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6-05-17 新闻与评论 公告栏 ◆《民主论坛》的创办人和出资人张胜凯先生去世公告　洪哲胜 认识问题 ◆七大谎言困惑中国，谁之罪？　　　　　　　　（西安）梁治 探索道路 ◆我的入党申请书　　　　　　　　　　　　（石家庄）朱力军 ◆民主的激进与递进　　　　　　　　　　　　　（江西）黄泰 ◆以吏为师，可以休矣　　　　　　　　　　　（西安）张鉴康 ◆结束一党专政，真正终结文化大革命　　　　（山东）赵汗青 ◆宗教信仰结合政治信仰　　　　　　　　　　（台湾）林保华 呐喊呼吁 ◆抗议重判作家杨天水　　　　　　　　　　　　（加州）井蛙 迫害实录 ◆谭凯案与《无极》环保事件　　　　　　　　（杭州）吕耿松 ◆中国以新闻审查和镇压面对文革四十周年　　　　记者无国界 ◆强烈谴责镇江法院因言定罪、重判独立作家杨天　《维权网》 读史论今 ◆一个小孩眼中的文革武斗　　　　　　　　　（贵阳）黄燕明 ◆郁达夫──华夏儿女简说（之10）　　　　　　（宁波）力虹 ◆梁漱溟与当代名人　　　　　　　　（西班牙马德里）黄河清 文艺春秋 ◆闻张林先生病重　　　　　　　　　　　　　　（中国）佚名 他山之石 ◆中共何不干脆册封一个教皇？　　　　（澳洲墨尔本）张鹤慈 ◆新加坡政改是中国的前车之鉴　　　　　　　（武汉）乔新生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一位以行动热爱中国民主化、 文明化的人走了！ 《民主论坛》的创办人和出资人 张胜凯先生去世公告 洪哲胜 在此向大家报告一个坏消息：为了关爱中国人民、为了协助中国民主 化、八年前和我联手创办《民主论坛》、在这八年当中捐出大约80万 美元操作经费的巴西台湾人张胜凯先生，已于今年5月14日清晨在圣 保罗市告别人间，和大家永别了。 在张胜凯先生和我（以下简称“我们”）的眼中，中国是一个拥有很 多优秀人才的伟大国家，但是，与这样的事实有着很大落差的现实泽是：50多年来，这个国家的主人到今天还被他们的“公仆”骑在头 上，他们甚至乐于看到自己的“公仆”为了扩张专政版图而磨刀霍霍 向台湾，为了阻扰和平演变而敌视民主国家、并从而伤害着东亚乃至 世界的和平。 为此，我们相信，争得中国的民主化，13亿中国人民不但可以出头 天，可以在自己的家园当家作主，而且基于民主化所会带给自身的文 明化，中国人民可以让自己的国家变成一个足以对世界和平起着巨大 正面功能的文明国家。 为此，我们认为把终结独裁进入民主的台湾经验分享给中国的进步力 量、引发台湾人民和政府逐渐关切中国民主运动，一定可以让中国人 民在自我解放的过程当中，得到切实的温暖援助，并且少走一些歪 路。而且，两个人民得以增加相互间的理解，提高互信，培育感情。 为此，我们意识到：首先必需突破中国的新闻封锁，尤其是它的网络 监控。因为，网络可以在一击（oneclick）之下送出百十万字的资 讯，极大地滋润着运动者与大众。这是终结中共继续专政所必需首先 迈出的第一步！ 为此，我们在1998年的7月1日创办了《民主论坛》，并在不久之后开 始以电子日刊的形式向中国本土发送资讯。我们绝少“救济”中国民 主运动，但是，我们提供机会给中国的有心人，让他们得以运用自己 的脑力来耕耘，非常体面地领取脑力结晶所应得的酬劳。 在这段为期将近八年的时段里，我们非常欣慰地见证到我们的付出对 运动所起到的作用。有人说，七、八年来对中国民主运动起到最大作 用的乃是《民主论坛》。这话有些“膨风”（台语：吹牛），但是， 你给它打个对折来评估，我们的作用还是有的。有人说，国内的民运 有不少人依靠《民主论坛》稿费生活。这话或许也有一些“膨风”， 但是，你给它打个对折来评估，稿费舒解一下一些作者们的经济困 局，应无问题。有些居住在小城的作者在被公安纠缠之后告诉我们， 公安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最近为什么又给《民主论坛》投稿呢？” 