会高层官员表示,蔡陆军向台湾政府寻求政治 庇护案,目前正由相关机关处理中。 现年38岁的蔡陆军,户籍地为中国河北省石家庄市。他自1991年从河 北省工艺品进出口公司辞职后,一直从事与对外贸易相关的工作,并 曾经在网际网路上发表大量呼吁民主人权的文章。 蔡陆军于2003年2月21日被河北省石家庄市国家安全局抓捕,后被中 国当局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剥夺政治权利一 年,去年3月2日出狱。 出狱后,蔡陆军继续从事人权民主事业,遭到当局威胁恐吓。 据了解,居住在上海的蔡陆军于7月25日晚间逃离中国大陆,隔日凌 晨四时抵达台湾。他曾对外表示,自己在上海遭到骚扰,希望投奔自 由台湾,追求全新的生活。 陆委会高层官员指出,蔡陆军当初是假冒其弟弟“蔡全军”的身分来 台,台湾司法机关考量其身分特殊,因此对其假冒身分给予不起诉处 分。 有关蔡陆军寻求政治庇护的部分,高层官员说,虽然台湾司法机关针 对蔡陆军非法入境案已免除其刑事责任,但对于是否适用现行两岸人 民关系条例第十七条“专案居留”的模式,仍须从许多方向与资讯上 进行讨论,目前正由相关机关处理中。 〔转载自《大纪元》2007-10-14 03:19;http://www.dajiyuan. 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专访马晓明:杨春林是顶天立地的人 《大纪元》 〔《大纪元》记者方晓采访报导〕前陕西电视台经济信息栏目责任编 辑、资深媒体人士马晓明先生表示,公开的、鲜明的反对中共专制集 团举办奥运会、坚决支持杨春林发出的呼声;非常愤怒的谴责中共政 权残酷迫害杨春林的暴行!马晓明赞扬杨春林是位顶天立地的人。他 认为杨春林案是非常鲜明的个案,可进一步证明中共政权是否有资格 举办奥运会。 杨春林案能证明中共是否有资格办奥运 马晓明先生对记者表示,良知和正义感是人的基本属性。他在作媒体 记者编辑期间,曾经做了大大小小数百个老百姓土地和房地产被掠夺 的报导,没有自己一分地、一块砖瓦,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作为杨春林的坚定支持者,马晓明首先指出:   “杨春林遭受的‘钉笼子’酷刑虐待,我本人在看守所里就见   过,就是让人仰面朝天的躺在床板上,用铁链子把人的双手和双   脚固定,使人的身体象一个‘火’字形。我毫不隐瞒的、非常愤   怒的谴责当局的这种暴行!同时呼吁全球有正义感、有良知的人   们都起来谴责中共的暴行!包括中共迫害法轮功的暴行!” 马晓明:   “公民发出自己的看法和言论,竟然遭到这样残酷的迫害,我想   说这是对包括国际奥委会在内的许多国际上支持中国举办奥运的   人打的一记耳光,迫害这个公民的政府它能不能举办奥运会,这   还不够说明问题吗?杨春林的个案再一次证明让中共专制政权举   办奥运会,到底合适不合适?!看看杨春林的遭遇,就知道中共   政权是个什么样的政权!” 杨春林的可贵在于彻底醒悟 马晓明先生坦率的表达了自己对杨春林的敬佩和赞扬。 他说:   “我对朋友和身边的人谈过我对杨春林的看法,我认为杨春林先   生非常伟大,伟大在什么地方呢?他反对中共举办奥运早就开始   了,他征求了许许多多人的意见,征集了上万人的签名,公开提   出‘不要奥运要人权’的口号。他的观念冲破了中共几十年来对   人们的思想奴役和思想束缚。冲破了那种狭隘的所谓爱国主义,   民族主义的说教。”   “杨春林经过反覆思考,现代民主和人权的观念已经在他的思想   中扎了根了,喊出了这样鲜明的维权口号,这是非常可贵的。我   向杨春林和参与提出呼吁的失地农民表达我的敬意和慰问!”   “不要说老百姓了,就是现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民运人士的人都   没有杨春林这么彻底的人权民主观念,都喊不出这样的口号来。   有许多人还说,中共是不好,但是举办奥运会多少还有政府和人   民共有的一些利益吧。老百姓能得到什么?他们最基本的东西都   被掠夺的干干净净了,多少人连饭都吃不上!学都上不起!病都   看不起!” 马晓明指出,杨春林的可贵还表现在他实现了思想的彻底解放,已经 彻底醒悟到“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光添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杨春林是先知先觉者 马晓明认为杨春林发出的呼声目前也许还不被广大的中国民众知晓和 理解,但他坚信人们迟早会理解、会赞同杨春林的义举。 他指出,杨春林可贵就可贵在他义无反顾、不惧迫害,帮助失地农民 维权,而且他做了大量的工作,逐个人去讲他的观点,逐个征集签 名。大多数的老百姓逆来顺受,不敢反抗,结果是什么呢?只能使自 己的权益受到更大的损害,使强盗更加肆无忌惮。 马晓明:   “当然在现在中国大陆的社会环境下,响应呼声的人还是很少   的,越少越显的可贵,当人们都认识到了的话,就不需要宣传   了。由于中共对媒体的监控,杨春林的呼声目前还没有被广大的   中国人民所知,其中的道理也不被中国人知晓。在中共暴政统治   的几十年来,自中共申办奥运会来,杨春林是第一个发出‘不要   奥运要人权’呼声的人,在大家还没有认识到的时候,他敢于走   在世人的前边,他是先知先觉的人,不怕遭受更大的打击迫   害。”   “可能目前许多中国人还不理解杨春林的理念,但我相信人们迟   早会理解和接受杨春林先生的义举的。” 杨春林是顶天立地的人 马晓明先生的见解是,现在的中国人不是完全愚不可及,不是完全跟 着中共跑,但大部分人说:我们能够怎么样?如果公开的说话,会倒 更大的霉、吃更大的亏、遭受更大的迫害,所以还是悄悄的,甚至附 和中共,但杨春林敢于公开的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呼声,这非常了不 起! 马晓明特别指出,   “尽管杨春林在狱中遭到非人的酷刑折磨,但他仍然矢志不渝,   还不放弃自己的理念,不停的给周围的人进行人权理念的宣讲。   我觉的我都没有他这样的勇气,我被关押的时候做不到这点,我   顶多就是沉默。如果说人类还有硬汉子,还有英雄,杨春林就是   真正的英雄!他就是大无畏的人!他就是顶天立地的人!” 颠覆国家政权是民主社会公民权 马晓明先生希望向杨春林的家人表达慰问和自己的一个看法:   “多少人给我们都强加了罪名嘛,在警察审问我们的时候,说我   们里通外国,与敌对势力相勾结,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等等。我   说:颠覆国家政权或煽动颠覆国家政权,在民主社会就是公民的   权力,每次的大选和各种选举,就是叫老百姓颠覆你不支持的政   权,这就是公民的权力,政府应该保护这种公民权。”   “中共给我加这种罪名,我觉的非常光荣,为什么呢?这证明我   跟专制政权划清界限了,我走到专制政权的对立面上去了,我敢   做就敢当!我自己认定是正确的事情我就去做,我不在乎别人说   什么,因为迟早有一天,老百姓会从他们所深受的层层压榨中,   了解到自己所受的损害;也会了解到专制政权对老百姓意味着什   么;让专制政权主办奥运会对老百姓意味着什么!” “不要奥运要人权”有什么错? 马晓明表示:   “我实在想不出来杨春林他们提出的‘不要奥运要人权’这个口   号有什么错误。我关注西安地区老百姓土地和房地产被政府象强   盗一样掠夺,已经有十年的时间。就我所了解到的情况,在西安   地区,抢夺老百姓房地产的暴行一直持续到现在。”   “现在的开发商背后有政府指使,对老百姓土地、地产的掠夺已   经不象十几年前靠欺骗、哄瞒、恐吓威胁的手法了,而是赤裸裸   的雇上几百上千的地痞、流氓打手,直接打人,公安局局长在附   近现场指挥,警察保护打手打老百姓。被拆迁者只要稍有反抗的   话,马上就抓,现场填写拘留证。打完人以后,这些暴徒狂呼烂   叫着抢周围小商贩的东西,然后扬长而去,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这样野蛮的、明目张胆的侵犯人权的政府,还有什么权力、有什   么资格举办奥运会?!” 〔转载自《大纪元》2007-10-13 19:10;http://www.dajiyuan. 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双十日的喜忧! 黄晓敏 人过中年才突然发现,不管是血统还是信仰,不管是苦难深重的情感 经历还是祖辈给我留下的深深烙印,我应该是地地道道,再典型不过 的中华民国的故人后代。 我这个生在六零年自然灾害期,长在动乱岁月,自幼所受的洗礼和教 育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领导我们的核心力量”等等红色经 典灌输的纯洁心灵,突然蒙羞的发现,1949年10月1日不是俺们解放 的建国日,而是祖辈和父亲从精神上和经济上彻底沦陷的绝望日,是 他们被剥夺了生命、尊严、财产、人权,还有体面的生活的劫难之 日。每年金秋10月的头一天不是我们的国庆日,真正属于我们的应该 是延续十天后的那个已经存在96年的双十日,纪念和记住这一天,才 更加符合我们的情感,我们犹存的记忆,我们家族的心血和利益。记 住纪念和满怀深情的度过双十国庆,这才更加符合我们需要,因为在 我的血脉内流淌的还是他们给我的遗传基因,给我的热情衷肠,给我 的坎坷挫折与人生。 我的祖辈在开创和建设民国的光辉岁月里,由一个世代积弱、贫穷还 有愚昧的家族中,脱颖而出凭借家族的集体付出,还有自身的聪颖努 力,十年寒窗而成为当地光宗耀祖的第一代秀才,再依拓当时百废待 兴重用选拔优秀人才的竞争机制和良性的制度环境,一跃而成为民国 政府中握有实权且口碑与能力都受好评的地方官员。在那场全民抗日 的爱国救亡运动前后,祖辈的政治热情和管理能力达到登峰造极的完 美结合。一路通达的政治仕途给他无限的荣耀和家族的利益,当然也 有副甲一方惠泽百姓的重担责任。然而在刚刚才有的和平之后内战再 次爆发,历经战争磨难的祖辈再次走向颠沛流离的动荡流亡旅程,人 生最美好、最有智慧、最为成熟活力的黄金岁月阶段,自然生命过早 地凋零在仇恨血腥和镇压的1951年,享年年仅49岁。 抗日战争结束后的1945年,在家境殷实身体虚弱读书不成的富裕环境 中长大的父亲,在日战结束倡导战后重建的政治狂热和平建设时期, 受祖辈和大环境的影响不假思索的加入了“三民主义青年团”,结果 政治荣誉还未享受劫后余生的壮年岁月,却成为一门心思用改造自己 做好工作、做个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人,来获取和响应加入49年以后 的共产党。