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6-07-27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网路捉鬼记　　　　　　　　　　　　　（台湾台北）温金柯 ◆不同地区的贫富差距是由不同的政治生态造成的　　　吴高兴 ◆安徽贪官、ＭＢＡ与情妇团　　　　　　　　　（南京）川歌 ◆户籍壁垒已成“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河南安阳）赵志疆 ◆“我”的自述　　　　　　　　　　　　　　（临朐）张铭山 探索道路 ◆2020年：中国的私人军队　　　　　　　（河北泊头）綦彦臣 ◆天价滞纳金呼唤立法加以规范　　　　　　　（济南）李克杰 呐喊呼吁 ◆关于《世纪中国》等网站被关闭的公开声明　　　《维权网》 民主理论 ◆西方的良药，东方的祸水：马克思走下神坛（3之2）　贺伟华 ◆第一次历史大过渡：──历史分期问题探索（5之4）　牟传珩 运动留痕 ◆民运需要智慧和勇气──学习严正学先生百折不挠的　范子良 ◆柳山湖农民维权即时通讯（第3号） 　　　　（温州）黄晓敏 ◆关于陈光诚案的低调反思　　　　　　　　　（北京）张耀杰 迫害实录 ◆到沂南，与陈光诚一起体验黑暗　　　　　　（北京）杨宽兴 ◆李元龙先生的最后陈述　　　　　　　　　　（贵阳）廖双元 ◆成都当局包养53头“奶牛”正在下崽　　　　　（成都）黄琦 读史论今 ◆为什么成王败寇？　　　　　　　　　　　（美国纽约）胡平 ◆金庸，侠义之内见媚骨──看看浙江文人（之4） 　　　力虹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网路捉鬼记 温金柯 　　　┌──────────────────────┐ 　　　│　　网络无涯善恶有迹，坏事做尽终要现身。　　│ 　　　└──────────────────────┘ 《博讯》是我最喜欢去的新闻网站之一，无论上不上班，几乎每天都 会上去看看，是我获取资讯，了解新闻的重要途径。 这个星期一，7月24日，我在上班时间浏览《博讯》时，在《港澳台 新闻》栏目，看到一条似乎并不重要的新闻标题，题目的大意，是 “陈水扁总统发起维护正体字运动”，点进去看，在粗略的阅读中， 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奇特的。但是，这条消息的署名，却让我觉得奇 怪，因为它这样写“温金科／7月21日于台北”，似乎有人冒用了我 的名字发这条新闻，而且用错了。然后后面又附了一条《大纪元7月 20日讯》（大纪元纽约讯），谈的也是相关的正体字如何如何的讨 论。因为当时只是随意阅读，觉得略有奇怪，而并没有细究。 晚上回家后，白天心中的疑问：“究竟为什么有人要冒用我的名字， 去发这一条无关紧要的新闻”，促使我重新打电脑，比较仔细地阅读 这条消息。很快发现，这是一条笔法拙劣、体例极不规范的假新闻， 其目的只是用一种无中生有的方式，假造一条消息，用来丑化台湾政 府，并渲泄一种极端无聊的心态。发现这一卑鄙的事件之后，进一步 透过Google的查找功能，发现这条新闻已经重复出现在《博讯》、 《中国工党论坛》、《海纳百川》等网站，其内容都一样，但是发言 者不同。《海纳百川》，发言者是“焦点透视”；《中国工党论坛》 是“epochtimes”，这事实上是“大纪元”的英文名称；而《博讯》 则是透过《自由发稿区》来的，没有署名来源。 因为我是《博讯》登录的记者，因此，我接着就利用这条新闻的“加 评论”功能，写标题为：《警告：《陈水扁呼吁全面发动“正体字” 运动》这是一条假消息》指出： 　　“《陈水扁呼吁全面发动‘正体字’运动．指对岸搞‘文化吞 　　并’，总统呼吁全面发动‘正体字’运动》这是一条假新闻，有 　　意查证的人，可以上台湾总统府网站，陈水扁总统并没有类似的 　　谈话。而且，从内容分析来看，新闻写作的笔法相当不合乎台湾 　　媒体的常轨，其中的一些主张十分的可笑，不可能是陈水扁总统 　　的主张。而且署名放在最后面，也很不规范，且影射为本人所 　　写，皆是启人疑窦之处，敬请读这篇报导的人，进一步求证新闻 　　的来源，勿为有心人造假所乘。” 然后又以《博讯》记者的帐号和密码，再次发了这条消息。不到半小 时，我的妻子用家里的另外一台电脑时，告诉我，《博讯》已经把这 条假新闻删除了。《博讯》版主的反应可以说非常的快，也证明了这 一条新闻的漏洞太明显，一经提醒，稍有新闻常识的人，就可以确定 它是假的。 接下来，我又把同样的内容，以跟帖的方式，把同样的内容贴在《中 国工党论坛》和《海纳百川》上面，并补充指出： 　　“所谓可笑的主张，请读者冷静下来，即可发现，例如：（一） 　　‘强调“正体字”的存废，事关台湾“国家”之存亡。’这么幼 　　稚的话，陈总统是不可能会如此说的。（二）‘考量一个人、一 　　个组织或一个政府对台湾是否友善，应该考核他们对台湾文字和 　　文化的态度。凡是从台湾获得资金援助和开发投资的友邦国家、 　　外国公司、海外团体及亲台人士（包括民运、法轮功和西藏团体 　　在内），都应维护“正体字”和我方的国格。’也极为可笑。” 为了在这几个网站澄清，花了我很多时间，到半夜才入睡。虽然我与 中国工党的主席方圆先生熟识，但由于台湾和澳大利亚的时差，使我 必须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和方先生连络。 第二天，7月24日，星期二一早，打电话到澳大利亚给方主席，同他 讲了此事，并请他看看《中国工党论坛》上的那一个帖子，以及我的 警告帖。方主席听到以后，表示会慎重处理。到了下午，原帖和我的 警告都被删除，版主杜平先生发了一条《中国工党论坛关于严厉谴责 网路犯罪的声明》，谴责发帖人：“居心叵测，手段卑鄙”，并公布 此“网路犯罪分子的ＩＰ是71.5.130.246，服务器所在地是雪梨”。 《中国工党论坛》的版主杜平先生，不愧是专业的网路经营者，很快 的就把事件定性为“网路犯罪”，并且宣告了查察的决心。我于是回 帖，感谢版主明快的处理，并且指出：“此人用心不明，但手法拙 劣，请版主注意此人以前或以后在本坛出没情形，可能会有所收获。 在网路世界抓鬼，非常有趣，版主若有闲情，或可一试。” 笔者向来认为，笨人会做笨事，既然发的假消息一下子就被人视破， 其人必是愚笨之辈，抓这样的鬼，应该不难。而且这一天恰巧工作较 闲，用Google的查找功能，发现了此帖又曾在《东西南北论坛》出 现，而真正的根源是在《海纳百川》化名“焦点透视”的这个人。 因为就时间点来看，此帖最早出现的地方，就是《海纳百川》的“焦 点透视”，为“2006年7月21日15点12分”，然后是《东西南北论 坛》，化名“经费又有啦”，时间是“2006年7月21日18点28分25 秒”，而发到《博讯》已是7月23日或24日以后（因为《博讯》已删 去此条，现无法查证），而贴到《中国工党论坛》是“2006年7月23 日11点41分05秒”。 除了时间最早之外，更重要的确证，是透过《海纳百川》的搜寻功 能，发现化名为“焦点透视”的人，用一贯的笔法，也就是泡制假消 息，然后随意安上一个名字，用恶毒、污秽的手法，咒骂诬蔑民运人 士，有的后面再加上一条真的或虚构的新闻作为佐证，其写作的方式 已经成为一个格式。 更惊人的是，这个化名为“焦点透视”的人，从2004年8月以来，以 每天一帖或隔两天一帖的频率，泡制这样的假货，肆意的对民运人士 进行莫须有的攻击、诬蔑，总数达到240多条，其行径已到了常业化 的境地。可以说，近年来网路上对于王丹、盛雪、徐水良、薛伟、林 保华、阮铭……等等众人的诋毁，几乎都出于此。而且，能够容许一 个人在这个网站，如此肆无忌惮的长期做这样的事，此人必定是被 《海纳百川》的版主包庇的。我7月24日白天的抓鬼工作，到此已到 了极限。至少我找到了这个网路犯罪者的巢穴，确认了这个人的所 在。 晚上回到家里，想把白天的所获，向方圆先生说说。打电话给方先 生，没想到方先生透露给我一个重要的线索：他已查知“ＩＰ是71. 5.130.246，服务器所在地是雪梨”的那个人，是一位叫黄济人的先 生，是民联澳洲分部的成员。我想，可能是因为黄济人先生曾用同样 的ＩＰ，在《中国工党论坛》发言，并且用了真名的缘故。方先生 说，他已打电话给黄济人，质问此事。黄先生承认化名“epoch times”（大纪元）确是他本人，但辩称是在别的网站上看到这条新 闻，转贴过来的（按：《大纪元》并没有这条新闻，黄先生在《工党 论坛》自称“epochtimes”，已有作伪的意图）。方先生说，给他24 小时，证明他是从何网站转贴而来。方先生问我可否以《博讯》记者 的身分，向《博讯》的版主要到发这条新闻的来源者的ＩＰ，就能证 明是黄济人是否为散发此帖的人。 我对方先生提供的这一信息很感兴趣，也依循他的指引，打听怎样和 《博讯》的负责人连络，但是并不得要领。但是，从“黄济人”这个 线索追查下去，有了出人意表的发现。 从Google的搜寻功能去查，发现“黄济人”有不同的人，比较著名的 是一位大陆的艺术家，和民运无关。另一位住在澳洲的民运圈中的黄 济人，总共查到他写的两篇文章，一篇是关于2003年ＳＡＲＳ流行期 间，写的关于新闻封锁之害的文章《新闻自由的呼喊》，另一篇是 2006年参加柏林民运大会的文章，对这个会议的过程多所批评，题为 《2006年民运柏林大会宣言的反思》，6月17日发表在《多维新闻 网》。 非常有趣的是，黄济人批评2006年柏林民运大会的文章，在《海纳百 川》6月22日被“覃光广”的化名引述，7月2日再次被“焦点透视” 引述，然加上“妓女”、“乳沟”、“奶罩”这一类的字眼，极尽诋 丑之能事，然后随意使用的署名是“黄秀端”。黄秀端是台北东吴大 学政治系的系主任，前任“澄社”的社长。“焦点透视”随意署别人 的名字的一贯卑劣手段又在此发生。有趣的是，在这些帖子的后面， 接着有署名“澳洲黄济人”的跟帖，表示“如此令人难受地被人引用 自己的文字”。理由是他与“焦点透视”“覃光广”这些人“道不 同”，不是同一阵营的人，他写文章批评柏林大会，是为了民运更 好，而不是为了恶意诅咒民运，云云，撇清和诋毁者的关系。我看到 这，认为这里的帖子至少证明黄济人和《海纳百川》的“焦点透视” 有过接触。 但接下来，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我透过Google的搜寻功能，三查四 查，竟然连到了《中国工党论坛》上来。发现同样的戏码在《中国工 党论坛》演出。在6月17日署名黄济人《民运柏林大会宣言的反思》 的帖子，把他在《多维》上发表的那一篇批评柏林大会的文章贴出 来，然后在众多的跟帖中，6月24日出现了“黄秀端”，以《下流的 闹剧》为题，他把《海纳百川》中的“覃光广”、“焦点透视”的那 篇文章贴在这里了。我看到这一帖，高兴极了。我知道，不必透过 《博讯》或其他网站的比对，证据就在《中国工党论坛》。因此，也 不顾澳洲那边已是深夜，就打电话给方圆先生，要他看看论坛中的这 一帖。如果署名“黄秀端”的跟帖，和“黄济人”是同一个ＩＰ的 话，一切就真象大白了。 方圆先生很快的，透过版主的权限，把《黄秀端：下流的闹剧》这一 帖的ＩＰ显示出来，“71.5.130.246”和黄济人的ＩＰ是同一个。至 此，黄济人在同一个帖子中，以真名和不同的化名唱双簧的虚伪嘴脸 曝光了。更可怕的是，证据显示，黄济人和《海纳百川》持续经年、 发几百个帖子的丑恶谎言制造者“焦点透视”、“覃光广”等化名，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就是同一个团伙。这背后的隐藏阴谋，昭然若 揭。 这就是我花了两天的时间，在网路上抓鬼的经过。后续还会有什么发 展尚不知道。我只能说，通常笨人会做笨事，肆无忌惮的笨人，败得 更快。在网路的世界，一切走过的必留痕迹。正是“举头三尺有神 明”，敬告网路中的常业罪犯，且不说“神目如电”，至少有心抓鬼 的人，就能抓得到你。勿存侥幸之心，早日回头是岸。 〔原载《博讯》2006年7月27日。提供者：（加拿大）盛雪〕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不同地区的贫富差距是 由不同的政治生态造成的 吴高兴 内地贫困地区为什么贫困？江、浙、闽、粤等东南沿海地区为什么富 庶？许多人认为，这是因为贫困地区的民风乐于守成而拙于创业，缺 乏企业家精神，而东南沿海民风勤勉，资本主义精神根深蒂固，喜欢 冒险和创业。此说貌似有理，其实不然。我发现，在东南沿海经济发 达地区，尤其是在一些大城市，大多数企业家并非土生土长，其中许 多人来自内地贫困地区。我有个亲戚，小青年在河南老家时穷得连睡 觉的床都没有，但招赘到台州做女婿，为公家打工跑杂勤，虽然小学 没有毕业，但水工电工、家电修理、锉配钥匙、房屋装潢，样样能 干。小伙子不但技术精，点子也多，人缘又好，不管你是穿解放鞋 的、还是穿皮鞋打领结的，不管你是赤脚的农夫、还是戴眼镜的书 生，男女老少他都合得来，工作之余，还开了一爿兼营录象带和修配 钥匙的小店，几年工夫，就买了房子和车子，日子着实比一般的白领 小资好过。桔生华南则为桔，生于华北则为枳，何则？水土异也。同 样一个人，在贫困的内地老家犹如涸辙之鲋，到了东南沿海地区却如 鱼得水──显然，与其说东南沿海的民众富于企业家精神，不如说东 南沿海地区的“水土”特点使得企业家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那么，东南沿海地区的“水土”究竟有何特点？有的学者把地区之间 的经济差距归结于改革的迟早问题。改革对于经济的发展当然有着决 定性的影响，浙江和广东等东南沿海地区与内地一些省份相比，改革 速度确实很快，但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为什么东南沿海地区改革的 步伐迈得快而内地往往迈不开步子？人们通常把原因归结于不同地区 所有制结构的不同。在内地经济中，国有企业的比重确实要比东南沿 海大得多，这是毛泽东命令经济时代“战备”的需要造成的──为了 准备战争，自然不能把国有的重工业基地放在东南沿海一带。但是， 为什么国有企业比重越大改革的速度就越慢？改革的速度究竟是由什 么因素决定的？ 经济改革有个成本与收益的问题，对于任何一项改革措施，无论为官 为民，只有当他预期改革给他带来的好处大于损失时，他才会去发动 或推进改革。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初，对一般政府官员来说，谁愿意冒 着丢乌纱帽的危险去发动改革？对芸芸众生来说，如果能在国有企业 当“产业工人”，安安稳稳干“社会主义”，又有多少人愿意冒险去 搞“资本主义”？ 