作者们往往回应以“那些稿子给你们，你们登吗？”从这么多城市的 公安都知道纽约市有这么一个《民主论坛》，而且非得经常浏览不 可，我们知道，这是中共再替民运给我们记功，因为在他们的作为再 再表明《民主论坛》已经是Somebody（相当了不起的人物或对手）！ 张胜凯先生和我对所有这些都从中看出希望的苗头，都感到安慰：张 胜凯先生捐出的将近100美元（一个诺贝尔奖的奖金！）的操作经费 完全没有浪费，而我付出的平均一天12小时的不断工作也已见成绩。 这8年，对我们来说是有意义的八年，是人生当中非常愉快的一段， 因为我们给中国的志士提供了一个成功的舞台，而他们的成就让中国 的专政者头疼不已，有时还“不得不”把他们再送进专政工具之一的 天牢！ 可是，当《民主论坛》搞得红红火火的这个时刻，它的开创之一、它 的经费的最大的乐捐者──张胜凯先生──却提前向大家挥手告别 了。我当然感到伤心可惜。但是，一想到他已经走过的美好的旅程， 我想，他可以走得非常得意，得意自己在13亿中国人民自救的伟大运 动当中，他没有缺席，而且留下了深刻的足迹。他或许也会有写遗憾 吧，因为他在接着而来的运动的决战中失去了再出手的机会。不过， 上帝疼好人，总想把他们优先拉去他的身边，奈何？ ------------------------------------------------------------ 《民主论坛》发刊辞 洪哲胜、张胜凯 民主化是当代人类文明化的最重要指标，也是有理想、有抱负、而且 愿意承担社会责任的人们所追求的志业。民主亚洲基金会（成立中） 设立这个《民主论坛》，就是要提供一个可以发表不同见解的公开性 园地，让各方人士得以围绕着“民主化”的主轴，讨论相关的政治、 经济、社会、文化、民族、和宗教等等议题，期能加快民主化的进 程。 当代的台湾人民自1945年起，就展开了以推翻威权统治为目的的民主 运动，并于1996年3月23日，以台湾总统的全民直选，达成了这个运 动的初期目标。接下去的工作，在于维护一个不受外力干扰的环境， 耐心地启发民众，把已经到手的民主逐步细致化。由于人民的主权已 经得到朝野全面的认同与尊重，待以时日，台湾的进一步民主化应非 难事。 在亚洲的其它国家中，最最令人迫切关心的，乃是占有人类总人口五 分之一的中国的民主化。在这一块广袤的黄土地上面，人民绝少自 由，绝少民主，绝少人权，绝少法治。总之，只有官僚的吆喝，绝少 人民的声音。中国民主化的迟迟得不到推展，不仅危害着中国境内的 汉人，更伤害着承受双重迫害的中国境内的少数民族，就连中国周 边、乃至欧美人民的安全也遭受威胁。所幸的是，包括中国的官方人 士在内，还没有任何个人认为中国无需民主化。所不同的仅仅在于民 主化的方式与速度。 既然如此，民运人士可以通过这个论坛，申论他们的理想、抱负、和 实践方案，并展开广泛而且深入的探讨，来勾划出中国民主化可以遵 循的道路；官方机构可以解释中国政府的立场及考虑；而一般大众也 能热烈参与论战，一方面学习如何讨论并吸收新观念，另一方面也以 主人翁的地位，练习作出自己的抉择。同样地，中国政府统治下的少 数民族也可以在此一吐心声。 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定的主张要趁机广为推销。但是我们深信，只有已 经民主化的人民才能享有民主化的社会，而只有在追求民主的过程中 采用民主的方式，人民才能民主化自己，而所得到的也才会是真实的 民主。欢迎大家利用这个论坛，非常民主地来讨论民主、追求民主， 让整个亚洲的人民和民族都能当家作主、都能扬眉吐气！ （1998-07-01） ------------------------------------------------------------ 中国的民主是世界安全的保障 张胜凯 达赖喇嘛在最近访美的行程中，在华盛顿作了一次深具启发性的演 讲。