父亲的努力和愿景不但没有被新政采纳接受,反而最为辉 煌的30年,连续被这个自己最向往最虔诚的,想通过自律、恪尽职守 博取信任积极靠拢的党组织,给无端扣上数个苦不堪言足以毁誉他一 生政治热情和生理生命的各种帽子,“开除军籍”、“右派言论”、 “社教对象”、“四类分子”、“牛鬼蛇神”、“右倾反案”。到了 风蚀残年的世纪之末,用口吐鲜血来后悔自己一生的三个失误,后悔 相信共产主义,后悔离开自己的故土,后悔轻易埋葬自己的竹马婚 约。 祖辈和父辈在同一个世纪的首尾两端,前后照映诞生和先后含冤辞 世,用血缘和亲情凝聚的感情被一个无情的社会,杀人的体制棒打鸳 鸯一并扼杀在国家制造的搅肉机内。 天真无邪的我,活蹦乱跳也无忧无虑的度过充满幻想和童稚的少年, 走进了家徒四壁又一个全面改革举国充满生机和热血沸腾的青年阶 段。在不知忧愁不知痛苦当然也不知家族苦难和社会世态炎凉的青年 路途中,也曾虔诚的肯定是主动追求的,更付出了一番政治热情和青 春热血,当属来之不易的“共产主义青年团”。在一系列的荣誉和光 环笼罩在我的身边感受着无限幸福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刻,我的生 命,我的呼吸,我的思考,我的视角,我的未来,我的价值,我的信 仰,我的事业,我的一切都驻扎、凝固、挣扎在了1989年的“6.4” 学潮。 我开始重新审视,我需要重新度量,我应该重新守望,我必须重新设 计。从谎言中醒悟,从愚昧中觉醒,从暴政中发现,从血腥中走出, 从苦难中摆脱,从恐惧中升华,找到一个不断调整充实和完整的我, 一定要走出泥潭漩涡不再是过去的我,开拓出现在的螺旋上升式拥有 现代文明的我。 在痛苦和苦苦思索追求的坎坷征途,从怀疑共产主义挑战党性原则, 还原真相恢复人性回归本质的权益捍卫中,我回味体验孙中山先生的 “三民主义”,以及安置在海峡小岛用肉眼就可以看见醒目的“三民 主义统一中国”的精神内涵。在三民主义的指引下,宝岛台湾媒体自 由了,党禁解冻了,戡乱取消了,到了今天可以最大限度的尊重公民 权利,保障公民利益,最大程度的给予每个公民同样的自由、同样的 地位、同样的人格,这不就是百年主义的最后归宿嘛?这个理论,这 个学说,这个主义不正是中华儿女苦苦找寻和成功实践的典范嘛?三 民主义在台湾的成功实践,不就是我们具备了同宗文化、同脉血统, 还有共同苦楚灾难的华裔族群可以学习模仿甚至礼拜的文明基地嘛? 我和我的信仰网友在去年成功的聚会纪念双十节后,到了今年我们更 加专情有意的期望在今年的双十节到来之际再隆重地纪念一次。大陆 的三民主义追随者们倡议来一次现代化的网络庆祝,配合宝岛纪念双 十节的军演,再探讨大陆三民主义的理论如何推广传播。网友们看见 国军的装备阵容士兵的英姿勃发,无不为此惊叹称绝拍手叫好。人算 不如天算,对于我却是非常悲痛的一天,我刚刚专门为此注册的一个 ID却在这关键的时刻不能登陆使用,说是偶然故障不如说是人为的 技术措施,我只能眼睁睁的看自己的网友们激情发挥表达自己的喜悦 感受,我看的实在不能自禁便委托要好的网友帮助转贴,想不到他们 控制到竟然我委托网友替我代言的观点也被过滤屏蔽,这又是一次终 身难忘的双十记忆日子。 为了今天这个日子,为了不负苍天之唤,为了自己追求的信仰,为了 对未来文明的渴求达成,我静静的沉浸下自己的心境,找到邓丽君女 士的《梅花颂》反复累赘的重复播放,不厌其烦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2007年10月12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受伤基督徒华惠棋 神志清醒后的第一个电话 胡佳 家庭教会成员华惠棋10月11日中午被崇文区警方殴打致伤后,经过抢 救12日神智才逐渐清醒过来。13日下午14:59接听了第一个电话,向 外界讲述近来受到警方骚扰的情况,以及被打的经过,并且自己分析 了其中的原因。 华惠棋的户口在崇文区。拆迁后难觅容身之处。一家人租住在沙土山 街21号董志学和赵秀云老夫妇家。同院还有维权者孙小弟父女。由于 基督徒华惠棋长期拒绝国保总队要求他做线人的无理非法要求,国保 遂构陷抓捕了华惠棋77岁的老母亲做人质,但华惠棋却没有屈服,不 肯做违背信仰出卖灵魂的恶事。10月2日以来,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 队要求崇文区国保支队和体育馆路派出所对华惠棋进行地痞流氓似的 压制骚扰,手段极端恶劣。这种类型的封门围堵、大声喧哗的流氓方 法此前曾经出现在对高智晟律师的迫害中。而崇文警方又使出了断 电、不让上厕所等令人发指的流氓手段,毫无廉耻底线。他们这样做 就是想要激怒华惠棋和他们拼了,只要华惠棋一动手警方的摄像机就 会记录下来所谓华惠棋打警察,进而可以再控告华惠棋。或把他投入 监狱,或再以此做进一步要挟。 华惠棋一再忍让,把读《圣经》作为解脱方法,不给警方任何机会。 直到10月8日华惠棋一家被迫离开崇文区,在警察的押送下栖身于丰 台区六里桥的周转房中。丰台国保和六里桥派出所接手对华惠棋的监 控。十七大之前,华惠棋和孙小弟这样的维权人士,在哪里都是警方 排斥迫害的对象。各区国保也巴不得自扫门前雪,嫁“祸”于人。这 也是为什么崇文警察对丰台警察把华惠棋送回崇文如此恼火,按捺不 住竟对穿着制服的丰台警察劈头盖脸拳打脚踢。这是所谓的“人民警 察”吗?不!这和所有国保秘密警察们一样,要么是长着两条腿的禽 兽,要么比禽兽还不如。 北京崇文和丰台两区警察火并的过程,以及华惠棋被群殴的实况,都 被丰台国保完整拍摄下来。这些录像都交由北京市公安局做处理依 据。两天来,据崇文警方声称,北京市公安局对处理崇文和丰台警方 互殴尚无定论,但却坚定纵容乃至支持崇文分局殴打华惠棋。毕竟 “国内安全保卫(国保)”系统是维护中共专制统治的第一恶犬,在 国家黑社会势力面前法律根本就是废纸,《宪法》中尊重和保障人权 的条款连遮羞布都算不上,被国保政治恶犬们撕咬的公民从来难以申 冤。 华惠棋现在持续头晕恶心和腰痛。警方非法拿走了所有的病历,首先 就是要对整个事件黑箱操作,不让任何伤情资料公之于众。这样做在 司法索赔的法医鉴定时有利于任由警方捏造。医生也对华惠棋的伤情 讳莫如深,仅仅说:“观察观察”,并且拒绝给华惠棋用药。病房门 口有崇文区的国保、警察、保安们日夜严密监视,还不断骚扰来探望 华惠棋的朋友们。这些都属于十七大安全保卫的一部分。 中共十七大的国家赤色恐怖到处蔓延,政法系统已经疯狂了。2007年 9月29日到10月11日,不出半个月,两位平和低调的基督徒李和平律 师与华惠棋双双被打,他们两位相同点是都参与维权。两起事件中北 京市国家安全局和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队是罪魁祸首。而它们的主子 中共中央政法委、国家安全部、公安部国内安全保卫局等国家黑社会 势力的三座大山自然“功不可没”。而北京的高智晟律师一家和黄 燕、叶国强和叶明君叔侄、张文和、浙江的吕耿松等许多维权人士, 现在还都直接因十七大而处于政法系统的关押中。 〔转载自博闻社网站2007-10-14 06:24。提供者(美国)蔡楚〕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整肃高饶:一人独裁毛天下 读辛子陵《红太阳的陨落》 李昌玉 在中共建政之初,整肃高岗,是一个具有标志性的高层权力整合事 件。毛泽东一石三鸟,打倒了高岗,驯服了刘周,从此开始了他的长 达23年的“个人独裁”的不归之路。 一、我记忆中的高饶事件 1954年,我在南京军区后勤部机关做一点文书工作,忽然传达中共中 央七届四中全会公报《加强党的团结》。《加强党的团结》并没有点 名高饶,但是传达人点出了他们,因为我们是高级机关,领导者自然 了解其事。揭露出高饶反党集团,上上下下的干部都如晴天霹雳,震 惊不已,对于野心家阴谋家高岗、饶漱石分裂党、破坏党的团结的严 重罪行,无不义愤填膺。当时我是个只有20岁、三年军龄的新兵,对 于党内如此重大的事件懵懵懂懂不奇怪。惊讶的是高干们。新中国刚 刚拉开序幕,第一个五年计划刚刚开始,抗美援朝战争临近停战,人 们期望的是和平美满的生活,谁敢相信伟大的党中央竟然会出现野心 家呢?高岗本来是一颗政治新星,从“东北王”升到共和国的副主 席,其他华东、中南、西北、西南、的各路诸侯都没有在新中国进入 国家领导人的行列。高岗是名至实归,因为东北是解放全中国的后 方,又是抗美援朝的前进基地,功劳大,贡献大,功德圆满,自然要 给予重奖重任。高岗有一篇著名的文章,叫《荣誉是属于谁的》,高 调宣传荣誉属于人民,属于党,教育党员不要居功自傲,向党伸手, 要荣誉,要地位。这篇名文,那时既是干部学习的基本资料之一。揭 露了高岗,大家发现,高岗是一个口是心非、耍弄两面派、生活腐化 堕落的野心家伪君子,于是高岗的光辉形象一下子就黯然失色。 高岗生活极为腐化,周恩来所说的“私生活的腐化欲长期没有得到纠 正和制止,并且在全国胜利后大大发展了,这就是他的黑暗的一 面”。这些话都是喜欢玩弄女人的委婉说法。高岗玩弄女人当然不同 一般,特别是喜欢金发碧眼的“达发莉莎”──女同志。如果他在 “政治”上不犯错误的话,那也只是“小节”,和毛泽东不过是各有 千秋,伯仲之间,毛泽东也不会介意,别的人即使有意见谁也不会不 敢揭露。 高岗一打倒,这些“小节”就变成了“大节”,处在下层的人也就打 破了顾忌,踊跃地揭露了起来,高岗玩弄女人的故事就成了热门话 题,无远弗届,不径而走。其实,下层的人,也只看到听到这些男娼 女盗的“小事”,真正要打倒高岗的原因,谁也不知道,几乎和这些 男娼女盗的事没有关系。现在既然要打倒高岗,揭露这些隐私,不过 是为了羞辱他,增加一点砝码而已,同时也就调动起了那些多少接近 他了解他的下属,乃至全国官民人等产生同仇敌忾的心理。 至于饶漱石,他虽然是华东军区政委,但是他不象陈毅那样,经常抛 头露面,发表演讲,饶漱石好象比较低调,负责“隐蔽战线”的工 作,因此,即便是在华东军区,这些做过饶漱石下级的干部,反而没 有多少传言和评议。 二、整肃高饶的国际背景 高岗腾达的国际背景是毛要取信斯大林,斯大林是一死,就注定了高 岗的末日。斯大林如果晚点死,整肃高岗的大戏或许还要延后开场。 在整肃了高岗之后,毛泽东立即通知苏联,还对苏联来访官员故意虚 张声势地说:“有人要打倒我。”毛泽东要努力撇清整肃高岗和高岗 的“亲苏”──里通外国没有关系。后来,高岗自杀,毛泽东又亲笔 写了《关于高岗自杀问题给苏共中央的通报》,指出高岗是“进行反 党反中央及阴谋篡夺党和国家最高权力的活动”。