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7-08-11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人治与法治　　　　　　　　　　　　　　（四川德阳）何必 ◆中国当如何崛起？　　　　　　　　　　（四川绵阳）力比多 ◆藏民怀念达赖喇嘛盼望其早日返藏　　　　　　　　美国之音 探索道路 ◆拆屋旋风指向“小产权房”　　　　　　　　（济南）李昌玉 民主理论 ◆中国人大地位演变新解读──从李鹏的“第二把交椅　牟传珩 运动留痕 ◆建军八十周年暨海军反右五十周年祭（上）　（北京）俞梅荪 迫害实录 ◆新华社记者王骏勇为何“未审先判”吴立红？　　　　昝爱宗 读史论今 ◆该不该把《出师表》从课本中剔除　　　　　（北京）党国英 ◆爱与不爱都是天赋人权　　　　　　　　　　（北京）张耀杰 ◆马力之死：又一个历史的误会？　　　　　　　（台北）凌锋 文艺春秋 ◆为马立送行　　　　　　　　　　　　　　　　（美国）林泉 ◆“记取飞尘难到处”──西溪记游　　（广西南宁）东海一枭 ◆荆棘中的过客──评易大旗的杂文　　　　　　（北京）余杰 ◆《悲惨世界》（缩写版）（13之12）　　　　（西安）李贵仁 台湾问题 ◆什么是“一台各表”？　　　　　　　　　　　（台北）凌锋 他山之石 ◆非原住民台湾人的基因结构　　　　　　　　（台北）林妈利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人治与法治 何必 我说这人治与法治是指的两种不同的处事的观念与方法：前者是在集 权制下形成的从上到下的层层由头目（首长、领导人、负责人）管理 与定夺，处处以其直接头目的指示为最高标准，而不是按制度办事， 处处要请示汇报；后者是按已有的制度下办事，只认制度不认人，制 度是最高标准。 前者思想方法上是认为头儿的水平自然是最高的，必然是正确的，万 一不对时，这不对也是对的，书面上就写“经领导研究决定”即可。 后者思想方法上认为。 职务与水平高低与处事正确与否无必然关系，只能就事论事，按制度 原则办事，书面上只能写“根据某项制度办事”。 按前者的原则，头目再多也不多也有必要，还得加强呢！处处大搞运 动，搞检查评比，花样翻新，其标准也由头目定，这样可以把下面所 有的奴才、奴隶们忙个团团转，领导（实是“统治”）得服服帖帖。 后者就容不下那么多的领导人，当了头儿也就没有那么多油水了。 遗憾的是我这一生所处过的以及所知道的几处单位大都是前者。 （此文还不涉及这制度的根据、来源与是否合理合法。）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当如何崛起？ 力比多 中国的大国梦目前正在进入实施阶段，也就是说“大国崛起”的愿望 已基本上得到了大多数中国人的认同。而中国的崛起有给西方人以不 安全的感觉，那么中国的发展有没有威胁到世界的安全呢？未来的战 争与这个国家有没有关系呢？ 其实中国的崛起目前停留在经济上的崛起，或者说中国政府把主要精 力集中在经济发展的问题上，市场经济在这里得到了一个认同。不 过，问题是这种经济因为在缺乏法制的情况下，使得人们的贫富差距 日益扩大，当然这种扩大主要是以城市化进程造就了贫穷在农村相对 集中。当然，这是中国经济问题的一个主要因素。中国所谓的市场经 济因为在缺乏法制的情况下，使得一些非法人物成为了毫无人性的吸 血鬼。 在教育问题上，因为国内目前的金钱崇拜已到一个高峰，中国的教育 体系在这里成了一个“如何挣更多钱的工具”。有很多人认为，只要 你进入了名牌大学，那么我的这一生就有了一个很好的保障。这个想 法当然是正常的，其历史因子在于中国的财富历来掌握在统治们的手 中，老百姓们从来就是贫穷的。不过，这个历史现状在今天得到了一 个较大的改善。就是说，老百姓们有更多的机会拥抱相对富裕的生 活。但是，因为老百姓们素质依然在总体问题上偏低，依然被掌握在 中国政府所制定的教育体系上。 一个国家要真正的崛起，必首先至于教育。但是如上所说，中国的教 育以“金钱崇拜为核心”，另外其中不含专制文化下的“爱国教 育”。真正的爱国当是从公民们的长远利益来考虑的。中国的爱国教 育趋向于一种行政手段，其目的是所有专制制度所共同具有的东西— —思想控制。教育本身既是国家大事，又是关系人类智慧生存的基本 首要条件。道德课上，中国学生们没有几个认真听，也没必要认真 听。其实那些党员，也没有几个人认真读过马克思的作品，他们所说 的都是上级者们的口头上的一套。观乎历史，马克思对社会变革的心 切与当时的中国不谋而合。 我们在研究历史的时候发现，凡具有激情的某种思想更容易得到大多 数人的赞同。但是今天的党员们也没有这种心情，他们要做的事情之 一就是利用人们的这种激情为其服务，从而获得巨大的利益。缺少监 督的官僚体系，首先是其政策的受益对象，财富被集中在专制者及其 亲属的手里。当然，这就是一个国家拜金主义的一个重要的守护石。 中国政府目前致力于国家的稳定问题上。一个国家的稳定的确是相当 重要的事情，那么国内的各种力量都相继成长起来。但是因为专制政 权有着天生的对自由的恐惧感，必然使人们的自由思想遭受挫折。89 年的“6．4”民主运动，就是这件事情的一个见证。另外的一个原 因，中共在起初的时候也具有开拓的一个属性，“稳定压倒一切”述 说着他们的一个隐秘担忧：假如我们垮台了，中国是否会陷入混乱之 中，中国的经济是否会倒退，中国是否会被世界重新瓜分起来？。因 此中共在一个鼠目寸光的自我世界中寻求发展，就是在不动其统治基 础上，获得一个“复兴”的概念。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们认识到只有在思想获得解放的基础上，我们才能 够获得自己的长远发展。目前的中国教育并没有大力普及民主思想， 但民主思想已经开始在世界范围内传播起来。80后、90后及其以后的 出生的朋友们必然会深受民主光辉的照耀，只有自由民主思想在中国 顺利成长起来，中国人的创造力才可能得到空前的大发展，中国才可 能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崛起。所以，世界的民主国家们，当大力支持中 国的民主化事业。人类社会正在朝一个大方向发展，那就是人类和 平、友爱、自由、民主、法制的人类大家庭。不过目前各国，依然以 经济利益的国家主义来衡量世界的权力意识，由此世界性的战争在这 里多了一个爆发性的因素。 民主国家美国因为在没有对伊拉克国内自由民主力量的正确认识，致 使伊拉克百姓们成为最大的受害者，致使恐怖分子有机可乘。所以， 在宣传民主思想的时候，当是用和平演变这种方式来达成，从而使其 国内的民主思想在外界的大力支持下得到充分的发挥。问题是，当国 家主义者打着民主的旗帜的时候，世界就可能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战争 之中。当年苏俄对中国的援助，以及苏联与美国的对持都使国家主义 发挥到了某种极至。因为民主国家都无法避免国家主义的燃烧，那么 作为一个专制国家的专制之国又怎么能避免这个问题呢！ 当中国以唐朝的方式复兴的时候，这个国家就必然再度沦落下去，而 因为国家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存在，中国则必然再度成为世界的瓜分 对象！所以，当中国在此方式下崛起的时候，或者是其他国家亦也此 方式崛起的时候，地球又不过是再次进入了一个历史轮回的现象而 已。 随着香港、澳门的回归，中国人统一的愿望日渐增强。而大陆与台湾 的分歧主要体现为，民主与专制的区别。但是，台湾在推动中国民主 事业的地位上，是有着突出的贡献，而大陆在宣传的时候注意力集中 在意识形态上，其主要意图是对民主的否定。所以目前，如果以大陆 意志武力完成中国统一的情况不大可能出现。 不管是大陆，还是台湾都必须赞同一个共同的基础：除开两者都是中 国人不说，重要的是两者之间要加强交流，台湾方面则继续对中国民 主事业加大支持，而中共要做的是尽快地加速民主意识的觉悟。目前 中共在国内矛盾的激化下，开始了一个“民主是个好东西”的说法。 但愿中国在十七大召开之际进行一次彻底的政治改革。彻底地与数字 泡沫经济、文化暴力绝缘，当中共认识到阻碍中国崛起的最大不稳定 因素是其自身建立的政治体制时，但愿中共能够即刻觉悟起来与人们 一起废掉专制之制。否则，中共难逃灭亡的命运！ （2007-07-21～22）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藏民怀念达赖喇嘛盼望其早日返藏 美国之音 〔美国之音记者张楠2007-08-10北京报道〕尽管达赖喇嘛出走印度已 经48年了，可是西藏人民仍然深深怀念他。美国之音记者张楠最近在 西藏采访时发现，很多藏族民众都希望他能早日返回西藏。 无论是在拉萨还是在日喀则，无论是在寺庙里还是在街头巷尾，凡是 接受记者采访的人，没有一个说过达赖喇嘛一句坏话，也没有人按照 当局的口径谴责达赖喇嘛搞分裂。除了少数人选择保持沉默外，多数 人表示，希望达赖喇嘛早日返回西藏。 在达赖喇嘛居住过的布达拉宫，一位来自青海的僧侣回答了美国之音 记者提问。 〔以下记者简称“记”；僧侣简称“僧”。〕 记：达赖喇嘛离开这里，从1959年到现在，好几十年了。作为藏人， 　　你还怀念达赖喇嘛吗？有没有把他忘记？ 僧：怀念。 记：不会忘记他？ 僧：不会忘记他，我们永远都不会的。 记：那你希望他回来吗？ 僧：我希望让他回来，让他早日回来。 记：你为什么这么崇拜他？ 僧：因为他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我们藏传佛教的主持，所以我们很 　　希望让他早点回来。 在日喀则的萨迦寺，那里的主持萨迦．班典顿玉当着中国官员的面、 面对众多外国记者的镜头和录音机也做出了同样的回答。 〔以下，问题简称“问”；萨迦．班典顿玉简称“萨”。〕 问：（翻译）您是否认为达赖喇嘛还是你们的精神领袖，您是否欢迎 　　他回中国来？ 萨：对、对。 问：（翻译）您是希望他回中国来？ 萨：是、是。 问：（翻译）达赖喇嘛吗？ 萨：对、对，他肯定要回到中国来。我们希望他早点回国，我们希望 　　是，就这样。 问：（翻译）那有什么条件吗，还是随时都可以回来？ 萨：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的想法是这样。具体有什么条件我 　　们不太清楚。 达赖喇嘛1959年在西藏发生反对中国统治的暴动失败后流亡印度。近 年来，达赖喇嘛放弃了争取西藏独立的主张，提出了中间道路的构 想，希望能在中国的框架下解决西藏问题。尽管如此，中国政府一直 指责达赖喇嘛从事分裂活动，并把停止分裂作为他重返西藏的前提条 件。 不过，长期的谴责和批判并没有把达赖喇嘛从藏民心中抹去。记者在 拉萨遇到的一个小摊贩称达赖喇嘛为藏人领袖。 这名年轻藏族女子脖颈上戴着一个心形饰物，里面镶着达赖喇嘛像。 她说，80%、90%的藏人都怀念达赖喇嘛，希望他回来。她说：“我们 每天祈祷就是为了这个。达赖喇嘛就在我们心里，我们不会忘记 他。”当记者问她达赖喇嘛在她心中的地位时，她稍微想了一下说： “就象国王。他是我们藏人的领袖。” 几年前，记者在北京也曾遇到一位在街头摆摊的藏人。谈到达赖喇 嘛，他打了一个可能并不太恰当的比喻，说达赖喇嘛“在我们心中就 好象你们汉人心中的胡锦涛”。 藏族老共产党员平措汪杰也极力主张中央和达赖喇嘛摈弃前嫌、早日 和好，使达赖喇嘛能够归国返藏，并说这是民心所向。平措汪杰是当 年解放军进军西藏的拉萨先遣部队党委会成员中唯一的藏族委员，后 来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他在2004年写给胡锦涛总书记的一封信中说， 中央与达赖喇嘛的基本观点不存在任何实质性的分歧。中央强调要国 家统一，达赖喇嘛只是要求真正的民族自治，都符合宪法和自治法的 基本精神。 但是，西藏自治区领导人坚持认为，平措汪杰的观点只代表少数人。 自治区副主席尼玛次仁在回答美国之音记者的提问时说：“平汪的观 点仅仅是少数人的观点，他还绝对不能说代表我们西藏各族，更不要 说西藏大多数藏民的态度，我觉得这个证据不足。” 自治区领导人没有拿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们的强硬立场代表了大多 数人的观点。 西藏流亡政府官员达瓦次仁在印度达兰萨拉表示，藏族民众盼望达赖 喇嘛返藏主要是基于两个原因：一个是宗教信仰，一个是民族意识。 他说：“那么这种意识怎么会产生呢？肯定不是自然产生的，是共产 党打出来的、是民族压迫给搞出来的。对青年人来说，主要是民族意 识；对老年人来说，更多的应该是宗教意识。更主要的一点是，当西 藏人民感到自己民族在很多地方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时候，他肯定会 想到自己的代言人。” 藏族人民世代相传着这样一句话：“天上有太阳月亮，地上有达赖班 禅。”平措汪杰表示，他深信，他的观点是众多党内外藏族高层人士 的共识，也反映了广大藏族人民真诚的愿望。 〔原载《美国之音中文网》2007-08-10；http://www.voanews.com/ chinese/〕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拆屋旋风指向“小产权房” 李昌玉 中国的建设确实是在突飞猛进，城市乡村的面貌日新月异，拔地参 天、栉次鳞比的高楼大厦，已经让纽约、伦敦的来客为之瞠目。整个 中国仍然象一个大工地。走在任何一个城市，不时可以看到某幢房屋 的墙壁上用红色油漆刷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并且在“拆”字周围 画了一个大圆圈。这是给你的通牒，到了预定时日，拆你不商量。 这样的拆屋，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马路要拓宽，因为旧城要改造， 因为要修建高架路，因为要“规划”市容市貌，因为要建奥运场馆， 因为要，要，要…………所以，拆屋已经成了常态。现在我讲的是另 一种炸屋拆屋，所炸所拆的是所谓“小产权”房，房子已经盖好，或 者尚未盖好，但是因为被认定为“非法”建筑，所以一律要拆你不商 量，炸你不商量。这是一场遍及全国的“风暴”，飓风12级，在政府 的主持下，戴着大盖帽的执法队伍，浩浩荡荡，高举执法的大旗，驾 驶着推土机，携带着炸药，来势凶猛，涌进“小产权”房，说炸就 炸，说拆就拆，锐不可当。一场突如其来的炸屋拆屋风暴席卷神州， 目的就是禁绝“小产权房”。 学者们都在忧心忡忡，议论纷纷。关键问题就是所谓“小产权房”是 否“非法”。 笔者所居住的济南市，据报道，要拆要炸的“小产权”房屋达到 1,000万平米，建筑成本绝对超过100亿元。