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7-07-26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香港新闻自由的倒退　　　　　　　　　　　　（纽约）张菁 呐喊呼吁 ◆给西方国家政界人士的信　　　　　　　　　（丹东）田晓明 民主理论 ◆贫血的经济学　　　　　　　　　　　　　　　（纽约）胡平 运动留痕 ◆在湖南衡──我所认识的“六．四”“暴徒（之2） 　余志坚 ◆真理的向度──献给热爱真理和渴望追求真理的人们　　陈西 ◆忍对黄河哭禹功──读诗黄万里　　　　　　（北京）刘自立 迫害实录 ◆民间记录工作者艾晓明求援　　　　　　　　（广州）艾晓明 ◆黑砖窑案律师法律援助受阻　　　　　　　　（西安）张鉴康 ◆我再也没有软弱过　　　　　　　　　　　　　　　　朱婉琪 文艺春秋 ◆蓝山　　　　　　　　　　　　　　（印度达兰萨拉）安乐业 ◆流浪者　　　　　　　　　　　　　　　　（印度）贡保扎西 ◆真假观──中共高调处理纸板馅包子“假新闻”事件　韩杰生 台湾问题 ◆我坚决支持中华民国（台湾）加入联合国　（广西全州）荆楚 ◆叩关联合国 将首度以台湾入会案取代参与案 　　　　中央社 ◆马英九赞赏谢长廷不统独公投讲话　　　　　　　　美国之音 ◆当今世界仍然是没有──从台湾不能加入联合国说起　张鹤慈 ◆陈水扁马英九批联合国退回台申请　　　　　　　　美国之音 ◆入联案遭退 台湾社发起一人一信呛声联合国 　　　　中央社 ◆前保国总统：国际应让台湾成为联合国会员　　　　　中央社 他山之石 ◆保国前总统：共产危害更甚于法西斯　　　　　　《大纪元》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香港新闻自由的倒退 张菁 “横看成岭侧成峰”──香港回归已经十年，从不同的视角观察，可 得出不同的结论。如果就单一微观事件出发，比如大众生活方面来看 这十年的变化，可以说得失兼有，一些留洋过的专业人士在中国内地 找到了一份薪优的好差事；一些原来难娶老婆的蓝领“老大难”，以 低于香港太多的花费迎娶了内地年轻貌美的新娘；商界大老板们赚得 盆满钵溢，而且公司越大赚得越多，越可能成为人大代表、政协委 员；可是原本住在“笼屋”里的人却只见多不见少；以前六千港元月 薪的工作难请到人做，当下四千元的工都争着要。如果从“一国两 制”的宏观高度来看，最愤愤不平的是民主派人士，争了十年的普选 特首权利至今遥遥无期，选举依然是小圈子里的游戏。人大常委会委 员长吴邦国日前公开说：“中央给予香港多少权，香港就有多少 权。”更让民主派群情激愤，纷纷摆出基本法第二条：“全国人民代 表大会授权香港特别行政区依照本法的规定实行高度自治，享有行政 管理权、立法权、独立的司法权和终审权”，势要讨个说法。本文讨 论的是一个中观的课题：香港回归十年，新闻自由缩水。 “无冕皇帝”沦为弱势群体 真正在夹缝中求生存、在良知与饭碗之间做抉择而身心皆惫的，莫过 于香港的新闻从业人员。一方面，他们必须履行自己的天职，力保 “无冕皇帝”过去以来一直坚持的几个重要作用：监督当权者，要他 们向大众负责；将事实公诸于众；争取港人更多的知情权；增进人们 相互了解，给社会带来凝聚力。再加上不同于与其他资讯传播，新闻 报导首先讲究对公众及事实的忠诚、必须独立客观的传播信息。 另一方面，为了保住工作，以免面对失业的窘境，他们不得不时常看 老板、上司的脸色行事。曾以尖锐的问题激怒了江泽民并被训斥为 “too young”、“too simple”的记者张宝华说：要说中央直接干 预香港的新闻自由，这太‘抬举’香港的新闻从业员了，为什么呢？ 因为干预香港新闻自由的不是北京，而是香港新闻机构的老板。只要 稍微做一下调查就能知道，他们差不多每一个人在国内都有生意。而 新闻业在他们的生意里边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当新闻自由跟公司 的商业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老板自然会比较看重商业利益，也因此 根本用不着北京干预香港的新闻自由，老板就已经出手了。这番话道 出了香港媒体从业人员天天面对的现实困境。大家知道，老板出手的 后果就是砸掉你的饭碗，断了你家孩子的奶粉钱。你说敢不怕吗？因 此，自律、自我审查变得越来越普遍。香港《明报》的三朝元老总编 辑张健波就透露过他的秘诀：“在香港做媒体，一看老板，二看市 场。”老板看谁？当然是向北（北京）看，看后台大老板。 在今天的香港要坚守“无冕皇帝”价值观，已经变得越来越难，新闻 工作者每天都会面临就新闻操守和原则作妥协的压力。 今年初，香港记者协会委_岭南大学进行调查，成功访问506名新闻从 业人员。调查显示，近六成受访者认为香港新闻界自我审查较十年前 严重。58.4%受访认为香港现在的新闻自由比十年前回归中国时倒 退。调查还指出，三成受访者承认在过去一年曾自我审查，四成人表 示知道同事或上司有自我审查。 中共控制媒体从老板下手 其实，中共非常懂得要直接控制香港的新闻工作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情。国际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影响国际 声誉，还可能在政治经济上蒙受损失，相对而言，控制他们的老板、 高层要容易得多，中共出的牌是权钱并用，抓住关键威迫利诱。一个 事实是，他们在香港回归后对越来越多的传媒老板、高层施予恩惠拉 拢，并根据各自的偏好来封官许愿。有的老板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中 国名牌高等学府的教授、顾问，有的成了打正牌的政客，横跨政商， 名利双收，早在2003年仅仅一年内，就有七名传媒老板及高层被中共 委任为政协委员，成为中共重量级人物的座上客。 广告是媒体赖以生存的最重要元素，凡与大陆有生意往来、听打招呼 的，中资广告便源源不断。最厉害的一招是暗地注资、或高价收购媒 体公司。1997年回归前，就已经有几家大报业、电视台等被人以超过 50%的股权悄悄收购，十年来，没有被收购的已寥寥无几，象《信 报》这种独立、敢言、不渲染暴力色情的报纸，撑不到回归后的第十 个年头，就已经于去年易主，被公认为香港“文人办报的时代宣告结 束”。《苹果日报》集团多年来在中共的打压中之所以仍有发展空 间，主因是一，老板黎智英不是文人，办报风格独特，大胆、敢言； 二，大批民主派人士、无党派的中间港人喜欢《苹果》在政治议题上 发出异类声音，揭专制政权的疮疤、港府的虚伪，再加上这个国际大 都会，西方文化、民主自由思潮长年熏陶，让“苹果”变成了要咬烂 得伤牙的坚果，可以说是香港报苑一枝奇葩。还有几家政评杂志如 《前哨》、《争鸣》、《开放》、《动向》都在苦撑着，幸而随着大 陆游客的增多，销量也有所增加。另外的十多家大大小小的报纸及电 子媒体，都在不同的程度上自律，有些干脆就变成了中共的传声筒， 中共最不喜欢的他们就不碰，一个特征是对台湾民进党、法轮功及西 藏、新疆权益团体的活动，一律冷处理，除非是负面新闻。 传媒人员遭恐吓伤害强迫“闭嘴” 对名气大、桀骜不拘、喜怒笑骂的电视、电台主持人，以及采访中共 最忌讳话题的记者来说，最大的压力是来自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的死 亡威胁。郑经翰、黄毓民等几个香港以针砭时弊、犀利独到著称的名 嘴，就有刻骨铭心的体验。早在回归前的1996年，敢言的《凸周刊》 社长梁天伟被人斩断手臂，各界悬红港币500万至今无果。1998年郑 经翰也被斩成重伤，400万悬红缉凶同样无果。2000年底资深编剧、 《Cyber日报》主编萧若元及儿子，遭三名男子手持刀棍恐吓，并将 办公室内电脑及文具器材击毁。2004年3月16日黄毓民在尖沙嘴被人 袭击，27日，黄毓民在九龙城拥有的一家面店又被人泼油漆威胁，几 天后，郑经翰与人合资经营的一家公司也遭三名神秘男子淋油袭击。 接着，另一名嘴李鹏飞，也在收到“午夜凶铃”极具恐吓性质的电话 后，齐齐被迫“封咪”（离开电台节目主持人之职位）。这些人都被 明示、暗示必须“闭嘴”。 2005年10月，《苹果日报》的一辆采访车被三名不明身分的人破坏， 车内一名记者受伤。11月2日《壹周刊》的一名摄影记者在休假期间 受到两名不明身分的人的袭击受伤。同年11月，《明报》收到通过花 店送达的藏有炸弹的礼品盒和一封恐吓信，礼品盒爆炸使《明报》的 一名工作人员受了轻伤。《前哨》杂志办公室被人冲入，捣毁电脑及 各种办公用具。2006年，香港有线新闻台等媒体的记者先后到深圳富 华美容医院采访PAAG毁容索赔案经过时，遭不明大汉围殴。另外还有 记者程翔、师涛（被香港雅虎提供个人资料给中共）先后被抓、被判 刑，也说明了新闻工作者在香港安全成疑。让人不解的是，亲共的 《大公报》、《文汇报》等媒体的采编人员，却鲜见遭受人身威胁。 各种调查突显新闻自由倒退 由香港浸会大学〈Hong Kong's Baptist University〉和美国民主国 际事务协会（National Democratic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Affairs）共同研究获得的调查报告显示，香港回归十年后，港人对 未来持乐观态度的比例下降，回归后民主自由都呈倒退趋势。调查结 果显示，51%港人表示对香港的未来抱持乐观的态度，而1997年6月香 港回归前夕则为60%，下降了九个百分点。 在十年前，政治及经济风险顾问公司（Political Economic Risk Consultant Ltd.）对亚洲地区新闻质素及自由度调查发现，香港的 新闻质素及自由程度在亚洲分别排第一及第二，中国大陆的得分最 差，是亚洲区新闻审查最严峻地区。可是看看今天无国界记者组织公 布的2007年新闻自由度排名，在168个国家及地区中，香港由去年的 39位跌至58位，台湾从去年的第57名上升至第43名，而中国大陆的新 闻自由度则由159位跌至163，依然是全球新闻审查最严的国家之一。 香港中文大学在2006年就“本地传媒公信力”的调查显示，24间传媒 机构中，除《苹果日报》，其余评分全部下跌。电子传媒分数跌得最 多的是亚洲电视，下跌了1.03分；报纸方面则是《星岛日报》，下跌 0.85分。在对市民意见调查的17家报纸中，《大公报》、是第16名、 《文汇报》是第17名。 美国《独立宣言》的主要起草人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1787年写道： 　　“如果由我来决定我们是要一个没有报纸的政府还是没有政府的 　　报纸，我将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新闻言论自由是检视社会是否健康、人民是否自由的试金石。香港目 前虽然还未落到像中国大陆2003年“杀记者年”的那步田地，但回归 十年来一系列表象，足以说明新闻工作者需要面对的问题非常严峻。 港人用一句非常形象的谚语来形容北京对香港的钳制，叫做“温水煮 蛙”，即把一只青蛙放在温热的水里，开着小火慢慢的煨，青蛙则慢 慢的死去。头十年，已经看到了香港这只青蛙的皮肤、毛细血管及部 分脏器受到了不同程度侵害，不出50年（邓小平曾有香港50年不变之 说），她便会在小火中熟烂掉，这颗曾经灿烂的东方明珠将失去原有 的光彩。要避免这种可悲的结局，最关键的是在中国必须结束一党专 制，走向民主。 〔原载《北京之春》2007-08。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给西方国家政界人士的信 田晓明 中国政府在取缔法轮功的时候采用了很多令人难以理解的办法，这个 政府在抓捕法轮功信徒的同时，还打开宣传机器，对法轮功信徒的一 些做法和理念进行批判。由于这些批判是单向的，在这个时候，人们 听不到法轮功方面的辩解，所以局外人在听到了这些批判言论之后， 就容易产生鄙视法轮功的态度。 在所有的新闻媒体里，我们能看到对法轮功的批判；在学校里，我们 也能看到对法轮功的批判。这样的批判使一些人对法轮功产生反感， 于是法轮功信徒就成了社会中的另类人物，因此他们就受到了歧视。 中国政府的批判成功地将法轮功信徒和社会上的其他人隔绝开来，没 人敢接近他们，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法轮功的传播。 中国政府实际上就是为了制止法轮功的传播才对法轮功进行大规模的 批判，这种批判导致了普通人和法轮功信徒之间的隔阂，一些人歧视 法轮功信徒，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在一个社会里，人与 人之间应该是和谐相处的，人与人之间地位平等，每个人都能宽容别 人、爱护别人，这样的社会才是一个令人向往的社会。为了建立这样 的社会而工作，是每个政府都要完成的任务。一个政府在社会成员之 间制造隔阂，使他们之间缺乏信任，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还遭到歧视， 这样的结果一出现，就意味着这个政府是失败的。 如果一个人不能平静地、理智地、友善地对待他的同类，那么他们就 会生成一种偏狭的性格，这样的人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破坏已 经形成的良好的人际交往氛围。一个政府在努力地制造着一些偏狭的 人，这确实令人难以理解。 西方国家跟中国有着广泛的交往，在人权事务方面，西方国家的政府 对中国政府也能产生一定的影响。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希望西方国家 的政界人士能发挥自己的影响，劝说中国政府放弃对法轮功信徒的迫 害，使他们在这个世界里能有尊严地活下去。法轮功的迫害问题解决 以后，强加在法轮功信徒身上的歧视就会消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 更加和谐，我们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中国公民　田晓明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贫血的经济学 胡平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经济学成了中国学术界的显学。许多人，包括 非经济学家，都已经习惯于用经济学的术语和概念解释社会生活中的 一切现象。但也正因为如此，经济学解释的种种缺陷也日益显露。