(《建国以来毛泽 东文稿》第四卷)毛泽东这样认真地向苏联通报,这也旁证了毛泽东 起初重用高岗和此时打倒高岗的国际背景。不知俄语中是否有“此地 无银三百两”这个意思的成语。 三、整肃高饶的国内背景 高岗的沉浮又出于毛的国内政策急剧转向。原来毛许诺的新民主主 义,一当开国完成,他就急于要向社会主义过渡。正是在打倒高岗之 前的1953年,他就确定了过渡时期的总路线。 他的同僚刘少奇、周恩来、陈云等等全都不理解,“跟不上”。把分 到农民手上的土地重新收回,把资本家的工厂商店“赎买”过来,把 民主人士刚刚坐上的“交椅”釜底抽薪,把《共同纲领》不经民主党 派讨论同意予以废除……这一系列被称作“社会主义改造”的蓝图, 即使是他的政治局成员也难以接受。 关于《共同纲领》,笔者要多作一点回顾。《共同纲领》就是临时宪 法。中国的资产阶级及其政党在名义上是参与制定并举手通过的。现 在关系到资产阶级及其政党命运的大事,竟然不需要通过全国政协讨 论通过,不需要征得资产阶级及其政党的同意,共产党可以君临天 下,连民主协商都没有,就自说自话予以废除,变为《宪法》。这就 叫做统一战线吗?这就叫做人民民主吗?这不是破坏《共同纲领》的 行为吗? 有意思的是,就是那个在国民党时期就断定国民党和共产党统治民主 自由孰多孰少孰有孰无的储安平先生,1957年以“党天下”一言戴上 右派帽子的储安平先生,远在1949年10月,即开国大典刚过,就按奈 不住激情写出《中央人民政府开始工作》一文。关于《共同纲领》, 他带着良好的期望写到:   “这个‘共同纲领’在日后当然会因社会本身的发展而需要适当   地修改,但这种修改的工作也必然是在统一战线事前协商的精神   下进行的;因之,这也就保证了我们政府的政治纲领的连续性,   一贯性,以及各党派各分子忠实遵守的一致性。在行政方面说,   由于政府的组织是在统一战线之下进行的,由于参加制订‘共同   纲领’的各党派共同参加了政府的各个部门,因之,这就避免了   将政府的工作人员分为政务人员和事务人员两类,使政策的制订   者及政策的执行者分裂为二;在新成立的政府中,由于统一战线   的确立,执行政策的人和制订政策的人是贯通的,一气的,在一   个总的政治认识下推进行政工作的。”(储安平著《中央人民政   府开始工作》,见《人民共和国春秋实录》,林蕴晖等编,中国   人民大学出版社,原载《观察》六卷二期,《新华月报》1949年   10月号) 这种一厢情愿的浪漫主义是出于对毛泽东信誓旦旦地许诺的民主的误 读误判。这位受过西方教育的知识分子,以为这位从井冈山下来的农 民革命领袖,却能够畅怀抒发“千里冰封、万里雪瓢”豪情的毛泽东 也会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政治家,严格遵守共同制订的政治纲领文件, 如果“因社会本身的发展而需要适当地修改,但这种修改的工作也必 然是在统一战线事前协商的精神下进行的”。他们哪里会想到,毛泽 东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席。 毛泽东需要通过一场大规模的整肃,来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号令天 下而无所阻拦。拿谁开刀?就是他放纵跳高的高岗,现在到了收网擒 拿的时候。等到一切安排妥贴,连刘少奇的检查内容也经他批准了, 他老人家心头的障碍都扫除殆尽,好戏就让刘少奇、周恩来去演,里 里外外他都是明君英主,他就踏上专列,直奔杭州,轻轻松松地去欣 赏那春来江水绿如蓝,慢慢悠悠地去流连山外青山楼外楼,和一帮秀 才草拟《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以便把《共同纲领》一脚踢翻,把 “新民主主义”扔到垃圾堆。 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储安平在1957年中共中央统战部李维汉部 长召开的座谈会上发表了一篇使毛泽东恨入骨髓的“党天下”讲话, 其中说道:   “解放以前,我们听到毛主席倡议和党外人士组织联合政府。   1949年开国以后,那时中央人民政府六个副主席中有三个党外人   士,四个副总理中有二个党外人土,也还象个联合政府的样子。   可是后来政府改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副主席只有一位,原来中   央人民政府的几个非党副主席,他们的椅子都搬到人大常委会去   了。这且不说,现在国务院的副总理有12位之多,其中没有一个   非党人士,是不是非党人士中没有一人可以坐此交椅,或者没有   一个人可以被培植来担任这样的职务?从团结党外人士、团结全   国的愿望出发,考虑到国内和国际上的观感,这样的安排是不是   还可以研究?” 储安平们对于受愚弄受欺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为了这个发言,他受 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局。这都是后话了。 毛泽东要准备召开第一届全国人大和第八届全国党代会了──第七届 是1945年开的,相隔已经11年了。 一幅“最新最美”的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图画”已经在他 的心中描画出来。 历史地来看,毛的联合政府、新民主主义论,都是一场“阳谋”。 毛泽东充任了整肃高饶的总设计师,总工程师。 四、整肃高饶的结果 其一,七届四中全会做了一个《关于增强党的团结》的决议。其中影 响最为深远的是以下经过毛泽东修改润饰过的话: 党的团结的利益高于一切,因此应当把维护和巩固党的团结作为指导 自己言论和行动的标准,即有利于党的团结的话就说,不利于党的团 结的话就不说,有利于党的团结的事就做,不利于党的团结的事就不 做。(《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四卷《关于增强党的团结的决议草 案的修改》) 这是一道紧箍咒,从此,干部们吊在口头的说辞就是这个“有利 于”、“不利于”,党内民主,党内批评,从此销声匿迹,说话做事 都小心翼翼,生怕触犯了“团结”二字。谁敢冒犯破坏“党的团结” 的罪名说话做事呢?再说,判断“有利于”、“不利于”的标准,谁 说了算数呢?其实,对下来说,任何一级领导人,都喜欢自己手上拥 有这么一把戒尺。毛泽东的拿手好戏就是做冠冕堂皇的文章。所谓 “党的团结”,究其实就是全党俯首听命于毛泽东。 其二,整肃高饶,受到打击最大的是毛泽东的文臣武将、封疆大吏。 对于毛泽东来说,他认为潜在的权力威胁不是来自人民群众,而是来 自“大区”头领和近臣。在20几年的夺权斗争中,中共形成了大小 “山头”,毛称之为“山头主义”,解放后,党、政、军分解为华 北、东北、华东、中南、西南、西北几大块。华北一块成了组成中央 人民政府的班底而消解。高饶问题一解决,削平山头、撤销大区的问 题就迎刃而解了。整肃高饶之后,高级干部们最大的教训就是不能居 功自傲、不能伸手,其实就是俯首称臣而已。 最好的证明就是陈毅1954年参加中共七届四中全会后写了《感事抒 怀》组诗《七古.手莫伸》:   手莫伸   伸手必被捉。   党与人民在监督,   万目睽睽难逃脱。   汝言惧捉手不伸,   人民咫尺手自缩。   岂不爱权位,   权位高高耸山岳。   岂不爱粉黛,   爱河饮尽犹饥渴。   岂不爱推戴,   颂歌盈耳神仙乐。   第一想到不忘本,   来自人民莫作恶。   第二想到党培养,   无党岂能有所作?   第三想到衣食住,   若无人民岂能活?   第四想到虽有功,   岂无过失应惭怍。   吁嗟呼,   九牛一毫莫自夸,   骄傲自满必翻车。   历览古今多少事,   成由谦逊败由奢。 读着这首诗,叫人有捶心泣血之痛。所谓“党与人民在监督”其实, 党监督不了,人民更监督不了,只有毛泽东一个人在“监督”──唯 一准则就是看你对毛是否忠心不二。陈毅把整肃高岗定位为高岗向党 “伸手”要权,这样以后就可以把和毛的任何分歧解释为“伸手”, 谁还敢表达个人的不同意见呢?陈毅的追悼会,毛泽东是在临开会之 前瞬间,突然决定前去参加的,也许在那瞬间,他对陈毅的谦逊和忠 诚产生了一丝愧悔? 陈毅是和毛泽东一起创建井冈山的战友,又和饶漱石是长期的搭档。 陈毅任华东军区司令员,饶漱石任政委,陈毅任上海市党委书记兼市 长,饶漱石任华东局书记。此时陈毅是外交部部长。陈毅都如此自励 劝戒,还有谁敢挑战老毛?反高之后,有一句广泛流行的警语:“个 人主义是万恶的根源。”所有高级干部从此双手自动捆绑,成了毛泽 东的政治太监,丫鬟,臣妾,无不以做谨小慎微的驯服工具为座右 铭,而唯独毛泽东却可以双手伸展自如,随心所欲。国家、人民和共 产党此后遭到万劫不复的苦难,就势所必然了。 从整张国焘、王明到高岗,再往下延伸到反右、反彭德怀等等,毛泽 东手上握了一把无往不胜的杀手锏:反党。对于任何要打倒的对手, 只要抛出这把杀手锏,加上“反党”的罪名,必定置对手于死地。 其三,按照列宁主义的观点,无产阶级专政=一党专政=领袖专政= 个人独裁。 在《关于增强党的团结的决议》中,有这么一段话“阶级是由党领导 着的,党又是由它的中央委员会领导着的,党的中央委员会还紧紧地 依靠着一批忠实的有能力的高级干部。”其第三句加了下划线的文字 是毛泽东加写改写的。这样的加写改写,正体现了列宁主义的基本观 点“个人独裁”,不过毛泽东不好把话点明而已。(见《对关于增强 党的团结的决议草案的修改》) 整肃了高饶,毛泽东在中共党内的独裁地位得到进一步巩固。在整肃 高饶之后,中央核心领导层,始终处在人人自危、互相监控的境地, 要么敬而远之,要么陷害告密,人人只求明哲保身,但求无过,谁也 不敢在毛的头上动土。因此,直到毛去世,长达23年,毛泽东竟然能 够一意孤行,发动了一波一波的运动,为所欲为,却通行无阻,心想 事成。反右派,反右倾,反刘少奇,人人响应,争先恐后,落井下 石。在和平时期,在风调雨顺的“三年自然灾害”中,造成饿死 3,755万人的大灾大难,超过抗日战争八年中国军民的死伤人数,竟 然可以不受到任何追究! 我希望心理学家历史学家研究一下毛的心理:作为一位货真价实的野 心家阴谋家,毛反高岗的那一年满了60岁,在那之前,年富力强,雄 心勃勃,南征北战打天下可以理解,可是年过60之后了,23年间,毛 自己逐渐年老体衰,后来已经耳不聪,口不清,老眼昏花,听话说话 要依靠机要秘书张玉凤“翻译”,在政治局成了孤家寡人的情况下, 却还要不顾后果地狼奔彘突,左冲右杀,是一种什么心理动力在支 持? 