他说，东、西方对民主的观念应该没有差别；民主是人类共同的 资产，也是共同的理想；要以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来逃避亚洲人民实 行民主的期待，是统治者的一种托辞。 亚洲民主的实践，远从19世纪的日本到今日的台湾，都以活生生的范 例证明了：民主政治在深受儒教影响的两个东方国家是确实可行的。 在威权政治里深受其害的人民，一旦面对民主自由的新环境，为争取 长期受到压制、剥夺的权利，往往会有过度的要求与反应，甚至会发 生失控的情况，忘记在享有权利之外，还有义务承担责任。这曾导致 “亚洲人是否有能力实行西方式民主”的怀疑。但是，从日本和台湾 实行民主的过程中，由激情的斗争渐渐转变为温和的竞争，由粗糙嘈 杂的争执经过阶段性的调整而转变成细致的问政，在在可以看出，民 主的游戏规则是可以从不断的实践和改进中逐渐学来的。 在短暂的岁月里，我们不能期待亚洲人能象已经实行百年民主政治的 西方那样驾轻就熟。但东方国家日本和台湾的这些成果，也应该足以 让那些心存疑问的人士有所释怀，除非他有极深的成见，或者他是威 权政治的既得利益者。当然，西方式的民主亦非十全十美。岁月不断 地考验并改进它的缺失，使它成为人类最珍贵的共同资产和应该遵循 的真理，同时也使它成为20世纪人类留给后代的最珍贵礼物。 在民主已成为普遍性的真理和必需遵循的法则时，世界上人口最多的 中国是否能够顺应潮流，让人民享有同样的权利？长期的共产党专政 及其僵化的教育影响之下，人民能否理解民主的真缔？──对于这些 质疑，我们可以从20年前风行一时的大字报以及10年前迸发的 “6．4”运动得到正面的答案：拥有悠久文明的中国人民无疑地拥有 充分的智慧来理解这项人类的最基本权利，也拥有足够的能力来善用 这些权利并尽他们应尽的义务。 民主不但适用于西方，也适用于东方。这已由日本、台湾、甚至韩国 的实践得到最佳的见证。我们分居世界各地已受民主洗礼并享受其益 的人民，应尽一份力量来协助中国人民争取他们应得的权利。需知， 唯有中国真正实行完善的民主、中国人民享受充分的自由，世界各国 才会找到一个讲理的、绅士的对手；散居于中国周边的国家也才能得 到永远的安宁。 （1998-11-24） （本文发表时署笔名“甄宇”）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七大谎言困惑中国，谁之罪？ 梁治 如果问世界上谎言最多的国家是哪个？当然就是中国了。从数量上来 说，如果中国每个人说上一句谎言，那就有13亿之多，远远超出世界 上其他国家的谎言数量。从实际上来说，中国人说谎是信口而来，已 经成了一种习惯。前段时间中国公安部举行《通报2006年第一季度全 国社会治安形势》新闻发布会，新闻发言人武和平表示，农民和警察 的冲突不存在。不存在这个性质的问题。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没有警察和农民的冲突？那去年的广东汕尾事件又是怎么回事？还有 据香港和台湾传媒前年11月6日报道说，四川省数万农民抗议政府建 水电站，前往沟通、协调的四川省委书记张学忠，甚至一度被数万抗 议群包围，直至11月6日才得以脱身。这不是警民冲突又是什么？还 有中国遍地的因拆迁征地引起的各种矛盾，不是警民冲突又是什么 呢？ 十多年前，江泽民在国际社会上公开说，中国没有政治犯。一语惊破 世界。当时监狱里关了许多“6．4”的教师、学生、市民等，还有其 他各种类型的反革命犯，这不是政治犯又是什么？如此睁着眼睛说瞎 话，作为一个泱泱大国的主席，则不是简单的不知情，实在是无耻之 尤！ 谎言是中国的特色，无论是大到中共的各级领导，还是小到平民百 姓，都习惯了说谎话。从他们嘴里说出的话，你只可信其半，否则便 会陷入这种不负责任的唇舌之祸中。中国的谎言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 方面： 一是对外的发言胡说八道。