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6-12-17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落笔惊神鬼，启口散芬芬　　　　　　（广西南宁）东海一枭 ◆寻路──从小时候的一次亲身经历说起　　　（北京）王德邦 ◆兽权也高于人权　　　　　　　　　　　　（江苏镇江）黄康 ◆《大国崛起》的玄机　　　　　　　　　　　（纽约）陈破空 探索道路 ◆乡村建设，一切皆有可能　　　　　　　　　（重庆）杨银波 ◆等死、找死辨　　　　　　　　　　　　　　（南京）刘大生 呐喊呼吁 ◆何德普的妻子贾建英再致北京市第二监狱监狱长的信　贾建英 民主理论 ◆服务政府、契约政府、自治政府　　　　　　（武汉）乔新生 运动留痕 ◆欧洲应坚持对华武禁，制止战争　　　　　　　　《大纪元》 ◆马西忠逝世祭　　　　　　　　　　　　　　（天津）曹维录 迫害实录 ◆陪伴信访两日游　　　　　　　　　　　　　（成都）黄晓敏 ◆天灾人祸，百姓怎度灾年　　　　　　　　　　（河北）赵津 ◆2006年11月群体突发事件回顾与分析　　（湖南耒阳）贺伟华 ◆大学生示众大街全国人大代表关注曾建余失踪　（成都）黄琦 读史论今 ◆西安事变：国民党向共产党道歉吗？　　（台湾台北）林保华 ◆怕地就是囫囵吞枣：民主自古以来就有吗？　　（美国）娜娜 ◆肩扛道义　笔讲道理──评胡平新书《数人头好过砍　陈维健 文艺春秋 ◆我的大学老师（笑话四则）　　　　　　　　　（南昌）黄泰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落笔惊神鬼，启口散芬芬 东海一枭 一、 最光滑的石头在高倍显微镜下都是凹凸不平的，最高妙的著作文章在 枭眼里也会露出种种破绽。哲学宗教及其它理论方面的书，除了佛经 儒典，世间的书值得细读和经得细读的，多乎哉不多也。至于网络文 章，更是大多经不起、值不得一驳。 只将精识作生涯，评古论今舌粲花。有的宗教信士辩不过我，最后祭 出的一招叫“神秘主义”，说信仰是超越语言文字、超越理论层面 的。或说巧舌如簧妙笔生花，也不过世智辩聪而已，非正知正见正 道。有人说：那怕把古往今来诸圣贤大德全都辩的哑口无言，也仍是 口头禅，算不得数的。 这可真令人哭笑不得了。 确实，老子说过，道可道，非常道；儒家认为“真理可以由体认而实 证，不可用知识推求”（熊十力语）。佛家及禅宗也有“言语道 断”、“不立文字”的说法。由于语言文字局限性，“道”到了最高 处，便进入言语道断的神秘主义的地盘，深奥微妙，不可思议，只能 用心去印证。但这是就生命和宇宙的最高奥秘、就形而上之“道”的 最高层面最高境界而言的。 佛菩萨耽心有些人通达佛理之后不再精进，故提醒他们，不要以此为 满足，还应老老实实继续修行不辍，以求永证无上菩提。不然，见解 高超理论精妙，陷“所知障”，反成了修行障碍。如果那些不通佛理 者以此作为自我辩护的遁词，如果对义理生吞活剥一知半解，辩不过 人却斥对方“沉沦世争”，属于“世智辩聪”，那就太没出息了！ 佛菩萨不局限于语言文字教人，但同时也不离绝于语言文字。《金刚 经》云：“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一切法都 是度人过河的筏，不应执著于“筏”，不要把筏当作目的，应该过河 扔筏。但你要到彼岸去，却离不开它。言语文字就是一个筏，笔底本 领舌头功夫也是一个筏。 《金刚经》说“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 言。世尊。如来无所说。”佛说他说了49年的法实际上什么都没说。 这是佛怕后人泥执于文字语言而不知得意忘言，不能会其意于文字之 外。请注意了：“佛说了49年的法”。 熊十力曰：大乘说无所得，乃真实有所得，而后能说及此耳。今在凡 夫，全无知识，如何空拾话头，而言无所得耶？（《十力语要》）。 老枭曰：佛菩萨说语言文字糟粕而已，那是他们已经直接喝到酒，而 后有资格说这种话。今在凡夫，全无知识，连糟粕的味都没嗅过，如 何空拾话头，敢说语言文字糟粕而已？ 二、 一般人勤于实证践履功夫，虽手笨口拙而成德成圣（儒家）成仙（道 家）成佛（佛家）也并非不可能。但任何一家学说及宗教的大师级人 物，大都是义理圆通辩才无碍的。俗话说，把话说圆了。如果话都说 不圆，作为创派人物或一代宗师，肯定不合格。佛教尤重视“声教” 和辩才。历代高僧大德菩萨大士大都具有善于说法的“广长舌”。 《华严经》有“四辨”说，即法无碍辨、义无碍辨、辞无碍辨和乐说 无碍辨。弘道和卫道，都离不开“四辨”功夫。 维摩诘通一切智彻万法缘，为佛典中辩才无碍的代表人物。释氏座下 诸大弟子菩萨个个怕他。据《维摩诘经》载，维摩诘生病，释氏要派 去探病，舍利弗等16个弟子个个推辞，弥勒等大菩萨也不敢奉命，都 说自己挨过维摩诘呵斥批评。最后只有释氏座下智慧第一的文殊菩萨 勉为其难而前往。 玄奘留学印度17年，不但通晓大乘佛理，而且熟悉72小乘诸宗，在那 烂陀思的讲经论道时，各派名家全印高僧纷纷前来与他讨论，凡和他 谈过的无不叹服。当时印度的戒日王特别为玄奘在曲女城开一次“无 遮大会”，通知各国学者名人来听玄奘讲道。计有18个国王，3,000 僧侣，2,000多婆罗门外道及那烂陀寺的僧侣1,000多名听讲。玄奘讲 了18天，人人悦服，从此被公认为印度第一学者。 禅宗乃教外别传，主张不立文字，故而很多人以为禅宗是不需要文字 的，然而不然。语言文字对禅宗的弘扬乃至正法的兴盛都起到过非常 重要的作用。初祖达摩在印度曾被四众弟子十方大德推为辩论第一而 虔诚礼拜。据说当时印度有一大德名佛大胜多，与达摩大师曾是同 学，依止佛陀跋陀学习小乘禅观。佛大胜多圆寂后，众多弟子们分裂 成了有相宗、无相宗、定慧宗、戒行宗、无得宗、寂静宗六个宗派， 皆以自己的见解自负。达摩大师遂大展辩才，妙转法轮，将六宗一一 摧伏，让六宗所有僧徒发愿受持弘扬无上正法。 释迦牟尼本人的舌头功夫更是厉害了，他出道以后，通过辩论摧伏外 道。他最有名的十大弟子中，像本是外道的学者或领袖的舍利弗、目 犍连，本是婆罗门的权威和长老的迦旃延、大迦叶，都是在与释迦牟 尼辩论中发现自己的错误和更高的“真理”而拜释氏为师的。 然复须知，辩才无碍不是强辞夺理，巧言狡辩，而是出自对宇宙生命 之真谛的体会和把握，是实相般若自然流露和开发。《华严经》曰： “若能知法永不灭，则得辩才无障碍；若能辩才无障碍，则能开演无 边法。”《起信论》说，佛菩萨在完全了解“宿命”、“未来”和“ 他心”等基础上对机说法，故能义理贯通方便善巧。 另外，很多人误以为，舌巧笔妙者必乏实证功夫，殊不知凡修行到了 一定境界，大都自然而然具有文字般若，发言作文，言辞畅达，毫无 滞碍。有些人读经读得痴痴呆呆笨嘴拙舌，那大都是没读进去。更可 笑的是还有些人学佛学出了一身生理或心理疾病，那更绝对是走歪了 路子。 三、 释迦牟尼睹明星而悟道悟的是什么？南怀瑾老认为释迦悟的是“缘起 性空”，而《华严经．如来出现品》载释迦牟尼在雪山示现悟道之初 的情景：“释迦牟尼忽睹明星，廓然大悟，即成无上正觉。叹曰：奇 哉！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若离 妄想，一切智、无师智、自然智，即得现前”。这几句话，言简意 赅，理深道妙，已非一般凡夫俗客所能理解，故释氏彻悟之后，三叹 奇哉。 只能说到这里为止了，再说下去，就只好拈花一笑，无可言说了。 “释迦所证到的，并不仅是一种学理，而是人类生命的功能，可以达 到超脱时空的限制，找到生命的真谛，打破物理世界的种种束缚。” （南怀瑾语）六祖因五祖讲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这一句而开悟，大 梅法常因“佛即是心”而开悟，香严因闻石击竹而开悟，百丈会下一 僧因破土块而开悟。德山禅师因烛火吹灭而开悟。历代祖师大师所悟 到的，都是这种人类生命的功能、生命最高真谛。 这种形而上最高的妙道，终究是超绝言诠的，非任何指头功夫所能 达，非任何舌头功夫所可及。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如德山禅 师所言：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 但不能因此得出结论，认为信仰问题是超言辞非理论不可说的，更不 能以此为自己的败阵作掩护。在某种程度上，儒基之间、佛基之间以 及儒佛之间是可以进行对话并将对话进行到很高之境的。如果在对话 时“话”说不圆，难以服人，只有两种原因：一是自己对“本派武 功”领悟不深，实践不够；二是“本派武功”存在疏漏破绽，未能上 下圆融内外贯通。不论哪一种原因，不论为内在生命计还是为“门 派”兴衰计，都值得深刻反省，而不是把失败的责任向“神秘主义” 一推了之。 （2006-12-16）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寻路 从小时候的一次亲身经历说起 王德邦 我家乡是湘桂交界的五岭山脉中，虽不是地无三分平，但出门就是 山，行路多岐途。有的地方，明明看到就在前面，走起路来还得绕个 大弯，并且去一个地方常常有几条路，一般来说近路就难走，就险峻 一些，多半要翻山，而远路却通常平坦点，但就得绕山。 记得我七岁那年，那是我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个星期天正逢附近大概 十四、五里外一个镇的赶集日，当时村中还是大集体生产，农民很少 能自由去赶集的，村中空闲的就是我们这些刚上学的孩子。于是我们 几个刚上学结织的伙伴就想着到集市上去看看热闹。因为我们都年 少，曾经大人并没有带我们去赶过集，但听过大人们谈论赶集的一些 事，也知道集镇所在的大概方向。但年少的我们有着一股强烈去集上 看看的热情，于是我们根本没考虑更多的事，大家就高高兴兴地走出 了山村。 当走出村外两里多地，来到一个三岔路口时，小伙伴们一下出现了分 歧，原因是大家不能确定哪条路是通向集市的路？哪条路是最近的？ 哪条路是最好走的？于是大家在那里各人凭各人的理解谈着应该走的 路。当时摆在我们面前是三条路，我们当时共有八个孩子，结果三条 路都有不同的人论证其正确。大家七嘴八舌，把自己的理由都说一 通，当然都是凭借从大人那里听来的信息，再加上自己的判断。由于 谁也没有亲身走过，所以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谁都有坚信自己判断 正确的理由，而谁也没有足够驳倒别人的依据。这样大家在经过了十 多分钟的争论后，在三条路前就形成了三种不同选择，结成了相应的 三组人。 这时候当然还有别的选择：其一是大家在那里等着，等到有去过集市 的成年人路过时问一下，这样大家就没有争议了。不过在山乡野外， 村民都在大集体统一管理之下，在路上行走的人确实太少，保不准一 天下来也没个人路过的，这样等下去显然没有把握；其二是大家既然 都没法确定走哪条路，那就回头不去了。这样也不是当时小朋友们的 心愿，大家一腔热情，断无回头可言；其三是出来一个能得到大家认 同的人，选择大家认同的路，率领大家赶到集市。不过在当时这些朋 友中似乎还没有人形成这种权威，足以让大家信服；其四是实行表 决，采取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来确定要走的路。然而当时小朋友似乎 也没有达到这种认识，关键是没有可以约束大家的规则，因为这不是 个组织，是完全自发结成去赶集的伙伴。 面对这些状况，最后小朋友们作出了各人走各人认为正确的路的决 定，谁也不强求谁。于是八个人分成了三组，分别按照自己认为正确 的路前行。我与另外两个伙伴选择了中间那条道路，结果是翻山越 岭，走了许多难走的路段，有时候甚至都走到没有什么路的地方，只 能沿着牛走过的痕迹去走，我们一度都怀疑自己可能走错了。但方向 大家是清楚的，大家觉得只要盯着方向，难走也肯定会到的。后来到 了一个山村，一问村中老人，知道路没有错，只是难走点。于是大家 就更坚定了信心，并且想到可能我们是最先赶到集市的，三个小朋友 就一路跑着、嬉闹着往集市赶去。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奔波，我们大概 在上午10点来钟赶到到了集市。心中那个高兴今天都找不到言辞来形 容，大家是互相拥抱着，打闹着。 在我们赶到集市不久另外两组选择另外两条路的小伙伴也先后到了。 当我们在集上会合时大家交流着路上的经历，发现这个路本来无所谓 对错，只是有的路拐到了另一个村，从村中又延伸去了另一条路，但 最后只要大家都是去赶集的，就必然会到集市上会合，并且肯定能找 到通向集市的路，就算走点弯路，但村中肯定能找到问路的人。大家 交流后，一比较就知道三条路我们走的那条是最近的，但是最难走 的，而另外有条是最远的，但是最平坦，最好走，经过的村庄是最多 的，还有一条算一般的，不远不近、不难不易的。最后大家回来时选 了那条最远的，因为可以看到更多的村庄，路上有更多的人，大家热 闹。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经历，我想一般人可能都有类似的经历，无论是农 村还是城里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碰到这种面临选择的时候。然 而这平凡的经历多年来常让我回味，觉得中间有不少可以吸取的经验 教训，并且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成年以后我们常常在一些事上还不如少 年那么清醒。我们成年后常以为自己懂得了许多，甚至自认掌握了真 理，因而常常企图改变别人，当一些事面临选择时，我们就坚信自己 的选择是唯一正确，而别人的选择是肯定错误，以致不能容忍，总希 望别人也按照自己的选择来选择，更为不能理解的是我们常常因为争 论而忘记了走路，或者因争论而耽误了走路，甚至把争论当成了路。 其实路未必就一条，而更重要的是走路远比争论重要，毕竟路是走出 来的，而不是争出来的。只要目标一致，路径早晚会通到目标的。 （2006-12-17）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兽权也高于人权 黄康 今天在《新华网》上看了一篇关于人权与狗权的讨论，这种讨论也只 有出现在中国大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了。这种讨论也是我们社会主义 中国的一大特色。 我不知道近段时间我们伟大的党干吗和狗过不去，可能是由于我们党 的打手在拆房掠地时被人民群众养的狗给咬了，否则，我们党不可能 上下一致和狗狗们不共戴天，欲杀之而后快。 党在杀狗时举出了很多理由，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狗狗们没有管好嘴破 坏了党国的和谐社会，造成了许多恶劣的影响。党说，杀狗是为了保 障人权，这句话恐怕要让全世界的人目瞪口呆。在西方发达社会，狗 狗们在人们的家庭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在那些国家，人们养狗 的比例远比中国高，也没有听说他们的政府要牺牲狗狗的性命来保障 公民的人权。 