五、整肃高饶,中共走上了个人独裁的不归之路 前已引述辛子陵的话,毛泽东进入中南海之后,最最用心的就是帝王 南面之术,就是怎样巩固皇权,防止大权旁落的学问,就是怎样坐稳 皇帝,怎样驾驭群臣的学问。这样,他使自己的“主席”地位保持了 28年,经受了无数的惊涛骇浪,打倒了无数党内党外的“敌人”,一 直到寿终正寝的84岁,最后依靠“你办事,我放心;有问题,找江 青”这么一张便条,把班交给了平庸无能的华国锋。 列宁、斯大林建立的就是“一人独裁”,终身制,不到死,不交棒。 毛泽东不以为鉴,步其后尘。邓小平依然实行强人政治,但终止了终 身制。在他以军委主席垂帘之下,黜免了英明领袖华国锋主席,罢免 了胡耀邦、赵紫阳两个总书记,任命了江泽民为总书记,还隔代钦定 了胡锦涛。如今中共已经没有强人可以依赖了。十七大即将来临,最 棘手的问题是如何确定十八大的总书记候选人?第一,谁有威望确定 这么一个接班人?第二,根据什么能够矬子里挑将军,挑选出这么一 个可以承担如此重任的人?对于共产党来说,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世 纪性难题。 我们再回到1954年整肃高饶反党集团时节。毛泽东把他的近臣刘少 奇、周恩来、高岗等人全部制服得谁也不敢“伸手”了,他坐稳了皇 帝,但是,即使如文革初始,林彪宣扬的毛可以活到150岁,他也有 死去的一天。怎样交班接班?成了中共的一个死结。中共的末日就起 始于交接班程序上。一个自命为具有“先进性”的政党,执政了58 年,至今没有法定的权力交接程序,所以天天要强调党指挥枪,天天 要警惕“海外敌对势力”的破坏和老百姓的“造反”。毛泽东创建 的、遗留的这个没有制度的制度遗产成了压在中共身上的沉重包袱。 这里让我再引述一段历史学家唐德刚先生的精彩议论。他说:“对去 古未远的中国来说,帝王专政,正如民国初年,来自美国的宪法顾问 古德诺教授所说的,不但不是个坏制度,而且是个可行的制度。但是 要采取这个制度则必须有两大前提:第一是人选的问题。做皇帝的人 一定要具有中国古代传说中深具圣贤资质的尧舜。不幸在中华五千年 史中,也只出现了这两个传说中人物,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要不那就 出个希腊哲学中所要求的“哲学家皇帝”。而在中国历史传说中,除 掉周文王之外,也就再没有第二个皇帝哲学家了。毛公坐在此龙座 上,显然两者皆不是。 搞帝王专制政体的第二个前提则是,帝王专制,一定要有个铁定的接 班制,庶几在老王死后,小王可以和平接班。没有这两个关键性的前 提,那末帝王专政,就是现代文明中最坏的制度了。”仅以此来看, 中共现在实行的这个不成其制度的接班人制度,是“现代文明中最坏 的制度”,则已经被毛、邓、江、胡所验证。 十七大开会在即,对于胡锦涛来说,怎样破解这个中共开天辟地以来 的交接班难题,创建一个“具有中国特色”又不背离世界文明的政党 领导人的交接班制度,正是历史赋予他的机遇,可以考验他的智慧和 勇气。我们拭目以待。 总结:整肃高岗,在中共党史上,在中共执政史上,是一个具有标志 性的权力整合事件。毛泽东一石三鸟,打倒了高岗,驯服了刘周,从 此开始了他的长达23年的“个人独裁”的不归之路。 〔转载自《观察》。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的“演员”生活 往事回忆(之3) 严家伟 如果你认识我,看了这篇文章的标题,你也许会说我在吹牛。但请您 别忘了前人早就说过:“舞台小天地,天地大舞台”。特别是生活在 一个不能自由表达意志、没有免于恐惧自由的社会里,不管你情愿不 情愿,你得时时刻刻准备着去“演戏”,有时还得去扮演你最不喜欢 的角色,作一个你自已都哭笑不得的蹩脚演员。 我13岁那年,也就是公元1950年刚上初中,老师就把一块三角形的红 布领巾围在我脖子上。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这是我们伟大革命红 旗的一角,是千百万革命烈士的鲜血染成的。”我那时虽才13岁,也 知道这块布肯定不是什么血而是染料染红的,但我不敢说出口。不过 接着麻烦就来了:在上学或回家的路上,那时都是步行,连公交车也 没有,更别说“打的”了。如果迎面过来一个也和我一样脖子上围着 红布的男生或女生,大约在相距五,六公尺处,对方便会把右手掌五 指伸直高高举过头顶,大叫一声“时刻准备着”!我立马也得以同样 的姿势回答一句“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我的家乡是成都,当时 是西南第一大城市。家与学校的距离一般都有五,六条街,上课、放 学都是统一的时间,在这“高峰时段”,路虽不“狭”而迎面相逢的 机率却非常高,碰上七、八个,算你今天运气好,弄得不好,这种 “党卫军”式的军礼,行上十多次还到不了学校。遇上雨天,又要打 伞又要行礼,弄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特别是那口中的念念有词, 更觉不伦不类。什么是“共产主义”呀?我又去“时刻准备”什么 呀?真叫人觉得滑稽可笑。毕竟还是孩子,有一次我就忍不住笑出声 了,而与我对着念“台词”的是个比我稍高点的女生“演员”,她一 脸不屑地“白”了我一眼,末了还抛出一句“怎么这样低的觉悟”? 弄得我真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事情到此还没有完。当时成都各校的 学生都在胸前戴着校章,所以人家就知道我是七中的学生,并且还把 “密”告到学校来了。幸好她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几天以后,大队 辅导员在给我们训活时便说,“有的同学在行庄严的五爱队礼和读誓 词时公然还笑,这是个男同学,今天我不点你的名(应该说他是不知 道),但你要好好想想,你的政治觉悟、阶级觉悟低到什么程度了, 你对得起你胸前这用烈士鲜血染红的红领巾吗?”这一大篇说教,叫 人听了,用今天网上爱用的一个词就是:“我晕!”不过,当时我真 的还并未感到我对不起谁了,只是感到今后这“戏”还非得假戏真 作、认认真真演不可了。 后来听说这幕由政冶童工们主演的街头戏,竟“长寿”到文革开始以 后,因为一切都乱了套,才最后寿终正寝了。 也许我的政治觉悟、阶级觉悟确实很低,所以1957年当那场“伟大” 的政治运动席卷中国大地时,我便理所当然地由“右派”而“反革 命”了。──从这以后虽然再也用不着去担心是否对得住烈士鲜血染 红的领巾,也用不着时刻去准备为什么主义而奋斗,但被人强迫当 “演员”、强迫去演戏的日子却更加没完没了,更不管你愿意或不愿 意了。 在中国古拉格群岛式的劳改集中营里,除了饥饿和苦力劳役这两大折 磨政治犯肉体的手段外,还有一招更狠的精神折磨法就叫“思想改 造”。其实那些想“改造”别人“思想”的人,无异于扯着自已的头 发便想离开地球一样地痴心妄想。但人家就是坚信自已这个妄想。当 年这些劳改队中所谓的工农干部,除个别人外,大多是些大字不识几 个的、从农村来的放牛娃、长工之类出身,而又不愿守本分、事稼穑 的痞子一族、或是在其他部门无法胜任工作的,于是当成包袱推到劳 改单位来了。因为在劳改队当所谓“管教干部”,只要数得清1、2、 3、4、5,知道他手下管的囚犯的人数,会鹦鹉学舌般地说“你们要 认罪服法积极接受改造,抗拒改造死路一条”就行了。我在四川芙蓉 煤矿坐牢时,有个外号叫“孙同志”的所谓“管教”,在部队当了几 年兵,除了把枪打得响,什么也不懂。第一次叫他给囚徒训话,他 说,“今天我在工地上看大多数同志干活还是积极的,但有少数同志 就不大自觉啊……。”那个比他多干了几年的中队长连忙向他摇头使 眼色,意思当然是叫他不要称“同志”,可他根本不懂,还是左一个 “同志”,右一个“同志”。因为他姓孙,所以最后我们就给了他一 个雅号叫“孙同志”。就是这样的一伙愚昧无知之徒,还要来“改 造”别人的“思想”,岂非天大笑话?! 但是俗话说得好“来到矮檐下,怎敢不低头”?非得让他来“改造” 不行。其实他那个“改造”,也很简单,就是要强迫你承认自已有 “罪”,而且“罪大恶极,罪该万死。伟大的党和人民政府,是刀下 留人,留我下来改造,我感恩不尽,只有好好接受改造,才对得起政 府的不杀之恩……”就是这样一类的屁话,要你一年365天,天天象 念经一样地重复百遍、千遍,而且还要故作沉痛,如丧考妣之态,以 表演出真诚悔罪的样子。俗话说“猴戏三遍无人看”,意思是说,本 来耍猴,大人孩子都爱看,但你老是那么一套,表演次数多了,谁还 愿看呢?不过我们这种自编、自演、自演、自看,又当演员、又是观 众的好戏,是既无人敢喝倒彩,更无人敢退场、叫退票的,所以再无 聊,再乏味,再令人恶心,也得将演出进行到底。 不过在我的记忆中,也有过一次极其投入、极其精彩的演出。 真是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天,是1976年9月9日。有个所谓的“老干 部”,他自称是“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可知他底细的 人却在背后说,他是跟着红军跑了一段路,但刚到草地他便因伤走不 动了,被后面追来的国军俘虏。而且他也很配合,不但未去“壮 烈”,还被收容进了国民党伤兵医院里,治疗痊愈后,因为他只是个 士兵,所以写了个悔过书后,用“我党”的话来说,就是“宽大释 放”了。到了抗日战争爆发,国共合作,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当时中 共也在重庆市红岩村设了办事处,并可以不经审查公开发行《新华日 报》。这时,他老兄又去到重庆,但人家对他并不很重视,加以他也 无才无能,便就叫他去街头卖《新华日报》。所以中共在大陆执政 后,他便经常以老资格自居,到劳改队里也多少算个老干部官儿。此 人似乎是个药癖,对药趋之若鹜,再加是全公费报销,监狱医院里的 医生多半都是些被“专政”的对象,他来“看病”就象在餐馆里点菜 一样,一回包一大包走,谁敢去得罪他?因而他家里存放的药堪称品 种齐全,开个小诊所都问题不大。这天下午他又指名叫我去他家里给 他静脉注射葡萄糖加维他命C。他认为这是“补药”,三天两头非注 射不可。 当我小心翼翼把那50毫升葡萄糖注射完以后,他一面靠在椅子上闭目 养神,一面颐指气指的对我说“把桌上收音机给我打开”!那时一般 的中国人还不知电视为何物,就这收音机一般人也没有,一是无钱买 不起;二是买了怕别人说你在“收听敌台”(即收听大陆以外的无线 电广播),那可是要坐牢、甚至杀头的。所以只有当官的人才敢有这 玩艺。因此,就象今天有了私家车是一种身分的象征一样。我小心地 把收音机给他打开,里面播送出来的是一派哀乐。