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7-02-06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正义是一种看得见的合约　　　　　　　　　（武汉）乔新生 ◆谁买走了我的车票？　　　　　　　　　　（重庆）十年砍柴 探索道路 ◆权力的罪恶　　　　　　　　　　　　（重庆）许都（戈原） 运动留痕 ◆中国人权论坛宣言（2007）　　　　　　　（广西全州）荆楚 迫害实录 ◆进展：伊春区检察院承诺──控告非法拘禁（之17）　　冯岩 读史论今 ◆一个普通人看文革的发生　　　　　　　　　　（上海）黄飞 ◆皇城大屠杀　　　　　　　　　　　　　　　（贵阳）莫建刚 台湾问题 ◆台独，绝不是退步，更没有退路！　　　　　（台北）曾建元 ◆李登辉：制宪正名达成国家正常化　　　　　　《自由时报》 他山之石 ◆扁：深化台湾民主对付中国飞弹最佳利器　　　　　　中央社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正义是一种看得见的合约 乔新生 在现代契约社会，正义就是一种看得见的合约。法律不允许以强凌 弱，不允许剥夺受害人的基本权利。受害人可以在刑事附带民事诉讼 中主张自己的权利，从而换取某种现实的利益。被告人付出看得见的 钱财，表明自己的悔罪态度，减轻自己的刑罚。法官在各方参与的前 提下，依法作出公正的判决。 广东省东莞市两级法院在多宗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的案件中，提倡民事 调解，对作出经济赔偿的被告人可以给予从轻处罚。据报道，目前已 经有超过30宗案件以这种方式结案。 对这项改革社会各界议论纷纷。有人认为以钱抵命，是一种历史的倒 退，它不仅混淆了法律概念，混淆了视听，而且助长了金钱万能意 识，纵容了违法犯罪，加剧了贫富对立。（《人民网》2007年1月31 日）但也有人认为，此项改革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 从新闻媒体的报道来看，广东省东莞中级法院的这项改革，并没有脱 离法律的规定，它是在被告人和受害人之间就民事损害赔偿达成协议 的情况下，法官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适当减轻被告人的刑罚。（《羊 城晚报》2007年7月31日） 从法律适用的角度来看，要想把广东东莞法院的改革表达清楚，需要 长篇大论。然而在新闻媒体简略报道之中，改革的基本假定条件被忽 略了。普通公众在新闻媒体上只看到“掏钱减刑”的交换关系，而没 有注意案件适用的基本法律条款，没有看到这一法律规范所隐含的基 本假定条件。 在刑事自诉案件中，当事人双方可以就损害赔偿达成协议，受害人也 可以在诉讼中向法官提出对被告人刑罚的意见。在公诉案件中，受害 人无权代替公诉人行使职权，但是在附带民事诉讼案件中，同样可以 表达自己的意见。凡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之内，公诉人都应该充分考 虑受害人的意见。在不危害国家和公共利益的前提下，法官应当充分 满足受害人的请求。通俗地说，在我国刑法所规定的量刑幅度之内， 公诉人和受害人都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在审判过程中，法官应当根 据被告人的认罪态度和实际行动，依法作出裁判。 人们担心这样做会背离了司法正义，将庄严的司法审判变成权钱交 易。其实，古希腊先哲们早就指出，正义是强者的利益。强者可以制 定规则，强者可以主持裁判，强者可以把自己的利益强加于人。谁是 现实生活中的强者，谁就是正义的化身。所以，要想实现最终的正 义，必须在强弱之间实现利益的平衡。 现代法律制度坚持平等原则，为公民之间的相互博弈提供了广阔的平 台。被告人违反法律，理应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是，在司法审判过程 中，法官既不能站在弱者的一边，也不能偏离法律的轨道，为强者争 取更多利益。在诉讼过程中，法官对被告人的犯罪事实作出认定，对 法律适用作出权威的解释。受害人可以在法官主持之下充分表达自己 的意见。如果受害人不愿意接受被告人的赔偿请求，或者认为被告人 的认罪态度不够诚恳，那么，完全可以拒绝与被告人会见，拒绝接受 法官提出的建议。 当然，如果受害人拒绝就赔偿问题与被告人会谈，那么，法官必须在 法律规定的量刑幅度之内，作出判决。绝对不能法外开恩或者法外严 惩。 如果说“强者的正义观”是臣民社会的正义观，那么，在现代契约社 会，正义就是一种看得见的合约。法律不允许以强凌弱，不允许剥夺 受害人的基本权利。受害人可以在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中主张自己的权 利，从而换取某种现实的利益。被告人付出看得见的钱财，表明自己 的悔罪态度，减轻自己的刑罚。法官在各方参与的前提下，依法作出 公正的判决。 在这里正义的“合约”表现为两个层次：社会各界广泛参与，通过立 法程序取得共识，制定普遍遵守的合约。在这个表现为法律的合约 中，赋予了法官自由裁量权。法官没有独断专行，而是在作出判决之 前，充分听取被告人和被害人的意见，并在此基础上作出裁决。这是 一种理性的司法活动，也是我们在追求正义的过程中所乐见的实现方 式。如果法官高高在上，对受害人的请求不理不睬，那么，司法判决 所体现的正义就是一种不完整的正义，或者说是一种虚伪的正义。 我们应当防止法官滥用裁量权，防止被告人恃强凌弱，以钱买命。但 是，这决不意味着可以忽视受害人的请求，在作出判决的时候不尊重 他们的权利。在以往的司法判决中，被害人的主张往往得不到维护， 死刑判决之后，被害人所得到的附带民事诉讼赔偿判决往往成为一纸 空文。在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判决中，充分听取受害人的意见，这不是 法外开恩，或者滥用自由裁量权，而是让诉讼重新回到正义的状态， 让受害人有机会参与到博弈之中，权衡利弊，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利 益。 当然，这种看得见的合约必须符合公众基本的价值判断，如果法律这 个基础性的合约赋予了法官不适当的自由裁量权，或者法律没有真正 贯彻“罪刑相适应”的原则，那么，立法机关应当首先考虑修改法律 规则，防止某些人利用不科学的法律，损害他人的利益。如果不重视 法律这个基础性的合约，那么，法官主持下的调解很有可能变成权钱 交易。到那个时候，强奸犯罪可能演变成为卖淫嫖娼，卖淫嫖娼可能 变成法庭上的交易。所以，我们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既要关注个 案中的公平问题，更要关注法律的公正问题。如果没有公正的法律， 或者，法官可以在法律规定的范围之外，主持被告人和受害人讨价还 价，那么，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就变得毫无意义。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谁买走了我的车票？ 十年砍柴 春节，现在已经成为中国最大规模的迁徙节了，从各种媒体报道的数 字来看，铁路运量将达到1.55亿人次。仅仅春运第一天，就有高达 330万人乘坐火车返乡回家。 铁路，作为便利的交通方式，也是中国运送南来北往的主要渠道之 一。可是，每逢黄金周或是春节，各大车站总是人满为患，“一票难 求”的局面一年比一年严重。2007年春节，在人们的严重抗议下，铁 路尽管作出了“严禁火车票上浮”的承诺，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 里“哈哈大笑”。车票不涨价是事实，可是，民工或是出行的人，都 普遍感觉，今年的车票更难买到。各大车站虽然采取了增加售票窗 口，24小时不间歇的营业，可是人们仍然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票。不是 早已售光，就是还没开始发票。 等啊等，票还是无影无踪。提前十天的预售期，表面上看是给广大旅 客提供了便利，但普通人根本无法买到自己想要的票。早在出票之 前，车站工作人员与自己的三亲六故，或者是与黄牛党“里应外 合”，早已经把票几乎处理完毕，仅留下几张“代表作”而已。这 不，无论是多么的高峰，无论是再紧张的车次，只要旅客愿意出高 价，不在车站总是“票源充足”。试问，这样的票是如何到了少数人 手中？怎么广大旅客“苦苦寻求”还是一场空？ 中国的关系社会，自古以来广为人知。人托人办事，是人人熟知的 “潜规则”。在铁路运力紧张的今天，其掌握有限资源的官员个人或 是相关部门，自然成为被人“交易”的目标。在“糖衣炮弹”的攻势 下，官员也是“原形毕露”，甚至“丑态百出”。信奉“有权不用， 过期作废”的官场定律，官员利用公权谋取个人私利的腐败案件比比 皆是。铁路部门的“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净，似乎有点让人怀疑，综 观查出的贪官污吏，铁路系统好象“平安无事”。这个现象的存在， 不知道是国家反腐部门的无能，还是铁路部门更善于“伪装”？ 对比欧洲的铁路运输，中国的铁路里程并不具有优势，其速度更无法 与欧洲同行“相提并论”。欧洲的铁路，列车快捷，路网完善，因而 并不会出现“一票难求”的严峻局面。此外，欧洲严厉的法治，也使 相当部分人不敢“以身试法”、“铤而走险”。中国的差距，还相当 明显。于是，我的问题的答案，自然也只有放眼国外才能得以解决。 中国的“特色”国情，并非是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之匙”。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权力的罪恶 许都 一、 公元1627年，即朱由检（明朝最后一位懦弱无能的皇帝崇祯）坐上皇 帝宝座的那一年，整个中国发生了可怕的旱灾和蝗灾，赤地千里，寸 草不生，青青麦禾被蝗虫吃了个精光，成千上万的被饿死，孩童被弃 尸荒野。当时的给事中（官名）马才在给崇祯皇帝的奏章中这样写道 （白话文）： 　　“我是陕西省安塞县人，地方官员的报告常说‘父亲遗弃儿子， 　　丈夫出卖妻子，或挖掘草根吞食，或挖掘白石充饥。’然而，事 　　实远比这样严重得多。我的家乡延安府，从去年到今年，整整一 　　年没有下过一滴雨，草木全部枯焦了。8、9月间，乡民们争着采 　　集山中的蓬草，勉强当做食物来吃，然而，那些蓬草和糖皮一 　　样，味道苦涩，吃下肚子里仅仅能免去暂时的死亡。到了10月 　　份，蓬草都被吃光了，只有剥树皮来吃，所有的树皮只有榆树的 　　皮子最为上等，但仍然要混杂其它的树皮一起吃，即使这样，也 　　不过稍稍延缓死亡的时间。到了年冬，树皮又被吃光了，只有挖 　　掘山中的石块来吃，石块冰冷坚硬，吃一点点，就可以吃饱了， 　　但过不了几天，因为不能消化，腹部发胀，无法大便，人就会下 　　堕而死去。一些不甘愿吃石块而死去的乡民，只好集结起来当强 　　盗，另一些稍微有点积蓄的家庭，被抢劫一空，也加入了饥饿的 　　队伍中来。他们知道当强盗是犯法的，是死路一条，但他们与其 　　坐着等死，也宁愿当强盗被处死，即使做鬼，也甘愿做一个饱死 　　鬼。 　　“最可怜的是，在安塞城西的一带地方，每天都有一～二个婴儿 　　或幼童被遗弃在那里，哀号着呼唤他们的爸爸妈妈，最后哭不动 　　了，肚子饿得实在很难受时，就将地上的粪便当做食物来吃。到 　　了第二天，全都饿死，更可怕的在于，幼年人或独行人，一旦出 　　去城外，便立即失踪。当后来见到城外的贫民用人的骨头当木材 　　烧、烹煮人肉时，才知道失踪的人都已经被饥饿的人吃掉了。可 　　是，吃人肉的人也不能维持长久的生命，过不了几天，那些吃人 　　肉的人，就头部肿胀，浑身燥热而死亡。” 　　（所谓的“石块”、“白石”，是一种“观音石”、“观音 　　土”，产于黄河中游的两岸地区，用水煮沸后，即溶化为成浆糊 　　状态，吃下去后，虽然可以压制暂时的饥饿，但是因为不能消 　　化，在胃肠中凝固后，还原为石块，人便会因此堕胀而死去。） 二、 1932年至1933年间，前苏联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饥荒，其直接原因可 以追溯到1929年。在前苏联的“一五”期间，斯大林强制推行农村集 体化运动，“将富农作为一个阶级消灭”（斯大林语）。当时被当作 集体化的敌人消灭的不仅是富农，还有那些反对集体化的农民，甚至 贫民和一些常去教堂作礼拜的人。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克格勃）对那 些不愿意搞集体化的农民户主实行大逮捕，后来这些都被枪决了。到 了1930年初，国家强行把几千户“富农家庭”装上运送牲口的平台火 车，拉到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地带，任凭他们死活。为完成这次一千 多万人的大迁移，国家专门招募了两万五千多名年轻的党员，经过两 周的培训，组成“二万五千人大队”。这支大队专门负责迁移“富 农”和组建集体农庄。大队的成员残忍、冷酷而又干劲十足，把被他 们管理的农民当成“制造反革命阴谋、意在阻挠社会主义胜利的阶级 敌人”，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工作的正义性，“用机枪围住村子……只 管朝一大群农民开枪”，认为自己“是看不见的战线上的战士……是 在同富农和破坏分子战斗”。1930年的3月初，“二万五千人大队” 把一半以上的农民赶进了集体农庄，他们把村子搞得一片混乱，民不 聊生，民愤越积越大，四处潜伏着反抗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斯大 林只好下令停止集体化行动，他在《真理报》上发表文章，假惺惺地 指责工作人员没有实行“自愿”的原则。在此之后，集体农庄减少了 一多半，但是在庄家顺利收割之后，集体化运动就又一刻不停地开始 了。 集体化的低效率、急剧扩大的余粮收集、干旱以及1932年的欠收，造 成了前苏联这次可怕的大饥荒。这次饥荒就是在整个欧洲史上也是空 前的，1932年至1933年间，有700万人死于饥荒，按人口的比例算， 这已经相当于中国大饥荒的规模了。