每当国际社会指责中国的人权及其他什么 恶劣事件时，中共先是沉默一阵，然后反唇相讥矢口否认，比如苏家 屯换器官事件、警民冲突事件、人权事件等等，中共都是一口否认， 不顾事实，死不承认。面对记者对中国人权状况的询问时，外交部长 唐家璇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中国人权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权！”“贼无赃，硬似钢”，但中共即使面对确凿证据时，也硬得梆 梆的──“说我是流氓，我就是流氓”，面对这样的家伙，你还真的 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当人家提出意见时，中共不但不从中汲取教训， 反而振振有词，甚至搞出几份又臭又长的文件报告之类的东西，强词 夺理，用谎言针锋相对，这哪里是面对批评的正确态度，分明是一种 无赖行为！ 二是统计数据弄虚作假。大到国民生产总值，小到每家每户的收入， 中国的统计数据都要弄虚作假。江泽民退下来的那年，当时在《新华 网》上看到了这么一条消息，说中国每户的资产已经达到了20万元， 够得上小康生活水平。我和许多同事哭笑不得，以我们这样的中等收 入，离20万元的资产似乎还遥遥无期，何况大部分的农村呢？这统计 数据是怎么来的？又是谁搞出来的？真他妈的，为了舔江泽民的沟 子，不惜搞出这么个让全国人民恶心的数据，中国怎么净出这些货？ 三是官员假话成风。中共官员说假话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大到中央领 导，小到村级领导，在开会时，你只要随便那么一听，无不是假话、 套话、官话、废话。官员说出的话常常是反话，比如一个市长表态： “为了老百姓，我连觉都没睡！”其实，昨晚他早就钻到情妇的被窝 里去了。象那些贪官──陈希同、慕绥新、刘方臣等，哪一个不是人 前一套，人后一套，台上一套，台下一套，成天靠着假话混日子呢？ 四是政策谎话陷阱连连。中共的政策朝令夕改，陷阱连连。邓小平 说，50年不变，其实许多地方三年一小变，五年一大变。还有什么 “为人民服务”、“人民公仆”、“为了长远利益，大家可以牺牲眼 前利益”等等，哪一个不是谎话加骗话。还有那个国企改革──“破 三铁”、“减人增效”、“抓大卖小”等等，每隔几年就折腾一番， 国企并没有因此起死复生，社会上反而涌现了许多被谎言诓骗的牺牲 者。所以对中共的政策，你要作反向思维，它说，“50年不变”，就 是说有些家伙已经提出变了。它说，“人民公仆”，其实在讲，许多 官员想骑在人民的头上了…… 五是学术谎言车载斗量。这几年中国的专家学者存在一种集体堕落的 趋向，他们信口雌黄，谎言可谓车载斗量，比如杨振宁前一段时间 说：中国的大学教育比美国的好。如果这不是老得发昏的话，那就是 有意的谎话。 六是商界谎言你骗我我骗你。“质量第一”“服了我们的药，包治百 病”……中国的商界弥漫着一股谎言的风气，谁的谎说得越大，谁就 飞得越高，大家都在骗，骗来骗去，就只剩下老百姓遭殃了。 七是个人谎言成了习性。谎言是中国的特色，也是中国社会的风气， 更是中共的拿手把戏，没有谎言就没有中国，没有谎言，中共就无法 生存，因此，每一个中国人在这种风气影响下都有说谎话的习惯。电 视采访时，一个农民会脱口而出：“还是共产党好，还是政府亲！” 鬼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学生会讲：“连爷爷，你回来了，你终 于，回来了”瞧，多么肉麻！毛孩子知道连爷爷是谁？还不是老师教 的，可见我们从小就受到谎言的教育。再看一个所谓作家的自我介 绍：发表各种文字2,000万字，其实他才32岁。2,000万字，他每天要 写多少啊！还有…… 谎言遍地，谁之罪？生活在这个谎言的国度里，要保持诚实是不可能 的，让我也来上一句：“中共是世界上最好的政党，它至少还能统治 中国一万年！”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的入党申请书 朱力军 我是河北师大一名内退职工。