眼 下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经济学解释的贫困 今年4月号的《21世纪》发表了一篇题为《中国农民工为何以死抗 争？》的文章，作者是西南政法大学教授徐昕。作者通过网络搜索和 整理，找到自杀讨薪实例共82宗，“其中真实自杀与自杀姿态数量分 别为34和48，真实自杀率为41.5%；其中导致死亡的有十例，占真实 自杀的29.4%，其他情形的有也大多产生了受伤或残废的严重后果。 即便是自杀姿态，大多也是经过努力劝解而放弃自杀，并不简单地只 是姿态。事前明显暴露出只是做做样子而根本不打算自杀的情形只有 二例。”“那么，农民工为什么要实行自杀式讨薪？”作者解释说： “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农民工的行为可视为既定条件下经成本与收益 权衡后作出的理性选择。当行为人认为悲惨境遇不可改变、自杀效用 高于生存效用时，就会选择自杀。” 作者的这一经济学解释明显不通：既然自杀式讨薪并不是做样子的， 当事人有的死了，有的成了残废，这怎么还能叫“成本与收益权衡的 理性选择”？这还谈得上什么“效用”？作者多少也意识到这种解释 的问题，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自杀式讨薪也确实存在着情绪化的 因素，是理性与激情的混合型结果。”可惜的是这一补充太简单，并 不能说明多少问题。 应该说，《中国农民工为何以死抗争？》是一篇很好的文章。作者对 自杀式讨薪现象给出了很好的分析，并且提出了很好的具体对策建 议。文章的最大不足就是作者对以死抗争的经济学解释。这事一想就 不对，人家把命都豁出去了，你还说人家是为了自己的经济利益。这 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其实，上述经济学解释不仅不适用于自杀式讨薪这种极端行为，就是 对于一般的维权抗争也是很不够的。由于今日中国没有独立的司法， 没有言论、集会和结社的自由，人们投入维权抗争，风险大而收益 小。事实上，在大多数维权抗争中，参加者们都没有得到他们应该得 到的东西，而且还往往遭到压制和蒙受物质损失。倘若人们仅仅依据 个人利益行事，那么他们多半就不会投入这样的抗争。可是，这样的 抗争终于还是发生了，那显然是经济学理论难以解释的。可见我们必 须找出另外一种解释或说明。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在《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一书中，美籍日裔学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指出：人类的历史，是建立在“为了人性的尊严而斗争” 的原则之上。人类首要的追求是“把人当人看”，也就是说，要求别 人把自己作为一个人来尊重。人之所以为人，在于他有生存的勇气。 即有能力去冒生命的风险去实现自己。不是别的，而是这种要求承认 的欲望，才更是驱动人类历史的原动力。 以工人罢工要求增加工资一事为例。按照流行的经济学解释，那无非 是劳资两大利益集团的冲突，劳资双方都在理性的算计之下，努力减 低代价而争取最大利益。如福山所言，这种解释未免把劳资双方的心 理动机予以简单化了。罢工者并不会说：“因为我贪财，所以我要尽 量从雇主那裹争得更多的金钱。”罢工者毋宁会这样想、这样说： “我是一个好工人。我比我现在所得的工资更有价值。我应该得到更 多的工资，这样才公平。”不错，增加工资可以进一步满足工人的物 质利益，但同样重要以至于更为重要的是，那会使工人感到自己作为 一个人的尊严和价值得到了应有的承认。 从这一点出发，我们就可以比较准确地理解农民工为什么要以死抗争 了。俗话说得好：“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农民工以死抗争不 是因为少不了那几个钱，他们是因为咽不下那口气。徐昕教授说： “能活下去就不会去死，自杀大多是因为活不下去。”不对。这些农 民工固然很穷，有的也许还负上了债，但一般总还不至于马上就饿死 冻死。再说，这世上有很多真正活不下去的人并没有以死抗争，而是 苟延残喘，坐以待毙。可见，那些以死抗争的人必定是有着另外一些 东西的，那就是血性、血气，那就是尊严、自尊。不错，这些农民工 强烈地感到巨大的经济压力，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强烈地感到巨大的 不公平，强烈地感到自己受到别人的欺侮。别人不把他们当人看，他 们的尊严遭到粗暴的践踏。作为弱势者，他们没有别的武器。生活在 专制暴政下，他们无处可以讨还公道。所以他们决心以死相争，藉以 表达最强烈的抗议。 徐昕教授认为，农民工自杀式讨薪“在主体方面是作为策略、技术的 自杀，是一种以生命为赌注的威慑机制和社会控制机制，但它并非纯 粹的策略行为，因为自杀姿态存在向真实自杀转化的较大可能。”根 据作者的调查统计，自杀讨薪的成功率只有30.5%，低于真实自杀率 （41.5%），再考虑到自杀讨薪者近一成受到处罚，“因此可得出结 论是：农民工自杀式讨薪是一项极其昂贵且成功率偏低的行动”。作 者的这一结论看上去无懈可击，但问题是，那些以死相争的农民工之 所以采取那样决绝的行动，难道仅仅是为了讨还欠薪吗？ 应当看到，自杀式讨薪行为带有抗议性自杀的性质。在《非暴力行动 百科全书》（纽约与伦敦，加兰德出版公司，1997年）中“抗议性自 杀”条目里这样写道：“以自杀方式表达对一种不堪忍受的环境或压 迫性政权的全面抗议或彻底的不合作。这种自杀须是有意识地当众公 开进行，清楚明确地表达抗议，把自杀当作直接行动。……在这里， 一个人自杀是为了唤起人们的关切，从而改变公众舆论，或者是改变 对手的感情。由于人们对死者表示哀悼和景仰，这种死亡常常能激发 起一种抵抗运动。”这正象自由斗士。乍一看去，所谓自由斗士，就 是为了争得更多的自由而甘愿失去仅有的自由。这不是自相矛盾，适 得其反吗。裴多菲的名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 故，二者皆可抛。”如果你问，连命都丢了，自由安在哉？那只说明 你根本不懂得此处自由的含义。因为在这里，自由斗士并不只是为了 使自己获得更大的活动空间，更重要的，他是不甘心屈服于他人的压 迫，他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彰显自己独立自主的意志。 拒绝“经济学帝国主义” 福山讲到，把要求承认的愿望视为人类历史的动力这种观点自黑格 尔，但是，“形成承认基础的概念却并非黑格尔的发明。它和西方政 治哲学本身一样古老，也和一种大家都熟悉的人类性格有关。”只不 过在不同的哲学家笔下，它被赋予了不同的名称而已。柏拉图认为人 的灵魂分为三部分，一为欲望，一为理性，一为气概。在这裹，气概 便是要求承认这一概念的基础。“马基维弗里说人追求光荣，霍布斯 说人的骄傲和虚荣，卢梭说人的自尊，汉弥尔顿说爱声名，麦迪逊说 雄心，尼采是把人称作‘红脸颊的野兽”（所谓“红脸颊的野兽”， 是说人是会脸红的动物，也就是说人是有激情、有愤慨、有羞耻的动 物）。这些不同的词语都是指一种大体共同的东西。在中国，我们也 能找到许多类似的说法。譬如“志”（“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以夺 志”），譬如“气”、“血性”、“精神”，等等。这种东西显然是 人性的一部分。它既不能还原为欲望，也不能还原为理性。 举个例，强盗抢走了我们的财物，我们不仅会难过──因为我们的利 益遭受了损失，我们满足欲望的东西遭受了损失，而且我们还会愤 慨。这就和我们自己不小心丢失了财物不一样。产生愤慨的原因是我 们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冒犯。可见人决不是仅仅计较利益的动物。 摔一跤是疼，挨一拳也是疼。可是这两件事给人的感受大不相同。在 后一种情况下，我们还感到屈辱。我们忍不住想还击。还击的目的不 一定是自卫，因为对方可能并没有进一步伤害的意向。还击是为了证 明自己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证明自己的价值不容他人随便否定。我 们明知在还击的过程中，自己免不了还会多挨几拳，“杀敌三千，自 伤八百”，即便最后打赢了，也只会为自己的身体多添加一些疼痛， 但是唯有奋起还击，我们才能使自己的心理感到快慰。因为我们捍卫 了自己的尊严，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如果人只考虑利害，那么唯一合 理的选择是挨了一拳后极力避免再挨第二拳，除非打败对方能得到更 大的物质利益。可是我们却甘愿再挨几拳也要还击，即便我们知道我 们并不能从打败的对方身上得到甚么物质利益。自己挨打，我们会产 生还击的冲动；见到别人挨打，我们也会同样产生还击的冲动。所谓 “路见不平”，便会产生“拔刀相助”的冲动。有人不慎落水，我们 会忍不住拉他一把；有人无辜挨打，我们会忍不住出来打抱不平。两 者都出于同情心，但是在后一种情况下，我们还会多一种愤慨之情。 这就是通常所说的道德义愤。道德义愤会驱使一个人在和自己直接利 害无关的事情上，甘冒风险而采取某种行动。这种行动未必会给自己 带来甚么利益，往往还会给自己招致若干损害乃至极大的损害。但正 是在这种行动中，你才会最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以上所说，无非是日常生活中人人皆有的经验。它清楚地表明，每个 人都相信自己是有一定价值的。所谓自尊心，就是指对这种价值的主 体性确认，它同时也要求得到他人的承认。如果别人对自己作出某种 行为，旨在否认我的价值，我就会感到气愤。如果我迫于别人的压力 未能做出符合自身价值的事情，我就会感到痛苦。如果众人见到了我 这种没出息的表现，我就会感到羞耻。如果我抗拒压力，宁可付出欲 望或利益的代价也要坚持符合自身价值的行动，我就会感到骄傲，感 到光荣，而且也会受到众人的称誉和肯定。这是人性中最深刻的一部 分。这是人性中的人性。 本文的标题是“贫血的经济学”。我要强调的是，经济学涉及的只是 人类活动的一个方面而不是全部。经济学中关于经济人的假定也只是 涉及人性的某些方面而不是全部。经济学大约是不讲血性的（严格说 来，我以为即便在人的经济活动里，我们也不能完全不讲人的精神或 曰血性。兹不细论），因此我们可以说经济学是贫血的。但人是有血 性的，所以我们不能用经济学去解释人类活动的全部。今天中国学 界，“经济学帝国主义”可谓泛滥成灾。很多人在解释人类活动时， 除了运用诸如“成本－收益”之类来自经济学的概念之外，就简直不 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概念了。而这种“经济学帝国主义”泛滥成灾的结 果之一就是，由于它无视人的血性，无意中就肯定了奴性：如果人不 再要求别人把自己当人看，如果人失去了甘冒风险实现自己的的冲 动，那不是奴隶又是什么呢？ 〔转载自《北京之春》2007年8月号；http://beijingspring.com/ bj2/。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在湖南衡阳监狱和永州监狱 我所认识的“六．四”“暴徒”（之2） 余志坚 在Ｋ字楼（北京市公安局看守所），喻东岳、鲁德成和我，从6月15 日一直呆到11月29日。在这之前，我们早已被北京法院以“反革命破 坏罪”和“反革命宣传煽动罪”，分别判处了20年、16年和无期徒 刑。能拣回一条命，三人的心情都很轻松，至于以后怎样，当时根本 就没去多想。当时，北京的监狱人满为患，外地的服刑人员一律要遣 送回原籍服刑。 11月30日的一大早，我们就被几位便衣警察和全副武装的武警押送回 湖南服刑，坐的是北京至长沙的T2次火车，和我们5月17日到北京坐 的竟然是同一趟车。坐车时的记忆是异常地清晰：我们带着手铐，穿 着破棉大衣，吃着米饭。回到阔别半年的故乡，我们下榻的第一站便 是衡阳监狱（当时称“湖南省第二监狱”，又称“湖南省重型机械 厂”，现在叫雁北监狱）。在这个监狱，阿东和我呆了有差不多五个 月的时间，德成则一直呆到1998年1月出狱。 衡阳监狱位于衡阳市区，在火车站附近。在入监队，省监狱管理局把 湖南的部分“89犯”集中起来进行“洗脑”学习，我们也就认识了来 自湖南各地的许多“6．4”暴徒（或者称“89犯”吧），大约有四、 五十人之多。他们中一些人的名字或已淡忘，一些人的名字却还没有 忘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的“6．4”情结， 大概此生总也难以消除。18年后的现在，为了见证昨日的历史，让我 写下那些我还没能忘却的人的名字吧。 胡敏：25岁，岳阳市轴承厂工人。“6．4”后的6月7日晚，他与他的 新婚不到一月的妻子在岳阳火车站广场，和很多人一起听到从北京南 下演讲的大学生们对李鹏政府的血泪控诉，于是群情激愤，不能自 已。转至巴陵大桥，岳阳市数千名大学生、工人和胡敏他们，在京广 铁路上卧轨静坐，并将备用铁轨抬上铁路，造成京广铁路线中断。接 着，上万群众自发游行，捣毁岳阳市政府大门和牌子，胡敏他们也旋 即宣布成立“岳阳市工学联盟会”，由他任会长。6月9日，胡敏他们 被抓。8月8日，岳阳市法院以“流氓罪”，判处其无期徒刑。 1990年4月，胡敏和我一起转至永州监狱金工一车间服刑。因为刑期 重，期间，年轻貌美的妻子提出与他离婚，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内 心却痛苦不已。服刑最后的几年，监狱里由机械劳动，改作手工劳 动，他每天都要劳动十五、六个小时。在饱受了12年磨难以后，他于 2001年初获得假释。出狱时，他走路摇摇晃晃，只剩下一副骨头架 子，体重不足35公斤。（胡敏的同案中，还有三名被判缓刑，只在看 守所和他们在一块。） 郭云桥：20岁，岳阳市3517厂工人，胡敏同案，被判15年。后与喻东 岳一起转至赤山监狱型铸车间服刑，1999年出狱。 毛岳君：24岁，岳阳市省建三公司五处工人，胡敏同案，被判12年。 后转至永州监狱服刑，1996年出狱。 王昭波：25岁，岳阳机务段工人，胡敏同案，被判12年。后转至永州 监狱服刑，1991年因糖尿病“保外就医”出狱。 繁立新：22岁，岳阳市郊区农民，胡敏同案，被判十年。后转至永州 监狱服刑，1995年出狱。 繁凡：23岁，岳阳市钢球厂工人，胡敏同案，被判七年。后转至赤山 监狱服刑，1994年出狱。 陆景国：25岁，新田县某中学教师，毕业于永州师专物理系。89年5 月，他在北京进修，为学潮所鼓舞，携带一些资料回乡，印发上千份 传单给学生，并在县城大街予以张贴。