一位前苏联的官员后来对饥荒的 惨景进行了绘声绘色的描述：“1933年的春天，我目睹了人们在饥饿 中死去。我看到妇女和孩子们肚子浮肿，皮肤发青，尽管目光已失神 无彩，但他们还没有咽气。到处是尸体、尸体，裹着破羊皮的死尸， 脚上是肮脏的毯子，农舍里的死尸，在正在融化的雪中的死尸 ……”。 三、 中国的夫妻生孩子必须要有政府的准生证，一对夫妻一辈子只能拿到 一个准生证，没有准生证的就要流产掉、堕掉，怀孕六个月以上的， 剖腹也要把胎儿堕掉，怀了七、八、九个月的胎儿引产或剖腹出来， 已经是有呼吸、有哭声的婴儿了，和足月出生的婴儿一样，能顺活， 长大成人。可是这些婴儿被医生护士“处理死亡”后或扔进了垃圾 桶，或被制作成医用标本，更可怕的是，被拿去餐馆当成大补药。 这种事情都把俄罗斯惊呆了。 2005年10月2日，俄罗斯《Federalpost》编辑部网站在近日刊登了一 篇震撼人心的文章，用详细的文字与图片报道介绍了中国人吃女婴的 现象。 文章写道， 　　“《Federalpost》编辑部在刊登这篇文章之前，进行了很长时 　　间的犹豫。文章揭露了关于在今天的中国社会仍然有人吃人的 　　现象，而且真实的图片让心理正常的人无法承受。” 　　“沉默并不会改变一切，比如如果我们闭口不谈‘雏妓’，并不 　　证明这种现象已经渐渐减弱或消失。所有的俄罗斯人都认为，人 　　吃人的现象早已在文明世界被杜绝。但是看到这些照片，没有人 　　会不感到震惊。” 文章接着写道，《Federalpost》编辑部还特意的用黑体俄语标明： 　　“虽然文字与图片已经大篇幅的删减，但仍然强烈要求精神脆弱 　　人士停止继续阅读。” 文章写道： 　　“看着这些图片，如果能够拿起刀，将婴儿切好，将内脏取出， 　　做熟并张口吃下去，这个人得有著名连环杀人恶魔杰弗林．达赫 　　迈拉的精神状态。正常的人在正常的情况下，甚至都不敢如此想 　　象。至少在我到一个中国家庭做客之前是这样认为的。但我被震 　　惊了，已经没有了饥荒的中国仍然在发生着人吃人的事情”。 　　“当然，准确地说，现在的‘人吃人’不是成人吃成人，而是吃 　　婴孩儿，更准确地说是吃女婴孩儿，其原因我们解释了”。 文章最后写道： 　　“毫无疑问，造成这种罪恶的原因是社会制度──专制、极权， 　　这种罪恶的制度使得有人甚至可以将新生儿卖到黑市。中国确实 　　有这样的黑市，此外，有的正规药店也出售被烘干的未出生婴儿 　　尸体……”。 这种邪恶的政权，堕落的人性，超过了人类道德的容忍底线，已到了 天谴的地步了。 四、 明王朝是世界历史上最黑暗最邪恶最专制最独裁的政权之一。闭上你 的眼睛，静静地用心看、用心听：那些被遗弃在荒郊野岭的孩子，两 只消瘦的小手忙乱的舞动，一双茫然的眼睛四处搜寻，哇哇地大声哭 叫呼唤“爸爸、妈妈”。想象一下吧，当他（她）们哭得精疲力竭、 饥饿难耐时，那娇小瘦弱的身躯慢慢地蹲下来，看到粪便，象是获得 了新生般，将这些粪便当做美味佳肴，用他（她）们枯瘦如材的小手 将粪便一点一点的往嘴里塞。这幅景象，一定让你想起了《黑镜头》 上那幅著名的照片：一个非洲儿童，皮包骨头的瘦小身躯，蹲在荒凉 的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而他的身后，一只俯视眈眈的苍鹰耐心 的等待着他的死亡。 人民被政府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还有比这更不能宽恕的罪恶吗？我 们依稀能听见那些善良穷苦的中国人民痛苦的向苍天呼喊的无奈、凄 凉而愤怒的声音：“天老爷，耳又聋，眼又花，为非作歹的享尽荣 华，吃斋行善的活活饿煞。天老爷，你年纪大，你不会作夭，你塌了 吧。” 这样的政府还要它干嘛！之后因明政府长期的黑暗、专制统治加上饥 荒所激起的风起云涌的群众武装，摧枯拉朽般将邪恶的明政府覆灭 （自然，当时的情形比这复杂得多）。 五、 如果说非洲的军人政权是残暴的代名词的话，那么红色政权则是无 耻、残暴、奴化、泯灭人性的代名词。从学术上讲，马克思是伟大 的，但他那极富煽情的乌托邦政治理论则为政治极权奠定了堂皇藉口 的雄厚基础。东厂、西厂、克格勃、国安，都是举世闻名的令人闻风 丧胆的残暴机构。设置这些机构的政权及其没有人性，人吃人的现象 无不发生在这样的极权统治之下。 不要用宏大的意图去掩盖事实的真相。在某种意义上，我不赞同“大 历史”的话语叙述，大历史的叙述主要是基于人类的总体进步而言， 但它却容易忽略那些最为震撼人心的历史场景，在浮光掠影般的描述 中，看似宏大严谨，却容易让我们忘记历史的惨痛教训；我也非常反 感干巴巴的毫无表情的歪曲历史真相的所谓客观的历史叙述，比如这 个国度的历史类书籍，它将历史看成是由一块块冰冷僵硬的石头堆彻 而成的废墟长城，在看似宏伟壮观的背后，令人乏味生厌，极尽篡改 之能事。一个忘记历史的民族，必然走向衰败的深渊；一个压制真相 的政府，必然走向最后的覆灭。 六、 我们在追求自由、民主的时候，必须对主体进行追问，而不是单单空 洞宽泛的重复似的呼吁，即必须清楚：谁是施予自由、民主的主体？ 谁是施行自由民主的主体？谁又是自由、民主的践行主体？必须明白 自由、民主、宪政的最终所指：消除权力的私利，或者是将权力所能 获得的个体利益压缩至最小的空间，至少，使之不超过施予、践行自 由、民主主体所能获得的利益，因为天赋人权是一种含糊的解释，施 予、践行民主、自由的主体除了活生生的一个个个体外，不会是另外 的物体，名称只是一种历史的标签。 从语言学的角度看，所有事物的称谓不过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结果。它 标榜着历史的印迹。能指本身没有固定的属性，具有固定属性的是所 指本身。当然，我们没有必要刻意去改变或规定事物的能指。最重要 的在于对所指事物本身属性的认知。 荀子在《名实论》中就已经指出：“名无固实，曰之以命，约定俗成 谓之名；名无固宜，约之以名，约定俗成谓之宜。”自语言学从哲学 中离析而出成为一门新兴学科以来，或者说自维柯、洪堡特、索绪 尔、布龙菲尔德、乔姆斯基以来，我们对事物本身的认知理应更为深 刻、准确，但语言学在政治性的话语论述中大多被忽略了，使得我们 对主体的追问语焉不详、闪烁其词。 七、 谁又是造就邪恶的主体？是人民？是当权者？是统治阶级？是特殊的 某类或某个人？都不是；是权力这一主体。权力本身也有自己的行使 主体。但更为关键的是：限制权力主体本身的利益属性。权力的所指 是人赋予的，并非其本身所固有，因而，权力既是一种自身的能指， 也是一种自身的所指。 权力造就罪恶，更大的权力造就更大的罪恶，最大的权力造就最大的 罪恶。 怎么样遏制权力的利益膨胀，才是问题的核心。民主、自由的已然模 式是迄今为止历史最为合理的备选。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它就 是我们的希望和奋斗目标。但我们就可以满足于此而裹足不前吗？目 前这个国度的混乱在于：过分倾向于“民主、自由”的能指，没有深 究“民主、自由”的所指。 无论“民主、自由、还是专制”，它们的最终所指都是权力的所指。 这个国度的权力一直都呈现出无限膨胀的状态，滋生了令人胆颤心惊 的无数罪恶，而且还在延续。它触怒了我们人类道德的最后底线，以 极端泯灭人性的手段肆无忌惮。是它该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中去的时候 了。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人权论坛宣言（2007） 荆楚 《独立宣言》的发布，是人类文明的空谷绝响。她象划破黑暗夜空的 火炬，给人类政治智慧以巨大启迪。嗣后，才有法国人权宣言的横空 出世。 自《世界人权宣言》及《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颁布以来， 人权观念已成为文明世界的基本共识：人人皆享有生命权、自由权、 财产权、以及追求幸福和反抗压迫的权利。 这些权利和自由在逻辑上先于一切现实的制度和法律，任何政府和法 律均不能任意剥夺。不是政府恩赐权利和自由给公民，相反，一切公 共权力，从来源上来说，均来自公民个体人权的部分让渡。从政治合 法性来说，均来自公民的同意。从经济基础上来说，均来自公民的纳 税。 这些权利和自由唯一的限制，在于保证对旁人的权利和自由给予应有 的承认和尊重，并在一个民主的社会中适应道德、公共秩序和普遍福 利的正当需要。 因此，一切政权都应当以维护和保障公民的人权为宗旨。任何在实质 上践踏人权的政权，都是人民的寇仇；任何没有经过公民授权的公共 权力，都是奴役人民的暴政；任何没有经过公开、公平、公正的民主 选举程序来获得公民同意的政权，都是非法政权。 从人类既往历史来看，由于公共权力缺乏制约而无视或蔑视人权，这 是造成政府腐败和公众不幸的根本原因。 人类为了防范公权的异化，历经数千年的摸索，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 代价后，终于找到了一条比较理想的道路，这就是宪政民主制度。 近200多年以来，世界历史已经证明，宪政民主制度是确保公权不至 于沦为掌权者私器的最有效机制，是防范公权泛滥的防洪大堤，是维 护人权的有力武器。 基于人类的良心和正义，基于对人类共同命运的关心，基于对普世人 权价值观的认同，我们深信，宪政民主制度，也适用于我华夏古国， 而没有国情的区别。 遗憾的是，近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国偏离了人类文明的主航道。在中 华大地上，基本人权遭到持续的蔑视和践踏，人们丧失了基本的自由 与尊严。尤其是近十几年来，当局在完全脱离了“革命理想主义” 后，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完全破产，特权阶层已堕落为掠夺人民脂膏的 既得利益集团。 在此情况下，公权肆意侵犯私权，官权无忌剥夺民权，强权随意践踏 人权，在城市拆迁，在企业改制，在农村征地等问题上，造成了大批 居无定所、失业下岗的人员，产生了大量的弱势群体，严重侵犯了公 民个体的基本生存与谋求幸福的权利。 同时，当局为了稳住丧失了政治合法性的统治秩序，在“稳定压倒一 切”的名义下，肆意践踏公民的自由和尊严，无情剥夺公民追求幸福 生活的权利，并禁锢公民的思想，封杀自由言论，将宪法规定的公民 自由权利踩在脚下。使社会陷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恐惧之中，造 成万马齐喑的死寂局面。 近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华民族一批批优秀儿女，为了人权这个人类的 普世价值在中国的实现，前赴后继，不畏艰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换来了中国人权状况的些许改善。然而，面对强大的极权专制政体， 我们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大批仁人志士，或噤若寒蝉，或流亡 海外，或身陷囹圄，或身处边缘化境地……中国社会处于正气低落、 邪气横行、特权肆虐的地狱之境。曾经美丽的神州，沉沦到不堪人居 的地步。 在一个人权无存的国度里，一切的发展、繁荣，都是幻影。一切的和 谐、公正，都是伪饰。一切的崛起、强大，都是危险。在这片土地上 的人权灾难，是如此触目惊心，如此旷日持久，以致在文明世界的大 家庭中，我华夏古国已沦为苦难之邦，已变成一个令文明世界悲悯或 恐惧的异类。 一个漠视人权的社会，必然缺乏基本的活力，社会不可能和谐，人们 不可能幸福，当然得不到文明世界的敬重，也无法令我们感到自豪。 因为国家的富强本身不是目的，人的自由、尊严和幸福，才是根本目 的。 一个没有人权保障的社会，人们只能养成普遍的奴性人格。而一个现 代化的国家，绝对不可能由一群奴隶主驱使奴隶们来建成。 随着科技文化的进步，中华民族虽然在经济上取得了一些进步，然 而，一个民族的尊严，不能仅凭国家的物质财富的积累来换取。 要真正赢得世界的尊敬，要重新找回文明古国的荣耀，要实现社会的 和谐，当局就必须切实尊重和保护人权，保障所有人都享有做人的基 本权利与尊严。 中共一直强调：人权具有中国特色，并把生存权和发展权曲解为基本 人权的优先性权利，以此来排除人权的其他基础性权利，如思想、言 论、信仰、结社等自由权利。如此，那无异于猪权，而绝非人权。中 华民族是一个文明久远的民族，绝不是只配享有猪权的民族。中共的 人权观，是对中华民族的极大侮辱。 中共一直认为：人权的首要问题，是生存权和发展权的问题。然而， 基本人权不可分割。这是中共公然地否定和割裂基本人权，是为他们 肆意践踏人权寻找借口，是在人权概念上的偷梁换柱。因为生存权和 发展权是人权的应有之义，发展权是基本人权的派生性权利。没有公 民的基本人权，公民的生命和财产都不能得到保障，劳动者勤劳智慧 的结晶或财富，都成了特权者肆意攫取的对象，何谈公民的生存权和 发展权？ 中共一直声称：人权问题是中国的内政。这是以“不干涉内政”为借 口，企图为他们肆意践踏人权和攫取特权利益寻找“国际法依据”。 因为人性、人道和人权的价值，没有国界和族群的限制，是全人类不 可逾越的伦理底线。主权因人权而存在，主权因保障人权才有存在的 理由。毫无疑义，人权高于主权。一个没有人性、人道和人权的社 会，只能是一个兽类的丛林。 宪政民主制度是迄今为止人类政治智慧所能寻找到的、能够保障基本 人权的最可靠的制度。为了每个人的自由和尊严，为了社会的文明， 为了人民的幸福，为了我们可爱的祖国能够获得文明世界的接纳，当 务之急，必须废除一切旨在保护特权、践踏人权的法律制度，必须开 放言禁、报禁和党禁，必须终止一党专制制度。 科学无国界，人类政治文明和政治智慧的优秀成果也没有国界。这些 优秀成果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中华民族有能力和自信，吸纳一切人 类的政治文明和政治智慧，以更新我们的政治制度，以服务于人民的 自由、尊严和幸福。 随着国际交通通讯条件的改善，人类的思想文化交流越来越频繁和便 利，使人类知识和智慧以加速度的趋势增进，而人类的道德和良知却 没有获得同步的跟进。这正是独裁专制暴政对人类进行诱惑、胁迫和 奴役的结果。甚至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有时也被践踏人权的政权所左 右。这是人类良知的耻辱，应当引起我们的高度警觉。 