因为“小产权”房主要是 卖给中低收入人群居住，1,000万平米估计可以满足30～50万人的居 住，所以是一个不可等闲视之的小事。中央领导人反复告诫说：群众 利益无小事。这样大规模地拆屋炸屋难道是小事吗？一个济南如此， 全省全国，那是不得了的一个数目。 从电视上看到，济南大明湖北边有一座叫做“白鹤楼”的“小产权 房”建筑，是居住楼，十几层，刚刚建好，“轰隆”一声，就被炸药 炸毁。炸白鹤楼是清除“小产权房”的第一声礼炮，通过电视大加宣 传。不过，笔者已经退休，安居有房，可以遮风避雨，无此忧虑，看 到电视画面上那些刚刚建成的高楼大厦轰然倒塌的时候，因为并不知 道何谓合法、何谓非法的问题，两眼木然，心如止水，毫无反应，只 当看外星上发生的故事一样。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是因为接着看到 网上胡星斗先生的文章《小产权房关系到中国现代化的发展战略》， 极为中肯明白地阐述了小产权房的重要性，令人豁然开朗。胡星斗是 北京工业大学的法学教授，对于国计民生，经常发表一些见地深刻的 文章，见人之所不见，言人之所不言，大胆率直犀利，表达了一个法 学家非常专业的见解，因此我常常阅读他的文章，可以增广见识，弥 补自己的孤陋。 胡星斗说： 　　“小产权房的合法化关系到中国现代化的发展战略问题，也就是 　　说中国是继续过去的城乡分治、二元结构，还是应该走城乡一 　　体化、城乡互动、城乡均衡的发展道路？小产权房问题看起来很 　　小，其实是一个重大的问题，中国是继续过去的征地制度，集体 　　土地由政府征用，土地由政府垄断供应，大部分利益由政府获 　　得，同时产生严重的土地腐败问题，还是应当改革土地制度，允 　　许集体土地的流转、自主的使用和建设？我认为中国的确需要如 　　胡锦涛最近在党校所说的‘坚定不移地解放思想’。 　　“其实，发达国家在这方面已经有很多成功的做法，他们有很多 　　城市居民住在了乡村。如今的城市化并不能够仅仅理解为农村人 　　口到城市生活和择业，还应当包括很多的城市居民到农村居住， 　　甚至创业、投资，这是城乡人口互动交流的双向的过程。” 这样一说，我就懂得了所谓小产权房是一个什么问题，确实是关系到 中国现代化的发展战略，不可等闲置之。第一，中国60年来土地产权 变迁的情况我们经历了其中的每一个转换步骤，具有深深的感性认 知。从 　　土改─→互助组 　　　　　　─→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 　　　　　　　　─→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 　　　　　　　　　　─→人民公社 　　　　　　　　　　　　─→集体所有制和个人承包， 60年的土地产权变迁令人眼花缭乱。总之，农民都变成了货真价实的 无产阶级。第二，我两次到美国探亲，自然也感受到资本主义国家土 地产权和房屋建筑的状况，确如胡星斗所言，在农村无所限制地建 房，于国于民都有百利而无一弊。美国大城市的房价是农村的两倍、 三倍、四倍，因此许多退休老人卖了城市的房屋迁居农村，等于白赚 了一笔养老钱。第三，几年前我有一个学生买了一套这样的小产权 房，每平米一千二、三百元，价格是大产权房的三分之一不到。当 时，所谓小产权房处在方兴未艾之际，只知道这是农村村委会的自建 房，没有正规的土地证和各种合法的证件，确实要冒风险，但是看到 房子已经建了几十栋，人家敢买敢住，我们怕什么？如果买“合法” 房，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奢望。为此，我也陪他们去看过 房子，参酌过意见。不过，当时，还不知道或者就没有“小产权”、 “大产权”的概念。可以说，我就是因为有了以上这么一点感性知 识，所以才关住这个问题，写这篇文章。 胡星斗的文章是反驳任志强的观点。任志强是一位房地产商，有人说 他为任弼时的儿子，其实是误会。在一次论坛上，任志强发表“房产 就该暴利”的高见，一言既出，举座皆惊。他说完拂袖而去，令人无 法和他辩论。任志强高调主张全部炸掉小产权房，他说小产权房的交 易违法，违法就应当全部炸掉。那么这炸房风暴是否是由任志强刮起 来的呢？笔者无知，推想起来，一个房地产商，即使可以呼风唤雨， 大概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从网上搜索，据《齐鲁晚报》报道：“济南‘拆违’行动还将继续。 记者11日从相关部门获悉，近期，济南市还将对一批严重影响城市规 划、顶风作案的野楼盘进行拆除，并计划公布一批野楼盘的名单。 济南市城管执法局有关人士表示，目前省城共有145个村居正在搞野 楼盘，总面积达1,000万平方米。在这些野楼盘中，不少都是严重影 响城市规划的，还有一些野楼盘拒不停工，正在顶风作案，对于这些 野楼盘，执法部门都将进行强制拆除。 该人士表示，济南市的‘拆违’行动才刚刚拉开序幕，近期，济南市 还计划公布一批野楼盘的名单。今年9月30日之前，济南市将完成对 第一批违法违章建筑的整治，并力争在两年内基本整治完所有的违法 违章建筑。”（7月12日） 这里的所谓“野楼盘”就是“小产权”房之谓也。称“小产权”是法 学术语，中性，称“野楼盘”是行政术语，贬斥否定之意显然。这种 “野楼盘”，在济南竟然涉及到145个乡村，1,000万平米，可见已经 遍地开花。因为中国农村的土地是集体所有制，照此推理，拥有土地 所有权的村，自然应当拥有在自己土地上建房的权力，可是这种权力 被剥夺了。你自己做主建了房，就是非法建筑，也就是所谓“小产 权”房、野楼盘。现在这种“野楼盘”在本市竟然有了千万平米。按 照中国法律――笔者不是专业人士，无法说清是哪一部什么法，现在 这些房子都必须炸掉拆掉。当村子里此起彼伏地建房的时候，政府的 有关部门没有制止，不作为，现在房子建起来了冠上“非法建筑”、 “野楼盘”的罪名，要拆，要炸。 济南如此，其它大大小小城市想必都有这个问题，恐怕数量各有多少 不等，都面临着拆掉、炸掉的命运。因此，法学家经济学家政治学家 忧心忡忡纷纷站出来说话了。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暴露出社会主义制 度许多深层次的矛盾，简言之，就是土地产权问题。 被称为“郎旋风”的香港经济学家郎咸平，04年来到大陆激烈批评国 企改革弊端丛生，受到褒贬两端，最近在多伦多演讲，他认为中国通 过医改、教改、房改，形成了一个“腐败铁三角”，丧失了社会主义 的公平、公正。其实，在这个“腐败铁三角”中，现在腐败最深的是 房改。你看，哪一个贪腐官员不是因为房地产才发财的？近年来落马 的贪官大部分都与房地产领域腐败有关。建筑开发商、土地管理部门 和当地官员，形成了房改这个层次的“腐败铁三角”。已经下马的青 岛市委书记杜世成就鼓吹高房价，认为高房价可以提升青岛的形象。 那位房地产开发商任志强，就是主张房屋暴利。现在一个城市的房 价，也成了这个城市的某种标志。有些房地产开发商，在官方支持 下，开发一个中等规模的小区，转身就变成了亿万富豪，一夜发家致 富。这就是中国近年来出现了批量亿万富豪的秘密。这种中国神话已 经见怪不怪了。现在济南的大学毕业生工资，下限在一千元左右。如 果他们购买大产权房，一年的工资可以买到两平米。干30年，不吃不 喝，可以买一套60～80平米的住房。80年代的新一辈面临的最大问题 就是住房。 近日报载的事例又有北京市海淀区原区长周良洛被开除中共党籍及公 职。据报道，周良洛涉嫌在北京朝阳、海淀两区违规批地，并在有关 房地产项目中收受贿赂。如同青岛的杜世成和济南的段义和，周良洛 也是生活腐化堕落，道德败坏。为什么这些经过反复审查才提拔上去 的高级领导干部意志竟然这么脆弱，总是抵御不了金钱美女的腐蚀和 诱惑呢？看来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控房地产的权力太大了。世界上哪个 国家有可以掌握土地开发全权的市长、市委书记呢？一种没有制约的 权力，还能不滋生腐败吗？ 更加新的新闻是中共中央决定给予上海市委原书记陈良宇开除党籍、 开除公职处分，对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陈良宇的 问题也是房地产开发问题。 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统计局调查显示，2007年6月，全国70个大 中城市房屋销售价格同比上涨7.1%。房价飚升成了官民一致关住的野 马。这匹野马能够“套牢”吗？政府虽然采取了许多对策，控制房 价，但是另一方面却又套牢农村“小产权”房，决心要拆除炸除。这 无疑于扬汤止沸。学者作家葛红兵主张“中国应该让农民的地产和城 市市民的地产等值，在一个市场上自由买卖。这样，中国的房价就会 降下来。”（《房子现在买不起，将来租不起》）因为严禁“小产 权”房，现在房价加快了涨价的速度。 强制拆除“小产权房”的旋风正在全国纵深扫荡。上海大学法学院副 教授、法学博士李凤章呼吁《小产权房的违法认定要慎重》。他肯定 说：是不是在农村集体土地上的商品房开发及销售都是违犯了土地管 理法呢。非也！ 其实，使“小产权房”合法化，就大大减少了政府官员权力寻租的机 会，对他们说也是一种救赎。恕我失敬，开个玩笑，就是让胡锦涛同 志来当现在的市长、市委书记，也很难做到一尘不染，两袖清风。像 中国特色的这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逼 良为娼、逼官为贪的制度。我们固然不能退回到计划经济时代，做到 洁身自好，但是让陈良宇、杜世成、段义和、周良洛们到美国、到德 国、到日本去当市长，他手上没有一亩一分土地的批让权，他想腐败 也难啦！ 这正是舆论普遍为小产权房辩护的背景。 中共中央党校研究室副主任周天勇认为，目前市场占有率达到80%的 大产权住房，深究起来，实际上是违法的，并且由于它的存在，导致 社会经济积聚了大量的隐患。　　 “同样是农村的集体土地，为什么只有被地方政府征用后再卖给开发 商是合法的？而农民集体在自己的土地上盖的房子然后拿去卖却变成 了非法的呢？”面对合法不合法的说法，周天勇表示，查办小产权住 房在目前我国的《宪法》和《土地法》中是没有依据的，这个行为本 身就是违法的。　　 与此同时，周天勇对大产权住房的合法性提出了质疑。（2007-7-17 《中华工商时报》）这样的意见更是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 其实，农村土地所有制是问题的根本。学者的观点可谓众说纷纭。清 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秦晖在这个问题上不断有著作问世，现 在因为新农村建设使土地产权问题又凸现出来。秦晖最近发表的长达 两万五千字的《农民地权六论》继续主张地权归农民所有。对于集体 所有制问题，他说：“各市场经济国家民法体系关于产权的规定中并 无‘集体所有制’提法。这是因为：世界上从来没有非官非民的‘集 体’，如果老百姓根据结社权自由结成民间性集体，例如农会、民间 合作社和股份公司，那就是私有制（西语private 本来就有‘民间 的’、‘非官方的’之意，并不仅指个人或自然人所有，企业法人与 社团法人也可以成为private性质的权利主体）；而如果是身份性或 强制性的官办‘集体’，例如人民公社，那就是官府所有的一种形 式。” 因此所谓上不够天、下不够地的“集体所有制”正好为政府 侵夺农民利益、官员寻租提供了充分条件。 中国经济制度改革的最后一道闸门大概就是农民土地所有制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圆满解决，中国社会问题、“三农”问题就休言解决。这 个问题怎样解决考量着每一届执政者的智慧和胆识。温家宝总理信誓 旦旦地表示：承包制永远不变，但是他和胡锦涛总有任期届满的一 天，以后的事他们就管不了了。温家宝是一位很有激情和想象力的总 理。他预言民主要100年。可是根据20世纪的经验，谁能预言21世纪 末的中国社会的变化啊！ 由此可见，“大产权”或“小产权”哪个合法哪个非法的根子是土地 权的归属问题，已经超出了某个部门制定的条例法规。现在，从房屋 的产权问题又追溯到农村土地权的问题，使农村土地权的问题，再次 浮上水面。 把建成的“小产权”房屋炸平强拆，显然出自某个权威的指示，北京 市已经肇其端，旋风所向，济南才响而应之。问题是各地官员为什么 如此积极热烈坚决地执行，一点不痛惜那些新建的楼宇呢？这除了孩 子不是自己的不心疼之外，秘密就在于房地产屡拆屡建之中拥有太大 的寻租空间。济南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段义和在汽车中安装定时炸弹炸 死的情人，本来不过是招待所的招待员，经过段义和的栽培引荐，死 前是济南市国土资源局的正科级干部。为什么要安插她到国土资源局 工作呢？这个中的原因还不好理解吗？ 解决小产权房，除了法理之外，胡锦涛在中央党校“6．26”的讲话 中，阐述了许多很好的道理，应该是用来解决“小产权”房问题的指 导方针。他说：“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是我们党和国家到2020年的奋 斗目标，是全国各族人民根本利益所在，必须坚定不移地为之奋斗。 ……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要进 一步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深化政治体制 改革、不断推进社会主义政治制度自我完善和发展，更加主动地推动 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更好地保障人民群众的文化权益，以解决人民最 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为重点加强社会建设。……要坚持 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多为群众办好事、办实 事。”这里讲的“人民”或“民”，我看应该眼睛向下，向农民、向 中低收入的人群倾斜，而不要眼睛向上。 资本主义国家政府不控制土地的批租买卖，房产市场就是最大的资本 市场，而中国要由政府，实际上是主管官员批租买卖土地，因此，如 果房地产市场不进行根本的改革，不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督机制， 那么，陈良宇、杜世成、段义和、周良洛们就只能前仆后继、前赴后 继了。 前已述及，对于小产权房的炸也罢，拆也罢，笔者没有切身的利害， 感受不到切肤之痛，因此转抄数条《网易》上的呼声，以供好事者研 究： ◆不能再拆了！！！！！浪费太大！！！！！！老百姓心疼！！！！ 　！！