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7-02-24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当前中国的政治衰变　　　　　　　　　　　　（北京）吴俊 ◆“中国知识分子精神和良知”在哪里？──由公务员　牟传珩 ◆《中国社会气象》月刊2007年1月号（试刊） 　（中国）云衡 探索道路 ◆“兽指挥枪”与“枪指挥兽”　　　　　　（河南信阳）安均 ◆如何防止中国知识分子结党营私　　　　　　（武汉）乔新生 ◆假如我们都是高瑜　　　　　　　　　　　　（天津）曹维录 民主理论 ◆体制性腐败与制度化陷阱　　　　　　　　　（武汉）乔新生 迫害实录 ◆哦，老泪，老肋！──政治犯Ｗ的故事　　　（青岛）姜福祯 读史论今 ◆孙中山是现代极权主义的鼻祖（之2） 　　　（纽约）谢选骏 文艺春秋 ◆〔如梦令〕贺岁（外三首）　　　　　　　　（杭州）朱虞夫 ◆没有言论自由，就没有摇滚乐　　　　　　（湖北宜宾）邓林 ◆牢中素描三首　　　　　　　　　　　　（辽宁铁岭）姜力钧 ◆关于幸福──答一个朋友的疑问　　　　（辽宁铁岭）姜力钧 ◆雪中即景　　　　　　　　　　　　　　（辽宁铁岭）姜力钧 ◆〔西江月〕一夫奋进九州同──秦城诗存　　（铁岭）姜力钧 ◆狱中过年──秦城诗存　　　　　　　　（辽宁铁岭）姜力钧 ◆狱中图谱──南山诗稿　　　　　　　　（辽宁铁岭）姜力钧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当前中国的政治衰变 吴俊 怎样认识当前的中国、怎样判断未来的中国，在所有的“中国问题” 中，这可能是最重要、也最难解的问题。所有的中国人──有产或无 产、精英或平民、党内或党外、在朝或在野、身居国内或身处海外， 对这个问题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看法。说“繁荣兴旺、太平盛世”者 有之，说“积弊丛生、崩溃在即”者亦有之，说“大国复兴、强权崛 起”者有之，说“内忧外患、国将不国”者亦有之。 主流的观点认为中国的经济发展是“成功”的，但也有越来越多的人 开始怀疑这种高资源消耗、高能源消费、高投资拉动、高环境污染、 高金融坏帐、高外贸顺差、高外汇储备和低劳动力成本、低福利、低 就业、低效率、低附加值的ＧＤＰ增长的实质意义，甚至更进一步地 提出质疑，这究竟是“谁的发展、谁在发展、为谁发展”？ 这些大相径庭、尖锐对立的观点似乎都言之凿凿，有理有据。中国官 方通常按照是否为中国的现状唱赞歌，将论者划分为“爱国”人士或 “海内外反华势力”。这种政治标签也鼓励和激化了“中国观”的两 极化。世界各国中，恐怕只有关于当代中国的“中国观”呈现出如此 大的分歧。各种“中国观”之间巨大的差异至少表明了一点，那就是 中国现状的高度复杂性和中国前景的高度不确定性。 有关“中国观”的讨论中，经济社会问题的研究已经不少。但对当前 中国政治特征的分析却并不充分。有一种比较普遍的看法，认为过去 20多年来中国在政治上是稳定的。在这个总的判断下，一些政治问题 研究者关注的重点是：为什么能如此稳定以及将来如何保持稳定。但 笔者认为，尽管当局无意对政治制度作实质性修正，所有的政策都被 严格地限制在“稳定压倒一切”的“安全白线”之内，但中国的现实 政治还是发生了一系列变化；然而，这些政治变化并非当局政策的成 果，恰恰相反，它们大都是政治体制失控的“意外”结果，是当局希 望竭力避免的。笔者借用核物理学的一个概念，用“衰变”来描述这 种政治变化，这个词本身并无贬义。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当代中国的政 治衰变，为判断今后中国演变的可能前景提供一种视角。 一、中国：“巨变中之不变” 如果跳出观感型表述，从历史和世界的角度去思考，对中国现状和前 景的判断会引出一系列根本性问题：当前的中国是处在千载难逢的全 新世代，还是正陷入又一轮朝代更替的古老循环？是信心十足地向新 制度“转型”，还是在无可奈何地守着旧体制僵持？中国的政治经济 和社会秩序是在有条不紊地重整更新，还是不可救药地陷入混乱？ 更进一步看，在当今世界上，中国是令人艳羡的和平发展楷模，还是 令人忧惧的对世界主流文明的威胁？是世界和平与进步的强大引擎， 还是专制独裁暴政的最后堡垒？中国正在为人类社会的进步送去福 音，还是在给并不安宁的世界制造隐患？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将会 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有什么样的前景：“崛起”或“崩溃”？“永不 变色”或“红旗落地”？“社会动乱”或“和平演变”？“全面小 康”或两极分化？是“西化”、“全球化”，还是“苏东化”，抑或 “拉美化”或“巴尔干化”〔１〕？21世纪的地球村将满怀欣喜地期 待一个健康成长的中国，还是将手足无措地应付一个破落溃败的中 国？显然，在结局显现之前，欲就这些问题达成一个关于“中国观” 的普遍共识是困难的，对中国现状与未来的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结论都 不可避免地会招致一大片反对的声音。 其实，过去一个半世纪以来，在中国发生的“洋务自强”、“维新变 法”、“晚清新政”、“辛亥革命”、“新文化运动”、“北伐统 一”、“抗日救亡”、“新中国成立”、“超英赶美”、“文化革 命”……，诸如此类，无一不是大变局。然而，在一幕接一幕的“大 革命”、“大变局”之后，中国的政治社会体系只是发生了形态上的 变化，其主要的“遗传基因”仍然保留了下来。国人每每夸张地震惊 于“兴衰存亡”、“生死关头”、“前途命运”，每每做作地欢呼着 “天翻地覆”、“史无前例”、“丰功伟绩”，似乎立刻就要脱胎换 骨、傲视世界了，可当那些“伟大变革”的尘埃落定之际，他们却屡 屡发现自己又被“巨变中之不变”愚弄了。没有变的那些东西似乎永 远要比已经变了的那些东西更应该改变。这是近代中国每一次革命、 每一次变局之后的共同遗憾。无疑，这让我们对今日中国的改革和变 化保持警惕。 要廓清“中国观”的迷雾，理顺中国变化的脉络，或许有必要回顾 1840年以来中国从传统帝制到“变态帝制”的转变。 从鸦片战争起，恢复和重建国家的统一和尊严一直是中国政治的主 轴。围绕这个轴心，集结了众多的精英势力和民众力量（包括互不相 容和相互为敌的各种力量），推动了长达一个半世纪的改良、变法、 动乱和革命。与英、美、法、俄在革命前后的情形不同，近代中国最 强烈的革命激情和最鲜明的政治理性，并不体现为建立一个自由、民 主和公正的新制度的诉求（虽然这一诉求一直伴随着中国的近代史进 程，但它从来不是任何“改革”与“革命”的主要动因），而是执着 于挽救一个中央集权的旧国家免于分裂、破碎和衰弱的愿望。在几代 中国人的精神天平上，一个中央集权国家的份量远远大于数亿民众自 由权利的份量。这个国家在世界上的虚荣也远远重于它的子民在自己 国家里的自由。在这个总体背景下，1911年以民主共和为制度取向的 辛亥革命最终走向了它的对立面，帝制在它被颠覆的那一刻又以变态 的方式复活了。 1949年，“一盘散沙、四分五裂”的“旧中国”重新聚集为一个集权 政治的共同体。其实，亡清以后的多年内战，若撇开那些西化的“主 义”、“党”、“领袖”之类的词藻，与刘邦项羽、朱元璋陈友谅张 士诚、李自成张献忠们的游戏规则并无二致。当“革命”终于陶冶出 新一代的“真命天子”之后，又一轮的“改朝换代”也就落下了帷 幕，新的执政党因为“打天下、坐天下”的传统理由在中国获得了政 治统治的合法性与正当性。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丰功伟绩”的真 实意蕴──“彼可取而代之”──被遮掩了起来，同时它被普遍地理 解为来自西方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成功，甚至被解释为近代中 国“根本任务”的“完成”和“中国革命的伟大胜利”。作为“自然 界、人类社会和人类思维的一般规律”的“科学体系”，马克思列宁 主义被用来“雄辩地”证明，毛泽东是全中国唯一“一贯正确”的政 治领袖──超出这一使命的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观点在中国是不受欢迎 的，而完成了这一使命之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也就无所适从了。 民众对新政权与毛的服从，相当程度上来自中国悠久的天命帝制和改 朝换代传统、中国古老的平均主义大同社会理想、新的意识形态、毛 泽东及其政治精英们精心编造的“一贯正确”与“雄才大略”神话等 因素。于是，在人们的精神世界中，毛成了真理的化身，在世俗观念 里，毛就是“天子”；被肢解了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与被虚饰了的中国 传统帝制结合在一起了，毛泽东本人称之谓“马克思加秦始皇”，其 实，以“斯大林加朱元璋”来比喻毛式体制则更为贴切。而许多文化 知识精英认同毛及其同事们作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资格和权威，并不 是因为后者建立了一个取代大清帝制和国民党“党国”体制的真正的 人民共和国，更不是因为他们在中国建立了宪政民主制度，而是因为 他们在恢复这个专制大国“仰赖万岁”的政治文化传统的同时，形成 了中央集权体制的凝聚力。 按照马克斯．韦伯的分类，似乎可以认为，中国的变态帝制具有卡理 斯玛型统治与传统型统治相结合的变形特征〔２〕。但是，社会主义 变态帝制的统治结构不具有持久性和稳定性。它在两个方面面临严重 的困局：一是毛泽东的卡理斯玛品质（或译作“超凡魅力”）不可能 由个人继承，亦很难向“党”的后继统治群体转移，所以在“接班 人”问题上这种制度存在着内生的难处〔３〕；二是社会主义制度无 法以其实效证明它优于自由民主制度，这又影响到卡理斯玛型领袖的 权威，于是急躁冒进的政策反而导致更大的失败，到了毛泽东的晚 年，其政治经济政策已全面破产，无法延续，因此在党内外出现了对 政策、制度乃至领袖的“信仰危机”。事实上，从毛泽东的晚年起， 变态帝制就不得不应对“接班人危机”和“信仰危机”的双重困局。 毛泽东死后，虽然他的画像依然居高临下地挂在天安门城楼的正中， 中国的政治经济体系却受到了“改革开放”的巨大冲击，这是毛未曾 预料到的、也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巨变”。 二、“邓小平模式”下中国改革的“安全白线” 1989年“6．4”之后，当邓小平将他与毛的关系描述为“第一代”与 “第二代”的“帝制”继承关系时，他刻意掩饰了毛泽东死后“变态 帝制”权力秩序重新组合的真实原因。邓小平其实并不是毛泽东指定 的继承人，作为一个曾几度被罢黜的政治人物，邓的上台是“接班人 危机”的产物，他的复出意味着毛建立的制度某种程度上的“权力链 条断裂”。这一断裂既意味着政策层面的断裂，也是治理模式的断 裂，当邓击败毛的正式继承人华国锋而执掌最高权力时，其意义不啻 于毛氏“变态帝制”之颠覆。这注定了邓小平时代必然会带有一些 “非毛化”特征，因此，一定程度上的改变是无法避免的。既然权力 不是来源于继承，那么，统治的合法性基础就必须以“改革”的方式 来重建。从此，中国迎来了经济改革的时代。 邓小平时代以经济改革闻名，但变化的源头却是从“真理标准问题讨 论”、“解放思想”和大规模的“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开 始的，循着一条“思想路线（意识形态改革）──政治路线（统治合 法性重建）──组织路线（权力斗争与重组）──经济路线（经济体 制改革）”的“改革路线图”前进。那种认为中国特色的“改革模 式”与“成功经验”是“只经改不政改”的观点其实是不符合事实 的。 邓时代与毛时代相比，的确有很多差别，比如，政治高压有所减弱， 经济自由有所放大，人民生活有所提高，对外部世界有所开放，但邓 时代仍然是毛时代的局部延续。让邓小平登上权位的主要力量是在 “文革”时期从政治舞台上跌落的中共元老们，所以邓小平及其执政 团队几乎无法悖逆代表特权利益的党内元老们。在邓时代的初期，变 革大体上是一个良性的过程，表现出理性化、自由化、民主化、法治 化的特征，以至于不少知识分子曾普遍预期，中国的改革有可能平 缓、自然、有序地过渡到一个稳定的自由民主新时代。然而，这种预 期被证明只是一个梦想。一些知识精英曾经想从胡耀邦、赵紫阳等开 明领导人身上找寻中国突破旧体制的希望，这种希望终于在1989年化 为泡影。 尽管中国的经济体制发生了重大改变，但中共领导集团对于意识形 态、政治领域的“改革”乃是着意于修补和维持，它并不以放弃思想 控制和政治垄断、建立新型政治制度为目标，而是试图维持老一套的 但略微有别于毛时代的思想控制和政治垄断的体制。因此，政治意识 形态系统与经济社会系统的分裂，构成了邓小平时代最为突出、最为 重要的“中国特色”。换言之，邓小平对毛氏“变态帝制”的颠覆， 并未给中国带来政体的“光荣革命”，却造就了政治体制的“光武中 兴”。 对中共领导集团而言，国家富强确实是改革开放政策的目标函数，但 这有一个严格的约束条件，那就是永葆权力，要使特权利益阶层的地 位和权力不受任何实质性的挑战和制约。将开放的市场经济与封闭的 专制政治组合在一起，这大概是“邓小平理论”的精髓所在。邓以为 只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既“改革开放”，又反击“资产阶级 自由化”，那么，一党专制的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也就可以长久地生长 在（本质上属于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制度之上，如此则经济改革不 会威胁到“变态帝制”的生存。1989年“6．4”的枪声就是当局表达 这一选择的暴力手段，中国的变化从此被严格地限制在“稳定压倒一 切”的“安全白线”之内。 “6．4”是改革时代的分水岭。“6．4”前后“改革思维”的不同之 处在于：首先，此前的改革以“创新”（如政治上淘汰毛式教条、经 济上改革计划经济模式）为己任，此后则以“巩固”、“完善”和 “深化”现行体制为目的，强调“稳定压倒一切”；其次，此前的改 革大多是借助“群众”和地方政府的改革冲动“顺势而为”，此后则 对民间的自发改革力量深感不安、极力排拒；再次，此前的“改革” 多以港澳台、“四小龙”、美日欧的“成功经验”为借鉴，对外界保 持谦逊和开放的心态，此后则以前苏联和东欧的“失败教训”为警 钟，呈现自负、保守、戒备和与人为敌的特征。