事后，被永州市法院以“反革 命宣传煽动罪”，判了十年。后转至永州监狱教师队服刑，1994年出 狱。 宋灶发：30多岁，陆景国所任学校的教导主任，同案，被判八年。 颜家志：40多岁，陆景国所任学校的校长，同案，被判五年。 王六兰：29岁，祁阳县中南制药厂保卫科干事，曾参加79年的对越战 争。89年时，祁阳县城的学潮和民运很具规模。事后，被永州市法院 以“反革命宣传煽动罪”，判三年。1991年出狱。 段某某：24岁，祁阳县某中学教师，名虽忘了，但口才极好，文笔快 畅，王六兰同案，被判三年，出狱后不久病故。 蒋少雄：22岁，祁阳县某中学教师，毕业于湖南师大地理系，王六兰 同案，被判二年。 李煜：20岁，衡阳市人，在校大学生，“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被判 一年。 雷诺衡：20岁，衡阳市人，工人，“扰乱公共秩序罪”，被判二年 （？）。 胡定峰：26岁，汨罗人，律师，“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被判二年。 夏阳：20多岁，岳阳市团委书记，“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被判二年 （？）。 闵和顺：30多岁，岳阳师专教师，“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被判三 年。 由于时间的作用，上面的记忆可能不是完全的准确。这些人中，有些 与我的缘分深些，如胡敏、毛岳君、王六兰几个，直到现在也还来 往，有些给我的印象要浅，另外一些则差不多全给忘了。而当时相处 一起的时候，关系非常的融洽，过得非常的愉快。大家同病相怜，甚 而同志相称，一起喝酒，一起抽烟，分东西用，分衣服穿，都是常有 的事。 那时，对89民运和“6．4”大屠杀，对正在苏联、东欧发生的事情， 常有从容的探讨和激烈的思想交锋。我是一贯彻底否定中共，否定毛 泽东，否定马列主义的，而有的人却仍然对共产党抱有幻想，只是鄙 视和仇恨邓小平、李鹏等人而已。争论的结果，往往是赞成我的看法 的人占了多数。 在衡阳监狱，忘不了的，还有我们“48小时绝食抗议”的事。那时 候，入监队里都是“新口子”，一边是刑事犯，一边是政治犯，我们 也从不把自己当犯人看待，虽然一般刑事犯都对我们很尊敬，我们却 免不了与老的管事犯们（又叫“劳动改造积极分子委员会”）产生矛 盾。事情发生在电视室，起因是喻东岳要求按照规定看《新闻联 播》，某管事犯不肯，要看娱乐节目，两人争执起来，管事犯还动了 手。两个阵容为此吵的不可开交，道理也明显在我们这边，而入监队 指导员（姓唐，我们叫他“唐老鸭”）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决定给喻东 岳以带铐处分。我于是宣布绝食抗议，要求管事犯向我们道歉。政治 犯中的一部分参加了绝食，另一部分也表示了支持态度。教育科、监 狱的头头都来了，甚至还惊动了省监狱管理局来人调查。这事最后虽 然不了了之，但管事犯从此再不敢对我们说三道四，连“唐老鸭”也 对我们客气了许多。 1990年4月12日，省局决定把我们这群人分开改造。与兄弟们依依惜 别后，我和胡敏几个被转移到永州监狱（当时叫“湖南省第三监 狱”，对外则称“湖南省汽车配件厂”）服刑，在这里我又度过了十 年半的监禁生活。永州监狱位于城市中心，监狱里也关着许多的六四 “暴徒”，约莫有五、六十人。分两个单位关押，一个是我和胡敏呆 的金工一车间，另一个是毛岳君和樊立新呆的综合厂。这些政治犯大 多刑期不长，很少有超过五年的。当时的情况，获得减刑很容易，几 乎刑期过半就能出去，因此他们走的很快（97年后就不同了）。由于 我是轰动全国的六四“暴徒”，承蒙监狱方面看得起，我一直是永州 监狱的“头号犯人”。在起初的两年里，我拒绝任何劳动改造，逢人 便讲六四，监狱方面自然放不过，我因此累计有13个月三次被单独关 在严管队，予以严管。出去了也被盯的很死，行动不便，综合厂我只 去过一次。我现在只记得和我一起呆在金工一车间的十几个“6．4” “暴徒”中的四个，他们是： 周志荣：30岁，安乡人，湘潭二中教师，毕业于湖南师大地理系， “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被判五年，1992年出狱。现在在湖北赤壁看 守所再次服刑。 颜德云：25岁，湘潭市人，个体户，“扰乱公共秩序罪”，被判四 年，1992年出狱。出狱后，因与抢劫犯搏斗，把人杀死，被判无期徒 刑。 刘永祥：19岁，湘潭市人，高中生，“扰乱公共秩序罪”，被判三 年，1991年出狱。 唐敖：27岁，邵阳市人，工人，“扰乱公共秩序罪”，被判七年， 1993年出狱。 释子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柳子曰：“永州之野产异蛇……” 陶子曰：“洞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 经历了11年4个月的黑牢岁月，2000年9月13日，我终于得以重见天 日，回到自由世界。从那时起到现在，六年多了，我又认识了一些新 的“6．4”“暴徒”，因缘聚会，这些人现在都成了我的好朋友。他 们中虽然少有饱读诗书，志存高远之辈，都在为自己和家人的生存而 艰难打拼，但内心中良知不泯，对“6．4”的记忆刻心铭骨。“6． 4”后，这些人都去了两个地方──赤山监狱（湖南省第一监狱）和 长沙市新开铺劳教所。湖南的89民运声势浩大，在全国可能仅次于北 京。89年湖南的“6．4”“暴徒”究竟有多少？谁也搞不清。有的说 有1,000，有的说500，有的说300，我估计500可能比较接近事实。据 说，在赤山，就关了上百名的“6．4”“暴徒”，在新开铺，则有 五、六十名“6．4”“暴徒”被劳教。这里，我只简单地记录一下他 们的名字、籍贯和刑期： ◆在赤山监狱的有：刘建安（益阳人，十年）、张京生（长沙人，13 　年）、谭力（长沙人，五年）、刘克文（株洲人，五年）、李金鸿 　（郴洲人，五年）、陈学金（郴洲人，四年）、李枧（长沙人，四 　年）、张帆（湘阴人，三年）、胡作义（长沙人，三年）、刘伟（ 　长沙人，三年）、谭明奇（长沙人，三年），其中，听说而没有见 　过面的，还有张旭东（长沙人，五年）、周敏（长沙人，四年）等 　人。 ◆在新开铺劳教所的有：谢长发（长沙人，二年）、卿昭（永州人， 　三年）、郑世和（永州人，三年）、邓立明（邵阳人，二年）、张 　国汉（长沙人，二年），其中，听说而没有见过面的，还有潘明栋 　（长沙人，三年，已病逝）、肖会度（怀化人，二年）、段平（祁 　阳人，二年）等人。 湖南的“6．4”“暴徒”中，邵阳的莫莉花、卢四清，永州的唐柏桥 都已流亡海外了，也很有名，出国的还有娄底的谭力量、长沙的张捷 等上十人。有两位“6．4”“暴徒”曾经出来过，又进去了，他们是 邵阳的李旺阳和溆浦的张善光，现在在赤山监狱。89年中，湖南没有 人被处决，判刑最重的是两个死缓，两个无期。现在，我和胡敏都已 出狱，湘潭的陈钢也于1999年出狱，只有长沙“4．22”事件的首犯 李卫红还在赤山监狱服刑。由此推之，不知全国的被判重刑未获自由 的“6．4”“暴徒”尚有多少？ 写罢，已是凌晨4点，屋外仍是漆黑的紧。是为记。 （2007-05-29于湖南浏阳） 〔原载《人与人权》。转载自《观察》，2007-07-26〕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真理的向度 献给热爱真理和渴望追求真理的人们 陈西 热爱真理和渴望追求真理应当说是基督教文明社会永恒的主题，它并 不属于中国文化的话题。因此，在当今的中国，没有对真理的企求， 没有对真理的信仰便是自然。正因为如此，基督教文明才开创了当今 的文明世界，成为主导自由、民主、人权、法治、社会正义和普世准 则的带头人。而中国人则生活在远离真理和普世准则的边缘。 不诉求真理的中国人，诉求什么？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致善。”的道德之说；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男欢女爱。 ◆“皇帝昭曰”，祖宗遗训，圣人圣典的孝道和官道； ◆现代，有“最高指示”，“红头文件”，“三个代表”，或者说还 　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有用的就是真理”，以及 　某些人自认为的“正确的就是真理”等等。在中国的历史文化中， 　一直未能兴起对真理纯思和对真理信仰的诉求。由于没有坚定不移 　的真理观，既产生不了爱好理性的忠贞不渝之士，又产生不了特行 　独立的理性论说。 “真理”──就中文一词的含意就说明了一些，既是指真的、对真相 的诉求，这种真指向永恒、信实、永在、不变；理，则是强调理性， 言之有理，取信于民的大众化认识等等。 那么，什么是真理？真理真值得我们以身相许地去追求吗？我们如何 抓住真理？阐述这三个问题是本文的主旨。 一、什么是真理？ 要弄明白什么是真理，首先得知道真理有那些特征。即由于其是真理 的原因必须有被人们认同的限制性条件。限制性很必要，没有限定性 成不了生活方式，没有规格要求就找寻不到品味，没有限制性就成不 了真理。我认为，真理有五个受限制性特征，如果不符合这五个条件 的就不是真理：第一，一般性特征的限制。第二，真理具有普遍性。 第三，真理的公开性。第四，真理的惟一性。第五，真理的终极性。 第一，真理的一般性限制。真理既是常识。如果一种真理要经过专门 人才的论证，并且必须经过专门部门的审批的话，这一定不是真理。 一般性可称为天然性，天赋性，或者说，平民性、不言自明的常识。 她不需要什么深刻的道理来推动和阻止她。任何时代的人们都能接 受、知晓她、不会存在认知的困难，不会存在代沟的问题。这样的真 理保证了自始自终良好的信誉和广泛吸引力。达不到这种一般性的东 西只能是个别意见，个人偏好，或者专业技术人员的某一种理论。而 所有的理论都是假说、猜想和可反驳、证伪的。既然是可反驳、可证 伪的，就一定不是真理。 第二，真理具有普遍性。不难想象，对某些人、某些地区、某些国家 是真理的，必然对其他人、其他地方、其他国家也是真理。真理不会 有那种对西方世界是真理，对东方世界就变成了毒草的悖论。如果一 种真理只适合素质条件好的，只对极少数人和某个地区适用，这种真 理必然会引起争议、会自相矛盾、会有非周延性、从而会自行失效。 真理的普遍性要求所有的人都认同、所有的人都服从、所有的人都选 择她。有了一般性的要求，再进入普遍性的限制，我们离真理又进了 一步。 第三，真理的公开性。我们讲的真理是公开性的真理，惟有公开性的 真理才可成为人类渴慕、仰望、追求的真理。公开是竞争，是把自己 暴露在阳光下；公开是敞亮自己，证明自己是真理；公开是不怕淘汰 赛，让仰慕的人追求自己。经过公开争议的才可能是真理。就象世界 选美大赛一样，在美丽的美女，未经过公开评选只能是“情人眼里出 西施”的美女。惟有经过世人公选的美女，渴慕的人、仰望的人、追 求的人才多，这样的美女才有可能占有一般性、普遍性的认同率。当 然，美只是真理的一个要素，还不是真理。象美女主要吸引的只是成 年人中异性的那一部分，其她人群随着性别、年龄特征的不同，其吸 引力会递减。不能公开的，不能争论的肯定不是真理。 第四，真理的惟一性限制。真理永远是惟一的，正是这种惟一性真理 的信念和信仰，才促使人类有了对世界的清晰认识，才保证了人类前 进的方向性、和在前进的道路上有巨大动力。惟一性告诉我们，真理 是必然趋势，是起点、基础、根源和存在，是标杆。真理是不可替 代、不能遗忘、不能修改。真理是赞同、是肯定、是信仰。在世界的 多元性文化中，人们有一种对真理的误解，认为，真理也是多元的。 以此来否定真理的惟一性。这种误解随之而来的是对真理产生困惑和 消解真理。当一个人对真理产生困惑时，他就会丧失追求永恒惟一性 真理的精神力量，他就会陷入歧途之中，去崇拜经验的、相对的、即 时性的和偶象的真理，从而失去了真理的惟一性告诫。失去了真理的 惟一性告诫，实际就等于人生没有了方向性，继而也就丧失了生活气 息、和生命的自由权。这说明，追求创新、发明和创造不是目的，保 持住前行的方向性才是目的。 第五，真理指向终极性。有了真理的惟一性限制，理解真理的终极性 就不难。人类的精神力量表现在“不进则退”，进就是进入真理的行 列中，不分黑夜，不分年代、永远的去追随真理；退则是退出真理的 领地，退出有限定性的生活方式，退出价值与意义构成的有动力的人 生观，进入虚无黑洞之中，任凭异己力量摆布自己，湮没自己。真理 的终极性在于，她可把所有的精神个体及其他们无数的生活碎片因真 理的原因连在一起，成为永不消失的星辰和电波接通过去、现在和将 来。这种终极性表明了一种世世代代永不悔改，始终如一的理性认同 和对精神世界的信仰。 这样，我们在形式特征上找到了真理的一般性性质；在适应性上发现 了真理的普遍性限制；在吸引力和竞争淘汰赛上知道了真理的公开性 质；在对真理的认知和清晰性定位上，有了对真理所要求的惟一性认 识；最后是，真理的终极性认识。 那么，什么样的真理才值得人们世世代代永不懊悔，始终如一的去追 随？ 接下来，我们要谈真理的属性，或者说实质。 二、真理的属性 首先，我们来了解一下各种不同的真理观： １、古代希腊人的真理观。古希腊人认为，逻各斯就是真理（logos 　　的希腊译音）。从古希腊到现代西方哲学，逻各斯表征了理性、 　　理念的品质。它指万事万物存在的规律，指存在本身，存在的过 　　程、存在的尺度、这其中也包括人类自身的存在、人的思维、语 　　言表达，以及“绝对观念”、“神的话语”等等的理性逻辑认 　　知。故逻各斯开出了人类的理性特征。我们称之为的形而上学， 　　或者说，纯粹理性主义。 ２、老子的“道”是另一种真理观。“道德经”里的“道可道，非常 　　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此两 　　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生 　　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物不出其左右。我们看见， 　　两种真理观都有惟一、至高、有规律性、神奇性等提示。但是， 　　二者之间还是有分别，老子的“道，常道”过于显得人的无能无 　　位，玄奥、不可知、并且有一种凝固感。其深远性、抽象性、形 　　而上性促使人们知难而退，道家的真理观不近人性，民众被边缘 　　化，“道”只是老子对君王的说教。这一点，非常遗憾地成为了 　　后世的中国人对老子的“道”无动于衷，不以为意的结局。 　　逻各斯的真理观就要有人性得多，同时，它与“道”的真理观结 　　论式表达不同，更有动态的，不同形式上的表达。