我心里立刻好象有 了点预感。因为在此之前半年多时间里,已先后有周恩来、康生、朱 德三位大人物相继亡故,每回从高音喇叭的广播里播出来的就是这玩 艺儿,已好象有点“耳熟能详”的味道了。 果然,接着就听那广播员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下面有重要消息 发布……。”,一连说了三遍不见下文,哀乐又起。那年头“重要消 息”,多得很,老毛会见个什么人,或随心所欲说几句什么话,或在 纸上写几句诸如“不须放屁,试看天翻地复”之类的歪诗,甚至把个 什么芒果用手摸了一下,然后御赐全国人民观赏等等、等等,都可以 算“重要消息”。但那肯定是欢天喜地,不可能伴以哀乐为先导…… 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重要消息”终于经“千呼万唤”后而出来了。 当播音员用几乎是哭腔播出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已于今日零时几分在 北京逝世”一句时,我真恨不得放声大笑一番。但作为一个有多年经 验的“老演员”,我立刻把脸上的表情“调整”为悲伤痛苦之状,并 为自己能如此快捷的进入“角色”而暗暗得意。 哪里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那位自封的老红军干部,一下子 “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哎呀,我的妈也,这怎么得了呀!不得 了啦,我也不想活了呀……”并伴以顿足捶胸,虽然没见他一滴眼 泪,但其声之凄楚,其状之惨然,真是比“如丧考妣”还更胜一筹。 相形见拙的我,这时反倒有点手足无措了。我在表演上输给了他还不 要紧,麻烦的是把他在门外和邻居大娘拉家常的夫人给惊动了,她连 忙进屋,一见她丈夫“悲惨”之状,便问“怎么搞的?你把针打错了 呀!”人家的政治觉悟真是高,马上就联想到是“阶级敌人”可能干 坏事。我想辩诬,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哪敢说“毛泽东死了他 在哭”,你说万岁爷死了那还了得?我只好沉默。谁知这一来更引起 她的误解,以为我真的是干了坏事,无话可说。于是她走来一把抓住 我的衣领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坏家伙究竟干的什么坏事,把我家老头 子整成这模样了,不老实交代,我饶不了你!”我进退失据,忽然急 中生智,于是也来个即兴表演,我也边作痛哭状,边喊道,“哎呀! 不得了啦,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离开我们走了呀,这怎么得了 啊?”……我自以为聪明善于表演,谁知激起了她的“革命义愤”, 顺手就给我一巴掌,破口大骂道:“放你的狗屁,你这个死右派,反 革命狗胆包天,还敢咒骂我们的红太阳!”一边骂一边就去抓什么东 西,大概还要对我采取进一步的“革命行动”吧。就在这万分危急之 际,我的“大救星”终于出现了,一个20多岁的青年女子,匆匆从外 面跑了进屋来说,“中队部请张叔叔马上去开重要紧急会。”所谓张 叔就是我给他打针的那个“老干部”。接着这个女子又把这位正在对 我大发革命雌威的夫人拉到房门口,附在她耳边悄悄耳语,边说还边 用眼睛神秘兮兮地望着我,好象怕我这个“阶级敌人”窃听到了什么 “情报”似地。说完话,那女子便匆匆走了,看样子还要去通知别的 人。这时,“老干部”也停止了“哭泣”(确切地说是表演),站起 身来对我说,“去吧,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这一场精彩的活 报剧才终于落幕了。我庆幸自己的演技,还可以吧,总算又逃过了一 劫。 我提着诊疗箱从他家里走出来,外面的高音喇叭也开始广播了。那阵 阵的哀乐再次传入我耳中,听到后心里感到特别舒坦、痛快。我虽然 并不擅长唱歌,也真想高歌一曲,但哪敢呢?因为无形无影的大导 演,分配我扮演的是一个不许有欢乐、当然更不能唱歌的角色。 〔转载自《自由圣火》2007-10-14。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从周舵《我母亲的自杀》一文谈起 胡平 1、一个引人深思的悲剧故事 读了周舵的长文《我母亲的自杀──一个案例的研究》(载于1991年 8月号香港《明报月刊》),感触良深。 我和周舵是1980年9月结识的。那是在一次青年哲学史工作者讨论会 上。周舵在发言中狠批了一通黑格尔,一听而知是受了罗素的影响。 当时中国哲学界研究西方哲学这一行,亲黑格尔派占压倒优势。听到 同龄人中有反黑格尔的,我颇有觅得知音之感,从此与周舵成为朋 友。 我以前并不知道周舵的家庭悲剧。在我认识的朋友中间,父母遭逢不 幸者比比皆是,写出来都会是很感人的好文章。所以我有时要对朋友 们说,与其写一些半生不熟的理论或学术文章,真不如把我们自己的 痛苦经历写出来更有价值。即便是从事理论研究吧,如果我们不善于 把自己的痛苦经验注入其间,恐怕也难以取得任何独到的建树。这话 看来有些残酷:似乎我们的民族、我们的父母、我们自己的受苦受 难,到头来只是为了写成几篇好作品。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赵翼的 “国家不幸诗人幸,话到沧桑句便工”两句诗,自然也不能理解为作 者幸灾乐祸。问题在于,我们受了苦,但不能让苦白受。把我们的痛 苦记录下来,不仅能有力地防止今后发生类似的痛苦,而且它也使得 痛苦本身获得一种意义。 “文革”之后,记录痛苦与灾难的作品已经出了很多很多。但真正深 刻有力者却少而又少。我们不缺少素材,也未必缺少技巧,甚至不缺 少勇气,但实在缺少眼光。 周舵此文的特点是,它不仅描述了一个感人的悲剧,而且还力图用一 种深刻的眼光,给这个悲剧作出分析和诠释。文笔是克制的,但唯此 更使读者感到沉重;分析是冷静的,但唯此更加令人深思。掩卷之 余,我忍不住也拿起笔来,写下我的一些联想。 2、忠诚与反抗的内在矛盾 一位刚强、自信、聪明、美丽、生气勃勃的女性,最终竟以自杀结束 了生命,不是在苦难最深重的时候,而是在苦难已经几近结束的时 刻。这后一点似乎尤其令人困惑。周舵根据他对前人有关自杀理论的 研究,把他母亲的自杀基本上归于“利他型自杀”之类。不过他也指 出那不是纯粹的利他型自杀,“那要复杂得多”。 在我看来,周舵母亲的自杀其实并不是利他型自杀。她自杀得很痛 苦,她并没有从自杀中感受到任何光荣与快慰。她的自杀,也不是为 了实现某种传统的或时髦的道德准则。她如果是选择在外部压力最大 ──譬如说在被捕入狱,被打成“反革命分子”、“阶级敌人”而百 口莫辩,并遭到非人摧残时自杀,那么,她或者是为了向她所爱但并 不爱她的那个党表白心迹,或者是向侮辱她折磨她的那些人表示抗议 ──这两种心理极不相同,但又不易分清,且实际上往往互相交织。 我们都知道,邓拓在自杀前写的遗言中,拒绝承认党中央强加给他的 一切罪名,强调自己忠于党、忠于毛主席。历次运动中的大部分自杀 者都差不多都是采取这种态度。但认真分析起来,这种态度却是自相 矛盾的:因为它一方面是忠诚,另一方面是反抗。如果一个基督徒因 为被教廷指为“异端”、“叛教”而遭受迫害最终自杀的话,他可以 采取这种既忠诚又反抗的态度而并不陷于自相矛盾。因为在这里,他 忠诚的是宗教,反抗的仅只是教廷。尽管在一般情况下,教廷被视为 上帝派往人间的代表,但起码在理论上,上帝与教廷总还不是同一 的。教廷自称代表上帝,但至少是在某些教徒心中,上帝是上帝,教 廷只是教廷。一个人可以反对教廷而忠于上帝,上帝全知全善全能, 而教廷却可能犯错误。既然你把忠诚与反抗这两种矛盾的态度分别给 予不同的两个对象,那么你就并不自相矛盾。 3、关于“事业=党=领袖”的连等式 众所周知,中国人一向没有或少有外在超越的宗教,但并非没有某种 宗教情绪或宗教精神。搞不好,造就很容易使中国人陷入一种内心的 分裂状态。古代的忠臣,从比干、屈原到岳飞,他们本来的理想是忠 于国家,但在现实中他们又不得不把这种忠诚的对象具体地落实在君 主身上,由此便陷入一种不可解脱的自相矛盾。在当代社会,如果我 们把所谓共产主义事业比喻为一种宗教,那么共产党组织就好比是教 会,党中央就是教廷,领袖便是教宗──这是一个前人多次作过的比 喻。然而这种比喻却仍不足以说明问题。毕竟,共产主义事业是一个 世俗的,此岸的东西。此其一。第二,假如我们把马列经典比作圣 经,那等于把马克思或列宁或毛泽东比作了上帝(或上帝的化身)。 于是,在共产主义运动的实践中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方面,共产党 组织,本来不过是肉体凡胎者的一种自由组合,被高度的抽象化、神 圣化,成为了整个共产主义理想、共产主义事业的全部的和唯一的主 体。所谓唯一,含意有二:其一是,背离了共产党,就是背离了共产 主义的理想和事业;其二是,只有一个共产党,没有第二个共产党。 另一方面,党的领导,本来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生有死的个人, 被抽象化、神圣化为党的化身。这就是所谓个人迷信或个人崇拜。早 在1924年,马雅科夫斯基就写下过这样的诗句:   当我们说到党,我们指的是列宁   当我们说到列宁我们指的是党。 这样一来,在事业──党──领袖三者之间,就形成了连等的关系。 在事业:党:领袖的公式之下,一个人被领袖批评,就等于被党谴 责,就等于被事业所抛弃。但是作为被批评者,他常常会在内心深处 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他不能接受领导的批评(根据他自己良心的判 断),但他又不能拒绝领袖的批评(根据那个连等式)。于是,他就 陷入极度的自相矛盾与内心分裂之中。 4、一个典型的逻辑悖论 据说,在“文革”初期,红卫兵批斗彭真时,发生遇如下段对话:   红卫兵:“彭真,你交代你为什么反对毛主席?”   彭真:“我不反对毛主席。”   红卫兵:“主席说你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你承认不承认?”   彭真:(语塞)。 其实彭真当然有话可说。他当然知道不赞成毛主席的某一论断,还不 等于反对毛主席本身,他甚至也一定知道,反对毛主席个人也还不等 于反党。但是,在事业=党=领袖这个连等式统治一切(那也和彭真 本人多年的努力分不开)的形势下,他不能公开地讲出这层道理,否 则无异于自己给自己落实罪名。