必须指出，28年来，尤其是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的改革大体上 仅仅是经济体制方面的改革。我国的经济改革一直是在“四项基本原 则”的紧箍咒中进行的，“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所以经济改革 的成本主要表现为政治成本，尤其是那些身在体制内的改革者，一旦 因改革而丢官，也就丢掉了既得利益。凡是国有企业比重大的地方， 被政治权力垄断的社会资源也多，改革的成本就大。我发现一个令人 感兴趣的现象，贫困地区的贪官，其数量丝毫不比发达地区少，其非 法占有的社会财富丝毫不比发达地区的贪官少。买官卖官，甚至雇凶 杀人，发达地区似乎要隐蔽一些，而贫困地区则是光天化日之下大行 其道，令人难以置信。这说明贫困地区的政治权力比发达地区更集 中，更不受制约。 同一个国家，同一种政治制度，不同地区的政治生态为什么大不相 同？其原因可能是政治文化上的差异。与经济发达的东南沿海相比， 北方和内地的人民遇事似乎更习惯于行政解决，同样是集体抗争，东 南沿海地区群众打出的旗号通常带有强烈的民主和法制意识，而北方 内地群众却往往跪求“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造成北方内地与东南 沿海政治文化传统差异的原因可能主要是两个，一是政企不分的国有 企业数十年来在北方内地培育和助长了专制文化；二是地缘不同，鸦 片战争以后的100多年来，尤其是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以来，东 南沿海地区一直深受西方民主精神的影响，而北方内地则受苏俄极权 政治影响较大。 综上所述，东南沿海一带相对开明和宽松的政治生态，使得改革的成 本较低，进程较快，旧的计划体制容易突破，新的市场体制容易生 长。这种地区“水土”上的特点，是其经济发展遥遥领先于北方内地 的根本原因。 早在230多年前，卢梭就说过，一切都从根本上与政治相联系，人民 的素质是政府造成的。现代新制度学派的一些经济学家也认为政治制 度对于经济的发展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奥尔森曾经从政治分析着手， 抓住行会、工会、卡特尔之类的分利集团，探究了各国兴衰的原因， 他和诺思都指出，产权是由国家提供和保护的，只有尊重个人自由权 利的民主政体，才能界定和保护有效率的产权，促进经济发展。政治 制度属于上层建筑，马克思虽然主张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他又 承认政治上层建筑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对经济基础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在这一问题上，卢梭、马克思、直到奥尔森和诺思，可以说他们的思 想是一脉相承的。所以，改革走到今天这一步，要继续往前走，继续 解放生产力，要缩小地区差距，只能跳出单纯以经济眼光看经济的窠 臼，着眼于政治体制，挥动大手笔，这才能描绘出一个自由、民主、 繁荣的新中国。 （2006-07-27）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安徽贪官、ＭＢＡ与情妇团 川歌 大千世界确是无奇不有，人们本是见怪不怪，但是这世界上的有些怪 事因其奇特之处还是让人感到叹息不已。在当下中国，官场的贪腐已 呈无可救药之势，各种形形式式的官员腐败案件层出不穷。今天我要 向大家说的是中国安徽省宣城市的一个贪官故事。在此故事中，我的 文章题目就是其中的几个关键词。 下面请让我一一道来。 一、安徽贪官 此人名杨枫，系前中共宣城市副市长与市委副书记，现年大约49岁左 右，已是将近知天命之年了。然而就在此人生难得的重要年头，2006 年6月1日，中国安徽巢湖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杨枫受贿案，检 方指控这位杨姓贪官受贿126人次，受贿人民币达70万余元，另加部 分外币，法庭如何判决尚不得而知，估计将会判处杨十年以上的有期 徒刑。如果事情仅仅如此，那么，此案没有任何吸引人之处，不过是 一件普通的共产党官员受贿的小案罢了，象这种小案子在当下的中国 又何此千千万万？似乎不值得在这里向人们作介绍。然后，案件所涉 及的主角尚有其它特别之处，这特别之处就是下面我们要向读者介绍 的内容。 二、ＭＢＡ 众所周知，ＭＢＡ是著名的工商管理硕士的简称。我们的这位业已出 名的安徽贪官曾经读过ＭＢＡ课程。2003年3月杨曾经在北京行政管 理学院攻读ＭＢＡ。作为一个官员攻读ＭＢＡ课程，得到一个学位也 不是什么稀奇之事，现在讲求学历学位的共产党官员获得硕士甚至博 士学位都已不是奇特之事了，象毛泽东时代的共产党官员普遍的低学 历现象已经不多了。不过，杨姓前副市长所学的ＭＢＡ学问用得可不 是地方。据说，这位前副市长把他所学的ＭＢＡ学问与人力资源管理 知识用在了他私生活方面，管理他的众多情妇事务。他将他的偌大的 七人情妇团细细盘点，集中管理，根据各人的性格特点予以系统管理 安排，人尽其才，人尽其用，分别安排她们承担不同的事务，如有人 主攻上级领导圈子，为杨的升官晋级服务，有的则经营公司，挣钱供 其及家人享受。杨曾经最为宠爱的情妇邹某则成为杨氏情妇集团公司 的“首席执行官”。 三、情妇团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群体或团体团队被人们称为团，比如时下流 行的旅行团、参观访问团、代表团等等，杨枫前副市长则拥有一个人 数达七人之多的情妇团，虽然他不是这一概念的发明者，他却是这一 概念的实践者。这一情妇团是他在其担任共产党地方政府领导职务的 时期一手发展起来的私人享乐组织。加入这一组织的妇女无一不是因 为被他拥有的权力所魅惑，而投入他温暖的怀抱的。七人情妇团可以 使这位共产党的前副市长过着类似于古代封建官僚所过的三妻四妾的 快乐生活了，而再加上他的那位结发妻子，这位杨副市长更是快乐登 天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情妇团的内部发生“内哄”，他的那位曾经 是十分忠诚的首席情妇邹某告发了他，那么，这位杨副市长杨大人仍 然可以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惜，杨副市长还是最终栽在了他最亲 爱的人手上。 或许会有人羡慕杨枫这种有权有势有钱人的韦小宝式的生活，或许人 们对杨枫现象已经熟视无睹麻木不仁，但是，从现代政治应清明廉洁 的观念来看，从国家公务员应当持有的必要的道德操守来看，身为中 国地方政府负责官员的杨的行为可就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象这样毫 无道德观的政府官员在中国究竟有多少？这些官员又如何得以为所欲 为？何以屡有丑行恶行而不被追究？恐怕这些问题是比这位行为丑恶 的前副市长的的丑行更为重要的事情。我们不能不认为在共产党中 国，因为权力的不受制约，因为执政党的虚浮的伪道德要求的软约 束，因为权力与人民意志的背离，因而才会有生产出杨副市长这样道 德败坏的政府官员细菌的腐败的营养基。因而，若要清除此类以权谋 私以权谋财谋色的社会权力腐败现象，只有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的基本 政治制度，在新的政治制度中加增制约权力腐败的功能，这一新的政 治制度所奉行的基本原则就是民主。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户籍壁垒已成“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赵志疆 北京市昌平区南口某厂工人刘某，在儿子满月后到当地派出所给孩子 上户口，但没能办成，原因是刘某没有当地住房证明。刘某又回到老 家昌平区流村镇为儿子上户口，但因他的户口已迁往南口工作地，孩 子也无法在此落户。屡屡碰壁之后，刘某忧心忡忡，最终，患有严重 抑郁症的他竟将出生仅43天的儿子摔死。（7月26日《京华时报》： 《男子当妻面摔死亲生儿》） 一个刚刚降临到人世间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周围的世界，就以 如此悲惨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悲剧不免令人叹息。毫无 疑问，这个父亲是有罪的，但他却又是值得同情的。这不仅是因为他 患有严重的精神类疾病，更是因为这一纸户口注定将成为他一生难以 逾越的一道坎。 看到这则新闻，我不禁想起2004年曾经发生过的类似一幕。北京丰台 区王佐乡八岁女孩茉莉（化名）是位弃婴，她虽然被好心的赵大妈收 养，却因为无父无母而无处申报户口。“办一个户口要很多的钱，家 里没有钱，爸妈都很发愁，妈妈老在半夜哭，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他们 了，我想死。”小茉莉为此三次选择了自杀。（2004年12月27日《北 京娱乐信报》：《没户口八岁女孩三次自杀》） 对于这些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孩子一旦被“宣判”为“黑户”，必 然意味着他将因此而无法享受就业、医疗、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等法 定权利，成为隔绝于身边社会的“另类群体”。想要得到这些就必须 花费更大的代价去赎买，而当普通民众都还在因此而感到不堪重负的 时候，这些孩子的家长将要面临多大的生存压力似乎不难预计。刘某 所说的“让孩子早点解脱”固然不无道理，但是因此而得到更大解脱 的恐怕还是他自己。 如果说刘某摔死自己的儿子还有一丝逃避责任的私心的话，小茉莉的 三次自杀则无私得令人感觉窒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面对不合理 的户籍政策，少年老成的她竟然一次又一次选择了以死抗争。生活在 社会最底层的弱势群体永远都是脆弱的，外力作用之下他们总是会轻 易地倒下。看到了一幕幕看病杀人、上学杀人的悲剧之后，我们惊恐 地发现，原来户口也能杀人！ 我国宪法明文规定，凡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人都是中华人民共 和国公民。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然而极不合理 却又等级森严的户籍壁垒事实上已经造成了民众待遇的不平等，承载 了太多附加功能的户口本也不仅仅是一种身分的体现，更是一种资源 享有权的确认。在这样的背景下，也许我们更容易理解为什么会有那 么多人甘愿承担风险去做“房奴”。他们不仅仅是在争取一套房子的 居住权，更是在幻想着因此而争取到城市里一切平等的其他待遇。 几天前，国土资源部官员倡导民众租房居住，并强调“理性消费”。 刘某仅仅是从附近农村“流动”到了北京市区，然而由于买不起房使 自己的孩子失去了“安家落户”的资格，出于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恐 惧，他终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悲剧面前，怎么能说买房者不是 “理性消费”呢？谁不想争取平等的待遇，谁又愿意自己的孩子生下 来就是一个隔绝于世的“黑户”？ 从小茉莉三次自杀到刘某摔死独子，当现有户口政策一次次直接或间 接制造出生命悲剧之后，也许我们确实应该考虑一下，这样的户籍壁 垒是不是真的应该倒掉了？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的自述 张铭山 “我”是一个卓尔不群、俯瞰众生的存在，一切赞美之辞放在“我” 的身上都不为过。“我”的才能，上可通达四海八荒，下可明悉秋毫 精微。“我”不是凡夫俗子，不同于任何一个芸芸众生。“我”是世 界当然的独裁者，世界只因为有“我”存在，才显得生机勃勃，才会 有各不相同的人，社会才会进步，人们才会幸福。 “我”有多重要呢？这是怎么形容都不为过的。“我”是尔等存在的 唯一理由，如果没有“我”，你们就会湮没在群体之中，你们就会名 存实亡，所谓的人类也将失去本来的意义，人类社会将会变成野兽的 群体。在这一点上，“我”跟上帝一样重要，没有上帝造人，就没有 尔等组成的人类世界，但没有“我”的主宰，由你们组成的人类也不 会存在。上帝造就出形式上的你们，赋予你们感知的能力，并为你们 的存在创造了环境，但只有“我”，才是使你们成为人的唯一原因。 你们要永远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大言不惭的 梁漱溟说：“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结果， 这位梁先生失去“我”的眷顾后，他的人变色，生命的价值改辙，人 不成为其人。其实，谁活着死了都不重要，只要有“我”活着，一切 就有希望，就能永生。世界上只有“我”才有点石化金、化腐朽为神 奇的本事，只有“我”才能创造出“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迹，而如 果“我”死了，那就一切都完了，你们即使活着，也将成为行尸走 肉，世界也将陷入漆黑的万劫不复的绝境而不存在。 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还有人说： “人是万物之灵长”、“人是一切价值的尺度”。其实，只有“我” 才是“万物的尺度”，才是“万物之灵长”，才是“一切价值的尺 度”。世界上的一切价值，只能以“我”的标准去衡量；世界上的一 切，只有从“我”的角度去观察、去思考，才会有意义；因为只有 “我”才是人，或者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我”视一切所谓的“英雄权威”如粪土，“我”视一切所谓的“人 民群众”为行尸走肉，因为如果没有“我”主宰着他们，他们将什么 也不是。只有“我”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精英，真正的人类主 宰。人类只有把“我”奉为至上的统治者，社会才会有真正的进步， 人们才会有真正的幸福安宁。 “我”奖赏那些奉“我”为主宰的人们，让他们生活在人间天堂，死 后灵魂不死：“我”诅咒惩罚那些对“我”不敬的人们，让他们终身 苦不堪言，而且让他们因对“我”不诚不敬而受到惩罚并祸及子孙。 你们要对“我”忠心不二，在心里永存敬畏，象爱护生命一样捍卫 “我”。尔等记住“我”的名字，永存你们心间，必获“我”的佑 护。“我”的尊姓大名是：贵姓理，大名性，字良知，号真善先生， 英文姓：love，名：rational。 （2006-07-27）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2020年：中国的私人军队 綦彦臣 在中国存在文明失血与制度悖论的社会中，军队甚至这个词语本身都 被图腾化，而在实际上军队作为一种公共品，它也具有其他任何公共 品被转移及替代的可能。 私人军队，中国自古有之，它的基本形式有两种：一是少数民族部落 领袖的，在历史上它为中原政权作过贡献如沙陀李氏（原姓朱耶）初 期的入唐部队，也有终乱中原者如东汉末的董卓部队；第二种形式则 是地方豪强的，如曹操在东汉末期组织的私人武装，即便是到了20世 纪亦有之，如马本斋的抗日回民支队等。 另外一种非标准型的私人军队就是藩镇割据形成的，名为国家所有， 实为利益集团控制。形象地说，其情状相当于今天的国有资产流失。 纵观五代十国，能称帝或为割据之王者，没有一个不是国家军队私有 化的受益者。 中国目前社会状况，已经存在私人军队出现的诱因： １、利益分配的内在机制失灵，简单的“再平均”或“经济文革”思 　　想泛滥，制度公用品处于基本失效状态。 ２、民主化改革的“模糊时间表”虽然初具，但居于社会高端的精英 　　联盟或以担负不起历史责任（即怕乱）为由，或以非常专业的描 　　述来表达自己利益底线而抗拒民主进程。 ３、关于后者，又有两种表现：（1）原本被社会寄托希望的“863” 　　一代，在体制内高端的那部分基本上处入政治道德沦陷状态； 　　（2）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体制内学者提出“枪杆子里面出政 　　权”的终极替代方案。 ４、中国社会的非现时制度性的纵横权力构架再次出现巨大裂痕，即 　　在强中央（回归集权）与弱中央（中层以下利益集团坐大并主导 　　社会取向）之间又处于两难境地。公平地说，保先与反腐的无效 　　果且政治落后与腐败趋势越来越坏，根本责任不在于掌权的中共 　　体系，只是中共缺少文化自觉，使文化决定命运的历史复制再呈 　　显势而已。 ５、社会的和谐化政治思维虽然成为极权统治与民主变革的中间桥 　　梁，但整个社会的基本表达秩序根本不畅顺，并且维护上指的 　　２的利益格局的反向管制也越来越强劲。由于本质上反言论自由 　　的制度习性无可更改，各种被迫的利益受损者与施害者无法达到 　　“共同解放”的程度，社会集团互仇心理加剧。比如在河北定州 　　油绳村（2005）的“6．11”事件中，施暴一方就一定“没占任 　　何一点道理”吗？ 显然不是，施暴集团对准农民固然遭谴责，实际上也是“捏软柿子” 的行为。因为，不管当初征地合约签得是否公平，导致履约出现风险 的重大责任在政府（还有中共的控权机关即市委），所以说，在应付 公议处置方面，更高级的控权机关决定逮捕定州的市委书记（党系首 脑）、市长好地方主管。 在宏观预测方面，没必要限于更具体的个案分析，我们也应看到未来 的私人军队不可能是少数民族领袖控制形的，因为现代社会里基本上 不存在现存地理优势即文化阻隔下的自我动员力；也不可能是国家军 队被私有化为藩镇形式──除非从现在到2020年出现多波的大规模社 会骚乱，迫使军方选择“自我保护”方式。 私人军队的出现，最可能的形式是豪强型的，并且在其初期又不可能 是非常组织化。准确地说，它将更象动乱国家的小股的民兵组织。 仍在利益制衡与利益捍卫的人类基本行为视角下看，现今中国私人军 队已有雏型，但与刑事法条下的黑社会组织有着相当的区别，尽管法 律意义上的黑社会仍可能是未来私人军队的一个组成部分。甚至，私 人军队的出现与现在政治学意义上的维权也无必然逻辑关系。并且， 这些具备巨大可动员性的私人军队的行动宗旨也不是夺取国家最高权 力而是形成“坞堡利益捍卫者”。 下面的实例足以证明，私人军队已经具有初步的组织化与动员能力： １、2005年6月11日，河北定州市油绳村，坚守土地权益的农民遭受 　　200名持器械的人的有组织的袭击，结果造成维权农民六个亡 　　伤。 ２、2005年9月17日，山东东营市，一群携带枪支的农民冲击该地公 　　安机关，鸣枪夺回被扣押人员。 ３、2006年7月22日，北京海淀区，40余名有特别标志（缠白毛巾） 　　的人冲进中国软件管理学院，进行报复性打砸；该日下午，又有 　　20名该标志者再次冲击学校。 短短的一年里，发生了三起如此令人震惊的事件，并见诸官方媒体报 道，准确无误地说明了暴力正在由合法控制向“非法自备”转移。 中国历史的乱象及政治腐败的结果都表明：整体社会一旦陷入伦理无 序，不管国家层面的合法暴力多么强大，简单的力量表达就会很随机 化地成为一些社会集团的选择。可以预见，在现有制度框架不能作出 重大解构并表明清晰的重建意图的拖沓状况下，到2020年中国的私人 军队将会实质性地作为现有官控民兵组织的“互补品”出现。 这些非官方民兵组织有相当的资源基础： １、越来越多的退役军人能够为私人军队的拥有者提供训练劳务； ２、保安公司与各类武术学校能够提供大量的体能好的“兵员”； ３、大公司更喜欢军事化管理； ４、富裕的农村地区会出现实际的“坞堡”组织──在禹作敏时代， 　　已经有过先期实验。 （2006年7月22日写于绵逸书房）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天价滞纳金呼唤立法加以规范 李克杰 7月23日，河南荥阳市一辆吊车的养路费滞纳金总额达49万多元，一 举打破了半个多月前一辆车40万元的滞纳金纪录。对此，车主感到非 常不解，把车卖了也不够数，干脆放弃纠错机会而听天由命。理财专 家称滞纳金年利率是同期银行活期存款利率的507倍。而交通部门则 称，滞纳金是按照每日1%计算的，是有法可依的。（2006-07-27《河 南商报》：《天价滞纳金拷问纠错成本》 其实，养路费天价滞纳金的形成，不仅在于它的高利率，还在于它 “驴打滚”式的特殊计算方法。据专业人士透露，欠养路费半年时， 滞纳金是所欠本金的一倍；欠一年时，滞纳金是所欠本金的二倍；欠 二年时，滞纳金是所欠本金的3.8倍。“交通规费的算法很麻烦，反 正欠的时间越长，滞纳金就会越多，其增长速度也越快，会对车主造 成很大的损失。”因此，有车主称如此收取养路费滞纳金简直就是倚 仗法律抢劫。 公路养路费是国家按照“以路养路”的原则，规定由交通部门向有车 单位征收的用于养护和改善公路的事业费，实行“专款专用”。它的 收缴带有一定的强制性质，车主有义务向交通部门按时缴纳。车主一 旦逾期不缴，必然影响公路养护和改善资金的回收和积累，造成公路 服务提供方有所损失，影响公路建设事业的健康发展。正是基于这一 理由，交通规费滞纳金的存在有一定必要性，它不仅体现了对收款方 资金的补偿，也体现了对缴费义务方的督促和强制。但如此的高利率 和几近盘剥的计算方法，也充分暴露了养路费滞纳金的显失公平性和 本质违法性。 表面上看，养路费滞纳金的高利率是合法的，因为这是1992年原国家 计委、经委、交通部、财政部联合发布的《公路养路费征收管理规 定》中明确规定的。但如果联系我国立法的发展和法治理念的进步状 况判断，这一规定不仅是不合理的，而且其合法性也值得商榷。 严格来讲，滞纳金与合同违约金不同，滞纳金是指负有法定缴费义务 的组织和公民，迟延履行义务而需要支付的一定数量的金钱，这既有 督促作用，又有一定的惩罚作用。而合同违约金是当事人不履行或不 适当履行合同约定义务而需要支付的一定数量的金钱，用以督促合同 履行或弥补对方当事人损失。在我国合同违约金的比例和数额应当适 用合同法的规定，按照最高法院的解释，应当按照银行同期贷款利率 计算。而对于滞纳金，我国《税收征收管理法》将原来的3‰的滞纳 金标准降低为0.5‰。应当说，税收滞纳金与养路费滞纳金有一定的 可比性，都是公民基于法律义务而缴纳的。养路费滞纳金比税收滞纳 金竟然高出20倍，而且除了滞纳金本身包含的惩罚内容之外，另外还 有交通部门的罚款，涉嫌双重和二次处罚，违背行政执法的一事不二 罚原则。从法律等级及具体内容看，《税收征收管理法》是全国人大 常委会制定的法律，而且更新，更符合权利义务公平公正的法治原 则，而《公路养路费征收管理规定》只是国务院部委制定的部门规 章，制定于建设市场经济初期，其中的权利义务设定是显失公平的， 应当尽快予以修改，以保持法律的统一。 其实，在笔者看来，目前我国的滞纳金概念使用混乱，而且标准偏 高。电话费、电费、煤气费、网络收费等都使用滞纳金概念，这些与 市民生活息息相关的各种滞纳金收取标准，大都在每日1‰至每日 5‰。严格来讲，只有那些基于法律义务而缴纳的费用才存在滞纳金 问题，平等主体之间基于合同而产生的缴费义务不存在滞纳金问题， 只是合同违约金。其适用范围和标准应依照我国合同法的有关规定执 行。上述收费中之所以仍然继续使用滞纳金概念，完全是计划经济时 代的惯性思维，相关收费单位仍然以强势面目出现，居于垄断地位， 强收滞纳金并施以较高的标准收取，是典型的霸王条款。 滞纳金和违约金的收取都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滞纳金的收取往往涉及 国家公权力行使，其收取范围和标准应当通过法律法规和规章加以规 定，因此，要有效遏止天价滞纳金就必须通过国家立法对滞纳金事宜 进行权威和统一的规范，加强监督并设定权利救济途径，从而消除有 关部门各行其是、各自为政，为了部门利益擅自扩大滞纳金收取范围 和提高滞纳金收取比例。对于垄断行业以滞纳金名义出现的违约金， 则一方面通过行政手段加以干预，另一方面通过充分竞争，鼓励消费 者寻求法律救济，以实现对滞纳金的公平收取。 （2006年7月27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关于《世纪中国》等网站被关闭的公开声明 《维权网》 我们获悉，7月25日，开办了六年多时间、在网民中享有良好声誉的 《世纪中国》网站接到有关当局的关闭通知。该网主编在致网友的公 告中说： 　　“从创立之日起，《世纪中国》及其论坛的宗旨，是建设一个理 　　性而开放的言论公共空间。六年以来我们秉持这一宗旨。因为我 　　们相信，这样的公共领域对于养育平等、自由、理性和积极的公 　　民文化是有建设性意义的，对于中国的学术建设和文化发展是会 　　有所贡献的。在六年之中，虽然我们历经无数外人所不知的艰辛 　　困苦，我们学习在坚持中妥协，在妥协中坚持，曾渡过了许多危 　　机的关头。但今天，仍然劫数难逃。” 同日，北京三联书店旗下的《三联生活周刊》网络版网络论坛被有关 部门突然关闭，三联书店未在杂志和网络上作任何解释。论坛上的众 多政论和文化历史评论文章都被“屏蔽”一空。 此前不久，《递进民主》网与《观点》（前身为《民主与自由》）网 相继被关闭。《凯迪》网与《天涯》网遭到严厉整肃，《凯迪社区》 的批评栏目《网络批评》与《猫眼看人》合并，前者自即日起停止发 布信息；与此同时，《天涯社区》开始进行调整，发帖量受限制，跟 贴量不得超过100个。并执行版面位置更换，以讨论学术、思想、时 政为主的《天涯杂谈》和《关天茶舍》从前沿被调到不起眼的位置， 取而代之的是情感、娱乐、体育类栏目。 上述与现代信息开放社会发展倒行逆施的做法表明，中国政府对互联 网的控制和对网民自由表达的打压再次升级，这是对公民权利与自由 的侵害，并危及中国的民主与进步事业。 我们认为，《世纪中国》等网站被关闭或遭整肃，严重违宪违法。因 为这种行为违犯了宪法规定的公民享有的言论自由的基本权利，违犯 了法律规定的公民参与国家事务的民主权利。托克维尔指出“民主信 念的关键是相信民主珍视思想的自由表达。只有在有公开讨论的安全 阀的地方，只有在任何政策都要受到不断的怀疑和非议的地方，才能 保证少数人和多数人的权利都得到尊重，怕公开辩论就是怕民主。” 我们认为，《世纪中国》等网站被关闭或遭整肃，是对言论自由原则 的直接挑战，而言论自由原则正是文明社会与国家安全的基石。从长 远来说，言论自由绝不会危及国家的安全。真正危害国家安全与人民 福祉的恰恰是箝制言论自由与信息传播自由的政治权力和政治压迫， 这种压迫已经对人民的公共生活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我们认为，《世纪中国》等网站被关闭或遭整肃，是对国际公认的文 明准则的肆意践踏。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19条 第二款规定：“人人有发表自由的权利；此种权利包括以语言、文字 或出版物、艺术或自己选择之其他方式，不分国界，寻求、接受及传 播各种消息及思想之自由。”中国政府早已签署了该公约，但在实际 作业中却根本不理会公约的规定，胡作非为，任意越界，不断侵犯公 民的表达自由与信息传播自由。 为此，我们强烈谴责中国政府关闭及整肃《世纪中国》等网站的恶劣 行径。 我们呼吁中国广大网民积极行动起来，用各种可能的方式维护宪法确 认的言论自由原则，因为“自由活在每个人的心底。如果它在那儿死 去，没有一部宪法，没有一条法律，没有一个法庭，能让它起死回 生。” 我们吁请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和国际民间人权组织密切关注中国政府压 制互联网、未经法定程序随意关闭合法网站的作为，同时，通过国际 人权法程序，制止中国政府滥用公权力肆意侵犯公民自由与权利的恶 行。 （2006年7月26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西方的良药，东方的祸水： 马克思走下神坛（3之2） 贺伟华 这两天，有机会与一位国内知名年轻朋友张起交流马克思及其思想， 从自信、新锐、相对温和的青年的言谈中，得以感受到国人对马克思 主义的批判与否定在他心灵深处引起的震撼，乃至于愤愤不平。 　　“整个东方世界误读了马克思主义，才导致了灾难性后果。” 　　“文化背景的差异，语言翻译的误差，思维方式的差异等都导致 　　了人类对马克思及其思想的错误理解！” 　　“研究马克思及其思想必须在西方才能进行，中国没有自由思想 　　的氛围，没有理性批判的精神！” 　　“马克思从来就没有提出过共产主义，共产主义是其追随者的杜 　　撰。” 在青年的心中，仿佛，马克思依然是个不可挑战、不可反思、不可批 判的“神”；仿佛，马克思主义依然是人们必须信奉高置于神坛的教 条；仿佛，一切的现实灾难与人类浩劫都是后人的误读。