中华民族是一个恩怨分明的民族，中国的自由民主志士和一切良心正 义人士，衷心感谢那些为了中国的人权改善，为了中国的文明进步， 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自由，而热心帮助中国人民的国际人士、团体、 国家和民族，衷心感谢他们为了中国人民的福祉、而向独裁专制政权 不懈施压的正义行动。中国人民将永远铭记他们的恩德，铭记他们对 人类良心和道义的坚守，把他们引为未来自由民主新中国的亲密兄弟 和真诚盟友。我们也对那些汲汲于利益和机会考量而放弃良心和道德 坚守并与独裁专制政权妥协、退让、甚至勾结的行为给予谴责。 当此2007年伊始，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与《世界人权宣言》发布60周 年来临之前，让我们自觉掀起一个探讨人权、追索人权、践行人权的 热潮。 我们相信，基本人权是神圣不可剥夺的。我们身为人类的一员，理所 当然拥有这些基本权利。 我们相信，一切渴望自由与公正、不愿受奴役的人们，必将共同努 力， 使2007年成为中国人权史上光辉的一年！成为中国人权事业获得长足 进步的一个良好开端！ 为此，我们倡议，从现在开始： １、各大院校、各研究机构、各社会团体、及一切相信自己配享普世 　　人权的人们，都以自己所能的形式，广泛发起和积极参与人权的 　　探讨。以研讨会、交流会、座谈会等形式，在全社会探讨人权； ２、关心身边的苦难，发现、揭露身边一切侵权行径。以自己力所能 　　及的形式，去捍卫人权； ３、基于我们的良心和正义，基于对我们尊严的坚守，基于我们对自 　　由的渴望，基于我们对奴役制度的厌恶，基于我们对独裁专制的 　　憎恨，让我们无畏地思考，无畏地言说，无畏地践行人权。 我们将以此为契机，坚韧不拔地推进中国人权的不断进步。 我们必须拥有自由，我们必将拥有自由！ （发起人名单、论坛规则、执笔说明随后公布） ------------------------------------------------------------ 【附件】荆楚：《中国人权论坛宣言（2007）》执笔说明 朋友们曾寄以厚望，推荐我和几位人士分别起草一个《中国人权论坛 宣言（2007）》，以便择优采用。笔者自度才疏学浅，难堪重任。但 为了中国人权的进步，乃不揣浅陋，勉力而为之。后来虽经数日苦思 和酝酿，撰写了一个《中国人权论坛宣言（2007）》初稿交差。但朋 友们看过这篇文稿之后，觉得象一篇人权问题的学术论文，因而被否 决。即那篇改换题目后，发表在《人与人权》杂志上的《一个没有人 权保障的社会，是一个灾难的社会，是一个兽性的社会》的文字。 由于其他几位人士没有拿出文稿来，只有德邦和我分别拿出了两个草 案文本来。于是同仁们商量综合两稿的长处，期待着能弄出一个新的 文本来。但综合出来的文本（以下简称“综合稿”），虽有较大进 步，却缺乏贯穿于全文的气脉主线，仍然难尽人意。 文稿的起草，颇费周折，真是一言难尽。特别是一位老资格民运人士 在其中所起的负面作用，也确实很让大家对其感到失望。后来执笔文 稿的任务，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笔者的手上。为了不辜负国 内外热心人士的信任，我只好再次勉力为之。 现在的这个文本，是在综合稿的基础上，经广泛征求各界人士意见， 集中许多人的智慧，把多人的思想火花集中起来，经多次反复斟酌和 认真修改，逐渐深入对问题的讨论而形成的。特别是张鉴康、杨在新 二先生，为较对文字、纠正瑕疵，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因而取得了大 家的认同，并获得了通过。 当然，把许多人的智慧和思想火花连缀起来，确实需要找到一条贯穿 全文的气脉主线，从而使整个文本活起来。这就象把珍珠加工成一串 美丽的项链一样。如果说笔者在起草《中国人权论坛宣言（2007）》 所付出的汗水有所收获──获得国内外人士的认同，那是因为我主时 时在耳边督责着笔者，并给了笔者灵魂与智慧的启迪。 荣耀归于万能的神！ （2007年2月6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有所进展：伊春区检察院承诺，下周与 我理性探讨警察行为究竟是否构成犯罪 控告非法拘禁（之17） 冯岩 1月30日上午，按计划到伊春市检察院和伊春区人大去“堵嘴”。 走进市检察院负责信访工作的控申科孙晓光科长的办公室，也是见过 几面的熟人了，自然开门见山。 我：孙科长，最近看到了《省信访条例》才知道，我在这里的活动也 　　属于信访。因为国务院《信访条例》只适用于政府，所以以前就 　　以为在检察院涉及按照刑诉法进行的活动不属于信访。但现在知 　　道《省信访条例》也适用检察院，所以应当给我一个书面结果。 孙：是，信访，它含盖的范围很大。（边说话边接收了我递交的《请 　　求依法为本信访人出具〈处理决定书〉》）老丁（孙的手下）去 　　省里开会了，后天回来让他办。 我：好，那我后天再过来！ 下站，区人大。 信访室锁门。问人事办的人“管信访的人大领导是谁？”，答曰“黄 晓燕”。 我说：我知道，她那屋锁门人不在，我问的是（她的上级）人大的哪 位领导、哪位主任主管信访？ 人事办人：那就不知道了！ 机关单位工作人员，不知道本机关哪位领导管啥，不是纯属扯淡嘛！ 看来，有些人可能对访民过敏。 走进一位人大副主任办公室，该领导比较热情，甚至主动说：“我可 以把你的这个材料（《请求依法为本信访人出具〈处理决定书〉》） 转给她（黄晓燕）吗？你电话多少？” 我：那就谢谢领导了！她那有我电话，领导贵姓？ 答：姓曲！ 我：谢谢！ 2月1日上午，先到区检察院，要见的中、上层领导在开会，随即到了 区人大法制办（信访室）。该办（室）领导热情接待，表示积极督办 区检察院，尽早依法了结。 2月2日上午，在区检察院控申科见到了李雪峰科长。他说前一天在区 里开会时也见到区人大〔法制办（信访室）〕的黄晓燕了，说最近几 天工作有些急事，等忙到十天之后即从2月12日开始，他和我共同看 着案卷和我探讨“人民警察”的非法拘禁罪究竟是不是成立。 检察院依法并没有义务和我（当事人）“探讨”案子，这样给我“法 外特权”，姑且就理解成“执法为民”、努力“建设和谐社会”吧！ 尊敬的伊春区检察院控申科李雪峰科长，我们下周见！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一个普通人看文革的发生 黄飞 ┌────────────────────────────┐ │　　　　　　　　　　　写在前面的话　　　　　　　　　　　│ │　　　　　　　　　　　　　　　　　　　　　　　　　　　　│ │　2006年距文革发生正好40周年。国人向来对整数有特殊的好　│ │　感，一遇五和十这样的年份总是比较兴奋，尤其是我们伟光　│ │　正的党对他们获取权力的纪念日总不忘想尽一切办法宣传、　│ │　鼓吹、粉饰所谓的太平盛世（实则是浪费纳税人的钱，这方　│ │　面勘可以和东边的那个无赖国家相媲美）。与此相反的是，　│ │　在文革发生40周年的日子里，不但看不到当局一丝一毫的纪　│ │　念和忏悔的意思，反而极力的淡化、忘却那段历史，对那些　│ │　发些纪念的人士施以打击和封杀。　　　　　　　　　　　　│ │　　　　　　　　　　　　　　　　　　　　　　　　　　　　│ │　尽管当局不闻不问，民间对文革的纪念和反思尤其是在知识　│ │　分子群体中还是有一定风气。其实，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幸　│ │　好有这些不断反思和忏悔的群体存在，否则中国的境况可能　│ │　比当下还要坏！如果一个民族集体沉默、尤其是知识分子万　│ │　马齐喑的时候，这个民族便没有什么希望了。可以说，任何　│ │　一个民族的发展正是建立在一群群乌鸦的基础上。历史已经　│ │　证明了，一个民族只有懂得反思和忏悔才有进步的可能性。　│ │　　　　　　　　　　　　　　　　　　　　　　　　　　　　│ │　日本人对自己死难同胞的态度和我们的当局真有天渊之别！　│ │　日本首相年年都去靖国神社参拜，撇开民族主义情结不谈，　│ │　我看到的是他们对自己民族生命的尊重，哪怕因为侵略他国　│ │　的领土而牺牲的将士，他们的民族永远也没有忘记他们。　　│ │　　　　　　　　　　　　　　　　　　　　　　　　　　　　│ │　相反的是：我们这个民族为抗日战争的死难者及其家属们作　│ │　了什么呢？49年之后，几千万非正常的死亡，高高在上的当　│ │　局不但没有给予任何的补偿，甚至连道歉也没有说上一声，　│ │　反而是受害者祈求施暴者原谅和平反，真是人类之怪现象。　│ │　连自己的国人当局也吝啬其道歉、忏悔、反思，那么他还有　│ │　什么道德优越感去指责日本不道歉的行为呢？同样，当局不　│ │　惜改写历史、拒绝还历史一个公道，又又什么道德的优越感　│ │　去指责别人呢？（2006年11月记）　　　　　　　　　　　　│ └────────────────────────────┘ 多年来，提“文革”仿佛是一种忌讳。“文革”中的人物、事件对后 来的世人来说，似乎讳莫如深。但随着近年来各种真实反映“文革” 的良知书刊的出版，“文革”已渐渐的向人民打开了一个暗道，不再 永远藏匿于人们心灵暗角。挖掘和发现它的真实性对于时代的发展、 文明的进步，意义斐然。我们不能一心向着前方，只关心如何进取、 如何开创，其实我们所缺乏的正是上一代人的某些体会和精神。这 里，我不想窠臼于历史，历史已经存在；我更关心的是为什么这样的 “革命”只发生在中国这个有着几千年文明历史的国度；我关心的是 历史背后的通道──通向存在的暗道。 中国人最缺乏的是西方基督文明中的忏悔精神。看看，抗日战争死了 那么多人，除了几座无聊而大而化之的纪念碑之外，我们又做了些什 么呢？看看，文革发生的惨剧至今仍不能得到命名正身，巴金先生倡 导了那么多年的“文革纪念馆”、“全民共忏悔”至今回音寥寥；反 观美国，国会山旁长长的一座座纪念碑刻满了二战时为国捐躯的美国 士兵，而另一边则是纪念为越战而死的士兵。 忏悔，并不是为了揭谁的疮疤；也不是针对个人。因为一个民族的灵 魂是存在于国家所有人中的，包括你我。忏悔是要让我们活得更好， 不要让历史再重演。当国家主席刘少奇拿起宪法说，“我还是一个公 民”的时候，他是否意识到这样的呼吁太迟了？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 时候，我也在拷问自己：如果自己处于当时的环境下，我会在什么样 的位置呢？我这无力的文字当然不能起什么作用，但清理那段沉重的 历史，也算是对自己存有的一些毒素的净化吧！ 传统和体制因素 在今天，还有一些人为“文革”唱赞歌，说那是一个大民主、大平等 的年代，尤其是那些新左派们。（即使是大哲学家萨特也为当年的 “红色革命”、“红色海洋”所迷惑，撰文称赞。）我们如果用理性 的眼光看那段历史，便知道它不过是披着民主、平等的漂亮外衣所进 行的“赤裸裸的封建专制思想和血腥的、法西斯式的残忍”。（徐友 渔先生语）君主专制是君王、宗法制度、等级制度连为一体的产物， 而文革恰恰体现的正是这一套宗法制度的特色。比如，红卫兵抛出了 “老子英雄儿好汗，老子反动儿混蛋”，并说：“几千年来，地主老 爷传宗接代维持统治还不是靠传吗？”这种传宗接代正是赤裸裸的专 制主义的翻版，而且比过去的君主专制时代更加血性和残暴。他们 说：“我们要正告你们：你们死不悔改，反动到底，那我们就不客气 了！我们要象父母一样，把刻骨的阶级仇恨凝聚到刺刀尖上，挑出你 们的五脏六肺，那你们就活该倒霉。”（此几处标语来自徐友渔先生 《自由的言说》一书）这样的宣言颇似当年希特勒盖世太保下的法西 斯分子的种族宣言。我国古代的地主们泉下有知，大概也要感叹真是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的“专制压迫”看来既落伍又和风细雨 了。面对这样的以等级出身论资格，一些早醒的人民开始了自己的思 索，如遇罗克。可惜他的《出生论》刚一冒头，就被中央文革组的人 宣判为“大毒草”。他本人则以莫须有的罪名处决。其实，他不过是 宣称了早在西方几百年以前就阐述得彻底而深刻的“每个人的权利地 位只能由自己的行为来决定”；他坚信“基于家庭出身的其实是不正 义的，就象基于民族、肤色、宗教的歧视是不正义的一样”。 鲁迅先生在《灯下漫笔》中写道，“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做人的 权利，至多不过是奴隶。”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也就是“想做奴隶而 不得的时代”与“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的一乱一治的循环。这样 的制度源于什么呢？这大概与中国传统的“史官文化”不无关系。中 国的传统中没有西方神话中的自由因子和独立意识。有的只是崇拜、 服从，从不敢违抗。这当然产生不了西方对自由的渴望。在服从中人 们不探索自然的本原，而是完美自身。因此，深受儒家文化影响领袖 也是大圣大贤，由内圣而外王，而且总是倡导“以德治国”。好象一 旦领袖大圣大贤，一切事情便迎刃而解，统治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情。同时，在思想领域追求大一统，一旦主流意识形态占据统治地 位，就只能允许一种声音，不能再有别的声音。另一方面，中国的内 部统治却是采用法家的思想。毛泽东其实非常欣赏韩非子的统治理论 而颇为讨厌儒家的“礼”。可以说“文革”中许多残忍的行为就是对 法家思想的发挥和滥用。中国虽然有悠久的法制传统，但却没有西方 的法治传统，也没有建立起相应的法权体系。1949年之后，中国共产 党在政治体制的设置上表面是民主的，但实际上很容易造成个人专断 作风。党（一党专制）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服从国家就是服从党， 服从党就是服从党中央主席──毛泽东。其他的监督机制和机构则形 同虚设，毛泽东大手一挥就可以令中央常委的集体决议改变，民主集 中只有集中没有民主，几个人的集体领导变成了一个人的统治世界。 表面看来，集体领导的成员都是平等的，但实质上，毛泽东处于绝对 的统治地位，其他的领袖不过是出谋划策进言的“臣子”而已。尤其 是在庐山会议后，直接破坏党内民主，本来就很薄弱的制横机制荡然 无存，个人崇拜油然而生。还是先贤顾准先生说得好： 　　“惟有美国（这个由新教徒移民组成的国家）才会有华盛顿。华 　　盛顿其人，如果生在俄国，即使不成为斯大林，也不可能成为华 　　盛顿。” 　　