卖违章房的都是穷人！！！！ ◆请问：拆你家的房子,你还会这样胡说八道吗？ 　社会的财富,穷人的血汗,不是你的,在你看来当然不是浪费！ 　你们明明知道买这些房子的都是社会最基层的老百姓,你们毁了他 　们的生活希望和几乎一生的积蓄！ 　你们在作孽啊！ 　你们必须对这些百姓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怎么补偿？让他们怎样 　活下去？？？ 　你们应该给那些拿不到血汗工钱的建楼民工一个交代！ 　你们应该给那些提供建筑材料而收不回货款的供应商一个交代！ 　你们要对千万吨的人造“建筑垃圾”负责！ 　你们要对毁坏的社会财富和浪费的能源以及造成的环境问题负责！ 　你们要承担破坏和谐社会的罪责！ ◆野楼盘不能一概而论,只要是确实结合旧村改造进行,农民兄弟得到 　了实惠,开发商挣点钱也无可厚非。试想，郊区村落在建设新农村 　的时代，自身没有钱而借助开发商的力量来改善农民住房，不得不 　让开发商盖点房子以收回投资并赚点钱，这正是当年城市改革初期 　招商引资给予优惠做法的翻版，在当今济南市经济基础差，拿不出 　钱来改善农民住房的情况下，不失为一条发展的路子。农村发展实 　属不易，请对野楼盘千万要区别对待，对那些什么手续都没有而顶 　风上的给予必要地打击，对农民确实受益的旧村改造应坚决给予支 　持！济南的北园及东部的洪楼、姚家、甸柳、七里河等的发展，对 　城市的扩容的意义不可小视。媒体的鼓噪可听可不听，以免当千古 　罪人！目前，以打击旧村改造为名，保护所谓的楼市，有保护高价 　房开发商之嫌，也有一朝天子一个令之嫌。──忠言逆耳 ◆咱老百姓有的是钱，拆吧。拆了这些房，商品房就涨价了，税收也 　上了，开发商也富了，送礼也就大方了。政绩、友情、钱财都有 　了。 ◆一任书记一个水平，一任书记代表一类集团利益！ ◆怀念张书记！！！！怀念张书记！！！！怀念张书记！！！！怀念 　张书记！！！！怀念张书记！！！！ ◆济南现在每天拆除好多栋旧村改造房，好好的房子，并且很多都快 　入住人了，政府开始的不作为，后来就是没人性的强拆楼房，他们 　早干什么了，等人家盖好了，然后再拔掉，巨大的社会浪费，还有 　“王法”吗？说完还有王法吗这句话，我感到现在社会在说这句话 　非常痛心了。除了被拆掉的，还有一部分还要被收购，美其名曰作 　为经济适用房或者廉租房，真应了一句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 　百姓点灯”，被回收的房子在（再）加双倍三倍价钱出售，难道看 　到穷人买上房子，有房子住他们就红眼吗？很想再借用《甲方乙 　方》里面的葛优阴阳怪气地叫：“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想 　一想我的脸都红了，心紫了。我怀疑是不是市委书记蔫荣猪家人或 　者收到了很多开发商的贿赂，值得关注。看来济南也想学习大城市 　一些做法，房价不到一万某些人即（既）得利益还攀比不了另一群 　人，急le行动了，小产权房被拆了，房价涨上去了，中低收入者 　（其实都是些靠自己双手勤劳工作的人民）买不起房子，住不起屋 　了。 ◆拆除是一种不得民心的行为，对买房的老百姓不利，对盖房子的民 　工不利，对建房所以地的农民不利，对建筑队也不利！对谁有利？ 　对维持高房价的开发商有利，对追求ＧＤＰ增加的市政府有利，对 　成天没事又想做点事的管理者有利──说明我们不是没事干，我们 　是在做很大的事的，我也也顶住了很大的压力的，有好多人都要和 　我们拼命的，我们是动用了特警来开道的。之前政府自己的不做 　为，却要让后来的老百姓买单，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制度下的 　法律？你拆了我的房子为什么不赔钱？ （2007-07-28于山东大学附中） 〔转载自《议报》2007-08-06；http://chinaeweekly.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人大地位演变新解读 从李鹏的“第二把交椅“谈起 牟传珩 1989年“6．4”风波对中共权力结构的最大冲击，就是致使党内最高 层排名由总书记、总理、人大委员长次序结构，演变为总书记、人大 委员长、总理次序结构。中共第三代领导人正式接班后，由总理转任 人大委员长的李鹏，赫然坐于总理朱镕基之前的“第二把手交椅”， 当即引起不少议论与猜度。而今中共第四代党内最高层次序排名，吴 邦国委员长依然居于总理温家宝之前，这被中共解读为“人大地位的 提升”。从李鹏开始的人大委员长在党内位居第二，标志着中共建之 后党内权力结构的最重要一次调整。这一改变，从形式看是所谓“确 立了人大高于政府原则”的体现，但其真正的幕后动机，则在于进一 步实现党对提高人大地位后的实质性控制，以强化党的绝对领导。这 就导致了“6．4”后的中国，中共与人大相互关系的一场静悄悄地演 变──在“提升人大地位”的名堂下，大规模地完成了省、市、县的 地方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的“改革”。正是由于党委书记兼任人大 主任，所以被官方媒体普遍解释成：“地方人大地位的提高”，而按 照如此“提升人大地位”的制度设计，除地方党委书记兼任人大常委 会主任外，地方人大常委会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大都是同级党委的 常委，以使其既主持人大常委会工作，又参与党委的领导。同时，各 级人大常委会中都设有党组，由党组来领导人大常委会。会议期间， 在各人大代表团中还设临时党委，由党委来领导、控制代表的意向， 成为事实上的“一帮人马两块牌子”。由此导致了人大的相对独立性 已经完全丧失。 中共十六届四中全会有关提高民主政治能力的论述中指出：“适当扩 大党政领导成员交叉任职”。这为地方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打开了 方便之门。对中共的统治利益来说，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既有眼前 可见的利益，又有长期发展的利益。就短期效果来说，党委可以确保 人事、政策不会在人大受阻，可以确保党的意志在人大实现。如今， 省级和省级以下领导第一把手兼任人大主任已成为中共十六大之后地 方权力结构调整的新模式。中共主导人大地位如此演变的动机，在于 通过掌控人大，强化对“一府两院”的监控，并藉此贯彻党的意志。 然而，耐人寻味的是，中共并未大张旗鼓地动员与宣传这一制度设计 的改革意义，而是作为一种内部政策，在不声不响中静悄悄地推进。 目前中国30个省、直辖市和自治区，绝大多数地方都由当地的书记一 把手兼任人大主任。按如今大规模地在全国实施的情况来看，党委兼 人大，“一帮人马两块牌子”已经形成一种体制。而中共对这种新体 制，之所以没有进行所谓“政治改革”的动员和媒体造势，原因就在 于他们十分清楚：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模式，严重背离了现代社会 的权力分离与制衡的两大宪政原则。 当今中国，从旧体制向新体制过渡中发生剧烈冲突，各种社会利益关 系变得空前复杂，这便对社会稳定构成了真正的威胁，因而社会对权 力构架的利益调节功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由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 任，究竟是中共政治体制改革的一种摸索和尝试，还是要进一步强化 一元化领导？对此，即使在中共内部都存在不同的解读。官方的观点 认为，由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可以减少决策层次，化繁为简，符 合机构精简的原则；可以保证党的核心地位和加强党对人大的绝对领 导；可以使人大主任一职由虚变实，更好发挥人大在立法和监督方面 的作用；可以通过控制人大来保证党委提名的官员当选；执政党可以 借此确立法理地位，通过人大实现党的意志等等。 不少官方学者认为，省、市、县的地方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是依法 执政、规范党委与人大关系的一项重要举措，其主要理由是：这种领 导体制符合政治文明的内在要求；有利于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巩固 党的执政地位；有利于更好地发挥人大作用，提高人大地位。党委书 记兼任人大主任，使党对人大领导的力度明显加大，人大的政治地位 显著提高。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乔新生更是赤裸裸地认为：“党的 一把手担任地方人大主任，虽然党政合一，但由于党委从幕后操盘改 为直接参与决策，使得决策的效率更高，执政党的合法性得到进一步 强化。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的组织安排，彻底摆脱了‘党政分开’ 与‘党政合一’的改革怪圈，执政党名正言顺地通过宪法规定的渠 道，扮演执政党的角色。”说白了，乔新生就是要党委由幕后操控立 法机关，到台前“名正言顺”变为立法机关。 对此，党内也有不少异议声音认为，党和人大一体化，将导致整个监 督机制变质。中国传统的地方四套班子（党委、政府、人大、政 协），如今由一人兼任两个职务，其结果必然是弱化人大的监督权， 而不是提高人大的地位。书记本来就是行政区域内第一把手，其时间 和精力无法保障，不仅无法加强人大地位，反而削弱人大力量。尤其 在党委书记独大、权力集中的集权体制下，难以对党委自身的权力膨 胀、权力腐败进行有效的制衡与监督，腐败会进一步恶化。这种将人 大权力置于书记一人之下的做法，非但不符世界民主潮流，而且必然 会形成新的独断专行，造成权力的无限膨胀。而且党委书记兼人大主 任也必然形成新的以党代政，党政不分的现实。现在中国任何地方都 是党委领导一切，书记是核心，书记和人大主任两种权力合于一身， “一肩双挑”，不是改革反是倒退。 在本文看来：中国人大地位的上述演变，必然会导致如下法理冲突： 其一，党委与人大究竟谁大？按照宪法规定：必须坚持共产党的领 导；但是宪法也同时规定，人大是最高权力机关。如此“Ａ又是非 Ａ”的逻辑矛盾，导致了中国无法摆脱的宪理冲突。由党委书记兼任 人大主任的“一肩双挑”，将进一步加深这种“Ａ又是非Ａ”的宪理 冲突。其二，宪法监督问题。《宪法》是中国的根本大法，任何法律 都不得与《宪法》相抵触。全国人大是最高权力机关，并由全国人大 常委会行使宪法监督的职能。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的现实已从根本 上解构了人大的宪法监督职能。其三，党委与人大的权力行使规则与 职能是完全不同的。人大的权力主要是“四权”，立法权（区县一级 没有立法权，只有国务院规定的较大的市以上级，才拥有立法权）； 重大事项决定权；对“一府两院”行使工作监督和法律监督权；行使 选举权。由此人大的“四权”决定了“一府两院”由人大选举产生， 必须对人大负责，接受人大监督。这与中国共产党的政治、组织职能 是完全不同的。人大只是一个会议性的机构，行使人大常委会“一票 权”，采取多数决定的原则，在人民代表大会中，应由代表多数作 主，而不是人大主任作主。人大主任只是主持定期会议，没有什么实 质性的权力。而中共党的常委会采取的是“民主集中制”，实质上是 书记独大的权力行使规则。由此可见，两者的权力行使规则与职能是 完全不一样的。党委一把手兼任人大主任，导致两种权力的合并。书 记坐镇人大，必然形成一人说了算的局面。这种由“书记独大”取代 “多数作主”的权力行使规则，事实上等于党的权力职能吞并了人大 的权力职能。 通过以上分析，可见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的“改革”，是典型的 “以党治国”；而“以党治国”，必然导致“党国合一”，形成背离 分权与制衡的现代宪政原则的政权体制。这种非民主性质体制的“总 病根”就在于“权力高度集中”。一个社会肌体的机制均衡，有赖于 这个社会各个群体的情绪有适当的渠道得到表达，其权利能在程序上 得以保障，整个社会的各种利益关系，能在一定的组织机制和制度机 制中调整。民主政治体制，从根本上讲就是社会利益调节机制。无 疑，人大应该成为一个代表性最广泛、调节功能最完善、最具权威性 的社会利益的总调节机构。它需要各个社会利益群体的代表通过人大 参政，通过共同利益的平衡和基本法律规范的引导，使国家立法和重 大决策合理体现各种社会利益关系，从而最大限度维护社会稳定，促 进平衡、协调发展。政党只是一部分人的组织，体现一部分人的意 愿，维护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人大绝可以为任何政党独家垄断。本 文正是从这一立论出发，认为当下中国借“党委书记兼任人大主任” 提高人大地位的“改革”，进一步走向了民主制度的反面。 〔转载自《民主中国》2007-08-09；http://minzhuzhongguo.org/〕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海军中尉沈力成等32位右派分子 建军八十周年暨海军反右五十周年祭（上） 俞梅荪 今年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80周年大庆，更是军中反右派运动50周 年。我们纪念红军长征70周年，是要发扬坚韧不拔的长征精神；纪念 抗日战争爆发70周年，是要不忘落后就要挨打的国耻。与此同时，我 们更加不能忘记，在1957年广大官兵响应毛泽东的号召，为搞好军队 的现代化建设，积极参加整风，谁知许多人却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 的右派分子，被劳改劳教22年，有的非正常死亡。革命吃掉了自己的 儿子，人民军队吃掉了自己的忠诚的战士。 1979年，广大右派分子被宣布为“错划”，予以“改正”，但至今尚 未平反昭雪。如今，他们仍在各方面受到歧视而被边缘化，不少人仍 在贫困之中。 建军节前夕，海军总部中尉右派分子沈力成，这身材骄健，精神矍 铄，军人气质，看似60出头却已77岁的长者及其夫人，在7月2日与我 畅谈反右运动50年来的坎坷人生，给我们留下了悲怆的历史，这对今 日的海军建设具有指导意义。 立志报效海军 沈力成，1953年上海交通大学船舶动力系毕业时参军，海军舰船修造 部舰船处中尉技术员。 1950年4月，海军领导机关成立，萧劲光大将任司令员，设政治部、 后勤部和卫生部；1952年又成立海军航空部、海岸炮兵部、军械部、 舰船修造部、工程部、学校管理部等，调入一批文化程度高、年轻有 为的干部。