在此，有必 要重申我所理解的马克思及其思想，重申其思想精华及错误所在；其 思想产生的根源、对人类社会发展及现代民主政治构筑的贡献及戕 害。 二、乌托邦神话教主的产生 从古到今，神话与宗教产生于对现实的无助，产生于对此岸的绝望， 产生于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对未来生活的无望与憧憬的矛盾当 中。当绝望、无助、彷徨、愤怒与迷茫演变发展成社会底层的普遍情 绪时；当一切的宗教与信仰都为绝对理性与现实功利所取代，任何人 类的美好情感、精神需求及情意绵绵的亲缘关系都被现实中赤裸裸的 金钱关系、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所代替时；当剥削统治者撕去一切情 意绵绵的面纱而表露出其自私的贪婪本性时，一个思想巨人走到了19 世纪特定历史舞台的前台。他用煽情、高亢激昂的声音；用饱含人道 主义情怀的同情心态；用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理性批判与声讨，对 工业化的资本主义社会矛盾与冲突进行了入木三分的彻底揭露与批判 乃至于居心叵测的无限扩大；对资本对人性的践踏、摧残与异化进行 了深入浅出的分析与反思；对人类的未来与前景做出了蛊惑人心、决 然的主管臆断、乃至于让人振奋不已的预测。当他充满信心以救世主 的形象、散发着天使般的神圣光芒出现在几近绝望、孤独而无助的劳 苦大众面前之时，整个西方世界为之沸腾；整个无产阶层为之振奋与 喝彩。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耐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耐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的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火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耐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耐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的群众， 　　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虫！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耐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耐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共产主义的《国际歌》是如此的煽情，一个“英特耐雄纳尔”的美好 前景，有如重磅的铁锤，砸在了死一般沉寂、钢铁一般冷酷无情的、 赤裸裸的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最薄弱处──尖锐对立与冲突的劳资关 系上，未来梦幻般的海市蜃楼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无论是劳苦大 众，还是有正义感的学者与知识分子，一旦为马克思的无尽狂想所迷 惑、一旦为天边的海市蜃楼所吸引、一旦目睹从现实幻灭与颓废中升 起的“不落太阳”，人们从此为之沸腾、为之激动、为之疯狂、为之 充满希望与幻想。从此，整个世界落入马克思的圈套，为他们的天 使、他们的上帝；为他们的“历史必然”而喝彩、而痴迷、而丧失一 切的基本理性思辨能力。人类在解放于中世纪宗教异化之后的工业社 会，为摆脱资本异化对人的残酷摧残与践踏、为摆脱残酷现实的痛苦 与绝望又再次为马克思的精神鸦片所迷惑、所控制，从此不可逆转的 步入了集体性疯狂的魔境，深陷于其间不能自拔。 当此境地，在劳动人民的心中，一切过往的神仙皇帝都已经灰飞烟 灭；一切的自由、法治与民主落于虚假，唯一正义的精神力量与希 望，都来源于他们的“太阳”；来源于营造这一切希望的马克思。只 要在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指引下，走无产阶级革命的道路，就是正义 的！马克思奇迹般的用其乌托邦理想的伟大与正确论证了追求理想与 梦幻手段的正确性，无论是暴力、是屠杀、还是对人类文明的摧毁， 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至今我们可以想象那个群情鼎沸、风起云涌的 浪漫年代；至今人们可以想象从冰冷而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的汹涌澎 湃的波澜之壮观。新生、希望与生命的奇迹，在谱写着一个时代如歌 岁月的青春与辉煌。是谁给了被窒息于践踏、压榨与剥削中的苦难者 以希望？是谁给了劳动者追求自由与幸福的幻想？是共产主义的乌托 邦理想；是马克思所天赋的不灭狂想；是精神鸦片所营造的对英特耐 雄纳尔的宗教般虔诚与幻想。 在马克思亲笔撰写的《共产党宣言》中，他给予人民以创造性希望： “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 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他批判工业化与资本积累对人性的残酷异化：“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 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 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 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 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 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 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 自力挣得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 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 他预测一个资本全球化时代的到来：“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 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 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 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 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 那里推行所谓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 己创造出一个世界。…… 他要消灭私有制，理由是：“我们要消灭私有制，你们就惊慌起来。 但是，在你们的现存社会里，私有财产对十分之九的成员来说已经被 消灭了。”当绝大多数人民丧失了财产时，就赋予了人民起来革命的 正义性。 他对资本主义的家庭关系进行深刻的批判：“现代的、资产阶级的家 庭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呢？是建立在资本上面，建立在私人发财上 面的。这种家庭只是在资产阶级那里才以充分发展的形式存在着，而 无产者的被迫独居和公开的卖淫则是它的补充。”进而鼓吹“公妻 制”：“其实，我们的资产者装得道貌岸然，对所谓的共产党人的正 式公妻制表示惊讶，那是再可笑不过了……” 他基于共产主义乌托邦理想蓝图的构筑，从消灭组成国家的社会结 构、社会分工与经济基础入手，从摧毁私有化、市场经济及资本主义 的自由宪政制度及其政治思想入手，达到消灭国家甚至是民族，实现 世界大同的目的。 他提倡暴力革命：“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 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 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 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他要废除永恒真理，它要废除宗教、道德：“毫不奇怪，各个世纪的 社会意识，尽管形形色色、千差万别，总是在某些共同的形式中运动 的，这些形式，这些意识形式，只有当阶级对立完全消失的时候才会 完全消失。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 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 决裂。” 从此，在暴力杀戮与强制下，从外在的威权到内在的信仰，唯我独尊 的共产主义宗教诞生了，它诞生于自由资本的残酷竞争与积累当中； 诞生于社会底层劳动人民的绝望与痛苦中；诞生于对马克思无比崇拜 乃至于对其乌托邦理想的盲目迷信当中。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第一次历史大过渡：前对抗时代 历史分期问题探索（5之4） 牟传珩 前对抗时代（紧张时代──人性变裂），是人类第一次具有历史意义 的时代大过渡；是人类从联合走向对抗、从原始野蛮走向旧文明的时 代性大过渡。这是人性的社会化大转折时代。这次历史大过渡，反映 了人类在定居、私有制产生时期的自我意识发展，到阶级对抗意识形 成的历史阶段。在农业孕育革命时，常年有保障的农作物养育了数以 万计的人类共同体，定居的耕作者群体从点到面的扩展开来。畜牧业 的产生又向人类提供了更有营养的食品，但也带来了对抗、动乱与暴 虐。牲畜业的发展不仅是私有制的诱因，也成为了战争的工具与目 标。 前对抗时代是在原始社会瓦解的基础上产生的，包括后野蛮时代与前 旧文明时代两个阶段。人类在这一大过渡时代的最大特征就是：人与 自然的对抗逐步减弱；人与人的对抗日趋明显；人际关系、群际关系 紧张。这时人们开始不再把同类当作与自然对抗的不可分割的联合 体，而看作与自己竞争利益的对手，人类之间同舟共济的关系，开始 向争权夺利的分裂倾向过渡。人类意识由集体本位，转为个人本位。 所谓人的社会属性，实际上就是以我为轴心与社会发生关系，并从社 会关系中反映自我、确认自我的属性。人们之间的价值观念，由简单 的生存价值向谋求发展的复杂价值观念转变，贫富、官民、尊卑等价 值取向逐步明确，同类相助发展到同类相戮。这时的社会也不再是长 幼、男女、强弱这样一些自然因素的关系，而是加入了更复杂的社会 意义上的因素。正如一碗清水中加入了调料，使人性混浊了。这种由 于人类生活方式的转变而引起的人性变化，正是社会走向全面对抗的 一个条件。 当人类与自然的关系相对缓和的同时，便引起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 对紧张。这一历史过程，仅仅从人们的居住建造上就可以看到缩影。 当人们还在巢穴中生活，仅仅反映的是与自然的关系；当人们围筑栅 栏，继而建起类似碉堡性质的家，却不仅仅是挡风遮雨，防御猛兽， 更重要的是戒备来自同类间的杀人越货，抢夺偷窃。而后来出现攻守 合一的城廓、城墙、关卡等等，则不能不说是“一切人”与“一切 人”对抗的象征。 前对抗时代这一历史性的大过渡，发生于原始社会瓦解到阶级社会产 生之初，大约近千年的历史，是人类走向真正社会化的一个决定性的 历史阶段。 人类第一次历史大过渡，就是人们在经济活动中逐步感悟自然“节约 法则”，学会运用杠杆、轮子等简单圆动工具过程中，由于时空、效 率观念的变化和剩余产品的增加，以及私有观念的形成，而把人与自 然冲突转化为人与人冲突的历史进程；也就是人在运用工具创造财富 过程中私有欲望产生与裂变的社会进程。孟德斯鸠曾在《论法的精 神》一书中谈到： 　　在原始状态中“人人感到力不如人，人人都很难有平等之感。因 　　此人们是不会打算互相攻击的，和平乃是第一条自然法──。人 　　们一旦进入社会，就会失去了软弱的感觉，他们之间原有的平等 　　关系就终止了，战争状态就开始了。” 概言之，人类第一次历史大过渡，也就是一个孕育分裂政治，产生对 抗文化，把同类变为敌人的时代。第一次历史大过渡，不仅使人类逐 渐进入了自然经济状态，也使人在自然界中获得了相对稳定的地位。 加之当时人类逐步掌握了建筑技术，在凭借农业、畜牧业、手工业劳 动及其所提供的生活资料的基础上，依山傍水，圈地己有，饲禽养 兽，营造了家庭、家族、村落、庄园，同时也产生了官吏与财主。这 时的社会还只是“小社会”，相互封闭，各自为政。人在这里的全部 活动，几乎就是在自给自足的小社会环境中产生嫉妒、怨恨与对抗的 历史。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民运需要智慧和勇气 学习严正学先生百折不挠的维权精神！ 范子良 7月中旬的周末，自由亚洲电台《不同的声音》节目主持人谷季柔小 姐，对中国“第一公益诉讼人”民间维权人士严正学先生作了专访， 周末两天加上星期一，一共播出六场。我自始至终都收听了，还觉得 不够，并在《ＲＦＡ》网站上（随时段播出）中听了三次。十天后的 今天，《不同的声音》专题节目刚刚贴上《ＲＦＡ》网站，我又听了 一次。我这样反反复复地聆听，为严正学先生如此执着、刚毅、视死 如归的维权精神所感动，也为他那坚忍不拔的精神总结出四个字── “勇气”加“智慧”。他的精神让我这个长他几岁的同龄人，自愧不 如，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起诉北京市公安局施暴侵犯人权，他被栽赃陷害关押北大荒双 　河监狱； ◆不顾维权律师郭飞熊在新华门前绝食被抓捕，第二位接力而上到中 　南海前进行绝食抗议； ◆1993年11月29日，痛失爱子严溯宇，他即被投入海淀公安局厢白期 　看守所，关入“橡皮牢房”； ◆2005年3月8日，他到浙江台省州市椒江法院领取法院判决书的时候 　被十多个法警打倒在地并被关押在拘留所，腰部、肩膀、手背等多 　处受伤出血。