道与人是无对 　　话功能的，人只能去悟道；“神的话语”与人却有对话功能，有 　　对话的诉求，人在逻各斯面前有话可说，有话语权。这是海洋文 　　化与大陆文化的不同。难怪冯友兰依汉代人刘歆（公元前46？一 　　公元23年）对六家的考据分析总结后说： 　　　　儒家者流盖出于文士。 　　　　墨家者流盖出于武士。 　　　　道家者流盖出于隐者。 　　　　名家者流盖出于辩者。 　　　　阴阳家者流盖出于方士。 　　　　法家者流盖出于法述之士。〔１〕 ３、当前官方的真理观。认为主体对客观对象及其规律的正确反映。 　　“正确反映”是关键词，正确反映指出，真理是与“错误”相对 　　应的，同时，引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正确的既是真 　　理。这套马列唯物主义真理观夭魔化了人类的真理观，扰乱了生 　　活在这块专制土地上的人们对真理认识的视线。我们要问，“正 　　确的”评判权在谁手里？“实践能检验的真理”只能是暂时的Ｇ 　　ＤＰ数字，有很多不能用数字证明的真理怎么办？难道就制造些 　　似是而非的概念愚弄人吗？这就有了“特殊的真理”、“抽象的 　　真理”、“相对的真理”、“客观的真理”等等。这样的唯物主 　　义真理观完全抹杀了真理的一般性、普遍性、公开性、惟一性、 　　终极性、永恒性等限制，背离了真理的可能性、必然性，让真理 　　陷入了悖论的困境，从而，颠覆了惟一性真理的存在，让真理对 　　中国人失去了吸引力。 ４、学者们眼中的真理观。真、善、美的就为真理。真表示必然性和 　　规律；善则是对真的认识，热爱真，充满着爱和宽容的伦理学上 　　的素质；美既是工艺美术细腻的美、发现和创造的美、自然的 　　美、又是品德的美。真、善、美三位一体，既包含了哲学，又有 　　伦理道德之学，还涉及到美学等学科，这种结构式的组合和要求 　　就为真理。 　　大陆著名的哲学家黎鸣先生〔２〕的三段论“真理”：“真理就 　　是必然规律，真理就是逻辑，真理就是智慧之根，或者说，真理 　　就是智慧本身。”这种真理观与上述真、善、美的真理观有异曲 　　同工之味。其特点是让人们对真理有了更进一步的把握，开阔了 　　对真理认知的眼界，接近了真理的永恒性、普遍性、终极性认 　　识。然而，还没有明确把握住真理之真谛。 ５、我认为真理既是结构性的，又是肯定式陈述句的，同时，又是否 　　定式表达方式的。真理不止是真、善、美和必然规律、逻辑、智 　　慧三段化，或者说三位一体，真理还指自由、生命。首先，真理 　　是自由的化身，自由是对真理的诉求。得到真理，必然让你得着 　　自由。追求真理的目的，是因为真理里头有自由。凡你得着的不 　　是真理的，你必然遭受奴役。其次，真理是生命，是关于生命的 　　常识和保障规则、法律、普世准则。 在美国斯维德勒教授的《全球对话的时代》一书中，称为“金规 则”，他强调，这是人类对于自己世界的认识，是一开始就应当抓住 的“终极真理”。因为“金规则”的真理性是普遍人的共识，是人类 世界真相的反映，她让真美善成为有生命的真理。“金规则”集中反 映了真理的自由、生命、真、善、美五个层面。你追求真理就是追求 自有永有的自由，你追求真理就是追求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你追求真 理就是追求真、善、美。真理就是自由、生命、真、善、美的和谐。 真理指的是“金规则”。 什么是真理？ 用德国哲学家康德的一句话讲：是“要按这样的准则去行动，这些准 则同时可以为自身的目的而作为自然之普遍法则。……在任何情况 下，都要把人作为目的而不仅仅作为手段来对待”。〔３〕 然而，人类对真理的认识和求索并不能顺利达到。 为什么人们在寻求真理的道上会迷茫、困惑和迷失方向呢？ 这就是下段要讲的。 三、真理的向度 人们在寻求真理的道上迷茫、困惑、迷失方向的原因是不知道，真理 还有向度的要求。所谓向度，是指真理的方向性、过程性、度量的可 操作性要求。真理的向度就是说，除了对真理有限制性特征，属性、 实质的说明外，更重要的，真理还有向度性要求。往往人们只看重真 理的特征、属性，形式、本质，就是不能理解真理的向度。真理必须 有所指向，忽视了真理的方向性、过程性、度量的可操作性要求，实 际是忽视了真理天生就具有的常识性和“指南针”作用。 真理的向度指向生命，真理的命题来源于生命，生命是真理的启动、 过程和结论。没有与生命相联系的真理是死的。早在基督教文化里， “道路、真理、生命”〔４〕就被连在一起不能分开。正因为有了这 个不可分离，寻找真理、追求真理的事才成为了西方世界永恒的事 业，追求真理才变成了可能。东方人没有真理观，也与东方人不看重 生命的价值观，涂炭生灵的行为有关。 真理是对生命的关怀、思考、追问和看护，真理是属于生命的。当真 理离开生命时，它就不再是真理。因为，生命就是这个世界，生命消 失了，世界也将不存在。没有生命的世界，还会有真理吗！惟有生 命，人的属性，人就是目的才配得上真理的言说。真理不是稳定，真 理不是富国强兵，真理不是统一，真理不是ＧＤＰ和向共产主义进军 的发明创造。 如果说，有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的话，那就是生命与自由。决不是实 践的证明，更不是ＧＤＰ，或者权威者指定的意识形态。 真理把生命和自由看着是最重要的。抽掉了生命就等于是丢掉了真理 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没有了生命，真理也将不存在。得着真理就等于 是得着自由，丢失了真理就等于是丢失了自由。如果把握了这样的真 理观，以此来解读真理──爱情──生命──自由的关系，我们就好 理解前人的自由观了。 象这首裴多菲的诗：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自由就象氧气，在拥有的时候我们经常没留意它，但是当失去之 后，我们则立即感觉到她的重要。没有自由就没有真正的生命”。 ──马特．拉尔，爱沙尼亚前总理 抓住了真理的向度，就是把握住了真理的常识性。真理的常识就是自 由、生命、人权。我们有了这样的真理观，我们还会忽略真理的重要 性吗？我们还会误读人类共识的真理观吗？ 有了真理向度提纲挈领式的解读，现在再回过头来读真理的五个限制 性特征，其之间的疑点、难点、和其可能出现的悖论、非周延性就可 以迎刃而解了。我们很难想象有谁会否认自由、生命这样常识性的真 理观。否定了自由、生命这样的真理观，还有什么真理能够存在呢？ 惟有与自由、生命相联系的真理观才能够经得住五个限制性条件的考 验；惟有自由、生命与真、善、美相合的真理观才可推论出人类梦寐 以求的“金规则”；惟有指向自由、生命向度的真理才不可能被颠 覆，才值得人类世世代代永不悔改、永不懊悔、始终如一的去追求。 〔注解〕 １、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第三章“对刘歆理论的修正” ２、黎鸣。南昌人，1961年毕业于江西大学物理系，后进入中国科技 　　大学研究生院控制论与系统工程专业。长期进行逻辑学、控制 　　论、文化人类学等方向的研究，最重要的学术贡献：把哲学的基 　　础从二元论转化为三元论。 ３、德国哲学家康德：《实践理性批判》 ４、“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 　　父那里去。”（约14：6） （2007-07-17） 〔转载自《自由圣火》2007-07-22；http://www.fireofliberty. org。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忍对黄河哭禹功 读诗黄万里 刘自立 一、中国的伽利略黄万里 黄肖路先生（黄万里女公子）送给我她签名的关于其令尊的两本书， 《追寻黄万里》和《长河孤旅》。拜读之余，感触良多，一时无语。 近，听到肖路讲黄万里确为真正之右派，且以为荣；我尊重肖路的看 法。但是，却又觉得黄先生戴上这个荣冠并不合适，它早就被毛给玷 污掉了。为什么呢？因为，右派无论现在如何光荣，却是和毛氏的思 维和语言定势联系在一起的；而黄万里先生并不是其中党文化的代言 者和拥戴者，他完全处于另外一个思想系统之中。这个思想系统，第 一是科学；第二是传统文化──毛说，“他的诗，我总还是想看的 ……”，说明了黄先生之传统文化和毛解读之文化传统，微妙地共处 一身──这个事情，我们后面说到──但是，黄先生是大儒；大儒不 阿，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里，黄先生一生，就是凭借这两 大文化依靠，就是科学和文化。毛，却是这两个系统具体而恶毒的戕 害者、甚至是毁灭者。于是，在黄先生和毛之间，产生了中国当代文 化的绝对冲突。这个冲突的胜利者，当然是黄先生。但是，黄先生却 是一个充满了悲剧色彩的胜利者，一个失败的胜利者和一个不知道比 毛要高大多少倍、高出多少个数量级的胜利者，或者说，既是胜利 者，也是失败者。这个悖论，又该如何解读呢？我们说，在一个短暂 的时间里，毛，是政治统治上的、甚至思想上的胜利者；黄万里，是 失败者──他的、对于反对建设三门峡和三峡水库之主张，失败了； 他的大儒之作、之文、之诗，没有为国人了解和供奉，不象毛氏之败 笔，也许印刷了千万册子；他的人生，很象一个在悲剧背景下，展开 真理斗争的、那个世界和人类精神的支柱之一──这个人是谁呢？就 是伽利略。于是，我们贸然摘掉毛给黄先生辱戴之右冠，把中国之伽 利略──这顶正冠，戴在黄先生高贵不阿之头颅上。（这里再问及肖 路，是否认可。起码，我个人坚持此见。） 伽利略的地动学说，是整个中世纪光荣和黑暗并肩的一次科学发现。 但是，迫于宗教狭见，教廷直到18世纪即1799年，才给他作出“平 反”。这里，有两个课题需要澄清。伽利略所处之欧洲中世纪时代， 并不是一个完全文化凋敝，科学涂炭，没有大师之时代──同时，她 也是一个迫害、压制和窒息的时代，宗教杀戮的时代。中国人常说后 者，不说前者。 很多西方学者并不认同中世纪完全黑暗说──一部叙述中国著名知识 分子信仰基督的著作指出： 　　“他（指冯友兰──笔注）还认为，西欧中世纪的人只向天堂 　　看，却不说中世纪‘入世’的一面。他不提西欧十二、三世纪早 　　已建立的隐修院图书馆，大学，大教堂，美术馆等：12世纪的西 　　欧已经进行了一种教育革命，法律文化的建立，政教分开及多元 　　化社会的形成，信仰的个体化，哲学与科学技术一步一步的革 　　新。”（《论基督的大与小》雷立柏著） 有学者如朱维之就说，是中世纪的隐修院，保存了古希腊罗马的文学 作品，最终使得文艺复兴运动可以以此文化为基础，以人（个人）的 精神，来抗衡基督精神。 与此璀璨和无光并存的西方中世纪比较，文革前后和反右前后的中国 政治文化生态，是不是也很黑暗，同时又很璀璨呢？完全不是。如果 说，伽利略面对的是一个文化邪恶、却又可以在纠正邪恶中矛盾互生 的文化、尤其是其宗教，那么，黄先生面对的，就完全是一种彻头彻 尾、毫无意义的毛氏文化及其统治。这个不同，也造成了黄先生的遭 遇和伽利略之遭遇的不完全雷同。但是，他们那种处于悲情和无奈中 说出的，“地球还是在转动啊！”──这样的真理指涉，将是千万年 不变的科学判断。伽利略说，“地球还是在转动！”黄先生说，三峡 和三门峡万万“不可以修建！”他们的思维之主导动机，如果可以拟 作伟大的交响乐动机，那么，他们的这类动机是一种悲情之力、之力 量、之意志，当然也包含悲叹、绝望和坚毅之节奏及主题和主题再 现，他们虽然无贝多芬之酣畅淋漓，风强雨暴，却有勃拉姆斯和布鲁 克纳悲天悯人，坚忍不拔的精神。如果说，伽利略是面对多少还知道 以地球为中心之教廷中人，则黄先生，只好面对一些无神论者，无法 无天者──这难道不是很大的区别吗？ 57年造坝以后，祸害立显。关于三门峡水库修建后的补救方法，十多 年来，黄先生坚持己见，先后对周恩来“面折”（50年代），给以后 的陈云和邓写信（80年代），还给董必武写信。他的信，在第一段的 “忏悔之词”过后，即对于自己所谓“反党反社会主义之罪”认定以 后，马上词锋一转，就转到“地球还是在动啊”──这类科学异见上 去──不能不使人想起伟大伽利略的同样的说辞。黄先生说，他，虽 然不能参与和规划黄河治理；虽然三门峡已经修造，而且危害日显， 他却还是要说，要及时加以改造──“分流”（以改变“清水出库， 滩地崩塌；移民困难，有增无已”的灾情──黄万里语）──这就是 他的“地球转动说”；黄万里的、20世纪中国伽利略的“转动说”！ 黄万里先生本人在被戴上右冠后，就在当时直言说，打我右派，可 是，地球还是转动啊！ 可悲的是，伽利略不管如何考量地球问题，地球是不会停止转动的 ──而黄先生一万次言及不可以修造和按照错误方式改造三峡──却 被人置若罔闻，以至于库区几百万人流离失所，黄河罹疾，日益严 重，危害一方。 而关于三峡大坝绝对不可以造之主张，也被付之东流；其罹疾之日或 许已经显现，到来；也会危害无穷。 于是，失败者黄万里，成为伽利略以后又一个胜利者──何以如此说 法，难道他不是无法阻止上述水坝之修建吗？是的，在实际抗争上， 他失败了，中国人失败了，但是，黄先生说出了真理，在万般无奈的 背景下，仰天长叹，“一死明知素志空，九州行水失斯翁”！但是， 这个胜利者，却在精神上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对于极权专制制度 中人说“不”的力量。这个力量正在启迪后人，哪怕三峡的洪水滔 天，开始说：“不”──开始就可以改变事务，救国人于大患。 为什么黄万里成为当时无人理会的、正确的中国之伽利略呢？答案十 分简单。陈、邓等人对于伽利略的建议，不做出任何回答（“他们 ‘王顾左右而言他’”──黄先生说）；三峡的修建者，更是对“伽 利略”的反对，不加理睬。只是在周恩来，甚至在毛那里，他们思前 想后，对于当时出现的三门峡水库危害日重的情形，做出了某种几乎 毫无实质作用的反应。在赵诚先生的有关著作中，写到了这些历史细 节。在得知了三门峡的系列问题以后，毛发了脾气；说，不行，就炸 掉大坝！周恩来在召开有关会议的时候，也传达了毛之预炸其坝的说 法──却又把话圆了回去，说，当然，不可以把辛辛苦苦修建之坝炸 掉。以后，周恩来确实参考了黄先生之异见，却并无作出任何具体举 措，以实现让黄先生治河、改坝的任何可能。周恩来逝世以后，黄若 有所失，更加不能迎来邓、陈的回答。一切被搁置起来。虽然，所谓 的右派改正，当时，已经落实到黄先生头上。黄先生说，是他们应该 “改正”，不是我要改正什么。究竟改正了什么呢？教会势力改正了 地心学说乎？没有。他们什么也没有改正。不单三门峡成为一个死 坝，他们疯狂地启动了三峡建设…… 二、大儒不阿 大儒，是什么意思？就是那些真正学到了儒家风骨和人格品德之辈。 他们虽然也许不是胡适之40年代强调过的、中国自由主义者，但是， 他们宏大的正统儒学传承，依旧是抗拒毛氏屈儒、亵儒的重要资源。 