1953年2月，毛泽东提出：“我们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海 军。”那年，沈力成大学毕业，正是海军创建之初，立志要用专业知 识报效海军。他参军来到北京市位于公主坟的海军总部的舰船修造 部，部长是林真大校，政委是老红军李登嵩大校，副部长薛宗华大 校、任秀生上校，下属各处长是校官。 1957年4月，沈力成与北京大学当助教的女友结婚，故多次往返北 大，看到那里的许多大字报，很受启发和鼓舞。当时沈26岁，中尉技 术员，由于热爱共产党和海军建设，积极参加整风，带头贴大字报。 在海军副司令员罗舜初中将召开的整风座谈会上，他知无不言地说： 不应该只照搬苏联，也要学习英美；有的领导人不钻研业务；领导人 犯了生活作风问题，只在党内偷偷处理而受到偏袒，群众有问题却要 依法处理，希望加以改进。他的意见引起大家的关注。 反右运动中在劫难逃 1957年6月，上海江南造船厂按照苏联转让的图纸，建成我国第一艘 潜艇，沈力成作为国家验收委员会成员，在旅顺海军基地参加试航验 收，并把该潜艇编入海军建制。之后，他随部长林真回京不久，部里 开始反右派运动，10月份起，对沈进行批判；11月初，处长楼伯英少 校找沈谈话，沈看到桌上的右派分子登记表里有自己的名字，就问： 这是怎么回事？楼说，批判后就没事了，一切仍按部就班。11月7日 上午，会议室挂起批判沈力成的横幅，开大会对其进行批判。 沈按上级要求，上交日记本，被查出其中记有： 　　“1956年10月，在军舰试航某基地，广播中突然传来关于匈牙利 　　事件的报道，全体官兵顿时静下来倾听，这是一幅大家关心时事 　　的美丽图画，似赶上苏联那幅战士读家书的著名油画了；青岛某 　　个海滨浴场被作为专用，一般人不准进入，这是特权；为了祖国 　　的独立富强，即使牺牲一点民主自由也值得。” 由于涉及“匈牙利事件”、“特权”、“民主自由”，这也成了沈的 罪状。舰船修造部的百来人，按百分之五的指标，沈和其他四位技术 人员被定为右派分子。他觉问心无愧，仍去北大看大字报，后来就不 让他工作了。 1958年初，沈被开除团籍、军籍，剥夺军衔，降三级工资，留队劳动 察看。海军总部留队的右派分子有11名： ◆政治部文化部： 　◇黄源洛（大型歌剧“秋子”的作者，中国新音乐的开拓者之 　　一）、 　◇吕恩谊（十大元帅油画像的作者，从小参加革命，部队培养的优 　　秀画家）、 　◇江平（大尉，老革命并版画家）、 　◇沈苏斐（女高音歌手）； ◆舰船修造部： 　◇裘纯坚（文职高级工程师）、朱位诚和沈力成（中尉技术员）； ◆军械部： 　◇龚定国（中尉技术员）； ◆工程部： 　◇胡甲年（上尉技术员）； ◆卫生部： 　◇张丰（大尉，东北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明医生）； ◆学校管理部： 　◇余荣富（上尉教员，海军第三军事学校）； 其中五位是大尉或大尉级的文职，此外还有不少被定为更严重的极右 分子，被送到北大荒等地劳改农场，舰船修造部的季震上尉技术员和 另一位协理员被分别送到北大荒850农场和山西太谷农场去劳改了。 留下的这11人被编成右派分子学习班，他们都是海军总部的业务骨 干，因反右而被集中在一起，有打过仗的老革命、高学历的技术专 家、高造诣的艺术家等，被定为右派分子似乎与其出身和贡献并无关 系。 右派班的任务是每天在海军总部扫大院，后来到十三陵水库工地属于 海空支队一大队包干的工地上劳动，别人每半月换班，他们则常驻不 换，直到完工为止。每天晚上在繁重的劳动收工后的小结会上，余荣 富总是批判别人右倾，他认为右派分子之间只能斗争，不能团结，搞 得大家很难受。后来，海军党委统战部长谢普生大校到工地视察来帐 篷看他们时说，你们现在是由此岸到彼岸，在过渡当中，要团结互 助。这才改变了他的做法，可见他是真正的左派。 在异常艰苦的劳动中，沈曾晕倒被急救。回家后，母亲说他变成了 “三毛”（漫画家张乐平笔下的乞丐流浪儿），但这比起常年在北大 荒和夹边沟等劳改农场的右派分子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了。 后来听说，当时罗舜初中将对右派分子的处理深感惋惜，但在极左路 线下却爱莫能助。 中国的“十二月党人”妻 沈力成的妻子赵根植195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俄文系，在该校的外国留 学生班任助教。海军总部来人外调，外国留学生班的党政领导多次找 她谈话，说是“右派分子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反革命，就是阶级敌 人，要划清界线，要揭发沈力成的反党言行。”她分辩说：“沈力成 放弃上海的舒适工作，到海军艰苦创业，是爱党爱国的，没有反对社 会主义。”领导们十分震怒，说她丧失了党员的阶级立场，要她好好 反省，还动员与她同宿舍的同事，揭发她的言行，这位同事为证明自 己立场坚定而偷走了她的日记本，交给党支部。 他们还动员她离婚，被其拒绝；沈力成不愿连累她而提出离婚，也被 其拒绝。 在那严酷的日子里，她读了俄文的涅克拉索夫的长诗《俄罗斯妇 女》。那是在1789年，俄国的一些知识分子和军官要推翻农奴制度， 限制沙皇和贵族的权力，被称为“十二月党人”。他们失败后，其领 导人被绞刑，其余被放逐西伯利亚服苦役。该长诗叙述十二月党人的 两位妻子要千里寻夫而去西伯利亚，当局先是以悲惨的流刑犯生活相 威胁，又以彼得堡舒适的贵族生活来诱劝。为此，她愤怒地喊道： 　　不！我不是可怜的奴隶， 　　我是一个女人，他的妻！ 　　就让我的命运悲苦吧── 　　我要对他永远忠诚！ 　　啊，如果他为了另一个女人 　　而把我忘记， 　　那么。我就有勇气， 　　不去做他的奴隶！ 　　可是，我知道：我的情敌， 　　就是他对祖国的热爱， 　　如果本来应当是这样，那么， 　　我就会对他原谅！ 　　…… 十二月党人的妻子们坚信丈夫的事业是正义的，她们要牺牲一切去支 持，去保护受到沙皇迫害的丈夫们。 赵根植抄在日记本上的这段诗被查出来，党支部召开全教研室的批判 大会，由那位偷日记的同事宣读此诗，说赵把党比作俄国沙皇，把右 派分子比作十二月党人，竟要象十二月党人之妻那样与右派分子同命 运。”其实，她只是崇拜十二月党人妻的刚正不阿和忠贞爱情，况且 沈力成是响应毛泽东的号召才积极参加整风的，赵被上纲上线，有口 难辩。 之后，党支部书记戴新民、人事干部王世厚向赵宣布“劝告退党”的 处分。赵痛心地发现，对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参加整风的人，进行如此 侮辱人格的批斗，许多辛勤工作的教师和新中国的建设者们竟都成了 阶级敌人，这真是国家的不幸与灾难，这已不是在1949年以前要求打 倒国民党专制独裁，追求建立民主自由新中国的党了。如今，党要她 整人斗人，这就更不是她1953年入党时的愿望了。她立即写了《退党 书》。好在她平时的工作一贯积极努力，很谨慎，没有被定成右派分 子。 当时赵根植正在怀孕，她住在北大镜春园的邻居说，右派分子的爱人 怎么还能怀孕。大家对她就象躲避温疫那样，使她在精神上被孤立隔 绝。后来她难产了，产后一个月就要她参加四季青公社的支农劳动， 别人都在菜地里干活，却要难产伤口未愈的她，下水田干活。之后， 她被认为在政治上有问题而调到北京万民路中学当俄语教师，她经自 修而教了英语。 “改正”只是摘帽，并未真正平反 1959年春，沈力成接到海军军事法院的判决书：他被开除出军队。判 决书上说，不服可以上诉。但此时，上诉日期已过了好几个月。 1959年9月，上级对留队察看的右派分子的处理有变，右派班被解 散，右派分子交由海军总部的各原单位处理，工程部胡甲年被调到黑 龙江水利厅，军械部龚定国被调到山西井径海军仓库，舰船修造部裘 纯坚、朱位诚和沈力成被调到第六机械工业部所属上海708研究所当 造船技术员，这比其它被送到农场劳改的右派分子，算是很幸运了。 1959年12月1日，在舟山群岛海域，海军某护卫舰大队在编队攻击潜 艇的演练快结束时，418号潜艇在上浮时与护卫舰碰撞，船体断裂， 艇长张明龙等38名官兵葬身海底。这是指挥和训练的问题，更是技术 落后的结果，初创的海军是多么急需大量的技术专家啊！ 沈力成的弟弟沈力仑是北京工业学院（现为北京理工大学）五年级学 生，他因不同意把同学们定为右派分子而为其辩护，结果自己却被定 为右派分子，该校是专门培养军工人才的。 1965年，赵根植调来上海任教，与沈力成团聚。在1966年起的10年文 革中，虽然沈早已被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但仍被“革命群众”揪出 来，说他是没有改造好的“摘帽右派分子”，他被两次抄家，弯腰请 罪，挨批斗、挨打、隔离审查、挂牌劳动、战高温等等，受尽凌辱与 折磨。 1959至1980年，沈的工资一直是49元，全国职工的工资提升了两次， 沈和妻都因有政治问题，从未提升过。1979年，沈被改正，工资只恢 复到1957年时的21级，仍比同等条件者们差三级。同事们的住房已分 配到两间，他们三代五口之家却挤在一间房里住。由于他对党和国家 充满希望，任劳任怨，常年夜以继日地拼命工作。 1979年北大校党委来函，为赵根植平反，恢复党籍；1987至1988年， 她分别被评为上海市和全国的优秀教师，1989年在上海市延吉中学退 休。 1989年“6．4”以后，沈绝望了。1991年，他60岁退休时，只是普通 高级工程师，而当年同等条件的同事们早已都是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有的已是海军的将军了。 海军右派知多少 1957年秋，中央国家机关36个部门和军委五总部的大批右派分子，被 送到北大荒850军垦农场等地，长期劳动改造，不少人长眠在那里。 新华社记者右派分子戴煌（在战场上与日本鬼子拼过刺刀的新四军战 士）曾在该场劳改，他在回忆录《九死一生》中对此作了详细介绍。 2004年起，有右派老人自费回到850农场寻访，并发动在各地的难友 提供情况，收集到861人的名单，已经知道的已故者81人（含军队23 人，地方58人），其中1958年秋至1960年冬在劳改中的非正常死亡34 人（根据场史记载，被送来的右派分子925名）。在861人中，军方 145人，其中海军16人，加上在四川劳改的海军三人、海军总部右派 班11人、修造部被送到山西劳改的那位协理员（姓名不详），共计31 人，这仅仅是一小部分。20人名单如下，按年龄排列，一些项目不全 或有情况介绍的，排在最后。 ◆贲长铭，1920年生，大尉（单位不详） ◆季　震，1923，上尉技术员，舰船修造部 ◆范德一，1926，中尉编辑，海军报社 ◆谢学敏，1927，连级军械工程师，海军航空部 ◆周兴华，1927，海军军校教员 ◆董　象，1927，厦门海军部队 ◆王克勤，1928，上尉，（原在复旦大学上学时介绍姚文元入党） ◆杨川林，1929，上尉，海政文工团 ◆杜秉锐，1930，少尉翻译，海军航空部，已故 ◆焦铸英，1931，副排助理员，海军后勤部 ◆刘士彩，1932，舞台美术设计，文艺十级，海政文工团 ◆林治光，1936，正班勘测员，海军工程部 ◆王进中，正营，威海基地政治部宣传科长，1938年入伍，已故 ◆王雷华，北海舰队干部 ◆王世进，大尉，已故（单位不详） ◆陈延辉，学员（单位不详） ◆杨长虹，在四川劳改时逃跑，一年多后被抓回来，判了20年徒刑； 　常被揪斗，上世纪60年代死于劳改队医院，所属的海军部队和职务 　不清。（见石天河：《我在“监中之监”里度过文革》） ◆杜恂凡，中尉，油料助理员，海军后勤部；1960年11月因饥饿难忍 　而误食中毒，死于850农场二分场。（见柳萌：《春天的雨秋天 　晴》） ◆毛西旁，1928，正排，海军武汉预备学校教员；1957年，因给上海 　《文汇报》写过一封短信，表示赞成很多人士提出“自由办报”的 　主张，此信被转回该校党委而被划为“中右”分子，被迫转业到 　850农场云山畜牧场，在抢修水库时，与人抬土上坝，土筐越抬越 　大，最后加到500多斤重。他说：“哪能强迫从事体力难胜的劳 　动。”这句话被说成是“反对大跃进”，于是老账新账一齐算，被 　升格为右派分子。他不服而拒绝签字，被人猛打两拳，并抓起他的 　手，强行签了字，送到劳改队，常常饿得走不了路，但却从不因为 　身陷冤海而曝弃潦倒。（见戴煌：《九死一生》） ◆伍凡，1936，副排，1950年入伍的南海舰队湛江基地广播收音员， 　参加整风成右派分子，被送往黑龙江北大荒劳改，又分别在四清运 　动和文革中受到严厉批判，并集三次政治运动挨整的材料一并交“ 　革命群众”办案，要处以死刑，不料群众中有人为其鸣不平，被以 　反革命罪判刑20年。（笔者据：8月11日，伍凡看到本文而提供的 　情况。） ◆王工，1928，上尉，1949年5月入伍的海军报记者；1957年初转业 　至蚌埠市委宣传部成右派分子，长期在劳改农场；改正后从业律 　师，当选为七届全国人大代表，致力于对日本侵华战争的索赔。由 　于其已转业，故不在海军右派分子之列。 近来，我接触不少右派老人，其中有些是军人出身，有的还有战功， 他们在和平年代转业到地方工作，由于在部队里培养出来的勇敢和正 直的作风而积极参加整风，结果成了右派分子，又刚正不阿地拒不认 错，历经惨淡人生，至今仍在贫困之中。 登录右派分子名录网（www.ziyouren.org），收录有全国的右派分子 名单1,948名，加上沈力成等12人，共1,960人，其中军方223人，占 11%（海军32人，又为军方的13%）。如按此比例估算，全国55万名右 派分子，其中军方约六万人，海军约7,800人。 50年后感言 沈力成侥幸未被送到北大荒劳改，因其夫妇的高学历，虽学非所用， 未能实现报效海军的鸿鹄之志，但有一技之长，50年来“二等公民” 的平民生活也算安定，如今安度晚年，平安幸福。这比起许多妻离子 散，家破人亡，乃至殉难的右派分子来说，真是不幸之大幸。他俩回 首往事，无怨无悔。 沈力成说：反右派运动50周年之际，我们要求对反右斗争中的违法行 为进行反思，要求开放言禁，彻底推翻反右冤案，重建社会的诚信秩 序，建立反右博物馆，但愿党和国家能在反右60周年之际，向一切政 治运动的受难者承认错误，彻底平反。只有以史为鉴，才能不再重蹈 覆辙。如今，我早已被党改造成真正的右派了，莫非当初我就是真右 派分子，我以此为荣。希望年轻人能把我国的海军建设带上正确的道 路上去。 赵根植说：十二月党人妻的勇于自我牺牲精神，是一切妇女最高的精 神和道德典范，每读此诗，我都会流泪。近日我和老沈看了三遍《寻 找林昭》，如果说读《俄罗斯女人》使我们流泪，读林昭则使我们的 心在流血。在1957年那种恐怖的政治环境下，林昭（北大学生右派分 子）直斥专制制度，直斥暴君，五千年的历史中能有几位女士？真希 望有一天，每个中国人都能知道林昭，我们的民族曾经有过多么优秀 的女儿，她超凡的才华未能施展，却死在野蛮专横的侩子手的屠刀 下。 