遭受的迫害实在令人发指：他遍体鳞伤、站笼游街、 　劳教、恐吓（寄来红枣花生米两颗）、暗杀（制造车祸多次）； ◆2006年2月12日上午，他被台州警方的两个大队长，从北京押送浙 　江的前后经过，用藏在毛衣后挂的这个录音笔记录了当夜的一切， 　为日后揭露这批恶警的罪行，留下罪证记录； ◆…… 这位浙江省椒江市人大代表和北京园明园艺术家村“村长”为民伸张 正义的事迹俯拾即是。我这儿所提到的可以说是挂一漏万。在网络上 他撰写的文章和朋友们营救、声援他的文章数不胜数，让人目不暇 接。他以他的“行为艺术”“检验中国法制的庄严或虚假”。他表 示：“尽管我被打、被抓、被笼困、遭虐囚、甚至是再遇‘车祸’遭 暗算，我决不会退缩。为了维权，为了建立真正的‘法治中国’，是 要付出艰辛代价的。而且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是责无旁贷的。” 他用共产党的法律去揭露共产党。他说：“平时没有这样一个场合来 揭露。上法院对簿公堂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要打100个民告官的 官司（已经打了60多个）来检测中国的法律是不是虚假的。只要起诉 上到法庭，很多很多事可在法庭上揭露，从而达到用共产党的法律来 揭露、惩罚共产党恶官的罪行。” “你（恶警、恶官）100次违法乱纪，我就100次揭露。尽管官司不会 赢，但起到了揭露的作用。”──他就用这种方式与违法乱纪的恶 官、恶警斗争。最近，他正准备与共产党的“政法委”──这个中共 违法乱纪的龙头老大、中共罪恶的总根源、大本营──打一场官司。 他说，共产党也是一个群众组织，不是政府机关，不从行政上起诉就 在民事上起诉。由于他不畏强权，不断地揭露抗争，弄得当地法院头 痛不已，常常采取回避的办法，不敢接他的案子。我们从严正学先生 的“行为艺术”维权实践中看到了他的智慧和勇气。 最近，我从各界发送到我的信箱里的文章中，看到一些有关“民运” 的前途、“民运”的方法、“民运”的理论及“民运”的反思等等的 文章不少。概括起来有“： ◆万润南先生的“不够‘流氓’”说； ◆秦晋先生的“环境和其他因素说”； ◆楚天舒先生的“一团散沙、各自为政、内耗内斗不断，缺钱缺人 　才、缺有品德、有才能、有见识、资历堪称领袖的人物”说； ◆徐水良先生的“海外民运恰恰不是人才奇缺而是人数众多、理论先 　进”说； ◆马文都先生的“草根民运、贵族民运”说； ◆金雷先生的“开辟民主运动的第三条战线”说； ◆王有才先生的“中国民主运动的战略转移探索”说； ◆……等等。 应该说，这些文章写得都很好，从不同的角度对中国的前途、为中国 早日实现宪政民主，呕心沥血地献计、献策。唯独缺少一大批实干 家。因此，我建议：少一点“清议”，多一点行动，向摆在我们面前 的活榜样──严正学先生──学习，学习他百折不挠的维权精神！这 样我们国家才有可能早日实现民主。 写到这里传来“美国之音”香港市民要求早日实现普选的消息。如此 高素质的民众、每年要举行几十万人大游行示威的地方，这个自封的 “伟、光、正”还是不肯放手。可见它对民主的承诺完全是虚情假意 的。日前与出狱不久的祝正明先生交流。他说：“七、八年白白地过 去了。出狱后不见民主有进步，相反倒退了，意味前途并不乐观。看 来我想在有生之年见到我国实现初步民主，还是一个‘？’。不过也 有乐观的，三天前两位法轮功朋友冒雨来看我，他（她）们说，天灭 中共、神灭中共就在近年的事。但愿我能见到这一天。” 智慧离不开勇气。勇气加智慧才能战胜对手。在最近我收听《ＲＦ Ａ．文学禁区》鲁南先生长篇连播的江棋生先生的《看守所杂记》中 发现，江先生在法庭上的斗争以及他为法轮功难友准备即将上法庭的 抗辩词的分析，非常精辟，充满着智慧和正义压倒邪恶的大无畏精 神。这是我要向大家介绍的又一位智者。 最后，就用何永全先一篇文章结尾的话来结束本文。他说：“我推崇 某老先生的精神，实是有感于民运的式微。民运之所以走到这种境 地，我认为不必过多地强调对手的强大与政治环境的恶劣，更大、更 深的原因在民运的本身，在我们参与者每个人的身上。我不认为有了 某老先生的精神，民运就会立即兴旺起来。但我深深地感到这种精神 会奠定民运兴旺的基础。” （2006年7月26日草就于湖州家中）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威胁恐吓推卸权责， 信访接待冷暖不同，风云变幻执迷不悟 《柳山湖农民维权即时通讯》第3号 黄晓敏 24日晚上，人权活动家周志荣和维权律师杨在新两位先生，与柳山湖 镇镇政府书记杜小兵等官员做了小范围的接触，后者在准确得知他们 不会轻易罢手丢下此案后，以软中带硬的口吻说：“你们就向赤壁市 政府反应你们所知道的情况吧，听听他们的意见，看看他们的态度， 然后再慎重选择你们的去与留。” 25日上午，两位先生和部分农民维权代表一起踏上了前往赤壁市市政 府进行维权诉讼的上访之路。途中，伴随而至的柳山湖镇杨治民纪委 书记、付镇长魏国平等镇务工作人员，对同行的谭国泰和魏天泽等维 权农民代表加以威胁阻吓，企图吓退他们，不让他们陪同两位先生一 同前往市政府。 到了市政府门口，维权农民代表请求会见赤壁市市委书记或者市长， 并呈送13,000名失地农民的苦难陈述和诉求。但是，市委大楼里的工 作人员立即拒绝接受和转达他们的任何要求，甚至恶声相向地拒绝提 供市委书记、市长、以及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由于维权农民代表的坚 持，办公室人员最后才无奈地向主管信访工作的市委第三书记金雁报 告请示。金雁书记拒绝见面，把问题推给市委信访办说，只有先到信 访办，他才有可能接待他们，并答复农民权益的维护问题。 大夥儿来到赤壁市信访办公室。一个姓刘的和另一位姓邓的（开始 时，他们都不愿意说明自己的姓名和级别）工作人员，出面应付。他 们爱理不理而且冷淡地听取了农民代表的诉苦后，立即非常不耐烦地 要打发上访者离开办公地点，还冷言冷语地动手推搡驱赶农民代表， 说是这个案子他们也解决不了，还是要靠市委，只有市委的出面才能 答复和解决。 目击整个过程的周志荣和杨在新，义愤填膺地据理力争，拿出国家的 法规和新的信访管理条列，向信访工作人员讲解，并提醒他们，“我 们今天代表这些个失去土地的弱势农民群体代表，提出各种要求，是 合法而且合理的。如果你们懈怠和推卸，你们将会受到失职蛮横不作 为的投诉。” 被两位这么一说，工作人员害怕了，态度委婉了起来，再次用电话向 市委第三书记金雁报告，请问处理办法。没有多久，对方同意让两位 先生一起进去会见赤壁市市委办公室主任兼信访局局长的付国辉。 在付国辉局长的办公室，双方的会见和交流比较愉快、宽松。付局长 认真听取了两位委托代理人对柳山湖镇失地农民权益和本次维护权益 活动的看法，并且做了笔录，让委托人确认和签字，也同意将失地农 民的文字诉讼请求呈交有关部门。周志荣和杨在新两位先生在即将结 束时，提醒他们说，“如果在赤壁市得不到合理和合法的答案和解 释，失地农民将保留前往咸宁地区政府进行上访和静坐的权利。” 维权农民代表晚上返回到柳山湖时，接到据说来自金雁书记的回应， 大意是：（1）农民的委托代理人，不是帮助政府协调、缓和处理好 农民纠纷，而是传播、扩大、并制造混乱，今后不再召见和接待二位 代理人；（2）农民的委托代理人在煽动农民与政府对抗，这样下去 不会有好的结果；（3）农民的委托代理人把柳山湖农民维权事件擅 自在海外公开发散，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赤壁市公安、司法等部门已 经立案调查。 欲知柳山湖农民维权风云如何变换、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请大家关 注《民主论坛》等诸多网站的接续报导。欢迎电话垂询；渴望得到更 多的个人和社会团队的关心关注和友情帮助。 农民代表：　07155783265 维权律师：　13972845711 维权律师：　15972384371 杜小兵书记：13707242828 柳山湖维权对外联络：黄晓敏 电话：13395777173 （2006-07-25）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关于陈光诚案的低调反思 张耀杰 在“5．4”运动的最高潮，北大校长蔡元培颇为理性地选择了激流勇 退，他留给北大师生的最为经典的一句话是“杀君马者道旁儿”。意 思是说，千里马虽然跑得快，还是会被路边夹道欢迎的小孩子们的拍 手叫好，给活活累死的。在我看来，陈光诚案已经处于关键时刻，能 够陷他于绝境之中的，并不是黑恶当局的违法审判，反而是他的朋友 们过于激烈的吹捧拔高。 关于陈光诚案的一点疑问 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的博客被封杀，家里的网络链接莫明其妙 地被中断。经过持续不断地一再坚持，一位很年轻的小伙子，不知道 是认真还是演戏，带着我游览了社区几乎所有的网线，最后以没有任 何问题的结论给我演示，我的电脑可以上网了。看着出现在电脑屏幕 上的网页，我既感到兴奋又感到无奈。 作为一个饿着肚子在河南农村长大的中年人，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容易 知足。无论是妻子高兴时做出的美食，还是朋友聚会时吃到的美餐， 都令我有一种幸福的感受。我既不会向以主宰者加大救星自居的“三 个代表”感恩，也不会向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其确实存在的“上帝” 感恩；而只是低调地承认，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然停留在前文明时代 的当下中国社会，比起最为野蛮邪恶的毛泽东时代，还是进步了那么 一点。然而，这一点进步又是极其有限也极其脆弱的。我苦心经营的 博客专栏，不知道在哪里办公的“北京新闻办”一句口令，就可以烟 消云散。自己花钱购买的网络服务，反而演变成了网络封锁。一名记 者朋友在作为私人空间的博客专栏中调侃了作为公共事件的“神六” 上天，就被跑到加拿大的一名爱国华人告到最高权力面前，这名记者 的工作权力连同生存权力，被来自最高层的一句口令给轻轻打碎了。 贵州记者李元龙和湖南记者阳小青被判刑，更加充分地证明，没有独 立的司法体系、独立的公共舆论以及与此相配套的公平公正的程序正 义，来强力监督公共权力特别是最高权力，当下的中国社会无论物质 生活如何膨胀，都是一个既不稳定更不安全的野蛮社会，或者说是弱 肉强食的丛林社会。山东省临沂市沂南县双堠镇东师古村的盲人维权 者陈光诚，就是陷入“苛政猛于虎”的虎口之中的又一块硬骨头。 关于陈光诚案，我已经连续写作了《陈光诚与温家宝：中国的人权和 政权》、《沂市委书记李群的无耻和无能》、《人权杀手李群涉嫌绑 架共产党》、《师古村要变大邱庄》、《关于陈光诚案与萨达姆案的 简单比较》等多篇文章，其中突破理性阀限的一些情绪化议论，直接 导致我自己的博客专栏惨遭封杀。回过头来想一想，在写作这些文章 的同时，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着一些解不开的疑问：尽管陈光诚的 哥哥陈光富在2006年5月4日接受采访时当面告诉我，陈光诚夫妇和老 母亲现在吃的还是父亲生前留下的粮食。尽管直接采访过陈光诚的杨 子云告诉我，陈光诚夫妇使用的笔记本电脑，都是北京朋友捐献的旧 电脑。尽管陈光诚对妻子袁伟静有过著名的表白：“很多很多人都有 你这种想法，说同样的话，都在讲这个社会如何如何不好，多么多么 黑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哪怕只说一句 公道话，干一件公道事；哪怕把这个社会不好的地方，改变一点点， 尽一点点力也好。假如人人都能这样，那咱们的社会肯定能改变。” 我依然不太明白，陈光诚夫妇对于自己的生活，究竟有什么样的打 算？！ 毛泽东们提倡的雷锋式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显然是专制狂人 的道德愚民。被称誉为“赤脚律师”的陈光诚，所扮演的应该是或主 要是以法维权而不是以德维权的现代角色。陈光诚原本是可以在沂南 县中医院从事一份专业医师的工作的。他的妻子袁伟静在结婚前，曾 经是一名有固定收入的教师。陈光诚夫妇与普通的正常人一样，需要 有一份相对独立的经济来源以维持自己的家庭生活。然而，他们却义 无反顾地选择了没有固定收入的职业维权者的角色。在享受退休福利 的父亲去世之后，陈光诚夫妇的主要生活来源，应该是亲友的捐和 2005年1月由陈光诚负责执行的ＮＥＤ（美国民主基金会）山东项 目。这样的项目是不具备持续性的，项目终结之后尽管可以申请相关 的后续项目，陈光诚夫妇连同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是不可以一直依赖 项目经费维持生计的。 我自己是被父母象猪崽子一样极其草率地生育和抚养的，对于无节制 地生育子女的不负责的农村父母，一直不抱什么好感。相应地，对于 中国政府所实行的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我是持基本认同的态度的。 我所要反对和抗议的，只是政府当局采用凌驾于法律程序之上公然侵 犯人权的暴力方式，来强制推行所谓的“计划生育”；以及基层官员 及其雇用的流氓打手，假借“计划生育”的名义野蛮掠夺农村居民的 私有财产。陈光诚夫妇违背既定的计划生育政策，在没有足够的抚养 能力的情况下接连生育两个孩子，尽管没有构成犯罪，却已经犯下严 重过错。他们在没有认真检讨自己的过错的情况下，带头检举发生在 临沂地区的暴力计生的犯罪行为，虽然有其正当性的一面，却也因为 自己的瑕疵而影响了这一检举的公信力。 即使单纯从策略上考虑，陈光诚也混淆了举报人和调查人的角色界 限。既然有外来的维权人士特别是法律工作者介入调查，行动不便的 陈光诚，作为举报人完全可以退居幕后，而不是奋不顾身地冲锋陷 阵。参与调查的李健、滕彪、郭玉闪等人，在取得足够证据的情况 下，首先应该做的是依照现行的法律程序和制度安排，与政府部门进 行理性沟通和良性互动，而不是撇开程序正义，一上来就选择在网络 上制造轰动效应。 洒水降温与点火升级 由于近一段时间不能上网，关于陈光诚案的信息，我只能通过一些朋 友发来的短信以及朋友之间的聚会片面了解。保存在手机中的几条短 信颇有历史文献价值，现予抄录： ◆其一、“15:30赵昕等人一起到法院申请旁听证时，刑厅王、于两 　个庭长告知我们说：陈光诚案补充侦察，延期开庭！”