当义愤填膺的人们到北京动物园门口抗议时，我们党再次向他们显示 出了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其实，人民群众的狗伤人事件远没有党的 的狗多，只要在中国呆过的人都知道，一旦弱势群体为了维护自身利 益与当局对峙时，党国的武警部队立刻就牵着凶神恶煞的大狼狗出现 在人民群众跟前，甚至扑向人群。这些，党是不会说的。 这大概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以人为本”吧。可是诸位千万不要犯 晕，党屠狗绝对不是为了保障什么人权，因为党自他成立起就没有人 权这个概念。因为人权被普遍尊重的前提就是人的神圣性得到肯定， 而至今，在中国，人的概念还停留在猴子进化的基础上。党其实在很 多时候是偏向于野兽的。 不久前，我国的某省份为了给大熊猫扩展自然保护区，党国的政府毫 不手软的对周边的群众进行强制拆迁。吾听闻后惊呼：“后赵的石家 父子又回来了”。当年16国时期，石家父子统治下的后赵国给汉人们 制定了一条法律叫做“犯兽”。意思是内地的汉人们即便遭到了野兽 的攻击，也不能反抗，若敢打死打伤石家父子的野兽子民就是死路一 条。 如今，我们党所占据的天下远非石家父子能比，因此，我们党统治下 的野兽子民也比石家父子的多的多。党依据自己的观点将他们的野兽 子民们分成了一级、二级等种类进行保护，如果党的兽民们伤了人， 那被害者只有自己忍着，就是连治伤的钱党也不会给，如果谁敢殴死 殴伤他们，党会根据现行的“犯兽”条例对你进行处罚，轻则身陷囹 圄，重则为它们偿命。 诸位请看中国大陆的那些动物园和关于动物研究的部门机构。党利用 纳税人的血汗钱为那些圈养的虎狼天天提供营养均衡的膳食，而那些 在风雨中忍饥挨冻的弱势群体他们连吃顿饱饭都成了奢望。为了能让 这些虎狼继续保持凶猛的天性，党不惜下大力气，将人民赖以生存的 土地强行圈占，用来给党的兽民们悠闲玩耍。同时，党还让央视的著 名主持人对这些兽民们小道交配的细节都详细阐述。当兽民们兽丁兴 旺时，党的那些工作者们激动兴奋的心情无以言表，而对待人民群 众，党毫不客气的说：“引出来，流出来，就是不能生出来。” 党国的兽民是幸福的，当兽民门闯进人民群众的生活区域，党国的武 警会立刻出现在人们跟前为他们的兽民保驾护航。而广大的草民只有 对党的兽民报以羡慕的眼光除此也只有望洋叹息了。 目前的大陆何止是主权高于人权，连兽权也高于人权。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大国崛起》的玄机 陈破空 今年11月，中央电视台推出12集大型电视纪录片《大国崛起》，在国 内外造成一定程度的轰动。人们纷纷猜测这组片子出台的背景和意 义。 该片定义的“大国”，是近500年来，具有全球性触角和全球性影 响，并形成全球性势力范围的国家。共列举了葡萄牙、西班牙、荷 兰、英国、法国、德国、日本、俄国、美国等九个国家。该片定义的 “崛起”，指这些国家从弱小到强大、从被支配到支配、从本土性走 向世界性的过程。 这种定义，试图暗喻当今中国。最近一些年，中国经济膨胀，军事实 力倍增，国内有人踌躇满志，国外则有“中国崛起”或“中国威胁” 的说法。该片的制作和播出，正是在这样的国内和国际气候下。这表 明，中国国内或党内，有人开始探讨：中国是否崛起？中国如何崛 起？ 该片着重论述，国家实力提升，在变迁中所起的关键作用。说到国家 实力，该片强调重商主义、军事实力、和国家威权，但就此概括九个 大国的崛起，不免显得片面和牵强。因为，重商主义，只贴切适用于 其中的荷兰，那个首创了股份公司、股票市场、和银行的国家。而荷 兰又与军事实力无关。至于国家威权，只适合德国、俄国、和日本三 国，而这三个国家，依仗国家威权，虽曾迅速崛起，却又曾迅速衰 落。实不足以效。 尤其，说到国家统一，德国的教训最为突出。19世纪末，德国宰相俾 斯麦以“铁血”手段，缔造了德国的统一。统一后的德国迅速崛起为 欧洲大国，然而，很快，这个统一而崛起的德国，就成为两次世界大 战的策源地，给全人类带来深重灾难。 对这一事实及其教训，该片有含蓄的认可。 该片强调重商主义、军事实力、和国家威权，目的不过是为了对应中 国目前面临的境况。为中共的一系列“国策”寻找勉强的依据，包括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军事现代化”（穷兵黩武）、和“四个坚 持”（坚持一党专政）。 该片提到九个大国崛起的其他要素，则耐人寻味。比如说到英国，提 到女王的宽容、议会的民主、《大宪章》的诞生、直到光荣革命带给 英国的自由，这一切，都是英国成为“环球帝国”的基础。说到法 国，提到法国大革命之后，通过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指出：自 由，平等，博爱，不仅成为法兰西文化遗产，也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并载入《联合国》宪章。思想文化成就，是法国成为世界性大国的渊 源。 说英法两国，该片都可谓客观，依目前中国的气候看来，就是“大 胆”。但说到美国，该片却吞吞吐吐，着重强调经济、科技、专利等 方面的制度和成就。对促成美国强大的最关键基因----民主，则着墨 甚少。大概是美国崛起的历史太近，当前中美又太敌对，话题显得格 外敏感，编导不得不小心为上。 比如，片中，对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四个自由”论，只提 到一个：“免于匮乏的自由”。局限于民生层面。而罗斯福的完整表 述是：信仰自由，宗教自由，免于匮乏的自由，免于恐惧的自由。对 照当今中国，除了“免于匮乏的自由”，其他三大自由，都正在中共 的封杀和“严打”之列。这是该片编导有意回避的原因。毕竟，该片 播出前，必通过层层审查。在当前中国的政治条件下，该片能够播 出，已经引起广泛的疑惑。 人们纷纷猜测该片出台的背景。编导们强调“没有任何背景”。但谁 都知道，这在现实中国，完全不可能。一些新闻已经足以提供佐证： 该片出品人，直接就是中央电视台台长赵化勇；该片艺术指导、北京 大学教授钱乘旦曾在中南海对中共高层讲解世界史；中共政治局曾在 集体学习中，观摩该片。 说穿了，中共高层中的主政人物，就是该片的后台。且不论他们推出 该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至少表明，在中共党内，还是有一些人， 愿意睁开眼睛看世界。这一点，是《大国崛起》的玄机，或许也算得 上是该片制作和播出的“正面意义”吧！ 该片在央视经济台播出，是有心的安排，强调经济性，而淡化政治 性。目的在于，让制作者显得低调，让观众变得无意。尽量减缓社会 影响，从中窥测社会反映。 实际上，该片编导的场外说法，更值得参考。他们说：中国要和平崛 起，首先是内部的和平。在片中，编导们力图论述“妥协”的重要。 这对中共当局长期以独裁心态和对立手段，处理国内外矛盾，不无劝 告的意味。 如果今日中国之崛起，必须依靠专制才能达成，这与历史上的无数次 崛起并无区别，谈不上世界性；如果今日中国之崛起，必须伴随对外 扩张或殖民，那么，重蹈德国、日本、和苏联的覆辙，就指日可待； 如果今日中国之崛起，必须依靠武力统一，比如，针对台湾，那么， 德国和苏联的结局，就是现成的教训。 今天来谈“大国崛起”，对中国而言，究竟意义何在？历史上，中国 从来就是一个大国；中国也曾无数次地崛起；但，中国几乎从未成为 世界性的大国。今天来谈“大国崛起”，只有一个意义，那便是，如 何赋予中国以世界性？答案昭然若揭：如果不承认人权与自由的普世 价值，如果不确立民主与法治的根本制度，在意识形态和思想文化上 持续边缘化的中国，就不可能成为世界性的大国。 〔转载直《自由亚洲电台》12-05-06。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乡村建设，一切皆有可能 杨银波 这几天我的胃痛得相当厉害，每日必发痛四、五小时，难忍非常，但 一想到诸多事情的良性走势，内心也还是颇为欣慰的。譬如说，家乡 的乡村公路终于不再有任何阻碍地修筑着，那些坡度陡峭、落差悬殊 的路段，虽然要费相当大的功夫，比如占用太多的土地资源、毁灭一 些庄稼树木，但是现在终于没有人站出来阻挡了，彼此都很配合。挖 掘机、推土机最近一个月受到了连绵雨水的影响，但只要天一晴，修 路工人们就抢着时间出来干，白天12小时，晚上12小时又换班。众人 都睡了，夜里温度不到10摄氏度，但是炸药还在炸、机器还在响、汗 水还在流。 我每天都要经过许多路段，真是一天一个样，路越来越平、越来越 宽，落差高的路段越降越低，落差低的路段越升越高，田土成了池 塘，公路从杂草丛生的水田里穿插而过。到今天这样的状况，实在是 当初许多人所不敢想象的，他们总以为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至 于修路这种耗资不匪的工程就更是提都不敢提。但是现在希望就在眼 前，不仅是在大小公路一起修了，而且还在修水渠，以解决明年特大 干旱威胁的用水危机。人群里已经渐渐多出了一些罕见的凝聚力，有 人为工人们端茶送水，有人请工人们暂住农户家中休息，大家都急于 以最短的时间把交通的落后状况彻底改善。 如今想来，自己当初所受的一切委屈、折磨、谩骂、质疑都值得了， 毕竟此次的修路工程乃是涉及四个大村。我们这里普普通通的一个 村，就足够沿海城市的一个镇那么大，在西部地区里算得上是个大地 盘。去年发起修路的，不唯独我一个人，还有好几个老乡，他们有的 是退休干部，有的是建筑老板，但极少是成功的，其中还有被捕的， 据说另有因由，但已从看守所里释放了出来。有的人在筹建过程中被 村民围攻、辱骂、威胁，这些人想尽了所有的办法，甚至于送礼或者 求情，到最后都没有用。 村民的“自我组织”是难上加难的，到最后还是只能由国家来组织， 这是问题的焦点。国家组织以后，人们开始是逼不得已，最后看到了 大趋势：修路乃是众望，并非私愿！到现在，田土送了就送了，心甘 情愿。更难得的是，很多人借这个时机，在公路规划之外的地方准备 还要修一些正规的公路，大家的心愿感动了修路的工作人员，这些工 作人员为村民免费挖、推，只让村民自费提供片石、水泥。当初反抗 得那么厉害的村民，到现在终于不反抗了；当初誓言要炸掉公路的村 民，到现在居然主动让出自己的田土了。此种变化，是格外让人欣喜 的，他们毕竟知道了未来的趋势必须要有便利的交通作为基础当中的 基础。如此的常识，却普及得如此之艰难，看来今后要做的许多事情 更非踏途。 当初我发起修路之时，海外有过报道，国内也有五家媒体主动邀访， 但真正起作用的，还并不是这些报道，而是放在各级政府、机构、组 织、企业的办公桌上的我的大量文章，“胡润富豪榜”和“胡润慈善 榜”里的那些富豪们，差不多都收到了我厚厚一叠的倡议书和图片。 有人形容我的许多读者尽是些“审视者”，据说许多部门、机关的抽 屉里都有我的“文集”，月月都有备档。很多人为我担忧，以为这是 绝对要拿我开刀的动作，而我却非常高兴，这样的读者恰恰就是我的 寄望之一。文章嘛，就是一种表达，表达不为人所知，那就是“不知 的表达”，也就是自言自语，不起作用。 我是办着自己的电子杂志的，到现在已经有20,000多名订阅读者了。 其中，就有相当大一部分是体制内的角色，他们也与我保持着相当密 切的交流。在这些交流里，总能够换种思维思考问题，并即时取得相 当丰富的一手信息，这种状况要比闭门造车好得多。还有许多大陆媒 体，包括刚刚创办的媒体，与我都有着很好的互动，看似与我自己的 职业风马牛不相及，但也是我常常关注的对象。邮局的朋友经常在每 月逢2日、逢5日、逢9日的下午，给我带来中国大陆各地的新杂志、 新报纸、新礼品，有政治的、商业的、文化的，有科学的、艺术的、 医疗的，有教育的、时尚的、网络的。总之，各种类型统统都有，这 些都是一大群媒体朋友的热切关照。 我回到家乡已经有一年零两个月了，这段时间的磨练，不管是痛苦的 还是激动的，都非常关键。谈成绩现在还不是时候，关键是要有思 路。比如说，我们这里的贫困问题、就业问题、创业问题、意识问 题、信仰问题，说到底都是“穷”的狭义与广义的概念。贫富分化是 已经有的了，基层政治也是有问题的，教育上的低效率还需要扩大技 能培训，到了某个时段，就会触及到灵魂上的改革。诸如：如何培养 同理心、同情心、慈悲心？如何走向大爱？如何既不丧失自我，又不 陷于自我意识的执着？要让人们过上有尊严的生活，人们的能量要如 何去组织、设计、行销，并让有善念的人们引导他们？在遭遇人生的 各种挫折之后，人如何避免自毁行为，并在踏实勤奋之余懂得感恩？ 这当中的一整套方法和思路都是需要认真清理的。 搞公益的人我见得多了，搞民权的人我也见得多了，很多以为施舍 者、拯救者即是高于被施舍者、被拯救者的，其实两者之间乃是平等 的。我们应感激对方给予我们这样锻炼自我的机会，是他们让我们完 善自我，是他们让我们向更高的境界迈进。有人当然是愤怒──并不 断愤怒──的，不愤怒似乎永远难以为人。他们冤屈、不满、抱怨， 小打小闹实在难以满足宣泄的要求，结果被情绪完全控制，而不能主 动控制情绪，更不能超越情绪。情绪当然是必要的，但是当你经历过 更多的挫折，看到过隐藏的复杂矛盾，见证过表象之下的悲剧内幕， 参与过更多的潮流运动，实践过更多的理念行为，心中燃烧起来的就 已经不再仅仅是情绪了，而是痛苦而严谨的思索。 思想是可以战胜情绪的。丧失了思想的情绪，犹如无本之木；犹如无 桨之舟，没有壮大和前进的可能性。我已看到，中国有很多人都已站 了出来，他们不断发射着自己的能量，向着悲剧着眼，向着灾难观 察，向着腐败与集权进攻，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发出了自己过去不敢发 出的力量。但是，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因为矛盾是现存的，而且是动 态的“现在进行时”的，必须还有追踪，还有反省，还有延续的关 注。在我们当中，不乏经天纬地的奇才，不乏卓有建树的高手，但是 更有尚待提升自我的大量普通参与者。绝不是言论表达那么简单，关 键还是要做事，去做实在的事，搞调查，搞研究，搞借鉴，搞普及， 搞运动。 看着公路一天天接近成型了，心中不禁升腾起一股希望。要让人们手 中掌握人民币；要让人们有胆识创业招人；要让这里的各行各业有着 自由竞争的法治市场经济；要让为富不仁有着质的变化；要让贫穷劣 根因思想而更改。我们会看到这一天的，不改变无以交代后世，不改 变无以交代自我实力。今天的努力纵然会遭遇着重重阻力，被人戴帽 子，被人辱骂，被人威胁，被人下牢狱，被人欺负到黑白颠倒、是非 不分的地步，但是这一切都将过去，也必将过去。一想到未来的前 景，我的心中就盛开着欢乐的花朵，我想象着更多人理直气壮、不卑 不亢地生存着、发展着、壮大着。 尤其是一大群青年，他们不应该自我流放、自我践踏。只要他们想 干、敢干，我们就要提供机会、能力和资本，为他们铺路。今后这里 还将有更多的技能培训，也将有更多的创业培训。大家也可以到广阔 的互联网空间去看看，懂得什么是网络赚钱，什么是网络投资，什么 是网上交易，什么是网上创业。