本文上述，1959年12月，418号潜艇撞沉之事，是根据卢嵘、李茂勤 《中国首次潜艇沉没悲歌》《南方周末》2003-05-22；其图是《中国 海军舰艇图库》等网上标明“沉没的418号潜艇”，我顺便发给沈力 成阅知，谁知他立即回复说“不是”。我又从海军网上找到一艘 “418”给他，却又被告知，这只是与“418”同类型的潜艇，但不是 “418”。可以想见，他虽在那年初被开除，却依然牵挂着年底的沉 舰。 沈力成家书 在8月1日建军节那天，沈力成把本文发给他的两位堂弟沈力武和沈力 以、弟弟沈力仑，并立即收到回信。 　　亲爱的力武、力以、力仑弟弟： 　　送上这篇采访文，把我们的故事告诉你们。其实，早就应该告诉 　　你们，只是很久以来，我们一直认为，应该忘却痛苦的过去。现 　　在我们意识到，苦难的过去并不是个人的，而是我们民族历史的 　　一部分，我们对它和对国家负有责任。人民应该看到所有灾难和 　　不幸的历史根源而不再重蹈覆辙。否则，我们会因对暴君犯下的 　　罪过保持沉默而难过。 　　沈力成 　　2007-08-01 　　-------------------------------------------------------- 　　成哥、嫂嫂： 　　我们含着眼泪读完你们的故事，仿佛又看到50年前，成哥在十三 　　陵水库做苦工，嫂嫂怀着小真在北京的马路上步履艰难的情景。 　　这是很好的教材，我们沈家的每个人都应该读，不能忘记过去的 　　冤屈和苦难。从你们不平凡的50年，使我深深感到，做人一定要 　　正直，光明磊落，乌云可以遮天，但太阳总会出来，50年前的冤 　　案总会大白于天下。你们终于呐喊了，所有右派彻底平反的那一 　　天一定会来到！ 　　弟，力武 　　2007-08-02 　　-------------------------------------------------------- 　　成哥嫂：你们好！ 　　读此文，对你们的经历有了更多的了解，不能简单轻松地如电视 　　剧中人那么来一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常对儿子讲过去 　　的事。我们的大伯伯（注：沈力成之父）的寿命不长是由于受的 　　打击太大，两个儿子在大好年华被打成右派分子。现在我也做爸 　　爸了，如果看见儿子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对待，心都会滴血。每年 　　大批的优秀青年学生涌往国外，难道不正是我们国家长期待亏知 　　识分子的结果吗！ 　　去年我的朋友的儿子参军在空军地勤部队，他给家里来电话时， 　　总喜欢津津乐道地谈他所在部队的苏-27战机。但是我从许多资 　　料中看到，其实俄罗斯卖给中国的战机配置不如卖给印度的。我 　　对那位朋友说，国歌中“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其精 　　神诚可嘉，但确实也是很悲惨，当然也是悲壮。如果将来有一 　　天，我们的儿女又不得不用他们的血肉再去筑长城，那真是我们 　　国家的悲哀，都说落后要挨打，但真做起来好象就无所谓了。 　　我看过电视片《大国崛起》。其中：牛顿去世，为他抬棺材的有 　　两位公爵、三位伯爵，两位大法官。伏尔泰感慨道：这就是一个 　　国家对待科学家的态度，对待科学的态度。800年前的英国就有 　　所谓“王在议会”的《大宪章》，如果没有议会通过，国王也不 　　能为所欲为。同是封建社会，也有很大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在 　　300年前欧洲国家比较容易地进入到资本主义，而中国却迟迟无 　　法跨出这一步。我的儿子也要读此文，希望下一代了解中国这段 　　黑暗的历史。 　　弟，力以 　　2007-08-02 　　-------------------------------------------------------- 　　成哥嫂： 　　此文很真实动人。我的同班同学朱静，被打成极右分子，送到新 　　疆劳改，监狱里负责改造他的一位女狱警爱上了他。后来，他劳 　　改结束，留在监狱工作，与其结婚，成为佳话。 　　世事难料，我很怕秋后算帐，当权者做事从未圆满过，我钦佩那 　　些处境十分艰难却坚持奋斗的民主人士们。 　　弟，力仑 　　2007-08-08 　　〔注〕沈力仑，74岁，北京工业学院（现为北京理工大学）的五 　　　　　年级学生右派分子 ------------------------------------------------------------ 附图： １、1954年，沈力成，参军次年正排技术员，在上海。 ２、1955年，沈力成正排技术员在北京。 ３、1956年，沈力成中尉在青岛。 ４、1956年，沈力成中尉在中苏友好馆，现为北京展览馆。 ５、1956年，沈力成中尉技术员在北京。 ６、1957年春，沈力成夫妇新婚燕尔在海军总部大院（反右之前最后 　　一张照，位于北京市公主坟）。 ７、2007年7月3日，沈力成夫妇。 ８、1959年12月1日，在舟山群岛海域沉没的418号潜艇的同类型潜 　　艇。 ９、海军首任副司令员罗舜初中将（1914～1981） 10、海军首任司令员肖劲光大將（1903～1989） 附记： 本文初稿《海军反右受害人访谈录──记一位海军中尉和他忠贞的妻 子》，4,000字，原载《争鸣》2007年第8期；经修改补充成8000字， 作为《上篇》即本文，又续写《下篇》8000字，原载《议报》第314 期，2007-08-06。本文再作修订于08-11，送洪哲胜先生。 〔转载自《争鸣》2007年第8期。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新华社记者王骏勇为何 “未审先判”吴立红？ 昝爱宗 被新华社记者指责为“号称‘民间环保卫士’”的无锡市宜兴“农 民”吴立红，2007年8月10日被戴上“诈骗罪和敲诈勒索罪”的帽 子，一审被江苏宜兴市人民法院当庭作出有期徒刑三年判决的，其中 以敲诈勒索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二年；以诈骗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二年， 并处罚金人民币3,000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年，并处 罚金人民币3,000元。 这个报道是新华社记者王骏勇于2007年8月10日23:12：30在新华社的 《北京新华网》发布的。 看到这个报道，我第一反应就是报道“内容”似曾相识，为什么呢？ 原来，两个月前的6月5日，新华社记者王骏勇已经“未审先行宣判” 吴立红的罪名了。王骏勇记者6月5日这样报道： 　　“据悉，吴立红以举报、媒体曝光所谓‘环保’问题相要挟，敲 　　诈勒索、谋私敛财，蓄意已久，他曾在日记中把敲诈勒索对象分 　　门别类，制定敲诈额度。”（2007年6月7日见于《新华网》，稿 　　件来源：《新华每日》电讯7版） 既然吴立红前面已经“敲诈勒索、谋私敛财，蓄意已久”，后面果然 是“敲诈勒索罪成立”。8月10日，新华社记者王骏勇这样报道一审 判决：宜兴法院认为，被告人吴立红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以给东方厂 设置业务障碍相要挟，两次索得人民币1.5万元，数额较大；吴立红 还通过私刻企业印章，虚构事实，骗取人民币30,000元，数额较大。 吴立红的行为分别构成敲诈勒索罪、诈骗罪，应予数罪并罚。公诉机 关指控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的罪名成立。法院据此依法 作出上述判决──等于该法院对公安、公诉的指控依法给予了一一确 认。 看新华社6月5日的报道正是这样写的： 　　“宜兴警方依法查明，2003年10月～2004年12月期间，吴立红从 　　宜兴市环保局得知常州某除尘设备厂（作者注：即东方厂）承接 　　了江苏某钢铁有限公司（作者注：即宜兴市乾震钢铁厂）一起环 　　保任务，即找到该厂业务经理戴某（注：业务员戴燕华，现任公 　　司经理），自称‘环保卫士’，与省、市环保部门领导有较密切 　　的个人关系，以其能阻碍该厂顺利结算工程款及通过工程环保验 　　收为要挟，向戴某索要所谓的‘业务费’。戴某担心吴立红制造 　　麻烦，先后两次将1.5万元人民币交给吴立红。” 对于8月10日的法院判决书，几乎是按照这个步骤一步步“确认”的 8月10日，宜兴市法院经审理查明也是两次“索得”人民币1.5万元。 两条新闻，同一个人的报道，却有明显的区别：警方认为吴立红是拿 了常州某除尘设备厂（即东方厂）的钱，而法院查明吴立红拿的也是 东方厂的钱，只不过与东方厂签订供货安装协议的是中国第十七冶金 建设公司，而非前面警方依法查明的承接了东方厂业务的江苏某钢铁 有限公司（即宜兴市乾震钢铁厂）。如此重大误差？到底是公安查明 的正确，还是法院查明并确认的正确？如果两个中有一个错误，新华 社就应该更正，不要诬陷吴立红，要实事求是地报道。 再仔细看新华社8月10日报道： 　　2003年10月，被告人吴立红得知常州市武进东方除尘设备厂（以 　　下简称东方厂）与中国第十七冶金建设公司（以下简称冶金公 　　司）签订了袋式除尘器供货安装合同的信息后，先后找到东方厂 　　负责人和业务经办人，称自己是“环保卫士”，与省、市环保部 　　门有较密切的关系，以该业务不给他参与，就通不过环保工程验 　　收及结算不到工程款相要挟，以“业务费”的名义索要钱财。 　　2004年春节前（春节为2004年1月22日），被告人吴立红又通过 　　手机短信向东方厂索要30,000元。东方厂担心吴立红阻挠结算工 　　程款，分两次给吴立红1.5万元。 新华社同一个记者，却有两份明显有差异的报道，而且不同的事情却 都一个相同的“犯罪方式”──先后两次将1.5万元人民币“业务 费”交给吴立红：前一个是6月5日报道指吴立红在2003年10月～2004 年12月期间，东方厂业务代表先后两次将1.5万元人民币交给吴立 红。后一个报道是8月10日指吴立红在2004年春节前（春节为2004年1 月22日），“又通过手机短信向东方厂索要30,000元”──既然是 “又”，说明前面还有“敲诈勒索”──可前面根本就没有提到敲诈 勒索。如果没有，为什么记者要写上“又”呢？所谓东方厂担心吴立 红阻挠结算工程款，分两次给吴立红1.5万元“，给来给去，不还是 这1.5万元吗？为什么后面还有个”又“字呢？ 懂得简单算术的人都知道，两个1.5万元正是30,000元。新华社记者 于8月10日一审宣判后“又”这样写下了另一个“犯罪事实”：2004 年12月，吴立红私刻了东方厂的印章，购买了空白的收款收据，指使 他人在收款收据的交款人栏、摘要栏、金额栏分别填写了“鞍宜兴市 乾震钢铁厂”“北东栋方厂（工程款）”“三万元正”等内容，并在 该收款收据上加盖了私刻的印章，吴立红持该收款收据至宜兴市乾震 钢铁助材厂，以东方厂的名义收取工程款，从乾震钢铁助材厂获取现 金30,000元。 西祠胡同论坛上一个署名“来到无锡30年”的人这样发帖子，其中用 非常准确地描述提到： 　　“2、2004年12月24日，吴立红找到宜兴乾震钢铁助材厂董事长 　　陆乾，谎称代常州市武进东方除尘设备厂收取工程款30,000元， 　　陆乾要求吴立红出具武进东方除尘设备厂的收款凭证，吴立红即 　　伪造了常州市武进东方除尘设备厂的印章，并自购票据，骗取乾 　　震厂现金30,000元。” 可这个帖子和新华社记者的报道一样，里面都是有疑问暴露：比如6 月5日前面提了“常州某除尘设备厂（作者注：即东方厂）承接了江 苏某钢铁有限公司（作者注：即宜兴市乾震钢铁厂）一起环保任 务”，可后面8月10日却又称“常州市武进东方除尘设备厂（以下简 称东方厂）是与中国第十七冶金建设公司签订的协议”，既然后面的 东方厂没有与宜兴市乾震钢铁厂签订协议，那么，为什么吴立红能 够“突发奇想”地用私刻的东方厂印章盖章的收款收据，给宜兴市乾 震钢铁助材厂，以东方厂的名义收取工程款，并最终“从乾震钢铁助 材厂获取现金30,000元”，骗子骗钱真的这么容易吗？如果真象网络 上帖子所言，常州市武进东方除尘设备厂只是从总包给中国第十七冶 金建设公司取得了其中一部分宜兴市乾震钢铁助材厂设备安装除尘业 务，乾震钢铁厂就没有义务付出吴立红安装费，也不应该直接付给东 方厂，只需与十七冶结算就可以了。可疑问就在这里，一个堂堂大企 业──乾震钢铁助材厂的董事长陆乾（肯定不是初傻子），为什么偏 偏相信一袭农民的吴立红，并愿意给他30,000元？最后这30,000元和 前面指控的1.5万元，都成了吴立红的敲诈勒索和诈骗罪证，最后吴 获刑三年。 8月10日，新华社的报道是这样写的： 　　2004年12月，吴立红私刻了东方厂的印章，购买了空白的收款收 　　据，指使他人在收款收据的交款人栏、摘要栏、金额栏分别填写 　　了“宜兴市乾震钢铁厂”“东方厂（工程款）”“三万元正”等 　　内容，并在该收款收据上加盖了私刻的印章，吴立红持该收款收 　　据至宜兴市乾震钢铁助材厂，以东方厂的名义收取工程款，从乾 　　震钢铁助材厂获取现金30,000元。 而6月5日新华社同一个记者王骏勇所报道的 　　“2006年3月～2007年1月间，吴立红又以曝光污染问题相要挟， 　　敲诈勒索有关单位现金40,000余元” 却在8月10日没有再提到。但是，他却在8月10日提到这么一个事实： 江苏宜兴农民吴立红涉嫌敲诈勒索、诈骗一案在宜兴公开开庭审理， 被告人吴立红的家属、新闻媒体记者及当地群众等旁听了庭审。庭审 结束后，我只见新华社一家（境外不算）在报道，难道他报道中提到 的“新闻媒体记者”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吗？事实上，吴立红家人透 露，当时，美联社、《纽约时报》等多家境外媒体也前来采访，均被 法庭拒之门外。 今年39岁的吴立红家住江苏省无锡市宜兴市周铁镇，新华社记者已经 把他已“丑化”的历史公布出来了： 　　2002年8月曾因扰乱社会秩序被宜兴市公安局行政拘留15日。200 　　7年4月13日因涉嫌犯敲诈勒索罪、诈骗罪被宜兴市公安局刑事拘 　　留，同年4月30日经宜兴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5月24日被依法 　　提起公诉，宜兴市人民法院于8月10日下午开庭审理。 看来，新华社记者王骏勇对吴立红“厚爱有加”，非常巧合地在6月5 日世界环境日这一天把吴立红被捕的消息公布出去。当年的环保日主 题是“污染减排，共建环境友好型社会”，可对于“环保卫士”吴立 红来说，真是一个大的讽刺。他为了环保事业，还于2005年先后获得 中央电视台年度“感动中国”候选人提名并当选十大环保杰出人士， 可不幸却因此进了监牢──还在“号称‘环保卫士’”之外多了两顶 帽子：诈骗罪和敲诈勒索罪。 