大体上可以说， “6．4”之后变化仍在继续，但实质性的、突破性的“改革”已经终 止，邓小平的“南巡讲话”仅仅是松动了一度踩得过死的“刹车”， 维持了前期经济改革的惯性，但并未开启新的制度变革之门。 三、“6．4”之后中国的政治衰变 “6．4”之后，尽管当局无意对政治制度作实质性修正，但中国的现 实政治格局还是发生了变化，其后果正在逐渐显现，在不久的将来， 这些变化将会产生更加剧烈的社会后果。不过，中国的这些政治变化 大都是政治体制失控的“意外”结果。在大多数情形下，政治格局的 任何真正变化都会让当局产生不适应症、不安全感，甚至引起过度的 警觉、戒惧和恐慌。所有已经发生的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变化，都是当 局极力避免却又无力挽回的，是其不得不强吞下去的苦果。中国的政 治变化仿如原子核的“衰变”（不稳定的大原子核越变越小、凝聚力 越来越弱），日益衰弱的旧体制、旧传统、旧教条、旧权威无法维持 原状，元气渐失，外强中干。 “6．4”之后中国的政治生态所发生的一系列静悄悄的变化中最重要 的是：意识形态效力弱化；官僚集团的内聚力逐渐涣散，传统的“条 条块块”官僚结构出现了严重的失衡和“中间梗阻”；权势集团与普 通民众的关系逐渐恶化；以经济利益为纽带的区域性官商联盟不断壮 大；正式权力日益衰败而非正式权力日益兴盛；基层权力机构逐渐与 底层民间社会走向全面对立：“先富阶层”、宗族豪强、社会黑恶势 力通过与官员（或其亲属）结盟的方式逐渐获得了愈来愈大的政治话 语空间和政治活动能力，甚至以“非正式的”方式实际“接管”和行 使一些至关重要的地区性公共权力。因此，毛时代所确立的、邓时代 所固守的集权体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内部冲击和外部抵制。下面作具 体的分析。 首先，规则体系纸面化，权力功能全面退化。在正式的权力体系中， 普遍存在着有法不依、执法不严，有令不行、有禁不止，上有政策、 下有对策，瞒上欺下、蒙混过关，拖延推诿、敷衍塞责，文山会海、 公文旅行等等现象。这些情况在1989年以前还只是一时一地的反常现 象，而1989年后则逐渐演变成通常型、习惯性的官场日常状态。不同 职能的党政权力部门、相同职能的上下隶属的权力机关，其各自为 政、各行其是乃至互相拆台的状况，越来越明显。 近十多年来，几乎没有一部法律能始终不渝地真正得到贯彻，也几乎 没有一项规章制度──无论是警察们的“文明执法守则”还是村民委 员会的“村务公开制度”──颁布后能真正严格遵行。每年从中央到 乡镇的各级党政部门下达的政令法规数以万计，却几乎没有一件能真 正做到令行禁止的，相反，各种政令、法规、指示均不同程度地被扭 曲性执行、限制性执行和选择性执行，而上级对此也只能默认。结 果，任何法令、政策或任何级别的“领导批示”，都不再具有真正的 权威，其意义充其量只是纸面上的，而所有或大或小的权力又都以某 种不合正式体制的方式、在某个灰色地带成为真正的权威。潜规则大 行其道，显规则黯然失色。权力层层消解、政策步步变形。大到政府 机构改革、反腐肃贪、农村减负，小到治理乱穿制服、公路“三乱” 和公费旅游等等，全都是雷大雨小一风吹。貌似极端强大的专制政 权、似乎无所不能的国家权力，一旦落到实处时却常常无功而返。 由于行政司法体系的低能和低效，中间梗阻强劲，中央的政令被敷衍 抵制的状态已经达到了令人震惊的程度。例如，在2004年震惊全国的 安徽阜阳劣质奶粉事件中，地方当局不仅用“假撤职”蒙骗国务院调 查组，而且调查组前脚刚走，地方政府就拒不执行为患病婴儿免费治 疗的上级决策。又如，为了解决黑龙江鸡西市一起拖欠工程款和农民 工工资的案件，总理温家宝3次批示、黑龙江省委两次“督办”，鸡 西市党政部门却反复欺骗上级，直到温家宝为此派出国务院调查组才 勉强解决问题。这类事例已不胜枚举，为公众所知晓者仅仅是“冰山 一角”。如此情形已然成为当前权力运行过程中的常态。 事实上，政令传动的链条已经局部断裂，在缺乏“非正当利益”、 “灰色收入”作润滑剂的地方，法律政令和上级权威已经驱动不了权 力这架老旧机器，中国的权力体系正在日益衰败，其正常功能正在全 面退化。 其次，中央集权体制无序地向“多中心”、“多极化”和“分散化” 演变。由于这一演变趋势并非建立在民主化、法治化的权力分享框架 中，其过程是混乱的，其结果在很大程度上只具有消极意义。邓小平 死后，尤其是中共“十六大”之后，高层权力开始出现“多极化”趋 势，军事、财经、人事组织、宣传、纪检监察、政法等系统的协调整 合越来越差；地方政府则日益坐大，对上封锁信息、对下封锁政策， 地方保护、市场分割、“经济割据”大行其道；许多县级以下政府的 权力已被地方豪强掌控，流氓化、土匪化、黑社会化的趋向十分明 显。在作为政治统一体的一国之内，东西南北之间的经济政策差异、 实际税负差异和各地的执法标准、司法尺度的巨大差异，远远大于联 邦制下的美国各州，而省际市场之间的贸易壁垒更远远超过欧盟25 国。 现行的政治经济体制架构已无力在中央利益、地方利益、部门利益、 官员个人利益和民众利益之间实行稳定而有效的调节和平衡，更无法 在统治集团内部、统治集团与被统治民众之间进行利益整合和有效的 政治动员。以财权为例，在“分税制”实施之前，中央财政岌岌可 危；实行“分税制”之后地方财政又濒临破产。再以当前的“宏观调 控”为例，表面上它是为了实现经济降温和“软着陆”，实质上，它 是中央政府试图打破地方政府、当地企业和银行的利益“铁三角”， 遏制地方豪强瓜分土地资源和银行资产的一种努力，试图藉此重整中 央与地方、政府与企业的经济权益，但这种努力已遭到强烈的抵制， 最后只能象往常那样以“捏软柿子”式的、“杀鸡儆猴”式的结局收 场。 统治集团形成“集中统一意志”的能力已不复存在，五级政权机构的 事权与财权严重不协调（地方合法财源不足是地方政权黑恶化的原因 之一），官府与民争利、机关与企业争利、中央与地方争利、上级部 门与下级部门争利。立法、行政和司法权的地方化、部门化、利益 化、商品化、金钱化趋势日益严重，而且不同职能部门之间互相争夺 审批权、控制权、收费权和罚款权，比如办一个流动公厕竟有四个部 门下发管理收费文件（此事发生于广东珠海）之类的怪事屡见不鲜。 再次，统治权威弱化，统治艺术钝化。毛泽东的帝王加教主式的统治 权术以政治暴力、马列教义和个人崇拜三者为其支柱，实际上是携内 战余威，以镇压与恐怖以及洗脑灌输为后盾的。过去20多年来，马列 教义因经济改革而濒临死亡，由“第三代核心”发动的对自己的小规 模个人崇拜几乎成了闹剧，新意识形态的构造工程再难奏效，权势集 团虽然握有巨大的权力，却缺乏行使权力的足够政治道德权威，无法 得到下属和民众自觉的服从。于是，最高权力当局企图以“收买官 心”的方式阻止法治和分权时代的来临，即便是掌握最高军权的军委 主席，也不得不依靠晋衔拜将的方式收买上层军官，而各级党政领导 则以默认和纵容贪污受贿、巧取豪夺来获得下属官僚的“忠诚”。 缺乏政治道德权威、又没有足够财源的中央权力为了能继续号令地方 政权，就不得不允许后者用非法手段夺取下层民众的利益（或者“睁 一眼闭一眼”佯作不知），结果这种对下层民众的非法剥夺就成了中 国官场的日常生存方式。于是民众（尤其是弱势群体）就成了这种 “政治稳定”模式的绝对牺牲品。 当权势集团面对极度不满的民众时，他们丧失了所有可能的安抚民心 的工具，既没有毛泽东式的共产主义画饼，也没有邓小平时代前期的 经济政策实惠，空洞的嘴上“恩德”和纸上承诺早被地方政权的“铁 面孔、铁心肠、铁手段”一笔勾销，唯一可做的便是“一推、二拖、 三打压”。面对民怨，地方与中央互相推诿，执法部门与立法机关、 司法机关互相推诿；实在推托不下去了，就以拖代办、迁延不决或者 治标不治本；倘若民众的不满仍然未被磨灭，就对不服从者痛下杀 手。 毫无疑问，这样的统治术绝不可能强化统治权威的民意基础，赤裸裸 的暴力和恐怖即使暂时有效，也不可能获得持久的统治效力。压制民 怨的结果是使不满扩大和升级，从对基层干部和政权的不满，演变为 对县委、省委乃至中央的不满，由对某项政策的不满演变为对全局的 不满。十多年来层出不穷的农民抗暴、市民静坐，2002年以来规模空 前的“信访洪峰”、民间维权浪潮，便是充分的证明。 第四，官僚机构普遍地“不务正业”，党政机关及其官员的“公务犯 罪”无处不在，正式权力日益衰朽、非正式的权力日益兴盛，权力机 构发生严重的异化和蜕变。正式权力的衰朽一方面表现为正式的权力 部门在宪法和法律面前、在上级机构面前、在被统治者的合法申告面 前、在弱势民众的巨大苦难面前无动于衷、消极应付或无所作为 〔４〕，另一方面表现为官僚机构与非正式的权力主体（主要是官商 利益联盟）互相勾结、“接管”政权。他们在正式权力的掩护下四处 出击，垄断公共资源、国有财产、工商业收益或收益机会；在官府的 默许下，官员的家族子弟和社会关系、地方黑恶势力、行贿者、奸商 等，获得了非法运用公共权力、非法剥夺民众利益的便利和机会。 党非党，政非政，公务员近于收费员，执法队近于抢劫队，该做的事 不做（或做不了）、不该做的事却大做特做，地方政权机构热衷于搞 “土政策”、打“擦边球”，热衷于跑资金、上项目，拒不履行公共 责任、拒不提供社会服务，对强者“法外施恩”、对弱者横征暴敛， 官商合流、亦红亦黑、官匪一家……。这便是许多党政权力机构的真 实形像。 正式权力的衰朽与非正式权力的兴盛相辅相成、互为因果，导致前者 的蜕变和异化，党政权力机构不仅绝少向人民负责、为人民服务，甚 至也逐渐不再向上级负责、对上层权力效忠。 2004年在全国引起轰动的黑龙江省“马德、韩桂芝卖官案”令人触目 惊心。一个地级市里许多党政官员的官位居然是通过向上司行贿的方 式获得的，显然，这些官员及其掌管的权力机构除了看重金钱之外， 既不尊重法律或民意，也很难真正忠于他们那些一个比一个贪婪的上 司。 从实质上看，很多党政权力机构已经变为一些主要对官员本人、本人 所属的贪贿群体和本人的嫡系“恩主”负责的机构，表面上他们不得 不依附于已经空心化了的中央权威，但实质上却成为一种相对独立的 “半官方”或“非官方”机构。从中共中央组织部大批更换东北的官 员甚至直接插手本属于省权的厅、处级官员的任命即可看出，中央对 地方权力机构的“非官方化”蜕变深感忧虑。可是，现行的政治经济 体制实际上只能依靠这些“半官方”、“非官方”机构维持运作，毕 竟，这些充斥着贪赃枉法者、欺世盗名者、流氓黑势力的“半官方” 机构仍然比民众更值得中枢权力信任，舍此中央权力就只剩下一具空 壳了。 第五，随着社会的分化、利益的重组，执政党开始面临慢性解体。在 毛时代，中共凭借乌托邦理想的凝聚力与卡理斯玛型领袖的个人感召 力，靠列宁主义的非民主组织原则和严酷的组织纪律，靠“入党”与 “提干”、“党票”与“官票”之间的制度性关联，维持着其庞大的 组织形态。然而，1989年以后，理想和领袖的感召力渐渐消亡了。虽 然目前它仍然是全世界最大的政党，其6,800万党员超过了世界上大 多数国家的人口总数，但这些党员并没有共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更 谈不上共同的理想，也不再有令他们敬畏的领袖，党员中的平民与权 势者不仅生活和社会地位天差地别，彼此的利益也全然不同。 这个政治团体诸多成员之间如此松散的关系，早已不再能产生为党奋 斗的凝聚力，相反，“大难临头各自飞”却是十分自然的结局。对许 多平民党员来说，无论人们赞颂或非议这个党，似乎都与自己的利害 荣辱无关。今天的执政党之主流成员更象一个“权贵沙龙”，它最大 的积极意义不过是象科举制度那样为官僚系统储备人才，但它不如科 举机制那样标准化、规范化和公正化。在纷纭复杂的中国政治表象的 背后，那个曾经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党实际上再也不能恢复到以往 的状态了。 四、政治衰变意味着什么？ 以上关于中国正发生政治衰变的判断，可能会引起诸多争议。从批评 者的立场来看，至少可能会有如下反驳： 其一，中国持续实现了20多年的高速经济增长是一个让世界刮目相看 的成就，尽管中国的ＧＤＰ统计数据准确性不高，单纯追求ＧＤＰ增 长率的代价也很大，但中国的经济至今未停滞或衰退，那么，经济的 增长与政治的衰变为何同时并存而互不冲突？长期高速的经济发展成 就不是恰恰证明了政治体系的持久性、可靠性和稳定性吗？假如政治 体系逐渐丧失活力，经济系统的活力何以能“特立独行”？ 其二，尽管现行政治体系在诸如治理腐败、平衡地区和城乡之间的经 济利益等方面极不称职，亦极其无能，尽管现行体制的道德权威严重 不足，政令不畅、法律不彰，尽管民间的上访、维权以至暴力反抗行 动从未间断且愈演愈烈，然而，所有或大或小的问题仍然处于当局和 民众都可以继续忍耐的范围之内。现行体系的基本统治格局依然完 好，它对全国广大地域的控制也似乎还“得心应手”。当前中国尚无 能力解决的种种困难与问题，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说明当局 的“政治文明”有所欠缺、“执政能力”不足而已。有何理由认定中 国这套有效运转的政治体系正在遭遇全面的衰变？ 其三，前面提到的中国“变态帝制”所面临的“接班人危机”已不再 构成对未来的威胁，中共“第三代领导核心”与新领导人平稳交接了 最高权力，这说明中国的政体仍然具有自我调适和更新能力。 其四，中共脱离了它原来的工农背景而向资本家敞开大门，并非坏 事，这反而有利于它从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从实用主义气息浓厚的 “邓小平理论”，江泽民的“三讲”、“以德治国”、“三个代 表”，到胡温当局倡导的“以人为本”、“科学发展观”、“和谐社 会”，说明中共正在不遗余力地构筑新的信念体系。通过向民族主义 和国家主义求援，向儒家传统回归，中共在应对信仰危机的问题上还 是可以有所作为的。“信仰危机”云云是否有夸大其辞之嫌？ 笔者承认，上述驳辩逻辑上自成其说，但所有这些说法都不足以推翻 “中国的政治衰变”这一事实。 首先，以经济成就证明政治体制合理的论点无法成立。经济增长从来 都不足以挽救一种落后的政治体系，亦绝不会“自然而然”地引发政 治与法律制度的稳定转型，中国的“洋务运动”就是这样的例证。用 牺牲政治转型以成全经济增长，属于临时性措施，不可能成为持久依 托的发展模式。正如阿马蒂亚．森（Amartya Sen）所指出的那样， 即使民主、自由与经济的增长不具有线性关系，但民主与自由也是发 展的题中应有之义，是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５〕。正是中国目前走 的这种道路产生了“谁的发展、谁在发展、为谁发展”的疑问，经济 增长率本身并不能回答这一疑问，也无法自我正名。只有政治的进步 才能带来发展的公正。 其次，目前中国政治统治的有效性同样不能证明政治体系的强大或合 理，它至多也只能证明政治对立面的弱小无力。