这些人物，当然是以陈寅恪和吴宓为代表；但是，有人说黄万里先生 也是陈寅恪式的人物──笔者坚决支持此言。 儒学课题，坊间议论纷纷。简单而言，儒学，成为中国文化之细胞和 文化之精髓，当不可以轻易否定之。否定的，应该是毛氏儒学和党化 儒学──我们称之为“新新儒学”──以区别大儒、孔孟和三、四十 年代之张君劢，贺麟等人主张之“新儒学”（含台湾学者50年代主张 之儒学；他们发表了此学宣言……）──也就是说，儒学之道，也面 临一个南桔北栀之效用问题。如果民主政体延伸出文化本位和准宗教 道统，儒学就被救，中国文化就被救──反之，毛－党－儒，只能结 出干涩之果，甚至有毒，毁灭中国文化和中国精神。就是钱穆先生 言，我们当代人的罪行，不要推诿给千年之前之古人！ 否定儒家学统的正面因素，也许对于国人并不合适。雅斯贝斯说过这 样的话，意在说明全球化在文明易动中结合、互补之课题。他的话， 就是针对中国文化；而中国文化没有儒学，还剩什么？问题是，如何 适应儒学和儒学如何适应于当代中国之现代化，民主化议题。舍此， 难道中国人真的还要“批林批孔”吗？ 雅斯贝斯说： 　　“《圣经》中关于‘所有人都是亚当后裔，都具有同样的起源’ 　　的观念，乃是无法被认知和证明的。基督教的历史哲学，从奥古 　　斯丁到黑格尔，都把基督教的现身视为世界历史的转折点和中 　　心。这样一种观念只对基督徒有效，而如果他宣称自己具有一种 　　更普遍的有效性的话，那么它和其他认为‘历史具有多样的转折 　　和终结’的神话一样，都只是人类通向同一性的一种方式而 　　已。” 基督教历史哲学持有的世界历史概念，建立在某一民族或世界的某一 特殊地域的历史经验之上。……“他就此观点提出了世界文化轴心 说。这个轴心说，就是”穿越五世纪，处在公元前800年到公元200年 中发生的精神进程的中央。他说：“这时候，中国出现了孔子和老 子，印度出现了，《奥义书》和佛陀，波斯出现了查拉图斯特拉，巴 勒斯坦出现了先知，希腊出现了荷马。哲学家和悲剧作家。”他说： 　　“人类的新的统一体或许能通过一个沟通系统，来获得它自己的 　　过去。也就是说，在这一系统中，具有不同起源的人类可以在某 　　种同一性（Sameness)展现他们自己。但是这种同一性根本不同 　　于划一性（Uniformity)。正如男人和女人只有通过彼此间的绝 　　对差异才能成为同一者，也就说，成为人，同样，每个国家的国 　　民只有通过保持并坚守自身的政治身分（应该是文化身分──笔 　　注），才能进入到人性的历史之中。一位世界公民，如果他是生 　　活在世界帝国的僭政之下，用一种所谓的‘世界语’来说话和思 　　考，那么它就会象‘两性人’那样的怪物。”（阿论特《黑暗中 　　的人们．雅斯贝斯篇》） 在这里，曾经对于中国文化特感兴趣的哲学家，早就在其哲学史中， 就专辟一章写入如：龙树！这样的印度和中国的宗教文化人物，在世 界文化里所占有的位置。这样的世界“无中心”说，慧智者早就有言 在先。比如，法国作家尤塞纳尔就说，“一切都既在上，又在下，既 在边缘又在中心的世界里”。（《一个罗马皇帝的临终遗言》即哈德 良皇帝──笔注）问题仍然是如何看待中国文化和普世价值之间的可 塑性关系，可塑性关怀。 于是，这个课题延伸到57年政治生活层面。黄先生面临着伽利略式的 悔过和人生的考验。舍去其他细节不说，他的令尊，著名的、于毛探 讨“民主周期律”的黄炎培先生，在黄万里“出问题”以后，讲过这 样一段话，被录入书中。黄炎老说： 　　“你为什么划成右派？你不要老鉆牛角尖，光想着自己在水利问 　　题上是对的。在水利问题上，你的见解可能是对的，但是放到一 　　个大范围来说，你可能就不对了，可能影响了国家的事情。如果 　　这样考虑问题，你可能就想通了。”（《长河孤旅》） 我们感慨万千于此一段良言。 这段话，不是没有任何启发于当代人。第一个启发，说明伽利略不是 孟德斯鸠，黄万里先生并无全套对付毛泽东的政治马基雅佛利主义， 可以使用──精神上，他也不是政治经济上的全才，可以望穿毛氏的 政治之岂有此理。他，只是一个正直的科学家。 第二个启发是，黄炎老看到了“民主周期律”在中国并无出现。他多 时缄默以待毛氏的胡言乱语。但是，难道不正是毛利用了黄炎老，说 出了社会主义“民主”──而非黄炎老，利用了毛，推广民主于国中 乎！“……国家的事情”，人们究竟要怎样“顾全大局”呢！ 三是，黄炎老和黄万里在科学和政治层面上的隔阂，给万里先生以很 大的困惑和苦恼──难道不是这样吗？黄炎老所谓“一个大范围” （除去万里先生料理之科学课题），究竟要如何理解呢？ ……当然还会有很多其他课题，被炎老此话隐含其中，使人们解读不 止。于是，我们看到，伽利略之科学和教廷教义之争，在黄家，在中 国，出现了取而代之之科学和政治层面之异样争执。乃至，黄先生还 是只能在黄河情结上，集中了他的注意力。他，也不可能在政治层面 上变成政治伽利略。这是事实。我们赘言此道，就是要说明，57年以 后，国中知识人并无反抗毛氏话语权的能力。因为，政治常识和常识 本身，被毛彻底颠覆和彻底毁灭了。铁桶中的人民，究竟有什么责任 呢？他们从拥护1949年之“万岁”开始的路径，究竟要怎样才能摆脱 “政治地心学说”的束缚呢？“人民”概念，究竟要如何定位和定义 呢？“人民”，究竟是不是成为很多极权主义研究家所云，成为极权 主义之一极呢？这个圈套，如何在今天的国中解套呢？ 黄先生是大儒，他的文化诉求表达在他的诗歌里换言之，政治表达， 是在他的文学表达中，间接实现的。毛说，黄诗，他“总是还想读 的”；说黄万里的诗写的好，云云──他，读些什么呢？不得而知。 我们姑且做出一个假设。传统文化或者文化传统，果真象是李慎之先 生所云，是互相对峙和势成相反的话，那么，黄先生之儒和毛氏之 儒，就会绝然相反──但是，他们却因为诗歌的共同载体，而在表面 上，显得很相似，很一致──他、毛，居然要读读这个他冠以右军者 之诗（“右军”之号，其实是属于那个大书法家王羲之的……）那 么，什么是黄万里诗歌的最大诉求呢？就是以国人之情操，志向和品 德，以历史感和文化感之真谛，以人格之正直和尖锐，对抗毛氏的岂 有此理和疯狂。同时，在毛氏之诗文和黄先生之诗文之间，出现了一 个对峙；类似在陈寅恪先生（加上吴宓、马一浮、熊十力甚至聂甘 弩、吴祖光、李慎之、邵燕祥）和毛之间，出现的那种对峙。陈寅 恪、吴宓等大儒之诗歌，很多学者有过介绍，此间，也许重复移用。 黄先生的诗歌，齐肩众儒，进入了这个对抗“运动”。毛氏诗歌的伪 劣品质，很多人已经看穿。这样，在科学诉求失败者黄先生那里，他 的胜利，又在诗歌呼号中夺云而出，遗世独立。 笔者不及格评议黄先生诗歌，只是做一个贸然习读者。 三、诗有反骨 毛主席对彭德怀说，你象黄万里一样脑后生有反骨……。黄万里的反 骨成诗，确为事实；只是这个反骨正好是那时的大儒和诗歌大家共生 的犄角，以戳穿毛氏伪劣人品和政治专制的画皮。大儒象吴宓，就是 以诗为证，既为自身正名，也为历史证明。他面对1957年，也很象文 学中的伽利略；这个说法的意思是，他在表面上不得不应付一下，写 领导命写之大字报。他说（见《吴宓日记》），他日写大字报多篇， 得几百字，早上四、五点钟，起身即写。这是他的公开表现。日记和 诗歌表现如何呢？我们看到吴宓57之作。一首诗歌写着── 　　阶级为邦赖斗争，是非从此记分明： 　　层层制度休言改，处处服从莫妄评。 　　政治课先新理足，工农身贵老师轻。 　　中华文史原当废，仰首苏联百事情。 吴宓对于反右看法本可成一大文；如果一言蔽之，就是大师所谓毛之 “罔民”──“《重庆日报》刊登毛主席两篇讲话之全文，乃既经修 改者，与前所宣传颇出入。中间列出六条，明示立论之界限，倘早日 明白宣布，诸多放言越轨之人或可无罪。未免近于孟子之所谓‘罔 民’矣。”孟子之言应该就是──“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 道”。说得是，不安照毛氏思路行事者，毛氏其方法就会无效。但 是，君子之方，乃是全国上下的极权主义洗脑？安有他方之存在也！ 难罔，就变成易罔──以非其道者就少之又少了。吴大师当然看得清 楚。 陈寅恪这样的渊博雄才又安能看不清楚呢？我们姑且引用他的诗歌， 以观其效。陈大师1957年说── 　　照影香波又换装，今年新样费裁量。 　　声声梅雨鸣筝诉，阵阵荷风整鬓忙。 　　好办艾人牵傀儡，苦教蒲剑断锒铛。 　　天涯节物鲥鱼美，莫负榴花醉一场。 这里的蒲剑折断；锒铛声起；醉梦一场……难道读者自己还不知道大 师为歌之韵籍乎？我们已经见到网上已有人择出寅恪另一首诗歌。这 里照录── 　　万里城关莫问程，今生无分待他生。 　　低垂纷颈言难尽，右袒香肩梦未成。 　　原与汉皇聊戏约，那堪唐殿便要盟。 　　天长地久绵绵恨，引得临邛说玉京。 陈大师的汉皇、唐殿；临邛、玉京……就是他的春秋笔法。一如其柳 如是，一如其红豆情（见《柳如是别传》前言）一如其兴亡怨（自古 兴亡寻常事，如此兴亡有几回！），把个人民若妇人，随便受人欺的 政治局面隐形写出；当然不是一般人可以解之。但是，其目眇（他眼 睛害病）心澈的大儒明辨，还是非常清晰的。这也是在附和吴宓之对 于“罔民”之责──陈大师用怨妇戚女，当成极权主义制度下之人 民，是其一以贯之之道，之法，之诗。 1949年之国人是不是阴错阳差，汉皇唐殿，临邛玉京了呢？难道还要 如何解释乎？（有学者指出，陈寅恪对于专制主义的历史预言，早在 其作中传达；我的已经去世的年轻的朋友吴小龙君在文章里这样分析 ── 　　“早在1949年，陈寅恪就几乎预见到了十年浩劫，他那年写的诗 　　里有这样一句：‘竞作鲁论开卷语，说瓜千古笑秦儒’，头一 　　句，是指《论语》开卷的话：‘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是挖 　　苦当时大家抢着‘学习’；第二句，说的是‘坑儒’的事：传说 　　秦始皇派人在山上种了瓜，又安装了机关，然后让那些儒生们去 　　看瓜，当这些儒生们正兴高采烈地‘说瓜’、高谈阔论的时候， 　　机关翻下，把他们全都活埋了。这两句诗真如谶语，其意含令人 　　惊骇。如果说陈寅恪当时就能够准确预料到‘文革’，当然绝无 　　可能，但他凭着一个具有独立思想的知识分子的敏锐直觉，点出 　　了思想整肃和焚书坑儒两者间的那种必然。陈寅恪这一类诗句还 　　很多。从50年代起，他一直拒绝参与那种以统一思想为目标的‘ 　　学习’、改造，哪场运动，他都不跟上凑热闹，他的批判态度， 　　从他当时写的诗里隐晦地、却也相当清楚地表达了出来。‘八股 　　文章试帖诗，遵朱颂圣有成规’，‘改男造女态全新，鞠部精华 　　旧绝伦。太息风流衰歇后，传薪翻是读书人’，‘墨儒名法道阴 　　阳，闭口休谈作哑羊，屯戍尚闻连浿水（即今朝鲜清川江，这里 　　指朝鲜战争），文章唯是颂陶唐’（1953），‘江安淮晏海澄 　　波，共唱梁州乐世歌。座客尚讴君莫讶，主人端要和声多’（19 　　54）。”（见吴小龙《对陈寅恪的一种解读》） 对陈对陈寅恪的一种解读寅恪的一种解读──小龙的分析以成为绝 响，却是句句到位，针针剃透的。我们首肯这个分析。） 为什么要引用陈、吴，是为了衬托出万里诗歌与此一脉相承之“言难 尽，梦未成”也！我们看看万里1957年是不是有诗？是的，1957年， 黄先生这样写着── 　　绿尽枝头。怎当他，春寒料峭，雨声凄切？ 　　记得梅花开独早，珠蕾偏曾迸裂！ 　　盼处土，沓无消息。 　　桃李临风连影摆，怯清寒，羞把嫩芽茁。 　　静悄悄，微言绝。 　　忽来司命护花节，乘回风，拨开霾气，宇清如澈。 　　人事乌烟瘴气事，一霎熏销烬灭。翻潋滟，芬香洋溢。 　　好鸟白花丛里舞，这当儿，鼓起笙簧舌。 　　心自在，任翔逸。 那是1957年5月。黄先生看来还是处在一种完全的健康状态，处境和 心情之所谓的、山雨预来之前的“鼓起笙簧舌”。按照筱白先生说 法，黄先生之《花丛小语》侵犯了龙鳞乎？以至于钦定黄为右派？ 　　“《贺新郎》，小词的上半阙点出了当时的局势是‘春寒料峭， 　　雨声凄切’；‘静悄悄，微言绝’。下半阙笔锋一转，希望当局 　　能真正贯彻‘双百方针’，使人间景景‘潋滟波，芳香洋溢’。 　　这样一首小词，实在看不出又什么大逆龙鳞之处。” 于是，黄诗也和陈、吴等人的反骨之作一起，留在了1957年诗人反对 派的阵列之中，让后人瞻仰。 我们说，57年的历史，是一个全民提意见而后全民忏悔和招安的历 史。这个逻辑层次好象不能包含那些先知先觉和大儒明辨之士。这些 明辨之士，就是我们说的那些外在于整风鸣放中人──他们以另一种 不和毛氏提议，煽动和诱惑的方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多是成为日 记体和抽屉诗歌。这些并不外先之作，是不是争鸣之一部分？是，也 不是也！是，是因为他们以各种不同题材声张了自己的看法；不是， 因为他们冷眼看鸡虫，不参加任何什么鸣放和整风。那个游戏在游戏 之前就出示了谜底──对于大儒，就是这样。大儒之说，不单对于57 年事情看得透，对于49年同样看得透。他们是真正的异端，却是沉默 的一群。 何以说大儒是看得透，不说话，真理和世情在握呢？至少有几种解 释。一个解释是，自民国20年代王国维殉道，陈就看出，儒的载体 ──其体制之不存在也；体制不存在，儒学儒家安能不亡！二是，儒 学不可以透过共产主义且与之共存，所以，陈是宣明不学马列的；三 是，但是，儒学精神不死。这个在布衣抗拒宠幸阶层中崛起之士大夫 集团中人，有很大一部分成为宠信、世袭中人，但是，这些人依旧不 可以和全体儒家学说类同。这个儒家学说之兴衰，完全看在儒家之精 神是不是离开布衣和独立位置。因为，中国文化毕竟处在岌岌可危之 地位王先生死，就是殉此文化。换言之，他们预言之德莫克拉西变成 “德莫克拉‘贼’”之悲惨与卑劣过程，也正好是党史和党文化遍布 国中之过程。所以，儒士之诗歌文章，成为对抗这个过程的一大表 态，一大表现。 从诗歌层面看来，这样的抵触情调很多展现在诗人的字里行间──这 些诗歌人士，从新诗之祖，黄遵宪开始，经过整个中国革命历史；到 了57年，这个阶段成为开始的结束和结束的开始。此前，表现和传达 是存在的，现在，要放进抽屉了。黄万里诗歌，就是这样一种只是在 80年代才从抽屉里面世的诗歌作品，冠名为《右冠残草》；且是清华 水利系老师同学为之非正式出版物。正是在此诗集中，我们看到了诗 人的传统风骨和传统文采──这当然不仅仅是文学之传统，更有科学 之传统和科学之现代性，融入其气势悲怆和博大之文字里面。这些文 字究竟呈现了哪些中国人特有的优秀品格，尖锐思想和宽广之同情心 呢？可以说，黄先生诗中可见李白之狂、陆游之情、杜甫之郁、曼殊 之敖、朱耷之颠、……看出来，黄先生傲然于毛氏，不止因为毛氏是 科学之侏儒，而且毛氏之文字诗词，不过是假大空之造型和内置，没 有什么真正的儒学奇志和诗歌大意向、意象。黄诗是菩萨般唯我独 尊，普度众生之殉难耶稣的精神表达──而毛，不过是帝王将相，秦 皇汉武。固然，在黄诗中，每每有孔夫子受到嘲笑的句子──但是， 他在诗行中每每出现的“仁”，每每出现的“义”……并且甚至不是 自觉的回归到儒家个性的温良恭俭之中，而非毛氏之假敦厚，真毒 辣。 