“……斯大林、布哈林、托洛斯基轮流当总统，……十月革命会 　　被葬送吗？我不相信。……正相反，因为执政者总有反对派在旁 　　边等着他失败，等着失去群众的拥护，等着下次选举时取而代 　　之，随便什么事情不敢做得太过分，更不用说把真理变为荒谬 　　了。……” 理论因素 从陈独秀先生开始，中国共产党人所接受的马克思主义，都是功利化 的马克思主义，或曰技术化的马克思主义。这是直接为当时的政治服 务的。比如，他们在选择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时，大多只看到了它的唯 物论和阶级斗争。毫无疑问，阶级斗争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学说之 一。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的结尾公开宣布：“共产党 人的目的只有暴力推翻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但是，也就是在 《共产党宣言》中，他们又指出：“工人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 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他们从未以阶级斗争来否定民主的价 值和意义。同时，他们也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以每个人的全面 发展的基本原则的社会形式。”这样选择性的吸收马克思主义为以后 的阶级斗争埋下了种子。从30年代开始，共产党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有 关阶级斗争学说的历史；另一方面，被唯意志论所垄断，只注重政治 层面的改造而忽略了物质生活的提高。这也可参看“文革”时期“越 穷越光荣”的扩大。 毛泽东在中共八大中曾指出阶级斗争已居于次要地位，并写出了著名 的《论十大关系》。但没过多久，他便否定了自己的观点，认为阶级 斗争还是当时（1956年）的主要矛盾，掀起了“反右”斗争。庐山会 议达到了文革前阶级斗争的顶峰，从而拉开了阶级斗争的序幕。伴随 着“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领袖宣言，为“文革”埋下了重重的一笔。 徐友渔先生说：“不论是文革前党的文件，报纸社论，还是文革中血 统论红卫兵的文章，都把这种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政策视为‘阶级路 线’；但是，几乎没有人指出，在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运动 传统中，这个路线完全是名不副实的，没有任何合法地位的。”如果 按马克思主义对阶级斗争的解释，其针对的是阶层和团体，而非个 人；一旦某个阶级消失，阶级斗争就不再实用。可是，在文革中（甚 至是文革前）阶级斗争往往是针对个人。并且，文革中的小将按当时 最高领袖的指示，以阶级路线为万能法宝，想打谁就可以给其冠以犯 “阶级路线”的帽子，从而师出有名。在中央阶层，毛泽东以及文革 小组也是用这个如意袋打倒了彭德怀、贺龙、陶铸、刘少奇等人。整 个文革就是拿着阶级路线这个法宝而整人、害人、打人、杀人的运 动。 个人因素 虽然文革有其发生的历史、体制等因素，但在我看来，毛泽东个人是 造成文革的最大原因。我坚持认为：没有毛泽东，文革就不可能发 生。所谓的“四人帮”利用了文革，不过是为给毛泽东减轻罪行的一 种托词罢了！试问，“文革”期间谁掌握了真正的权力？如果不是毛 泽东的默许，江青、林彪等能跳起来吗？林彪的坠毁及毛泽东一死江 青就落网，不就是证明吗？一旦失去了毛泽东的信任或没有毛泽东的 袒护，林彪和江青就什么也不是。江青被审判的时候说，她不过是毛 泽东的一条狗，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其实，过去我们在研究文革时 总刻意地为毛泽东辩解，总把他的目的说成是好的、善意的，至于手 段和结果则是另一回事。（其实这样的思维还没有逃出“文革”── 只要立场站“对”、阶级明确，其他则只是是技术问题。）下面，让 我们看看毛泽东发动文革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研究“文革”必然要研究毛泽东这个人。其实，他发动“文革”是他 一生斗争哲学的最后实践：先是与北洋军阀斗，与王明、博古斗，与 日本人斗，后与国民党斗，与美国斗，与苏联斗，最后没有人斗了， 于是假想一些敌人，与党内的战友斗。国内─国外都斗完了，他也死 了，中国人民终于从“中世纪的黑暗当中”走了出来──不管是肉体 上─还是精神上的。研究毛泽东必须研究其一生的思想：他是一个集 乌托邦的理想主义、马克思的阶级斗争（还有韩非的法家思想）、黑 格尔的唯意志论、中国根深蒂固的小农意识（发展到最后就是君权意 识）于一身的“教主”。下面详论之。 斗争哲学 毛泽东一生都在实践他的斗争哲学，也许天下太平他就会感到寞落。 这是不是有点象武侠小说中武功高强的人达到了武学之颠的孤独感 呢？可惜，武侠中的高手都去做了隐士，但毛泽东是不甘做隐士的。 人民大公社、大跃进后，毛泽东被迫退居二线。可是他并没有实现这 个正确的抉择。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出场──出来战斗。毛泽东把马 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法家的斗争发挥到极致，创造了一套自己的斗 争哲学。他声称：“无产阶级的哲学就是斗争哲学。”“与天奋斗其 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毛泽东的所谓光 辉历史（不论是真实的还是伪造的历史）也就是一部斗争史。这些已 经被当作经典记入中共的史册作为愚民的工具。在大一统意识形态的 培养下，八亿人民皆斗争。毛泽东语录中就有许多煽动性的斗争言 论，如他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路线问题 上没有调和的余地。”“有些地方前一段好象看起来很乱，其实那是 乱了敌人，锻炼了群众。”“无战争状态已经十几年了，全面内战 ……打一下，也是个锻炼。”他在晚年甚至说：“八亿人口，不斗行 吗？”“不斗不行，不斗则退，不斗则跨，不斗则惨。”“阶级斗 争，一抓就灵。”在阶级斗争的指引下，这些红卫兵小将们真是做到 了无法无天，他们把任何事情都搞到绝对。他们决不容忍己见，把毛 泽东的“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作为金科玉律。在这种思维之下他 们的残暴行径随处可见。法西斯在他们的面前大概也要自惭形秽了。 他们泯灭了人性，失去了良知，没有了基本的人性，而兽性在那个年 代是如此的泛滥和正常。（以上标语均来自徐友渔先生《自由的言 说》一书。） 其实，很多敌人是毛泽东自己想象的。他用他的乌托邦理想构建了一 幅阶级斗争蓝图，比如“反胡风事件”、1956年的反“右派”斗争、 1959年反彭德怀“反党集团”。在庐山会议上，毛泽东说：“庐山会 议出现的这场斗争，是一场阶级斗争，是过去十年社会主义革命中资 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大对立阶级生死斗争。”“在中国在我党，这类 斗争还得进行下去，可能要20年，甚至是半个世纪。”很显然，毛泽 东是在戴帽子，以阶级斗争为名，对彭德怀实施打击，把彭德怀说成 是资产阶级的代表可以掩人耳目，转移人民视线，甚至是拉拢人民。 毛泽东的这套斗争哲学被红卫兵“活学活用”，不但象毛泽东一样好 斗，而且善斗。 乌托邦色彩 毛泽东深受黑格尔哲学的影响，尤其是其唯意志论。不过，在我看 来，黑格尔的唯意志论探索的是事物存在的本原，而毛泽东却从中看 到了一幅理想主义的蓝图。比如，他要求全国人民都是道德至上论 者。他曾宣称：“中华八亿皆尧舜。”无怪乎今天有些人还怀恋那个 年代，认为那时没有道德败坏的现象。其实，这种完全违背人性的行 为却是最大的不道德。而今天中国的道德沦丧、信仰崩溃都是由于文 革造成的恶果。 毛泽东乌托邦思想并不是“文革”时才产生的，而是有其历史渊源 的。他崇拜洪秀全，而太平天国就是要建立乌托邦的所谓“大同世 界”。1949年之后发生的几次运动就是其乌托邦思想的实践，但那时 候还主要在物质层面上建立乌托邦世界，可惜失败了。在物质上建立 乌托邦社会失败后，他想在道德上建立一个至善的社会。（这也是许 多人为他开罪原因之一；可惜，他要求的这种社会恰恰是最大的道德 败坏──文革中的互相揭发、中伤，抛弃亲情友情等，完全丧失了人 性和诚信。）他所倡导的大串联、“大共产主义”，也是其乌托邦哲 学的一部分。 其实，毛泽东早在青年便受到了“乡村主义”的影响。晚年的毛泽东 是对这一思想加以实践和复辟。1919年，毛泽东写了一篇文章《新乡 村主义思想》，他写道：“我数年来梦想新社会生活，今春回乡，再 发生这种想象，又想起了半年一直以来的新乡村建设的想法，在岳麓 山建立新村，此新村以家庭学校旁边的新社会连成社会为根本理想。 有公共的幼儿院、养老院、学校、图书馆、农场、银行、工作场…… 吾以为岳麓山一带乃乡村建设的最适之地。”毛泽东的理想主义色彩 对当时的青年影响是非常深远的。现在许多当年参加过红卫兵的人以 “理想主义”为他们解脱，显然有其真实的一面。比如有位红卫兵为 自己的行为这样辩解：“我要说，在红卫兵一代人的身上发生的许多 事情，其动机其潜力完全是正常以至美好的。我们追随毛泽东最根本 原因毕竟不是丑陋的，不是私利，不是恐怖。一个红卫兵的忠诚和英 雄的灵魂，其外表表现为愚昧、盲从、凶暴，可内心是注意的烈火， 斯巴达的灵魂，是壮美的和不屈不挠的追求。”也许，当年的红卫兵 认为他们“文革”之前与其父辈比起来是平淡、琐碎卑微的，他们无 法达到其父辈的辉煌，而毛泽东发动的“文革”恰恰能让他们满足叱 咤风云的辉煌。他们的理想和热情源于一种理想主义的追求。 权力争斗 历史常常把真实的东西隐藏以来，但经过时间的冲刷终会打开一个通 道，露出一些本来面目。比如对毛泽东君权意识的清理──文革究竟 有多大程度受了他这种思想的影响呢？ 由于人民公社化运动、大跃进运动的失败，毛泽东的地位在人民心中 打了一定的折扣，务实派的刘少奇、邓小平的威望渐渐提高。被迫退 居二线后，因为不甘心自己的威望降低，他一直在寻找机会重塑自己 的权威，于是发动了一场所谓“夺权”斗争，一场永远“割掉资本主 义”的斗争。我们可以从文革前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看出毛泽东发 动运动的“苦心”。 在批判《海瑞罢官》时，江青说过这样一段话，大意是说，早就盯上 吴晗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其实 这个意思是毛泽东的，让江青转达而已。）而这个突破口突到哪里去 呢？直指北京市委以及刘少奇。其实，从1962年开始，毛泽东首先在 意识形态战线上发难，用大讲阶级斗争的方法来压抑刘少奇等人温 和、务实、注重经济建设的方针。他大声疾呼，对阶级斗争要“年年 讲，月月讲，天天讲。”毛泽东针对当时教育政策和方法，提倡要深 入社会生活，从事阶级斗争。他一方面在高层向刘少奇等人发动进 攻，另一方面则利用当时青年学生厌恶官僚体系的情绪煽动对立情 绪，从而赢得了青年学生的支持。 发动“文革”前期，毛泽东不在北京。刘少奇主持中央的工作。对 “文革”，刘少奇不知道毛泽东的真实意图和方向。此时的毛泽东却 不作指示，只是让刘少奇看着办。但刘少奇、邓小平等人派出工作组 的时候，毛泽东从杭州回来，接着就对刘少奇发难。他于1966年7月 18日一回到北京，就批评工作组犯了方向路线错误，指责他们镇压学 生运动。他气愤地说：“谁镇压学生运动啊？只有北洋军阀。凡是镇 压学生运动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紧接着，派人到清华表示对学生的 支持。因此，后来的造反派便支持以毛泽东为首的“文革派”，反对 以刘少奇为首的党的领导。毛泽东在争夺权力的时候是很善于运用权 术的。他把他在战场上的理论带到了政治领域，所向披靡、无往不 胜。比如，声东击西。他要打击刘少奇，首先从文化领域开始打倒了 彭真等北京市委；提拔林彪，打倒反对林彪的罗瑞卿；为了扫除打倒 刘少奇的障碍，他甚至打倒了拥护“文革”的陶铸，最后以莫须有的 罪名打倒了一大批老革命家，定性为“二月逆流”。 这里有个事实也许可以说明毛泽东为了获得权力而决定用什么人、不 用什么人。陈伯达给毛泽东当了几十年的秘书，1958年的庐山会议后 替他大肆写文章批判彭德怀，文革中出任“中央文革小组”组长，专 门阐发他的“文革”理论。但在1970年的庐山会议上，陈伯达站在了 林彪一边，毛泽东马上宣称他和陈共事30多年，两人从未很好的合作 过。在1971年1月，中央文革又发出大量的材料，说陈是叛徒、老牌 反动分子。徐友渔先生一语中的：“文革运动一波三折，翻来覆去， 一个干部，一会儿是黑帮，一会儿是革命者；一项政策，一会儿是党 的英明决定，一会儿变成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政治的不择手段 和功利主义盛行，使人不可能维护真诚的信念。”说穿了，林彪、陈 伯达这些人不过是毛泽东的棋子而已，他是要达到个人专制的目的， 做一个有实无名的君王，从而圆了他在七岁那年写下的那首诗的梦。 大众因素 “文革”的发生发展对毛泽东来说大众功不可没。所以他要说：“一 切历史都是人民群众创造的。”那让我们来看看中国大众是怎样帮助 他创造了这段历史的。 个人崇拜 1958年毛泽东说：“一个班必须崇拜班长，不崇拜不得了。”对他的 个人崇拜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实际上是从意识形态上默认了这种 现象是可以存在的，甚至予以支持。新中国成立前后的成绩，毛泽东 感到这些都与他分不开，于是开始目空一切。延安整风运动前中共还 认为领袖是一个集体，但随着一些个人崇拜现象的出现，慢慢的领袖 不再是一个集体，而是毛泽东一个人。1949年之后，毛泽东在老百姓 心中成了大救星、救世主，“东方红，太阳升”就是当时的真实写 照。柯庆施甚至说：“相信毛主席，要相信到迷信的程度；服从毛主 席，要服从到盲从的地步。”