当年大清朝、沙皇俄 国、前苏联的政治体系急剧衰变时，也比它的反抗者看起来强大得多 （有时甚至根本就没有像样的、集结成组织的反对力量）。如果非要 等到一个国家陷入内乱或无政府状态时才愿意承认它的衰朽，那只能 证明观察者的无知或研究者的无能。 再次，中国的“接班人危机”远未解决，如果所谓的“接班人”仍然 以黑箱作业、私相授受的方式产生，即使这位“接班人”天纵英明， 也无法保证“禅让”的过程在台前与幕后都能理性、和平而有序，更 无法令这一“接班人”地位的合法性和权威性被全党乃至国民认可。 同样，“信仰危机”的现实存在，也不是粉饰所能遮掩的。当局之所 以强调“与时俱进”，不断地“理论创新”，一个新“提法”还未铺 开，另一套“新思想”又粉墨登场，从“以德治国”、“三个代 表”、“三个为民”、“两个务必”、“和平崛起”、“科学发展 观”、“执政能力”、“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到“构建和谐社 会”，走马灯式的口号秀、文字秀恰恰说明，当局正面对着“信仰危 机”的巨大困窘，而不得不乞灵于一些并无实质内容的表面宣传。 本文中使用的“衰变”一词借用自核物理学的概念，其本身并无贬 义。这种现象与改革开放有关，却并非改革开放政策的一部分（它其 实恰恰是当局欲极力避免的局面）。与中国政治的“衰变”相伴随 的，不仅有政治腐败的普遍化、社会两极化，还有潜伏的金融危机、 社会冲突和政治动荡，甚至不能排除“衰变”的最后结局就是“崩 溃”。如果说，中国的政治衰变有什么副产品的话，那就是它为经济 社会的进步准备了条件、预留了空间。从这层意义上看，中国的政治 衰变具有积极意义。意识形态效能的弱化将使中国的政治更趋于理 性；集权的慢性消解有利于公民社会的成长和政治的多元化；非正式 权力的逐渐兴盛将给未来的多党竞争制度创造出想象空间。 当前的中国并未形成建立成熟的体制之条件。它面临着向发达国家学 习、向市场经济转型、向民主政治迈进、向主流文明靠拢的艰巨任 务，这本来需要一个整体的解决方案。而当局却不愿意、不敢或无法 推行系统的变革，只是局部地、零打碎敲地实施有限的“改革”。因 此中国当前的政治经济制度尚处于远未定型的过渡阶段，中国面临的 种种问题千头万绪，不同阶层的人生存状态各异，认知不同，社会的 分化与重新整合在短期内恐怕也难见分晓。到目前为止，中国的现状 仍然是一片混沌，未来的走向则难以预料。 如果要预期中国政治衰变的结果并估计各种可能的前景，或许只能作 以下判断： ◆毛泽东创立的“变态帝制”必然没落，绝无振衰起弱之可能； ◆中国的经济转型不可能以“孤军作战”的姿态一举成功，它或者被 　政治衰变拖下水，或者把政治衰变引向实质性的政治转型； ◆政治衰变将会继续下去，直至出现某种巨大的危机事态，比如经济 　危机和社会动乱，它或者会挺过危机而陷入僵化状态，或者在危机 　中积衰变为激变。 概言之，在毛泽东创立的政治制度下，中国恐怕无法实现“中华民族 的伟大复兴”，这种制度终将解体，而中国社会将从此获得蓬勃的生 机。约翰．洛克说过，政府的解体，并不等于社会的解体〔６〕。与 大多数爱国者一样，笔者不喜欢“中国崩溃论”中包含的“天下大 乱”、“国家分裂”、“社会崩溃”之意涵，中国的某些东西会崩 溃，但中国不会崩溃。 【注释】 １、“拉美化”一词在中国的含义颇为复杂，温家宝在关于“科学发 　　展观”的讲话中即强调人均ＧＤＰ越过1,000美元后会遭遇“矛 　　盾凸显期”，可能有好的和坏的两种前景，那种坏的前景便是象 　　拉美国家一样陷入长期停滞、危机和动乱。“巴尔干化”是指一 　　党专制崩溃后引发国家危机，民族矛盾激化，然后是战乱、“西 　　方阴谋”和国际干涉，最后政权解体并且分疆裂土。 ２、参见《韦伯作品集Ⅲ：支配社会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３、中国传统帝制有两种权力继承模式：一种是体制化的、世袭的 　　“嗣子继承制”，另一种是未经体制化的不稳定的“禅让制”或 　　“指定继承制”。目前中国最高权力的继承仍然沿袭传统帝制下 　　的“指定继承制”，即由前任指定并培养继承人，并获得高层小 　　圈子里的认可。 ４、一件骇人听闻的最新事例是，2005年3月7日，一青年张衡生因车 　　祸受伤，在村民多次报警后公安、交警、民政等部门拒不处理， 　　致五天后张衡生在路边冻饿而死。 ５、参见阿马蒂亚．森的《作为自由的发展》中译本。北京：中国人 　　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６、约翰．洛克在《政府论》下篇第19章中说：“一个人要明确地谈 　　论政府的解体问题，就应该首先把社会的解体和政府的解体区别 　　开来”。 （作者原署笔名“杨光”。） 〔原载于《当代中国研究》2005年第3期。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知识分子精神和良知”在哪里？ 由公务员考试引起的思考 牟传珩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知识群体发生了重大的分化，作家下海，教授经 商，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最近，国家“公务员考试”又让人领略了另 一种景观：众多莘莘学子，千军万马，投入争过独木桥的“公务员考 试”战役，这似乎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学而优则仕”的一次本位 价值的回归。 在中华文化中，知识分子被称为“仕”，本来与“商”有着截然相反 的价值观。他们大多认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而 对经商赚钱不屑一顾。因此，知识分子做官本也无可厚非，知识至少 可以使官场含金量高一些。然而此据作者了解，这么多博士、硕士们 求官，已不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单纯理想，而是崇 尚功利，为官场腐败所吸引。这不能不使人们对现代意义上的知识群 体价值取向产生忧虑。由于当今中国社会结构的深刻变迁，不可避免 地引起了知识分子群体的分化，特别是其伦理道德面目呈现出多元化 趋势。今天的知识群体，不象历史上那么单纯，已经成为了社会日趋 多样性、富有争议的一个类群。 在中共建制后，中国知识群体由于毛泽东式的改造，社会地位不断下 降，以至于沦于“臭老九”、受批判的集体性失语的可悲境地。改革 开放后，邓小平为争取知识群体对其合法性的认同，改变了知识分子 的政策，导致知识分子队伍的扩大和社会地位的提高。同时市场化的 改革，又使得金元思想在中国逐渐流行，带来思想上的“向钱看”。 1992年以后，国家分配政策进行了调整，开始实行“以按劳分配为主 体，多种分配制度相结合”，在某种程度上又改善了中国知识分子的 经济地位。而在经济分配利益格局中，由于一部分知识分子收入大幅 度提高，使他们进入了中产阶层，其政治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但知识分子在经济收入上并不平衡，甚至产生了两极分化现象。除了 那些卖身投靠权贵，已沦为官僚集团中的“文化太监”者外，一部分 “务实派”知识分子，特别是与官商结缘，与经济联姻，成为知识商 人与企业家后纷纷发迹；而另一部分“务虚派”知识分子，由于远离 市场，淡薄利禄，日趋清贫，正走向经济边缘化。有的甚至连买书、 出书费用都无力支付。这种知识分子社会地位提升与经济收入背离状 态，导致了他们很难形成共同的道德立场。如同伴随着市场经济的社 会各阶层分化一样，知识群体的社会脚色也发生了裂变；而知识分子 这种经济地位和价值取向的变化，又造成了这个群体本应共同具有的 独立性和批判精神的丧失。在这个时代，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君子 固穷”、“甘于寂寞”的价值观念正在经历重大的变迁。今天的知识 人，除了一部分人坚定恪守自己的信仰和尊严外，另一部分人则依附 利益集团而成为谋利的工具。知识群体的分化正成为社会结构分化的 必然伴随品。 眼下知识分子又从弃学从商、投笔从艺等转向争考官员，“仕途”的 诱惑使这个群体再次找到了提升社会地位的捷径。这个群体已不再是 一个易于识别、具有独立价值判断的社会阶层。正是由于知识人的这 种价值观与职业选择性的分化，已经打破了传统社会士农工商“四 等”社会秩序。在今日社会各阶层，知识分子已无所不在，但似乎又 找不到知识群体的主流意识在哪里？这已对中国社会文明发展产生了 十分消极的影响。 记得知识社会学创始人曼海姆曾说，“知识分子”是“自由的漂浮 者”，即一个没有根基的社会阶层，因为不明确他们隶属于哪一个集 团，因而有着自由思想的特点。这种特点就是“在沉沉黑夜中担当守 更人的角色”。但今日中国的“知识分子”，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社 会置疑：不仅仅是他们价值观的分化受到非议，其人格媚权、媚俗更 遭到嘲弄，就连同一些傍大款的“学术成就”，也都为人嗤之以鼻。 20世纪90年代末，知识界曾有过一次主流文学家与主流经济学家的文 化对话，当那些从大利益集团走来的经济学家提出“经济超越道德” 的命题时，立即遭到了“知识良心”未泯的文学家们的反击，结果闹 得几乎不欢而散。而与此同时，文学家们表现出的对当前中国重大经 济问题和事件的冷漠与偏激，也令经济学家们反唇相讥。这可以视之 为一次知识分子价值观冲突的大论战。 一个时代，如果知识分子在金钱和权力的困窘与诱惑面前，心智贫 穷、理想堕落、独立品格丧失，就意味着知识群体精神生命的萎缩。 因而当今时代才有“中国知识分子正在边缘化”的慨叹。正是在这种 时代性质疑产生的背景下，章太炎的狂狷、鲁迅的锋芒，顾准的故我 与马寅初的坚持才更为人们所怀念。去年8月6日，总理温家宝为季羡 林先生庆寿时称其为“代表了中国知识分子精神和良知”，实在是对 错了号。什么是“知识分子精神和良知”？仅仅具有明确而稳定的学 术成果并不是最主要的，而只有其价值观念不为强权左右，能以牺牲 声誉、财富、安宁为代价追求社会正义的，才算是“知识分子的精神 和良知”。季羡林先生是这样的知识分子吗？ 任何一个时代，知识分子都是社会的中坚与脊梁。社会的变革，也往 往由他们发起。如意大利的文艺复兴，中国的“5．4”运动，都是如 此。当今社会更在呼唤真正的“知识分子精神与良知”，呼唤着梁漱 溟、顾准、李慎之等具有现代自由思想、独立意识和批判精神的知识 分子，而不是仅仅关注学衔、荣誉与成果，谨慎小心，与世无争，更 不可以傍大款、媚权力。 但可以庆幸的是，由于今日社会的非意识形态化和成就感的多元化倾 向，也使一些知识分子开始从“为政治服务”到向良心价值回归的转 变。特别是那些不再吃“皇粮”的知识分子，或那些虽还吃“皇 粮”，但已游离权力奴役的知识分子，已开始了具有独立性的诉求， 有的甚至采取了社会批判立场，如茅于轼、刘军宁、张祖桦、贺卫方 等就是此类知识分子中的代表，他们为坚守中国独立性知识分子的道 德责任和立场提供了价值座标。在中国历史上，权力集团对知识群体 精神一向保持着高度的控制，经常采取利用、打压与分化等各种手 腕，要求他们为统治者服务。而具有道德底线的知识分子，一旦意识 到现存的政权无法维护社会公正与道义的时候，他们或在意识上疏离 统治集团，如巴金、冰心等；或采取行动，对现存政权进行批判，方 励之、林牧就是这样的典型。而投靠权力的郭沫若类，则一向为真正 的知识分子所不齿。 中国现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早的有康有为、梁启超、严复等，到了 “5．4”运动以后，又有胡适、蔡元培、鲁迅等。他们都不是圣人， 也不脱俗。萨义德认为：“真正的知识分子是世俗之人。不管知识分 子如何假装他们所代表的是属于更崇高的事物或终极的价值，道德都 以他们在我们这个世俗世界的活动为起点──他们活动于这个世界并 服务于它的利益；道德来自他们的活动如何符合连贯、普遍的伦理， 如何区分权力与正义，以及这活动所展现的一个人的选择和优先序列 的品质。”因此，确定知识分子的行为是否符合“连贯、普遍的伦 理”，是否“区分权力与正义”，他的行为是否体现出他的“选择” 和“优先序列的品质”，便成为了衡量、甄别知识分子是否具备真正 “知识分子精神和良知”的道德要件。 今天的年轻知识分子们面对权力的奴役、市场的考验和利益集团的诱 惑，不少人已迷失了方向，成为了挣钱与媚权的奴隶。而年长一些的 知识分子大部分仍然深陷于“红色记忆”的集体性失语中难以自拔。 雷海宗先生就说：“中国知识分子一言不发的本领在全世界的历史 上，可以考第一名。”文化大师牟宗三于民国69年5月22日于东海大 学的演讲《30年来大陆上的知识分子想些什么？》中谈到经历过文革 奴役的中国知识分子时说：“老知识分子都变成白痴，一句话不能 讲。平反了，仍旧不敢讲不能讲。他们也根本不想问题，就连关起门 来想都做不到。这做不到不仅是被压迫得不敢去想，而更是知识分子 本人不能想。……既然没有震动，就只能顺‘5．4’以来的底子来想 问题。结果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知识分子也终不能觉悟，还是为那似 是而非的共产主义假理想所迷惑住。” “知识分子”一词，最早出现在1898年的法国。当时一些文人发表文 章对社会现象发表评论，文章的题目就是《知识分子的宣言》。此 后，知识分子在法国就是指那些对现实和传统具有独立批判精神并且 有知识的人，批判成为了知识分子直接或者间接地干预社会的责任。 这种观点在西方社会有很强的认同性。批判性从此便成为了知识分子 的立场。反观今天中国有知识的人们集聚在独木桥上的“公务员考 试”景观，实在令人感叹！这也许就是季羡林先生们缺失批判精神所 培养出的“中国知识分子精神和良知”的悲哀。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社会气象》月刊 2007年1月号（试刊） 云衡 　　（改编《隋炀帝艳史》第十四回首诗） 　　年初篇 　　中国有财只此数，（天地生财只此数，） 　　百姓有难因贪腐。（不在民间即官府。） 　　镇坪政委上吊亡，（民间官府一齐穷，） 　　遂溪局长杀局副。（定是好兴土木故。） 　　少年投河亦何为？（好兴土木亦何为？） 　　抢劫银行为致富。（只是夺强与逞富。） 　　胡湾行长遇鬼摧，（前工未了后功催，） 　　顺义李桥大祸筑。（东绩才成西又务。） 《中国社会十万个为什么》专栏旨在收集、整理各界有识之士对社会 热门问题的关注和见解。《击鼓伸冤》专栏要为普通百姓建立一个立 案数据库，让人民都来为历史做见证，作为日后公正审判的依据。善 恶终有报，只待历史来评判。我们中国人民正在面对的是记帐式的国 债，秋后才算得清，这需要坚韧的耐心。 