我今天自愿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为什 么49年都没有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是因为我所看到的很多人只是为 了要走上仕途之路而申请入党的，也有一些是为了有个好的工作而申 请入党的，更有一些人是为了个人利益不择手段、用送礼的方式而进 入党内的。而这样的小人在党内充斥得越来越多，让我一度对党失去 了信心。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公民只好远离党的组织。为什么今天 我又要求加入这样一个组织呢，特别是现在有不少党员公开和非公开 退党的时候？ 第一，共产党非要坚持一党执政，并且提出要提高执政能力。怎么样 才能提高执政能力？只有向我这样敢于直言、敢于向不良倾向做出坚 决斗争的人都来加入中国共产党，共产党才有希望，中国才有希望。 第二，胡主席在国际上承诺要率先在党内实行民主，要用党内的民主 带动全民民主，所以我更迫切地要求加入到党内，为更快地推动党内 的民主和全国的民主的早日到来而努力。 第三，共产党提出的“执政为公，立党为民”的理念是好的。作为一 个爱国的公民更应该加入到党内，让我们每个党员互相监督。等到党 内的每一个党员都能真正做到为公为民，那我们的党就是大有希望 的，党就有可能会是一个真正的伟大光荣正确的党，而不只是在嘴上 说说口号而已。 我希望组织能够批准我的申请。我会以实际行动证明我有能力做得更 优秀，因为我加入组织既非为了找工作方便，也非为了踏入仕途有个 门径，我是真正为了促进中国共产党的进步、促进中国的进步才申请 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我在今后会更认真地学习党章，学习宪法，作一 个知法懂法维法的好公民、好党员。 申请人 朱力军 （已于06年5月15日交与组织）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民主的激进与递进 黄泰 中国民主化应当采取激进还是递进的方式，并非纯粹的辩论赛。不是 某派辩赢了某派的主张即可通行天下，而是必有一种道路是符合中国 国情的。一般而言，普通民众多倾向于激进民主，尤其是底层民众； 知识阶层，特别是精英阶层则多赞同递进民主。这是一个决定中国命 运的问题。如果道路选择错了，我们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从中国实 际情况考虑，我不认为单项的激进民主或递进民主可以为中国指引出 一条光明的前途。激进与递进不是割裂的，而应当是互容的，是关系 合理的统一系统。因此，只有在包含和合二者的基础上才能找到最适 合中国的民主化方式。 我首先要消融诸位心中激进与递进的二元对立。任何只是激进的或递 进的民主方式，都不可能使中国成为一个民主国家。一阴一阳谓之 道。激进属性为阳，递进属性为阴。大凡主张激进者，多为受到强烈 压抑痛苦的人，所以社会中下阶层占了主流。激进即近于革命。革命 从来是由下而上的。而主张递进者，一为性情温和，二为所受教育修 养较高，三为压抑苦闷较轻，当然还有抱着幻想者。递进属于改革， 改革多是由上而下的，即文化影响的趋势使然。激进意味着动荡不安 和剧烈破坏，虽然它对旧制度的摧毁是强有力的，然而由于激进民主 的作用主体为平民，平民本身所具有的暴力性和野蛮性的发作是很难 控制的。它是非理性的，破坏之后废墟的清理恐怕即是难事，遑论建 设了。这也是递进民主者所忧患的。毕竟，变革的目标是民主政治的 建立，而非另一种暴政或混乱。但递进民主也不就是那么可靠。递进 意味着缓慢和等待。然而，长期承受着压迫的中国人的耐心是有限 的。他们对新生活的渴望会随着改革的发展而与日俱增。