人千万不要束缚自己到“一无是 处”、“一无所有”的境地，是你自己看不到，是你自以为搞不懂、 搞不起来，其实都是可以重新再来的，时间还有一大把，机会就在眼 前。 我感动于家乡发生的变化，真正意义上的“四通八达”就要实现，这 当中积聚了难以言说的太多辛酸、眼泪、疲惫和无数个通宵达旦。我 热爱这片土地，为之生存和奋斗，我必会看到它一天天的变化超越我 们的想象。尽管这里的基础是那样的薄弱，不是芝加哥，不是吉隆 坡，不是东京，不是台北，不是香港，不是深圳，不是宁波，不是温 州，甚至连沿海城市的任何一个“股份制村”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希望终归是有的，我们要有足够的信心来做事，绝不要象我回乡 之前所听见的那样：“这里不会有任何变化的”，“谁也改变不了这 里”，“一辈子穷下去，没指望啊”，“老的老，小的小，谁能尽一 份力呢”……。我会证明给诸位，也希望诸位证明给自己：一切变 化，皆有可能！ 身为知识分子，知识即是利器。我会学习，我会研究，我会调查，我 会倡议，我会动员，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众人之利益而请命、出力、 动身。许多技术是我不懂的，许多经验是我不具备的，许多行业于我 而言是“隔行如隔山”的，甚至许多人也是我所不相识的，许多最为 纯熟的俗语俚语也是我所听不明白的。但是，我会学习，我发誓我就 是如此勤奋的一个人啊，绝不妄自菲薄。对于众人而言，我不再仅仅 是一个作家，我也不甘心仅仅是个作家而已。我自己赐予我机会，希 望诸位赐予我时间和考验。只要我还能活20年～30年，我就会在20年 ～30年的变化之中，全力见证之、参与之，乃至组织之、引导之。愿 上天赐我一切可能，我必牢牢珍惜之！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等死、找死辨 刘大生 关于政治体制改革，大陆学界和政界有一个说法，叫做“不改革等 死，改革找死”。这个说法很流行，被许多人视为真知灼见，但在笔 者看来，这个说法至多说对了一半。 所谓“不改革等死”，是说如果不搞政治体制改革的话，现行政治体 制必然要和经济改革发生严重冲突，引发严重经济危机和社会危机， 最终导致共产党垮台以至灭亡。所谓“改革找死”，是说共产党如果 进行政治体制改革，推行民主政治，也会导致天下大乱，实际上就是 共产党为自己寻找死亡之路。 笔者基本同意“不改革等死”之说，不同意“改革就是找死”的看 法。笔者以为，改革是找活，不改革不仅是等死，更是找死。 “不改革等死”，这个观点既然大家都同意，这里就无需论证了。那 么，为什么“不改革更是找死呢？”这是因为：民主宪政是迄今为止 人类社会最伟大的社会发明，是迄今为止人类社会最不坏的社会管理 体制，工业革命以来，它已成为世界潮流。不搞政治改革就意味着要 维持现行的专政体制，而维持专政体制不是原地不动就能做到的，必 须主动采取若干反潮流的政策和措施，主动向民主潮流进攻，以攻为 守。每一次进攻，虽然可能取得暂时的成效，但同时会埋下更多仇恨 的种子，会丧失更多的官心和民意，会积累更多的社会矛盾，当社会 矛盾总爆发时，专政集团就会垮台甚至灭亡。所以，不改革就必然要 搞反向改革，反向改革必然导致灭亡。这就叫“不改革更是找死”。 改革不是找死，改革才有活路。 ◆有人说：“中国不能搞多党制，因为没有任何一种政治力量能取代 　共产党。”这种说法是完全错误的。多党制的实质是结社自由，而 　不在于党大党小。实行多党制仅仅是在某些领域、某些时段共产党 　有可能被取代，而不是必然被完全取代。 ◆有人说：“在中国不能搞多党制，因为共产党垮台必然天下大 　乱。”这种说法也是完全错误的。搞多党制仅仅是共产党放弃专 　政体制，转变执政、参政方式，并非必然垮台，更不是必然灭亡。 ◆有人说：“苏共搞政治改革，苏公垮台了，所以中共若搞改革也必 　然垮台。”这种说法不符合事实。苏共其实没有垮台，苏共仅仅是 　分蘖了，分蘖后的苏共在原苏联地区仍然是各国政治舞台上的重要 　政治力量，也是各国国家机构中的重要力量。将放弃垄断、放弃专 　政理解为垮台，这本身就是一种专制思维而不是民主思维。 台湾的中国国民党放弃专政并没有下台，更没有垮台。将在立法机构 中占多数席位的国民党说成是垮了台的党，不是无知就是别有用心。 蒙古共产党主动改革，放弃专政，也没有垮台，而是成了名副其实的 执政党。 中国共产党如果主动改革，贯彻新闻自由和结社自由，至多会在某些 时段、某些地区失去执政地位，而不会立即失去执政地位，更不会垮 台而永远失去执政地位。而拒绝改革、甚至反向改革，垮台甚至消亡 的危险则是明显的。 总之，改革就是找死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持这种观点的人，要么是 出于对民主政治的无知，要么是出于对民主政治的仇恨。改革就是找 死的观点在实际上也具有极大的危害性。它夸大改革的风险，摸黑改 革的前途，动摇改革的信心，消磨改革的意志，为不改革和反向改革 提供社会心理支持，应当坚决反对。 （2006年11月10于南京求稗书斋） 〔原载《动向》2006年第12期。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何德普的妻子贾建英 再致北京市第二监狱监狱长的信 贾建英 大姐：你好！ 我在12月9日收到德普12月1日写来的信，说道：监狱在11月22日为他 检查了身体（化验血、Ｘ线胸腹透视、超声波检查），但是不告诉他 检查结果。我也一直没有收到监狱方面的答复，我在12月10日给监狱 写信，发给你看。 贾建英 邮箱：hejia111@hotmail.com 电话：86-10-6835-5230 ------------------------------------------------------------ 二监领导： 我是17队在押人员何德普的妻子，12月9日收到我丈夫的来信，他告 诉我，监狱的领导安排为他做了身体检查，抽血化验、透视胸腹、超 声波。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检查的结果，但是，由于你们积极的工 作作风和诚恳的态度，以及你们的人性化管理方法，我的心还是踏实 了许多，在此向你们表示感谢！ 由于我的丈夫在来二监之前，曾两次被警察殴打，至今左耳还没有恢 复听力，做为他的妻子一直为他担心。看到他身体一直很瘦，脸色憔 悴，我不知道他是否得了什么病，所以，在11月初给你们写了信，申 请为何德普检查身体，如今你们为他及时做了身体检查，让我们家属 安心，我衷心地表示感谢！ 在此，我还有一个请求：如果检查身体有了结果，请你们告诉我，让 我放心。 在你们百忙的工作中总是一再的打搅，非常抱歉，请原谅一个妻子焦 急、担忧的心情。 谢谢！ 何德普的妻子：贾建英 （2006-12-10） ------------------------------------------------------------ 德国驻华使馆一等秘书写给何德普 被北京市第二监狱退回的信 （译文） 致北京2357-17信箱 邮编100023 何德普先生 尊敬的何先生： 周日我们将迎来基督降临节，圣诞节不久也将到来，值此之际德国驻 华使馆向您表示的衷心问候。 我随信送去一部小收音机，您可以借助它随时了解国内外的最新信 息。这部收音机很小，因为您可能没有很大的存物空间。如果您需要 的话，我很乐意以后送您一部大一些的收音机。 此外我还送去一本由德国外交部出版、介绍德国的《德国概况》以及 一些音乐磁带。我希望它们能带给您快乐。 我很希望您能告知您的健康状况如何。如果能收到您的来信，我将十 分高兴。 顺致友好的问候！ 德意志联邦共和国驻华大使馆 一等秘书：舒海云 （2006年11月27日于北京） 〔提供者：（美国罗德岛）徐文立〕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服务政府、契约政府、自治政府 乔新生 广州市区禁止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上路，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广泛的争 论。有些学者认为，这是中国地方政府公共决策失败的典型案例，但 也有学者认为，争论的本身不在于决策是否科学，而在于程序是否合 法。 与广州市的决策相类似，武汉市和其他城市都曾经出台过禁止摩托车 上路的规定。这些规定出台之后，在一段时期内也曾经引起过巨大的 争议。这些争论充分反映了中国社会转型期公众的情绪所在，也反映 了我国宪政体制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所面临的深层次问题。 我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社区居民自治提供了广阔的法律空间。 社区居民可以选举人大代表，组成人民代表大会，并且由人民代表大 会选举产生政府组成人员。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政府的合法决策不 可能违背选民的意愿。然而客观事实是，在广州乃至其他城市的决策 中，政府的决策既没有背离人大代表的要求，也没有出现明显的程序 违法现象。因此，无视实际情况，片面指责政府官员是毫无道理的。 新闻媒体在报道此类事件时，很容易把少数人的意见，放大成整个社 会的情绪，在极个别情况下推波助澜，将本来科学的公共政策当成了 社会批评的靶子。 的确，在西方现代化大都市中，很少有像广州和武汉等城市那样，出 现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横行霸道的现象。这不是因为这些现代化大都 市实行了严刑峻法，而是因为这些国家的城市化已经走出了历史的误 区。随着城市交通的不断延伸，单位公共设施的人均占有率不断缩 小，选择公共交通包括地面公共交通和地下公共交通，就成为符合城 市发展客观规律的公共交通政策。在西方一些现代化都市，城市公共 交通与私人轿车之间，缺少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存在的缝隙，所以， 在这些现代化大都市中，难以看到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的身影。倒是 在一些转型国家，大城市到处晃动着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这些交通 工具制造噪音，污染环境。这是城市公共政策失败的表现，也是社会 转型国家不得不承受的沉重代价。 从城市交通选择理论来看，公共交通是各国的首要选择。在公共交通 之外，所有国家都允许使用个人交通工具。在个人交通工具中，自行 车是比较环保的代步工具，而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由于速度较快，缺 乏可靠的安全保障，所以，逐渐成为城市交通决策中被放弃的交通工 具。电动自行车与摩托车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电动自行车通过增加电 动助力装置，提高了运行速度，节省了人力。由于中国各大城市公共 交通不便，而私人轿车占用资源较多，保有期间的费用昂贵，所以， 一些市民选择电动自行车作为代步工具。这是十分无奈但也是经济的 选择。 作为城市公共政策的制定者，政府部门既要看到公共交通之不足，同 时也要看到市民的部分需求，在努力改善公共交通的同时，通过协商 谈判，解决城市交通资源的配置问题。 但在我国城市交通规划中，却出现了极其矛盾的现象：一方面，政府 没有加快改进公共交通设施，另一方面，政府却强行禁止摩托车和电 动自行车上路，结果使一部分市民在经济上蒙受了损失。一些市民不 愿因政府公共交通政策的改变，而失去自己的投资，或者改变自己的 生活，他们投书新闻媒体，诉说自己的不幸，表达自己的愤怒，于是 整个社会就出现了公共交通政策的大讨论，而这些讨论又使政府倍感 压力。 从这一事件可以看出，广州市政府在作出公共交通决策的时候，存在 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首先，在管理政府向服务政府转变的过程中， 没有大力发展公共交通，为本应淘汰的落后的交通工具继续存在提供 了条件。在现代城市发展中，不同交通工具之间确实存在着可替代 性，如果城市公共交通便利，那么即使政府不作出取缔摩托车或者电 动自行车的规定，这些交通工具也会逐渐地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但 令人遗憾地是，在没有改善公共交通系统的情况下，广州市政府出台 了禁止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上路的规定，明显提高了部分城市居民出 行的成本。 其次，在责任政府向契约政府转变的过程中，过分强调政府的行政责 任，而忽视了政府的违约责任，没有为那些合法购买摩托车和电动自 行车的消费者提供必要的政策性补偿。当年武汉市政府全面取缔电动 三轮车的过程中，为了确保电动三轮车主利益不致受到损害，政府拿 出上亿元的财政资金，直接用于贴补电动三轮车主，从而使政府全面 取缔电动三轮车的公共政策在一个月内得以彻底贯彻落实。从理论上 来说，现代政府都是契约政府，市民通过选票，选举产生政府机构， 政府官员必须按照承诺，为市民提供服务。由于我国政府官员在选举 时，缺乏竞选纲领，所以，市民无法根据竞选承诺，追究市政府领导 的责任。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地方政府官员在制定公共政策时，不习 惯考虑公众感受特别是少数市民感受的原因所在。 第三，在民主政府向自治政府转变的过程中，过分强调民主决策，而 忽视了民主决策的自治基础。民主是建立在共和基础之上的，而共和 是以自治为前提的。所谓自治，就是在一个社区内，所有公共事物都 由社区居民根据事先商定的程序，作出符合约定的决策。换句话说， 自治的实质意义就在于，凡是属于社区内部的公共事务，无论是国家 的法律，还是政府的行政法规，都不得横加干涉，社区居民可以根据 自身的需求，按照事先确定的公约，自主决策。如果没有自治，那 么，所谓的民主也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不同社区居民根据自 订的公约，相互发生联系，并且在凝聚共识的基础上，制定更加广泛 的社会契约。这个过程就是一个国家产生的过程，也是法律诞生的过 程。如果没有社区居民自治的精神，没有自下而上形成规则的传统， 那么，所谓的民主决策，无非是决策者对国家普遍的法律负责，而不 对社区居民的利益负责。当国家普遍的法律规则没有直接作出规定的 时候，决策者很容易将个人的意志等同于国家的法律，从而做出违反 社区居民普遍愿望的政策决定。