8月10日下午5点多，《天网》黄琦接到吴立红妻妹许静华电话称，宜 兴法院当天下午2点30分开庭审理吴立红案，审判刚结束，吴立红诈 骗罪和敲诈勒索罪成立，还处罚金3,000元，追缴非法所得45,000 元。许静华解释吴立红向东方厂业务经理戴燕华索要业务费1.5万元 及另一笔30,000元：“这些都应该是吴立红的工资”。目前，吴立红 及家属都已提出要上诉，上诉法院为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 吴立红被抓等待审判的6月份，无锡太湖蓝藻又一次大规模爆发，自 来水发臭，居民饮用水告急，引起人们对发展与生态环境关系的深刻 思考。令人痛心的是，水污染在我国是普通现象，相对欧美日发达国 家清澈见底的河流，十年国家投入巨资和人力治理太湖污染，何效之 有？越治湖越污染，治理者的颜面何在？今天，新华社记者还能在这 个真真假假的被污染的世界看清楚真相、告知人民之真情吗？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该不该把《出师表》从课本中剔除 党国英 出差在外，在宾馆看了一回凤凰卫视的《一虎一席谈》。这次是谈要 不要把诸葛亮的《出师表》从中学课本中剔除出去的问题。节目中的 嘉宾吴祚来先生是主张剔除《出师表》的，但有其他人指着他的鼻 子，要他扪心自问自己的道德情操是不是有问题。吴先生好涵养，没 有现场反唇相讥，只是说了些对诸葛亮不客气的话。一场舌战下来， 吴先生这边似乎寡不敌众。 对诸葛亮批评就意味着批评者的道德情操有问题么？我不敢苟同。要 回答这个问题有两件事情必须说清楚，第一，诸葛亮的《出师表》是 不是体现了他的“爱国主义”？第二，“爱国主义”是不是必然意味 着高水准的道德情操？ 节目中的“捧亮派”认为《出师表》弘扬了爱国主义精神，是良好道 德的范本，而诸葛亮则是道德楷模，都值得向年轻人推荐。这个看法 正反映了国人在思考社会问题中的那种马马虎虎、不求甚解的习性， 很不可取。幼时读《三国演义》，也喜欢诸葛亮，至今如此，但这种 喜欢是感性的；理性地看，我很怀疑今人给诸葛亮戴的那些高帽子究 竟有何意义。 爱国主义存在的前提是有“国家”的存在，否则，爱国主义只能是无 本之木。国家是一个历史概念。在我国古代文字中早就有了“国”这 个词，但历史上的“国”大多是一个军事共同体；爱国其实表示了对 军事领袖（国君）的忠诚。在一些情况下，军事共同体和百姓的利益 并没有重要关系。例如，三国时期，多个军事集团争夺权力，谁获得 胜利与百姓关系不是很大。同样的道理，忠于刘备不需要热爱某地的 百姓；诸葛亮的兄弟效力于孙权，也是忠于一个军事领袖，谈不上爱 一个国家。政治领袖真正成为一个稳定疆域的利益代表，且这个疆域 中的百姓所构成的小共同体和政治家控制的大共同体发生紧密的利益 联系，是近现代国家中才发生的事情，其基础是国家的高度商业化和 政治民主化。在这样的条件下，爱国和爱国家领袖才可能统一起来， 但这种爱也不是古代社会的忠君思想。《三国演义》中有很多歧视妇 女、忠君胜过爱妻女的描述，这证明，在那些“义士”心里有君王而 没有家庭共同体。爱共同体和爱军事领袖在这里是分裂的。这种“爱 国主义”是不真实的。 在极端的情况下，例如军事领袖是一个独裁者，这个独裁者会把一个 疆域中的人民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把人民当做了“人质”，这会迫使 人们跟随这个独裁者做事，还不得不“爱”这个独裁者。表面上看， 这个时候爱共同体和“爱”独裁者就一致起来了，但“爱国主义”会 是少数疯狂者的屠刀，而对多数百姓则意味着灾难。 在抵抗异族入侵的战争中，不仅会发生军事集团之间的战争，百姓也 总是被裹挟在战争中。入侵者对自己共同体以外的民众很难有认同 感，加上他们的恐惧与不安，更会对被侵略疆域中的人民怀有敌意。 这个时候，被侵略的共同体的利益就与军事集团的利益暂时一致起来 了，民众爱自己的共同体也就要爱军事共同体的领袖。显然，三国时 代甚至不属于这种情况。 明白了上面讲的这些道理，我们就不该简单地把“爱国主义”和高水 准的道德情操联系起来。道德这个东西其实是一整套调节人们关系的 非正式的行为规范，其中包括了对一定规模的共同体的认同以及对它 的利益的维护。我说的“一定规模的共同体”主要指的是家庭、家族 和小型的社区。例如，随地吐痰是对社区利益的损害，被人看做不道 德的行为。在古代社会，小共同体之间的联系极其松散，道德作用也 就止于小共同体中。商业民族创造出了现代民族国家，大共同体有了 现实的意义，此时爱这个大共同体（国家）也可以被看做高水准道德 情操的要求。在这种情形下，国家的领袖和民众应该是一种合作关 系，而不是臣属关系，爱国家领袖与爱同胞应该是等价的。 概括地说，爱国主义只有在现代民主国家产生以后才具有普遍的真实 意义；国家和民众利益存在广泛联系的情况下，爱国主义才能体现良 好的道德情操。更深入地说，国际社会的民主政治越是成熟，国家间 的敌意便越会减弱，爱国主义就越更多地表现为世界主义。从这个意 义上说，在国际政治发展存在高度差异的情况下，一个国家越民主， 其国民的爱国主义就越成熟、越具有巨大的力量。第二次世界大战中 的日本国民似乎有过强烈的“爱国主义”，但顷刻间他们便驯服地拜 倒在了美国人的脚下，就说明集权独裁下的“爱国主义”极其脆弱， 也极其虚假。所以，我们千万不要把忠于军事领袖看作爱国主义，更 不要看作高水准的道德情操。 看凤凰台的这个节目，让我加深了一个已有的认识：人是需要偶像 的，或者说多数人是需要偶像的；进行理性思考的人只是少数。我们 不要寄希望于后者能改变前者，大家要能相安无事最好。可是把相关 话题搬到了有影响的公众媒体上以后，媒体人士就该引导人们辨明是 非。看来胡一虎先生也该反省一下自己的“中立”立场。至于要不要 将《出师表》从中学教材中剔除出去，我看也不必有决绝的选择。一 个办法是在中学教材中同时采用《出师表》和《止战疏》两种文献， 给学生们更多的思考参照系。 （作者系社科院研究员） 〔原载《南方新闻网》2008-08-11 11:36；http://www.sina.com. cn；后来放置于《中国观察》之《党国英专栏》。转载自《博客中 国》的吴祚来博克，2007-08-11 11:01。提供者：（北京）张耀杰〕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爱与不爱都是天赋人权 张耀杰 最近吴祚来先生在凤凰卫视的《一虎一席谈》中提出了“要不要把诸 葛亮的《出师表》从中学课本中剔除出去”的问题，又在他自己的博 客专栏中写下《诸葛亮的狗性及其它》一文，对于诸葛亮以牺牲别人 为代价的强制爱国提出了质疑：“诸葛亮是狗怎么啦？他忠于刘皇 叔，但他并不忠于蜀国人民，也谈不上忠于蜀国与蜀国君主，他一心 想通过战争的方式效忠刘皇叔，报答皇叔知遇之恩。有人说，忠于国 君、知恩而报有什么不好？关键是你通过战争的方式，将一个国家与 二地人民拉入战争之中，人民成为牺牲品，这是诸葛亮只有动物式忠 诚的根本原因。” 无独有偶，远在台湾的一名正在家里休学养病的女学生林欣薇，在两 万多字的长文《当“身为文史工作者的女儿”已成为一种负担》中， 正面提出了“爱国就可以杀人吗？”的问题：“当然，我不是指日本 人在台湾所做的都是对的，只是他们在台湾的所作所为有象教科书上 写的那么坏、对台湾没有贡献吗？而蒋介石真的是民族救星吗？…… 在我的看法中，同种族之间的杀戮比异族间的杀戮更加扭曲人性、不 正常。” 对于几千年如一日奉行“存天理，灭人欲”的中国人来说，吴祚来和 林欣薇都属于胆敢挑战绝对天理的大逆不道的个人；特别是网路名人 吴祚来，无论在电视上还是在网路中，都遭受了视爱国为绝对天理的 国人“以理杀人”的精神压倒和精神围剿。好在毕竟有象党国英先生 那样的明白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南方都市报》发表了一篇 《该不该把〈出师表〉从课本中剔除》，为吴祚来提供了现代文明层 面上的精神支援。 在这里，笔者把道理讲得更加直截了当一点：爱任何东西都是基于个 人本能的一种天赋人权，爱国是一种人权，不爱某个国同样是一种人 权！！爱鲜花是你的权利，爱牛粪也是你的权利，但是，任何人都没 有权力强迫别人去爱鲜花或者爱牛粪，任何人都没有权力以本国人杀 本国的方式强迫别人去“爱”什么“国”。爱与不爱都是天赋人权， 正如信仰某种宗教与不信仰某种宗教都是个人权利一样。不允许别人 不爱的国才是真正的邪国，不允许别人不信仰的宗教才是真正的邪 教。只有流氓强盗才会强迫别人爱他以及他自己所爱的某种东西！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马力之死：又一个历史的误会？ 凌锋 与倒数北京奥运的同一天，8月8日，香港的中共外围组织民建联主席 马力在广州因癌症病逝。香港三份左报中，《文汇报》与《商报》把 这消息列为头版头条（马力也是《商报》副社长），只有《大公报》 把奥运新闻放在头条。是不是内部经过协调，不知道。也有其他几分 亲北京的报纸把马力消息放在头条，可见他的重要地位。 1985到1990年，马力出任基本法咨询委员会秘书处副秘书长，我才知 道左派阵营中有这样一个重要人物，而且有朋友告诉我，他是地下的 共产党员。当时从“地下”冒出来的还有毛钧年、梁振英等人。我都 不认识他们，但是对马力印象最好。无他，因为他是个学者，研究 《红楼梦》的学者，不象其他人，有的是党棍，有的是商人。然而我 也惋惜，这样一个学者，也要趟政治的浑水。 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在中国住了20多年，总算领教了政治的肮脏， 尤其是共产党政治的毫无人性。瞿秋白曾是年轻时候我所敬仰的共产 党领导人之一，文革初期《讨瞿战报》揪他为叛徒固然使我惊讶，但 是在看到他的遗书《多余的话》以后，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也加深 认识政治的丑恶，对他产生许多同情心。他的遗书中其中一句就是 　　“唉！历史的误会叫我这‘文人’勉强在革命的政治舞台上混了 　　好几年……我始终不能够克服自己的绅士意识，我终究不能成为 　　无产阶级的战士。” 当时我回顾自己在政治泥潭里打滚的前半生，不也有若干类似的影 子？ 马力后来的表现，虽然不出共产党员的框框，但是比那些恶形恶状的 左仔与“忽然爱国”人士，包括曾氏兄弟要好一些，这也许出自他的 学养吧？然而“6．4”前夕他的那一番坦克压猪成为肉饼的讲话使我 大吃一惊，我一直在想，他为何要说这些？ 他的逝世，使我有点恍然大悟，是不是他自己知道时日无多，因此 “鞠躬尽瘁”，把别人不敢说的话由他说出来？那真是“把一切献给 党”了。俗语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马力却“其言也 恶”，是不是因为共产党人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而违反人的常 规？ 不过我也相信，马力这番话提前了他的大限。民众的强烈反应肯定加 重他的心理压力导致病情恶化。本来估计可以陪同胡锦涛回香港庆祝 “回归”十周年，哪里想到就此一去不复返。8月11日运回来的已经 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最近香港放映《老港正传》，有人说，应该是《老左正传》，没有想 到的是，马力做了现实的男主角。 我仍然期望的是，这还是一个历史的误会，这样，马力还可以保留若 干“人”的形象。 （2007-08-11） 〔已投《大纪元》2007-08-11。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为马立送行 林泉 　　　　　　　惊闻马力见阎王，善众刁徒皆目膛。 　　　　　　　昨日荒妖伤百姓，今晨小鬼贺城隍。 　　　　　　　英年早逝神有谱，嗜血贪腥命堵墙。 　　　　　　　假冒和谐行屠戮，不如诚信助天良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记取飞尘难到处” 西溪记游 东海一枭 一、 西溪西湖，一山之隔。如果说西湖如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大家闺秀，西 溪就是蓬头粗服尚天真的小家碧玉。有七绝《好色》写得好：西湖游 罢复西溪，花影波光着眼迷。好色人间谁胜我？村姑妃子两相宜。 武林风景好，最好是“三西”。西湖西泠，早已熟悉，唯独西溪，名 是久仰的了，但“好色”有心，懒散成性，每次回杭，总是“下次复 下次”，一再错失觌面机缘，这次在西溪文化研究会会长、忘年交钱 老明锵的热诚邀约下，终于得遂宿愿，乐何如之。 二、 近段时间杭城苦热。8月3日晚下了一场雨，乃定于第二天出游。早 晨，老枭携枭婆到钱老家，与等候已久的钱老驱车到西溪公园主码 头，乘了一艘摇橹船，悠悠荡荡，曲曲弯弯，景随舟移，舟随景转， 在波光柳影中逐渐掀开西溪的纯朴之美。 西溪历史悠久，古称河渚，发现于汉唐，发展于宋元，全盛于明清。 其风光得天独厚，其文化源源流长。在钱老“领导”和指点下陆续游 逛了梅竹山庄、烟水渔庄等处，主要游览了西溪的人文精华之地秋雪 庵景区。历代文人墨客对西溪钟爱有加，留下了大量的题咏佳作，仅 厉鹗一人关于西溪的诗词就逾百首之多。其《泛舟河渚，过曲水、秋 雪诸庵》诗写道：芦锥几顷界为田，一曲溪流一曲烟。记取飞尘难到 处，矮梅下系庳蓬船。 从东晋以来，西溪建起了众重的寺庙庵堂，先后有60多处寺院，100 多座庵堂，最著名的就是秋雪庵。秋雪庵，宋淳熙初年为大圣庵，后 改为资寿院，明崇祯七年改题秋雪庵，是当时“飞来飞去宰相衙”的 “著名隐士”陈继儒取唐诗“秋雪蒙钓船”句意而题。 清咸道间，庵圮。民间九年，儒商周梦坡“以庵址舍入灵峰为下 院”，重建大殿三楹，并于庵后附建历代两浙词人祠堂，供奉词人共 1,044人。此祠之建，使西溪成了中国词人的圣地，许多近代名人都 在这里留下诗宝鸿迹。堂门有楼，复庵中旧额曰“弹指楼”，悬有五 字短联一付：说剑风生座，题诗月满楼。乃清代大诗人厉鹗的作品， 十个字，生气勃勃，生风虎虎，果然“厉鹗”得很。 “秋雪八景”，素享盛誉，西溪风景，至此而极。秋雪庵门前一联为 钱老所撰：十里荷风飘磬远，一溪芦雪入庵深。有虚有实有动有静， 传神地描绘了庵前风光，景在联中，意在言外，允为佳构。故人王翼 奇、魏新河诸君，皆有楹联佳作。 三、 桨声唉乃，舟行迟迟；龙井三杯，清香袅袅。 在船上与钱老谈到“和谐”的话题。和字从禾从口，谐字从言从皆， 和谐二字代表了嘴巴的两大功能，象征着不虞匮乏的自由和言论的自 由。中华文化强调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和个体身心的 和谐，儒、墨、道、佛等诸家对和谐思想各有相当深刻阐发。 