当着“党”指控你“反党”时,你如 果不肯承认,便唯有沉默:因为你一表示反对,那本身似乎就构成了 “反党”的铁证。这简直是一个典型的逻辑悖论。 基于同样的道理,陈毅高声念道:“最高指示,陈毅是个好同志”, 把批判他的红卫兵置于相似的困境。尽管红卫兵们发现,陈毅有太多 太多的言行,太符合毛泽东关于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的定义,但是在 这条由“毛泽东思想”本身构置起来的铜墙铁壁面前,他们却无言以 对。他们心里在说:主席还在受你的蒙蔽,因此主席这句话未必正 确。但他们不能公开那么讲。不论是被红卫兵批斗的彭真,还是被陈 毅反驳的红卫兵,可能心里都明白自己应该说什么去对付对方,但都 不能把各自的道理公开讲出来。那个连等式封住了大家的嘴。(不 过,有些红卫兵还是敢于继续高喊“打倒陈毅”。因为他们发现,不 少在昨天还被毛泽东本人肯定的人物,今天便成了打倒对象,那么今 天被毛肯定的人物,安知不会在明天被毛又赞成打倒。他们的这种推 论终于在周恩来身上碰了个结结实实的大钉子──这当然是另一个问 题了。) 5、“文革”的双重效应 “文革”一度造成了一种特殊的局势。一方面,毛泽东被绝对地、同 时又差不多是唯一地视为党的化身,“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化身, 这就造成了极为彻底的个人迷信。从而把极权统治形态发展到登峰造 极。另一方面,因为它否定了其它各级党组织、党的负责人作为党的 化身的作用(而在过去,例如“反右”期间,反对一个基层的党书记 都可以扣上“反党”的罪名),这就又造成一种令人兴奋的解放。直 到现在,仍有人称赞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是毛本人出于一种极 度理想主义的冲动,“一手砸碎了他亲自缔造的那个党组织机器”。 殊不知象毛泽东那样,把事业、把党绝对地等同于自己一个人的作 法,正是极权统治者的最高愿望。又有人说,“文革”后期,毛泽东 再度恢复了庞大的党组织机器,意味着毛自己向官僚制度妥协和放 弃,至少是部分地放弃了当初发动“文革”的初衷。这些人不懂得, 正如对一个地广人众的国家无法事事处处实行直接民主一样,它也不 能在取消所有中介组织的情况下实行极权控制。因此,党组织的重新 建立是无可避免的。但是,党组织的一破一立,并不是使事情重新回 到原点,而是使极权统治上升到一个更严整的高度。 6、无法证明的清白 共产主义运动既是把神圣的宗教情绪世俗化,又是把世俗的政治活动 神圣化。这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纠结。正如周舵所言,一旦你被打成 异己分子,你甚至连实行“利他型自杀”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死,本 来是一个人用来表白其信念的最高和最后的手段。但在这种情况下, 死却完全无法证明它一心想要证明的东西。 战争期间还有办法可想。在长征中,红四方面军被中共指为叛逆,气 得徐向前不顾一切地带领人马杀向敌营。死了的就死了,幸存者总算 通过这种出生人死证明了自己的无辜。这不过是那些传统小说和戏剧 中一个常见的冲突模式。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军被皇帝怀疑为“谋反” 而下令推出午门斩首,恰逢此时边关告急,别人都是饭桶,只有这位 忠臣才可能战胜敌人,于是皇帝允许将军“戴罪立功”。得胜凯旋 后,将军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皇帝则开恩赦免。两方都没有否定自己 先前的立场,但冲突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这种解决冲突的办法就 和大家熟悉的古代爱情故事关于先是不遵父命,自由恋爱,最终又金 榜题名,奉旨完婚的模式一样。中国人生活中有太多的悲剧,偏偏一 般人最缺少的是悲剧感,原因就在于作家们都太滑头,他们最善于用 一些过分偶然的因素插入,从而使整个问题悄悄地改变成另一回事。 在这一点上,“新时期”十年间“伤痕文学”或“大墙文学”的作 品,很少有不重复前人故伎的。 所有被冤枉打成“反革命分子”的人们(我强调是“被冤枉打成”, 因为惟有此种人才会陷入各种特殊的内心分裂。这种人何止千万), 都有一种极强的愿望,要求证明自己的无辜。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 没有任何一种办法可以做到这一点! 大呼冤枉吗?这等于是说“党”错了。你反对党整你,这不是反对党 吗?这套强词夺理只不过是一个很浅显的逻辑谬误。但正如列宁引用 过的一句话:如果几何学公理触犯了统治者的利益,它也要遭到否认 的。共产党的实践证明了这句话至少对它自己是完全适用的。 为了表明你对党的忠诚,你表示愿意为党多做工作。这没用。“新社 会”了,一切工作都是党的工作,因此也就没有任何什么工作能够格 外证明是在为党工作。你说,你自愿去做那些最艰苦的工作,用以证 明你的忠诚。请放心,党本来就会命令你去干那些最艰苦的工作的, 所以你无法证明你是出于自愿。 你会想到死,用你的全部生命来证明自己清白。可惜,也办不到。和 平时期,你很难碰上有效命沙场的机会。纵然碰上了,“党”让不让 你去也是个问题(怕你临阵投敌)。当然,倘若仗打大了,需要很多 牺牲者,党照例会不失时机地调整政策。朝鲜战争中,早期派出的部 队中就有很多原国民党部队的官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斯大林 大搞清洗,许多能干的苏军高级将领被解除军权遭受迫害。希特勒进 攻苏联,斯大林抵挡不住,连忙把大批将领从集中营调出派往前线。 德国人本来以为这些苏军将领既然饱尝冤狱之苦,和斯大林离心离 德,一定不肯好好打仗,殊不知这些人正急于找机会效忠以证明自己 无辜,打仗竟格外卖力。一般人只知道,迫害会导致分裂,此只知其 一不知其二。运用得巧妙,迫害可以加强忠诚。正如那些猜忌心重、 好吃醋多嫉妒的妻子或丈夫,往往更能有效地控制自己配偶一样。关 于这一点,下面还要论及,此不多说。 回到自杀的题目上来。你被打成“反党分子”,你试图用自杀来证明 你不反党,你在遗书中竭力表白自己对党从来都是坚信不疑,绝对听 话,可是你没有意识到你已经陷入了一个矛盾:当你证明了自己并非 反党,同时你也就证明了党把你整错了。你既然反对党关于你反对党 的指控,你事实上就已经是在反对党。因为党的正确性,如同党的权 力一样,都是不容分割的。象上帝一样,党是全知全善。如果党冤枉 了你,那证明党并非全知;如果党明知你冤枉还要整你,那证明党的 邪恶。所以,党对此总是极其敏感的。在你看来,自杀是为了证明自 己的清白,在党看来,你的自杀却是为了证明党的过错。毕竟,党不 大关心你的清白,党更关心的是自己的权威。因此,共产党对于它无 理迫害的牺牲品的自杀,从来不会觉得内疚,它只会更觉恼怒。所 以,你的自杀常常招致更严重的罪名。叫做“以死来向党反扑”。不 过有时候口气要缓和点,最通常的说法是说你“畏罪自杀”──没有 给你罪上加罪,但最终仍然是落实了你原先的罪名。 7、唯有承认,才能否认 说来说去,只有一种办法或许可能减轻你的罪名:那就是你承认党加 之于你的一切罪名。这看来很离奇,其实却有它的道理。你通过认罪 的行为再次证明了党的绝对正确。当年有的“契卡”人员就是这样劝 说那些被打成“反党分子”的老布尔什维克们公开认罪的:“为了党 的绝对权威,为了党的利益,你必须承认党是完全正确的,因此你必 须承认自己的确是反党分子。”可以想象,当这些被冤枉的老布尔什 维克们在法庭上承认了斯大林强加的一切罪名时,他们的内心深处或 许真有一种悲壮感:他们觉得他们正在为党作出最高最难的牺牲。这 或许可以归为一种利他型的自我牺牲,但和传统的利他型自我牺牲不 同的是,这种牺牲是一种根本不被舆论承认的利他型牺牲,甚至牺牲 者本人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宣布自己是在作利他型的牺牲。出于一种崇 高的心理,他必须当众卑微地承认自己的罪过。好象一位无比热烈而 真挚的“利他型”情人,他为了满足意中人的心愿,而这种心愿很可 能是要和第三者相好而抛弃他。他必须当众否认自己的爱情。他是在 用否定爱情的办法肯定爱情。“我爱你,所以我只能对你说,我不爱 你。”这是一种奇怪的逻辑、残酷的逻辑,不过似乎还是一种合乎逻 辑的逻辑。 根据周舵的记叙,我们可以把周舵母亲人狱后的言行视为实行“利他 型”自我牺牲的一种表现形式,当然是一种很奇怪、很残酷的表现形 式。最初,周舵的母亲坚决否认各种荒唐的指控,她甚至用绝食的激 烈方式有力地捍卫自己的无辜。但是,很快地,一则是遭受到更大的 肉体折磨,一则是受到更大的精神压力,周舵的母亲会发现,硬顶下 去,一来是要承受更多的肉体痛苦,二来这种行为实际上构成了对党 的意志的反抗。这就很危险了。是的,每一个抗拒运动对你施加无理 迫害的人,一个现成的罪名就是说你“对抗运动”。为了证明你“拥 护运动”,你就必须顺从地接受一切惩罚,并且把这些惩罚“正确 地”视为“教育”、“挽救”。这就是说,为了证明你拥护党,你就 应该承认党对你的处置是正确的,你就应该承认你是“反党”。唯有 承认了自己“反党”,你才是听了党的话,你才是表现出了你拥护 党。偶尔地,党会理解你。党发现你是如此听话,包括党骂你是“反 党分子”的话你也听,可见你还不是反党。党感到了你的忠诚,党宽 恕了你。这种情况不是绝对没有,可惜少得可怜。在大部分情况下, 党没有兴趣去细心理解牺牲者的心理,党陶醉于自己百发百中的伟大 胜利。你感到极度委屈,因为你如此顺从竟然还被看作叛逆。但是你 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继续顺从下去,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做得更加顺 从一些才好。你甚至愿意承担下更多的罪名,超出领导要求地对自己 “猛烈开火”。在绝食斗争失败之后,周舵的母亲的态度发生了180 度的大转弯,“她的‘思想觉悟’终于彻底提高,成了监狱里的超级 模范犯人。不仅生活上处处照应别人,还现身说法,宣传毛主席伟大 的革命路线”。甚至在放她出狱时,她还对看守人员表示依依不舍。 8、无中生有的犯罪感:越想越象,越象越想 周舵母亲在监狱中的态度转变,最初很可能是出于“利他型”自我牺 牲的心理。她表现得那么热诚,使你能感到她心中所洋溢的那种甘作 牺牲的快慰。不过,即使在此时,周舵母亲心中的“利他型”牺牲意 识恐怕也不是完全单纯的。