本刊的宗旨： ◆反映大陆民众智慧、勤奋、勇敢、坚韧、苦难、挣扎、无奈、困惑 　和堕落的演变过程与现状 ◆深刻反思社会科学理念与学说，倡导学术救国、实业救国、诚信救 　国、韬略救国、文化救国 ◆汲取历史教训，唤醒社会良知，洞察经济潜流，交流研究成果，从 　千万个偶然当中追索必然 美国著名金融投资家道琼斯的著名理论指出：“市场价格消化、包容 一切因素。”同样，社会领域也遵循着同样的规律，那就是社会的普 遍现象一定是反映、包容一切因素的，因为社会关系的本质就是利益 关系，而且是更复杂、更深刻的利益关系。这就是研究社会与经济气 象的重大意义之所在。大自然的气象决定着五谷收成，而社会和经济 的气象决定着人民的命运与前途。 中国社会十万个为什么 问：近年中国为什么会高发灭门案？ 答（《北京青年报》评论员蔡云华）：近年来频繁发生灭门案，相关 　　人士认为是由社会多方面复杂因素综合引起的。去年以来，全国 　　范围内发生多少起灭门刑事案，公安机关没有给出具体的数字。 　　不过检索一下媒体的相关报道，就可以了解到，去年至少有十多 　　个家庭惨遭屠戮，见报率和凶残程度，是许多年来所罕见的。灭 　　门案与一般的杀人案有着许多不同之处。首先，它不是常见的激 　　情犯罪，而是带有很强的预谋色彩。从灭门的犯罪动机上看，除 　　了劫财之外，还暴露出新的特点。针对官员和司法人员的灭门案 　　往往涉嫌仇杀和报复。官员拥有的权力有时会引发仇恨，他们可 　　能拥有的财产也被人觊觎。案件发生之后，社会舆论同情受害者 　　的人数很少，相反，认为受害者本身就不清不白的人数比较多。 　　另一类有亲属关系的灭门案就更令人寒心。在这个畸形的社会心 　　理状态和极不公允的分配制度下，社会边缘人很容易以极端形式 　　发泄自己的仇恨，从而引发形形色色的惊人案件。 问：中国的个体户为什么会出现缩水现象？ 答（北京马国川）：1999年中国有个体工商户3,160万户，到了2004 　　年，这一数字下降为2,350万户，平均每年减少135万户。严格的 　　登记制度、烦琐的审批程序、沉重的税费负担，加之各种“创业 　　服务”的缺失，让众多个体户的创业活动遭遇“制度性冷漠”， 　　公众创业热情不再，创富激情消弭，个体户的缩水危机几成必 　　然。个体工商户是市场经济不可缺少的经济单元，而面对就业日 　　趋艰难的现实，个体工商户更是维系社会稳定与民生的基础。个 　　体户的生存状况，反映着市场监督的成熟度，也反映着税费负 　　担、创业服务和环境的状况。假如我们把个体户称为市场经济的 　　一个体温表的话，那么，个体户手中的政府收费发票数量，就是 　　这个体温表的红色水银线。 问：公款吃喝为什么要内部公示？ 答（《工商日报》王松、田锦凡）：公款公餐中涉及到的费用，必须 　　在单位内部公开。仅仅因为这一“试水”的规定，武汉便被誉为 　　党政机关公务接待的先行者。公款吃喝在中国是一个似乎难以停 　　歇的怪现象和老大难问题。在顽疾久治不愈的情形下，乍一看， 　　武汉的“公示制”以其透明监督的制度外表让公众眼前为之一 　　亮：公示就是向公众展示，看来老百姓对政府部门如何花钱这个 　　敏感问题不用再去捕风捉影了。然而，该市工商局某官员却说： 　　“接待费是党政机关内部的事情，我们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向社 　　会公示。”这话给我们泼了一大盆冷水。这就奇怪了，既然是党 　　政机关，所做的事情就是义务，公众之务怎么能只算是内部事 　　情？党政机关接待费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来自公众纳税，公共财政 　　又怎么能与公众无关？凭什么就没有义务向社会公示？在机关里 　　能利用公款吃喝者往往都是掌握签单权的上级，要让下级去监督 　　上级，去堵上级的嘴，这在等级森严、上级掌握下级乌纱帽的现 　　实环境中是件难事。 问：农民工为什么要裸奔讨薪？ 答（《北京晚报》姚丽颖）：农民工裸奔、爬广告牌、跳楼、下跪， 　　不是表演行为艺术，而是为了钱。一到年关，“还我血汗钱”刺 　　激着农民工兄弟的肾上腺素，每天报纸上都不乏讨薪新闻。一些 　　农民工为了吸引眼球还颇下工夫。有50多岁男子推着瘫痪儿子在 　　市区裸奔，有年轻女工在公司门口裸站，……自2003年中共总理 　　为四川农妇熊德明讨薪至今，农民工讨薪花样不断翻新，其暗含 　　的现实，一是除了借助新闻媒体曝光没有其他有效解决方式，二 　　是讨薪人数众多，必须想法突出自己，帮记者制造新闻点。这些 　　行动确有炒作成分，但炒作的因由令人心酸。人们不禁要问为官 　　者，三年多还解决不了一个农民工欠薪问题，能给自己的执政能 　　力打多少分？怎么脸上就没有一丝愧色呢？如今，农民工欠薪已 　　导致许多社会问题。仇富、抢劫，打人或被打，杀人或被杀，裸 　　奔算是很“公益”的了。农民工欠薪固然根源复杂，事关三角 　　债、用工管理漏洞，不过并非不能解决。否则为何多糊涂的案 　　情，领导一过问就立马是非分明；多困难的企业老板，一被抓就 　　能有钱还？指望领导过问、民工裸奔，显然杯水车薪，而且比彩 　　票还没谱。因此，还得从企业的源头去解决问题。 问：政府办公楼为什么会竞相豪奢？ 答（《北京青年报》评论员李星文）：在安徽省阜阳市区外105国道 　　北不远处，有一座被称为“白宫”的欧式建筑。这是该市颖泉区 　　的办公大楼。当地人说，这是阜阳市最漂亮的建筑，“如果不是 　　插着红旗，都不知道是在美国还是中国。”放眼全国，阜阳这所 　　“白宫”还不是最过火的。在山西忻州煤矿安监局，10名工作人 　　员使用着一坐2,000平方米的办公大楼；在河南郑州惠济区也有 　　一所同样被称为“白宫”的机关办公大楼，包括宽阔的区政府广 　　场，分居两侧的“古树园”，庞大的人工湖假山以及六座办公 　　楼，被形容为“世界第一区政府”。一边是气派的办公大楼，一 　　边是破桌烂凳的简陋教室，附近还有很多人成了失地农民，在拿 　　到一次性补偿金后，区政府并没有如约把他们“农转非”，低保 　　待遇就更是遥不可及。建设“白宫”是公共财政买的单，其特征 　　是公共性，凡不属于或不能纳入社会公共需要领域的事项，财政 　　就不会介入；凡属于或可以纳入社会公共领域的事项，财政就必 　　须涉足。办公大楼虽然不能说与公众没有关系，但“豪华”显然 　　不是题中应有之意。“白宫”建成以后遭到汹汹物议，说明它是 　　公众不认可的项目。可见，“白宫”的筹划和建设过程，并没有 　　充分接受公众的监督，其程序方面的瑕疵非常明显。 中国社情日记（◆为事发高峰日或大权重事件） ☆历史资料补遗及奇闻佚事 ◇2005年4月24日凌晨1时广西柳州市民胡家津乘2011次列车因地板突 　然塌陷出大洞掉下火车失去左大腿、右小腿、左臂； ◇2006年1月3日22时北京顺义区高丽营镇四村34岁女子杀夫后焚屋毁 　尸； ◇2006年1月27日湖北荆州副市长程良酒后驾公家车撞死人并作伪 　证； ◇2006年2月1日凌晨1时北京广厦园拆迁公司人员施行入户打砸时造 　成一家母死子伤； ◇2006年4月30日16:30广东东莞塘夏镇运动器材厂两工友嬉戏时一人 　用充气枪对工友肛门充气致死； ◇2006年5月21日11:50福建龙岩市闽西监狱重刑犯杀死狱警劫车越狱 　十小时后落网； ◇2006年7月12日19时北京延庆县兽医酒后驾车与它车刮蹭后抽刀伤 　人致一死二伤； ◇2006年7月24日早新疆喀什莎车县19岁男子梦游杀人造成一死一脑 　重伤； ◇2006年8月16日0时北京丰台区一男子被打伤又遭伤口撒盐致死； ◇2006年10月30日晚河南郑州市碧莎岗公园摄影部值班员通电防贼电 　死查岗领导； ◇2006年11月14日兰州军区空军飞行员李剑英驾战机撞鸟迫降引起炸 　弹爆炸身亡； ◇2006年11月20日上海协和医院为无病女子做手术费用近40,000元； ◇2006年12月8日17时北京火车站候车室酒后拾荒男子扎死同伴； ◇2006年12月24日下午山西运城盐湖区物价局副局长朱文军召集十人 　在运城市中心医院内杀二人； ◇2006年12月30日凌晨4时四川大竹县莱仕德酒店女员工杨代莉发病 　时遭强奸死亡。 ☆2007年1月份社情动态及天象世风： 天象奇观： ◇5日8时辽宁葫芦岛市龙港区冰块上岸推倒民房伤人； ◇16日安徽大雪43万人受灾； ◇16日湖北大雪88万人受灾； ◇25日凌晨江苏宁盐高速公路兴泰段大雾八车追尾七死五伤。 ◇2日9时四川成都三圣街一女子欲跳楼时围观者吉他伴奏； ◇3日凌晨山西西安市唐华三棉公司31岁职工刘卫红酒后冻死街头； ◇3日云南沾益一男子砍伤一男子后劫持一少女三小时； ◇4日广州白云区沙太路犀牛角村容发货运市场一对年轻男女将人体 　碎尸装纸箱分发山东青岛、北京、江苏江阴三地； ◇4日甘肃陇南市成县铅锌矿区四人偷盗矿石遇险失踪； ◇5日下午上海普陀区建英学校教育局人员带警察冲入校园抢走2,000 　余名小学生并与教师发生激烈冲突； ◇5日又有一名资产数千万的公司总经理被诊断为铊中毒； ◇6日深圳四男子当天抢劫四辆出租车； ◇6日河南邓州市派出所内来自湖北沙洋县高阳镇的五名教师遭殴 　打； ◇7日凌晨浙江温州瓯海区娄桥镇一出租司机反抗劫匪身中20余刀； ◇7日下午江西景德镇昌河生活区火车撞死八岁男童按1979年文件只 　赔偿150元； ◇8日北京朝内南小街赵堂子胡同14号楼下三轿车同时被盗车窗砸 　坏； ◇9日凌晨广东渔民杜成基海上漂泊六天奇迹生还； ◇9日江西乐安县45岁优秀中学教师猝死在讲台上； ◇10日凌晨北京丰台区刘家窑桥同仁园小区25个车胎被扎还有车玻璃 　破碎； ◇10日晚北京顺义区后沙峪镇天龙汽配城发现一男子死在小面包车 　内，随后发现其新婚妻子死在一里外家中； ◇10日、11日湖南两起矿难四死； ◇11日山西浑源县水沟村中国贸易报社山西记者站员工兰成长私自采 　访被打死； ◇11日福建永安市南门发现43岁女子靠卖淫供儿女上学遇害身亡； ◇11日7:40陕西安康市镇坪县公安局政委陈献迫于生活压力在宿舍内 　上吊身亡； ◇15日北京民族文化艺术职业学校二监考老师被学生砍六刀一人生命 　垂危； ◇15日广西柳江县采石场坍塌一人死； ◇21日凌晨4时陕西西安312国道大面积滑坡； ◇25日15:30北京木樨园桥三环出口处20余名农民工讨薪未果后堵 　路； ◇28日北京朝阳区六里屯一小区发现物业员工入户盗窃； ◇29日23时山西大同市政治部主任李慧敏一家遭遇大同市公安局交警 　支队南郊大队副教导员宋建忠袭击一死三伤； ◇30日凌晨中国路桥公司工程师在肯尼亚遭袭一死一伤。 ------------------------------------------------------------ ◇1月1日：11:30北京昌平区北七家镇名佳花园三区55号楼天然气爆 　炸女住户头发烧焦；14时北京顺义区文化营村面包车对撞945公车 　一死八伤；14:40重庆九龙坡区白市驿镇客车侧翻九死35伤；18时 　北京昌平区华北电力大学七号宿舍楼大四女生猝死。 ◇1月2日：6:40北京大兴区长子营镇朱庄村工地三男子煤气中毒一 　死；14:10上海虹桥机场客机降落时四轮胎全爆机场关闭四小时； 　20时北京朝阳区安贞里四区三号楼发现30岁腐臭女尸。 ◇1月3日：0时四川达州一男子驾警车撞伤七人；9时河北徐水县女出 　租司机遭抢劫时驾车闯军营获救；10时广东遂溪县海洋与渔业局办 　公楼内副局长陈振华被局长宣雄杀死；10时北京海淀区双泉堡磊鑫 　公寓院内垃圾桶中惊现新生女婴经抢救半小时后死亡；13时北京辟 　才胡同站46路公车刮倒72岁男子致死；13:10深圳福田沙嘴村不明 　物爆炸导致三名男童二死一伤；13:40北京崇文区国瑞城工地四名 　保安员被打伤；20时云南昆明市宜良县段官村县人大主任驾车撞死 　40岁骑摩托车村民；20:40京津塘高速公路进京客车撞轿车双双翻 　沟40余乘客伤；21时北京海淀区北下关街道五塔寺社区棋排室前二 　男子遭砍一死一伤；21时北京昌平区北京洋房工地30岁工长被刺身 　亡。 ◇1月4日：5时北京大兴区团河苑小区五号楼住家起火一男子跳六层 　逃生受重伤；6时吉林长春宽城区奋进乡新月村三合屯一女子在自 　家院里遭遇皮包炸弹炸断三手指；8时北京大兴区金星乡大白楼工 　业区一公司职工宿舍发现云南籍夫妇煤气中毒夫死妻伤；8:15贵州 　贵阳金钟桥路段三小学生被特锐车碾死；14时广州白云区石井河大 　岗榕溪村河道发现黑人男子碎尸；15时北京朝阳区太阳宫公园旁工 　地钢管坠落砸中二工人一死一伤；16:30北京通州区次渠通马公路 　大货车侧翻甩出300台电冰箱；18时湖南祁阳县黄家渡村乐佳幼儿 　园接送车落水司机与六幼儿死亡园长失踪；18:50上海浦东机场一 　飞机起飞前尾锥脱落；20时北京大兴区旧宫镇工业园毕诚彩印厂烘 　箱发生爆炸一死；21:40山西祁临高速路洪洞明姜出口七车追尾七 　人死；23时河南登封市送表矿区矿井瓦斯爆炸至少八死。 ◇1月5日：7时北京丰台区看丹村28岁河南籍女子煤气中毒身亡；8时 　北京朝阳区兴华公寓37号楼14层会议室30岁男子酒后猝死；9时北 　京通州区京通快速路双会桥路段排水渠内发现40岁男尸；9时福建 　晋江文华路煤气罐车闹市爆炸二男子跳车逃生；10:30湖南省道 　S308线平江县语口段大客车与小车相撞六死六伤；16时陕西周至县 　国土资源局女纪检书记王炳坠楼身亡；19时北京通州区路城镇崔楼 　村电缆厂20岁工人右腿绞进轴承获救。 ◆1月6日：凌晨2时北京宣武区广安门外大街华联超市对面工地大货 　车刮上大门带倒围墙埋四保安员一重伤；3时北京体育大学南门外 　华都综合商贸城起火烧毁20余间服装店；3:30北京海淀区锦绣大地 　小面包车启动引燃柴油火烧三间门脸房一店主为抢救财物被烧重 　伤；8:30广西南宁琅东汽车站行李箱内发现隐藏小偷；10时北京海 　淀区西五环香泉桥大风吹落车上物品造成四车连撞；11时北京丰台 　区良乡燕化新城45路小公车侧翻十余人伤；11时北京海淀区海淀中 　街立方庭工地内塔吊坠木方砸死一工人；12:10北京东单三条东方 　人家大酒楼厨房发生爆炸12伤；12:40陕西西安东桃源村液化气店 　爆炸一对夫妻重伤；13:10浙江杭州钱江路大货车撞死老汉拖行160 　米外其孙受伤；13:10北京丰台区良乡京石高速路丰田车行驶中自 　燃烧毁四人逃生；15时北京西城区鸭儿胡同23号院发现一对30岁男 　女煤气中毒身亡；15时北京延庆石京龙滑雪场缆车半空停滞困住20 　余游客40分钟；16时北京门头沟区增长路38号楼50岁男子刺死已出 　嫁女儿；20时广东化州市新时代中学初三学生20余刀刺死40岁语文 　女教师蒙燕清。 ◇1月7日：12时广东遂溪县城月镇养鸡场火灾烧死30万只鸡一人伤； 　13时内蒙古托克托县电厂施工工地失火五死五伤；16时香港水域广 　东渔船沉没三死；20:50北京昌平霍营北面包车坠沟二伤。 ◇1月8日：凌晨3时广东惠州市惠阳区医院内一男子被多名男子枪 　杀；7时广东汕头龙湖区翠英庄住宅区发现一女子遭情杀；12时北 　京首都经济贸易大学西校门30余名民工讨薪被打四伤；20:30北京 　通州区闸桥商业区居民王小姐在ＡＴＭ机上取款时遭持刀抢劫； 　22:30四川成南高速路皮卡车追尾运煤车七死一伤。 ◆1月9日：凌晨4时云南祥临公路一辆满载山羊的大货车翻入排水沟 　七羊死；6时浙江台州海域两船相撞七人获救一失踪；7时北京西五 　环八角桥上面包车撞死一男子；8:30北京朝阳区红军营南路广华小 　区一男子为讨还被抢走摩的被打成重伤；9:52湖南岳阳中国石化巴 　陵公司爆炸死伤不详；10时江苏苏州市水上加油站油船爆炸二死二 　伤；11时北京朝阳区西坝河西里三号楼902室二男子勒死20岁女子 　后裸身跳下九层身亡；13时京津塘高速路出京二公里处河北籍卡车 　司机更换轮胎时轮胎爆炸身亡；13:30北京珠市口西大街48路公车 　撞断路灯杆三人伤；13:30北京顺义区杨镇一中高三复读女生跳宿 　舍六层身亡；15时广州白云区新市机场路银行大厅内三男子劫走 　170万元；20时北京大兴区大运物流公司货运处发现发自广州的包 　裹内有人体断臂；20时辽宁本溪崔井柱煤矿透水困七人；21时北京 　朝阳区东坝六旬男子小卖部内打电话时猝死。 ◇1月10日：7:20广州先烈东路沙河宾馆百名帮会男子开年会被警察 　抓；9时北京大学医学部男研究生宿舍内身亡；11:40广东珠海市胡 　湾商业银行副行长古卫光遇刺身亡；13:20北京宣武区香炉营头条 　一女子当街用菜刀砍伤自己头部；16时北京百万庄大街女司机撞交 　警逃逸；17时北京昌平区沙河镇西沙屯村南中街22号院起火烧死74 　岁男子；17:30北京海淀区长春桥一男子服药后跳昆玉河获救； 　18:21湖南娄底新化县温塘镇焕新村大卡车撞十余人后司机自杀身 　亡至少造成三死三伤；19时江西景德镇昌江浮桥西桥头11名中学生 　携手投河二死；20时北京通州区牛堡屯前街民房起火烧死九旬老 　太。 ◆1月11日：0:05江西320国道宜春境内轿车撞上大货车六死一伤；2 　时北京大兴区瀛海镇四合村一平房内电视机爆炸妻死夫伤；8时北 　京朝阳区望京医院住院部30岁男子13层坠亡；7:40陕西安康市镇坪 　县公安局政委陈献迫于生活压力在宿舍内上吊身亡；8时北京西城 　区前半壁街35号院内一号楼40岁保姆11层坠下身亡；11时北京南二 　环右安门外开阳里三街水泥罐车重伤骑车男子；13时江西宜春职业 　技术学院发生枪击案16岁男生中弹身亡；14时陕西西乡县卧铺大客 　车与轿车相撞二死49伤其中四重伤；20时北京昌平区松园村蜀园饭 　庄中国石油大学一究生与人发生口角被刺死；22时北京朝阳区奥运 　场馆鸟巢工地一窃贼摔死。 ◇1月12日：凌晨4时河北青县光荣院火灾二名八旬老人遇难；5时北 　京朝阳区红领巾桥一骑车男子被撞死无人认尸；7:30北京顺义区天 　竺镇楼台村大货车撞倒电线杆砸死22岁女子；7:50北京北四环辅路 　安徽大厦水泥罐车撞死骑车男子；10:35北京昌平区东三旗南七家 　小货车撞大货车二人伤；11时北京南礼士路北京建筑设计研究院宿 　舍楼一男子家中自缢身亡；11时广东佛山市高明区杨和镇高进科技 　应用材料厂Ｔ胶联车间四次连环爆炸一死一副厂长重伤一轻伤千余 　师生避毒；13时北京丰台区花乡仓储建材城仓库大货车卸石块时砸 　死20岁工人；14时山西忻州宁武县化北屯乡牛心会煤矿瓦斯爆炸13 　死九伤；14时北京顺义区木林镇孝德村输电工程人员与村民发生冲 　突五人伤；16时北京北五环广顺桥车祸一伤；17时北京陶然亭公园 　北门外五小学生玩耍时发现一具女尸；17时北京天宁寺桥广电总局 　西便门小区发生火灾救火保安员昏倒进医院。 ◆1月13日：凌晨北京顺义区李桥镇北桃园村宏昊钢结构厂地下室内 　厂长（男）与法人代表（女）遇害身亡；7时江西于都323国道黄麟 　乡路段大货车追尾客车造成二死20余伤；8时湖南永顺县一长途双 　层卧铺客车翻下七米路坎下八死20重伤25轻伤；8时湖北武穴气渡 　船侧翻七车沉入长江；8:23江苏昆山康大医药化工有限公司车间爆 　炸七死；9时北京昌平天通苑东三区白坊市场城管车违章撞上菜商 　摩托车后城管队员围殴菜商致其重伤；10时北京昌平区回龙观工地 　一工人被人扎死；10:30北京崇文区法华寺街法华宾馆外60岁男子 　猝死；16时北京朝阳区广顺北大街慧谷时空小区20岁男子13层楼坠 　亡；18时北京火车西客站地下二层二号门处发现一具男尸；19时广 　州森语星园小区南方日报摄影记者在家门口遭毒打；20:30广西北 　海市北部湾中路国通商场快餐店发生枪击案一死二伤；23时北京丰 　台区蒲芳路30号楼三层楼顶临时建筑起火一人烧伤。 ◇1月14日：0时北京丰台区六里桥南里一停业旅店四名值班员被绑架 　旅店被摧毁；10:50河南义马K228次旅客列车脱轨；11:40北京大兴 　区长子营镇大货车与小面包车相撞起火二死；13:45广东梅州市梅 　县石扇镇三坑村一工人坠入百米深井生死不明；15时四川成都市 　109路公车与宝马轿车刮蹭公车司机被砸断手指；15:30北京朝阳区 　慈云寺桥749路追尾846路公车十余人伤；16:20北京昌平区龙跃园 　小区奔驰轿车自燃；21:10北京丽泽桥东烤鸭店送油工坠落油台身 　亡。 ◇1月15日：凌晨2时陕西榆林市榆阳小区小纪汗乡信用社三歹徒劫走 　62万元；3时北京门头沟区永定镇渣土车掉进砂石坑一司机死亡；6 　时北京顺义区天竺镇楼台村一户居民五人煤气中毒一死；7时北京 　电力医院住院楼六旬老太坠六层身亡；7时北京丰台区卢沟桥南里 　小区42号楼下葡萄架上发现50岁男尸；8:57山西大同市新开北路龙 　岗苑小区15号楼发生爆炸四死五伤；9时北京朝阳区新城国际小区 　四号楼一名松下公司部门经理家中猝死；9时北京北四环安惠东里 　16号楼电梯从五层直坠一层一人伤；11时贵州凤冈县土溪镇大屋村 　警察清理鞭炮作坊时发生爆炸导致派出所副所长罗金宇死亡； 　13:50北京东南四环十八里店北桥重型自卸货车碾过骑车女子致其 　身首异处；18:30北京海淀区四季青乡柴家坟村一男子自爆身亡。 ◇1月16日：凌晨1时北京东城区北三环中路35号振宇家具商城27岁网 　吧管理员不慎坠四层楼身亡；4时北京朝阳区呼家楼新苑小区一号 　楼一中年男子注射毒品过量死亡；5:50北京东四环南路18里店桥罐 　车撞上货车二人死；10:50广州黄埔区广州石化炼油厂炼油二部污 　水回收罐发生两次爆炸起火一死一伤；11:40北京东城区永康二巷 　烟店起火女店主重度烧伤；12时北京朝阳门桥货车刮倒交警致轻 　伤；16时北京东40条桥上30岁无名男子坠落东二环主路昏迷不醒； 　16:30北京安惠桥西南角金沟河东岸工地滑坡致工人一死一伤； 　23:40内蒙古包头市东河区壕赖沟铁矿发生透水困35人。 ◇1月17日：凌晨3时北京石景山区重聚园工地遭十余贼袭击值班员受 　伤材料损失数万元；4:40长江客船搁浅140人全部获救；11:30北京 　朝阳区白家庄东里26号楼粤海烤鸭店一洗碗女工撞墙身亡；13:30 　北京密云县太师屯镇集贸市场起火一母亲抱女婴折返取物时葬身火 　海数十万元货物烧毁；15:30北京顺义区任李路李桥镇路段夏利轿 　车坠沟一死三伤；18时北京天通苑西三区五号楼606房一对男女遇 　害身亡；18时北京火车西客站第五候车室一老汉猝死。 ◇1月18日：凌晨1时北京密云县密石路大货车撞翻运煤车三死；2时 　北京朝阳区18里店大羊坊路发现一具男尸；10:18北京丰台区丽泽 　桥下二农民工被人用刀扎伤；15时浙江余干县一男子在岳母家中连 　杀三人；19时上海松江区北亚迪有限公司300人食物中毒；19:50北 　京南二环玉蜓桥43路公车撞上轿车三乘客伤；22时广东惠州平深公 　路黄牌加油站一辆加油车为逃交205元油钱将女工拖行300米致死； 　22时北京昌平区东关23岁男生考研前夕洗澡煤气中毒身亡；23时上 　海长江口两货轮相碰致一集装箱船沉没14名船员获救。 ◆1月19日：凌晨4时广州天河区华南师范大学校园内教师宿舍楼发现 　中山大学管理学院知名女教授坠楼身亡；8时辽宁灯塔市铧子镇夕 　阳红煤矿发生井下火灾七死；9时北京大观园旁酒店发现一男子酒 　后猝死客房；9:20四川华蓥市观音溪镇山体滑坡三死一失踪；9:40 　北京中国石油化工科学研究院液化气爆燃40岁实验员重伤；10:30 　北京东城区东养管胡同一号楼四单元电梯口一对夫妻被砍伤； 　10:30北京军区总医院一柔道修炼女出拳击昏女大夫；11时福建福 　州屏山制药厂制药车间爆炸五伤；14时北京通州区郭县凉水河苏庄 　大桥斯太尔大货车坠入冰河二死一重伤；15时北京海淀区文慧园路 　东口一男子欲借表妹两百元钱被其男友扎一刀；16时福建厦门湖里 　岭下社区墩上村小偷被追跳水溺亡；20时北京朝阳区翠城小区二期 　工程新楼地下室施工现场不明气体熏倒三工人；23时北京平谷区山 　东庄镇大北关村一男子棒杀赌友后抢劫造成一家夫死妇伤。 ◇1月20日：凌晨2时北京天通苑东一区31号楼一单元602室歹徒入室 　行凶女住户坠六层身亡；4:45福建海域货轮机舱爆炸11人获救；8 　时北京延庆县康庄五棵树农场父子驾车去冰面钓鱼落入官厅水库父 　亲溺亡；9:30北京顺义区礼桥镇半壁店村发现二厨师煤气中毒身 　亡；12时北京丰台区石榴庄白庙村出租屋内发现一对男女煤气中毒 　身亡；13时北京海淀区万柳新新家园十号楼三门102室突发火灾烧 　死70岁男子；15时北京宣武区法源寺西里公厕内发现23岁新疆卖馕 　男子不明死亡；22时浙江义乌一男子酒后飙车连撞五人三死二伤。 ◇1月21日：凌晨2时河南渑池县连霍高速路收费站大货车轧死收费 　员；7时北京朝阳区朝阳北路一骑三轮车老人被撞身亡；8时北京昌 　平区七里渠河沟内漂出一具男尸；9时深圳宝安公明街道合水口村 　亿兴制衣厂火灾七死四重伤；10时甘肃定西市临洮县大客车坠28.3 　米深沟九死23伤其中七重伤；11:38河南卫辉市和淇县L318次临时 　列车行驶中一节车厢起火无伤亡；12:40四川307省道昭觉火洛乡段 　山壁滑落20吨巨石砸中客车造成六死24伤；21时北京西城区德内大 　街羊坊胡同电脑店女老板被砸伤头部。 ◇1月22日：凌晨4:30北京京通快速路运通桥20吨吊车翻倒无人伤 　亡；10时北京大兴区南小街三村光明胡同服装厂发现11女工煤气中 　毒二死；10时北京刘家窑桥一男子杀死女友；11:30北京怀柔区南 　大街916路公车撞上面包车致多车相撞一人伤；22:30北京昌平区沙 　河镇七里渠南村口捷达轿车翻入水沟司机重伤。 ◇1月23日：凌晨1时湖北襄樊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襄阳区分局局长 　刘志强在家中被刺身亡；7时北京昌平区丽水园八号楼北京金山学 　校发现校舍被盗40岁女教师死亡。 ◇1月24日：凌晨1时北京朝阳区双会桥歌厅两伙客人群殴一死二伤； 　3时上海圆明园路百年教堂起火烧毁；10时河南商丘农业大学华豫 　学院工地塔吊倒塌四人伤其中三重伤；12时北京朝阳区窑洼村发现 　30岁女子煤气中毒身亡；13时北京北六环马池口东桥拉煤车侧翻甩 　出跟车人未伤；14时北京顺义区张镇侯庄建材厂内一工人检修机器 　时被卷进搅拌机身亡；16:30北京朝阳区加利大厦五号楼60岁男子 　坠14层亡；17时云南客机发动机失效迫降西双版纳机场。 ◇1月25日：11时海南定安县龙河镇岭寨村11岁女孩吴海新救起三名 　落水儿童后溺亡；16时北京朝阳区望京北路别可凯越轿车高速撞上 　130货车甩出副驾驶座上男子无恙；15时安徽合肥公车撞货车后侧 　翻二死28伤；17时北京沙河镇南大桥一对男女掉进冰窟窿死亡； 　21:45江苏苏州精细化工有限公司毒气泄漏百人中毒。 ◆1月26日：凌晨1:30广东东莞市大岭山镇废品加工家庭小作坊发生 　火灾13死五伤；2时北京通州区103国道货车撞面包车起火死伤不 　详；4时北京房山区青龙湖镇窦各庄村口面包车被大货车撞上三死 　二重伤；4:30北京房山区周口店良坨路新街村面包车撞上运输砂石 　货车二死三伤；6:10广东韶关市韶南大道韶冶一号门天桥货车撞桥 　墩致50吨烧碱泄漏；7时安徽滁州市琅琊区法院副院长坠办公大楼 　身亡；8时北京海淀区田村后街143号院出租房内一男子杀死女友后 　自刎重伤；9时北京朝阳区北京中医医药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内保洁 　员13层楼坠亡；9:10北京机场高速路大山子北桥POLO轿车撞飞拾荒 　男生死不明；11时北京朝阳区金盏大街手机店被抢女老板受伤损失 　商品价值数万元；11:10北京房山区京石高速路梨园桥大货车油罐 　翻沟28吨重油倾洒；12:10北京通州区北关桥三车连撞一人伤；16 　时昌平区回龙观七里渠南村七名十岁打工子弟玩酒精发生爆燃三人 　严重烧伤；20:30北京东直门外大街三车相撞二人伤伊朗使馆车飞 　出20米。 ◇1月27日：凌晨2时北京丰台区玉林东里三区居民楼内一男子为争用 　电脑砍死18岁儿子；10时北京石景山区老山东里小区25号楼50岁男 　子跳六层身亡；10时广东清远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一工厂火灾无伤 　亡；18:40江苏连云港市灌云县30吨酒精槽罐车撞摩托车后翻车一 　死一重伤；23:45广州番禺区市桥镇东环路小客车在交警大楼外高 　速连续撞死三男一女逃逸。 ◇1月28日：0:20贵州迤勒煤矿瓦斯爆炸16死；6时北京顺义区仁和镇 　陶家坟村平房内发现一家三口煤气中毒女主人死；7:45安徽滁州市 　育新西路工商银行南桥分理处发生爆炸一蒙面人抢走现金20余万； 　14时北京朝阳区太阳宫乡政府西北侧空地发生不明爆炸二名11岁少 　年受伤；19时广东汕头潮南仙城镇颜氏夫妇因被骗数十万元杀七人 　自残身亡；20时北京昌平区马池口村发生群殴一死二伤；20:30北 　京房山区坨里镇大苑上村村口越野车撞死二民工逃逸；23:40北京 　火车站广场过街天桥30岁包工头跳桥重伤。 ◆1月29日：5:30北京昌平回龙观镇夫妻驾车时吵架撞上灯杆妻子卡 　在车内重伤；7:30北京海殿区翠微路颐源居50岁女子五层楼坠下身 　亡；9时北京丰台区东四道口平房内一家三口煤气中毒五岁男孩死 　亡；11时黑龙江七台河市桃山区市工商局内一男子因多年上访无望 　自爆身亡11人伤；11:30北京大兴区旧宫镇旧忠路工地百余农民工 　讨薪；11:35广州番禺区浮连岗水道一艘3,500吨货轮起火烧三小时 　无伤亡；16时广东东莞中营镇一女子遭二劫匪抢劫时一男青年林柄 　镇救美被刺身亡；16:20湖南320国道怀化土桥乡分水坳村岩田铺路 　段建设银行支行行长酒后驾车撞人六死三伤；20时福建蒲田市涵江 　区江口镇石狮村鞭炮作坊爆炸一人重伤；21时北京丰台区开阳里小 　区60岁男子家中猝死；23时山西大同市政治部主任李慧敏一家遭遇 　大同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南郊大队副教导员宋建忠袭击一死三伤； 　23:30北京海淀区西三旗桥东桑塔纳轿车逆行撞树二重伤。 ◇1月30日：凌晨3时北京玉渊潭南路普惠南里11号楼一女子15层楼坠 　亡；10时北京朝阳区来广营乡勇士营村一父亲打死儿子；10时北京 　朝阳区三间房北双桥村发现徽菜馆老板煤气中毒死亡；11:30北京 　朝阳区环铁桥下运土大货车转弯侧翻埋一骑车女无恙；14时河南浙 　川县城关镇冶炼厂千度高温气喷出导致工人四死四伤；14时北京朝 　阳区18里店村鱼瑭八岁男童玩耍时落入冰窟溺亡；20时湖北孝感 　107国道硫酸二甲酯槽车剧毒品泄漏130人中毒一死；21:30北京朝 　阳区高碑店东店路口大货车刮断电杆砸伤一人。 ◇1月31日：凌晨2时北京朝阳区黄港乡港兴纸制品厂大火五小时烧毁 　十吨纸；4时北京石景山区古城前街87号出租楼内数人煤气中毒入 　院抢救；5时北京京顺路马连庄大货车撞翻厢式货车二司机伤；7时 　北京玉泉营桥西20岁男子坠过街天桥砸中300路公车伤；8时北京昌 　平区北七家镇警察从梨园拉走一具裸体女尸；8:40福建泉州商场柜 　台二蒙面人持枪抢走十万元价值首饰百余件；14时北京西四环丰北 　路醉酒司机驾别克轿车撞车又撞二人伤；16时北京镇国寺北街15岁 　女生被603路公车撞倒重伤；17时北京大兴区长子营镇朱马路大货 　车将QQ轿车撞下深沟司机当场死亡；18时北京朝阳区利泽西园小区 　南门污水井内两名作业工人中毒一死一伤。 《击鼓伸冤》（中国社会国债2006年12月期） ☆欢迎涉案双方公开辩论 北京东城地区报案： 北京东城区图书馆自2006年12月5日至23日被地方当局连续霸占。他 们这种侵犯公共场所的恶劣行为，遭到了广大群众的极大愤慨。他们 一面高喊和谐社会，一面抢劫社会公共资源，充分暴露了他们的贪婪 本性和对百姓权利的极端蔑视。我们要把这笔帐记下，总有一天要同 他们进行清算！ 北京东城区市民 中国经济脉动 大陆股票市场的“深圳综合指数”是目前相对较为忠实反映国民经济 发展趋势的技术指标，因此我们每月暂时利用该指数来作为大陆经济 未来的晴雨表并兼作社会信心指数。 “深综指” ◆历史最高点发生于2007年1月24日：710.14 　最低点1996年元月：104.90 ◆2006年12月收盘：550.59 ◆2007年1月行情报价： 　开盘：555.26； 　最高：710.14； 　最低：547.89； 　收盘：655.53 行情分析：创造历史新高，较上月涨19.06%。 ------------------------------------------------------------ 联系地址：zgshqx@gmail.com （2007-02-10）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兽指挥枪”与“枪指挥兽” 安均 自从人类发明了枪，野兽们就遭殃了，无论是小野兽，还是大猛兽， 只听“嘣”的一声，百米之外的野兽、猛兽应声倒地。其余的野兽闻 风而逃。久而久之，野兽们知道了枪的威力，就开始进入了“枪”的 时代。野兽们为扩大地盘，为了占山为王，要用枪杆子把另一群野兽 赶走，野兽控制地盘、把守已经占领的地盘也要用枪杆子，野兽们奴 役它们统治下的人类也要用枪杆子。 这种野兽的发展史，自从到了二战时期，就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据说德国有个叫做“希特勒”的野兽，它根据野兽们长期以来的、对 枪杆子的惧怕、对枪杆子的喜爱、对枪杆子的崇拜和对枪杆子能够控 制、奴役人类的经验教训，总结出了一个“兽指挥枪”的办法。这个 办法的核心就是，要牢牢地把枪杆子控制在野兽的爪子中。要让枪杆 子服从野兽的管理、听野兽的话！这样一来的好处：可以用枪杆子来 维持野兽对人类的暴力统治，可以牢牢地奴役和控制人类。 根据这个办法，猛兽希特勒在德国组建了强大的“兽卫军”。兽卫军 的核心任务，就是：保卫野兽在德国的统治权，保卫野兽对德国人民 的奴役和控制。平时，在国内对不同声音的清洗、逮捕，是由兽卫军 来完成；对国内的政治犯、持不同政见者的暗杀、对抗议群众的血腥 屠杀和镇压，都靠兽卫军来执行。久而久之，“兽卫军”成了名符其 实的野兽的部队，成了野兽的枪杆子。“兽卫军”也因此而臭名远 扬！ 由于有了“兽指挥枪”、有了“兽卫军”，猛兽希特勒与其一群野 兽，紧紧地控制着德国人民、奴役着德国人民，成功地把德国人民捆 绑在野兽“征服”世界的邪恶的“轴心国”上面，成功地把日耳曼民 族驱赶在野兽的、杀戮世界人类的战车上，成功地把德国人民送上了 为野兽征战的死亡的坟墓！把德国拖进了战争、灭亡的危险境地！而 最终导致盟军对德国的分割。回顾二战这一人类的浩劫，最后的、唯 一的、总的根源都来自于“兽卫军”、来自于“兽指挥枪”。 兽指挥枪，是以野兽掌控武装、掌控枪杆子为核心。只要是“兽指挥 枪”就是野兽的武装，只要是野兽的武装，就是以兽性为根本的属 性，必然会血腥地屠杀和镇压人类，必然会为了野兽的统治的需要而 阻止人类的进步，必然会维护野兽的肆无忌惮地吃人肉喝人血，必然 会不断地制造出残酷的、大规模的血案，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类被 投入野兽的监狱，必然会使一个民族进入一个畸形的、极端腐败的、 弱肉强食的、甚至是人类道德缺失的、人性被强制扭曲的社会。德国 在二战时期的结局，就是一个明显的实例。 “兽指挥枪”，还不同于“枪指挥兽”。兽指挥枪的意义在于：枪始 终控制在野兽的爪子中。在于人类的发展、人类的自由、人类的文明 完完全全地被野兽阻止在整个人类的进程之外！在于人类的需要必须 服从于野兽的需要！在于人类必须做野兽的奴隶！在于人类的世界被 野兽用枪杆子改写为兽类的世界！而“枪指挥兽”则是：枪杆子有可 能被人类掌握，也有可能被野兽控制，概率各占50%！人类的和平也 就有了50%的希望，人类的幸福、生命的安全就有了50%的保障，人类 的文明、人类的进步和发展就与野兽平分秋色！“枪指挥兽”不是人 类的最佳选择，但是起码有了50%的希望，总比0000%的、绝望的、毫 无希望的要强的多啊！ 人类的最终选择必然是“人指挥枪”、“民指挥枪”！ （2007年2月24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如何防止中国知识分子结党营私 乔新生 自汉代以来，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从来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汉高 祖刘邦准备登基大典，来了一位无耻的文人，在他面前推销尊卑的礼 仪之法。当汉高祖刘邦对繁文缛节不屑一顾的时候，那位知识分子陪 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说，试试看吧。 从此以后，中国的知识分子在王权面前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如果实在 待不下去，知识分子要么对酒当歌，苦中作乐，要么挂冠而去，放荡 形骸。少数知识分子不甘寂寞，结党营私，准备东山再起。但除了少 数知识分子依靠地痞流氓成就大业，实现改朝换代的梦想之外，绝大 多数知识分子最终还是沦落成为了低三下四的王公大臣。 由于知识分子大多具有煽动能力，所以，封建王朝一直禁止知识分子 结党营私，知识分子没有结社自由。在中国商人可以自发地组织起 来，组成商会，但是知识分子不能自发地组织起来，发出自己的声 音。近代以来，知识分子仿效其他国家的民主运动，自发组成政党， 宣传自己的主张，并且通过武装起义，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 然而，中国的知识分子在宣传民主主张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掉入封建 黑帮社会的陷阱之中。中国近代出现的几乎所有党团，都实行非常严 格的登记制度，在社团内部等级分明，如果社团成员违反了社团的规 定，轻则受到排挤，重则丢掉性命。在国民党的前身同盟会中，发起 人为了确保党员对领袖忠诚，明确要求宣誓党员必须同时宣誓效忠领 袖。这种结党营私的做法，即使在当时的同盟会内部也产生了极大的 争议。然而，从同盟会开始，几乎所有的政党都沿用了这个传统，在 党内实行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并且要求所有的党员都必须听从领袖 的召唤。 这种把现代民主政治运动改造成为类似于封建大家庭的做法，不但激 化了民族矛盾，分裂了族群，而且为个人专制和政党专制埋下了伏 笔。这些所谓的现代化政党取得执政地位之后，将整个国家变成封建 制的结构，各个地方虽然保留着部分权力，但所有权力都受制于中 央，中央可以随时取消地方选举，也可以随时免去地方权力机关首长 的职务。所以，中国的知识分子只不过是利用现代政党的形式，推行 封建专制统治罢了。 保持政党的开放性，是衡量一个国家民主还是专制的根本性标志，因 为现代政治都是政党政治。如果政党具有开放性，能随时吸纳不同阶 层的民众，那么，这个政党就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政党。如果政党具有 封闭性，在政党内部壁垒森严，一旦加入政党之后，必须按照党内的 规则听从上级的命令，不得发表不同政见，那么这个政党就是典型的 黑社会团体。 所以，如果不解决政党的开放性问题，那么不管有多少政党，这个国 家仍然是封建制的国家。在中国某些地区的政治实践中，人们已经能 清晰地看到这一点。在这个地区政党林立，但是有些政党内部壁垒森 严，党章要求全党服从中央。在政治选举过程中，所有的竞选人都必 须服从党中央的调遣，不得擅自行事。如果违犯了党的纪律，那么， 必须接受严厉的处罚，包括牺牲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自己的人身自 由。 现在中国的学术界把注意力过多地放在政党的数量方面，而没有看到 现代政党的本质要求，没有通过系统的理论分析，找到政治改革的正 确路线。 在我看来，中国未来的政治发展应该采用这样的步骤：通过公开的竞 选活动，让公民自由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在此基础上，逐渐将一些志 同道合的人重新凝聚在一起，从而产生新的政治团体。但是，这个政 治团体不许限制人身自由，不许建立等级森严的内部结构，每个党员 可以根据自己的政治愿望，自由地选择属于自己的派别。每一个派别 可以根据选民的需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政治主张。只有这样，才能 将传统政党转化为现代政党，中国的政治文明才有可能实现。 中国的知识分子渴望组建自己的政治团体，然而，中国的知识分子一 旦拥有了结党的权力，那么，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塑造成黑社会 老大。把政党变成争权夺利的决斗场，把政党变成结党营私的黑社 会。所以，如果不改变政党的性质，那么即使有更多的政党出现，仍 然不能改变族群分裂的局面。 中国的民主政治发展正处在十字路口，如果我们没有看到传统政党中 存在的弊端，而只是希望整个社会出现更多的封闭的党派，彼此之间 相互争斗，那么中国社会永远不可能成为和谐社会。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如我们都是高瑜 曹维录 2006年6月，国际妇女传媒基金会把“新闻勇气奖”颁发给了62岁的 中国女记者高瑜，和她同时获奖的还有美国和黎巴嫩的记者，她们因 报导反遭恐怖主义迫害。对美国和黎巴嫩的记者，我不太了解，但颁 奖给中国记者高瑜，可说是实至名归，非常应该。这不仅反映了国际 社会对中国处于残酷的独裁暴政统治下中国新闻事业的关注，国时， 就高瑜本身来说，荣获此奖也是当之无愧的。 高瑜是中共政权最不喜欢的人物之一。因为有了高瑜，他们所作的恶 事、丑事、赃事、烂事在国际社会得以频频暴光，中国人苦难的真象 才透过层层封锁，为世人所知，中共政权在世界面前大谈改善人权时 才显得那么胆怯，那么心虚，那么没有底气，那么面红耳赤。当然， 他们也许没有这样，也许他们表现得很坦然、很自信，很从容，很理 直气壮。但这从另一方面证明了当政者是多么的无耻、下流和不要 脸，证明了中国公民的灾难是多么的深重，因为他们不幸摊上了这样 的人来领导中国。高瑜所作的，就是把中国的真象告诉全世界，在事 实面前，看那些领导人怎样表演。你有枪，我有笔，你不让我说，我 偏说！一个柔弱的女子，担起人间道义，在如潮涌动的世故人流中， 扬起她的手，唤醒人们的良知。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她每一天、甚至是每一个时刻都有被抓进监狱 的可能，没有一家报刊杂志愿意刊登她针砭时弊的文章，也没有一个 单位愿意给她一个稳定的工作，没有人敢公开站出来对她的事业表示 理解、赞许和支持，没有鲜花和掌声，没有追星族簇拥和吹捧──象 当时的歌星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是很苦的，这个苦不仅来自工 作的劳累，还由于所作的事不被承认，所付出的关怀没有回报。可以 不可以改变这样的处境呢，可以，只要她愿意，一切都可以立刻实 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保留着她的访问学者邀请，只要她愿意，立刻 就可以去，她可以在那里满园桃李，名扬天下。但高瑜认为中国最需 要她，她说：“中共就是想把政治上不喜欢的人都赶跑，叫做扫垃圾 运动。但我一定要留下来，我到死都是中国记者，因为报导真相是我 的职责。” 中共监狱是最能折磨犯人的地方，尤其是政治犯。当权者最仇恨的是 政治犯，对于狼一样的政权来说，刑事犯是老鼠，而政治犯是猎人。 我不知道天堂什么样，那是人人都向往的地方，但我想，天堂里不会 给一个人几所豪宅，不能给一个人娶100个媳妇，不会有一个国库放 在跟前让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也不会让人胡作非为、横行霸道、伤 天害理、草菅人命而不受追纠。在中共当权者看来，天堂远不如现在 好，当政者的生活比天堂好10,000倍。政治犯的最终目的就是要结束 他们的这种生活，他们能不疯狂地仇恨吗？如果你能细细地想一想， 一个母亲在儿子被枪杀后还和凶手“理智”地讨论；一个被迫害了几 十年，一生荒废了的人在平反后感恩戴德；一个人到了国外还胆颤心 惊不敢说真话；一个政权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就可以下令屠杀平民， 你就能体悟到中国人是生活在一个多么严酷的环境之中。为了维护自 己的权力这个政权几乎没有作不出来的事。高瑜是一个高贵的政治 犯，残酷的监狱生活也不能扭曲她高贵的心灵。监狱对犯人制定了必 须低头认罪的硬性规定，否则犯人入狱之后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高 瑜宁可把牢底坐穿，也不向代表极权的监规低头。