西溪湿地的保护，对于人与自然的和谐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据了 解，湿地被誉为“地球之肾”、“生命的摇篮”，具有涵养水源、净 化水质、调蓄洪水、美化环境、调节气候、保护生物多样性、降解污 染物等生态功能，是地球上重要的生态系统。西溪湿地是中国乃至世 界都市圈中罕见的城市、农耕、文化湿地。 西溪文化的开发，对于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也具有很大的促进作 用。尤其是佛学和诗词，对于人类个体身心的和谐和和内在生命的提 升，具有非同寻常、不可取代的重大意义。诗词乃心性疾病之良药， 国学为灵魂回家之妙道也。希望西溪文化的开发不要停留在诗词碑刻 等景光表面，应进一步加强国学的研讨、宣传和弘扬，例如，开办国 学院，虔请真正的高僧大儒定期开讲和演说等。 如果和谐的度数越来越低，矛盾冲突仇恨暴力等指数就会越来越高， 直到又一次革命潮的掀起。只有建立在真正先进的制度、先进的文化 基础上的高度和谐，才能一劳永逸地消除革命的历史性循环。说到革 命，船娘教我认识了水泊中的一种特殊的小草“革命草”，据说此草 于清末来自“西洋”，生命力和生长速度旺盛迅速之极，拔不尽，割 不完！回来查阅钱老提供的有关资料，果然在民国时就有诗人写下 “蔽溪革命草，滋蔓愈葱茜”的句子了。 四、 西溪保护区域广逾十平方公里，轻流九曲，河汊纵横交错，绿洲棋 布，野径扑朔迷离。钱老来过数十次了，已是“老西溪”了，依然多 次犯下“美丽的小错误”──领错了路。有一次，让摇橹船的船娘把 船摇到下一个码头等候，本意是为了节省时间，结果为了找船耗费了 加倍的时间，在呼唤寻找的过程中还惊动了公司有关领导。由于时间 关系，加上天气闷热，西溪还有深潭口区、湿地科普展示馆等景区， 只好俟诸异日了。 这次西溪之游，承年逾古稀的钱老全程陪同。昨晚小雨，并未减轻今 日的暑热，见到年逾古稀的钱老汗湿衣襟，殷勤向导，内心感激又不 安。钱明锵，浙江新时代诗社社长，世界汉诗协会常务副会长，西溪 文化研究会会长。本文开头《好色》一诗就是他写的。此老好酒擅 诗，为人热诚侠义，敢直言，颇有正义感，自号涵天楼主，被誉当代 诗侠，近几年来，在国内外诗词界影响日增，声誉日隆，确实名下无 虚。 钱老为西溪古刹名胜的恢复做了很多工作，推动了西溪的重建，促进 了西溪的重盛，而他本人就是西溪一道最亮丽的风景。西溪吟苑（钱 老别墅名）与西溪风光，相映相辉。 〔转载自《自由圣火》2007-08-04。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荆棘中的过客 评易大旗的杂文 余杰 早在几年以前，我就在《关天茶舍》等网络论坛上注意到了“易大 旗”这个名字。与网络上大多数芜杂粗糙的文字迥然不同，那些出自 于“易大旗”手笔的文章，无不嘻笑怒骂而一针见血，逻辑推理丝丝 入扣，笔端又如梁启超般“常带感情”，因此对读者极具吸引力。由 于“易大旗”的文章对中国的历史与现实、文化与知识分子人格均作 出了鞭辟入里的批评，故在网络上时时引起轩然大波。对其文章的评 价也趋向于两极化：赞同者引以为启蒙老师，许多愤青读者正是阅读 了大量“易大旗”的文字后，摆脱了精神世界中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 的毒素，而成为自由主义者；相反，对立者则将其列入所谓的“汉 奸”名单之中，斥之为“民族虚无主义者”──我本人也曾有幸与之 并列在此类名单之中，这大约是我与易大旗的第一次“神交”吧。 后来，我才知道“易大旗”原来是小说家孔捷生的笔名。由“孔捷 生”成为“易大旗”，在上个世纪80年代成名的那一批著名的小说家 中，其人生轨迹堪称一个罕见的例外。上个世纪80年代是文学是黄金 时代，当然在这个黄金时代里也不乏诸多色彩斑斓的肥皂泡。小说和 报告文学是这个时代最受追捧的文体，一个中短篇就可以让一名作家 一举成名。孔捷生在那批小说家中虽然不是最有知名度和最受读者欢 迎的人物，却是最有特色和潜力的作家之一。 1989年的天安门屠杀，使得当代中国的历史轨迹以及当代中国文学的 发展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安门屠杀之后，大部分作家都留在 了国内，经过反复的检讨和重新的效忠，“过了关”的那部分人继续 拥有“带着镣铐跳舞”的“写作的自由”。在90年代来势迅猛的商业 化浪潮之中，他们先是不知所措，然后迅速地参与其中，一瞬间便完 成了由“理想主义文学”到“商业主义文学”的转变。延至21世纪 初，这批作家靠着昔日如日中天的知名度和在意识形态的高压与市场 化的诱惑中磨砺出来的生存术，大都成为有限度的经济自由化政策的 受益者，并为自己分到了一些残羹冷炙而洋洋自得。 在当年的那些小说家中，也有少数人介入散文随笔的写作，比如王蒙 和余华。王蒙是看不起鲁迅的，他认为鲁迅太“偏激”，他洋洋洒洒 地写了一大本所谓的《人生哲学》，其实是教导同胞们怎样才能把奴 隶的位置做稳。王蒙自觉选择了“奴隶工头”的光荣角色。而余华在 西方媒体上公然宣称，今天的中国早已实现了言论自由、写作自由和 出版自由，因为他本人的作品从来就没有遭到过删节。其实，余华早 已“挥刀自宫”了，哪里还需要中宣部检查官们的“大刀阔斧”呢？ 中国社会背景的变化，以及作家们无原则的退步和放弃，使得90年代 以来，文学逐渐退出中国社会文化的中心地位，作家也不再是舞台上 的主角。普通百姓说起作家来，再没有80年代的尊敬和赞美，许多作 家日渐成为媒体的娱乐新闻上明星故事旁边的点缀。 而流亡海外的中国作家群体，情形也并不让人乐观。由于缺乏恒定的 信仰与稳定的价值坚守，许多中国流亡作家没有能象俄罗斯、东欧的 流亡作家们一样，继续保持旺盛的创作能力，继续对国族乃至整个人 类的命运作出冷峻的思考。在西方，他们“得到了天空，失去了大 地”，因为生活环境的变迁、语言的制约以及对异质文化缺乏理解与 接纳的胸怀，许多流亡作家在怨天尤人之中丧失了创作的激情。 有意思的是，在流亡海外的小说家中，我注意到有两位自觉地完成了 颇具象征意义的转变：郑义转向对中国环境问题的研究，以厚厚的一 本中国环境问题报告警醒国人，勿将经济发展建立在对环境的掠夺性 开发之上；孔捷生则转向杂文创作，以“易大旗”的笔名在新兴的网 络载体上纵横驰骋，成为若干文化思想论战的积极参与者。在我看 来，小说家转而写类似于梭罗的《瓦尔登湖》的美文易，而改行做严 肃、枯燥、一板一眼的环境问题研究难，这正是郑义的可贵之处；小 说家在闲暇时刻写点关于阿猫阿狗的“小男人小女人散文”易，而改 行写富于思想锋芒和逻辑力量的杂文难，这正是孔捷生的可贵之处。 小说家需要的是讲故事的能力和控制语言的天赋，而杂文家还需要社 会学、历史学、法学、哲学、经济学等多方面的学识和见识。因此， 从小说家到杂文家，需要在知识结构和思维方式等方面实现巨大的调 整。可以说，由“孔捷生”到“易大旗”，由小说家到杂文家，他完 成的是深渊前的纵身一跃。 易大旗的杂文，继承的是“5．4”新文化运动以来鲁迅所秉持的国民 性批判的传统。在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史上，在小说创作和杂文创作两 个方面都达到顶峰的作家，惟鲁迅一人而已。英国学者大卫．伊．波 拉德在《鲁迅的杂文》中指出：“鲁迅的历史知识和他自己长期而苦 涩的经历陶炼了他解释现象、从表面平常或孤立的事件中体察到重要 性并把它们上升到关系民族状况的水平上来的能力。”（见《当代英 语世界鲁迅研究》）显然，易大旗的杂文也有类似的特质，小说家的 激情与社会学家的冷峻在其文字中得以融会贯通。 与某些流亡作家日益与中国国内的现实隔膜、最后走向“自言自语、 自说自话”不同，易大旗的文章往往紧扣中国大陆“正在”发生的事 件发言，诸如矿难、官吏腐败、上访潮、农民权利、司法不公、贫富 悬殊等，诸如被中共设置为“禁区”的“6．4”、法轮功、台湾问 题、西藏问题等，他均有若干鲜明的看法和独到的见解。近几年来， 我在海外访问期间观察到了这样一种非常可悲的现象：许多已经在海 外生活很久的作家，其潜意识里仍然“理所当然”地接受中共宣传部 所设置的言论的禁区，他们的身体虽然生活在言论自由的西方世界， 心灵却仍然被禁锢在密不透风的中国大陆。这是一种内化的审查机 制，这是一种顽固的精神疾病，它缘于恐惧、缘于怯懦、缘于思维的 惰性。易大旗则是其中少见的例外，他的文字真正做到了突破所有的 禁区。同时，他的文字中也没有那种折射出内心怨毒的谩骂，而始终 充满着理性的力量，这与他十多年来深入西方社会，真切体验西方民 主自由的生活方式有关。 　　┌────────────────────────┐ 　　│　易大旗的文章往往紧扣中国大陆“正在”发生的事　│ 　　│　件发言，诸如矿难、官吏腐败、上访潮、农民权　　│ 　　│　利、司法不公、贫富悬殊等，诸如被中共设置为　　│ 　　│　“禁区”的“6．4”、法轮功、台湾问题、西藏问　│ 　　│　题等，他均有若干鲜明的看法和独到的见解。　　　│ 　　└────────────────────────┘ 易大旗对中国传统文化持激烈的批判态度，他认为中国恶劣的现实情 况是历史悠长的回声。这样一种思路贯穿在他的杂文当中：“5．4” 运动尚未真正结束，中国最需要的不是暴力革命，乃是思想启蒙。在 “5．4”运动被描述成“激进主义”，在鲁迅遭到贬斥，在启蒙遭到 置疑的今天，易大旗的观点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相当大一部分对 中国大陆现状持否定态度的民众、学者和信仰群体，普遍认为中共仅 仅是一种外来“邪教”，只要将此种外来“邪教”清除出中国，并将 中国传统文化复兴起来，中国就有救了。如法轮功修炼者群体、历史 学家辛灏年、政治活动家袁红冰等均持有类似的看法。海外学者如林 毓生和国内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如朱学勤，也都置疑“5．4”运动和启 蒙主义的历史合理性。但是，与这些看法相比，我更同意易大旗在若 干文章中所表达的观点：“5．4”运动乃是中国现代文化、思想和精 神的起点，“5．4”运动乃是中国人认识自由、独立、平等、宽容等 普世观念的起点，今天的中国需要的不是否定“5．4”，而是重新进 行国民性批判和文化启蒙。 中国传统文化的毒素至今仍然未能得到清理。仅仅批判共产党和共产 主义意识形态，而忽略传统之毒，无法让中国进入文明社会，无法让 中国人过上文明的生活。我们不能为了实现反对中共时的“快意恩 仇”，而将中国的传统文化抽象出来、美化为一种顶礼膜拜的对象。 因为中共不仅是一种外来之“邪教”这般简单，共产主义革命为何能 够在中国和俄罗斯这样的国家之内取得胜利呢？因为这两个国家的专 制主义传统最为深厚。中共能够以武力夺取大陆政权，能够在崛起之 初获得大部分民众包括知识分子的支持，表明其意识形态深深根植于 中国的文化传统之中──以毛泽东为例，毛根本没有读过几本马列书 籍，他所喜好的乃是《二十四史》、《资治通鉴》、《三国演义》、 《水浒传》、《红楼梦》等文史典籍，并俨然以秦始皇自居。在此意 义上，毛乃是“传统中人”。李慎之曾经指出，中国的传统文化，一 言以蔽之，乃是专制主义。今天的中国人并没有从专制主义的泥沼中 解脱出来，却又在官方的主导下陷入了尊孔、兴儒学、祭黄帝陵等荒 唐举动之中。因此，易大旗在文章中大声疾呼，鲁迅没有过时，今天 的中国知识分子仍然需要举起反对专制主义和蒙昧主义的大旗。 易大旗以鲁迅为起点开始了他的杂文写作。这是一种反抗专制主义的 写作，这是一种呼唤自由精神的写作，这是一种与“5．4”精神对接 的写作。我同意易大旗的观点，现在并非“复兴中国文化”的时候， 而是“复兴“5．4”精神”的时刻。我们的敌人仍然是专制主义── 中国的历史与现实，渗透了专制主义的毒素；在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 身体和精神里，也渗透着专制主义的毒素。任何讳疾忌医的作法都无 助于问题的解决。易大旗“刮骨疗伤”的姿态，使自己受到诸多的攻 击和辱骂，其中不乏道德上的指责──“卖国贼”的大帽子满天飞 舞，那些自以为“爱国”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宽容为何物。历史学家徐 复观曾经指出过：“古今中外，凡专以刑来实现道德，道德成为刑治 的工具时，道德便变为刑的帮凶。”而正是专制主义成为中国文化的 主流，使得思想自由和学术独立成为泡影，“因为专制政治，一切取 决于皇帝的意志，便不能允许其他人有自由意志，不能有自律性的学 术思想的发展。”（《两汉思想史》）从易大旗所遭致的攻击和谩骂 上，我看到了中国专制主义传统的根深蒂固和启蒙事业的任重道远。 只是，我们既然已经启程，便不会止步，如同鲁迅笔下的过客一样， 我们将大步行走在光荣的荆棘路上。 （2005年11月16日初稿；2007年1月21日改定）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2007-08-09；www.rfa.org/ mandarin/〕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悲惨世界》（缩写版）（13之12） 李贵仁 英雄悼歌终曲 政府军士兵已经冲进酒店，安灼拉和仅剩的几个起义战士退守到二 楼，把门顶住。安灼拉对其他人说：“我们死也要使对方付出极高代 价。” 然后他走向躺着马白夫和伽弗洛什的长桌。黑布下是两个笔直僵硬的 遗体，一大一小，两张脸在冷冰冰的裹尸布下面隐约可辨。一只手从 尸布下露出来垂向地面，这是老人的手。 安灼拉弯腰吻了这只可敬的手；头天晚上他曾吻过他的额头。 这是他一生中仅有的两次吻。 政府军士兵攻到了二楼，起义者们把一切都变成武器拚死抵抗，个个 拚得血肉模糊。 这是残酷的英雄主义。 终于，政府军士兵杀死了房子里的所有起义战士，只剩下最后一个， 就是安灼拉。他一无子弹，二无利剑，手中只有一管枪筒──枪托已 在士兵头上敲断了。他把弹子台横在自己和进攻者之间，自己退至屋 角，目光炯炯，昂首挺立，神情可怖，致使无人敢于近前。 突然有个士兵大喊起来： “他是头头，让他站在那里好了，就地枪决！” “开枪吧！”安灼拉镇定地说。 他扔掉手里的枪筒，双臂交叉，挺起胸膛等着。 12个士兵在安灼拉的角落对面组成了一个小队，默默地准备好他们的 武器。 一个班长喊了声：“瞄准！” 但是一个军官说：“等一下。” 他问安灼拉：“需要替您蒙上眼睛吗？” “不要。” 这时，一个在头天夜里喝醉酒后一直昏睡的起义战士格朗泰尔突然醒 过来了。他不知道一天以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睁眼就全明白了。 士兵们盯着角落里的安灼拉，班长正准备再次发令，他们忽然听到一 个洪亮的声音在旁边喊道： “共和国万岁！我也是一个。” 