前几年，在是否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方 面，已经出现过类似的问题。地方政府打着维护公共利益的幌子，不 顾公众的普遍反对，强行禁止在城区燃放烟花爆竹。如今已经有越来 越多的地方政府官员意识到，如果不尊重社区居民自治权，而一味地 无限放大民主决策制度，或者，将民主决策与社区居民自治对立起 来，那么，必然会在社会上产生强烈的反弹。广州市政府决策存在的 最大问题就在于，注意到了民主决策的合法性，但是却忘记了民主决 策必须建立在自治基础之上，没有广泛征询市民的意见，并且让市民 根据自身利益的需要参与公共交通决策，结果使得这项目标明确、符 合现代化城市发展趋势的公共交通政策，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说城市公共交通服务不到位，是当今中国许多城市的通病，那 么，在责任政府向契约政府转化的过程中，没有承担必要的政策调整 成本，没有给摩托车和电动自行车主以合理的补偿，是广州市政府决 策引起公愤的经济原因所在。假如广州市政府在出台这项政策的时 候，按照一定的标准，对一定期限内合法持有牌照的摩托车和电动自 行车主给予合理的补偿，那么，这项公共交通政策至少能取得部分消 费者的理解或者谅解，在推行这项公共政策的时候，不会遭遇太大的 阻力。但令人遗憾地是，广州市政府一声令下，消费者的交通工具彻 底报废，出行方式不得不改变，生活工作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样的 决策方式，怎么会得到公众的广泛配合呢？ 法制是民主的表现，没有民主的法制就是专制。而民主必须建立在社 区自治的基础之上，必须将决策权彻底交还给社区居民，并且由社区 居民根据自身发展的需求，提出决策建议，并且在人民代表大会体制 内部进行博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地方政府的抽象行政行为，在多 数情况下都面临着合法性的问题。因为按照社区自治的原则，决策权 不归政府所有，政府只有执行的权利。社区居民通过人民代表大会行 使决策权，只有当人民代表大会制定具体的公共交通决策之后，政府 才能根据人民代表大会作出的决定，颁布具体的实施方案。 透过广州市政府公共交通决策中存在的问题，我们必须深刻反思，我 国宪法和法律所规定的多层次授权立法制度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在 社会转型期，为了加快生产力的发展，宪法授权国务院根据需要制定 行政法规，法律授权地方行政机关根据需要制定地方政府规章。在现 实生活中，恰恰是这些行政法规和地方政府规章，在一定程度上限制 或者削弱了公民宪法上的基本权利。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到禁止摩 托车和电动自行车上路，说明地方政府在转变职能的过程中，借助于 现行的立法体制，直接或者变相地扩充了自己的权力。如果不改变这 种立法体制，那么，在今后的决策中，地方政府还会出现立法冲动。 只有坚持社区居民自治的原则，将关系到社区居民衣食住行的各项公 共事务决策权力，真正交还给各级地方人民代表大会，并且由社区居 民选举产生人大代表，那么，类似于广州市公共交通决策中出现的问 题就不会继续发生。 当今中国社会公共决策中所面临的问题，一言以蔽之就是，地方政府 理解了服务政府的含义，但是却没有制定契约政府的行为规范，没有 在社区居民自治的基础上，真正树立科学执政的理念。中国的行政体 制改革任重道远。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欧洲应坚持对华武禁，制止战争 《大纪元》 〔《大纪元》记者唐英报道〕中国民主运动海外联席会议主席魏京生 应无国界激进党的邀请，近日在欧洲议会出席欧洲自由民主党联盟召 开的会议和激进党的首席会议。魏先生发表了讲话，他强调欧洲政治 家们应该坚持对中共的武器禁运并制止其正在准备的一场战争。 魏先生在讲话中首先向与会者们介绍了中国民主运动海外联席会议在 中国国内和海外民主运动中所起的作用，并告诉大家近期在美国国会 中成立了亚洲民主联盟。“这个联盟的主要工作有两个方面，一方面 是推动在中国境内的民主与维权运动。目前，中国的维权已经成为一 个大规模的运动了，许多民间的抗议活动的参加人数高达几万或几十 万，这一运动还在发展之中。”“另一方面的工作就是要阻止一场战 争，这场战争将会发生在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生活在中国的许多人 已经感到了这场战争的准备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比如，在中国的 很多工厂都在加紧制造武器。北韩对核武器的拥有使得美国和日本已 经感到了这场战争正在向他们走来。但是，目前欧洲的政治家们似乎 没有意识到这场战争正在逼近的压力。” 他进一步分析说，如果美国在中共向台湾发动战争时决定不出兵的 话，那么战争带来的巨大灾难将不仅影响到亚洲也会影响到欧洲。与 此同时，这场战争会给俄罗斯一个向西扩张、恢复其霸权地位的机 会。这就是为什么俄罗斯一直在积极支持中共打仗的主要原因。 他在讲话中提醒欧洲的政治家们一定不要撤销对中共的武器禁运，坚 决并制止这场战争的发生，因为它不仅关系到亚洲和平也关系到欧洲 的和平与利益。 在被问及他为什么认为这场战争发生的可能性很大时，魏先生回答 说，“从历史上看，中共每当在国内出现危机时都是靠发动一场战争 来度过的，如朝鲜战争、中越战争、珍宝岛之战等都是被中共用来转 嫁危机的。目前，中共内部的矛盾和中国的社会矛盾已经到了没有办 法解决的地步，正在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危机。中共要度过这个危机， 只有两条路：真正地反腐败或用战争来转移中国人民的注意力。中共 作为一个腐败集团，根本就做不到真正地反腐败，因此也只有靠战争 来转嫁危机了。” 〔转载自《大纪元》。提供者：魏京生基金会〕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马西忠逝世祭 曹维录 马西忠，河北省廊坊市东沽港乡得胜口村村民，生于1916年1月，于 2006年1月10日下午3时寿终正寝，享年90岁。当其时，约200余亲友 村民为其送葬。 马西忠两妹一弟，其父马树新民国年间行医为人治疮，家境殷实，衣 食无虑，并置有薄田40余亩，瓦房七间，马车一辆，骡子一头。马西 忠13岁开始务农，18岁赶车辗转于周围村镇，为别村农民耕地、拉庄 稼，靠打短工赚钱。一家人含辛茹苦，勤俭度日，积累日丰，到中共 建国之年，已是村中较富的农户。两妹一弟在天津上学，生活可算幸 福美满。马西忠于1946年在为邻村拉东西时被中共所属军队截获，为 其拉军需物资四天后放回，未得任何报酬。 1949年风云突变，中共以暴力推翻了国民政府，在广大的中国土地上 建立了中共政权，并紧接着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土地革命，马西忠家被 定为地主成分，土地被没收，财产被瓜分，而这一切都是在正义的名 义下光明正大的进行的，贫穷是光荣的代名词，勤劳致富成了十恶不 赦的罪恶。不间断的斗争会纠缠着他们一家，灾难无情地降临在他们 头上。那年，马西忠唯一的弟弟马西厚正在天津就读大学。西厚性情 刚烈，听说家里被抄，财产被分，气血上涌，脖子肿涨，得俗名“气 累”病，时间不长，便一命归西，成为中共建政后这个家庭中因政治 而死去的第一人。 中共建政后，马家由富裕家庭一变而成为最为贫穷的家庭。马西忠大 女儿得病无钱医治，于1953年去逝，时年四岁，成为这一家新政权建 立后非正常死亡的第二人。 自被划定地主，马西忠一家处于卑微下贱境地，没有了作人的尊严， 任何人都可以当面责骂他们，诬陷他们，他们不能为自己辩解。合作 化以后，所有没人愿意干的累活、脏活、难活都由他们去干，他们没 有选择劳动的权力。50年代，修建北京附近的官厅水库、密云水库， 马西忠都首当其冲。 继大跃进之后的1959年，饥荒遍及全国，大食堂无村不建，人们地里 吃，地里住，一家人吃住非常分散。马西忠五岁男孩连城没人照顾， 身染重病，乡村庸医胡乱医治，禁病人喝水。父母被强迫劳动，不能 照顾有病的孩子。不久，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就离开了人间。痛失 爱子，马西忠之妻谢其兰病倒在床。没有饭吃，没有医药，没有人照 顾，不久也因病死于家中，时年42岁。谢其兰死后无钱安葬，用家里 箩面用的柜子装殓，其面柜厚度不到二公分。值此时，马家在不到十 年的时间里，非正常死亡已达四人。 进入60年代，毛泽东下达了治理海河的指令，各生产队都要出几个民 工去完成这个浩大的工程。每年春秋两季，十万民工蚁附工地，掀挖 车推，一干就是三个月。河工是农村中最累、最苦的活，其遭罪程度 可以说超过历史上任何朝代的苦役，河工中累病、累死人的事时有所 闻。有门路有关系的想办法不去，没门路没关系但出身好的免强只去 一两次，马西忠和其子马堪敏却要次次都去，没有十分特殊的情况是 不能落下的。当时有一句顺口溜说：“十等社员没有辙，每年两季上 海河。”马西忠家就是这样的“十等社员”。 第一期海河工程，是在河北的交河县，没地方住，住的是民房，所谓 民房，就是当地百姓养牲口用的破土房，上边露天，下边是粪草。两 米多宽，四米长，里边还要放一些草，这样的地方，就要住五个人。 当时有顺口溜说：“来到交河县，不如当劳改犯，吃的是猪狗食，住 的是牛羊圈。”住的不好，吃也吃不饱。每个民工分的饭都不够吃， 到了晚上，有些民工就在当地买柿子皮吃，这是工厂里作柿饼子时扔 掉的，两毛钱一碗。由于柿子皮火性大，吃多了不行，一些民工早上 醒来，嘴唇干裂，鼻子出血。民工愚昧，不知团结，还经常为一些言 语小事，在施工中相互欺辱，制造麻烦，使本来相当苦的劳役又多了 一层苦难。 1964年开展四清运动，对阶级成分进行重新划分，马西忠家三榜都是 地主。为了更便于对这一家人的迫害，马西忠的父亲马树新没有戴地 主分子的帽子，而把帽子给正值盛年的马西忠戴上。这一沉重的打击 使其父马树新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每一次运动中，地、富、反、坏四类分子都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四 清运动的积极分子们又一次明目张胆地来抄马西忠的家，这一次凡是 他们能拿走的都被拿走了，大到名人字画、晚清花瓶，名贵砚台，小 到桌椅板凳、锅碗用具，甚至孩子上学的书包钢笔也被拿走，他们公 开地叫嚣：“一个拨火棍也不要给他们剩下！”马西忠心怀怨恨，背 后叹息说：“土匪抢劫还要给剩一些东西，他们什么也不给剩。”其 实马西忠也没有想到，更绝的还在后边，到了文化大革命开始，一些 人又来第三次抄他的家。这一次再没什么可抄的了，就拆他的房子。 所有的房子都被拆了，拆完后当时就运走。马西忠上有老母，下有一 儿两女无处安身。为了继续活下去，他们一家就找了一些碎砖木棍， 盖起了小房子居住，顽强地活了下来。改革开放之初，落实政策，大 队给马西忠800元钱算是赔偿，马西忠愤愤地说：“那钱你们留着自 己花吧，只要我们都记着有这码事就行！” 当政者如果稍具人性，马西忠家的生活将会是另一种局面。设想，如 果四类分子的帽子给其父马树新，马西忠就是地主子女，不是专政对 象，马西忠的儿子、女儿将是地主分子的第三代，是普通群众，不但 在劳动中他们可以适当调整劳累程度，还有可能不会失去太多的受教 育的机会。一些人本来就具有残忍、冷酷、幸灾东祸和损人利已的劣 根性，这种劣根性在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鼓励煸动下发挥到了极致。 我们的设想是不可能实现的，这种两权相害取其轻的设想，不过是对 当局的残忍性估计不足的一厢情愿而已。据史书记载，当年曹操捉住 陈宫后，想招降他，就问他说：“你想让你的老母和女儿活命吗？” 陈宫回答说：“宫闻孝治天下者不绝人之亲，仁施四海者不乏人之 祀，老母在公，不在宫也。”曹召养其母终身，并为其嫁女。现今当 政者不讲“仁、孝”，既“绝人之亲”，又“乏人之祀”，上株下 连，迫害无一遗漏。 马西忠被戴上地主分子的帽子，批斗会一个接一个地跟着他，子女纷 纷被赶出校门，三个子女都没有完成小学学业，更重要的是，其子马 堪敏34岁还没有娶上媳妇，没有女孩愿意嫁到地主家去被管制。在不 得已的情况下，马西忠以大女儿马堪娟为其子换了媳妇。那家也是地 主，虽说门当户对，没有大女儿去换，人家也是不会嫁过来的。在那 个四类分子连奴隶地位都不够的年代里，他们普遍用这种方式解决儿 女的婚姻问题。翻开历史看一看吧，有哪一个政权对人的统治是如此 残忍。有人说：“那是历史上的事，现在时过境迁，都变好了。”我 不同意这种说法，这个政权并没有换，所有继承人都是由原来的当政 者指定的，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并没有改变，对历史问题没有进行 认真反思，更重要的，暴力对待批评其罪行的人依然是最常使用的基 本统治策略。 对马西忠最后的一次重大打击发生在2005年的7月，对于这一次打 击，他几乎没有一点感觉，他太老了，时常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中。 05年的7月，他唯一的儿子马堪敏和妻子夜间赶车去集市卖葱，车被 过路的汽车撞翻，马堪敏头被撞破，不治而亡，肇事汽车逃逸。 开始，人们直对马西忠隐瞒着马堪敏出事的真象，怕他受不住这一打 击，马堪敏的丧事是在外边办的。后来人们发现，马西忠对这些重大 的事件已经没有感觉了。当人们试着同他谈起其子马堪敏时，他竟不 知道马堪敏是何许人了。马堪敏死后半年多，马西忠于90岁生日的当 天，在村西地里下葬，入土为安了。 马西忠能活到90岁，在人们看来是一个奇迹，他一生厄运连连，被监 督劳动20多年，三次被抄家，多次被批斗游街，青年丧弟，中年丧 妻，三次丧子，90年代出外卖葱，腿被摔断，无钱医治，到死两腿一 长一短。每一次打击，都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在出殡的那一 天，他的女儿，儿媳们哭得死去活来，其大女儿哭着说：“所有的事 都让你一个人摊上了，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我的爹呀……”闻者 无不落泪。 有人说马西忠长寿是因为他没心没肺，心里不装事，劳动时他想法耍 花偷懒，游斗时他往树底下钻，让树枝把纸帽子碰掉，在外边冻时间 长了到屋里就东拉西扯地多检查几句，多暖和一会儿，回家后在家里 骂大街发泄，拿家里人当批斗他的人。他的孙媳妇成文青说：“咱爷 到死什么话也没带走，该说的都说了。” 其实人们对马西忠看的也不全对，马西忠或许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 他迟迟没有作古，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有事没有办完。