高瑜说：“我是自 北京女子监狱建成以来，第一个没有低头认罪的犯人。为什么？因为 我没有罪。” 在中国，人们听到了太多伟人的伟大事迹，其实说穿了他们都是披着 伟人外衣的投机分子，头脑里是一个不能再脏的灵魂。近来媒体披 露，毛泽东在早年被捕后，出卖了自己的部队，让很多人的牺牲换他 一个人的活。抗战时期，中共的头面人物个个自首，“从狗洞爬出 来”危害人类。被捧上了天的邓小平，1972年给毛泽东写信说：“我 仍然承认我所检讨的全部内容，并且再次肯定我对中央的保证，永不 翻案。”并说，“我担任党中央总书记之后，犯了一系列的错误，一 直发展到同刘少奇一块推行了一条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让 人们很清楚地看到了，一个人为了权力就这样无耻。高瑜向往自由， 坚决不加入共产党，成为中共官方中新社的“异类”。高瑜被判六 年，在走廊里远远看见她的律师，笑着打招呼，一点也不在乎。她 说：“为什么？因为在自由与独裁、真理与谎言之间，没有中间道路 可走。我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选择。”和中共那些伟人相比，高瑜是座 山，而那些所谓“伟人”，只不过是地上乱窜的耗子。 在中国，高瑜这样的人还是太少了，我想，假如我们都是高瑜，中共 的官员们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吗？正义力量和邪恶力量之间是此消彼长 的关系，所幸的是，中国现在有了一大批如高瑜一样敢言的人，他们 突破层层封锁，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这是中国的希望。本来就该如 此，我们想一想，我们现在活的是不是太累了、太窝囊了，太不值 了？那就让我们象高瑜一样，把心里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吧。独裁专制 国家的共同点就是对人权的践踏和对新闻自由的剥夺，我们就要象高 瑜一样反迫害、反剥夺。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体制性腐败与制度化陷阱 乔新生 中国为什么不实行公务员财产申报制度？在我国公务员法颁布之时， 曾经有新闻媒体的记者朋友采访过我。记得当时我回答，早在上个世 纪的90年代，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就曾经发布了《关于党 政机关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收入申报的规定》，2001年6月15 日，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中组部联合发布了《关于省部级现职 领导干部报告家庭财产的规定（试行）》。这些规定只要求县处级以 上党员领导干部申报家庭财产，并没有要求纪律检查委员会将申报情 况向选民公布，所以，公众普遍以为中国没有财产申报制度。当然， 从理论上来说，中国共产党颁布的规则只适用于中国共产党的党员， 非中国共产党的党员不适用这些规定。 现在中共中央加强反腐败建设，要求领导干部必须报告婚姻状况，报 告子女的工作生活情况，这是党内加强监督的重要举措。现在有学者 主张，应当尽快将执政党的内部规定转化为国家的法律。不过在我看 来，如果执政党将内部的规章制度变成国家的法律，譬如，修改公务 员法或者制定财产申报法，要求公务员必须公开自己的收入情况，那 么，执政党将面临非常困难的局面。 长期以来，公务员的收入分为表面收入和实际收入两部分。工资单上 的各种收入属于表面收入，除此之外，以出差补助、住房补贴、单位 福利、工作特权等方式获得的实际收入，远远高于表面收入。所以， 如果公务员必须申报财产，公务员究竟是申报表面收入，还是申报实 际收入？如果申报表年收入，那么，80%以上的公务员将会面临巨额 财产来源不明的犯罪指控；如果申报实际收入，那么，现实生活中存 在的许多不公平、不公正的分配问题不仅会在公务员队伍内部产生各 种各样的矛盾和分歧，而且会在社会上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正因为 如此，无论是公务员法，还是政府信息公开条例，都无法加入公务员 财产申报规范。 坦率地说，透过公务员财产申报问题，人们可以看出，目前我国确实 存在着深层次的体制性腐败问题，譬如，关于住房分配，在福利化住 房分配阶段，每一个公民只有房屋的使用权，而没有房屋的所有权。 但是在商品化住房消费阶段，每一个公民都可以通过交易的方式取得 房屋所有权。国家机关住房分配制度改革之后，绝大多数公务员通过 低廉的价格取得了住房的所有权，这些房屋所有权进入市场交易之 后，为所有权人带来了巨额的利润。部分公务员正是通过房屋的调剂 和交换，完成了最基本的原始积累。由于我国没有实行法定的官邸制 度，许多高级政务官没有属于自己的住房，他们退休之后，面临的首 要问题就是住房问题。按照现在的商品房市场价格，即使他们将毕生 的工资收入积攒起来，恐怕也难以得到象样的住房。实行公务员财产 申报制度之后，人们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绝大多数县处级以上 领导干部和省部级领导干部，在自己的任期内，由于实行了住房货币 化改革，而成为了百万富翁，而那些毕生革命的国家领导人，却成为 了没有房屋所有权的寄人篱下者。长达20多年不合理的住房改革，是 导致公务员收入出现结构性失衡问题的根本原因，而房地产业的畸形 发展则加剧了收入分配的不平衡现象。 所以，如果没有考虑到中国公务员财产分配的现状，没有制定财产申 报制度的配套规则，而只是一味地要求决策者颁布公务员财产申报制 度，那么最终必然会把这个问题变成僵局。部分经济学家看到了其中 的奥妙之处，他们大胆地提出通过“赎买”的方式，换取权力的下放 和公务员信息公开。这种观点虽然公众在情感上难以接受，但在现实 生活中却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具体而言，中国应当实行包括公务员法 定官邸制度在内的一系列改革，将公务员的实际收入中相当部分合理 化，然后通过公务员的合理流动，解决收入分配不公的问题。 首先，应该按照公务员的级别，分配不同的官邸，作为公务员在任期 间无偿享用的住房福利。公务员退休之后，必须退出政府提供的官 邸，自己解决住房问题。作为过渡性措施，政府可以一次性对公务员 进行住房补贴，前提是这些住房补贴只能用来购买住房，而不能挪作 他用。其次，那些已经享受福利分房待遇的公务员，不再享受住房补 贴。但是，仍可根据公务员级别，分配必要的住宅，公务员只有使用 权，而没有所有权。第三，根据公务员的级别，公开发放公务员特别 开支费，但是在法定的额度内，必须实报实销。每年定期向社会上公 布每一个公务员特别开支费的使用情况，接受公众和审计部门的监 督。第四，封存所有的公务用车，部级以上领导干部可以配备专车， 但是，每辆专车每年的开支情况，必须作为特别开支向社会公布。第 五，出差费用实报实销，但是，如果超出标准，那么，公务员必须自 掏腰包。 在住房、公车、办公开支、出差标准等方面制定强制性规范之后，财 产申报制度才有价值。如果不做好这些基础性的工作，而只是呼吁公 务员对外公开收入情况，那么，绝大多数公务员会将自己的表面收 入，也就是工资单上的收入公之于众，而这样做根本无法达到廉政的 效果。 没有系统化制度作支撑的财产申报制度，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财产申报 制度。财产申报制度必须坚持下列原则：公开原则，公务员所有财产 必须公之于众；全面原则，公务员的所有收入包括各种隐性收入都必 须申报；核查原则，公务员的所有收入必须是可核查的，如果没有及 时申报，那么按贪污罪处理，不管数额不大，一律追究刑事责任。 台湾地区领导人所面临的法律纠纷再一次提醒决策者，如果没有完善 的基础性规范，而匆忙颁布财产申报制度，那么很可能会形成制度性 陷阱，到那个时候，反腐倡廉的司法活动，很可能会成为打击异己的 政治性报复活动。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哦，老泪，老肋！ 政治犯Ｗ的故事 姜福祯 走出接见室，儿子朝他挥挥手。他望着儿子兴高采烈，远去的背影， 一排浑浊的老泪涌出眼眶。儿子叫冬青，已是30岁的人了，却又“二 进宫”。服刑后冬青的的父亲和哥哥姐姐都不屑来看他了，有一位当 干部的哥哥干脆声明与他拜拜。 冬青母亲是一位老工人，今年满70岁了，她省吃俭用，差不多月月都 积攒几个钱来看儿子。这次来因为修路，几路“英雄”大会师，车上 特别挤，老太太年老体迈自然没得座。他手中仅仅提着食品袋，一任 人们把她推来搡去，他咬紧牙关，嘴里只念着似的唠叨着：青儿…… 青儿……她一边唠叨，一边也十分警觉地注意每一个起劲挤他的人。 他心里明净大凡小偷偷东西往往是钻咱拥挤和慌乱的空子。她想起五 年前，青儿第一次在维北农场服刑改造，也是这个季节，他坐火车去 看儿子，包裹就放在腿边的地上，可迷糊一阵醒来包裹就不见了。他 哭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最后只好在当地小卖部买了一点东西。嘴 里一个劲嘟哝“青儿，妈妈寒酸你了”。 确信儿子走远了，她才回转身来，用手捂住胸部，蹒蹒跚跚往回走， 他知道一定是在车上把肋骨挤断了。又一排浑浊的老泪涌出眼眶。 哦，老泪，哦，老肋。 （写于1993年）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孙中山是现代极权主义的鼻祖（之2） 谢选骏 二、早于布尔什维克的军政训政 早在布尔什维克1917年用暴力阴谋推翻了俄国革命临时政府之前三 年，即1914年，孙文就在《中华革命党总章》里正式规定：“本党进 行秩序，分作三时期：一、军政时期：此期以积极武力，扫除一切障 碍，而奠定民国基础；二、训政时期：此期以文明法理，督率国民， 建设地方自治；三、宪政时期：此期俟地方自治完备之后，乃由国民 选举代表，组织宪法委员会，创制宪法，宪法颁布之日，即为革命成 功之时。”至此，军政、训政、宪政三时期的名称，才开始陆续提 出，以代替军法、约法、宪法之治的用语。但其军事统治的思想，却 由来已久，并不完全是军阀割据的现实逼迫出来的。 至于后来日趋完善的《孙文学说》，在其第六章对于上述“三时期” 有了更为详细的解释，不过这在我看来，更大的可能只是“军阀统治 的说辞”：“革命方略规定革命进行之时期为三：第一军政时期，第 二训政时期，第三宪政时期。第一为破坏时期，拟在此时期内施行军 法。……第二为过渡时期，拟在此时期内施行约法，建设地方自治， 促进民权发达，以一县为自治单位；县之下，再分为乡村区域，而统 于县。每县于敌兵驱除战事停止之日，立颁布约法，以之规定人民之 权利义务，与革命政府之统治权，以三年为限；三年期满，则由人民 选举其县官，……而成完全之自治团体。”然后再由“各县之已达完 全自治者，皆得选举代表一人，组织国民大会，以制定五权宪法”， 施行宪政，进入建设完成时期。 其所以要循此三时期之顺序以建设中华民国，经过训政时期，而达宪 政阶段，其理由是“我中国人民久处于专制之下，奴性已深，牢不可 破，不有一度之训政时期，以洗除其旧染之污，奚能享民国主人之权 利？此袁氏帝制之时，而劝进者之所以多也。夫中华民国者，人民之 国也。君主时代则大权独揽于一人，今则主权属于国民之全体，是四 万万人民即今之皇帝也。国中之百官，上而总统，下而巡差，皆人民 之公仆也；而中国四万万之人民，由远祖初生以来，素为专制君主之 奴隶，向来多有不识为主人，不敢为主人，不能为主人者，而今皆当 为主人矣。其忽而跻于此地位者，谁为为之？孰令致之？是革命成功 而破坏专制之结果也。……是故民国之主人者，实等于初生之婴儿 耳！革命党者，即产此婴儿之母也。既产之矣，则当保养之，教育 之，方尽革命之责也。此革命方略之所以有训政时期者，为保养此主 人，成年而后还之政也。在昔专制之世，犹有伊尹、周公者，于其国 主太甲、成王不能为政之时，已有训政之事。专制时代之臣仆尚且如 此，况为开中国未有之基之革命党，不尤当负伊尹、周公之责，使民 国之主人长成，国基巩固耶？” 孙文解释说，训政中的“这个‘训’字，就是从《伊训》的训字用得 来的”。《伊训》是《尚书》的一篇，相传是殷初权臣伊尹教训被他 监管的儿皇帝殷朝国王太甲的文章。孙文担心古史不为今人所解，就 进一步解说：“我举个实例：美国林肯放奴，这是何等一件好事！论 理这奴隶要怎样的感谢林肯？他不但不感谢，反把林肯做了他们的仇 敌，以为把他们现在的生活弄掉了，竟至把林肯刺杀了，这不是习惯 难改吗？……中国奴制已经行了数千年之久，所以民国虽然有了九 年，一般人民还不晓得自己去站那主人的地位。我们现在没有别法， 只好用些强迫的手段，迫着他来做主人，教他练习练习。这就是我用 训政的意思。” 1923年1月29日，孙文于《申报》50周年纪念专刊上发表《中国革命 史》一文，对训政的必要作出说明：“从事革命者，于破坏敌人势力 之外，不能不兼注意于国民建设能力之养成，此革命方略之所以必要 也。余之革命方略，规定革命进行之时期为三：第一为军政时期，第 二为训政时期，第三为宪政时期。”指出“由军政时期一蹴而至宪政 时期，绝不予革命政府以训练人民之时间，又绝不予人民以养成自治 能力之时间，于是第一流弊，在旧污未能荡涤，新治无由进行。第二 流弊，在粉饰旧污，以为新治。第三流弊，在发扬旧污，压抑新治。 更端言之，第一为民治不能实现，第二为假民治之名，行专制之实。 第三，则并民治之名而去之也。” 按照这个逻辑，1917年成立广州“军政府”，1928年北伐成功，名义 上结束了军政时期。但其实，直到1949年国民政府撤离大陆，都没有 脱离军政时代。而1949年以后在台湾展开的白色恐怖和在大陆展开的 红色恐怖，其实都是这个“军政时期”在海峡两岸的分别延续。至于 “十年内战”、“八年抗战”、“四年勘乱”总计22年期间，又哪里 有“全国归于统一”、国民政府实行《训政时期约法》（1931年）、 执政的国民党进行“一党训政”的空间？至于以下说法更是荒诞不 经：“在1946年12月25日国民大会议决通过《中华民国宪法》，1947 年1月1日公布，同年12月25日施行。1948年5月20日，国民政府改组 为总统府，国民政府主席一职也改为中华民国总统，中华民国正式进 入宪政时期。”因为这个“宪政”是在全面内战中进行的，基本上属 于林肯“解放黑奴”式的烟幕。 由上述可见，从1917年至1919年撰写《建国方略》，全面构想改造中 国的现代化蓝图，到1923、1924年重新解释三民主义，都无不贯穿军 阀建国这条主线。 