在某种程度上,她大概从一开始就产生了 一定的犯罪感,也就是说,她大概从一开始就有点相信自己的确“反 动”。这种犯罪感首先来自她惊愕地意识到自己在“对抗运动”那种 感觉,尔后便迅速的强化。不要多久,她就会发现自己简直是“反动 透顶”了。这种过程其实不难理解。第一,人的内在思想和外在语言 之间,存在着一种有趣的相互作用关系:不仅思想可以转化为语言, 语言也可以转化为思想。你老是对外讲什么,结果你必然就会老是想 什么,到头来你就会相信你对外讲的就是你内心想的。你总是对别人 说你思想多反动,到头来你就会相信你的思想果真是那么反动。第 二,既然这里所涉及的“反动”,主要是指“思想反动”,思想思想 起思想来,很容易陷入迷惑与混乱。一个头脑灵活的人,谁没有想到 过许多稀奇古怪的念头呢?很多念头完全是随机的,不受你意志的支 配。假如你本来是个对穿着打扮毫不在乎的人,但你脑子也可能转过 华衣美服的念头。当你无休止地反省自己,意识到自己也曾经有过这 些念头,你就可能怀疑自己其实是个追求奢华的人。古人说得好: “久视则熟字不识,注视则静物若动。乃知蓄疑者乱真知,过思者迷 正应。”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之内,一个人被逼迫“深挖思想根源”, 他很容易对真正的自我失去信任、失去把握。别人给你强加的那些罪 名,正好起到了心理学上的暗示作用,于是你发现你果然象批判者所 说得那样十分“反动”。越想越象,越象越想,最终精神的自我防卫 彻底崩溃,你岂止是有了犯罪感,简直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到了这 时候,要让你恢复自信,相信自己是个好人,恐怕还很不容易了呢。 也许,周舵的母亲就是这样。所以,当她出狱后,当她面对自己的子 女时,她仍然寻找不回那个失落了的自我。 9、“无限忠于党”的“反党分子”   ──超卡夫卡的卡夫卡式荒诞 这里有一个极大的矛盾,一般人未必注意到的。这个矛盾就是,一方 面,你是怀抱着极其虔诚的心理去检讨自己的;另一方面,这种检讨 本身又势必挖掘出一系列极不虔诚的念头。正因为你无限忠于党,所 以你才会发掘出自己有那么多的“反党”思想。周舵的母亲正是陷入 了这种矛盾而不自知:她表现得那么“革命”,同时她又相信自己是 那样的“反动”。和历次运动中大量牺牲者的心理一样,她是一个“ 无限忠于党”的“反党分子”──多么荒诞的自相矛盾!比起这种惊 人的矛盾来,卡夫卡的《城堡》显然还不够分量。比谁都爱党的反党 分子,比谁都左的右派,这种人我们不是已经见得太多了吗?如果仅 仅是爱党,是左,而不承认自己是“反党”,是“右派”,那倒不奇 怪。奇怪的是这些人既是如此的爱党,如此的左。同时又相信自己是 真的“反党分子”,是真的“右派”。与此相似,只是矛盾程度略 轻,但矛盾性质一样尖锐的,还有那些大量的满脑子“无产阶级思 想”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10、关于逻辑学中的不矛盾律 当然,对于上述现象,共产党有自己的一套解释。共产党说,你本来 是反动的,通过党的批判教育,你提高了认识,转变了立场。党挽救 了你。很多被整者自己也多少接受了这套解释。周舵的母亲即为一 例。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很多人的确是在挨整之后才变得格外忠诚 的(迫害加强忠诚),当然是一种愚蠢的忠诚。除开一批自觉的、坚 定的反党分子外,大部分被冤枉挨整的人都不难回想起,当他们初初 挨整时,他们觉得冤枉,并进而抵触,但此后他们就进入了另一个阶 段。在这个阶段里,他本人也开始同意党整对了,承认自己的确反 动,并且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忠诚意愿。他们的确会有一种“触及 灵魂”、“脱胎换骨”的体会。在这一点上,周舵母亲入狱后先后表 现的巨大差别,其实很有代表性。 但尽管有着这种貌似有理的解释,象“无限忠于党”的“反党分子” 一词,仍然意味着极其荒谬的自相矛盾。因为在这里,“无限忠于 党”和“反党分子”这两个截然相反的东西,同时地存在于同一个人 身上。这就明显违背了逻辑学中的不矛盾律,也就是说,二者决不可 能同时为真。实际上,共产党的这套整人术,只有当它加之于那些本 心并不反党的人们身上,才可能取得上述效果。 11、暧昧的“解脱” 1967年,在未经任何法律程序的情况下,周舵的母亲被抓进了监狱。 直到1973年她才被释放回家。“文革”后期,千千万万被整的人,离 开了监狱,离开了牛棚,离开了“干校”一类准劳改的基地,回到了 家中,少数运气好的还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工作岗位上。这就叫“解 脱”。 解脱当然不是坏事。没有人会拒绝解脱。周舵的母亲虽然表示对监狱 生活依依不舍,但她毕竟毫不为难地出来了──可见所谓“依依不 舍”原是一种自欺欺人。这在当时并不罕见。很多人在临离开监狱、 牛棚或干校等地时,都表达过对那段生活的某种留恋,反复申言那种 生活对自己是何等的有益。与此同时,他们却决不因此而自愿继续留 在那里。“梁园虽好,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这是说人有一种既渴望 家乡的熟稔亲切,又希求外出闯荡的新鲜开阔的矛盾心情。但上述情 况显然不属此类。没有人真心愿意过那种被贬斥、被惩罚的生活。不 过你要说他们全是在撒谎似乎又有欠公平。也许,把上述心理看作是 一种人心的合理化倾向更为合适一些。当你被迫过一种你根本不情愿 的生活时,你总希望能从这种生活中寻找出一点意义来,以此证明这 段生活也有它值得一过的价值,否则你只会更痛苦。对于人世间一切 不合理的苦难来说,越清醒者越痛苦。当时一般人之所以容易接受共 产党宣传的关于脱胎换骨的改造如何有益于人生的种种欺人之谈,不 是因为它们正确,而是因为他们需要。 然而,解脱又是个什么东西呢?解脱是极其暧昧的。党搞了一套“捉 放曹”。党既不说它错了,也不说你对了。释放比抓捕还更莫名其 妙。抓你时,虽无程序,好歹有个说法,放你时却是稀里胡涂。当 然,对于渴望着从更小的牢笼回到较大的牢笼的人们来说,很少有人 会自寻多事地硬要向当局问个明白后才肯走的──这再次证明他们说 自己留恋那种生活不过是自欺。八九之后我们看到共产党又重施故 技,不加说明地释放了一大批关押者,真所谓黔驴技穷。所谓解脱, 既不同于“刑满释放”,又不同于“改正平反”。解脱就是解脱。它 含糊其辞。它似乎什么都是,又似乎什么都不是。你的痛苦少了点, 你的困惑却多起来。这对于某些人而言,意味着一种新的打击,也许 还是更厉害的打击。 12、意义的失落 出狱后,周舵的母亲立刻感受到双重打击。第一重打击涉及过去,她 无法确定过去几年的监狱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第二重打击涉及现 在,她不知道今后应该怎样有意义的生活。 五、六年的监狱生活可以想象是十分难熬的,但周舵的母亲都捱过来 了。她和有些人不同,她不是仅仅凭着生命本身的惯性生活,她是以 一种极顽强的意志在活。她一直抱着一种极强烈的愿望,她力求证明 自己是“革命的”。这话现在说来很轻松,甚至很隔膜。但不要忘 记,在很长一段时期内,有多少人把“革命”看作是人生意义之所 寄。为了让社会承认自己是“革命的”或“要革命的”,多少人甚至 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在出狱时,当局对周舵的母亲宣布:经过 长期考验,党认为你是真正革命的,是忠于党、忠于毛主席的。周舵 的母亲也许竟会激动地流下热泪。如果当局宣称:你过去犯了严重的 错误,但是你认真地、痛苦地进行了思想改造,现在你已经成为革命 队伍中之一员。她可能也会同样的激动。因为那便意味着几年的炼狱 没有白费,意味着几年的痛苦具有价值。人不怕吃苦,怕的是白吃 苦,怕的是吃苦毫无意义。然而,当周舵的母亲释放出狱时,党偏偏 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你受了那么多苦,却没有个理由;你在苦难中 表现得那么好,但不说明任何问题。这样一来,你所受的非人的苦 难,你所做的超人的努力,到头来变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和许多人一样,周舵的母亲在出狱不久便多次找到组织,要求组织给 自己的问题作个结论。组织上照例是迟迟不说出个所以然。造就使她 陷入了一种新的苦恼,茫然若失的苦恼。好不容易,北大俄语系总算 是同意她去系里上班。于是,周舵的母亲又燃起了某种新的希望。可 是她没料到,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重打击。她努力执行“毛主席的革 命路线”,拼命工作,再度积极申请入党,时时处处不忘抓阶级斗 争,包括对于女、对同事都大上政治课。可是,党并没有因此而喜欢 她、接纳她,自己的子女和同事却因此而讨厌她、拒绝她。当她从监 狱回到人群中后,她发现自己比过去还更孤独。 13、虚脱:生存意义的空灭 按照周舵的记叙,“四人帮倒台后,母亲完全蔫了,懵了,简直再也 辨不清东南西北”。这看来很不可思议。难道不正是“四人帮”那套 极左路线让周舵的母亲吃够了苦头吗?为什么偏偏是极左路线下的受 害者,反倒对极左路线的破产失魂落魄呢?这里面的道理很复杂。简 单说来就是,由于周舵的母亲被迫使自己去适应那套极左路线的要求 而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因此这条路线的破产,等于是宣告了她此 前所作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造就使得她比以往作何时候都更加感到 自己生命的空虚。 问题就在这里,当一个人把自己的生活和某一套观念联系在一起,尽 管这套观念从来没有给予过你任何好处,尽管从一开始你就是在一种 外在的强力的胁迫下半推半就地去认同这套观念,但只要你的生活与 这套观念纠缠得太长太紧,这套观念在客观上就成了你生命的组成部 分。因此,一旦这套给你造成巨大痛苦的观念毁灭,你不但没有解脱 后的轻松之情,反而倒有虚脱般的空灭之感。对于周舵母亲这样性格 坚强的人来说,纯粹外在的痛苦并不足以夺走其生命的意志,空虚、 只有那彻底的空虚才可能窒息她生命的欲念。 周舵的母亲痛感自己虚度了一生。然而,比起虚度一生这件事实本身 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之所以虚度一生,决非 因为天性怠惰和自甘平庸。