发送于2006 　年7月19日16:15:54。 ◆其二、“陈光诚案延期开庭。许已返京。”发送于2006年7月19日 　19:00:50。 ◆其三、“老高车上所有人的东西，钱、多个相几〔机〕、电脑、物 　品全部被抢劫一空！”发送于2006年7月20日13:56:38。 ◆其四、“我们正在往东师古村去看陈光诚家人和孩子的路上，我们 　相信每个人都是天父所造，都有人性和良心，我们只求对光诚的亲 　友说一声，也对看守他的人说一声：你们都是我们的弟兄姐妹，我 　爱你们……赵昕。”发送于2006年7月20日15:10:26。 ◆其五、“已经疯狂地把我们全打出来了！所有人身上的衣服全被撕 　碎，甚至差点把车又砸了。”发送于2006年7月20日16:20:02。 2006年7月24日能够上网之后，我先是搜索到了署名林青的文章《脱 光了多好！山东临沂之行有感》，其中详细介绍了孙文广、高智晟、 赵昕、刘京生、马文都、李金平、邓永亮、赵辉、禁止吸烟、李海、 陈青林等十多人，于2006年7月20日下午2点在东师古村遭受流氓打手 围追阻截的全过程。文章末尾是北京维权人士陈青林莫明其妙的一番 话：“山东汉子陈光诚的所作所为真正做到了‘三个代表’，他的案 子也因此特别有代表意义。我来沂南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社会 公正’能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得以实现。” 稍有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无论是“几个代表”，都必须先征得被代 表的当事人的正式授权。陈光诚的以法维权，首先应该遵守的是公平 公正的程序正义，而不是象陈青林所说的那样去争夺野蛮专制的“三 个代表”。所谓的“山东汉子陈光诚的所作所为真正做到了‘三个代 表’”，与真正的“社会公正”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两个路径。 在李柏光“2006年7月21日于北京”的文章《陈光诚与李群之间的 “孟良崮战役”》中，我第一次了解到“陈光诚连续六次到法院起诉 镇政府，都获得胜诉！”的故事，以及陈光诚起诉沂南县公安局行政 不作为的故事，都是在李柏光的法律支持和遥控指挥下得以完成的。 2004年3月“两会”期间，来自河北唐山的库区移民联名罢免市委书 记张和的人大代表资格，也是在正式签订代理合同的李柏光的遥控指 挥下进行的。当我替逃亡之中的俞梅荪和张友仁紧急呐喊十多天之 后，并不相识的李柏光才在事态平息的情况下打电话告诉我，他和赵 岩是这场群体事件的幕后主角。我本人于不知不觉中，只是扮演了他 的牵线傀儡。 比起与法律意义上的“当事人”即河北唐山及秦皇岛的库区移民正式 签订代理合同的李柏光，我更加认同的是许志永和李劲松等人低调理 性的程序正义和道义担当。作为法律代理人，首先应该亲临现场为当 事人提供法律服务，并且替当事人承担一部分的风险和责任；其次还 要把非理性的法外事件，尽可能地纳入程序正义的法律轨道之中予以 建设性解决。在法律程序还没有正式展开更没有穷尽的情况下，我对 于高智晟律师和赵昕等人带有一定示威性质的“往东师古村去看陈光 诚家人和孩子”，也是有所保留的。封锁东师古村的男女打手，大多 是为了蝇头小利甘愿供黑恶官员驱使利用的无权者，不足以成为示威 的对象。即使在法律程序已经穷尽的情况下非要采取示威性的法外行 动，也应该向北京的最高当局去示威抗议，至少也应该去找李群等人 示威抗议。 从另一方面来说，作为以法维权的理性维权者，似乎也应该确立这样 一个基本的判断：给对手留下一个退步的余地和台阶，同时也给自己 留一个退步的余地和台阶。千万不能把拿枪的歹徒逼到墙角，从而逼 迫歹徒们非理性地选择“6．4”式的祸国殃民和血腥屠杀。 在许志永所说的“一个政府对一个盲人的战争”中，我当然是站在盲 人陈光诚一边抗议强权犯罪的。但是，作为一名公开监督公共权力的 现代公民和公开捍卫普世人权的人道主义者，我所信守的是“费厄泼 赖”（fairplay）的程序正义，而不是鲁迅式的公然蔑视“费厄泼 赖”的无限正义和极端思维。陈光诚并不是一个道德完人，而是一个 有瑕疵、有过错的普通人。他和迄今为止依然没有得到释放的赵岩一 样，是有错而无罪的维权者。黑恶官员的犯罪行为应该追究却得不到 追究，并不是维权者拒绝承认自己的一份过错的绝对理由。我希望于 陈光诚和袁伟静夫妇的，是在恢复自由之后先不要忙着去充当职业维 权者，而是想办法安排好自己相对独立的家庭生活。我希望于高智晟 律师和赵昕们的，不是群体性的示威活动，而是象许志永那样以低调 理性的孤胆智慧，深入到临沂民间去进一步调查当地的暴力计生案 例，从而把所有公然侵犯人权的黑恶官员及其流氓打手记录在案，为 后续的更大规模的法律诉讼提供第一手的确凿证据。 据张星水律师介绍，《中国产经新闻报》记者阳小青因报导湖南省隆 回县委书记杨建新等人的腐败问题，被当地公安局以涉嫌“敲诈勒 索”罪起诉，并且被判处一年徒刑。由于代理律师与相关部门的良性 合作，隆回县委书记杨建新，很快被调任邵阳市政协副秘书长，从而 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在我看来，陈光诚案的成功运动，是有可能 以陈光诚的无罪认错为代价获得释放的。即使李群等人想加码升级， 陈光诚被判处缓刑或实刑的政治代价，很有可能是李群等人弄巧成拙 地结束自己的政治生命。作为陈光诚的朋友，目前更加需要的应该是 洒水降温而不是点火升级。 （2006-07-25于北京家中）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到沂南，与陈光诚一起体验黑暗 杨宽兴 7月17日夜，临时接到一个电话，急忙赶去见几个朋友。饭局已近结 束，与赵昕和陈青林都是彼此闻名已久的朋友，并无过分客气的必 要，开门见山就谈去沂南旁听陈光诚案的具体行程。几分钟内就确定 与赵昕、李海、陈青林一起去沂南，即刻起程。 头天夜里，我连续开了八小时车赶回北京，尚未休息，而赵昕也是连 续两天没怎么合眼了。可以说，我们两人都属于疲劳驾驶。好在从北 京到山东路况不错，而我对这个线路又比较熟悉，于是大家商量说慢 慢开，18号能赶到沂南附近就行了。 我和赵昕轮换着开车，从北京到济南的将近八个小时，给了赵昕宣讲 “非暴力运动”的足够时间，也使我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之所以说 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有“更多的了解”，是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他，透 过文字和声音资料，我想我对他的情况算是很熟悉的，因此，初次相 识已是老友。 但他对理想的执着和热情，还是深深地感染了我。必须承认，有时 候，某些人的言行会象磁场一样，把别人吸引过去，使之放弃对个人 利益与安全的细微权衡，点燃自己身上本以为不再可能燃烧的火焰。 “我们要让这次行动成为中国非暴力运动中一次有益的尝试。”赵昕 所说的尝试，是指来自全国各地（主要来自北京）的维权人士，将在 陈光诚案开庭之际到达沂南，表达对案件的关注和对盲人维权英雄陈 光诚的支持。 在济南，下了高速，驱车赶往山东大学教授孙文广家。听我们说明了 来意，孙文广教授马上开始整理行装。孙教授的老伴韩大夫则热情地 给大家准备早饭。就在这时候，我和赵昕在床上一躺，眼皮再也支撑 不住，竟呼呼大睡起来。 下午2点左右动身，4时许接近沂南，游览孟良崮，吃饭，住宿休息， 等待与19日赶到沂南的高智晟律师回合。此时他们在便衣警察的重重 包围下，安营扎寨于泰安市。 7月19日中午，我们赶到沂南县城，与高智晟、李金平、马文都、刘 京生等人回合，稍后又见到从西安赶来的邓永亮。 下午多数时间与高智晟律师聊天。我能够十分强烈地感受到高律师的 激情与睿智。这位初次谋面的高律师，在我精神陷入困顿的时候，作 为一束仅见的星光，曾经照亮我暗淡的人生旅程。在心里，我对他怀 有最高的敬意与感激。能够和他有如此透彻的谈话，实属我的幸运。 在与陈青林谈到未来路途上的风险时，我对他说：我不是一个无私的 人，但如果高律师身前有什么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地冲到前面，为他 阻挡拳头和子弹。 晚饭过后，圣贤居宾馆的服务员要求大家一一登记身分证，被李金平 拒绝。但我知道，他们今晚不会让我们清净。果然，没多久，界湖派 出所的大批民警就推门进来，要求登记身分证件。李金平、马文都和 高智晟检查了带队警官的警官证，高智晟还对警官证上的详细信息进 行了记录。但高智晟和陈青林等人，均以未随身携带为由，拒绝出示 身分证明。警察也未为难。深夜又有一批来自北京的朋友赶到沂南。 赵昕和李海将他们带到附近的一家旅馆住下。 这时，圣贤居宾馆被便衣警察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盯梢之 紧，也是多年来所罕见。宾馆似乎已经清理了其他住客，只剩下我们 这些前来旁听的声援者。每一个人只要走出去，无论走到哪里，便衣 都会如影随形。我突然为赵昕的车担忧起来。前些天他的另一辆车子 已经在沂南被掀翻毁坏。这次出来之前，他的妻子十分担心。赵昕特 别答应妻子，会把车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具体安排是由我负责的。 我把车停在一位当地人家里。现在面对严密的盯梢跟踪，我既为赵昕 的车辆担心，也为这位当地人担心起来。不管怎么说，在我们走后， 当地政府完全可以无休止地骚扰和迫害这位无辜的居民。于是，我和 赵昕商量，第二天一早，我趁大队人马去法院之际，悄悄溜掉，把车 子取出来，放到回京的必经之路上，下午再打出租车去东师古村。 可是，想摆脱盯梢是不可能了，便衣根本不给我脱离视线的机会。我 很惊讶今天到底安排了多少便衣值班。实在走不脱，我便直接走过 去，对便衣说：“你别盯我了，我要回北京。” 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继续跟着我。没办法，我只好问他： “法院怎么走？” “有出租车。” 来到法院门前，我告诉赵昕、高智晟和李海等人，没有办法摆脱跟 踪。他们要我见机行事。这时，大家身穿印有陈光诚头像的文化衫， 站立在法院门前，对围观民众讲解他们此行的目的。赵昕告诉我，相 机和摄象机被抢走，便衣还同时殴打了他们。他们已经报案，但警察 迟迟不来。 我和孙文广、陈青林一起，与几位前来声援陈光诚的盲人聊了几句， 又对几位好奇的当地人大致讲了我对陈光诚一案的看法。然后，部分 朋友合影留念。这时，110仍然未到，大家决定离开法院，去沂南公 安局再次报案。 就在这时，有辆面包车疾驰而来，拦住了高智晟已经发动起来的车 辆。刹那之间，不知从哪里涌出一批精干的打手，其中一个贼喊捉贼 地大声喊着：“操你妈，你怎么打人呢！”拳头就直奔赵昕而去。那 一刻，我突然为我所使用的汉语感到羞耻，语言（尤其是我所熟悉的 乡音）竟然还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直到现在，想起那一幕，我还会 有想呕吐的感觉。 我试图替赵昕挡住一拳，但第二个、第三个便衣又冲了过来。李海和 陈青林将自己的身体拦在赵昕前面。两个眼镜显然只有挨打的份。他 们保护不了赵昕的鼻子。而在三米外，老高刚刚跨出车门，就被涌上 去的便衣纠缠住。 我趁机溜了。 我一直是个胆怯的人。但这一次的溜号，不是因为胆怯。不仅如此， 这样的场面反而使我变得勇敢起来。但我要保住赵昕的车和一些不能 被毁掉的东西，于是，在打人者越来越凶的时候，看事不好，凭着运 气，竟跑出包围圈，并把一直跟踪我的高个子便衣甩掉。后来又费尽 气力，甩掉了跟踪的车辆，实属侥幸吧。 逃离时我的手机不知丢到哪里，所以，甩掉便衣后就无法和朋友们联 系上。后来，辗转找到陈青林电话。打通以后，他告诉我，全部被带 到派出所，今天回不去了。 当时有消息说，这几天所有的影像资料都被毁掉了。而唯独有一份在 我手上。我估计警察会不惜代价抓住我，便开着赵昕的车，一路走小 道，用了十二、三个小时才跑回北京，还十分得意地自以为很有点反 侦察的本领。后来才知道其他朋友还是舍身保住了一部分照片。 7月22日，我去赵公口车站接到赵昕和李海等人之后，才了解到20日 那天的全部过程。 在我走脱之后，便衣继续撕扯和殴打赵昕等人。穿制服的警察不仅置 之不理，反而以涉嫌扰乱交通之罪名，把这些身穿陈光诚文化衫的勇 士抓进派出所做笔录，期间态度很恶劣。但在下午一点过后，大概上 面有具体指示过来，他们的态度变得和善了一些，并迅速释放了全部 人员。 高智晟、孙文广、李海、赵昕、马文都、李金平、陈青林、刘京生等 人被释放后，不顾疲劳和伤痛，决定按照原计划，继续前往东师古村 探望陈光诚的妻子袁伟静。但在东师古村村口，他们再次遭遇便衣队 拦截，有村民认出这些便衣中有沂南公安局刑警队警察。 高智晟和赵昕对便衣提出进村探望陈光诚的家人，或者请他们转交给 袁伟静一些食品和少量现金，均被拒绝。双方相持不下，突然有人高 喊一声：“打！”便衣的拳头便朝着他们挥舞过来。他们穿在身上的 陈光诚文化衫全都被撕成布条。这时，便衣们又朝着高智晟和姚博等 人开的汽车下手。一帮壮汉把两辆汽车抬起，威胁要把车掀翻。这 时，中国非暴力运动史上经典的一幕出现了：赤裸着上身的高智晟、 赵昕等人站成一排，双臂抱在胸前，微笑着目视这群准备掀翻他们车 辆的人。大概这样的微笑震慑了现场的指挥者，或者上级并没有给他 掀翻车辆的权力，他喊了一声“停”，命令手下放弃了掀车的恶劣行 径。 离开东师古村后，大家各自返回。高智晟和赵昕等人终于全身而退， 有点“罚了不打，打了不罚”的味道。不管怎么说，这已经超出了多 数人的想象，7月19号，高智晟律师就对大家说过：“什么都有可能 发生，也许明天大家全都进去。”而按照中共政权处理此类事件的一 般惯例，也少有在抓人之后仅几个小时就放人的，尤其是对赵昕，除 了“涉嫌扰扰交通秩序”之外，沂南警方另外给他安了一个罪名： “涉嫌组织非法集会。” 不管怎么说，高智晟、孙文广，赵昕们都平安回家了。这让人看到非 暴力运动在今天的现实前景。由于社会不稳定的压力越来越大，中共 政权在强力镇压之余，也不敢过于放肆地关押他们眼中的“挑战 者”。或者，我们也可以善意地假设，中共内部的理性和文明力量， 仍有在局部发挥作用的空间。这使今天的中国异议人士面对的环境， 可能比以前略有改善。 在谴责沂南警察便衣队的野蛮行径的同时，我也愿意承认在这次事件 中中共当局的克制。另外，正如高智晟律师所说：“沂南法院的推迟 开庭，可以理解为一种有限的让步。”中国的前途是全体中国人的前 途。