三民主义并非哲学理论，只是政治纲领，包括民族主义、民权主义、 民生主义。这一“三民”纲领在不同时期有不同表述。目前可看到的 最早材料，是1906年8月在香港《中国日报》以广告介绍民族、民 权、民生三大主义，为避免冗长，简称“三民主义”；最后则是1924 年孙文以《三民主义》为题的16次讲演。而1905年的《同盟会宣 言》，中心内容是四条纲领性的口号：“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 民国，平均地权”，后来被解释为三民主义的潜在形态，“驱除鞑 虏，恢复中华”被解释为民族主义，“建立民国”被解释为民权主 义，“平均地权”被解释为民生主义。1905年10月20日的《民报》发 刊词则说“余维欧美之进化，凡以三大主义：曰民族，曰民权，曰民 生。” 在1924年1月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孙文指出：“重新 来研究国家的现状，重新来解释三民主义。”于是他从1月到同年8 月，作了十六次讲演以阐发三民主义，由黄昌谷全程速记、翻译。这 是他一生宣讲三民主义的最后、也是最有系统、最详尽的篇章。 其要点如下： １、民族主义：反对列强的侵略，打倒与帝国主义相勾结之军阀，求 　　得国内各民族之平等，承认民族自决权。 ２、民权主义：实行为一般平民所共有的民主政治，而防止欧美现行 　　制度之流弊，人民有选举、罢免、创制、复决四权（政权）以管 　　理政府，政府则有立法、司法、行政、考试、监察五权（治权） 　　以治理国家。其核心观念强调直接民权与权能区分，亦即政府拥 　　有治权，人民则拥有政权。 ３、民生主义：其最重要之原则有两个，一为平均地权（实行耕者有 　　其田），二为节制资本（私人不能操纵国民生计）。 显然，这里的三民主义已经具有社会主义性质，尽管他认为最后一个 目的即民生主义，最好用改良的方法逐步实现，而避免一次革命。而 与马克思列宁主义有所不同。 至于《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更是明确主张“改造中 国”，同时承认“（辛亥）革命第一次失败”，“军阀本身与人民利 害相反，不足以自存，故凡为军阀者，莫不与列强之帝国主义发生关 系。所谓民国政府，已为军阀所控制，军阀即利用之，结欢于列强， 以求自固。而列强亦即利用之，资以大借款，充其军费，使中国内乱 纠缠不已，以攫取利权，各占势力范围。” “今日北京政府权力，初非法律所赋予、人民所承认，乃由大军阀攘 夺而得之。大军阀既挟持其暴力，以把持中央政府，复即利用中央政 府，以扩充其暴力。吾人不谋所以毁灭大军阀之暴力，使不得挟持中 央政府以为恶，乃反欲藉各省小军阀之力，以谋减削中央政府之权 能，是何为耶？推其结果，不过分裂中国，使小军阀各占一省，自谋 利益，以与挟持中央政府之大军阀，相安于无事而已，何自治之足 云！夫真正的自治，诚为至当，亦诚适合于民族之需要与精神。然此 等真正的自治，必待中国全体独立之后，始能有成。中国全体尚未能 获得自由，而欲一部份先能获得自由，岂可能耶？故知争回自治之运 动，决不能与争回民族独立之运动分道而行。自由之中国之内，始能 有自由之省。一省以内所有经济问题、政治问题、社会问题，惟有于 全国之规模中始能解决。则各省真正自治之实现，必在全国国民革命 胜利之后，亦已显然，愿国人一思之也。 上述言论，从理想主义的层面看虽然是在批判军阀建国的现实，但从 现实主义的层面看却是在肯定军阀建国的理由。与列宁“与其让你独 裁不如让我独裁”的逻辑，如出一辙。 （1975年开始动笔；2006年初稿完成） （摘自《军阀建国──现代南北朝的发现》自序）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如梦令〕贺岁（外三首） 朱虞夫 　　　　　　　〔如梦令〕贺岁 　　　　　　　爆竹声中新年，风雨如晦如磐。 　　　　　　　此景不待久，且看漫天云卷。 　　　　　　　云卷。云卷。普世阳光璀璨。 　　　　　　　〔蝶恋花〕念狱中友 　　　　　　　百载中华频失语， 　　　　　　　魑魅横行，苍生一何苦。 　　　　　　　壮士扬眉征狐鼠，黑狱忠魂知几许。 　　　　　　　夸父不畏天涯路， 　　　　　　　精卫衔木，精神堪执着。 　　　　　　　多难兴邦须记取，行看幽径成坦途。 　　　　　　　〔贺新郎〕春节感怀 　　　　　　　海角飘零久， 　　　　　　　更那堪、苦风凄雨，幽晦孱愁。 　　　　　　　人世几回枝头绿，况有旧盟难守。 　　　　　　　孤负尽深恩亲友。 　　　　　　　患难伉侣情偏增，将余生报答终不够。 　　　　　　　千万语，怎书就？ 　　　　　　　凿开混沌金锥手。 　　　　　　　放眼看、阴霾消尽，旭光明秀。 　　　　　　　魂梦长绕家山路，几度人间聚首。 　　　　　　　自珍重残身衰朽。 　　　　　　　我是烂柯归来客，见满目变幻如苍狗。 　　　　　　　心不变，情依旧。 　　　　　　　守岁 　　　　　　　爆竹连天响，万家齐举觞。 　　　　　　　遥怀狱中友，我心独忧伤。 　　　　　　　一悲神州苦，百年夜未央。 　　　　　　　恶吏弄公权，贫富赛天壤。 　　　　　　　二悲道德微，全民拜物狂。 　　　　　　　争得眼前利，肯为儿孙想？ 　　　　　　　年年岁月新，邪恶应不长。 　　　　　　　民主阳光照，蠹虫必消亡。 　　　　　　　吾侪重任在，赤县定有望。 　　　　　　　赋此守残岁，奋起莫彷徨。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没有言论自由，就没有摇滚乐 邓林 和其他的许多文化形式一样，至少在形式上，摇滚乐是西方独有的。 它的迅猛发展其实也不过是在近几十年才开始。冷战直接培育了摇滚 乐这一现代最独特的音乐形式。 从1954年7月美国的艾尔维斯．普莱斯利在“太阳”录音室录制第一 首摇滚歌曲开始，到了上个世纪六、七○年代，摇滚乐伴随人权与民 主运动的澎湃浪潮，才最终形成令人叹服的壮观景象。象《答案在风 中飘》更是人权运动号角的标志性歌曲。他们和马丁．路德．金的呐 喊一道，响彻当时的正义的天空。 在世界社会主义阵营的独裁政权近半个多世纪的历史里，摇滚乐就成 为刺穿苏东波铁幕最耀眼的一道光。 摇滚乐中许多对政治充满批判力量的歌手与乐队里，除了象鲍伯．迪 伦、琼．贝芝等著名的摇滚歌手外，还有如平克．弗洛伊德、“蛙人 乐队”等。他们更是直接为东德与捷克的自由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历史 功勋。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世界音乐的发展史上，摇滚乐已 经永远被打上了争取人权的标签。 崔健，这位从上个世纪相对自由的80年代，到今天仍然努力的为自己 的音乐奋斗的中国摇滚乐之父，今天正在承受着一切摇滚乐歌手都必 须承受的政治与市场的双重压力。 前几年他的那首《凑和》在现场演唱时，崔健最先是计划在自己唱到 《过得怎么样》时，希望台下的听众能以《凑和》这句歌词作为回 应。但最后听众的反应廖廖，近乎冷场。崔健创作这首歌，本来是希 望能寻求一种与听众的现场互动，从而让台下听众能够充分表达出自 己真正的心声，而且《凑和》也的确道出了很多人的真正心声，但现 实的政治环境最后约束了听众的表达。 无独有偶，在80年代的前苏联，也有个姓催的莫斯科青年，当年他的 摇滚乐里强烈的批判、非理性行为，已经处以政权解体前夜的莫斯科 青年带来了许多心灵的慰籍，从而风靡一时。这种新兴的音乐充满了 无穷活力，与苏联官方宣传的死气沉沉的所谓“主旋律”音乐截然不 同，果然在后来，也正是这种在官方看来具有颠覆效应的摇滚乐，对 日后苏联政权的垮台发挥了它的一臂之力。 中国的摇滚乐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发韧，和前苏联几乎同时，但到 现在由于政治与市场的压力而日渐式微。一部摇滚乐的历史证明，抗 议从来就是摇滚乐的灵魂。今天中国摇滚乐的冷清现状，再一次证明 了这种非常独特的音乐形式，如果没有一个相对比较自由的言论环 境，它就难以得到很好的发展。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牢中素描三首 姜力钧 　　　　　　　洗澡 　　　　　　　一丝不挂立茅间，心怀恐惧胆生寒。 　　　　　　　霜瀑直下三千尺，恰是冰河落九天。 　　　　　　　〔注〕新来的人要被拉到厕所里浇冷水若干盆，以为 　　　　　　　　　　“净身”。 　　　　　　　走板儿 　　　　　　　新手登门屡遭殃，大鬼小鬼齐上堂。 　　　　　　　皮开肉绽皆血花，板鞋不快也生光。 　　　　　　　〔注〕新来者要被脱去裤子，露出屁股，用板鞋抽打 　　　　　　　　　　数下，此为立规矩──“走板儿”。 　　　　　　　值班 　　　　　　　雀入归巢月渐高，酣声起伏似涨潮。 　　　　　　　人伴孤灯不敢眠，身荷疲惫立通宵。 　　　　　　　〔注〕看守所规定晚上必须有两人以上值班，“防止 　　　　　　　　　　他人自伤自残”。值班者必须站立，不许坐 　　　　　　　　　　卧，更不许靠墙睡觉。 　　　　　　　（2003-03-07于秦城监狱）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关于幸福 答一个朋友的疑问 姜力钧 　　　　　　　　是什么？ 　　　　　　　　暖 　　　　　　　　是爱 　　　　　　　　是安宁的巢 　　　　　　　　是温馨的家 　　　　　　　　是妻子的嗔怒 　　　　　　　　情人的责怪 　　　　　　　　是女儿的任性撒娇 　　　　　　　　是儿子的调皮耍赖 　　　　　　　　是母亲的叨叨不休 　　　　　　　　是父亲的默默关怀 　　　　　　　　幸福是甜蜜的回忆 　　　　　　　　幸福是美丽的梦想 　　　　　　　　是清晨起床后的第一缕朝霞 　　　　　　　　是夜晚散步时浪漫的月光 　　　　　　　　是轻轻闭上眼睛 　　　　　　　　重温儿时那简单的游戏 　　　　　　　　是躺在家乡的土炕上 　　　　　　　　倾听梁间燕子的呢喃 　　　　　　　　是沙滩上两行深情的脚印 　　　　　　　　是树荫下一对温柔的倩影 　　　　　　　　是雨中的拥抱 　　　　　　　　是风中的依偎 　　　　　　　　是亲吻爱人时努力向上踮起的足跟 　　　　　　　　是久别亲人后紧紧握住的思念的缠绵 　　　　　　　　幸福是成功时的满足 　　　　　　　　是冲刺后的喜悦 　　　　　　　　是鲜花 　　　　　　　　是掌声 　　　　　　　　是喝彩 　　　　　　　　是爱人亲手制作的生日蛋糕 　　　　　　　　是朋友精心设计的烛光晚宴 　　　　　　　　幸福是── 　　　　　　　　不，这不是幸福的全部 　　　　　　　　幸福是为苦难的土地流淌眼泪 　　　　　　　　为干枯的禾苗挥洒汗水 　　　　　　　　为崇高的理想倾注热血 　　　　　　　　为神圣的信仰奉献生命 　　　　　　　　幸福是感受铁窗下稍纵即逝的那一缕阳光 　　　　　　　　是追逐高墙外自由飞翔的雄鹰的翅膀 　　　　　　　　是在胆小鬼面前让脚下的铁镣哗哗作响 　　　　　　　　是面对刽子手的枪口骄傲地挺起不屈的胸膛 　　　　　　　　2003年11月4日～11月6日秦城窗外风雪 　　　　　　　　为纪念入狱一周年作 　　　　　　　　（铁岭）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雪中即景 姜力钧 　　　　　　　雪夜送别 　　　　　　　风雪交加天色黑，泣送之情铭五内。 　　　　　　　与君一别三千里，山高水长会有期。 　　　　　　　〔注〕2002年11月7日立冬，亲朋好友数十人在铁岭 　　　　　　　　　　调兵山市公安局后院为我送行，当时风雪交 　　　　　　　　　　加，天色顿时黑漆一片，我与亲友一一拥抱分 　　　　　　　　　　别……此情此景终生难忘。因此，我把每年的 　　　　　　　　　　立冬日作为自己的感恩节。 　　　　　　　秦城大雪 　　　　　　　清晨大雪舞满天，翘首窗外已连绵。 　　　　　　　神州处处无晴日，秦城代代有奇冤。 　　　　　　　〔注〕2002年12月19日早晨开始下雪，小雪连降5日 　　　　　　　　　　未晴，是为后记。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西江月〕一夫奋进九州同 秦城诗存 姜力钧 　　　　　　　人鬼毒施污害，盗贼群起如蜂。 　　　　　　　五原山岸尽崩裂，四海倒悬民生。 　　　　　　　士林聚生愤痛，何故溺纵奸雄？ 　　　　　　　迅雷风烈天颜怒，一夫奋进九州同。 　　　　　　　（2003年5月秦城监狱204－216室）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狱中过年 秦城诗存 姜力钧 　　　　　　　英雄无泪也凄惶 　　　　　　　千里之外思家乡，万刃穿心断肝肠。 　　　　　　　坐看此番悲凉景，英雄无泪也凄惶。 　　　　　　　（2003年农历大年三十夜） 　　　　　　　披枷戴锁跪双亲 　　　　　　　异乡新景不是春，亲情骨肉两离分。 　　　　　　　儿在西南千里外，披枷戴锁跪双亲。 　　　　　　　（2003年2月1日农历大年初一给千里外的父母拜年） 　　　　　　　（2007年2月整理于铁岭调兵山）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狱中图谱 南山诗稿 姜力钧 　　　　　　　鸟兽麋集是一家，狼豕互相为爪牙。 　　　　　　　狐假虎威吓鼠辈，鹰犬争为主人夸。 　　　　　　　鸡鸣狗盗难见日，黔驴也笑井底蛙。 　　　　　　　蝇蚁皆趋腥膻利，狴犴狰狞猃貐猰。 　　　　　　　（2005年10月20日于锦州南山监狱） 　　　　　　　（2007年2月24日整理）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Hung, Ph.D.） 　　　　　　　　│ │　电　邮：caryhung@gmail.com　　　　　　　　　　　　　　│ │　网　址：http://asiademo.org/　　　　　　　　　　　　　│ │　　　　　　　　　　　　　　　　　　　　　　　　　　　　│ ├────────────────────────────┤ │　　　　　　　　　　　　　　　　　　　　　　　　　　　　│ │　订阅处：dforum-subscribe@yahoogroups.com　　　　　　　│ │　　　　　（接到回应时，请回信证实订阅。）　　　　　　　│ │　投稿处：dforum-owner@yahoogroups.com　　　　　　　　　│ │　　　　　　　　　　　　　　　　　　　　　　　　　　　　│ └──── 让中国人从内心里面发出文明得意的微笑！ ────┘ Copyright © Asia Democracy Foundation, Inc., 1998-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