再是，黄河──就是黄先生诗歌里最大的意象──这个意象不是庞德 所用汉字（其实他引用的是日文）之造型，却是中国之山川大河之意 象。这个黄河意象本身，已经成为象伽利略关注天地那样的宏观关 照。绝对不是毛之“虎踞龙盘”、“原驰蜡象”之政治冒险观，可以 相比。 我们不得不少量尊录其作，以示说明。 在黄先生黄河意象诗里，他的李白之风和李白亦同，又异。李白是豪 气冲天，一往无前；黄却是瞻前顾后，忧乐为民。同一条黄河对于 李、黄，又是何等不同也！ 　　“…… 　　人间浅识一何多，斩断流沙三门阖。 　　更在东平潴漾漾，丰功伟利云综合。 　　诏谓君氛从此靖，颂请不乏鲍参军。 　　奇祥异端争相送，胜利冲来头易昏。 　　樗散书生不晓机，竟然抗疏犯龙鳞。 　　紫芝盛世岂应唱，肠热鲁连理必伸。 　　源头水土应保洫，沙河入河须纵逸。 　　洼道轮流潦可泄，立农建土赖洪基。 　　而今坝蓄复塞堤，清水顶冲长告急。 　　行见渭滨仓廪实，翻为云梦鱼虾没！ 　　廷争面折迄无成，既阖三门见水清。 　　……” 最后诗人唱道，“川断秦川陇水咽，艳阳遗照此精诚。” 这是《念黄河》。作者把反对派意见抒发为歌，来一个行吟泽畔，却 是悲怆无可如何！以后，诗人接连有几首关于黄河、治理黄河、治理 黄河失败之诗歌，记录他的黄河怨。一个广为人知的历史事实就是 ──“汉王景治河只用一年时间，经历魏、晋、南北朝、隋、唐、五 代八百年，河无大患。”黄先生这样说。（见其给陈云信函。）如今 的景象又是如何呢？历来大禹治河之疏导法规被漠视，三峡截沙，造 成上流淤窒，是为第一浅薄。第二浅薄是，源头水土保持因为坝起而 废，沙河不能畅通；又无洼道泄洪弥散。三是，坝蓄沙河，所谓坚持 圣人一出水至清之蠢见，为万里痛斥。也是他一开始就面折，申诉之 道。于是，最后，咽喉梗阻，大河为患，为怨。但是，天灾、河灾实 为人祸。诗人一边唱河，一边嗤人，嗤愚蠢的共产党。阖门为第一 蠢。排斥异端，自称胜利为第二蠢。龙鳞实为蛇蜕，为第三蠢。…… 还有，虽然周恩来有所反省，面对万折，醒诉不可行圣人一出，河水 至清之道；但是，周依然随毛，无可如何！接下来的《哀黄河》更是 动人魂魄，引人入情义，让人出判断，为人做见证。《念》诗为补 充，势头却如浪涛涛，无可遏制。它的几句伟大撞击，成为那个左派 诗人如贺敬之（《三门峡梳妆台》）之流，亵渎黄河诗之对照。 “……留洞排沙谋不用，枉教民徙无常止。曾参岂是杀人者？郑国莫 非怀鬼土？”…… 黄先生之心胸里既有黄河之大，万民之叹，山川之敝，也有家合之 虑，妻小之微，更有政治经济文化科学的大悲咒。而最能表达黄先生 一生“功罪”之歌，还是赵朴初的一首诗── 　　“上善莫若水，而能为大灾。 　　禹功钦饱学，不只是诗才。” 也就是，“辙从扬子谋江利，忍对黄河哭禹功。”（黄万里《治水吟 草自序》） 他是一个全方位的诗人。他在面对专权和暴政的时候，的确有苏曼殊 和八大山人的哭笑之状──但是，却非“无端狂笑无端哭”，做“个 山驴”状（朱耷自命“个山驴”/“八大加山人──其实形成一个或 哭，或笑之字也！”──笔注）──那种“访旧半为鬼”的57年情 结，难道不是毛变人为鬼，黄先生写鬼为人的、现代复调结构的历史 再现和历史记忆吗？ 黄先生一家在国、共两党的迫害下，各有死难。一个罹难于1957年； 一个牺牲于所谓解放时期上海。而作为一个水利教授，黄先生一笔勾 勒的黄河泼墨诗，向我们再次说明，黄河是国人之魂魄，亦为黄先生 之魂魄，诗魄和科学精神。这样的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一纸再现者， 毕竟在中国人里，在中国知识人里，是很少的。为此，我们拜读黄先 生诗歌，确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大幸运也！ 〔转载自《观察》http://www.guancha.org/。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民间记录工作者艾晓明求援 艾晓明 昨天，7月25日上午，广州中山大学教授艾晓明在老家武汉解放公园 一个亭子处，拍摄了武汉一些老街老厂中老年居民的聚会，这些人聚 在这里，有一位维权工作者丁先生发言，一位老工人发言。现场也有 很多便衣在外围徘徊。后来帮助艾晓明背三角架的程先生身旁就站了 一位武汉市公安局的便衣警察，当艾晓明和程先生离开亭子准备前往 茶舍拍摄老百姓娱乐演唱时，走到一块草地上，若干警察跟上来，一 位警察检查证件，其他的就打电话。 此时大约是十点半，艾晓明的手机被拿走，艾晓明和小程随后被带到 解放公园附近劳动街派出所分别询问。 在询问期间，有多个电话打进，虽然手机还给艾晓明，但不允许接 听；上厕所也有人跟着。后来家人来一紧急短信，艾晓明看后只好拜 托警察发信息：“已经知道了”。艾晓明的照相机（因为是其他人拿 过，所以不知道其中是否有照片）被拿走处理；艾晓明的摄像机录像 带被没收。经过几位警察的询问、教育，大约两点差十分基本结束， 警方不同意艾晓明自行叫车回家，派车送其送返住处。 今天早上，艾晓明接到数个来自武汉的电话，昨天在录像带上出现的 演讲者丁先生被公安要求谈话，花楼街喻正华先生家去了多名警察， 要求喻先生去谈话。喻先生目前不敢回家。 艾晓明昨天离开派出所时请求警察，第一，不要伤害录像带上的老百 姓；第二，不要销毁录像带，哪怕保存20年、30年，也是艾晓明的东 西，恳请璧还。由于惦记家中80进三的老父亲，艾晓明未来得及向警 方要求提供收条。今日接到喻先生电话后，为他的安危万分担心。喻 先生家庭电话：027－62639610 艾晓明手机：134-3034-8391，家庭电话：020－8403-5157 各位朋友： 由于记录民间历史的工作必须到达现场，又由于公民人身自由、言论 自由、新闻自由等多项权利在实际生活中得不到保障。为避免昨天那 样的情况再次发生，艾晓明特别发去相关工作资料，如果艾晓明在前 往拍摄途中失踪，或家人朋友在电话联络范围内无法与之沟通，尤其 是在失踪24小时之后仍未得到通知，手机不通或下落不明，拜托各位 朋友呼吁关注和救援。 谢谢。 艾晓明　敬上 （2007-07-06 10:4） 〔提供者：（纽约）胡平〕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黑砖窑案律师法律援助受阻 张鉴康 举世瞩目的山西洪洞县黑砖窑案日前已开庭，窑主王兵兵、包工头衡 庭汉及其雇佣的打手俱皆领刑。国内纸媒、声媒一片叫好，众人齐呼 大快人心，该案似乎成功地告了一个段落。此后国内党控喉舌除了就 有关黑砖窑案发布一些轻描淡写的中性报道外，批评性报道已完全销 声匿迹。 实际上，山西黑砖窑案截止目前只是对引起轰动并造成恶劣国际影响 的洪洞县广胜寺镇曹生砖厂涉案人员的刑事责任做了司法追究。这种 快捷方式下雷霆霹雳般的刑事追惩行动体现了中国官方急于消弭民愤 急于挽回面子的政治功利心态。受害人的民事权利救济远未涉及，不 仅如此，此前主动请缨为黑砖窑受害人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们的维权 行动，因遭遇了来自官方的人为设限布障而受阻。在山西，与受害窑 工结对子的西安维权律师被来回踢皮球、非法监视盯梢，维权行动举 步为艰；在陕西，他们的维权行动更是遭到了釜底抽薪式的破坏。 本月初，西安司法部门责成当地律师协会召集各律师事务所主任开 会，明确要求黑砖窑案的维权律师都必须由法律援助中心来指定。也 就是说，此前已经向社会公开承诺将为黑砖窑受害人提供无偿法律援 助的律师必须就此止步，必须接受政府的财政支持（律师自掏腰包也 不行），必须补办烦琐的法援手续，否则不能参与黑砖窑案件代理。 补办手续就补办手续呗，当律师陪同当事人到法律援助中心去办理法 援手续时，法援中心又告知当事人和其律师：你们既然已经结了对 子，你们自己解决；再到所里去办委托手续，所里又要求先办法援手 续，否则不给加盖公章（2007年4月笔者就曾领教过不给加盖公章的 厉害，作为一个刑事案件的辩护人竟因此无法履职）──传统的流氓 手法再一次惊爆世人眼球！ 查《法律援助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385号），第八条如 是规定：“国家支持和鼓励社会团体、事业单位等社会组织利用自身 资源为经济困难的公民提供法律援助”。这也就是说，国家非但不禁 止相反还鼓励和支持包括律师事务所在内的一切社会组织向贫穷的公 民提供法律援助。那么，陕西地方司法部门为什么公然与国务院令对 着干呢？事实明摆着，当地司法部门鉴于黑砖窑案已造成了广泛的国 际影响，生怕维权律师自行介入并自由接受采访会更多的披露黑砖窑 案的内幕信息从而有辱中国政府和“执政党”的体面。因此，名义上 是要给维权律师们以财政支持，实际上是企图暗中操控，使他们不能 自由言说自由行动。为了对当下中国最自由最活跃的维权律师群体实 施有效的政治控制，从而迟滞中国迈向自由的脚步，中共司法部门真 是殚精竭虑，不遗余力。 然而，对律师及公民维权行动的大力压制和破坏不仅伤及面子，更是 对国家民族的肌体和元气的惨重酷烈的深度伤害。里子无存，面子何 用？ （2007-07-24） 〔转载自《中国维权律师关注组》〕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再也没有软弱过 朱婉琪 那年，俄国圣．彼得堡的寒冬，我和一群俄国当地及台湾一起来的法 轮功学员，在一个不起眼的市集里，向往来的人发送着俄文的迫害真 相传单，上面写的是许多法轮功学员因不放弃信仰而遭到中共江泽民 集团迫害的故事，和海外学员在世界各地要求协助停止迫害的努力。 我们台湾人在如此一个陌生、语言不通的国度，以简单的俄文“谢 谢”，向来往接过传单的俄国人道谢，虽然我们无法以语言跟这些陌 生的过客沟通，心里却呼唤着他们：请来了解真相吧，来协助停止上 亿人在中国因信仰“真善忍”而遭到的残酷迫害吧。我们希望全世界 善良的人们一起来和平制止这场人权迫害！ 在市集里，我碰到了一个清瘦的俄国小女孩，大约六、七岁，有点倦 容，也拿着一叠迫害真相传单，她一边跳着、一边发着，我想她为什 么不好好走路，要边跳边发呢？仔细一瞧，才发现她穿得很单薄，零 下一、二十度的寒冬，她竟然没穿袜子，苍白干瘦的脚踝拖着一双破 球鞋，原来她一跳又一跳的是为了暖和身体，我心里由不得怪这孩子 的母亲，为什么不好好照护女儿呢？ 我拦下了小女孩，立刻找来一个当地学员去问这孩子的家人在哪里？ 原来这孩子来自单亲家庭，母女都是法轮功学员，母亲打工维生，没 什么收入，赚来的钱除了维持温饱就是拿来印法轮功被迫害的真相材 料，有回母亲问这个相依为命的小女儿，如果把赚来的钱拿来买新鞋 和新袜子，就没钱印更多的真相资料了，这两件事只能选其一来做， 孩子要选哪一样呢？小女孩选择要妈妈印真相传单，要让俄国人知道 法轮功的好，和中共迫害的残忍。 听完后，我请人翻译，问这个小女孩，真是这样吗？她点点头，笑笑 的表示这没什么，就跳开了，当时的我不能自己的掉下泪来，从此， 我再也没有软弱过。 在6月24日深夜，我把俄国小女孩的故事告诉了当时不让我入境、把 我羁留在香港机场入境处办公室的官员和警察。因为我要在胡锦涛来 香港访问的“敏感时期”，呼吁胡锦涛法办迫害元凶的江泽民、李岚 清、罗干等人，因为我要站出来声援香港法轮功团体在香港土地上控 告江、李、罗，因为我是法轮功学员，而遭到香港入境处拦下，不让 我进去。 在被扣留期间，我跟值班的官员一直讲着我为什么为法轮功团体奔走 人权的心路历程，我如何从“9．11”恐怖攻击中死里逃生，和我在 台湾人都搞不懂什么是《基本法》第23条立法的时候，义务的做全球 反对第23条立法联盟的台湾代表，站出来为香港的人权说话。 今天港府因为中国国家副主席曾庆红强力防堵法轮功入境的命令，如 此执意的要剥夺我信仰和集会自由，不让一个也支持香港人人权的女 律师入境，我为这些无法自主、无法勇敢坚持港人自治的港府高级官 员感到悲哀，我由不得又想起那个仁慈而大度的小女孩。我也温和的 对他们讲着许多人默默为法轮功人权努力的感人故事，在两次用防暴 毯裹我的、强行遣返我的女警中，有的是红着眼、带着泪的。香港警 官的泪，那是她的良知啊。我珍惜那一点微弱的善念。 我还告诉身边那些执行命令的官员：你们知道中共为什么不让我们法 轮功学员入境吗？因为“邪不胜正”，它怕善的、它怕正的，它怕法 轮功揭穿它的底，连一个手无寸铁、温和的中年女律师中共都怕，不 正是因为中共已经彻底的信心崩盘了吗？请你们回去告诉你们香港的 长官，不要做中共的替罪羊，多么不值啊！ 历史上迫害正信的从来就没有成功过，千千万万的法轮功学员和我都 不会放弃的。我们会持续的、堂堂正正的站在香港土地上，让更多的 中国人和香港人知道迫害的真相，一起来反迫害！一切的暴力及迫害 对于有坚定信仰的修炼人都是徒劳，历史将见证这一切。 （作者为 Human Rights Law Foundation 亚洲执行长） 〔转载自《大纪元》2007-07-25 22:46；http://www.dajiyuan. 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蓝山 安乐业 　　　　　　　　　冬季的蓝山在大风中摇曳 　　　　　　　　　我仍久站起高处在思索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大方而无所顾忌的那些大姑娘？ 　　　　　　　　　街头艺人打动人心的歌喉？ 　　　　　　　　　西藏喇嘛的琅琅念经声？ 　　　　　　　　　身挂阴阳八卦大旗的那位老外？ 　　　　　　　　　过往不断的各路人和车？ 　　　　　　　　　或者覆盖漫山遍野的绿色林衣裙？ 　　　　　　　　　真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风力很大也很猛烈 　　　　　　　　　差点吹走了我和背包 　　　　　　　　　奇特的蓝山又多姿多彩 　　　　　　　　　我在无穷中回味 　　　　　　　　　回味中仍在思索！ 　　　　　　　　　26/07/2007 〔注〕蓝山是澳洲著名的山脉，也是高情感者汇聚的圣地。