恰恰相反,正因为她顽强地追求生命的意 义,最终才导致了其生命的毫无意义。这里又不仅仅是个目标选择错 误的问题。如果一个目标真是你自觉自愿选择的,那么不论这个目标 最终被证明是正确还是错误,你在追求的过程中总会有一种充实的感 觉。即便事后证明目标不对,你的空虚也不会是完全的、100%的,因 为你的生命在那种追求过程之中已经多多少少体现出了它的意义。我 猜想,时至今日,那些老共产党人的心态便是如此。但周舵的母亲却 不属此类。周舵的母亲苦苦地追求共产党的那套价值,而那套价值却 从来没有认可过她的这种努力。毕竟,意义只存在于关系之中。尤其 是,周舵母亲所追求的那种意义,乃是共产党宣传的一种意义:它是 人生此岸之事,因此,在孤独中,你不能以来生作安慰;它是世俗 的,不具外在的超越性,因此,在空虚中,你没有上帝或其它什么神 明作填充。共产党主张的那种意义,根据定义,它必须被党所承认, 被历史所承认。然而,对于周舵母亲的毕生追求,党总是在打击它而 从来没有承认过它,“历史”先是捉弄它后来则干脆否认了它。我相 信,当周舵母亲回首往事时,她一定会发现一件她过去长期不肯正视 的事实。那就是自她回归大陆后,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生命的充实和人 生意义的存在。而在过去,她总是自己欺骗自己拥有上述感受。我再 说一遍,周舵母亲不同于老共产党人,因为说到底,后者是“革命 者”,而前者始终是个“被革命者”。共产党的革命,一方面禁止她 选择别的价值,另一方面又拒绝把她接纳入自己的系统。因此,她的 孤立是极其彻底的。再加上家庭生活中温情的缺乏,亲生儿女前途的 黯淡,以及自己身体的衰朽。所有这些便促成了她自杀的动机。 14、关于“追求意义” 我以为,周舵母亲的自杀,在更大程度上,是出于生存意义的空灭。 奥地利心理学家维克特.弗朗克提出了一套被称为心理分析的第三派 学说。第一派学说是弗罗伊德主义,该学说认为人活着是为了“追求 快乐”。阿德勒学派则认为人活着是为了“追求优越”。按照弗朗克 的理论,人活着是为了“追求意义”。这个意义可以因人而异,但正 如尼采所说,除非一个人知道他为什么而活,他才可能在几乎无论什 么情况下都活下去。 除开殉道者,自杀者通常被视为勇者中的懦者和懦者中的勇者。人可 以象动物一样苟活,动物却不会象人一样自杀。当一个人并非纯粹出 于无法忍受的肉体痛苦而是更多地出于无法忍受的精神痛苦自杀,那 说明这个人总是有追求的。对于这样一种人,只要他感到自己追求的 东西还存在,他多半就会顽强地活下去,不论活下去是何等的艰难。 当然,倘若他以为只有死亡才能实现他追求的东西,他可能选择死 亡,这就是殉道者一类人物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会使一个有 追求的人自杀,那就是当他或她深切地感到其追求目标的彻底毁灭。 周舵母亲的自杀便是如此。你把这种自杀称为殉道或利他型自杀似乎 也可以,因为那毕竟是为了某一个追求。但严格说来又不够恰当,因 为那不是由于这个追求的存在而是由于它的不存在。周舵认为他母亲 的自杀,“社会应负90%的责任,另外的10%,应由我们全家(包括母 亲自己)来分担。”这种说法恐怕也不够准确,因为它容易使人理解 为周舵母亲及其家人犯有过错或者是个性上有什么弱点。这和一家人否完 美无缺没有关系。你可以说自杀者是社会的不适应 者,但不适应者不 等于都是劣者或差者。在一个不正常的社会里,有些不适应者倒要比 某些类型的适应者强得多,好得多。 周舵母亲自杀的悲剧,当然不是常见的(但在40多年来的中国大陆, 那也不是特别罕见的!)。不过,倘就其思想变化和坎坷经历而言, 生活在一党专制下的广大人民,尤其是知识分子,都或多或少地与之 有些相似。从周舵母亲的悲剧中,我们难道不应该引出更深刻的思考 吗? (1992年1月)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共享生命的精彩 廖双元,吴玉琴 ┌────────────────────────────┐ │ 洪先生:您好!                    │ │                            │ │ 今天是您高寿大喜的日子,在远隔重洋的我们,特给您寄去 │ │ 真诚的祝福,愿先生永远健康长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 愿先生家人合家幸福!岁岁平安!            │ │                  ──玉琴、双元同贺 │ └────────────────────────────┘          带着我们的一份心意,          与您共享这生命的精彩。          在跌与宕的时光中,          您的付出让人识别了人生的真谛。          在时空的片段中,          载着我们丝丝生命的风雨。          宛如月光美丽的生命,          她的歌声就如夜莺的鸣声。          宛如夏晨美丽的生命,          她的目光蕴含着童年的欢笑。          她的脚步是坚实的脚步,          她能让一切快乐的人同乐。          当我们在感受生命的美好时,          多少次她让我们情不自禁。          尊重生命、爱惜生命,          用心去浇铸新的人性。          在自由、民主的理念平台上,          我们坚信!          更多的人会用自己的双手去挣脱桎梏,          直至砸碎沉重的锁链!          (2007-10-14贵阳)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赠挚友 十年砍柴        星寂月朗风云淡,依窗回首思绪翩。        银海众人觅知贤,拱手晓问君子安。        似是相识心潮翻,只怨天南地北远。        想见容易相见难,时时日日愁肠添。        几度三更清泪弹,云低旷夜无心眠。        件件往事卷波澜,多年思源一线牵。        祝君身体永康健,事业前程均上攀。        诗赋抒怀心可鉴,共筑友谊试擎天。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愤感“九.一九”恐怖! 邓焕武     手中有权 可恨不管用     脑际无术 于是,老羞成怒     内心更缺德 在众目睽睽之下     遍体且痈疽 赤裸裸地群殴郭飞雄     ──活脱脱的接着 一不做二不休     一个权痞的架势 又绑架、囚禁施暴于高智晟……     “九.一九”事件 可是,仍然不管用     东方“党卫军” 又一次终于犹象输红了眼的赌徒     龇牙咧嘴 再赌一场“九.一九”     ──绑架李和平……     逞凶恰似盗匪 装扮黑帮施暴力     始在 风景如画的九寨沟     ──假戏真演殴赵某 锣鼓开场闹恐怖     (2007-10-11于重庆沙坪坝大公村)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李登辉:立委选举民进党 搞不好输到脱裤 中央社 〔中央社记者林沂锋台北13日电〕前总统李登辉今天表示,民主进步 党政绩欠佳、外交议题选举化、《正常国家决议文》的内斗白热化, 再加上单一选区两票制,可以说是雪上加霜,民进党与国民党在立委 选举对决,搞不好弄得“输到脱裤”,严重危及本土政权的生死存 亡。 李登辉上午出席财团法人群策会举办的《挑战2008,迈向正常国家论 坛》时,做了以上表示。 他说,面对立委选举,民进党政绩欠佳、政务官弊案频传、外交议题 选举化,让民众失望不满,再加上从党内总统参选人初选开始,到 “正常国家决议文”的内斗白热化,让民进党团结元气大伤。 李登辉说,再加上单一选区两票制,民进党可以说是雪上加霜,民进 党与国民党在立委选举对决,搞不好弄得“输到脱裤”,严重危及本 土政权的生死存亡,是大家不能不正视的。 他说,单一选区两票制的两张选票中的政党票,一定要用来支持本土 政党的向上力量。台湾团结联盟与民进党加起来,一定会大于民进党 一党力量,有助于捍卫本土政权,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李登辉表示,现在台湾政党政治的畸形发展,可以说是民进党、国民 党两个政党联合垄断的“统独两党制”。他认为,应该将“统独两党 制”,转变为“本土两党制”,凸显以台湾为主体的主流民意,来制 衡、约束民进党与国民党。 他表示,未来应该让至今无法本土化的中国国民党,在民主竞争中逐 渐萎缩、被边缘化。同时,要支持并壮大台联党等本土派第三势力, 使其有足够的实力与民进党既竞争又合作,让台湾主体意识成为主流 民意,让本土选民有新的选择。 前总统李登辉13日出席群策会主办的《挑战2008迈向正常国会》论 坛,以“国会正常化:从统独两党制到本土两党制”为题发表演说。 中央社 李登辉说,他曾主张台联必须走社会民主路线,也就是追求社会公平 正义、照顾弱势人民的“中间偏左”路线。让“本土两党制”加上 “左右两党制”,两者融为一体,才能确保“以人民为主体”的民主 精神。 〔转载自《大纪元》2007-10-13 10:35;http://www.dajiyuan. com〕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Hung, Ph.D.)         │ │ 电 邮:caryhung@gmail.com              │ │ 网 址:http://asiademo.org/             │ │                            │ ├────────────────────────────┤ │                            │ │ 订阅处:dforum-subscribe@yahoogroups.com       │ │     (接到回应时,请回信证实订阅。)       │ │ 投稿处:dforum-owner@yahoogroups.com         │ │                            │ └──── 让中国人从内心里面发出文明得意的微笑! ────┘ Copyright © Asia Democracy Foundation, Inc., 1998-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