三次抄 家，连他们藏在炕洞里的字画都被找出来拿走了，可是马西忠母亲缝 在贴身衣服里的房产地契没有被翻走，她把它传给了马西忠。马西忠 心里也有一本账：多少个古瓶瓷器，多少幅名人字画，多少古老木器 ……。他在等着有一天进行的正义的审判，“我就不信这个年头儿（ 指时代）会没完没了。”这个信念一直支持着他，“我不为要回那些 东西，那些东西没有了，他们全祸祸了（指糟蹋了），我就是要问问 他们，这样作对不对？”“就是要问问”，一等就是几十年。 上个世纪90年代，德国柏林法院审判前共产政权的头面人物，被害死 者的妹妹出庭作证。她说：“今天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正义，而不 是为了仇恨。”这个女人和马西忠出身于两个民族，相隔千里万里， 而想法竟是这么惊人的一致，可见人们的善念都是差不多的。 马西忠没有等到“问问”的那一天，虽然活到了90岁高寿，也是含恨 离开人间。但是，我们坚信，正义的审判迟早会来临，到了那个时 候，马西忠没来得及“问问”的，我们会替他“问问”，但愿马西忠 的灵魂得到安息。 〔转载自《民主中国》〕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陪伴信访两日游 黄晓敏 受奶牛场主的邀请又经《六四天网》的安排，我有幸以奶牛场主的亲 戚身分（有的时候又说是维权顾问的身分），在前后两天的时间内就 几十头奶牛失踪半年至今没有音讯，先后走访了温江信访办等有关涉 嫌单位的面谈答疑和听证过程。现在如实记录并公布这个过程：一是 互通有无汲取有意的经验，增加实干的胆识和智慧；二是透视我们的 农民在维护自己的权益中有哪些高深的障碍，需付出多大的维权成本 和承受高额的压力；三是这些简单问题的症结背后到底是个什么环 节，还有哪些个更多、更深层次的绊脚。这些都是我们在维权中不得 不面对和不能不分析思考和处理的常见问题。 天气逐渐转凉，失踪半年已久的50几头奶牛（见《六四天网》），有 的还在待产和哺乳，有的还在成长待养，有的正在高产稳产，发挥着 吃的是草挤出来是奶的奶牛精神。目前生长和生产情况到底怎么样， 带着这个疑问，我和奶牛场主来到温江区委信访办，投诉和咨询这个 事件的处理态度。 一大早，信访办的工作人员似乎已知道我们的到来，因为这是在温江 县委书记的压力下，促成了今天信访接待早有准备地来访迎接。一位 明显是职业习惯化了的陈姓中年女性，满脸堆笑和客气十足地招呼了 我们，估计是她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虚假地热情后很快就变成 下马威地严辞“审问”。问我和当事人是什么关系？我来的目的又是 做什么？后来竟然向我索要我的身分证，由她“验明正身”。虽然我 反驳提醒她没有这个权利查验公民身分证，但是她还是态度强硬地故 作姿态说：“没有？那就请你们出去。按照新的《信访管理条例》我 当然有这个权力（后来据律师说她这是诈唬）”。我也毫不示弱地拿 出身分证回敬到：“现在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权力，因为我们是来解决 问题的，给你看说明我们的态度真诚行为公开并愿意配合，期望你们 的工作也是这样，能够按照条例的规定来严格执行。” 她用《土地法》关于国家有权力对国家重点工程，采取土地强制征用 是国土管理部门的合法行动，作为先声夺人地打气表态，也认为这个 整个过程是符合温江区委有关土地拆迁等地方政策，竭力为自己辩解 和满足虚荣心的需要。不过含糊其词的闪烁语言表现出陈姓科级调研 员，明显就象是一个落俗虚假的演员，从里到外散发出一股推卸和简 单应付的娘娘官腔。 我不想听她给我们讲那么多的道理，只想要他尽快拿出实质性的解决 方案，结果她说她这个部门仅仅是传递转告和督办协调的职能，明确 信访的职能后在我多次逼问和再三要求下，勉强开出一个信访处理公 函，把我们打发到奶牛纠纷的另外一方──温江水利处（可笑的是她 写的却是温江水利局），让我们自己手持这个公函进行协商处理。 到了水利处，他们知道了我们的来头和目的，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很 多人还没有进入工作岗位，光是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前后换了三次， 有五人之多听取了我们反复的罗嗦，不过就是不能也不敢表态。其实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当局目前的处理态度和准 备怎么处理这个基本的方案，以自己不是主管官员，说了没有用等消 极态度来圆润我们几个人的压抑咨询，目的在等待更高级别的官员出 面接待。 好不容易等来了水利处王付处长，说完了客气话后我们执意要求对方 做个鉴定而且还要表个态，对方答复说，水利处都是按照都江堰河道 管理处的管理条例，因为奶牛场的排泄物污染了河道，奶牛卷棚按照 河道安全管理条例属于违章建筑，所以他们采取的措施是符合法律依 据的。但是对现在那些房屋开放建筑是否符合安全则拒绝回答，对作 为商品房开发他们是否有监管和授权同意使用这块土地，也拒绝回 答，表示不知道也不了解这些事情。 最后在我们的要求下出示了签章文字公函，并推托奶牛的解决必须找 涌泉乡政府来解决，因为牵牛和运牛包括最后的奶牛异地妥善管理都 是有他们来执行的。 到了涌泉乡接待我们的还是信访办，因为正在等待过周末所以他们似 乎没有耐心和解决问题的意愿。当时意外获得一个自称是非常知情的 消息灵通者，神秘而且诙谐的说他知道奶牛现在妥善保管的地方，说 50多头大小不等的奶牛正在区委书记李书记的私家大院内，也就是 四川大邑境内某个幽静的地方正在吃青草呢！ 不过，信访办的工作人员却态度傲慢严辞铿锵的说：“这些奶牛已被 政府通过合法的评估了并有人愿意购买，处理的方式就是现金补偿， 如果你们同意那么就到水利处去领取牛棚拆迁补偿费和奶牛拍卖的资 金。拍卖款项很早就已打入水利处，如果接受现在就可以到水利处领 取拍卖和补偿资金”。但是具体多少补偿和评估资金是多少，他们很 神秘的拒绝回答，但是虚晃一下的展现了这些让他们称为是合法的程 序文件。他们态度和姿势的不文明，让我们非常生气并有不能接受的 非礼记录。 水利处张局长面对我们再次登门巡回造访，显得有些很不情愿，不过 不失雅气的还是相当客气显得彬彬有礼。我们也不客气单刀直入，询 问处理的结果是不是拍卖款早已收到？多少资金？是谁做出的这个决 定？面对直来直去的质询他显得有些尴尬，但是还是不露神色的承认 了涌泉政府的观点。感觉他还算是比较真诚的一个官员，所以也就没 有对他上次撒谎做个明确的质问，但是他们水利处为什么是我们奶牛 场主的上访主体？这个过程和结果是否维护了农民的利益和符合国家 的支农政策，他却满脸通红的不愿正面解答。不过承诺愿意配合我们 提供全部的资料，并提醒我们按照法律程序维护自己的权益。 我们再次来到温江区信访办，还是那个姓陈的中年女性工作人员面对 我们再三质疑和发问，为什么三方推诿责任避实就虚？为什么各方说 辞前后不一而且不尽相同，当地有没有说真话或者是那个是真话？为 什么我们不能见到区委书记李刚先生？我们是否可以到四川省信访或 者是到北京上访，去了会有什么结果？面对率直地问题她根本不予解 答，只是说如果在温江不能解决你们的问题，你们还可以到区法院提 及行政复议，或者是采用完全法律民事诉讼的方式。言外之意就是说 没有必要采用去北京或者是省府的过激方式，那样对问题的解决并 “没有实际地效果”，最后还是要回到温江才能解决如此问题。 面对我们的追问，她又给我们指点一个新的途径：现在到你们的户口 所在地──温江区柳泉街镇政府，我给他们说好了，他们承诺一定解 决好你们的问题。 为了50多头的奶牛奔波在方圆20公里的范围内，游说和穿梭在不同的 三个部门之间。幸好这是在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一个行政管辖内， 尽管只有两天但是我的感受却象是过了一个春夏秋冬尝尽了信访求 人、在人屋檐的辛酸心路。因为这是一个公益过程，对于我来说还是 透视社会丰富人生非常难得的一次社会实践体验，通过实践增长培养 了在一般的体验中所不能感受的社会阅历。 有所失才会有所得，得与失还不能简单得用时间和结果来衡量。 （2006年12月15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天灾人祸，百姓怎度灾年 赵津 大陆华北地区06年的春旱，是自1951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几乎整个 华北没有一片幸存之地。土壤沙化、河流干涸、空气干燥、淡水供给 严重不足，大片大片的农作物、树木因缺水而枯死。 截止到6月底，全天津市仅播种夏播作物20多万亩，而全市今年的夏 播面积为300万亩。预计损失将近200万亩。津南区小站镇，素以水稻 闻名世界，年年出口海外。可是今年由于干旱，水稻无法播种，小站 米有行无市，无处可买，即使偶尔能够买到，其价比进口泰国米还贵 许多。 6月底，按理说早就到了雨季，农谚说“大暑小暑，灌死老鼠”，在 北方，天还是燥热如常。冯杰（化名）的50亩棉花才长出来不到25厘 米高，有些才长到十多厘米。 “你看看地里地棉花长的，爷爷辈的孙子辈的，这到摘棉花的时候怎 么办呀？” 冯杰的老婆跟我说，“今年这棉花是收不好了，先种了不发芽，这后 来补种的都长不大，这要是到拾棉花的时候棉桃打不开，一下霜就全 完了。冻桃根本就不值钱。” 我问冯杰的老婆：“你估计，这样的旱情能给你带来多大损失？”。 她想了想说：“去年减产二成到三成，赚了一些钱但不多。今年更 惨，农药再涨价，弄不好可能要赔钱。一年到头长在地里，没日没夜 地苦干，到头来饶不赚不说，还要往里搭钱，你说我们这不是吃饱了 撑的吗？”她说着掉下了眼泪。 我安慰她说：“等明年吧，也许明年会给个好年头。” “说得容易，”她说，“地也不是想种就能种了。年初他们就要把地 收回，说是社员意见太大，其实是他‘意见太大’。我们求爷爷告奶 奶，又找人又送礼，这才把地要下来。说，‘冯杰最老实了，是安份 守已的好社员，从来就没上访过，地就接着种吧。’谁知道他们年底 会不会收回去。” 与冯杰比起来，王小山（化名）的情况更糟。他住的村子离冯杰的村 子大概有20多里，由于土壤多属碱性，种庄稼收益很差，于是村里的 人因地治宜种起了果树，几年下来，收益有了提高，种果树的人越来 越多，现在几乎家家都有果树了。王小山是村子里最能干、种植品种 最全的农户，种了枣、梨、桃、柿子、红果等品种的果树，还有柳 树、杨树。此外还种了玉米、棉花、向日葵、芝麻等农作物，他家院 子里也种满了西红柿、茄子、辣椒、黄瓜、西葫芦、丝瓜等，可以 说，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蔬果可供食用。但是由于今年的干旱，七亩 柳树都死光了。他家的桃树、梨树、枣树等果树由于缺水结果极少， 红果树也都旱死了。 王小山指着路边黄叶稀疏的杨树跟我说：“你看，三年的杨树都旱死 了，不是一亩两亩，这一死就是近20亩呀。就这20亩，栽的时候我每 棵树要住上边浇一到两桶水，单这一项，你算算我在上边受了多少 罪？现在旱得连草都不长了。” 今年北方旱情确实让人震惊，可是树木会旱死还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想 象。树木根系发达，可以伸到地下极深处，按理说不容易死掉。 今年这个村子刚换了村书记，他是老书记的内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来二去的，他就当上了支部书记，还在村子里圈出200亩地归自己 承包。这个村子共有四口机井，可是其中三口坏了，好的那口井被书 记一人独霸用来浇他的200亩地。村民没水浇地，只好跑到邻村找 水，邻村的水费要大大的高于本村。 象黄豆、玉米、高粱这样赚不了多少钱的庄稼就不浇水了，结出来的 东西都不够水钱，爱怎么长就怎么长吧。也就是棉花、果树这些能多 少带来些经济收入的才浇些水。 王小山很无奈的告诉我：“今年光给20亩棉花浇水就花了3,000多 了。可还是长得不太好。” 我去看了他的几亩棉地，叶子长的又大又绿，花却没开几朵，当地人 叫这种现象是“孵窝”，意思是说棉花长的象鸡窝一样，密不透风， 不结果实。这种“孵窝”现象的出现主要是疏于管理，由于播种时间 先后不一，密度过大，又没有及时间苗。本来农民的时间也是很紧 的，百年不见的旱情，使他们手忙脚乱，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长 长的夏日，也是忙得两头不见日头。一些小满节先后种的棉花，更是 光长叶子不结桃了。 今年，国家免除了农业税，他们却要比以前拿更多的地租。这个村子 里有大概有1,500人，每人分口粮地一亩五分，其他由个人自由承 包。他们把土地按照土质好坏分为四个等级，往年一等地的承包费是 100元一亩，二、三、四等地依次为70元、50元、25元，但是今年 一、二、三等地的地租都提高到了100元一亩。 理由是二、三等地种了果树也很有效益。村里二、三等地居多，这 样，村财政就有了一笔可观的收入。然而村里却没有从这笔收入中拿 出一分钱来修机井，致使本来就非常严重的干旱越发的不可抑制。 7月18日，因为热带风暴“碧利斯”登陆，南方被淹的一塌糊涂，洪 水肆虐，水灾各省都是有死有伤。交通堵塞、通讯中断。这时的北方 也开始了降雨，原以为这是已经饥渴万分的土地所盼望的甘露，却怎 知由于雨水来势太猛，地里刚结出来的、本来就稀少的可怜的棉桃又 掉了一部分。 雨后我去了王小山家，他正对着光秃秃的土地发愁。七亩柳林已经干 死，他想及时清理了种上向日葵，或许秋后能有些收成。于是他以每 人每天30元的佣金请来乡亲帮他刨了柳树，又种上了向日葵，偏偏 “碧利斯”登陆后雨水过急，松软的表层土被水冲走，种子暴露在地 表，八元一斤买来的种子被鸟吃了大半，最后出苗不足三成。 面对光秃秃的土地，我实在找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表达我的心情，旱 时盼雨，雨真来时却还是灾难。 雨后土地的水分得到了一定的补给，也缓解了旱情，可是，已经死了 的树木不可能复生，过了花期和结果期的果树也不可能再结出更多果 实了，如果不是干旱，如果不是村里机井坏了没人修，如果不是加地 租、如果不是村书记霸占唯一的水源，如果不是凡跟农业沾边儿的东 西都涨价，如果不是……，那么多如果，我该说这是天灾，还是人 祸？ 北方连续几年大旱，国家却并没有发放旱灾救济，就是仅有的农业补 偿经过各层领导的层层分剥之后，到农民手里也是所剩无几。村镇是 补偿下发的最后一关了，为了能再从这些农业补贴上刮下一层皮来， 他们想尽了各种方法，制造混乱的补贴政策，下边是一些村分发农业 补贴中出现的现象： １、把耕地分为四等，一、二、三等有补偿，四等地没有。 ２、只给种玉米地补偿，种植其它作物没有补偿。 ３、只给粮食作物补偿，经济作物没有。 ４、口粮地有补偿，农民自己承包的土地没有。 ５、任意减少补偿金数目，隶属于同一个县的村镇之间补偿金由八元 　　一亩到16.8元一亩不等。 ６、推迟发放时间，多数村子都要农户在大秋之后，大概是公历的10 　　到11月再到银行取钱。据了解，政府发放这比笔钱是在5月，距 　　农民取款时间有大半年的时间，以廊坊为例，全市有耕地 　　5,817,395亩，这样半年的利息就相当可观。 调查接近尾声，王小山告诉我，关于农业补偿到底有多少？人们至今 还是个迷，有人去问过农业部的，但是并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农业 部说，他们会下来人检查。但是他们只问补偿金有没有发，具体发多 少，怎么发，他们根本不管。这样，就给腐败的官员留下了巨大的活 动空间。 整理着这些资料，我的心情很沉重，在北方的旱灾中，有人隐瞒不 报，有人把申请来的赈灾款中饱私囊，有人故意不治理旱灾，以便利 用旱情申请政府救助款，有人置百姓于不顾，只求自保……天灾可 怕，人祸更甚，要止天灾必先治人祸。 〔转载自《议报》。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2006年11月群体突发事件回顾与分析 贺伟华 一、11月群体突发维权事件分析 自从中国政府把民众个案维权事件列为六种敌对势力予以镇压；自从 高智晟信仰维权、郭飞熊土地与村民选举维权、陈光诚揭露野蛮堕胎 事件的生命维权被政府令行禁止，维权当事人被捕；自从民间独立候 选人孙不二等参选地方人大、促进地方基层民主建政的公民参政议政 的政治自由权利被政府剥夺，而遭遇地方政府暴力恐吓与打压之后， 一切和平理性调解民间冲突、缓解社会矛盾、解决民生与民权问题的 正常渠道都被政府暴力强制所堵死。继10月全国各民办大专院校大规 模的群体暴力抗争与骚乱之后，11月份的民众群体突发事件呈现出多 领域、大规模、多形式、非理性、非政治化等纷繁杂乱状态，而表现 出如下特征： １、形式的多样化：有三洲村民万人集体绑架官员与华侨宾客的有计 　　划、有预谋的组织化抗争；有希涌村民围堵工厂维权活动；有民 　　工的暴力讨薪；有四川广安学生与民众的万人打砸医院设施；有 　　南光机械厂退休工人的理性和平护厂；有退休教师的集体理性上 　　访；北京中产养狗人用狗权追求人权的示威；有四川东锅厂职工 　　大罢工抗议；有迭部县藏民集体抗议核污染、大砸酒店的非理性 　　宣泄。从此，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民众维权手段走向多样化。 ２、多领域频发：有土地维权；有企业下岗职工抗议官商非法私有化 　　维权；有民工的大规模暴力讨薪；有退休教师、知识分子的待遇 　　维权；有民间非政府组织的联合抗争；有抗议社保腐败的大规模 　　公民社保维权；有校园学生的群体抗议食堂腐败的基本生活保障 　　维权；有抗议医院市场化、医德丧失的医疗保障维权。在农村、 　　工厂、学校、医院、社保、社会公共领域等各个方面全面频繁暴 　　发民众维权。社会矛盾与冲突日益呈现出多领域频发状态。 ３、大规模化、情绪化、非理性化：一旦官民之间理性谈判、协商与 　　妥协的途径被暴力所彻底堵塞，一旦受害者走投无路，大规模、 　　暴力性的集体联动马上成了民众维权的首要选择，官民冲突走向 　　同等境遇者的大规模联动；走向基于道义与同情的社会广泛参 　　与；走向对肇事当事人的非理性清算。告别律师个案理性维权历 　　史，以暴易暴再次上升为这一时代主要特征。 ４、非政治化：与前几个月高调的、政治性的公民维权运动形成明显 　　反差与不同的是，这个月民众群体突发抗争事件呈现出非政治化 　　的特点，更多的表现于民众追求的非政治个体利益与私域权利。 　　在公民政治自由被强制剥夺之后，民众关心公共事务、集体利益 　　的欲望以另一种奇特而另类扭曲方式表现出来，如北京人以捍卫 　　狗权来追求人权，嘲讽中国民众人不如狗的悲惨现状。如四川广 　　安的大规模警民冲突，再次扭曲性的把公民关注民权与人权的公 　　共理性精神呈现于对具体事件的非理性群体宣泄。人们用一切可 　　能的非政治手段来制造轰动效应、影响社会而最终达到追求政治 　　自由的目的。 在简短的分析了突发性民众抗争事件的基本特征之后，我们对11月份 的主要突发群发事件进行一下总结性回顾： 二、11月群体突发维权事件回顾 ◆11月30日希望之声讯，顺德千名村民围堵扣押贪官：广东顺德希涌 　村村民因为村内土地被干部私卖，发起围堵工厂维权活动。30日， 　该村近30名维权村民，其中包括民选的新任村委会干部，被公安抓 　捕。直到晚上10点，上千村民将涉嫌私卖土地的前任村干部家属围 　堵在村委会内，要求释放维权村民。 ◆11月30日，300长春三轮摩托车经营者政府门前静坐：长春市大约 　300多名靠经营三轮摩托车为生的工人，连续四天在双阳区政府门 　前静坐，要求不要取缔三轮摩托车经营权。 ◆11月22日，湖北马坪镇发生暴力征地事件，多名村民被打，村长拒 　签字被停职：女村长赖翠芝说：“11月22日，政法委汪书记（音 　同）又派公安和黑社会打手又强行进入开工，顾用打手看守菜地， 　村民怕被打，敢怒不敢言。这是我们马坪镇最好的一块地，是农民 　的养命田。村民都不卖，哭着找我，我也没办法啊。”去年6月开 　始，马坪镇政府在没有召开村民代表大会和征得村民同意的情况 　下，多次派出大批公检法的人员，强行征用村民的土地，并打伤多 　位村民，而维权村民被非法拘留和劳教，拒绝在征地协议上签字的 　女村长被撤职。（http://wqfy2008.spaces.live.com/blog/cns! 　33D5A2D0F8161365!276.entry） ◆11月20日，湖北天门麻洋镇边湖村村民阻止假选举与警察起冲突： 　11月20日上午近10点钟，湖北省天门市麻洋镇边湖村选举市、镇两 　级人大代表，村委副主任万广平、万小元私填选票作弊违法，被村 　民揭发，引发矛盾。村党支部书记彭少军调来警察镇压，并指责村 　民破坏选举，在几名村民被抓时，村民集体抗争，将之救回。 ◆11月20日大纪元讯，浙江省慈溪市周围几个镇再度爆发官商暴力征 　地，镇压村民事件：当局因征收土地补偿不合理，在未与村民协商 　好的情况下，就派出公安人员或黑社会组织进行血腥镇压，强行征 　用农民土地。按照国家标准是每亩20万人民币，但当局只给村民的 　补偿款是每亩10,000至20,000元人民币（包括补偿费、安置费、青 　苗费），其中25%的钱被村委截扣。因此，村民不愿意，当局就强 　硬征用。据村民透露，这里共有五个镇和一个街道，都存在这个问 　题。2003年7月1日，在农民不愿意的情况下，当局派出公安、法 　院、公检法、法警和黑社会的帮派人员，对逍林镇新园村的土地， 　强行进场开工，并进行血腥镇压。李姓村民说：“当时很多村民被 　打伤，他们拿着棍棒、刀等武器，见村民就打。事后，当局抓放村 　民是常有的事，抓去三至五个小时又放出来。但这血腥镇压过程被 　我们录下来了，这是共产党打人的确凿证据。” 　（http://wqfy2008.spaces.live.com/blog/cns! 　33D5A2D0F8161365!229.entry） ◆11月20日，千名深圳巴士司机及职工在深圳巴士集团公司总部大厦 　外静坐示威，要求公司改善福利待遇：请愿司机称，若问题得不到 　解决，他们不排除将行动升级为罢工。据香港苹果日报报导，参加 　请愿的司机及职工陆续到达深圳巴士集团大厦外集合，要求进入公 　司与高层商谈改善福利问题但被拒。巴士公司负责人并未露面，其 　中一名员工因此情绪激动，企图撞墙幸及时被其他司机阻止。深圳 　巴士集团于二年前由国有企业转为股份制公司，其中香港九巴公司 　占有三成五的股份。最近该公司要求职工签订新合约，年资赔偿比 　深圳大部分公司少一半以上。而且司机担心改制后，年资将全部作 　废。 ◆11月16日，汕尾东洲镇官民再次对峙：曾发生警民流血冲突的汕尾 　东洲镇又发生民官暴力冲突，村民因为一名村代表被捕扣留了八名 　当地官员，当局派了千多民警察包围东洲村，气氛相当紧张。这次 　包围事件的导火线，是因为村民代表陈签，于东洲村悬挂反贪官的 　横额，在上周被当地公安拘留，村民一直要求释放这名村代表而无 　果，于是扣留了八名当地的低级官员做人质，要求政府与村民谈 　判。 ◆11月16日，四川东锅厂职工大罢工抗议解雇：11月16日，四川东锅 　厂改制单位的职工自发组织起来到厂大门口罢工，抗议改制将职工 　推向社会，厂领导拿20万到上百万的年薪及变着法样发钱发物，抗 　议由私人老板托管，不按国家《劳动法》让职工加班加点而又克扣 　工资，要求回到股份公司时期。工人打出“要求回股份制，回到母 　亲的怀抱”的口号。当地政府出动大批警察封锁了现场，将罢工工 　人强行驱散。 ◆11月15日，因不满校内食堂无理加价，广东省电子商业学院数百名 　学生在校园内集体抗议：期间,部分学生情绪激动，一度与警方对 　峙。直至次日凌晨4时许，学生才渐渐散去。事发时，由于校方迟 　迟不露面调解，导致部分学生情绪激动，破坏校内建筑，并从宿舍 　往楼下扔砖头杂物等。警方接报后立刻赶到现场调解，并派出防暴 　警察和消防员相续赶往现场增援和维持秩序。 ◆11月15日，庆阳市汽车运输总公司职工争取工资赔偿，发生警民冲 　突：今年9月份，政府秘密私卖庆阳市汽车运输总公司所有土地， 　并把公司转卖给一家房地产投资公司—亨星投资有限公司，强行命 　令1,448名职工（全公司在册职工为1,940人）立即签订解除劳动关 　系的协议。买断待遇是：按照工龄每年只给补偿800元，一些年轻 　职工，经工作组七扣八扣，赔偿金竟然是零或甚至是负数。养老金 　的接续没办，医疗保险，住房公积金等社会保障统统没有。引发职 　工抗争，于15日约定会议期间近千名职工要求政府及经理履行职工 　提出的五点要求，遭遇数十名警察驱散。 ◆11月14日，四川南充发生“的士”围堵交通抗议110警察渎职事 　件：11月14日，刚被评为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的四川省南充市，一夜 　间连续发生五起出租车抢劫案，其中一名司机当场死亡，三人受重 　伤。受害者向110报警后，警察在两小时后才赶到现场。为抗议警 　察的玩忽职守，（14日晚至15日中午，）出租车司机联合罢工，致 　使全市交通瘫痪。当地网站与长途电话均被关闭，政府出动了大批 　武警，南充市长出面承诺将尽快捉拿凶手，中午阻断交通的罢工司 　机才陆续离去。 ◆11月14日希望之声讯，山东济南段店镇张庄村民群体抗争，发生警 　民流血事件：山东省济南市张庄村近千名村民，上周因抗议政府提 　供的赔偿房屋偷工减料，及有维权代表被捕，包围村政府办事处及 　软禁官员，警方到场镇压时发生流血冲突，有30多名村民受伤，七 　名农民被捕，至今公安仍然搜捕其他维权代表。 ◆11月14日《博讯》报道—湖南农大扩张征地导致一女校工自杀，引 　发千人群体抗议反拆迁：大陆再发生因征地引发的骚乱，位于长沙 　市的湖南农业大学因扩大校园征地与受影响的居民爆发激烈冲突。 　一名女校工9月中因不满校方迫迁而服农药自杀，引发千人在学校 　大楼前聚集抗议。 ◆11月13日凌晨3点许，甘肃省迭部县发生藏民集体抗议核污染事 　件：约三、四百名抗议核污染、要求（因污染）获得赔偿的当地藏 　族民众，冲进位于县城中心的三层豪华“迭部大酒店”，将该酒店 　捣毁。人们抗议“迭部大酒店”老板马小平在原792矿矿区内“扩 　建矿井”的施工项目导致了核污染，藏民们自动组织起来举行抗议 　集会，他们围困地方政府办公大楼，张贴标语抗议核工业部、地方 　政府制造核污染、破坏生态环境、危害民人健康、不顾人民死活大 　规模开采核矿。面对当地民众（藏族）的抵制与抗议，马小平却 　“谁敢阻挡施工就往死里打，打死一个至多赔万把块钱。”大打出 　手，制造了多次流血冲突。忍无可忍的藏民同胞11月13日冲进大酒 　店想找马小平说理，而马却不知去向，愤怒的人们捣毁了酒店。当 　天下午5点，当地政府抓捕了十余名参加抗议示威的藏族同胞。 ◆11月11日《东方日报》报导，福建省莆田市新度镇顶厝村发生警民 　冲突：数十名反对政府收地的村民，阻止政府勘查人员强行开工， 　当局出动逾百名武警到场镇压，打伤十多人，伤者被送院救治，其 　中一。人危殆。今年8月，新度镇引入一变电站项目，需要在顶厝 　村征地60亩。该村有300亩良田，平均每户仅有五分耕地。村民们 　说，他们失去了赖以维生的土地就没办法生存，而当局亦没按正规 　的法律程序办理有关手续，村民强烈反对征地。他们多次派代表上 　访，但一直没得到正面回应。这天上午，政府派人到现场勘查，村 　民见状，即组织30多名村民上前阻止，双方对峙一个多小时后，突 　然有逾百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到场，手持警棍及盾牌殴打在场村民， 　十多名村民被打伤，多人被打至昏迷倒地，武警将村民驱散后撤 　走。 ◆11月11日，武汉发生警民冲突，三人受伤：上百名花楼区居民因拆 　迁问题到武汉市政府门前上访，遭到政府派出的200多武警镇压， 　三人被打伤。目前问题尚未得到解决。11日上午9时，武汉华楼区 　的100多居民，代表5,000户、约20,000余人拆迁民众，到武汉市政 　府门前上访，要求政府尽快解决一直拖而未决的拆迁问题，但未得 　到政府正面回应，10点左右，大约有200名特警士兵突然出现，与 　现场群众发生冲突。 ◆11月11日，北京爱狗人士集会抗议政府控制养狗：11月11日，北京 　数百名爱狗人士集聚北京动物园抗议政府对养狗的强控。因北京市 　政府10月以来以遏制狂犬病为由限制一户只能养一只狗，并在街上 　加大力度捕捉流浪狗与查无证狗，这引起一批爱狗人士的不满。抗 　议从早上11点持续到下午2点多，被警察强行驱散，有几名抗议人 　士及在场拍摄的记者被公安带走问讯，随后释放。 ◆11月11日，疑官员侵吞百亿元社保金，深圳蛇口数以万计的职工计 　划本周六发起万人游行示：11月11日，深圳蛇口工业区数以万计的 　职工，计划发起万人游行示威，但在当局的恐吓威胁下，游行被迫 　流产，因为深圳市公安局至今仍未回覆他们的游行申请，而且在过 　去两日，游行示威的发起人都被叫到公安局“谈话”，遭恐吓不要 　再搞游行，否则会被拘捕。蛇工业区近50,000名职工，怀疑他们的 　社会保险金被官员侵吞，数目更可能涉及过百亿元。过去三年，职 　工们向当局多个单位反映，但问题仍未得到解决。他们计划于周六 　（11日）发起游行示威活动，希望借此引起中央关注，展开调查。 ◆11月9日，湖北大型国营企业学校退休教师上访：11月9日，湖北省 　随州市六大破产国企（铁树集团、亚通公司、湖北齿轮厂、随州缫 　丝厂、随州化肥厂、随州水泥厂）几十名退休教师来到随州市政府 　门前集会上访，要求解决养老金问题。由于随州市政府不按国家及 　湖北省有关“国企办中小学退休教师的待遇参照事业单位同类人员 　（即公办教师）待遇”的规定处理，致使这批国企退休教师的工资 　只有当地公办教师的三分之一左右，为此他们曾多次上访，但随州 　市政府总以各种理由推诿拖延不解决。 ◆11月9日，武汉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发生民工暴力讨薪事件：上百名 　民工冲进武汉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暴力讨薪，学校被迫停课一天。