后期林彪的一系列行为更是把这一现象 推到了极致。比如，人民必须唱语录歌，跳“忠字舞”，每天早请 示，晚汇报；因为打碎一尊领袖塑像，污损一张领袖画像就要被捕入 狱。依我看，这样的荒唐只有在中国才会存在。个人崇拜不是一朝一 夕的，1949年后，中国的意识形态领域就不断的宣传毛泽东的青年造 反生涯，因此在青年心中他是偶像，是神。 愚昧无知和野蛮 在红卫兵这一代人的心中，毛泽东是神。刘小庆曾在《我这八年》中 这样写到：“我对毛主席是这样的崇拜，这样的热爱，感情纯洁得可 以说毫无一丝半点杂念。我逐步长大懂得人事，当我第一次知道男女 之间生小孩的时候，在恍惚如五雷轰顶的震动中，我首先想到的是： ‘难道我们的主席也这样吗？’当然，我立刻打消了我对深深执爱的 领袖的亵渎。”在文革前，中国人普遍相信中共洗脑宣传的政治神 话，他们是全直接最强大、最自由、最富有、最自由的国家，我们有 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世界上除了朝鲜、越南等地都处在 饥寒交迫当中，而我们的责任则是解放这些受压迫的人们。而美国则 被描绘为万恶的社会，凶恶的猛兽，他们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当 中。（参见徐友渔先生《自由的言说》一书）在文化方面，则是蒙昧 主义盛行。 中国的传统文化和西方文明都是“大毒草”，因此需要进行文化革命 化、思想革命化。一切美的东西也被描绘为是资产阶级的温情。在这 种理念之下，毛泽东多次提出读书无用论、读书反动论。比如1966年 批判北京大学著名历史学家剪伯赞时，他说：“他这种人，书读了不 少，可是越读越反动。象他这样的资产阶级学术权威对人民还是有用 的，可以扫扫地，搞搞卫生嘛！……”（参加徐友渔先生《自由的言 说》一书）其实，1949年之后，毛泽东便发动了几次中国历史上最大 的现代“焚书坑儒”。那是一场文化的毁灭──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 大、最长、也是最绝的文字狱──前无古人，相信也不会有来者。一 切文化书籍被当作“毒草”没收，全国上下只有一本红宝书，八个样 板戏和一曲忠字舞，八亿人民用一个声音说话，用一个大脑思考── 达到了绝对的大一统。（当然思想是不能禁绝的，那些为思想而死的 烈士是我们民族的英雄）毛泽东不是曾说过吗？“秦始皇算什么啊？ 他才坑了400人嘛！当年反“右”的时候我们就打倒了几十万。我们 是当代的秦始皇。”看来，他对文化的毁灭是打心底自豪的。而人性 则被当成典型的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思想，母爱、温情、怜悯等被视 为革命斗士的腐蚀剂。 压抑释放 中国自古以来的教育就是以压抑个性,追求服从：服从才君主、服从 长辈、服从上级。封建科举制度已摧毁了大量的人。1949年之后中国 共产党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地推行技术化教育、数字教育、 等级制度教育、强迫的灌输教育。这种教育模式与君主专制时代相比 较也是一种倒退。在这种理念之下，一切以分数为主，搞分数挂帅， 并且那种填鸭式的教育是与当时正处于青春期的学生们相当不符的。 所以，“文革”一开始，很多人第一个感觉就是可以不读书了。著名 导演田壮壮说：“文革刚一开始对学生来讲最高兴的一件事情就是可 以不上课了。”作家王朔则说：“文革再不好但打破了旧的秩序，给 个性发展提供了机会。”可见当时的教育对人性和个性的压抑有多 深。 另一方面，当时提倡既红又专，但更强调红。红是什么呢？就是政治 教育。但煽动起来的政治热情得不到满足，而文革则向他们提供了一 个大显身手的舞台。其次，当时实行的是辅导员监督制度，让学生丧 失了隐私权。他们所有的言行都被记录在案。也许一件小小的事情也 许会引起一场大的批判。“文革”一发动，学生们就要求废除档案制 度。文革一发动之后，无法无天的行径正好满足了这些红卫兵小将门 烧毁、废除悬挂在他们头上的随时可能坍塌从而改变命运的档案。 “文革”前期中央高层掀起了接班人的风潮。当时盛行的是血统论， 等级制度非常森严。那些所谓的“黑五类”只有“靠边站”，因此在 文革中他们便成了造反派的主力军，在文革的舞台上反对这一不公平 制度。当时，毛泽东为了打倒刘少奇，满足造反派的要求，说了一句 意味深长的话：“马克思说，无产阶级不但要解放自己，而且要解放 全人类。如果不能解放全人类，无产阶级自己就不能最后地得到解 放。这个道理，也请同志们予以注意。”造反派本来反对的就是等级 路线，现在有他们的“红司令”的“最高指示”显然就可以肆意妄 为，把“革命进行到底”。 另一方面，1949年之后的官僚作风，也让人们喘不过气来。1949年之 前，这些官僚们似乎还能与民同乐（“鱼儿离不开水”可能也是当时 的一种写照）。可是49年之后，他们摇身一变住了深宫大院，成了高 高在上的统治者，成了绝对真理的掌握者，成了接受朝拜的大人物。 这种政治气氛和强调，让大众尤其是青年学生感到厌恶和压抑。但文 革发动后（尤其是毛泽东从杭州回来后），广大学生都感到，官方的 意识形态调子、党的口气和内容，都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们又听到了 久违的战斗口号，又听到了能拨动他们心弦的论调，比如《十六 条》。他们可以疯狂地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比如贴大字报就是其 中很重要的一个通道。于是，有人便以此说实现了自由和民主。可 是，这样的自由和民主却是最大的不自由和不民主，因为，它必须控 制在毛泽东既定的话语范围之类；一旦超越就是死罪。也就是说，只 有对毛泽东的拥护和吹捧的任何行径和言语都是自由的，相反则全部 被打倒、批臭甚至从肉体上消灭，如林昭、遇罗克、张志新等烈士 们。当时不少青年学生确实认为，他们的理想终于实现了。但梦想真 的实现了吗？ 尾声 “文革”结束，许多学生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不过是当了别人的棋 子和工具。当毛泽东利用保守派、造反派……等打倒了刘少奇等人 后，全国处于一片混乱：串联的串联，武斗的武斗毛泽东看场面不好 收拾，于是大手一挥：你们下乡去吧！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 要！到农村去锻炼锻炼！于是，又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 动。这一场运动不知又误了多少青年。历史的脚步再一次被放慢。 这篇文章已经很长了，可是当我要放笔之际，仍然感到不满足。那段 沉重的历史，被自己这样梳理显得草率而无力。想说的话太多，化为 一句：这样的历史不要再发生；远离革命，远离暴力，走下神坛，从 理想主义进入经验主义吧！ ------------------------------------------------------------ 说明 １、本文基本思路和文字在四年前完成，中间多次修改。 ２、看了《自由的言说》后我对文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徐友渔先生 　　将我带向文革这段沉重而苦难的历史，因此本文也多次引用徐友 　　渔先生《自由的言说》一文的材料和思想。 ３、在此我还要感谢教授我文化大革命史的章老师（为了保护先生， 　　我就不列出您的名字了，忘见谅）。我所在的学校让我对大学美 　　好的幻想彻底毁灭。但章老师您争取来的这一门课影响了我的一 　　生，因为在中国几乎没有大学敢公开的开设这门课程。上次听朋 　　友说目前这门课也取消了。不过，章老师您已经努力过了，也尝 　　试过了。在这个依旧专制的国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一点都 　　不感到奇怪。（2007年2月1日记）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皇城大屠杀 莫建刚 暴力革命一旦进入历史的怪圈和社会进化的悖论，并在心理和生理受 虐与施虐的强大压力下，形成了一种永不休止的巨大加速器，将其推 到一个杀戮的最高地步而无法停止，此时的情况就是必须将生理和心 理受虐与施虐的狂暴能量彻底耗尽，并在此中六亲不认的为攫取最高 统治权残害和屠戮其对手，把日夜思慕的最高统治权掠夺到手中，方 才罢休。同时，也作好精神与实力上的准备，迎接新一轮的为夺取最 高统治权的残害和屠杀；进行拼搏和反抗。这是暴力革命在运动的过 程中，永远也跳不出的一个政治怪圈。 太平天国的“革命领袖”群体也不例外，他们为了夺取最高统治权所 作出的行动，与他们在攻城掠镇中屠杀其敌对势力一样毫不留情。因 为没有一种制约最高权力的法律形式，“革命领袖”集团内部在互相 制约权力以及争权夺利的过程中，所使用的手段，几乎都是暴力。在 太平天国“革命领袖”群体中，特别是洪秀全、杨秀清为了攫取最高 统治权的明争暗斗，随着生理与心理欲望的渴求和膨胀，已日愈白热 化并进入了非用暴力与屠杀解决问题不可的时候。 杨秀清权力欲望的加速膨胀，对洪秀全来说是一个极为严重的生死 劫。洪秀全不得不求助于其他各王侯对自己的支持。于是，洪秀全下 密旨召韦昌辉、秦日纲、石达开火速进京护驾并诛杀杨秀清。杨秀清 也准备在举行洪秀全将天王位置让予杨秀清的禅让大典上诛杀洪秀 全。但是，此事却被杨秀清的亲信密报到洪秀全处，使其更坚定了诛 杀杨秀清的决心。 1856年9月2日凌晨，韦昌辉、秦日纲所带部队从外地火速赶到南京， 并迅速地包围了杨秀清的住处，一场凶残的大屠杀开始了。杨秀清和 他的家人以及侍从官兵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韦昌辉、秦日纲所率 之部队全部杀害。杨秀清被屠杀后，他所率领的残余部队为了自卫奋 起反抗，并在南京城内与韦、秦所率领的大军进行交锋，终究寡不敌 众被全部屠杀。而后，韦、秦率领所属之部队又在南京城内大肆搜 捕，屠杀了与杨秀清有瓜葛的部属官员及其无辜的家属，其老幼妇孺 都不能幸免，被屠杀的人数总计约两万多人。 “革命领袖”对最高统治权的贪婪，就象一群吸血蝙蝠对血腥的贪婪 一样命人惧怕。事实上，他们对最高统治权的追求主要是来自于生理 受虐与心理施虐的一种狂想。他们想消灭历史上和社会中一切不合理 与不公正的现实，而又往往沉沦于一种仇恨的、必须复仇的疯狂和快 感，就象吸血蝙蝠一样为了达致惬意的快乐，非要将血腥的食物吸尽 不可。但是，复仇需要实力和权力，而“革命领袖”对一般的权力是 不会动心的。因为一般的权力对他们来说是不足以成其气候。要改变 一个朝代和一个国家，并使自己早年所受到社会对其进行蹂躏以及不 公正的对待进行复仇性的施虐行为，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统治权才能 达到这一目的。 大屠杀就是一种施虐的疯狂行为。而这种疯狂行为通常都是与争权夺 利的阴谋诡计紧密相关，并以各集团领袖为其核心。洪秀全在其权力 遭受到动摇和身家性命受到威胁时，他所要依靠的就是以太平天国元 首的身分，密召韦昌辉、秦日纲带兵进京保驾其生命和权力不受侵 犯。正如20世纪60年代毛泽东已经感到他的绝对权威在不同程度上受 到了威胁时，于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将所有的维护其绝对权 威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些乳臭未干的红卫兵身上，利用他们进行造反 和对所谓党内走资派的冲锋对决，使他在进行了无数的阴谋诡计的实 施中，打翻了他的政敌而保住了他至高无上的统治权。洪秀全所利用 的却是韦昌辉、秦日纲这两位昔日被杨秀清重罚过的王侯。这两人虽 然被重罚，但是还拥有其兵权实力。而韦昌辉最重要的就是要报昔日 被杨秀清杖责的一箭之仇，可是也不排除对最高统治权的觊觎。秦日 纲因战事失利，被杨秀清贬为奴隶，此时进京护驾的时机正是他咸鱼 翻身的好机会，同时也能使杨秀清将自己贬为奴隶的仇恨一并报清。 这两人都是杨秀清的敌人，苦于没有机会对杨秀清进行复仇。而洪秀 全为了自己的至高无上的统治权，将这个复仇的机会给了他们。所 以，皇城的大屠杀进行得如此干净利落。杨秀清在不知不觉中就被 洪、韦、秦所组成的军事同盟阴谋算计而死于非命。 大屠杀是由这些狂热的革命信徒，以及为攫取最高统治权的“革命领 袖”所指挥和进行的。其中除了一心想成其宏图大业所需要掌控绝对 权力的极少数几个人外，大多数人都只是想从中大捞一把而肥己谋 私，甚至是以屠戮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性快感。这些狂热的屠杀者， 欣然地追随着那些首先获得胜利的“革命领袖”，因为这些领袖允诺 他们在屠戮中可以享受烧杀掳掠、侵占奸淫的成果。因此，革命的暴 力首先源于群氓心灵中所产生的仇恨和能得到邪淫满足的欲望。实际 上，在大屠杀中之所以行使恐怖政策，主要是“革命领袖”倾其全力 为了不使自己所获得的皇冠旁落他人，而使用他人无法做到的手段而 已。 这些“革命领袖”使用杀戮的恐怖政策就是为了拯救自己。但是，在 保住了自己的最高权力后，“革命领袖”却声称一切动机都是为了挽 救国家。最终为了自己的绝对权力不被他人夺取，“革命领袖”将在 这个国家实施专制暴政与独裁恐怖。但是，当这种恐怖的统治还未成 其为一种制度之前，它仅仅是一种政治手段，而制度只不过是使这种 政治手段合法化而已。 韦昌辉在大屠杀中，终于品尝到用暴力革命所能争到的最高统治权的 甜头。虽然他没有必要再要挟洪秀全封他为“万岁”，但是，他知 道，只要拥有军事实力，那么，统治天国的最高领袖将非他莫属。所 以，他一面清剿敌对的势力，一面仿效杨秀清在处理国家事务时，抛 开了洪秀全的权威，几乎各种国家事务皆由自己独断专行，其所有的 为所欲为比杨秀清更为嚣张。洪秀全终于明白，韦昌辉进京护驾的意 图，原来并不是为了天王的绝对权威，而是要杀了杨秀清以自己取而 代之。 形同杨秀清争权夺利的恐怖，在韦昌辉的身上依然散发出使人畏惧的 血腥信息。洪秀全非常害怕韦昌辉杀红了眼，转而将屠刀指向自己。 在军事实力上，洪秀全天王宫中的卫队根本就不是韦昌辉的对手。因 此，他实在是不敢公开与韦昌辉决裂。于是，他故技重演，遂玩弄起 借刀诛杨的阴谋伎俩。他再次下紧急密旨召石达开进京救驾，同时争 取秦日纲等人归附自己，企图再次组成诛杀韦昌辉的军事同盟，并改 变和清除韦昌辉所实施独裁恐怖的混乱局面而使自己再次坐收渔利。 