格朗泰尔站起来了。 他错过了的整个战斗的无限光辉，此刻在这变得极高尚的醉汉目光中 闪耀着。 他重复喊着“共和国万岁！”以坚定的步伐穿过房间，靠到安灼拉身 上，和他一起面对十几个枪口。 “你们一次打两个吧！”他冷笑着说。 随后，他转向安灼拉温和地问：“你允许吗？” 安灼拉微笑着握了握他的手。 这微笑尚未结束，排枪就响了。 安灼拉中了八枪，靠着墙壁就象被子弹钉在那里一样，只是头垂下 了。 格朗泰尔被打倒在他的脚下。 不久以后，士兵们把最后几个藏在房顶的起义战士赶了下来，在阁楼 中交战。有人被士兵抓起来从窗口扔到楼下。 街垒被政府军彻底占领了。 1832年6月的巴黎起义，就这样被残酷镇压了。 紧接着，士兵们开始搜查四周的房屋并追捕逃亡者。 冉阿让为救马里尤斯，在地下迷宫中艰难跋涉 冉阿让在街垒中救出遍体鳞伤的马里尤斯之后，把他抱到几步之外的 拐角处放在地上，四面寻找出路，很快就绝望了：这个地方处于团团 包围之中，到处是枪支和刺刀，别说逃跑，再待一会连命都保不住， 只有小鸟才能飞出去。必须立即作出决定，找到办法，否则就完了。 由于专心注视，他看见几步以外的矮墙脚下，有一扇被塌下的铺路石 盖住一部分的铁栅栏门，是按在地上的。这铁门用粗的横铁棍制成， 大约有两平方尺。由于支撑它的铺路石框架已被掘掉，铁栅栏好象已 被拆开。通过铁条可以看到一个阴暗的洞口，一个类似烟囱的管道或 是贮水槽的总管子。冉阿让急忙冲过去，搬开铺路石，掀起铁栅栏， 然后背起一动不动的尸体般的马里尤斯，用手肘和膝头使劲，下到这 幸而不深的井里，再让头上的重铁门落下来。他象一个极度兴奋的人 那样，以巨人的力气、雄鹰的敏捷完成了这些动作，为时不过几分 钟。 冉阿让和昏迷的马里尤斯进入了一个地下长廊。 这儿无比安全，极端寂静，是黢黑的夜。 事实上，他们已经处在地下迷宫似的下水道中。巴黎的下水道和地面 上的巴黎街道一样，纵横交错，繁密而复杂，加之陷在黑暗之中，因 此下去的人就象被吞没一样，很容易搞错方向甚至绕回原处，有时则 走进死胡同，费半天劲却懊恼地碰壁。只有经常到这里活动的工程人 员或者盗贼，才能在里面自由穿梭。具有相当生活经验的人，运气好 一点，也得在艰苦摸索艰难跋涉之后才能找到合适的出口，冉阿让可 以归入这一类。格外困难的是，他还背着一个差不多已经死去的马里 尤斯，这就更使他举步维艰了。尽管他力气大得惊人，在折腾半天之 后也不得不走走歇歇。另一种危险尤其可怕：下水道里到处是陷阱和 充满腐烂气息的地窖粪坑，随时都有夺取生命的可能。冉阿让完全是 凭着沉着冷静的气度和超乎常人的毅力坚持着边摸索边前进，总算闯 过了好几道难关。有几次到了可以上升到地面的出口，但是一出去就 是闹市，马上就会落网。就是在这下水道里，稍不小心也会被捕。政 府想到了起义者很可能以下水道为避难所，因此在搜索地上各处房屋 的同时，派了许多人到下水道里搜查。冉阿让有一次几乎落在他们手 里，幸亏那些人在明处，没看见他，才使他和马里尤斯逃过一劫。 后来，他感到自己进入了水中，脚下不再是石块路而是淤泥了。原 来，那是一块因暴雨而陷落的地段，越往前走水越深，而且既有淤泥 又有流沙。淤泥和流沙很快没到膝盖，水则到了腰际。在这种处境 中，即便是单个人也很难脱身，更别说前进了，何况他还背着一个人 呢。事实上，冉阿让已经不能把马里尤斯背在背上，而必须把他举起 来，举在自己头顶，这才使马里尤斯避免了也遭水淹。 水到了腋下，他感到自己在沉下去。他在这泥泞深处几乎无法活动， 但两手仍高举着马里尤斯。幸而终于踩到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硬东 西，有了一个支点，否则，俩人就都得没顶了。 那是另一面的斜坡，已经有了石块。继续举着马里尤斯的冉阿让踏上 去，一步步走出水面，碰到一块石头就跪着跌倒了。但他很快又站起 来，颤抖着，在寒冷和熏人的恶臭中弯下腰去，把垂死的马里尤斯重 新背在背上，继续前进。 尽管没有把生命断送在陷坑里，但他毕竟已在那里用完了力气，所以 现在每走几步就得靠在墙上喘口气。稍后，他又拚命走起来，而且加 快了速度。忽然，他撞了墙，但是抬起头来一看，禁不住高兴得几乎 要喊了：原来，转过拐角，他看到了光亮；也就是说，他看到了出 口！ 可是，在到达出口之后，他站住了，因为虽然是出口，却出不去：半 圆门有铁栅栏关着。 出了铁栅栏就是野外、河流和阳光，就是极其宝贵的自由。但是铁栅 栏的每根铁条都很粗，栅栏门上的铁锁巨大无比，怎么也无法撼动。 有门出不去，走回头路又不可能，冉阿让感到，一切都完了。他背对 铁栅栏，跌倒在地，头垂在两膝间，只能叹气。 在这沉重的沮丧时刻，他想到的不是自己，也不是马里尤斯，而是珂 赛特。 连遇两大恶人，他还是把马里尤斯送回了家 正当冉阿让万分沮丧之际，忽然有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一个很轻的 声音对他说：“两人平分。” 黑暗中难道竟还有人？没有比绝望更象梦境的了，冉阿让以为自己是 在做梦──他连脚步声也没听到一点呵！但是抬头一看，真有个人站 在面前。那家伙只穿一件罩衫，光着脚，左手拿着鞋。他脱去鞋子， 显然是为了在走近冉阿让时不引起惊动。 冉阿让一眼认出，此人是德纳第，因为他正对着阳光，可以看得清清 楚楚；相反，冉阿让本人是背光的，只能让人看到阴影，何况他满脸 污泥和鲜血，完全遮住了本来面目，所以德纳第怎么也认不出来。但 如果张口讲话，声音和语调就会使他暴露无遗，因此他什么也不说。 德纳第显然是把冉阿让当成了谋财害命的凶手。在他看来，躺在地上 的那个人就是被冉阿让为抢钱而谋杀的。现在，他提出对半分，就是 要冉阿让把抢到手的钱财给自己分一半。为此，他开出了一个很诱人 的条件：“你不是想出去吗？我有钥匙！我不认识你，但愿意帮助 你，只要给我一半，我就给你开门！”说着，他把罩衫下面的钥匙露 出一半给冉阿让看。 冉阿让还是不说话，但是把身上所有的30法郎全掏了出来。 “你杀了他只得了这么一点钱呵？”德纳第鄙夷地说，接着放肆地在 冉阿让和马里尤斯身上狂搜。在翻动马里尤斯的衣服时，他撕下了一 角衣襟藏在罩衫里面。他这样做，大概是想在必要的时候借这块破布 认出被害者和凶手，使自己从中得点好处。 他从冉阿让和马里尤斯身上再没有找出什么，只好抓起那30法郎，然 后把铁栅栏门的大锁打开，让冉阿让背起马里尤斯出去，而自己却转 身回到地下迷宫去了。原来，他知道铁栅栏门外有警察在候着，他把 冉阿让放出去，纯粹是送鱼上钩。 终于到了外面，冉阿让把马里尤斯轻轻地放在河滩上。腐烂的气息、 黑暗、恐怖都已消失，而健康、纯洁、新鲜、欢快、可以随意呼吸的 空气已经充满四周。黄昏来临，夜开始了，空中出现了星辰。冉阿让 情不自禁地仰望头上辽阔皎洁的夜色，堕入冥想。 忽然，他感到身后似乎有人。转身一看，他认出了沙威。 从一个暗礁又撞到另一个暗礁，从德纳第的纠缠掉到沙威手中，怎么 这样倒霉？冉阿让倒抽一口冷气，但是没有惊慌。 沙威和德纳第一样，没认出冉阿让，但是冉阿让自己报上了名，而且 说：“您抓我吧！只是请答应我一件事情。您可以随意处理我，但先 帮我把他送回家。我只向您要求这一件事。” 沙威弯下腰看了看说：“这人是街垒里的，名叫马里尤斯。是您把他 从街垒带到这儿来的吗？” “对。他受了伤。” 沙威摸了摸马里尤斯的脉搏说：“他已经死了。” 冉阿让说：“不，他没有死。现在必须把他送回家去。”接着，他从 马里尤斯的衣服里找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马里尤斯在激战之前留 的遗言：“我死后，请把我送到沼泽区受难修女街六号我外祖父吉诺 曼家。”他把这个地址念了出来。 沙威把笔记本拿到自己手中，叫了一声：“车夫！” 一辆事先安排在附近的马车驶了过来。马里尤斯被放在后座长凳上， 沙威和冉阿让并排坐在前面长凳上。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什么是“一台各表”？ 凌锋 为了吸引媒体的注意力，国民党总统参选人马英九除了“长住”之外 还“长舌”到居然发明了“一台各表”的新理论。遗憾的是，这还只 是“口号”，而不是甚么论述，因此媒体还欠缺兴趣。到底是甚么内 容，中央社有以下的报导： 　　“马英九日前接受中央社专访时首度提出‘一个台湾、各自表 　　述’的论述。他认为民进党的论述是‘台湾已经独立，只是目前 　　叫中华民国’，而国民党的立场则是‘中华民国自1912年建立至 　　今，就一直是主权独立国家’，因此即便是蓝绿，对台湾现状的 　　描述也可出现重叠，并非平行线。” 民进党的有关论述非常清楚，但是马英九讲述的国民党立场，看半天 也看不明白与台湾有甚么关系。因为马英九谈的只是中华民国，“自 1912年建立至今”，那又怎样？也就是说，中华民国与台湾之间，有 一个薄薄的纱幕，马英九不敢去捅开它，也就无法说清中华民国与台 湾的关系：既不敢讲“中华民国就是台湾”，连“中华民国在台湾” 也不敢说；也就是说，马英九闹了半天“本土化”，还回不到李登辉 的本土路线。在台湾主体价值日益高涨的今天，在“一边一国”已经 取代“特殊两国论”的今天，马英九这种“羞答答”的表现，怎么能 取得台湾人的信任？他那个扭扭捏捏的“长住”，又岂能哄得了台湾 人？ 马英九不敢就“一台各表”表达中华民国与台湾本土的密切关系，那 么他只能表达的，或者是制造机会给中国代他表达的，就是台湾与中 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那就是“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 或者是“神圣领土”之类。 马英九为甚么这样做？想来是要弥合与中国的关系。因为国民党步民 进党“入联公投”的后尘，推出“返联公投”后，引发共产党对国民 党与马英九的不满。国民党原先想撤回公投，想想如果撤回，骗局提 早揭穿，还能拿甚么来骗呢？因此般出“一台各表”，除了台湾自表 外，也让中国来表，玩“平衡术”就可以解除国共之间的误会？因为 中国现在学乖了，它情愿躲在幕后，让美国与马英九在台前，由它坐 收渔人之利。因此不妨再看看马英九还会怎么说。 〔转载自《台湾时报》2007-08-11 。提供者：作者〕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非原住民台湾人的基因结构 林妈利 从基因的结构上，台湾人分少数的台湾原住民及大多数的非原住民台 湾人，台湾原住民在台湾岛内经过几千年长期的隔离，形成相似及一 致的基因结构。非原住民的台湾人是由多个族群融合而形成，因此基 因结构多样及互异。我们共分析100名非原住民台湾人的体染色体组 织抗原、母系血缘及父系血缘，试着探讨台湾人与周围族群的关系， 也就是与台湾原住民、东南亚岛屿族群（印尼、菲律宾）、中国的福 建、广东及亚洲大陆的关系。这100人中有19人的近代祖先来自福建 广东，三人的祖父来自其他省份，没外国祖先。 组织抗原及许多体染色体基因的研究，可从建构族群关系树测定族群 间亲缘的远近关系，可惜这关系树看不清楚混血的情形。然而我们成 功的比对了福建人与台湾人间共有组织抗原半套型的情形，发现台湾 人的半套型基因有48%是来自福建，其他52%主要来自原住民、东南亚 岛屿族群及少数的可能来自欧洲、日本、东北亚、印度及西藏。母系 血缘是粒线体ＤＮＡ的序列在复制时发生错误的复制（突变），新的 突变传下去形成新的母系血缘，母系血缘是经母亲的卵子传给女儿及 儿子，再经由女儿的卵子传到下一代，精子的粒线体并不进去受精 卵，所以女性的粒线体ＤＮＡ代表母系的血缘。Ｙ染色体上ＤＮＡ的 突变形成父系血缘。母系血缘的研究远较父系血缘多，所以母系血缘 的型别多样，让台湾原住民的母系血缘可以很清楚的和亚洲大陆的血 缘区分。 我们的研究显示台湾原住民与东南亚岛屿族群（印尼及菲律宾等）在 血缘上很接近，不易区分，而且显示台湾原住民在上万年之间陆续来 自东南亚岛屿，其间两地部分族群可能有相互迁移。我们用这二大族 群的母系血缘与100个台湾人比对，结果发现台湾人的母系血缘有47% 属于台湾原住民及东南亚岛屿的族群，48%属于亚洲大陆，还有5%属 于日本的母系血缘。父系血缘虽不象母系血缘可以清楚的区分亚洲岛 屿与亚洲大陆的血缘，但这100人中的58名男性可归类为41%的父系血 缘来自台湾原住民及东南亚岛屿族群，59%的父系血缘来自亚洲大 陆。从以上三个基因系统看到台湾人的基因有多方不同族群的来源， 有台湾原住民、东南亚岛屿、中国东南沿海及亚洲大陆，还有意想不 到的少数日本人及白种人。 台湾人的基因结构根据体染色体组织抗原、母系血缘及父系血缘三个 不同系统的分析得到相当接近的结果，就是台湾人的基因大概一半来 自台湾原住民及东南亚岛屿族群，另一半来自福建广东及亚洲大陆。 历史上唐山公的故事可从台湾人有59%亚洲大陆的父系血缘得到印 证，至于平埔嬷在历史上的重要性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之后唐山嬷的 大举迁台建构了另一半的母系血缘。母系血缘是看外祖母的血缘，父 系血缘是看内祖父的血缘，从组织抗原可以看到外祖父及内祖母的血 缘，在100人当中只有33人的父母系血缘全部来自亚洲大陆，其他67 人的父母系血缘是混合了台湾原住民、东南亚岛屿族群及亚洲大陆的 血缘。分析这33人的组织抗原半套型的来源，看到18人带有台湾原住 民的基因，十人带有中国东南沿海越族特征的基因，二个西南亚洲基 因及各一个北方汉人、藏人及欧洲人的基因，所以根据三个系统的分 析，85%的台湾人是带有台湾原住民的血缘，所以是平埔公、平埔 嬷、唐山公、唐山嬷，还有高山公、高山嬷及少数外国基因一起建构 了非原住民台湾人的基因。 （作者为马偕医院医师） 〔转载自《自由时报．自由广场》2007-08-11。提供者：（台南）郑 儿玉〕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Hung, Ph.D.） 　　　　　　　　│ │　电　邮：caryhung@gmail.com　　　　　　　　　　　　　　│ │　网　址：http://asiademo.org/　　　　　　　　　　　　　│ │　　　　　　　　　　　　　　　　　　　　　　　　　　　　│ ├────────────────────────────┤ │　　　　　　　　　　　　　　　　　　　　　　　　　　　　│ │　订阅处：dforum-subscribe@yahoogroups.com　　　　　　　│ │　　　　　（接到回应时，请回信证实订阅。）　　　　　　　│ │　投稿处：dforum-owner@yahoogroups.com　　　　　　　　　│ │　　　　　　　　　　　　　　　　　　　　　　　　　　　　│ └──── 让中国人从内心里面发出文明得意的微笑！ ────┘ Copyright © Asia Democracy Foundation, Inc., 1998-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