原 　因是该校的建筑工程完工已近一年，而民工还没有拿到工钱。据《 　楚天都市报》报导，9日这天一早，上百名民工先是用土把武汉工 　业职业技术学院的大门堵住，然后手执木棍冲进学院教学楼打砸， 　把上千名学生赶出楼外，还阻止学生用餐。因担心学生和民工发生 　冲突，学校决定停课一天，要求所有学生返回宿舍。民工们介绍， 　该校的一期工程去年就已完工，可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拿到工钱， 　多次讨要也没有结果，这么做也是被迫无奈。武汉地方媒体在报导 　此事时，不去追究欠薪方的责任，而是简单地指责民工“莽撞”。 ◆11月8日，顺德村民包围官员与外商，要求土地赔偿：11月8日，广 　东顺德三洲村现代化的大型粮仓开幕，高官和外籍华商300余人到 　场剪彩。逾万三洲村民从下午4时起堵住粮仓，围困官员及华商， 　要求官方解决强行征地问题。9日上午，当局调来近千名防暴警察 　清场，广东省公安厅长梁国聚到场指挥。警方施放催泪弹驱散村 　民，救出被困一夜的官员和嘉宾。事件中造成十多人受伤。 ◆11月8日，四川广安发生大规模警民冲突：11月8日，一位四岁熊姓 　男童因误食农药而由其祖父送到广安第二人民医院抢救，但因他所 　带的钱不够交洗胃抢救的800元费用，医院没有及时给孩子有效救 　治，导致死亡。事后医院推托责任，拒绝赔偿，被害小孩父母上访 　又遭殴打，引发市民强烈不满，11日大批学生与市民冲击医院、砸 　坏设施，被大批赶来的防暴警察镇压，据说三名学生、一名警察在 　冲突中身亡。抓捕了20多人，当地政府事后从周边调了大批武警进 　入广安市巡逻以控制事态恶化。 ◆11月6日，湖北随州企业职工群体上访，发生警民冲突：11月6日上 　午，湖北省随州市原天风集团100多人到市政府上访，要求政府及 　开发商尽快交付早已到期的商品房，并抗议政府及开发商在合同之 　外增加购房费用。因无人接待，工人与拦阻的武警发生拥挤性冲 　突。一名叫孙建明的女工因被挤得难受而咬到了武警，11月10日被 　拘留，当送到看守所时血压达180/120，但仍被强行关入看守所， 　后因晕倒送医院抢救，抢救后又被送回看守所，她家人与一些工人 　前去要人，但无结果。 ◆11月9日，深圳12家草根团体因要求取消劳动仲裁费规定而遭打 　压：今年以来，深圳12家草根团体，认为深圳劳动部门的仲裁处理 　费用不合理，违规收费。这些团体征集近万名外来工的签名向政府 　提出取销劳动仲裁费规定。在10月份，12家草根性的劳工团体一 　起，发起了支持广东省人大代表黄齐基等12名代表联名提案：废止 　《广东省劳动争议仲裁收费管理办法》的活动。11月9日，深圳市 　工商、工会、公安等部门对参与这次活动的五个草根劳工团体进行 　检查、搬走电脑、禁止团体活动。其它的11个草根团体也面临被关 　闭。 ◆11月8日，广东顺德三洲村发生近万人围困300名官员与华侨、要求 　解决征地问题的警民冲突：据报道，位于三洲村的大型现代化粮仓 　开幕时，中国各级政府官员以及百余名来自泰国、德国、英国与香 　港的华侨富商应邀到场剪彩。上万名三洲村民下午4时起围堵粮 　仓，不让任何人离去。直到次日凌晨，共约300人被困在粮仓办公 　大楼内，其中包括中国省级与国家级高官。抗议的诉求是为了拿回 　土地的钱。报导描述，抗议现场，居民仍在激烈讨论土地被私下征 　用的事情，抱怨失去土地后的苦况，以及要求惩办贪污官员。数千 　防暴警察前往解围，双方发生冲突。 ◆11月7日台州失地农民发起示威游行，要求释放严正学、惩治凶 　手：浙江台州温岭横峰街道莞陈村农民向台州市公安处提出“集会 　游行静坐示威”的申请，起止时间、地点和路线为：11月11日早上 　6时全市各市、县参加静坐示威者集中台州市人民政府前广场，就 　地静坐，直到市长张鸿答覆解决他们所提出的四个要求后，他们立 　即解散，否则静坐、绝食示威到底。四个要求是：（1）立即释放 　严正学；（2）严惩打死台州晚报社主编吴湘湖的凶手；（3）严惩 　毁容杨春红、陷害杨春红坐牢的首恶分子；（4）严肃处理率众和 　闯老劳模王妙增住宅的恶警察。严正学10月18日被浙江台州国保抄 　家绑架，严正学的妻子朱春柳于25日获警方口头通知称，严正学以 　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刑事拘留。该案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 　注。台州失地农民曾于11月5日致信台州市公安局，要求立即释放 　严正学。他们并向国际社会呼吁：“请支持我们的正义行动，声援 　我们，讨还法律赋予我们的人权和民主权利。” ◆11月5日，山东省济南市张庄村近千名村民因抗议政府提供的赔偿 　房屋偷工减料、逮捕维权代表：他们、包围村政府办事处及软禁官 　员，警方到场镇压时发生流血冲突。前一天，有两名维权代表突然 　被公安以扰乱社会秩序罪名拘捕。翌日，近1,000名村民包围村干 　部，并软禁了两名当地官员，要求政府释放被捕村民。当地公安和 　武警派十多辆装甲车，数百名手持防暴装备的武警，以及大批狼狗 　来到张庄村镇压，驱散村民，救出两名官员，冲突中村民有30多人 　受伤，七名村民被捕，至今公安仍然四处搜捕维权代表，亦不容许 　村民探望受伤的示威者。一位姓张的村民说，村民对外通讯受到公 　安严密监控，村民都不敢用固定电话与外界的亲友联络，村民要向 　外求助，以及突破官方的消息封锁很不容易。 ◆11月5日南光机械厂数百名退休工人保卫工厂：，10月25日《成都 　商报》等报纸刊登资方通告，要求南光机械厂静坐示威的老人限时 　撤离，并宣称“不听劝阻者，将移交公安机关依法处理”，遭到工 　人强烈抗议。目前资方通牒的最后期限已过十天，老工人坚持不撤 　离厂区，继续轮班静坐。南光机械厂原来是一家大型国营企业，有 　100多年的历史。但是2003年，南光机械厂职工突然被告知，南光 　厂已交给一个叫高世君的房地产开发商人单独经营。退休职工表 　示，这是官商勾结的买卖，高世君只有200多万资产，根本不可能 　买下资产数十亿的南光厂。退休工人说，南光厂凝聚了几代人的努 　力，但是现在却廉价转让给私人老板，他们十分不满。七个月以 　来，政府方面一直不和抗议工人见面。现在每天还有数百名退休工 　人在旧厂房前抗议，晚上也有人值班。他们表示，不害怕死亡 　胁。 （《突发群发事件与民众自救抗暴》）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大学生示众大街 全国人大代表关注曾建余失踪 黄琦 英俊少年示众大街 12月15日晚，《六四天网》披露了著名环保人士曾建余先生失踪的消 息；16日，正在就读四川经济管理学院曾建余先生的儿子，大学生曾 雪来在同学陪同下挂牌示众成都繁华大街。 目前，曾建余失踪已经引起全国人大代表和国内新闻机构的高度关 注。消息灵通人士告诉我们，曾建余涉及揭露国家环保总局最近认定 的全国15大污染源──江北火电厂（见《六四天网》2006-07-23报道 11农民被打伤依旧迷信北京《圣裁》）。 失踪后桌上有本火电站资料 12月12日，曾建余和裴律师、陈女士到井研县办事。晚7时回到成 都，曾建余和陈女士在曾家楼下分手（成都市一环路南三段17号）， 便失去所有消息。当天下午，曾建余儿子曾雪来一直在家休息，但曾 建余没有回家。由于曾雪来认为父亲经常办事可能晚上不能归来，所 以并未引起重视。 晚10时许，曾建余妻子桂琴一直打电话寻找丈夫，但电话总是响几声 后便人为挂断。曾建余和好友杨建约好当晚见面，但一直没有曾的消 息。 次日，曾建余三妹，杨建先生和曾建余所在四川省企业权益保护研究 所负责人、法学教授周德先，通过电话等多种方式寻找曾建余，但始 终无法联系。下午他们分别联系到曾雪来，但他也没有父亲的任何消 息。 曾雪来晚上回家后，发现父亲书桌上有一本涉及泸州市江北火电站的 相关资料。 国家环保总局认定危害长江数亿人民 江北火电厂是在2006年6月7日才得到国土资源部占地2,000多亩的提 地征收批文，然而此时泸州火电厂已经建成大半，3,000余亩土地， 其中1,800亩基本农田已被非法“征收”了34个月。每天烧煤7,000 吨，所产生的大量二氧化硫排放到空气中，将导致当地居民致癌率上 升，全球气候变暖；烧煤所剩余的煤渣也危害不浅。 此前，作为关注失地农民权益和环境保护的曾建余先生，曾经对江北 火电站进行了详实的调查，并就此写出报告呈报高层，引起各界关 注。 半个月前，国家环保总局认定泸州市江北火电厂是全国15大污染源。 目击警察开门居然矢口否认 不愿透露姓名者透露：13日上午来了五、六名小天竺民警寻找曾建 余。当晚，曾雪来、杨建、周德先商量让他们不解的是为何昨天失踪 今天却来人寻找曾建余。他们14日到小天竺派出所询问情况。 14日上午9点，曾雪来到派出所询问情况，但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曾雪来后来了解到，13日上午，那几位民警开了门进了曾建余家，还 请人证明他们没有动曾建余家里任何物品。至此，曾雪来大吃一惊， 2001年在逮捕父亲不久便抄家没收了几件重要证据。在和杨建、周德 先等人商量后，决定15日再去小天竺派出所询问情况。 而打曾建余的手机，总是响几声后便人为挂断了，而大灵通总是关 机。 15日上午10时，曾雪来同周德先到派出所询问得知，13日上午去找的 民警是泸州市公安局的民警，小天竺派出所只是派了一位民警协助带 路而已。这时曾雪来意识到是泸洲市公安局找了曾建余，回想2001年 曾建余被逮捕，几个月后才在法庭与亲人相见，然后蒙冤判刑一年， 想到这里他顿时泪流满面。曾雪来立即打电话给泸州的桂琴，要求他 们到泸州市公安局询问，直到下午6时，他们去询问的结果是，泸洲 市、江阳区、纳溪区公安局、泸天化二分局都说没有抓过曾建余。 全国人大代表关注 晚上9点过，在周德先、杨建的带领下，曾雪来和南方周末记者曹勇 （第一位报道曾建余事迹的）、全国人大代表纪敬善等人见面，决定 16日早上报案。当天拨打曾建余手机却已关机，然而大灵通却开了 机，但是大灵通也是响铃几声后便人为挂断。这让所有人再次不解， 为何前几天大灵通是关机的，今天却手机关了，大灵通去开了呢？ 16日上午9点，曾雪来同周德先到了小天竺派出所报案，然而民警却 只是作了笔录，做了个备案，便扔下一句话：“我们只能给你备案， 不能给你找人。”感到愤怒而又伤心的曾雪来做出一个大胆决定。 大学生示众四川新闻界全面跟进 星期六，成都最繁忙的数码广场搞活动，中午，曾雪来做了块牌子挂 在颈上，牌子上写着：寻父曾建余悬赏20万，右边贴着曾建余的照片 和事情的经过材料。4点过，做好所有工作后，走到成都市人民南路 三段，他就读的学校门口（四川省经济管理学院）吸引万众人民的目 光。希望有人能知道父亲安危。 不久，便有人通知了四川电视台的成都新闻现场栏目、成都５频道成 都全接触栏目、成都新闻资讯频道，天府早报、成都商报的记者到来 采访，顿时围得曾雪来水泄不通。晚8时才结束了所有的采访，当晚9 点和10点，成都新闻和成都全接触便播出了。成都商报也向曾雪来表 示，了解所有后进行一次全面报道。 同样，今天给曾建余打电话还是手机关机，大灵通响几声后便人为的 挂断。 据最新消息，成都周边几个大学学生，也准备加入寻找失踪环保人士 的行列。 体面解决双方都有面子 笔者认为，保护母亲河长江全流域人民身体健康，防止全球气候变 暖，保护泸州失地农民权益，是我们的共同心愿。而具有深厚垄断背 景的中国国家电力系统，必须以长江流域数亿人民的饮水安全和身体 健康为重，保障泸州农民的合法权益，把小集团的利益放到第二位。 在曾建余失踪问题解决前，《六四天网》将设法联系国内外环保组 织、世界卫生组织、人权组织和新闻机构，共同评估中国电力系统建 设江北火电厂所造成的环境污染问题、卫生问题和侵犯农民权益问 题，同时，也将进一步调查建造江北火电厂的高层背景。 当然，我们希望有关当局能体面解决曾建余失踪问题，不要因小失 大，在善意对话中共同建设和谐社会。 〔转载自《六四天网》2006-12-17。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西安事变：国民党向共产党道歉吗？ 林保华 今年12月12日是西安事变70周年。十年浩劫的文革40周年中共不纪 念，这个西安事变中共却在北京的首都博物馆举办展览，并且开纪念 会。原因是西安事变导致国共第二次合作，合作的结果是国民党亡命 台湾。去年国民党主席连战访问北京，与共产党开展第三次合作，合 作结果如何，不妨看看台湾政局。 第三次国共合作的确有不少后续动作，其中的一个，就是这次西安事 变70周年，中国国民党党史馆主任邵铭煌对西安事变主角之一杨虎城 最后被杀的遭遇表示歉意。因为杨虎城在不明原因下被情报机构拘禁 乃至遭到杀害。 杨虎城叛国并且绑架领袖，怎么会是“不明原因”？虽然邵铭煌表示 这不意味着平反，但是承认错杀，不就证明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捉 了蒋介石多多少少是正确的吗？ 张学良当时是西北剿匪总司令，而杨虎城则是陕西绥靖主任。西安事 变后，国民党对张学良与杨虎城的不同处理，一个软禁并带到台湾， 一个逮捕后於撤往台湾前将他处死，说明在国民党看来，真正的罪魁 祸首还是杨虎城。这点，中共的党史研究工作者也有类似的看法。 由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主管、中国中共党史学会主办的大型文史月刊 《百年潮》主编杨天石（去年底《百年潮》因为舆论导向出问题被彻 底改组，杨天石被官方以“非中共党员、不适合主持党的杂志”为由 劝退。）在《炎黄春秋》2002年11期发表文章说：蒋介石曾命张学良 回忆西安事变时，特别指问杨的情况。当时，张学良的回答是：“平 心而论，西安之变，杨虎城乃受良之牵累，彼不过陪衬而已。”但 是，到了上一世纪90年代，在回答张之丙姐妹的访谈时，张学良却 说：“西安事变就是杨虎城，当然我们两个人，那是杨虎城不平 啊。”又说：“那西安事变……那可以说他是主角哇，不过名义是 我，我是主角了。当然由我负责任。”从“陪衬”到“主角”，反映 出张学良晚年对杨虎城在事变中的作用有新的估计。根据张学良所写 《西安事变反省录》，在事变前，杨虎城曾两次向张学良进言，希望 张对蒋介石有所行动，张学良初时感到“愕然”，后来终於採纳他的 建议。 目前学术界有认为张学良其实也是共产党员，至少中共已经准备吸收 他入党，但中共在莫斯科的上级组织共产国际反对。西安事变，张学 良应该已经经受考验立大功，然而他已经失去自由，无法入党。至於 杨虎城，与中共接触时间更长。但是不论张学良还是杨虎城，周围布 满了共产党员的幕僚。 张学良周围有刘鼎、宋黎等，而杨虎城身边的智囊则有王炳南、张文 彬、米暂沉、申伯纯等。其中王炳南后来出任过中国外交部副部长， 当时实际上是杨虎城的秘书。而1928年与杨虎城结婚的第三任妻子杨 葆真则是中共党员，是经过组织批准与杨虎城结婚的，实际上应该也 是政治婚姻。至於杨虎城自己，有报导说，1928年中央已批准他入 党，但意外原因而没有履行手续。不管怎样，他也已经是“党外布尔 什维克”，也就是共产党外的共产党，而且后来在陕西一直庇护土共 的刘志丹等。 国共内战数十年，千千万万老百姓与两军战士死难，他们有的完全无 辜，有的则是两党的炮灰。