如果打算只用一、两句话来概括天国的皇城大屠杀，并在经历了韦昌 辉短暂的独裁恐怖的时期所造成的巨大变化，那么，或许可以这样 说：那就是个人的独裁恐怖被群体的独裁恐怖所取代。前者是弱小 的，因为被联合起来的军事实力最容易将前者推翻。而后者是强大并 难以摧毁的，因为联合起来的军事实力，其权力和利益都被确定下 来。对于这个军事联盟来说，只要不出现分裂，那么，这种群体的独 裁恐怖将会持久地被维持下去。 但是，个人的独裁恐怖也并非是那么容易攻破。韦昌辉政治野心的膨 胀已非这一军事同盟所能控制和攻击。在韦昌辉看来，洪秀全与石达 开的军事同盟，已经成了自己通往最高统治权力道路上的障碍。这种 军事同盟的势力，势必威胁到自己在攫取绝对权力时，使自己陷入极 其严重的政治危机。所以他必须先发制人，将洪、石的军事同盟逐个 歼灭而廓清自己即将得到绝对权力的障碍。 每一个不同类型的国家，总是会产生出一些精神和信仰都不稳定的反 叛者。这些反叛者，常常带着对社会现实不满以及想获得一定的权势 而难以安于现状。他们随时随地都准备反叛一切既定的秩序。但是， 在正常的时期内，由于国家的法度和环境的制约，往往都不敢越雷池 一步。可是，一旦这个国家发生了动乱，国家中那些制约的法度与环 境的限制就已经失效，这样，国家的动乱就为这些叛乱者提供了本能 发泄的机会。实际上，这些叛乱者就是没有得到最高统治权的“革命 领袖”的指使，社会的动乱也给了他们攫取最高权力的大好时机。而 他们叛乱的行为和手段就是以大屠杀的方式，对这个国家和社会进行 彻底的革命。 东王杨秀清就是这样的一个叛乱者。只不过他在攫取最高统治权时过 于张扬，并过早地泄露了大屠杀的机密。在这种情况下，洪秀全获知 他的密谋，先他一步调集其他各王侯的军队对他进行了镇压，并屠杀 了他的全族。另一个叛乱者韦昌辉，其身分就是一个地主兼典当商 人。他在欲望的驱使下用钱捐了个监生。因他不属于被压迫者的行 业，也只是出于欲望难以满足，曾因门上挂有“登士郎”匾额一事， 被以僭越罪打入牢狱，后因交出数百两银子才被释放。他出于对清廷 的怨恨而加入太平天国的革命运动，在献出全部的财产后被封为北 王。此人在不得势的时候通常都不露声色，可是，一旦给予他拥有生 杀大权时，他的面目狰狞、手段的凶残便全然暴露了。 不管是杨秀清、还是韦昌辉，他们对这个国家有多么地忠诚，有一点 可以肯定，那就是在维护自身现有的权力上，他们可以忍辱负重。一 旦国家的动乱开始后，他们复仇的本性和为攫取最高统治权的手段， 在此过程中绝对是极其残暴和恐怖的。这些篡权者在他们的思想里， 根本就不存在着如何去创建一种适应于国家及其民众社会的宪政法 治。他们将每一个民众都视为刍狗，而随心所欲地对他们进行蹂躏和 践踏。当他们夺取了国家的最高统治权后，他们所实施的还是独裁恐 怖的暴政统治。 无论如何都应该想到，在中国，由于几千年的封建教育，无论是学 者、教育者、还是受教育者的学士以及民众，他们所受的教育，一般 都是礼义廉耻、君臣孝悌的僵化知识，所以即便在中国进行无数次革 命，不管是改良式的革命、和平式的革命，还是凶残暴戾的武装革 命，在革命的过程中，虽然也打下了一片江山，但是，这些“革命领 袖”由于深受中国式的传统教育，满脑子都是君尊臣卑的帝王思想， 在新的王朝或国家中，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想方设法地维护自己 的最高统治权，并在这一过程中，密谋设计将所有的功臣和对自己存 有异议之心的将士全部清除。这就是“革命领袖”在获得了最高统治 权时，所要做的善后工作。因此，类似于太平天国的农民政权，不管 它在表象上是如何地坚固，终究会在争权夺利的内讧中出现国家动乱 的时机。 于是，在国家动乱的时机中，“革命领袖”为了维护自己的切身权利 并觊觎着早就醉心于最高的统治权，在密谋策划中亮出了自己的军事 实力，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对手置于死地而后快。这是一 种增强本能快感的宣泄，也是一种遗传性施虐狂的迸发。在人类社会 中，每一个成员都具备着这种祖先遗传的本能冲动。因人类具有食 欲、性欲与创造欲的本能基因，所以，一切美好的环境、科学实验以 及富有的幸福生活，都随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应运而生。但是，这三 种欲望也是摧毁一切、破坏一切的原动力。因食欲具有力量的冲击能 力；性欲具有施虐与受虐的快感冲动，创造欲具有霸占和掠夺的侵略 性能，所以，一切建设与创造、破坏与摧毁，都出自于人类本能对社 会的适应与否。这是一种奇怪的悖论，从历史上看，人类在建设新的 家园时，就毫无道理地将传统的建筑和文化焚毁殆尽。虽然这些传统 的建筑和文化有一定文明的象征意义，但是，统治阶级却将其视为阻 碍自己长治久安的障碍而加以摧毁，并在这些废墟上建筑起象征自己 绝对权力的建筑和文化。 其实，暴力革命就是以破坏旧制度及其文化为目标的运动。它同时伴 随着各种形式的大屠杀，将旧制度及其文化传统彻底摧毁。当我们用 现代的审美情趣来审视民族文化传承的精华时，我们不仅颤栗地看着 那些被破坏和被摧毁的文化遗产而感到痛心，我们还可以从这些文化 废墟的残存而想象，当时在大屠杀的革命运动中，多少生灵以及这个 民族所存在的文化精华在熊熊烈火中、在血腥的刀枪剑戟的杀戮中毁 于一旦。 所以，应该这样来认识问题：即，暴力革命就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大 敌；提倡暴力革命的领袖们就是破坏和摧毁人类文明的恐怖分子和十 恶不赦的暴君。 太平天国的“革命领袖”群体，在上述意义上基本如此。从金田村起 义暴动一直沿途征战，到夺取南京后并在此定都，都没有停止对民众 的掠夺，以及对文化传统的摧毁。更不要说，在南京城所实施的专制 暴政与独裁恐怖。《天朝田亩制度》虽然未成为现实的制度，但是， 它所倡导的平均主义与禁欲主义足够使每一个天国民众都感到生活的 痛苦和烦恼。所有的土地和物资资源都实行了国有化，禁止市场经济 的贸易交往──这本身就会使这个国家的经济沦落到大萧条的景况。 再加上天国王公贵族的盘剥和掠夺，可想而知，天国民众的生活简直 就是无法言说。 太平天国这个国家，没有适应于民众社会生存与发展的制度，更没有 宽容、公平、公正和公开的、能够保障弱势民众的法律体系，更不可 能想象它会有宪政自由民主的政治氛围。即便它打着信仰基督上帝的 旗号而建立起的国家形态，也只能使人们想到的是一种挂羊头买狗肉 的国家形态。这个国家及其政府在发展经济的意义上，还不如清政 府。不管怎么样，清朝这个坏政府在某种程度上还承认个人拥有私有 财产的制度。而被共产主义历史学家叹为观止的太平天国政府，却在 该国废除了个人拥有私有财产的制度，并使国家的经济发展沦落到崩 溃的田地。我们千万不要相信共产主义历史学家们的胡言乱语，和他 们涂抹历史真相的邪恶理论。不管是什么样的制度，只要它是适应于 民众社会的生存与发展，并在经济上给予民众以宽松而获取生存财产 的政策，尽管这是一个坏政府，也总比那些实施平均主义与禁欲主 义和国家恐怖主义的所谓好政府要强上几十倍。 中华民族在历朝历代的暴力革命的大屠杀中，历尽千辛万苦，但是， 总逃不脱“革命领袖”所率领的群氓革命者所进行的围追堵截。这些 由“革命领袖”所组成的群氓革命集团，在表象上是革旧制度和旧皇 朝的命；实际上，革的乃是中华民族及其中国文明进程的命。暴力革 命围绕的就是为攫取最高统治权而进行涂炭生灵的血腥屠杀的夺权运 动。它的实质与内涵体现在无视生命的存在与自然规律的正常运行， 其倒行逆施的邪恶行为，是铸造恐怖主义长期的存在，并威胁着人类 社会的生存与发展。暴力革命就是恐怖主义、国家主义、专制暴政的 温床。 然而，人类社会在生存与发展中，也必须要进行革命。但是，这种革 命必须是和平的、改良的和循序渐进的变革形式。当一个国家、一个 民族在属于自己生存与发展的领土上，建立起宪政自由民主的政治制 度，并在此基础上创建一种公平、公开以及随时随地都以保障弱势民 众为己任的法律体系，并以强大的法治精神及其强力意志去制衡握有 重权的政府官员，以毫不留情的法律手段去惩治那些手握重权而为所 欲为的政治领袖、经济领袖以及军事领袖，那么，这个国家、这个民 族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的民族和最繁荣的国家吗？美国做到 了，英国做到了，欧洲各国都做到了。甚至连最残暴的苏联，在俄罗 斯民众的唾弃中，也彻底地瓦解而形成了一个新的宪政自由民主和联 邦自治共和的国家。但是中国，从历代的革命中摸爬滚打地走进了21 世纪，它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不言自明，从现当代中国所实施 的制度和所谓的法律法规来看，它无疑就是一个实施专制暴政与独裁 恐怖的国家。 中国的“革命领袖”，永远都知道，如果没有枪杆子，就没有他们为 所欲为的政权。这些“革命领袖”从一个流氓无产者变成了富贵的国 家执政者，靠的就是暴力屠杀和“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真谛和法 宝。所以，在他们所组建的国家里，制度是为其独裁暴政服务的，法 律是为其侵占和掠夺民众而服务的。所以，那些适应于民众社会生存 与发展的宪政自由民主的政治制度、为保障弱势民众不受强权阶级压 迫的法律体系，在中国一直都被这些类似于太平天国“革命领袖”的 徒子徒孙视为资产阶级的东西加以摒弃。事实上，从太平天国革命到 共产主义革命历经125年。从《天朝田亩制度》到具有中国特色的社 会主义制度，无一不是倡导平均主义与禁欲主义的政治思想、经济形 态以及暴戾的军事镇压及其灭绝人性的大屠杀。 单从这一点上，中国国民就有足够的理由再进行一场彻底变革旧制度 和旧王朝的革命运动。但是，这场革命运动应当是和平的、改良和循 序渐进的。它的威力是强大无比的。因为它顺应了历史的潮流和穷则 思变的民心与民情。所以，前苏联暴政的轰然垮塌，并在这个垮塌了 的废墟上建立起宪政自由民主的政治制度，以及联邦自治共和的国家 体制，这就是当代中国革命的榜样。共产党苏联在民众的唾弃中轰然 垮塌了，为什么共产党中国还没有倒闭？这就说明了，中国革命的力 度还不够，还需要蓄成更多的革命力量。可是，我们应该坚信，宪政 自由民主的俄罗斯的今天，就是争取宪政自由民主中国的明天。这一 天终究会到来，而且，时间绝对不会拖得太久！ 韦昌辉等人的大屠杀，还在太平天国的皇城中继续进行着。由于对最 高统治权的觊觎和迷恋，韦昌辉的政治野心与私欲的膨胀已经到了不 可收拾的地步。为了清除洪秀全、石达开对自己通往最高统治权力道 路上所设置的障碍，他对石达开也采取杀之而后快的手法。但是，石 达开在获知韦昌辉意图加害自己的信息后，立即从南京城中逃脱。杀 害不了石达开，韦昌辉便将其住在南京城内的所有家族包括妇孺老幼 全部诛灭。石达开逃离了南京后，惊闻自己的家族全部遇难，悲愤的 复仇心理使他召集了所有的部众为自己的遇难家族起兵复仇。 在洪秀全、石达开强大的军事压力下，韦昌辉处于空前的孤立状态。 在双方军事实力的巨大悬殊下，韦昌辉的部队底气大泄，所有的部众 都离他而溃逃。韦昌辉见大势已去，便企图逃离南京。但是，洪秀全 已命令官兵将所有的城门和路口都全部封锁，并在南京城中搜捕韦昌 辉。三日后，韦昌辉被擒获送至天王府。洪秀全为解心头之恨，同时 也为了讨好石达开，便将他凌迟处死：用利刃以二寸的尺度，将其身 上的肉剐割下来，悬挂在城中各处的栏栅之上；将其头颅斩下后送至 石达开处，以示驱邪扶正之意。 如此血腥之屠戮实在是使人心惊胆寒。事实上，中国历史上的改朝换 代，和农民起义暴动，都是以这样的杀戮来夺取政权而获得成功的。 这样的暴力革命是不可能在胜利后，建立一种合情合理的社会制度和 法律体系的。这样的暴力革命只会使中华民族永远轮回在一种血腥恐 怖的、以暴力革命的屠戮而推动社会在恶性循环中匍匐。 杨秀清、韦昌辉被诛杀了，大屠杀也随之平息下来。虽然这场皇城大 屠杀使洪秀全的绝对权力得到巩固，但是，大屠杀却使太平天国元气 大伤，同时这也是太平天国从强盛转入衰败的主要原因。从此以后， 太平天国在分裂与混乱的状态中，一直在穷途末路中匍匐挣扎并一步 步走向灭亡。 〔出自拙著《中国革命论》上篇，第三章：天国内讧。〕 （2007-02-05） ------------------------------------------------------------ 《中国革命论》上篇 第三章：天国内讧 　　　　第一节：太平天国的礼制 　　　　第二节：杨秀清，天朝掘墓人 　　　　第三节：皇城大屠杀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台独，绝不是退步，更没有退路！ 曾建元 这是一趟旅程。已经出发，也绝不回头的旅程！这是一趟旅程。不到 达目的地之前，绝不中途停止的旅程！这是一趟旅程。这是名为“台 独”的旅程，朝向独立建国的伟大目标坚决前进的旅程！ 台独的列车已经出发，对于怀抱共同想望的同志们，我们张开双手， 欢迎随时参与，分享旅程中的一切。当然，也有人只是搭“顺风 车”，对于目的地并不怀抱真切的信仰，中途就会下车离开。然而， 这完全无法稍稍迟滞我们朝向目标奔去的速度，因为，台独没有退 路！只会有半途退出的人，不会有退步的台独！ 台湾，只是一个主权独立的“政治实体”，并不是一个“国家”。这 并非自我贬抑、自我矮化的说词，而是一个残酷的真实。也正因如 此，才更加彰显“台湾独立建国”的迫切性与必要性。台湾的前辈精 英们，早就体认到这个事实，并且敢于在威权时代就点燃了台独的火 苗。台独，早就已经是“进行式”！承继薪火的我们，岂能自满于 “进行式”的状态。对我们而言，台独，更必须是“完成式”！ 我们必须提醒台湾人民，“民主”只是建立新国家的“充分条件”， 而非“必要条件”。“民主化”并不会让台湾自动变成一个“国 家”，台湾人民千万不要误以为，只要实施了自由选举的民主制度， 就意味着台湾是一个“国家”。“民主化”只是让台湾人民从外来政 权的手中取回台湾的主权；台湾人民必须正确地行使主权，才有可能 建立台湾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 由于迟迟无法放弃“中华民国”的国号，以及无法终结“中华民国宪 法”，导致台湾至今仍然仅能作为一个主权独立的“政治实体”，尴 尬地在国际社会的夹缝中挣扎求生。1971年联合国通过第2758号决议 案，即意味“中华民国”不再为国际社会所承认。继续使用“中华民 国”的国号，当然会造成台湾的国际人格无法釐清，国际社会难以接 纳台湾。完全背离台湾现实状况的“中华民国宪法”，叠床架屋，大 而无当，屡屡造成难解的政治僵局；荒谬的固有疆界认定，更混淆台 湾人民的国家认同。