勇士们冒着巨大风险所追求的，正是包括沂南法院法官和沂南公 安便衣队成员的全体中国人的福祉。勇士严格地遵循和实践了非暴力 运动的原则。面对便衣队的拳头，他们平静地伸出自己的脸和头颅， 行动中表现出的高度的主动性和一致性均显示。中国的非暴力运动在 逐渐成长和成熟起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李元龙先生的最后陈述 廖双元 2006年5月11日下午15时3刻，贵州《毕节日报》社记者李元龙先生被 毕节地区国安诬陷后非法审判开庭。在庭审过程中，法庭辩护在李建 强律师及陈胜华律师的精彩辩护后，公诉人金海燕基本上理屈词穷。 作为以党代法的代理人，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知识及拙劣的口才而 已！随即审判。 判长（卯向方）问李元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现法庭给你这个机 会作最后的陈述。”李元龙说：“好的！”接着他就斩钉截铁地说： 　　“我过去不太懂这个国家的法律。现在已经懂了！我的所作所为 　　没有犯罪（即侵犯这个国家的客体）。我是完完全全无罪的。我 　　希望这个法庭，这个国家不要把我推向敌人那边去！我由衷的希 　　望你们千万不要这样做？我想你们也决不会这样做的。我的话完 　　了！” 16点正，法庭宣告休庭20分钟。赵昕、陈西、我同夫人吴玉琴皆立马 写了给法庭的意见书。我们的内容是： 　　“尊敬的法官：我们非常的希望和企盼，中国人民从今天起，生 　　活在一个有宪法规定的六大自由中。也真诚的希望这个法庭立即 　　宣判李元龙先生无罪！给所有关注李元龙一案及李元龙本人一个 　　起码的公道！” 结尾签上了廖双元、吴玉琴二人的真实名字。署上的日期是2006年5 月11日下午4时正。 可是近两个月来，李元龙一案一拖再拖，早已超出了法定的判决日 期。此案悬而未决又受到海内、外人士们的特别关注！这不仅造成了 李元龙的家人和亲属不能在短期内再见到李元龙，也使得李元龙的儿 子在高考时没有临场发挥好。由于李元龙的长期被非法关押，儿子非 常的思念他的父亲！以至于压力重重而致使入大学的梦难圆？这也应 当算是中共变相的株连政策造成的吧！因为李元龙的妻子和儿子皆被 极权政府无道理的非法拘押数日。 李元龙一案最终被这个可恶的法庭宣布判决他两年徒刑！李元龙在法 庭上的最后陈述和由衷的期盼被这个专制暴政的爪牙们顿时击得粉 碎！？他日后的思想当向何处发展？两年后的李元龙先生，最终将选 择的只有反抗和走向拿起手中的笔猛烈地批判中共意识形态的文化战 场！我们都期盼着李元龙先生在日后写出更多更好的文章而问世！ （2006年7月27日于贵阳）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成都当局包养53头“奶牛”正在下崽 黄琦 2006年6月1日早上7点过，位于成都市温江区涌泉镇燎原村二组的 “黎炳和奶牛养殖场”突然来了大批警察和几十辆汽车及不明身分众 多人员。乘“养殖场”内空无一人，警察用万能钥匙打开“养殖场” 的大门，将该养殖场内的50多头奶牛赶上汽车并将“养殖场”内众多 的其他私人财物装上汽车，一并拉走。 中午，养殖场的主人黎炳和拉着满满一车青草回家时，顿时傻了眼， 不仅自己辛苦劳作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全部家业及几十头奶牛不见了， 就连自己的房屋也夷为平地。该找谁去讨要自己的这份家业？黎炳和 及家人茫然了，他们明知道是温江区政府派人去干的，却不敢去找政 府，他怕不仅讨要不回自己的这份家业反而会被扣上莫虚有的罪名被 温江区政府抓去坐牢，因为黎炳和的大儿子黎怀树2004年2月16日曾 被温江区公安局的警察及城监队的人员打伤抓去坐牢，若不是省人大 的几名常委联名多方奔走呼吁，说不定今天还在大牢里。事后有人偷 偷告诉黎炳和的家人：你们家里的生活用品被放置在“光华苑小 区”，但门上贴有“温江区防洪防讯办公室”的封条，但牛不知去 向。这才让他们想起5月24日突然接到温江区防洪防讯办公室的一纸 通知，让其五天之内撤除违章建筑“养殖场”。 事情的起因要回到2001年9月，当时“黎炳和养殖场”位于温江区公 园旁，黎炳和及家人都属于温江区柳城镇两河村五组的村民，2001年 9月份温江区政府以建光华大道和城市规划的名义，以每位村民8,000 元买断终身及房屋每平方米获得55元赔偿的情况下，在政府的软硬兼 施下，被迫搬离家园，然而，温江区政府却将这些农民赖以生存的土 地以数亿元的价格卖给开发商进行房地产开发，却骗村民说：土地只 卖5,000万，安置村民都不够，其余的土地款到那里去了村民是无从 知晓了。为此五组村民于2003年9月起在其原来的土地上进行长达十 余月的静坐示威，此事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胡锦涛总书记曾于 2004年9月底批示四川省委书记张学忠要求给予解决。2005年7月农业 部直属的《百姓》杂志也公开报道了该事件，但时到今日依然没有得 到解决。 由于“黎炳和养殖场”的特殊性，2001年9月在时任温江区副区长官 尚军的协调下，搬到了现在的温江区涌泉镇燎原村二组，并签下为期 十年的租地协议，在租地协议履行了四年多还剩下五年多的时间里， 区政府却采取了上述手段。 目前，被强拆的五组村民的生活情况如何呢？他们大部分人的生活极 其窘迫，而区政府却对外编造事实为农民修建了安置房又如何的好， 并且大多数村民又安置了工作什么的。他们给村民安置的工作无非就 安排了几位关系户去挣每月400元的扫街道工作，给村民的安置房却 是连报建手续都没有，下大雨时能从六楼漏到底楼的违章建筑，然而 温江区柳城镇政府却还从农民的安置土地中扣去40亩与人合伙进行商 品房开发。 四年过去，包括被剥夺“养殖场”的黎炳和全家及剩余村民们仍在为 这次被政府强行剥夺土地，其生存权受到侵害的事件继续进行着抗 争，虽然他仍然过着四处漂泊的日子，但他们还在坚持继续抗争。 成都当局吃不了必然兜着走 今天上午，受害者和律师来到笔者家中，希望通过新闻报道传递他们 的声音：“我们相信以胡锦涛总书记为首的党中央一定能清除那些贪 污腐败分子，合理赔偿原温江区两河村村民全部损失，从而摆脱目前 的生活困境。” 截止发稿时为止，体制内《六四天网》义工告诉笔者，由于该案件与 《暴力拆迁“欧洲风情”胡温批示一钱不值》均发生在同一地区，受 害者又都是同一群体，而帮助受害者的朋友们已经通过体制内渠道闹 到了北京，加上阙定明（见2000年《天网呐喊》《可怜我们川北的农 民实在难承重负》）、李廷惠、刘北星、以及已经平反昭雪的甘立志 （见2000年1月23日《天网呐喊》特别报道：《四川邻水县“8．19” 事件》）等大批失地农民领袖惊天动地、前仆后继的群体抗争入狱， 四川失地问题早已引起中共核心决策层的高度关注，并多次派员明查 暗访。 目前，成都当局处于“吃不了兜着走”的尴尬境地，已经花费大量票 子，包养奶牛，每天还要请人给母牛挤奶、抱崽、洗澡，照顾得比老 妈还要周到。 解铃还需系铃人，成都由于土地问题已经入狱下课了一大批中层官 员，但关键人物多次借助特殊关系化险为夷。笔者希望海内、外新闻 机构和体制内、外朋友们关注成都官员如何继续欺上瞒下，如何解 套。 〔原载《六四天网》2006-07-27。提供者：（成都）黄琦〕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为什么成王败寇？ 胡平 一、从《一个王朝的背影》谈起 在《山居笔记》中《一个王朝的背影》一文里，作者余秋雨写道，尽 管满族的康熙皇帝曾经以大兴文字狱而臭名昭著，但他竟然比明代历 朝皇帝更热爱和精通汉族文化，因此，就连当时最有抵触的汉族知识 分子也开始与康熙和解了。这一戏剧性的和解，以与清廷不共戴天的 李愚和黄宗羲的软化作为历史标记。曾以武装抗清闻名的黄宗羲，居 然因康熙的礼仪有加而改派自己的儿子助皇帝修撰《明史》。 在讲述了这段故事后，余秋雨写道：“这不是变节，也不是妥协，而 是一种文化生态意义上的开始认同。”“既然康熙对汉文化认同的那 么诚恳，汉族文人为什么就完全不能与他认同呢？” 这种解读未免太轻浮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因为满族皇帝认 同了汉文化，因而汉人就失去了抵抗满族政权的正当理由，那当初千 千万万为抵抗满族侵略者而死难的汉人岂不是白白牺牲了他们的生 命？那些拒绝屈从、继续坚持抗争的志士岂不成了破坏安定团结，唯 恐天下不乱的害群之马？岂不成了不希望国家强大，不喜欢让老百姓 过太平日子的人民公敌？ 日本人可是从一开始就声明要尊重汉文化的，连区区小队长鸠山都能 随口念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诗句（比土八路、军宣队的水平 高多了），可见别人对汉文化是何等热爱与精通，更何况日本人从不 搞什么“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直到日本战败投降之前，日本 人的方针都是以华治华，在东北，台前的是满洲国，是溥仪；在华 北，台前的是汪精卫。日本人并不曾象满族人那样建立日本人自己的 王朝。如果上述逻辑可以成立，那么，中国人又有什么正当理由非抗 日不可呢？ 撇开上述矛盾不谈，不过我们应该承认，余秋雨这段话确实提出了一 个严肃的问题。凡粗知明末清初那段历史的人，都不难体会到当年黄 宗羲一类知识分子的尴尬：随着清政权的巩固，他们发现，他们原先 据以反对清政权的价值基础正在迅速地消失。 我们知道，明末遗民反清抗清，最初的理由是忠于明室，志在复明。 不过这个理由从一开始就不够充分。满人说得不错，大明帝国早就让 “流寇”灭了，满人不过是从“流寇”手里夺得中原而已。再说，明 末的腐败尽人皆知，这样的政权为什么还非要恢复不可？于是，顾炎 武便提出“亡国”与“亡天下”之辩。顾炎武认为：“易姓改号，谓 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 矣。”换句话，在顾炎武看来，“国家”（state）是一家一姓之 事，亡国不亡国和我们一般老百姓没有多大关系，那是肉食者操心的 事；亡天下则不然，所谓“天下”是指文化，指文明，如果我们赖以 生存的文化、文明遭到威胁，那就和我们每一个人都密切相关了。这 就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遗憾的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句话，现在被改成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几乎颠倒了顾炎武 的本意）。 黄宗羲、顾炎武等人把反清抗清的理由放在文化、文明上。这个理由 看上去要比忠于明室深刻得多，重要得多，但它也引出另外两个问 题：第一、在同一文化圈内部发生的争夺权力，改朝换代，全都成了 “肉食者谋之”的事，老百姓只是消极地接受其结果，谁赢了就归 谁。这岂不荒唐？二、如果被视为蛮夷的满清政府不但不消灭黄、顾 等人视为安身立命的文化、文明，而且还对这种文化、文明表现出更 大的尊敬与认同，那等于釜底抽薪，消解了黄、顾等人藉以反抗的价 值基础，试问，黄、顾等人将何以自处？ 据说近些年来大陆兴起的清宫戏热，其实颇有借古讽今之意。按照这 些人的说法，虽然中共在“6．4”开枪杀人，但它并不因此而停止改 革，相反，中共在“6．4”后还加快了改革的步伐，并取得了显著的 成效。既然如此，我们知识分子为什么就不能转而与中共和解，支持 和认同中共呢？ 我读过杨鲁军在香港出的一本书《中共第三代批判》，里面写到，邓 小平92年南巡，使“6．2”后的中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原来因担 心改革夭折而产生种种忧虑和失望情绪，甚至想回归毛泽东时代的 人，看到国家重新走上改革和快速发展的轨道，也就从低迷的‘怀 旧’情绪中走了出来，放心了。对于平息‘动乱’一直怀有不满甚至 抵触情绪的人，看到共产党改革的勇气不减当年，气也就平了下来 ──他们意识到，与其对着干不如顺着来，还是在共产党的体制内有 步骤有秩序地搞改革比较现实。即使心没有平下来的人，现在也作出 了新的选择，政治抗议不如下海捞钱。新的改革浪潮把人们引向紧张 的市场竞争，原来以社会批判为己任的知识分子群体分化了，人们的 注意力转移了，分散了，再没有时间去回味过去了的一切。‘6．4’ 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隐退了。改革越是深入，‘6．4’就越是没有什 么文章可做，这样，那些走到对立面流亡海外的‘民运分子’就渐渐 失去号召力，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 二、成王败寇是怎样造成的？ 让我们暂且放下现实，先回到历史。 其实，象黄宗羲、顾炎武们所遭遇到的状况，在中国历史上并不是第 一次。宋末元初的情况就与之十分相似。 当初，那些矢志忠于大宋王朝的汉人，满怀着无比的道德自信抗击强 大的蒙古军队。他们自以为占有无可争议的道义制高点。难道不是 吗？他们坚持的是正统反对的是篡夺，坚持的是自卫反对的是侵略， 坚持的是文明反对的是野蛮，道理全让他们占完了，天下不可能有比 这还政治正确的行为了。他们知道，也许他们会失败，甚至肯定会失 败，但是他们坚信他们在道义上永远是胜利者，他们必将永远赢得人 们的敬重。 然而，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十几年、二十几年，一切就都 变了。他们输掉了战争，输掉了政权，到头来也就输掉了道德，输掉 了人心。失败了，彻底地失败了；但是在起先，他们还被众人敬仰， 可是不久，他们就被众人冷淡，然后是被怜悯，继而被嘲讽，最后甚 至被谴责。不错，死节的文天祥仍被视为忠臣烈士而受到某种尊重， 但是文天祥以后仍在坚持抗元的志士们就被视为匪寇了。一个非法的 强权就转化为合法的权力了。 南宋遗民邓牧，怀着无限的悲愤与沉痛，给后人留下这样一句名言： “成王，败寇”。这就是中国的历史，这就是中国的政治。你赢了， 你就对了；你输了，你就错了。当然，这里有个时间差，成者不是马 上就被尊为王，败者也不是马上就被斥为寇。但通常不超过一代人的 时间。我想，当邓牧写下“成王败寇”这四个字时，他心中一定也充 满困惑。他当然不能接受这句话，但是他发现自己又找不出反对它的 坚实理由。随波逐流最省心，因为随波逐流本身就意味着放弃思考， 放弃对原则的寻求与坚持。抗拒潮流则不然，除非你能为自己找到一 种坚实的理由，否则你是不可能继续抗拒下去的。 