递进民主的 成功有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那就是现政权必须有民主政治的诚心。 倘若当局死心坚守专制，则递进民主将成为其最好的欺骗道具。递进 民主者也难免被骗个精光，成为可悲的理想主义者了。但人民则将承 受更大的不幸。 所以我说，激进和递进的风险都很大，前者如89学运，后者如今日中 国之一片死气。89是中国激进民主与递进民主的分界线。事实证明了 两者皆不可行。如果递进民主者还存着希望，那么恐怕将来要自食苦 果了。而激进民主者大多难逃被镇压和身陷囹圄的命运，这是民主力 量的大损失。你不能拿欧、美国家的例子来证明中国可以走激进民主 或递进民主的道路。中国是个有自己悠久文化和传统的国家。法国大 革命或英国光荣革命，不可以搬到中国来上演。而今天也已经是21世 纪了。 为什么在中国单纯的激进或递进民主不能成功？中国封建专制历史漫 长，根基甚深，而当局又异常强大，对权力的贪恋绝无丝毫减少。递 进民主要嘛蜗牛爬行，要嘛被当局利用为改革的手段，成为巩固专制 的工具。中国人文化素质普遍较低，缺乏民主训练，激进民主极有可 能演化为太平天国或义和团似的暴乱，使中国走向更加危险的暴民专 制或者分裂。当然还有其它许多因素使中国依靠激进或递进难以实现 民主化。 我没有否定激进或递进本身。那只是一种方式。关键是运用问题。执 于一端是不行的，但也不能平均主义，脚踏两只船。要根据中国的形 势灵活运用。那么中国的形势决定了我们该怎样呢？我认为以激进民 主为大方向、在这个大方向下进行递进民主是我们应当走的路。为什 么要坚持激进民主的大方向？大家一定要清醒认识到当局的本质。什 么本质？就是一党专制的本质。被当局载入宪法的“四项基本原则” 表明了当局对权力的贪婪。如果我们不确定激进民主的大方向，中国 根本没希望实现民主化。递进民主递进100年，顶多使人民的权利稍 多些，绝不可能得到普世的民主自由，那时候有中国特色的民主政治 就是递进民主的成果了，因为当局不可能自动放弃专制，所以递进民 主也只是间接维护专制。现在递进民主者以为只要逐步宣传扩大民 主，到了一定时候，民主力量自然会压倒专制。这是很幼稚的。做为 弱势的民主力量，根本无法在递进的过程中取代强势的专制力量。它 必然受控于专制，是不可能有决定性的进展的。而更危险的情况是， 专制统治导致的严重社会问题恐怕等不到递进民主递进到民主，中国 就崩溃了。递进民主的实质就是与虎谋皮，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之所以希望诸位确定激进民主的大方向，也就是要大家抛弃对当局 改革的一切幻想，不要再等到戊戌政变后才醒悟过来。所有民主人士 都应当走一条独立的路，而不是做改革的御用学者专家。我们要大步 向前走，以广泛的民众的呼声和要求为宗旨，在激进的大方向上迅猛 前进。但我所谓激进的大方向并非单纯的激进民主。激进民主现在还 不现实。在激进的大方向下我们当前还是要递进的，但这也非单纯的 递进。激进下的递进是热情和理性的结合。这好象是矛盾的，其实不 然。如果我们盲目激进，目前不可能，而且将使我们全军覆没。即使 以后时局巨变，如果我们没有事前做好足够的建设，我们的激进也只 会徒添动乱，即使民主化了，我们也没有安定，也很难控制局势，更 难把国家引导上富强的道路。辛亥革命就是一味激进，事前准备工作 太少，太过仓促，最后导致革命后的混乱和中华民国最终在大陆的失 败。所以激进不能只停留在激进上，激进必须在递进中进行，这不矛 盾。激进中的递进不是维护当局的专制，而是为民主做好足够的准 备，包括思想文化和物质经济。激进的大方向也只有在递进的实践中 才能进行。我们绝不能搞没有基础的“大跃进”。 只激进或只递进都难以取得民主政治的成功。我们坚持激进的大方向 是表明我们的原则和立场，是希望中国早日实现民主，中国人民早日 摆脱专制压迫，获得自由和人权。我们要在激进的大方向下递进表明 我们不是空想主义者，不是只会搞破坏的暴徒乱民，我们是积聚了充 足实力的，我们有绝对把握实现中国的民主，并且将中国建设成一个 高度民主和富强的国家！