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流浪者 贡保扎西 　　　　　　　　　　一个个背影 　　　　　　　　　　充滞着随缘的起程 　　　　　　　　　　属于每个残月的流浪者 　　　　　　　　　　被动的步声 　　　　　　　　　　沉重的思绪 　　　　　　　　　　为了生存 　　　　　　　　　　踏平晚霞的坎坷 　　　　　　　　　　渴望中延续的呼吸 　　　　　　　　　　理念，追寻和牵挂 　　　　　　　　　　在朦胧的景色里 　　　　　　　　　　风何时吹开 　　　　　　　　　　潵在程途的身影 　　　　　　　　　　流浪者 　　　　　　　　　　象风雨的刺客 　　　　　　　　　　面对一切的苍老 　　　　　　　　　　一双走烂了的双脚 　　　　　　　　　　跟随你的理念 　　　　　　　　　　踏遍每处可生存的角落 　　　　　　　　　　远征或归来 　　　　　　　　　　在生命里 　　　　　　　　　　属于自由的呼吸 　　　　　　　　　　流逝在他乡 　　　　　　　　　　失去太多后，在这个尽头 　　　　　　　　　　对自己说 　　　　　　　　　　最后的草原 　　　　　　　　　　是属于你的古墓 　　　　　　　　　　（2002-07-15）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真假观 中共高调处理纸板馅包子“假新闻”事件有感 韩杰生 　　　　　　　真的是假假中真，休说此地无白银 　　　　　　　国人视听已颠倒，盖因喉舌少真闻 　　　　　　　大典频换人头像，灾难变成好事情 　　　　　　　是真是假不在事，维护政权是标准 　　　　　　　（2007年7月23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坚决支持中华民国 （台湾）加入联合国 荆楚 过去，中共政权整天念叨着“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历史跟中共政 权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到了今天，真正需要解放的，反而是处于水 深火热之中的大陆人民。于是中共政权再也不好意思说“解放”二字 了，就悄悄用“统一”二字来替代，并改口说“和平统一台湾，但不 放弃使用武力”云云。 对于中共政权不顾大陆人民的死活，而向国际社会大把大把地撒钱， 来收买国际叫化子，诱使其与中华民国背过脸去，来打压台湾的外交 空间。我对此感到十分愤慨。 例如对太平洋深处一个仅有10,000多人的小岛国，中共政权为了收买 其对中华民国背过脸去，竟然是一开口，就答应给他们1.6亿美元。 平均分摊到每个人头上，就是1.6万美元。而对于国内上不起学、看 不起病的苦难辛酸的人民，好象与“伟光正”毫无干系似的。呜呼！ 伟光正者，畏光症也！ 中共政权口口声声“关心爱护”台湾同胞，口口声声“血浓于水”， 难道这就是对台湾同胞的“关心爱护”？这就是对台湾同胞的“血浓 于水”？ 我们知道“家和万事兴”。兄弟和睦，这需要兄慈弟爱。动不动就老 拳相向，动不动就张牙舞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并摆出一副拼命的 架势，只能使兄弟情感越来越疏薄。并产生离心倾向，而生发分家的 念头。 中共政权动不动就对台湾同胞喊打喊杀，动不动就用导弹对准台湾同 胞，动不动就对台湾同胞破口大骂……只能让台湾同胞寒心和失望， 只能使两岸离心离德，并越来越期盼脱离这个魔鬼政权的要挟控制。 我想，中共政权这样的伤天害理，这样的色厉内荏，这样的声嘶力 竭，其真正意图，乃是恨不得台湾早早独立出去，恨不得将这面自由 民主的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大旗，驱赶得越远越好。以消解大陆人民对 民主台湾之向往。 由于中共政权是对大陆人民进行强奸的结果，是对大陆人民意愿的反 动。中共政权丧心病狂所做的一切，与大陆人民的所思所想、所祈所 盼，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因此，我希望台湾同胞认清这一点，也希望 中华民国的民选领导人，不要堕入中南海独夫民贼的奸计之中，而不 自知。 我也在此呼吁，无论北岸的中共政权，还是南岸的中华民国政府，不 要再做这种“两岸相争、渔翁得利”的蠢事了。不管双方与哪个国家 建交，都应该积极办理对岸的外交和民政事务。不管双方与哪个国家 有邦交关系，都应该视为我中华民族的外交代表。而不是以挤跨对方 为能事。 我更特别地呼吁中共政权，不要不顾人民死活穷兵黩武，不要汲汲于 用武力威胁台湾，不要汲汲于对台湾同胞喊打喊杀，不要汲汲于挤压 中华民国政府的外交空间，而要用真正的“血浓于水”的亲人情怀， 放弃一切恐吓威胁台湾同胞的手段，辙除对准台湾同胞头上的几百枚 导弹，认真向台湾的民主制度学习，把大陆人民引向自由、民主、文 明、和谐的社会。只有大陆与台湾一样自由民主了，到那时，两岸的 统一，就不存在任何障碍了。只有对台湾同胞持亲睦的态度，才不使 台湾产生离心的倾向。 基于以上考虑，因此，我坚决支持中华民国政府加入联合国。其理由 如下： 其一，全球民主化浪潮，势不可挡。民主化战略，也是西方民主国家 谋求国际安全秩序必须的途径。支持民主台湾加入联合国，就是为建 立世界民主和平新秩序添砖加瓦。 其二，当初中共政权“继承”中华民国的国统加入联合国，而把中华 民国政府踢了出来。这不但是极大的历史错误，也是国际法理的错 误。因为当年的中华民国，一直巍然屹立于东海的碧波之上，“继 承”一说，自然不攻自破。 中共专制政权加入联合国，这也完全违背民主世界的、特别是美国的 自由民主人权的立国宗旨。这完全是基辛格、尼克松所主导的机会主 义外交政策，而导致的历史性错误。 本着有错必纠的原则，今天把中共政权踢出联合国，而接纳中华民国 政府进入联合国，是拨乱反正、有错必纠的需要。 其三，接纳中华民国加入联合国，而将中共政权踢出联合国，是体现 对独裁专制政权压制和惩戒的必要。不然的话，联合国被中共这样的 流氓政权所胡搅蛮缠，使联合国失去了他应有的国际威望。甚至使一 些联合国的下辖机构，被中共这样的流氓政权所操控和左右，几乎成 了一个个国际笑话。 （2007-07-25） 〔转载自载《自由圣火》http://www.fireofliberty.org/ article/4969.asp〕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叩关联合国 将首度以台湾入会案取代参与案 中央社 〔中央社记者黄兆平纽约25日专电〕联合国退回台湾申请加入案后， 政府推动联合国运动做法将有所改变。相关官员透露，今年9月联合 国大会开议时，将首度以“台湾入会案”，取代过去两年以台湾 2,300万人民在联合国代表权为诉求的“参与案”，向国际社会反映 台湾当前的民意。 台湾过去两年皆以两案并推策略，由友邦向联大总务委员会提案，向 联合国叩关。包括台湾2,300万人民在联合国的代表权问题，简称 “参与案”，以及联合国在维护台海和平方面扮演积极角色，简称为 “和平案”。 今年台湾第15度参与联合国，也是陈水扁总统任内最后一年推动参与 联合国，政府做法与往年不同，由元首直接致函诉求加入联合国。 不过，联合国法律事务厅在20日退回陈总统19日致函联合国秘书长潘 基文有关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申请案。 在联合国退回信函后，外交高层经过研商，初议将透过友邦将“台湾 入会案”直接向联合国第62届大会总务委员会提案，以便9月18日开 议时正式讨论台湾2,300万人民的入会申请。 相关官员表示，政府这项做法主要是想向国际社会、联合国，反映台 湾当前的主流民意。根据多次民调，台湾有高达七、八成民众支持政 府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 因此，政府今年将首度以“台湾入会案”取代“参与案”，凸显台湾 所受的不公，以及基于联合国宪章精神，应该享有的合理待遇。 至于另一项提案，要求联合国在维护台海和平方面扮演积极角色，简 称为“和平案”，是否继续提出，官员说，仍未确定。 〔转载自《大纪元》2007-07-25 23:04；http://www.dajiyuan. com。提供者：（高雄）张复聚〕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马英九赞赏谢长廷不统独公投讲话 美国之音 〔美国之音记者张永泰2007-07-26台北报导〕台湾民进党总统参选人 谢长廷日前在美国表示，他如果当选总统将不会推动统独公投。这番 谈话引发台湾政坛的关注。国民党总统参选人马英九星期四表示，谢 长廷的讲话值得肯定，因为这也是2000年陈水扁总统就职时宣示“四 不一没有”中的一不。 尽管台湾总统陈水扁推动以公投来决定台湾的未来和两岸关系，但是 民进党总统参选人谢长廷在美国表示，他如果将来当选总统不会推动 统独公投。他说，因为台湾已经独立，不需要再举办类似的公投。 谢长廷还说，和美国官员会面之后，他了解到美国行政部门反对台湾 举行入联公投。他坦承，他的表态是希望能化解美方的顾虑和不安。 国民党总统参选人马英九星期四表示肯定谢长廷的这番谈话值得肯 定，因为这也是2000年陈水扁总统就职时宣示的“四不一没有”中的 一不：“第四个不，就是不办统独公投，所以我赞成。我看到谢长廷 先生在美国也赞成，我非常支持他这种和我一样的看法。” 92共识仍有距离 马英九还说，他记得谢长廷也说过，会接受九二会谈的结果，虽然这 和承认九二共识还有距离，但至少方向上是一致的。 另一方面，虽然台湾申请加入联合国遭到退件，不过台湾十几个独派 团体星期四成立了推动台湾加入联合国的大联盟。 据报导，谢长廷有关不办统独公投的谈话已经获得了独派人士的谅 解。前总统府资政吴澧培表示，不一定要办独立公投，但是台湾需要 国际承认。吴澧培还说，就算美国反对，台湾人民还是要做该做的 事，继续展现加入联合国的决心。他说：“美国不可能因为反对一个 国家现在的做法，就设法让这个国家的总统参选人落选，我不相信美 国会做这样的事情、或是敢做这样的事情。” 独派大老、前总统府资政辜宽敏也表示，他可以理解谢长廷的说法。 台湾副总统吕秀莲星期四表示，台湾申请加入联合国关系严肃的国家 主权课题，必须要有充份的法理论述，她将召开记者会详细的进行说 明。 〔转载自《大纪元》2007-07-26 21:50；http://www.dajiyuan. 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当今世界仍然是没有正义的强权政治 从台湾不能加入联合国说起 张鹤慈 如果今天仍然是19世纪初的炮舰外交，仍然是强权就是公理，我不会 批评现在的世界上没有正义、只有强权。 包括美国在内的民主国家，在对待台湾是否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 和台湾是否可以加入联合国的问题上，都可耻地放弃了正义、民主、 人权，而屈从于私利。 说明这一点非常简单：如果49年的中国国共两党不是隔海分治，而是 依长江的划江而治，今天的美国就绝对不可能不承认那个占据了半个 大陆的中华民国，就绝对不会反对拥有几亿人口的中华民国加入联合 国。 假想中的中华民国除了领土、人口的变化，和今天的中华民国没有本 质的区别，但就是这些领土、人口的不同，会决定美国的改变政策。 这就说明，决定今天美国对台湾政策的，不是基于正义，而是基于利 害。 虽然今天的台湾比世界上很多的国家，不论人口、领土、特别是经济 规模，都更占有优势，但台湾和大陆比，还是太小了。台湾今天成为 世界孤儿，就是因为海峡对面的大陆的强大，而且在世界上的影响越 来越大。但这绝对不应该是一贯标榜人权、民主、正义的美国抛弃、 压制台湾的理由。 美国抛弃台湾，当年是为了对付他更为强大的敌人──苏联，虽然如 果按照人权、民主、正义的标准，文革中的中国远比苏联更应该受到 谴责。 这个政策可以理解和谅解，两害相权取其轻，当年苏联对世界的威胁 大于中共。但今天已经没有实行这个政策的基础了。美国应该为尼克 松当年的背信弃义给台湾与补偿，而不是到今天，仍然随意打压台 湾。 今天美国在经济、外交方面需要中共的合作，可以，但这绝对不是美 国可以放弃正义、对一个民主国家、一个长期的盟友背信弃义的理 由。今天的台湾需要美国的支持和保护，但这绝对不是美国可以任意 支配台湾民意的本钱。 今天的台湾有关加入联合国的公投，可以说是相当可怜的举动。它只 不过是台湾人民心声的一个表达，根本不可能收到什么实际的效果。 而这2,300万人的心声，联合国听不见，美国听不见，世界上没有什 么地方会注意这样的心声。而就是这样一个和平的心声的表达，美国 仍然如临大敌、千方百计地予以制止。 难道不应该让联合国听到台湾2,300万人的声音？难道不应该让大陆 听到这2,300万人的声音？ 为美国的台湾政策辩护，可以说政治不是证明几何题，不是逻辑的游 戏，而是现实力量的博弈。应该怎么作和想怎么作，必须让位与能够 怎么作。这个辩护是相当有力的。但，就是在考虑现实的基础上，美 国的对台湾政策，仍然有很大的改进的空间。现在美国的海峡两岸保 持现状的政策，是经不起时间的破坏的。 其实，现状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保持现状只能是保持现在的平衡 状态，如两岸同样比例地增加或减少军事力量，而不可能是维持在原 来一模一样的状态。美国可以控制台湾的现状，但不能控制大陆的现 状。在政治、经济、军事、外交诸方面，大陆一直在一步步地扩大优 势。如果台湾不积极主动地扭转现在的势头，大陆在保持现状的政策 下，最终会蚕食或鲸吞台湾。 说台湾不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承认台湾为一个主权国家，允许台湾加入联合国是破坏了一个中国 原则，这点倒是成立。 就一个中国而言，过去是一个中国（这点实际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不论台湾、西藏、新疆等历史上的归属，都不是很容易说清楚的。先 避而不谈这些有争议的话题。）将来是一个中国，都不能否认，现在 是两个独立的主权国家。 承认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允许台湾加入联合国，都既不影响承 认过去是一个中国，也没有关闭将来统一成为一个中国的渠道。 二次世界大战后，四个国家被西方和苏联阵营分裂：中国、德国、朝 鲜、越南。 德国是东、西方两个都进入了联合国，但并没有影响德国的统一。统 一是符合德国人民的愿望、和平实现的。这样的统一，联合国只有支 持、鼓励和协助。所以，加入联合国并不阻止中国将来的统一。 同时承认两个朝鲜，并不表示承认历史上就是两个朝鲜，也同样是， 同时承认两个朝鲜，并不表示否认朝鲜可以或应该统一。中共不是同 时承认过两个德国？不是现在也仍然同时承认了两个朝鲜？ 既然中共可以同时承认两个德国、两个朝鲜，美国为什么就不能同时 承认两个中国？中国强调的一个中国，不能认为，不这样强调就是否 定历史，也不能因为这个强调就能够阻止分裂（现在已经是分裂，过 去的统一，和将来可能的统一，与今天承认不承认台湾是独立国家无 关）。 承认两个中国并存，接纳台湾为联合国的会员国，只是增加了一个独 裁的中共统一的成本，并没有增加一个民主的大陆统一中国的成本。 这样的做法，反而会增加两个中国之间的交流，反而会促进两个民主 国家的联合甚至统一。