因此，“正名”及“制宪”即是现阶段建立台湾 成为一个真正国家的实质内容，也是实践台独“完成式”的工作目 标。 没到达终点之前，旅程不会结束。我们无法接受“半吊子”的台独， 只要“中华民国”的国号未除，“台湾新宪”未立，台独就得继续！ 唯有成为一个主权独立的真正国家，台湾才能奢言“迈向正常化国 家”。独立的完整国家，对所有人民来说，才是他们梦中的家；台湾 人民已经明确选择了建立完整国家的历史方向，没有任何人、任何事 能够予以逆转. 2006年9月16日，风雨之中，在岛国最阴郁的时刻，凯达格兰大道 上，自阳光昇起的方向，传来郑南榕高喊：“独立”、“独立”…这 个来自最黑暗时代的极弱音，将会由我们接续高声传唱。台独，或许 不是我们青春懵懂时最初的梦想；但却绝对是我们思虑成熟后最终的 归宿！我们，就是台独！打死不退！台湾社秉持“理想坚定实践理 性”的信念，与勇敢的台湾人民一起完成这趟光荣的旅程！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李登辉：制宪正名达成国家正常化 《自由时报》 ┌────────────────────────────┐ │　李登辉前总统“我从来没有主张台独”的言论撼动政坛。昨　│ │　天李前总统接受本报专访时，特别强调，李登辉没有变，他　│ │　的想法很简单，现在老百姓过得好不好？希望朝野不要再谈　│ │　统独，应该投入关心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层面打拚。　　　│ │　　　　　　　　　　　　　　　　　　　　　　　　　　　　│ │　对于批独却未批统，他强调，李登辉本来就不认同统一，大　│ │　家都知道，不必再去斗嘴鼓。他认为台湾已是主权独立的国　│ │　家，现在要做的就是制宪、正名和加入联合国，以达成国家　│ │　正常化。　　　　　　　　　　　　　　　　　　　　　　　│ │　　　　　　　　　　　　　　　　　　　　　　　　　　　　│ │　李登辉更呼吁政府领导阶层要深入研究了解中国的战略，台　│ │　湾未来如果能做到：（1）强化国家认同及台湾主体意识， 　│ │　（2）了解中国的战略建立沟通平台，（3）建立台湾与美、　│ │　日的安全体系，这样就不怕台湾被中国并吞。而台湾与中国　│ │　的平台，就是要善用世界贸易组织（ＷＴＯ）这个两岸都是　│ │　会员的国际平台，政府不要看到中国就怕，要有办法、剧本　│ │　对付它。　　　　　　　　　　　　　　　　　　　　　　　│ │　　　　　　　　　　　　　　　　　　　　　　　　　　　　│ │　对于台联，李登辉认同黄昆辉主席提出的“中间偏左”，并　│ │　强调这是定位在阶级，无关统独。他说，在立委单一选区竞　│ │　争下，台联必须做重大调整。　　　　　　　　　　　　　　│ │　　　　　　　　　　　　　　　　　　　　　　　　　　　　│ │　以下是专访内容。　　　　　　　　　　　　　　　　　　　│ └────────────────────────────┘ 〔以下，记者问简称“记”；李登辉答简称“答”。──洪哲胜编 按〕 本来就不认同统一不必再与人斗嘴鼓 问：最近很多人在问，李前总统到底是怎么了？“从不主张台独”这 　　句话背后的目的为何？ 答：我的想法很简单，现在老百姓过得好不好？政治人物成天在立法 　　院舞台进行统独斗争，有没有问老百姓怎么样？包括小孩子上学 　　的学费这么贵、营养午餐没钱缴、失业者找不到工作、大学生毕 　　业后的就业竞争等；十多年前推动民主化时，希望台湾有自己的 　　政府政权，要让人民更幸福，但是民主化走到现在，人民却没有 　　更快乐，民主化的工作没进行，整天都在那里吵吵闹闹，这种情 　　况如果没有人提出来，继续恶性循环下去，大家想台湾会变成怎 　　样？ 问：既然不要陷溺于统独之争，但您的访谈为什么只给人一种印象， 　　批独却未批统？ 答：我本来就不认同统一，大家都知道，不必再去斗嘴鼓；已经民主 　　化了，大家都是新时代台湾人，就不要再用“独”去讨论了嘛！ 　　现在一直独独独，就不断生出争议，不需要把时间都用这个地 　　方。执政党在执政，就要拿出具体做法，2000年以来的民主是进 　　步还是退步？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 执政掌握权力资源结合在野解决问题 问：不少人认为，这几年的僵局，执政者有绝对责任，但是在野党也 　　非一点责任都没有。 答：一些人老是要我站台，叫我支持执政党，否则就是反政府，一大 　　堆闲话，其实我和这些人根本没什么来往！ 　　我在做总统的时候，在野党是怎么在搞我？一些街头运动、社会 　　运动，但我是用很宽容的心，让他们有机会大家一起来为了台湾 　　的民主化来拚，只有这些人，不会有结果，而我一个人在国民党 　　政府内，力量也不够，因此相互一起来帮助嘛！我的意思是，执 　　政党权力在手里、资源也在手里，如何把在野党纳入其中，这是 　　政治问题，不是拿到政权了，我最有办法，一切想怎样就怎样， 　　资源全是老百姓给予的呢！ 问：有人认为，过去执政党是大党，在野的民进党不成比例，现在的 　　执政党在国会是少数，情况不同？ 答：不能这样讲！重点是要如何把大家都叫过来，研究如何一起来配 　　合，就问题来解决，我没有看到民进党有这方面的努力，即使是 　　国会少数当选总统，依旧有权，这时就要想办法，把大家找来， 　　看怎么好好一起来做，2000年开始时就应该这么做了。 问：有人认为，现在的宪政体制对总统与国会多数分属不同政党的运 　　作规范不够，以致造成问题？ 答：不要讲宪政体制啦！有权、有力，去做就好了嘛！我以前也没去 　　改什么制度，你要运用现有的制度让政治安定，让大家心服口 　　服，这点很重要。 认同中间偏左路线定位阶级无关统独 问：所以这是执政能力的问题，不是统独问题罗？ 答：你讲得好象对，也不对，台湾现在所有问题都绑在一起了，台湾 　　的民主化、独立问题就等于民进党，民进党就是陈水扁总统，所 　　有的错误都在这里，台湾的民主化不是单独的个人或政党而已。 问：最近两次访问，包括周刊和电视，这方面的论述很少，给人的整 　　体印象是李登辉要修正台独路线！您看到周刊的内容后感觉如 　　何？ 答：什么修正路线？没这回事！周刊的内容我大致是讲了这些话没 　　错，不过他们为了销路，题目写得想让大家注意，大家才会去 　　买，他们也有道歉，想要赚钱而已。 问：所以除了标题较耸动之外，内容大致是否符合您的本意的？ 答：对啊，我也没讲什么特别的。一些人看到标题，也没看内容，就 　　批评。 问：那台联提出的“中间偏左”，是否符合您的看法？ 答：是，我同意。 问：陈水扁上任后也提出过新中间路线，但受到台联很大的批判，现 　　在台联的中间和当初扁的中间有何不同？ 答：时间与情况不同，老百姓遭遇的困难也不同，现在经济状况这么 　　坏，阿扁大概在2003年提出时，经济成长率有6%，没有现在这么 　　坏！中产阶级与失业人口的问题不一样，最近失业人口好象有变 　　少，那不是真的有工作，是以工代赈福利方法来的。 问：所以中间偏左路线该关切的是阶级问题才对？ 答：是啊！现在老百姓有钱的和没钱的相差这么大，阶级与社会问题 　　这么大，应该要就这些解决，不要再用统独闹来闹去。 问：但是经由媒体传播，统独的争论反而转移焦点了？ 答：那是因为只看标题，没看内容，大家说我变，其实我的心是没有 　　变的，只是情形不一样时，要面对新的问题去处理而已，哪有什 　　么变？ 问：不过很多人在意您说“追求台独是退步的，而且是危险的做法” 　　这句话。 答：本来就是这样，台湾已是主权独立的国家，要再退回去追求，当 　　然是退步！台湾要追求的是正常化，以及过去留下没有解决的问 　　题，就是宪法问题、正名问题，以及以此进入联合国的问题，因 　　此台湾是一个国家，只是尚未正常而已，接下来要处理这些问 　　题。这与追求台独有什么关系？ 问：不过，“台独”对一些人来说，是一个理想和目标，根本就还没 　　有达到，这和台湾的主体意识有很深的关联性，有其历史与情感 　　成分在！ 答：我不相信这句话，国家已经建立起来了！ 问：还没有完整啊？并不正常啊？ 答：还不正常，就想办法怎么样达到正常国家呀，这样就好了，目标 　　做法定清楚。 问：不过也有一些人把台独视为信仰。 答：什么叫做信仰？利用这个来坐位而已。我说得难听一点，强调台 　　独的人究竟做了什么事，这很要紧，为台湾解决了什么问题？民 　　主化与他们有没有关系？在外国喊而已啦，在台湾根本没有，过 　　去民进党在台湾争取民主化、国家正常化、对抗外来政权时，这 　　些人大部分都在外面，现在回来台湾喊而已，也没做过什么努 　　力，只是用这些口号骗老百姓。 问：有没有可能这两件事分开处理？统独是思想与选择的自由，为什 　　么一定要不谈统独才能搞经济？ 答：不应该把时间精力天天都放在追求台独上，忽略了老百姓的现实 　　生活，否则老百姓认知的民主化，只是现在不用怕，说话比较大 　　声，但是吃饭有问题，最重要的问题应该先处理。民生会发生问 　　题，也是政治做得不对导致的。 戒急用忍打破三不积极开放资金流失 问：为什么不单纯讨论经济政策的建构问题，争辩该独与不必独岂不 　　混淆焦点？ 答：当年提出“戒急用忍”，是因为有声音要打破三不政策，要和中 　　国来往，因此我说要和中国经济来往可以，但要戒急用忍，不可 　　以乱来！这个事情是一步一步来进行。2000年之后，说要“积极 　　开放”，开放的结果变成什么？现在外国在中国的投资2,800亿 　　美元，台湾占一半以上，台湾的钱一直去了之后，为什么对于中 　　国观光客来台湾，或是台湾自己的投资要走什么方面，台资在中 　　国赚钱要如何让它回来，政府完全没有考虑，台湾一桶水就一直 　　让它流去，流到空空的，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所以现在要喊，钱要回来，不回流不行，经济是双方面的，平衡 　　问题，有去也要有回来。政府对这些不敢讲，只说不可以出去， 　　不可以去投资，问题到这里，根本不能解决，因为台湾大部分已 　　经去了了了，你叫他不要去，有什么用？不只是中资啦，各种的 　　资金都可以大量来投资台湾，台湾对于这些投资，自己要有投资 　　计画，高科技等各方面应该有鼓励办法，这些应该把规范弄好。 　　中国观光客你让他进来嘛！没有关系，有人说这些观光客进来后 　　要干什么不知道，如果这样，台湾这些小生意人，东西卖不出 　　去，景气也这么坏，台湾慢慢变边缘化了！ 　　当初“积极开放”只有单向，为什么没有双向，问题就在这里， 　　你要做这个事就双向，一步一步来，但开放就走去了，现在问题 　　搞成这种地步，台湾的经济要怎么撑过去？ 让中国观光客进来40%上限必须坚持 问：经续会时有些企业界提出要放宽投资中国40%，所持理由也是要 　　让资金回流？ 答：他们乱讲话，资产负债平衡表中，究竟存多少，不能低于40%， 　　这些公司都有上市，如果放去中国，如何对台湾负责？去了赚的 　　钱有回来没有？如果放宽，对台湾买股票的人根本就不负责任， 　　讲这些话的生意人有目的，这就是陈某某的儿子在北京要求40% 　　要取消，然后就乱搅一通。 　　台湾现在的问题是钱太多，但没有很好的投资标的，因此银行也 　　希望有些钱能流去中国，这不是不能做，但是制度根本就没办法 　　建立，例如人民币的外汇如何做？这些要先做好，才能来讲话 　　嘛！ 问：请问该采何种机制让中资可以进来？ 答：台湾和中国全世界唯一的平台就是世界贸易组织（ＷＴＯ），他 　　是会员，我们也是会员，你们都不知道，台湾有十五项传统产 　　业，例如毛巾、磁砖、陶瓷、螺丝钉等都被中国倾销，台联提出 　　这个问题，要求政府好好检讨，采取反倾销手段保护台湾传统产 　　业，但是，“政府怕得不敢做！”在日内瓦举行的会议上，都不 　　敢讲话嘛！ 　　实在讲，看到中国官员就怕怕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好象他们说 　　的都对，我们的都不对，我们和中国是ＷＴＯ平等的会员，应该 　　充分发挥，帮助台湾内部的人，这样才对嘛！结果都没有这样做 　　啊！为了这些事情，讲实话，努力的没有办法，什么原因？这种 　　事情，“顶头的人怎么会知道！” 问：中资进来，最适合投资什么行业？ 答：不是说政府都不要管，政府可妥善规范、规定，把它做好，事情 　　不是嘴巴说说就可以的，必须一项一项很仔细，去问看看，究竟 　　有没有人在做这些事！问题在这里嘛。 问：您建议哪些项目是中资可以做的？ 答：现在才开始要建议，哪些项目可以进来，政府根本没做嘛！嘴巴 　　在说而已，对不对？象苏修路线，到底做到什么程度，台湾的投 　　资要如何处理、项目如何，到底要如何处理等等，没去做，也不 　　会去研究，去其他国家看看学习。 李：我知严重性不可能访中 记：有人说台湾和中国不是正常的经济关系，其中有很多政治问题， 　　担心开放中资将引发以大吃小的问题？ 答：国家和国家之间，人和东西的往来，人的部分由移民署处理，还 　　有象检疫、关税、卫生等，要好好管理。中国大陆这么多农产品 　　等，有些有问题，结果卫生署不知道如何管制，政府权责分散， 　　象大闸蟹的问题，应立即管理，结果一年多了，才说有致癌的问 　　题，不能等到人民吃了，认为吃不死，不能有这种心态。 　　管制的问题，应充分让人民了解，结果，根本没做到半项！ 　　例如，日本、美国和澳洲，对农产品农药残留很严格，台湾却尚 　　未建立消费安全制度，去年五月，日本制定新的农药残留管制规 　　定，结果台湾不知道，傻傻的卖芒果到日本，结果被检验出有问 　　题，就被退货，这就是没有配合和了解，现在澳洲也有新措施， 　　强调环保。 　　一旦台湾建立相关机制，台湾农产品才有竞争力，这就是ＷＴＯ 　　以外，政府要保护自己农民所必须采取的做法。例如，加强环境 　　保护，以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现在世界各国都走这条路，需要 　　政府各单位协调妥当才能做，农民权益才不致受损。 问：政府管理能力有问题，有人更质疑，这样要如何进一步开放？ 答：话不是这样说，先把制度建立起来，不是一下子就开放中资进 　　来，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制度没有建立，就说要开放，开玩笑 　　嘛！ 　　政府的政策讲究仔细，提出各种方案，民间如何配合，了解之后 　　才能处理，现在呢，公务员不是不知道，这是做得出来的事情， 　　台湾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台湾已民主化，高科技发展到这种程 　　度，能力综合起来，配合制度的建立，“这都是顶头要做的事 　　嘛！”都不做有什么办法！ 　　