顾炎武母亲为明朝尽忠自缢，给儿子信中责成儿子“无仕二姓”。这 条要求多半只有一代人的约束力。老子当过朱家的臣子，因此就不能 再去当爱新觉罗家的臣子；儿子没有当过明朝的官，故而无碍于当清 朝的官。这或许就是中国人少有韧性的反抗的原因，因为我们的文化 为反抗提供的精神资源只有一代人的时效。 在中国人的政治词典里，“汉奸”是最厉害的贬义词之一，可是偏偏 对这个词最缺少明确的定义。通常我们可以把“汉奸”定义为投靠异 族侵略者的人，但问题是，只要这个异族侵略者占据了中原坐稳了江 山，异族就成了我族，敌朝就成了本朝，于是汉奸就不再是汉奸而成 了英雄，说不定还是民族英雄呢。 成王败寇就是这样造成的：因为除了“成”和“败”之外，我们就再 没有其他可以区分“王”与“寇”的标准了。 三、确立合法性概念 这就逼出了政权合法性概念。所谓政权合法性，就是为了解答“应该 由谁来统治”的问题。我们知道，古代中国和其他文明国家一样，政 权合法性是建立在天命论或君权神授论之上的。但需要指出的是，和 基督教国家、伊斯兰国家、以及日本这样的神道国家相比，在古代中 国，君权神授的观念是比较淡薄的。从史书记载的“王侯将相宁有种 乎”、“彼可取而代之”、“大丈夫当如是也”，到神话小说《西游 记》里“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之类俗语可见一斑。这就造成了 古代中国帝制的两个相反的特点：一是其脆弱性。由于君权缺少足够 的神圣光环，成了人皆可欲的一份大家产，上至外戚权臣悍将，下到 枭商耕夫流氓，都不乏觊觎王位之辈。在中国，从秦始皇称帝到清宣 统退位这2,100多年，改朝换代竟然多达20几次。这在世界各国历史 中是很少见的。另一个特点是严酷。既然天下都是抢来的，抢到手的 人唯恐别人有样学样，篡党夺权，所以对臣民格外严加防范，青出于 蓝而胜于蓝。两者相反相成，形成了既严酷又脆弱的恶性循环，愈严 酷则愈脆弱，愈脆弱则愈严酷。 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在中国传统政治文化中，所谓天子受命于天 的“天”，不完全是超越性的宗教概念，它带有浓厚的世俗色彩。天 意常常被解释为人心、民意（所谓“顺天应人”）。这就是说，一旦 君主被认为失德，失去人心，就可以被他人取代，“得人心者得天 下，失人心者失天下”。那么，如何来判断君主是不是有德、是不是 得人心呢？从这里出发向前推进一步，本来是可以得出主权在民的观 念以及再由此发展出一套确立民意的操作程序的，可惜的是古人未能 作此推进。由于缺少和平竞选多数票决这种形式或规则，到头来难免 不堕入暴力。不兴“数人头”，遂成“砍人头”，凡是能打赢、能保 住的政权就可以自我标榜为得民心，凡是没打赢或者没保住的政权就 被宣判为失民心。这就又走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路子上去了。 新儒家代表人物牟宗三指出，中国传统政治文化有治道而无政道。这 就是说，古人只提出过“应该如何统治”（施仁政）的问题，却没有 提出过“应该由谁来统治”的问题。有鉴于此，新儒家极力主张学习 和引进西方民主，因为只有民主才能解决现代人关于政权合法性的要 求。牟宗三、徐复观、张君劢和唐君毅等在1958年联名发表《为中国 文化敬告世界人士宣言》（该宣言被称为“当代新儒家宣言”），在 充分肯定中国文化的同时，对西方的民主宪政表示高度赞赏。他们承 认，缺少民主宪政的思想与制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不足，这并不表明 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民主是对立的、不相容的。新儒家声称，中国传 统文化中包含有民主思想的萌芽，而中国历史文化精神发展到今天， 必然要求民主建国。顺便一提，近来，国内有些学者倡议把儒家学说 立为国教，而他们看上儒家的主要原因恰恰在于儒家的仁政学说不关 心为政者的权力是如何获得的，只关心为政者如何运用权力；也就是 说儒家学说缺少合法性概念，这就能给正在发愁缺少合法性的中共当 局维护其专制权力提供了一条出路。这种主张在理论上是对新儒家的 严重倒退，在实践中则是为专制政权效劳，故不足道。 一旦我们确立了政权合法性概念，并且把民主作为政权合法性的标 准，我们就跳出了成王败寇的陷阱。我们坚持认为：一个政权，除非 它是建立在民主之上，否则就是不合法的，无论它看上去有多强大， 也无论它在某些领域有多成功。我们不能让成功成为我们的裁判。我 们反对用权力裁判良心而坚持用良心裁判权力，这并非只是阿Ｑ式的 精神胜利法，因为我们知道，只要我们坚持用良心裁判权力，那么我 们就总有一天会控制权力，驯服权力，也就是使民主从理念变为现 实。 〔原载http://bjzc.org/bjs/bc/158/39.txt。提供者：作者〕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金庸，侠义之内见媚骨 看看浙江文人（之4） 力虹 从1955年的《书剑恩仇录》开始，到1972年的《鹿鼎记》，吾乡文人 金庸用差不多20年的功夫写了14部名播海内、外的武侠小说，即“飞 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据他自己所称，一生写侠，目的 是为了弘扬中华民族业已失落的“侠义”传统。可惜，到了功德即将 圆满的晚年，这位文人身上却顽强地表现出了流俗与媚骨，让人匪夷 所思。 金庸本姓查，名良镛，1925年出生于嘉兴海宁。海宁查家是声势显赫 的世家大族，历代人才辈出。在清代，查家出仕列宦甚多，并多以书 诗文著称于天下。雍正年间，出了一个考题“维民所止”，被诬成文 字狱，酿成大祸，它的主角就是查嗣庭，是金庸的远祖。而其祖辈查 慎行先生，更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诗人和学者。 生长于这么一个翰墨世家，文脉遗传到了20世纪，出了一个舞文弄墨 的子孙原不足为奇，何况他写的是一定会被其祖上痛斥的非“道德文 章”的“不经之书”。金庸少年时在家乡附近就读，中学读的是著名 的“杭高”。中学毕业适逢日寇侵华，不得不离乡远走他乡。据他自 己的忆述，那时曾流落在湖南西部，过了一段寄人篱下的生活，当然 相当凄苦。这以后，金庸考入国立政治大学，读的是外文系。 金庸在政治大学并未毕业，原因不详，也许是他年轻气盛，觉得传统 的大学教育束缚了他的才华。当年全国最有影响的《大公报》招考记 者，金庸前去应考。该报在全中国范围内的300名应征者当中，只录 用二人，他是其中之一。这是金庸涉足报业的开始。 1948年金庸幸运地被《大公报》调派到了香港，任“国际电讯”翻 译。中共掌政后的1950年，他曾北上赴京，到外交部任职。但因“出 身不好”，未能久留，不久即返港。当时的大陆正处于“土改”的狂 斗滥杀中，金庸父亲查枢卿被海宁当地评为“反动地主”而遭枪毙。 后来在“文革”中，当地造反派又刨了查家的祖坟！ 在我看来，这期间的金庸应该是“悲欣交集”（原为吾乡弘一法师遗 言），悲的当然是故乡沦陷，亲人被杀，祖灵遭亵；欣的是侥幸逃 遁，身处大英帝国殖民地，尚能呼吸自由的空气。所以，他在1959年 创办了《明报》，从此“右手写武侠，左手写社评”，驰骋香港报 界、文坛30年，创下了无人匹敌的“金庸神话”。 说来惭愧，他的煌煌14部武侠巨著，我至今只完整读过《天龙八部》 和《鹿鼎记》，故不敢轻易作评。好在前些年已勃兴了一种“金 学”，赞赏者与研究者如鲫过江，金庸在武侠文学中的至尊地位似乎 已成定局。而我感兴趣的倒是武侠之外的“另一个金庸”，1949年后 他在“国难家仇”之下避祸香港，只手打天下，除了高产武侠传奇 外，以政评家和自由报人的身分抨击中共、主持公义，赢得了广泛的 社会声誉── 1956年他在《大公报》开设《三剑楼随笔》专栏，抨击时弊；1962年 他的《明报》因全力报道“大陆同胞逃亡潮”而名声大振，发行量剧 升；1964年十月16日中共试爆首枚核弹，金庸勇敢地发表《宁要裤 子，不要核弹》社评，并因此与中共在港的喉舌《大公报》展开激烈 论战；1966年大陆文革爆发，他在《明报》上率先展开一系列的分析 与批评；翌年香港发生“67暴动”，他和《明报》成为左派势力重点 攻击目标，被左派分子骂为“汉奸、走狗、豺狼镛”，曾受死亡恐 吓，一度离开香港暂避；1973年以《明报》记者身分赴台采访蒋经国 等政要；1979年走得更远，金庸参加了台北举行的“建国会”，并当 了小组讨论会主席…… 令人不解的是，80年代以后，金庸的政治立场突然变得暧昧起来，在 跨别大陆32年后，于1981年携全家赴京，受到邓小平接见。邓小平一 見面就说：“你的小說我读过，我們已经是老朋友了。”令金庸受宠 若惊。1984年，他出版了业已变味的《明报》社评集《香港的前 途》，并以此作为见面礼，再次赴京拜见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为 “香港回归”献计献策。一年后，金庸果然被任命为“中华人民共和 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旋即又荣升为基本法起 草委员会“政治体制”小组港方负责人。 经过30多年的“另类生存”与“曲线求荣”，金庸终于身登龙庭，扬 眉吐气了。我猜想，这一“龙恩”几乎相当于古代的“翰林大学 士”，其功名已超过了查家列代祖宗。1988年他主持起草的政改“主 流方案”，并没有象他的武侠小说那样博得掌声，相反却在香港引起 轩然大波，曾有港民示威于明报社，火绕《明报》报纸。金庸不得不 出面发表《平心静气谈政制》，为中共政策背书，更遭港人唾弃。 1989年5月正值北京大学生民主运动高涨时，他突然辞去基本法“草 委”与“谘委”二职。“6．4”大屠杀发生后，金庸在电视台采访中 挥泪陈词：“没想过这个政权会向人民开枪。”稍稍挽回了点公众形 象。我分析，“6．4”期间金庸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首先可能是他 的人性的一面在瞬间被唤醒，另外也不能排除91年他的“明报企业” 即将挂牌上市，“人气指数”性命攸关啊…… 没过几年，这位“游子”似乎又“想家”了。先是1992年，他“衣锦 还乡”回到嘉兴祭祖访友，捐建了一个“金庸图书馆”。紧接着再次 上京拜见了总书记江泽民。此时，《明报》上《哈公专栏》停刊，不 再进行反共言论，舆论认为这是金庸再次向中共靠拢的迹象。而对于 千夫所指的“6．4”刽子手邓小平，他则公开表示：“总的来说是支 持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政策。” 象一部武侠传奇那样，高潮总在后头：1999年，金庸“老夫聊发少年 狂”，豪迈地接下了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兼博士生导师的烫金聘 书，并向全国招收隋唐史、中西交通史等专业的博士生。他在该校每 一年仅有的二、三次“学术讲座”中，亲手把自己的“光辉形象”糟 蹋殆尽！据一位在浙大人文学院任教的教授朋友告诉我，学院好不容 易给本科生和研究生安排了一次金庸讲“大课”，作学术报告。众师 生兴奋不已，外系师生也赶过来，报告大厅被挤得水泄不通。没想到 这位大师突发高论，从头到尾讲的是如何学习“三个代表”，甚至扯 到连中共也已耻于出口的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当他得知报告厅中 有新闻系同学时，便张口教导道：“新闻工作者应学人民解放军，随 时听军令号召，为国家效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嘛！”也许此刻，他 早已忘了自己“6．4”后谴责共军“没想过这个政权会向人民开枪” 这样的话。 据另一位了解内情的浙大友人透露，金庸虽然是博导，但极少过问学 生们的学业，除了带他们参加过《华山论剑》、《南湖论剑》和《龙 泉问剑》这样的商业作秀活动外，师生双方一个学期只见一次面，每 次聊上几个钟头，而正规的授课则从来没有过…… 五年后，金庸终于明白作为“亲共院长兼博导”，在大陆，甚至他的 老家也已失去了市场，所以提出辞呈，扔下几名未毕业的博士生一走 了之，造成当时轰动新闻。对此，也曾请金大师前去作过类似“学术 报告”的南京大学文学院院长董健教授表示“长出了一口气，一场错 位终于结束了！”刚退休的浙大历史系教授何忠礼的批评则直接得多 ：“金庸对历史学基本不懂，让他带博士完全是误导学生。” 对此，《金庸传》作者傅国涌先生评论道：“金庸的一个问题是，他 太希望以历史学者的身分被人们记住，其实就凭他的14部小说，他已 经足够不朽了，何必还孜孜不倦地四处奔走追求声名。如果他少参加 一些不必要的公众事务，而是安心在家颐养的话，他获得的崇敬和好 感要比现在多得多。” 但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不仅在此，这位前清世家子弟，这位“苦大仇 深”的海外浪子，自从1972年受到邓小平接见，并随后被钦点为“草 委”和“谘委”后，感主隆恩一直渗入到了骨髓。被“轰下”浙大讲 台后的2004年，他借接受日本媒体采访的机会，仍在大唱赞歌： ◆“一国两制是邓小平先生伟大的构思”、 ◆“如果中国没有邓小平，没有他对香港的前途提出这许多设计，那 　么香港将是怎么一个样子，完全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邓先生在过去20年中，真是一身系天下安危。1978年之后，中国 　如果没有邓小平，全体中国人都会不幸得多。”、 ◆“邓小平先生肯定是中国历史上、世界历史上一位伟大的人物，在 　我心目中，他是一位极可尊敬的大英雄、政治家，是中国历史上罕 　有的伟人。” 云云。如此谄媚高调几乎可以让《人民日报》社论作者也感到难为 情。 这就是千百万读者心目当中的金庸吗？一位在《天龙八部》中塑造了 “乔峰”这样的侠义盖世、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位曾在《明报》社 评中“执笔如刀、忧国忧民”的金大侠，到了晚年，怎么会“糊涂” 成这个样子？然而，细细一想，我觉得他并非糊涂，而是失去了道德 底线的“韦小宝式”的聪明──乔峰其外，韦小宝其内，难道这就是 他的真实写照？ （2006-07-27宁波）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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