当然，先决条件是两个国家都已经成为民主国 家 中共实际上强调反对台湾加入联合国，一个方面是，想压台湾，使之 不战而降，另一方面，是为了国内政治斗争的需要：没有了共产主义 的道统的中共，需要用民族主义，凝聚大陆的人心。坚持一党专制的 中共更害怕台湾的民主化的发展，会冲击大陆的独裁政治。剩下的， 中共在台湾问题上的进退，就是和美国外交、经济、政治诸方面的讨 价还价。 美国的政客，如果不是为了那些放不到桌面的肮脏的理由，为什么一 定要配合中共的台湾牌呢？ 如果美国连台湾进入世界卫生组织都无能为力，连加入这样和政治没 有关系、而和人道、生命有密切关系的组织都无能为力，美国有什么 权利、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脸面对台湾说三道四？ 美国的政客可以，而且也应该关心美国自己的利益。台湾的政客同样 有权力关心台湾人民自己的利益。如果美国打出了人权高于主权、民 主是世界的普世价值，如果美国想作这个动荡、混乱世界的警察，欢 迎。但是如果决定了去作世界警察，就必须公正。历史上美国人民作 过巨大的牺牲，不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到苏 联的解体、东欧的自由、一直到今天的反恐战争，美国人民的确为世 界作过巨大的牺牲，也包括保卫台湾免于受到大陆武装占领。但这不 是美国可以随意叫停台湾的加入联合国公投的本钱，也不是压制台 湾、不允许台湾以国家的名意回复世界大家庭的资本。 台湾的今天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现状，不论是从过去的中华民国被驱出 联合国，还是今天在世界上的孤立，台湾的人民都没有犯什么错误， 他们都没有任何责任。 台湾在现今的世界，不论从纵向的发展和过去比较，还是从横向的与 世界其他国家的比较，台湾都应该算是佼佼者，都应该受到世界的嘉 奖而不是受到如今天这样的惩罚。 这些，就是今天世界仍然不是由正义主宰，而是强权、利益主宰。人 类奉行的道德规范，什么时候可以同样应用于国际准则？ 历史上的世界孤儿悲剧，不应该重现。南越、柬埔寨的悲剧，不能允 许再现。 台湾现在应该先易后难，应该为加入世界卫生组织下全力去拚搏。在 一艘随时可能沉没的船上，没有内斗的本钱。现在看到台湾两大政 党，在争取台湾的国际空间上，有可能出现合作，很受鼓舞。 2,300万的台湾人，难道可以允许任何人，再一次拿你们，去作国际 政治游戏中的砝码吗？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陈水扁马英九批联合国退回台申请 美国之音 〔美国之音记者张永泰2007-07-25台北报导〕台湾政府加入联合国的 申请被退回之后，台湾总统陈水扁表示，不排除推动加入联合国的公 投。在野党国民党的总统参选人马英九也认为，以台湾名义申请加入 联合国有其正当性。 联合国秘书处日前退回台湾总统陈水扁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的申请 之后，陈水扁不满的表示，除了联合国安理会和大会之外，任何人或 联合国秘书处都没有权力处理台湾入会的问题。他还说，不排除在明 年总统大选时，合并举办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的公投。 陈水扁星期三接见美国共和党政治菁英访问团时还表示，台湾2,300 万人民坚持拥有国家主权，绝对不愿意放弃，也不愿意割舍，两岸要 进一步在政治方面有好的发展在可预见的未来并不容易。 陈水扁：不可能拉近和中国的距离 陈水扁指出，当中国一再在外交上打压台湾、在军事上威胁台湾，台 湾人民不可能拉近和中国的距离。他说：“现在中国对付台湾，就象 一个人一手拿枪，另外一手把我们推向墙角，又掐住我们的脖子，要 我们不要呼吸。” 陈水扁还强调，美国对台湾推动公投有意见，不过，他认为既然走民 主这条路，不可能只是一种有限的民主，应该透过最民主的程序、也 就是公投，来决定台湾的未来以及两岸关系，希望美方对此能再重新 思考。 马英九：联合国秘书长作法不应该 国民党总统参选人马英九星期三表示，以台湾名义申请进入联合国有 其正当性，联合国不应该退回申请，国民党也将提出弹性并且务实的 重返联合国方案。他说：“台湾的人民都希望在联合国有代表，这样 的希望是具有正当性的，也是值得我们支持的，所以联合国秘书长这 样的作法确实是不应该的。” 有关民进党总统参选人谢长廷在美国表示台湾不需要举行统独公投， 马英九对此表示赞同，他也希望谢长廷能坚持宪法一中的主张，不要 因为参选总统而有所改变。 谢长廷日前指出，台湾主权已经独立，不必推动统独公投、台独运 动。他强调，这是他长期的主张，至于在访美期间公开的说明，是希 望能缓和美方的顾虑和不安。 台湾副总统吕秀莲星期三表示，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的申请被退回 是预料中的事情。不过，她说，公投只是方法之一，应该要多管齐 下，更重要的是如何运用国际法，在国际舞台上打一场胜仗。 〔转载自《大纪元》2007-07-25 23:58；http://www.dajiyuan. 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入联案遭退 台湾社发起一人一信呛声联合国 中央社 〔中央社记者吴素柔台北26日电〕总统陈水扁日前以台湾名义申请成 为联合国会员案遭退回，台湾社等民间社团明天将宣布发起“一人一 信，呛声联合国”活动，希望在今年9月联合国大会召开前，能寄出 至少十万份抗议信件，以具体行动展现台湾人民的强烈意志。 刚接任台湾社秘书长的罗致政今天表示，民众可以到台湾社（www. taiwansociety.org.tw）及台湾北社（www.twnorth.org.tw）网站， 下载英文信件格式，签名后寄到台湾社办公室，再由台湾社统一转寄 至联合国秘书处。 陈总统在7月19日亲笔致函联合国，正式提出“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 国”申请案，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未按照正常处理程序，直接将申请 书退回。台湾社及北、中、南、东等社团，明天将召开记者会，发表 “勇敢坚持，绝不放弃”联合宣言，并宣布发起“一人一信，呛声联 合国”活动，表达台湾人民的立场与主张。 罗致政表示，联合国不能协助威权中国来打压民主台湾，这不仅违背 联合国的宗旨与精神，更是对民主自由普世价值的严重伤害；希望所 有关心台湾前途的民众务必全力动员，响应“一人一信，呛声联合 国”活动，让全世界看见台湾人亟欲重返联合国的决心。 另外，台湾社也呼吁民众踊跃签署由民进党推动的“以台湾名义加入 联合国”公投连署书，透过公投，为台湾的国际正名运动及国家正常 化运动踏出重要一步，早日达成以“台湾”做为我们在联合国正式会 员名称的目标。 〔转载自《大纪元》2007-07-26 14:58；http://www.dajiyuan. com。提供者：（高雄）张复聚〕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前保国总统： 国际应让台湾成为联合国会员 中央社 〔中央社记者李佳霏台北25日电〕如何正确理解法西斯主义与共产主 义间的关系？前保加利亚总统哲列夫今天在台湾指点迷津。他认为， 台湾应该受到更多国家承认才对，并成为联合国会员，不应让中国的 共产政权剥夺台湾在国际发声的权利。他也提醒人们不能忽略法西斯 潜在的危险，对政变上台的军政府仍具吸引力。 台湾民主基金会今天向外界正式介绍哲列夫在1967年所著《法西斯主 义》的中文译本，哲列夫并专题演讲《法西斯主义与共产主义：孪生 异体的政治体制》。哲列夫首先先讲述这本书1970年代被查禁和引起 风潮的历程，再与台湾分享他的研究心得，并提出德国、意大利及西 班牙的法西斯经验。 哲列夫原本是保加利亚共产党员，在1965年遭开除党籍，1989年保国 共党崩解后，哲列夫在1990年经国会选举为总统，1992年保国依据新 宪法举行首次总统公民直选，他胜选连任。 他形容法西斯主义是个模仿共产制度，技巧拙劣的抄袭作品，且多半 共产极权政府的衰落过程中，会历经一段“法西斯”时期，先在经济 上采取开放重整的措施，之后再逐步转向民主。 哲列夫说，相较于共产主义集党、政、军权力于一身，私人财产完全 收归国有，法西斯主义与共产主义最大的岐异，在于法西斯未掌控社 会经济，因此较共产主义更不稳定，政权存在的时程也较短，法西斯 政权允许国内存在不同形式的民营产业，因此创造出多元社会，在关 键时刻就会形成社会矛盾。 他认为，法西斯的罪恶一直被世人及共产主义者谴责，但事实上，屠 夫希特勒与屠夫史达林相比，在两人手下丧生者的人数，根本是小巫 见大巫。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国际组织敢正式谴责共产政权是 “非法、犯罪”的政权，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公不义。共产主义在东 欧，并未象法西斯政权随着二次大战结束就烟消云散。 中央研究院政治学研究所筹备处主任吴玉山说，现今各种极权体制的 发展，不脱哲列夫当年所述极权主义、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的“邪 恶铁三角”理论体系架构；中国国民党在建党之初也是采取法西斯主 义的思维，跟哲列夫观察到的现象雷同，因为容许经济较多元的发 展，国民党后来的发展路径也受到多元社会的挑战，使民主得以转 型，完成政党轮替。 吴玉山表示，现在台湾要关注两个影响区域情势面向，包括中国是否 愿意为了让国际社会接纳，愿意放弃极权政权垄断，走向真正意义的 民主？保加利亚、台湾等新兴民主国家，未来会如何深化民主？ 他认为，保加利亚比台湾幸运，保国成为欧洲联盟的新会员，可引进 更多机制巩固民主，反观台湾却因北京压力而被国际孤立，必须依靠 自身力量继续努力成为华人社会的民主先驱。吴玉山也说，保加利亚 也采行半总统制，台湾目前正面临修改宪法结构的困境，保国的运作 经验值得台湾借镜。 〔转载自《大纪元》2007-07-25 12:12；http://www.dajiyuan. com〕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保国前总统：共产危害更甚于法西斯 《大纪元》 〔《大纪元》记者吴涔溪台北报导〕保加利亚前总统、东欧知名反共 人士哲列夫25日来台访问并发表演说，他呼吁人们认清，共产主义是 最完美的极权政府形式，对于人类的危害比起法西斯有过之而无不 及，民主社会应共同谴责共产主义。 哲列夫出生于保加利亚，原本是保加利亚共产党员，在1965年遭开除 党籍，1989年保国共党崩解后，经国会选举为总统，1992年依据新宪 法首次总统公民直选，他胜选连任，成为东欧原共产国家知名的民主 领袖，与波兰华勒沙总统、捷克哈维尔总统齐名。 受台湾民主基金会邀请，为其40年前著作《法西斯主义》中译本问 世，来台访问演说，题为《法西斯主义与共产主义：孪生一体的政治 体制》。 剖析极权著作 屡屡被禁 哲列夫表示，《法西斯主义》书使用对比分析，比较德国希特勒、意 大利墨索里尼、西班牙佛朗哥将军等三大独裁政权。完成于1967年， 但是，一直到1982年才顺利出版。 15年中，这本书在保国各出版社四处碰壁，没有出版社愿意承印这本 书。他曾用打字机一本一本缮打、用影印机印，甚至用手一本一本的 抄，使得手抄本在保加利亚在地下流通。 一直到1982年，保加利亚出版商Narodna Mladezh，建议将原名《极 权主义国家》改为《法西斯主义》出版，以逃避审查制度，首刷 10,000本。上市三周遭查禁没收，已有6,000本流通于民众手中，但 是，出版社的编辑遭开除，发行人被迫解聘大学院长一职，哲列夫自 己也因此丢了工作。 有趣的是，共产党向来自许为法西斯头号死对头，却对深入剖析法西 斯主义的出版社却大力迫害？哲列夫认为道理很简单，因为这本书就 象一面镜子，解析法西斯的同时，反映了共产党的本质。 共产主义危害甚于法西斯 他说，法西斯是一党专政、党政合一的独裁统治，让人们对国家领袖 疯狂膜拜，并四处设置集中营，进行疯狂的屠杀。但是，法西斯和共 产党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在1939年9月1日二次大战爆发前，希特勒杀不到10,000人，包括1934 年上台之初，清除冲锋队员的长刀之夜，及1938年的水晶之夜对犹太 人集体屠杀事件；但是，同样在1939年9月1日前，史达林杀害了 1,000万人，甚至至1,500万人。 这个数据显示，共产党比起法西斯的危害更深，也更危险，是更完美 的杀人机器，人们根本不应该纵容共产主义。 法西斯和共产主义是两个在20世纪，发展的不同种类的极权主义。 法西斯在政治和思想垄断进行控制，但未完全掌控社会经济，人们还 是拥有私人财产，不见得非得向政权靠拢。 但是共产主义透过一党专政，透过国有化、征收，私人财产遭到清 算，大小事业收归国有，文明社会遭到排除，人民无法独立自主，共 产极权成为极权政府中最彻底最完美的模式，也是危害最深的极权形 式。 人们应谴责共产主义 哲列夫也提到，令人不解的是，人们对于共产党的容忍度比法西斯的 容忍度高。 过去人们从道德、法律等层面批评法西斯，包括在纽伦堡审判中，法 西斯被抨击为反人类的罪犯，不再受到认同，但是这样的情形却没有 发生在共产主义，从1989年共党相继瓦解直到现在，没有一个国际组 织敢谴责共产主义。 然而，共产主义在东欧并没有象法西斯一样在欧洲消失。1989年苏联 共党政权瓦解，捷克共党在“丝绒革命”中垮台。但在南斯拉夫、罗 马尼亚则爆发流血冲突，也证明了“国家主义是共产主义最后的避难 所”。 哲列夫强调，对于共产政权容忍的态度，不代表共产主义是对的。许 多原因都支持人们应该强烈谴责共产主义。 他指出，因为共产主义是第一个以国家为层级对人民进行恐怖迫害的 政权；共产余孽再度复兴共产主义，让人们以为没有恐惧和大屠杀； 年轻一辈对法西斯和共产主义的蔓延并不重视，甚至将其当成英雄人 物；为悼念千万名死于监狱的受害者，甚或为了维护当代民主发展， 人们都应谴责共产主义。 会后哲列夫接受记者提问时，被问及如何看待台湾在国际社会上受到 中共的打压？哲列夫说，台湾应该受到更多国家承认才对，并成为联 合国会员，不应让中国的共产政权剥夺台湾在国际发声的权利。 〔转载自《大纪元》2007-07-25 20:01；http://www.dajiyuan. com〕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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