如果国共合作需要道歉的话，应该是向这 些死难者道歉。如今国民党向杨虎城道歉，认为杀错了，而共产党没 有就杀国民党与他们的支持者及同情者向死难者道歉，特别是中共建 政后还以镇反与肃反屠杀留在中国的手无寸铁的国民党军政人员；那 就表明当时共产党是站在正义一方，国民党该杀；国民党则代表非正 义方面，真是“国民党反动派”了。 连战去年访问北京，因为只向中共讨好，没有为留在中国大陆而被共 产党残酷迫害的国民党军政人员向中共讨个公道而被责难，如今国民 党进一步向共产党埋伏在国民党内部、并且进行绑架颠覆的大间谍道 歉了，承认自己错了，难道下一步要把台湾送给中共，承认自己当年 退到台湾，破坏共产党的统一大业而道歉？ 现在在台湾内部，在国民党内部，又有多少中共的间谍？台湾如果不 清理自己的门户而让共产党的黑手伸进来，国民党还有第二个台湾可 以去吗？ 〔原载《自由亚洲电》2006-12-13。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怕地就是囫囵吞枣： 民主自古以来就有吗？ 娜娜 大周末的清早，读到网文《最不坏的衰落和崛起》，看到把英、法等 殖民国的与时俱进，说成是“自行衰败”，有点儿不份儿，睡眼朦胧 地翻了个旧帖扔上来。经马大爷指出，想想原文原意也还不错，觉得 是有点儿莽撞啦。就此诚心接受，并谢教（也感谢海壁先生的维 护）。您老人家，马上高瞻，以后还望多多点拨。 那前两天，咱们这里的魏京生大老爷有高论：“中国人不懂民主吗？ 实际上，那种原始的民主概念一直在中国社会存在，而且中国这个基 层社会的这个民主已经存在几千年了，而中国古代的社会是靠这个东 西维持的。”在讲了农民往碗里扔豆儿选村长的故事后说：“整个程 序啊其实非常符合现代民主的投票的所有规则。……这些农民已经很 民主啦，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些读了书的知识分子去教导人家，……” 娜娜觉得玄了点儿，能不能说说呀？ 怕的就是这囫囵吞枣的“自古以来”，在中国传统中翻西方特有的名 词。妇人之问，那老农民扔豆选村长能跟现代民主挂上钩吗？ 别的不知道，在美国历史上，当选票具有颠覆由某专一阶层掌握的政 府时，才算有了民主。从1789年的华盛顿到1829年John Quincy 亚当 斯，40年的时间，联邦党人和杰弗逊党人两党轮替、你上我下好几圈 儿，六届总统、个个都是依宪法考量、经选票出炉的正品，历史学家 都没断定美国那时就是民主政体。当时，受选举权、交通、信息、教 育等的影响，选民投票率很低，无论哪党，总统的来源依然是原殖民 地时期或独立战争时期的贵族、精英阶层。如1824年，全美只有 356,038选民投票。四年之后，情况大变，1828年投票人数增加了 224%，即有1,155,340参加选举。终于，那个小自耕农的儿子，安德 鲁．杰克逊当选了总统，标志着由清一色社会上层人士把持的联邦政 府，有了第一个平民出身的首脑。历史学家始承认新科总统对选举的 评价：“一次革命”──它把汤玛斯．杰弗逊“民选”的理念变成了 现实，从此，“合众国”才带有了“民主”的色彩。 魏老说的文革时期农民扔豆，选的是村长，根本不是一级政府。要说 能练自治，公推个领导人儿什么的，就算懂民主，梁山好汉早就实行 过。这么说，晁盖、宋江都有民主意识？滑稽。实际上，那样的投票 和选举对于真正决定选举人命运的政府、法律、政策、毫无影响力。 再热闹，顶多象孙悟空在如来佛的手指下撒泡尿，最后还逃不了被山 压住。甭跟俺说那是民主的萌芽，怎么萌了好几千年了，还没长出正 棵的模样来？ 其实这是不是魏老爷说的，不重要。娜娜不跟他老人家叫板。当今， 民主的反对者也这么简化民主为投票，才引申出阻挡民主的理由：要 让老百姓都那么投票，就乱了。 民主政治包含很多内容，选举是其中重要之一。还有与许多相应的环 节和技术保证，才能使选举具有实质意义。连最激进的民主运动分 子，恐怕都不能确定明天就是全民大选的好日子。如果执政者诚心接 受普世原则定义的民主本意，就应该，至少，从修宪、立法、开言 路、放党禁、保护人权、教育民众开始铺路过渡，就不会拿着“特 色”抹合，拿着“海选”敷衍。 〔标题的后半段是我们附加上去的。──洪哲胜编按〕 〔转载自《独立评论》2006-12-1104:28；http://www.haichuan. net/xhc/XHC.asp?ID=11〕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肩扛道义 笔讲道理 评胡平新书《数人头好过砍人头》 陈维健 胡平的新书《数人头好过砍人头》是一本他近年来的文集，其中不少 的文章我都已看过。在海外众多的民运理论家中，胡平的文章是我最 为喜欢的。一是文风朴实无华，有些语言几乎土得掉渣，但这些土得 掉渣的语言，却说出了很深刻的道理。而且这些道理，说得深入细致 入木三分，有时娓娓道来，有时侃侃而去，不知不觉之中，读者就领 悟了他的道理。他的文章和那些板起脸孔说教，又用一些晦涩字汇来 使文章高深莫测是完全不同的。二是内容，他的文章内容往往是一般 人无心涉及或不敢涉及的领域。这也可以说胡平既是一位理论家，也 是一位战士。这也可能是中共一直不能见容于他的主要原因，连他母 亲去世，都不让他回去为家母送终。胡平虽为一个文人，但其一支笔 可抵十万大军。 《数人头好过砍人头》最让我感动的是《谁来写地富调查》一文，读 后真的是感叹万千。这个被迫害时间最长，受苦最深，人数最多的群 体，时至今日少有人为其鸣冤叫屈，他们的苦难根本上被人、被历史 忽视或者遗忘了。但是胡平却能在远离乡土的大洋彼岸，在久远的流 亡生活中仍然不忘这个群体。虽然这个群体中，也不乏一些已经脱离 这个群体苦难的知识人和有着地位的子女，但是他们都不愿触及那段 历史，因此也没有人能写出一部有关他们自己苦难史，这样一部血泪 斑斑的历史，随着地富分子的死亡，和地富子女有意无意的拒绝诉述 而被掩盖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值得庆幸的是，有象胡平先生这样的知 识分子站出来担当了这个重任，呼唤抢救这段即将掩盖的历史。据不 完全的统计，这个群体被杀的有20多万，被劳动改造的有40多万，每 一个在这个群体中的无论生者还是死者以及他们的家属，都应该感激 胡平的正义呼唤。 胡平自己是“老三届”，在讲到老三届的悲剧时他总结说：“长身体 的时候遇到了饥荒，读书的时候遇到了文化大革命，谈恋爱的时候遇 到了禁欲主义，生孩子时遇到了计划生育，经济改革又遇到了下岗。 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代同龄人却有着最悲惨的命运，这本身就证 明了中共的滔天罪行。”寥寥几句话，就把老三届的历史和悲剧根源 说得清清楚楚。 在民族自决问题上，历来是少有人敢于涉猎的，因为民族问题实在太 复杂了。搞得不好不是反共的问题，而是汉奸卖国贼了。但是胡平却 有把最复杂的事，以最简单的方式，把问题入情入理地说清楚的本 领。他说：要公道打一个颠倒。我们应该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站在 别的少数民族立场上思考这个问题，很多问题就好理解了，彼此就容 易沟通了。 他在《为理想而承受苦难》一文中，用几句土得掉了渣的语言，就把 政治流亡者的全部心路历程，入木三分地表现了出来：“金窝银窝不 如家里的狗窝……没有移植过的树不知道自己有根”。对在一个人人 争着想尽办法出国的时代，把追求西方民主自由的人流放到西方民主 自由的国家算不算惩罚呢？当然是一种惩罚，因为民运人士追求的不 是个人的民主和自由的享受，而是追求在自己国家实现自由民主。流 亡者和移民的不同点，也就在流亡者是把自己的事业和生命放在国内 的人。他说勇敢本来是许多民运人士的重要特质，但由于在自由的土 地上却无法彰显。如果在国内坐牢是无法承受生命之重，那么在海外 就是无法承受生命之轻。这样的感受每一个流亡者都有，但却没能象 胡平说得这样清楚。 在谈到时下中国工人怀念毛时代工人阶级的自豪时，他一针见血地 说：这种自豪是虚假的，因为即使在那个时代，只有干部和知识分子 犯了错误下放去当工人的，而没有工人犯了错误让他们去当干部和知 识分子的。胡平这样作一个换位，就把问题的实质说得清清楚楚了。 对于毛的罪恶胡平是用比较的方式来进行的，他把毛和希特勒置于比 较之中。希特勒是公认的暴君恶魔。毛在其执政其间，造成中国大饥 荒，使中国饿死四千万人，而希特勒上台后，却并没有出现这样的 事，毛泽东杀人杀的主要是自己的同胞，杀的是中国人。而希特勒杀 的主要是外族人外国人。在这样一个简单的比较中，毛泽东的罪恶就 不言而喻了。 对于台湾的大选，历来为人所诟病，特别是在中共的宣传中，台湾的 大选几乎是一团糟，什么议会打架，选举中买票，互相攻击等等。但 胡平对此，一句话就把这些言论顶过去了。他说“数人头好过砍人 头，民主就凭这一点就胜过专制一万倍，一万万倍”。胡平将数人头 好过砍人头作为文集的书名，可见他是把此句当作概括全书的精典性 语言的。 胡平先生是一个勤耕者，每隔几年就有新书出版，可以说著作等身。 他主持笔政的《北京之春》编辑部，虽处在纽约这个繁华的大都会之 中，他的办公室却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破旧简陋的办公室，但是他却在 这最破旧简陋的办公室里写出了最好的文章。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的大学老师（笑话四则） 黄泰 在缴纳了几年高昂的学费后，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大学课程，我开始进 入就业实习期。投了Ｎ次简历依然是石沉大海，使我开始怀疑“毕业 即失业”这一名言是否需要修正为“实习即失业”了。不过我现在却 心平气和，既不怨天也不尤人了。我觉得我是罪有应得。人家上大学 几年都是两耳聆听教师的灌输，而我却几乎是在图书馆和电脑前度过 过了大学生涯。人家思想都积极向上，入党志愿书都不知写了几叠， 我却被境外反动网站给迷惑，不但写下几十万反动言论，而且连个仅 有的团员都被骗退了。人家天天背诵马列毛，年年荣获奖学金，我却 要思想解放，独立自主，结果成绩单上挂了一串红灯笼。想到自己的 罪恶累累和荒废光阴，我不由感叹：“因果报应，丝毫不爽啊。”今 天闲着无事，突然怀念起了我的大学老师，虽然没听过他们几堂课， 但每次与他们打交道，都让我感到开心，他们真是妙语连珠，出口成 笑啊。我将现在想起的四则笑话写下来，以博读者一笑。或许这些发 生在21世纪大学校园里的笑话并不使你觉得可笑，但它们却是我的开 心果，我相信它们是有成为历史笑话的可能的。 Ｊ老师的笑话 Ｊ老师是学校党委宣传部副部长，他教过我半个学期的新闻写作课。 Ｊ老师在课堂上反复宣扬的经典观点是：新闻事业是党的喉舌，社会 主义国家的新闻工作者要以正面报道为主，尽量少报道负面新闻。当 他知道我这个学校头号反动学生就坐在他的课堂上时，他便告诫学生 们：大家一定要以批判的眼光看待网络上的东西。他甚是关心学生的 前途，总是将好的消息告诉学生，他劝学生不要担心就业，中国如今 蒸蒸日上，大家以后都能找到好工作。我怀疑他是否在担心学生有这 个担心。他找我谈过两次话，第一次得知我停笔了，非常高兴，他便 说道：网络上很多东西都是非无产阶级的。第二次得知我又开始写作 后，便强烈要求我刹住，我被逼不过，只得表示不再写政治类文章。 然而他的回答是：什么都不要写，网络上的情况很复杂，你把握不住 的。 Ｌ老师的笑话 Ｌ老师是我们院学工科科长，大一的时候她教过我一个学期的现代汉 语，因为那时候我忧国忧民的情怀还没表现出来，所以直到课程结 束，她压根不认识我。当我受到有关方面频繁关怀后，她才将我的文 章搜集来审阅一番，然后把我召到她办公室，很气愤的说：你不就那 么一点墨水嘛，何必总把自己当巨人，我们学校有才学的老师多着 呢，难道人家都是矮子吗？我说我从没把你们当矮子看待，更未将自 己当作巨人。她说你的文章就是这个意思。这确令我诧异。她拿出我 的《一个敢言中国大学生遭受的迫害》一文，说我的标题犯了语法错 误。她说，“一个”跟“中国”是矛盾的，你的标题就是在暗示全中 国大学生都受到迫害了。不愧是个语言学家，将我的国籍就这样剥夺 了。然后她又拿出我《六月四日的雨》等关于17年前那场悲剧的诗 文，问我当时几岁。她说，你没经历过的事情，有什么资格去写？我 回答说，我小学的时候，老师就经常布置我写党的长征伟业，那时候 我还没出生呢，不还得写吗？ Ｙ老师的笑话 Ｙ老师那时候还是我们院的副院长（现在已晋升为校党委宣传部部 长），他教过我一个学期的中国现代文学，他自称是半个鲁迅研究专 家。那个学期的课他几乎都在讲鲁迅，慷慨激昂，满腔正义溢于言 表，手舞足蹈，讲桌都快被他拍烂了，被学生公认为最偏激的老师。 在我东窗事发后，他也将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说我的文章太偏激 了，没有责任感。他打了个譬喻，你现在站在舞台上，台下有一千个 观众，你能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内心想的都是什么龌龊的事吗？他 见我还没有开悟，便接着给我讲起黄继光的故事。他说，黄继光为了 不暴露战友，而甘愿自己被活活烧死，这种精神不值得我们学习吗？ 但学做某集团的螺丝钉我的确认为是不值得的。最后他便预言我冥顽 不化就等着毁灭好了。 Ｗ老师、Ｔ老师、Ｃ老师的笑话 Ｗ老师是我的邓小平理论课老师，他的经典笑话是：中国是一个共产 党执政的国家，作为共产党培养的大学生，就应该拥护共产党。Ｔ老 师担任过我的辅导员，他曾经正襟危坐的对我说，你的文章很容易被 人利用，当年的学潮就是学生听美国之音引发的。Ｃ老师也当过我的 辅导员，在我封笔一段时间后，他代表有关方面郑重其事的问我三年 五载后会不会再写。我说干嘛不问30年或50年后我还写不写呢？ （2006年12月14日）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Hung, Ph.D.） 　　　　　　　　│ │　电　邮：caryhung@gmail.com　　　　　　　　　　　　　　│ │　网　址：http://asiademo.org/　　　　　　　　　　　　　│ │　　　　　　　　　　　　　　　　　　　　　　　　　　　　│ ├────────────────────────────┤ │　　　　　　　　　　　　　　　　　　　　　　　　　　　　│ │　订阅处：dforum-subscribe@yahoogroups.com　　　　　　　│ │　　　　　（接到回应时，请回信证实订阅。）　　　　　　　│ │　投稿处：dforum-owner@yahoogroups.com　　　　　　　　　│ │　　　　　　　　　　　　　　　　　　　　　　　　　　　　│ └──── 让中国人从内心里面发出文明得意的微笑！ ────┘ Copyright © Asia Democracy Foundation, Inc., 1998- 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