每天都在台独、统独，哪有在关心这些事情！ 问：现在看起来，当年戒急用忍政策十分正确，但偷跑的人还是很 　　多。 答：没有啦，五千万美金以上的还是无法出去的。我很清楚台湾的生 　　意人，很厉害，从日本、美国和维京群岛等地，把钱汇入中国， 　　但政府有限制措施，自然他们就不敢了。 问：管理似乎并不容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对开放政策很有 　　疑虑。 答：不一定都没有用，免不了会有类似状况，跑的人总是免不了，象 　　王又曾就有办法跑掉！什么办法都有嘛。 问：台湾社会现在是不是没有统独问题，只有认同问题？ 答：对，我同意。 问：但两者经常搅在一起，此时批判台独危险，似乎会造成一些人认 　　同受到干扰，会怕？ 答：哪有干扰。台湾已独立，是民主国家，现在为了台独吵吵闹闹， 　　不是办法，正名、制宪、正常化国家，都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实 　　际上没有冲突。台湾现在有的问题是国家正常化的问题和认同的 　　问题，哪有什么独立的问题。 公民社会没有建立人民不知权利义务 问：总统是否愿意对认同问题多加阐述？ 答：讲到国家认同问题，牵涉层面很广，包括台湾主体性问题、族群 　　问题，都和认同问题有关，更重要的是，那些现在生活有问题的 　　人，如何帮助他们。 　　讲实在话，台湾民主化，公民社会实在很重要，老百姓应对民主 　　要有了解，公民社会没有建立，人民对自己的权利义务不清楚， 　　一个健全的公民社会，政府做得不对就应批评，该说的就要说， 　　公民社会的建立对民主化非常重要。 　　现在，民主化制度的建立和领导本身差了很多，究竟，做一个国 　　家的领导人，需要什么条件，品格、价值、观念等，都和公民社 　　会有关，对不对，这些问题不能掩盖，应从教育各方面着手改 　　进。 问：依您的说法，台湾目前没有外来政权，但国民党的路线问题，是 　　否认同中国，难道不必检讨或监督？ 答：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之间的往来，到底国民党是否真正要统一， 　　还是藉共产党力量在08年总统大选胜选，很难分，目的何在，没 　　有人知道，的确也应该说明清楚。 　　若为了08年胜选，讲一些好听话，去中国拜胡锦涛、握手等，是 　　否有用，不一定嘛！ 　　还有，台湾民主化后，老国民党遗留一批法统的人，至今无法认 　　同台湾，这个问题要靠时间，一步一步，用强迫的办法不行，要 　　用软的方法来解决。例如，体会这些人离开故乡来到台湾，现在 　　又失去权力，也予以照顾，同样的，这些人也应体会台湾人民长 　　久以来无法建立自己国家、政府的心情，同情台湾的人这么久以 　　来都被别人管，没有自主性，实在很可怜。 　　很可惜，台湾社会没有健全的公民社会，没有所谓的中间组织， 　　增进相互了解，所以，这些事情应由政府来做。 马英九头脑不清楚一心想脚踏两条船 问：不只老法统，如何看待马英九日前肯定您的主张，认为早一点说 　　比较好？ 答：不要把他的问题来问我！马英九根本头脑不清楚！马的说法代表 　　有脚踏两条船的心态，一方面不说李登辉的坏话，另一方面讨好 　　那些老人嘛！一听就知道了。 问：最近Call-in都有一些评论，您对此有何看法？ 答：都是煽动来、煽动去，哪些人看哪些节目都是固定的啊！很少有 　　人会去看与自己立场不同的节目。 　　象三立的大话新闻，把我骂得象什么一样，都没有深入了解，这 　　样骂我没有用，他们对事情都不了解嘛！ 　　象ＴＶＢＳ，每天骂领导者，实在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媒 　　体本身应针对社会存在的问题深入探讨，象ＣＮＮ探讨国际上的 　　各种问题。 　　格，格调啦！不是说要配合哪个人，我是这样看的，媒体本身必 　　须自己站稳，清楚分辨真假。 问：最近也传出以阴谋论解读您最近的发言。 答：我的内心、心里没有变，心里有我的神存在，我的神告诉我，要 　　疼惜老百姓，秉持爱与公义的精神，在面对现实问题的处理时， 　　分辨哪些事情重要，了解老百姓的生活困境。处理问题，哪有什 　　么转变的问题，根本就不对嘛！ 问：所谓阴谋论，是否要和国民党的人结盟？象王金平等。 答：讲肖话！没有这样的事。不管谁当总统，总统是人民选的，不是 　　我选的。我有我的看法，现在还没确定，现在没有必要讲阴谋 　　论，政治圈就是话太多。人的心最重要。 两党联手压迫小党台联路线必须调整 问：所谓转向，是否因为台联在年底遭遇生存挑战？ 答：单一选区对台联是挑战，两大党联手压迫要让小党死光光，这很 　　清楚的，台联如何走出去，是很重要，把重心放在人民身上，争 　　取选票，这样做没有错。 问：中间偏左是一条路？ 答：对，没有错，深入地方基层，协助生活困苦民众解决问题，可以 　　用各种方法解决。 问：所以，中间偏左不是以统独来区分？ 答：不要什么事情都讲到统独，时间应用在民生的解决，让大家有快 　　乐的生活。台联也将有大调整，不改不行，照旧的下去没有办 　　法。 问：您曾与许文龙长谈，此事与许文龙有没有关系？ 答：完全没有关系。是许文龙主动邀约，说很久没见面，我们有一年 　　多没有联络，我要到高雄，去看他一下，他的立场很难说，大家 　　实在很会想东想西喔！我知道他在反分裂国家法的时候，有争 　　议，人不是那么下流，应该要相互尊重，格局大一点。 日本政界探询本意答称周刊标题不实 问：接受广播电台访问的重点？ 答：澄清所谓访问中国，根本是没有的事，年轻时曾希望走埃及、日 　　本奥之细道、中国丝路和中国孔子周游列国之路这四条路线。现 　　在要去中国，根本不可能的，一方面是身体状况，更重要的，台 　　湾不知道会变成怎样，我难道不知道严重性。 问：好象日本人也不太了解您日前谈话的本意。 答：慢慢来啦，有机会就会解释，那是周刊为了赚钱，以耸动的标题 　　吸引读者，与事实不符。 重点在于，不要再统独斗争，要关心人民。 问：有关高中教科书调整的问题，您有何看法？ 答：可以慢慢来，一下子改过来，可能很多人会很紧张。不过，美国 　　华盛顿也不常被称为国父，我也反对有人以台湾之父称呼我，都 　　没有必要。 国亲两党主张统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问：您提过台湾正出现所谓民主内战的状况。 答：对，台湾很多人利用自由相互斗争，还把统独议题纳入，导致相 　　互仇恨，这样很不好。辜宽敏说我心中有恨，其实我最没有恨 　　意。 　　以国亲两党来说，大多主张统一，其实是为了自己的权力，这样 　　下去不是办法啦！台湾现在不应把统独当作目标。不要利用民主 　　制度搞斗争，随便就意气用事，完全不是办法，这样下去不行。 问：有人认为李总统想法变了，总统自己怎么看？ 答：我一生的目的就是想为台湾作什么事情，否则就去做生意，走这 　　条路就是希望台湾人能建立自己的政府，有好的民主制度，老百 　　姓有好的生活。 问：但看起来目前政府也没办法？ 答：代志要去想啦。步是有步，选举的步、如何抓政权的步都有，如 　　何治国是没步。 问：对开放中国观光客，总统有何看法？ 答：中国几千人观光客进来，中南部零售小贩的生意会马上改变。 问：但也有人担心共党先开放几年后又取消，并藉此压迫政府？ 答：不要怕对方，你有方法来，我就有方法对付，过去就是如此，咱 　　们选总统就打飞弹，我们也有方法对付，知道对方企图就好，就 　　去处理，不要放着对我们有利的事情不做，既然有利就利用机 　　会，不要怕。 　　不要象经济部关税委员会，要求他们提高关税来保护我们业者， 　　惊喔！连派人去日内瓦开会，看到中国官员都好象看到他老爸， 　　一句话都不敢说，有道理有何好怕。 　　共产党现在想改善内部地区的经济，才会安心，才有可能好好举 　　办2008北京奥运、2010年上海世博会，因此对美国客气，对日本 　　态度也改变，为什么？自己没办法当然要求人。胡锦涛与江泽民 　　不同，江泽民当初只想修理李登辉，但台湾有台湾的办法，他也 　　无法修理。 　　因此台湾应该谈判就谈判，过去两岸平台这么多，现在没半项， 　　如果说是中国不跟你谈，就利用世贸组织，这个国际平台比过去 　　的更好。 《自由时报》报导光明面这是对台湾问题用心 问：总统的说明比周刊报导的清楚多了，总统应该是找时间与了解你 　　思路的人好好谈？ 答：太会宣传人家以为我还要跟人选总统，简直开玩笑嘛。 　　我过去是读册人，面对发生的问题，要我眼睛当作没看到，继续 　　过好生活、喝咖啡、听歌剧，这是不可能的。 　　《自由时报》头版常作社会光明面报导，表示对台湾的问题已经 　　注意到此，这是用心，但还要看到整体社会，不必只关心总统府 　　的事情。 问：总统没说统一是退步、危险的，只说台独是退步、危险的，有些 　　支持者认为总统不应该去打击台独？ 答：对不对最重要，不必去看人家的，若只听这些人说，台湾会走不 　　出去。 　　我没说统一，是因为原本就不认同统一，我是不希望在看到统独 　　继续斗，影响百姓生活。 问：台独在每人心中的价值与定义不同，台湾独立不一定是建立台湾 　　共和国，有人将独立视为思想上的追求，有些人视为是台湾主体 　　意识。 答：你不相信台湾已经是独立国家吗？国家的条件都已经有了。 问：但距理想仍有距离。你曾说中华民国已经不存在。 答：不理想是因为还不是正常国家。我说过中华民国不存在，中华民 　　国过去存在，但国家的名字被我们改变，变成民主国家。 　　但追求台湾独立？台湾已经独立，还要追求，这不是退步吗？实 　　际上台湾已经独立。 问：但也要国际认同，不能只在岛内自以为独立？ 答：是否独立与国际无关，很多国家象瑞士，当初国际也不承认，但 　　独立就独立，不承认也没办法。台湾已独立，不必再度追求独 　　立，过去不清楚的地方，留下来的问题，就让它正常化，用正常 　　化这句话不是更好。 问：独立应是进行式，而非完成式。 答：进行式就永远在追求台湾独立。台湾独立已经完成，除非你否定 　　过去十二、三年台湾的民主化。 问：没有否认，过去已经走的要再继续走，继续推动正名、制宪，这 　　是我的逻辑。 答：我的逻辑不同，继续走要走到哪，会一直拖下去，不知拖到何 　　时，没办法一件事、一件事来解决。 　　台湾有人认为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这只是认同问题，台湾早就 　　是主权独立国家，我在1999年就说，台湾与中国是特殊国与国关 　　系。 避免中国并吞台湾建美日台安全体系 问：总统认为台湾要如何避免中国并吞？ 答：一是台湾本身的认同问题，台湾的主体意识都应加强。二是台湾 　　对中国可能的战略，要去了解，双方平台要建立，才能了解对 　　方。三是台湾安全问题，台湾与美日的关系要继续，彼此的安全 　　体系也要建立。让中国知道，要并吞台湾会鲠在喉咙吞不下去， 　　让他们感到没有对台湾进行 sudden attack 的能力与武力。 　　中国这一、二十年，对台政策的演变要了解，过去是恫赫或武力 　　威胁，没办法后就用软的，应该去了解，为何要改用软的，我们 　　现在对中国的了解还不够，也没人去研究对方高层与对台策略的 　　问题。 　　过去蒋介石、蒋经国时代，两岸谍对谍，如同在内战，政府喊要 　　反攻大陆、“三不政策”，但维持敌对关系就无法了解对方，与 　　中国和平相处，台湾要民主化，就不能有内战。 　　后来为停止内战，才会宣布停止动员戡乱时期，为停止动员戡乱 　　才有国统纲领的制定，要求两岸在中国民主化后才能统一。 修宪门槛高问题大是民主化退步原因 　　没停止内战，台湾就无法取消临时条款与戒严，这是过去台湾政 　　府实施独裁统治的原因，没取消，台湾就无法回归宪法，立委、 　　国大就无法改选，总统就要做到死，“我就是不要死”。 　　但两千年后，除2004年的“手护台湾”活动外，台湾民主看不出 　　明显进步，而且国大最后修宪将修宪门槛提高，变成修宪没半项 　　能做，等于是退步。 　　民进党为什么要同意国民党的提案？去问他们啊。但没可能的代 　　志还是天天在喊，天天说要修宪，永远变成口号。修宪门槛提高 　　的问题很大，大家以为没关系，台湾民主化退步原因就是在此。 〔原载《自由时报电子报》2007-02-04。推荐者：（高雄）张复聚》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扁：深化台湾民主 对付中国飞弹最佳利器 中央社 〔中央社记者黄瑞弘台北6日电〕总统陈水扁今天接见英国“皇家三 军联合国防研究院”访问团时表示，面对中国破坏、改变台海现状， 台湾必须强化自我防卫能力。他强调，民主仍是最强而有力的“飞弹 防御系统”（ＴＭＤ），继续巩固并深化台湾的民主，才是对付中国 飞弹最佳的利器。 陈总统说，捍卫台湾国家主权、尊严、安全，以及维护台湾民主与自 由，是政府的任务与义务，而维护台海永久和平更是我们的职志，惟 有维护台海永久和平，才能确保台湾得来不易的民主成果，台湾不希 望台海和平现状被片面破坏或改变，但在面对中国非和平的武力崛起 时，这绝对是台湾海峡和平的重大隐忧，不得不加以关注。 他指出，中国已完成对台三阶段准备任务，这是非常严重且严肃的 事。中国在东南沿海对台部署战术导弹飞弹，每年并以100枚至120枚 的速度增加，2005底即已达到820枚，2006年底增加至988枚，已超过 每年增加的速度。 陈总统说，面对中国破坏、改变台海现状的同时，台湾必须强化自我 防卫能力，俗谚“勿恃敌之不来，恃吾有以待之”，台湾深知靠别人 打仗会失败的哲理，所以提升并强化自我防卫能力是非常重要的事。 他也认为，民主仍是最强而有力的“飞弹防御系统”（ＴＭＤ），因 此继续巩固并深化台湾的民主，才是对付中国飞弹最佳的利器。 他也强调，中国的人权没有大幅改善，希望在座的专家学者能发挥影 响力，促请欧盟国家不要轻率解除对中国的武器禁运，否则无异是卖 武器给不民主的中国来对付民主的台湾。 访宾柯柏将军说，大多数人同意如对中国解除武器禁运，将会犯下严 重的错误，因此这项议题需要经过仔细且严肃的考虑，相信也不会在 短期内发生，而“皇家三军联合国防研究院”将尽力为维护台海和平 继续努力。 陈总统表示，中国不是一个民主自由的国家，无法象一般民主国家有 国会的监督与舆论的制衡，没有国会监督与舆论制衡的不民主国度， 要靠领导阶层是有风险的，因为他们如果不理性、情绪化、躁进，都 是整个亚太地区民主、和平、安全与稳定最大的隐忧。 〔转载自《大纪元》2007-02-06 20:26；http://www.dajiyuan. com〕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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