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就应该走激进方向下的 递进民主道路。当然，我们不是教条主义者，在特定的局势下我们可 以做相应的调整，未来的人民必然会有适合未来的道路。在激进与递 进间找准平衡点，是我们建设民主社会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 （2006年5月17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以吏为师，可以休矣 张鉴康 日前，中国全国律师协会向全国各级律师协会及律师事务所印发了 《关于律师办理群体性案件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 引 起业界广泛关注和议论。 《意见》要求：律师承办群体性案件应由律师事务所至少三名以上合 伙人集体讨论决定，律师事务所应及时向所属律师协会报告备案；律 师办理群体性案件应接受司法行政机关的监督与指导。《意见》从律 师承接群体性案件的程序和实体两个方面都提出了规范性的指导意 见。 问题出来了，什么是群体案件？征地拆迁中的集团诉讼案件固然属于 群体性案件，那么三个人、五个人、八个人的案件算不算呢？如严格 根据三人成众的标准来衡量，当然也得算群体案件。如果一位律师代 理当事人控告中共官员的贪腐行为，由于今日官员之贪腐具有窝案群 发的特点，大概此类案件也得归入群体性案件了。诸如此类案件，如 果都要由合伙人（未言及合作人）开会讨论决定，其结果大致有以下 几种情形：如果群体性案件利益诱惑巨大，而执业风险较小，律师事 务所可能会接受委托；如果群体性案件利益诱惑较小，而风险较大， 即使具有重大的社会公益价值，律师事务所也不会接受委托；如果利 益巨大，风险也巨大，或是利益小风险也小的群体性案件，律师事务 所当然不会承接。如此看来，根据一般的概率来推断，律师事务所大 体是会拒绝接受群体性案件当事人的委托的。那么这样做的后果是什 么呢？那就是中国今日大量的涉及个人切身利益，又涉及社会公共利 益的群体性案件的当事人的被侵害的民事政治权利，都不可能得到律 师的法律救济。律师事务所原本半开半掩的法律之门，在对法律抱着 最后一线希望的受迫害受损害的弱势群体面前彻底关闭了。而这正是 执政当局求之不得的。没有律师参与的群体性案件，政府及强势的当 事人一方，自以为对付起来可以得心应手，就可以任意胡为了。 根据《意见》的精神，律师如承接群体性的案件，也得接受司法行政 机关的监督指导。然而问题是：司法官员们难道比执业律师还会办 案？尤其是对群体性案件，难道比执业律师更擅长？据我的经验观 察，司法行政人员的知识水准、法律素养，普遍的低于普通的律师。 让学生指导教授，让外行指导内行，不出笑话才怪。但是在中国这块 恶土上，这确实又是见怪不怪的普遍的社会现象。 自暴秦统一至今，老大中国两千余年来皆行秦制，而秦制最大的特点 是帝王专制，严刑苛法。为了减少其统治成本，历朝历代的嬴政、毛 泽东们都竭力的训导人民以吏为师。翻成今天的话语就是“以党为 师”，“以党员干部为师”。 党员干部如成克杰，胡长清，王守业 （前中共海军副司令员）不管有多么严重的贪贿行为，不管包养了多 少情妇，嫖了多少女人，在未翻把之前都在人前吆五喝六、神气活现 的当老师。当今道德严重堕落，不学有术的几百万中共干部，在社会 庸众簇拥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在是中国令人叹为观止的一道 奇特的人文景观。 如今这年头，有人要想当爷可以理解，但有人能当爷却争着当承欢膝 下的孙子，委实难以理解。全国律师协会衮衮诸公不要以为，我将你 们轻描淡写的归入社会庸众是玷辱了你们声名。说你们是社会庸众其 实是抬举了你们。实际上，你们恰如阮步兵所言，乃是裤缝中的虱 子，靠主人的体热为命。一旦一不留神，惹得主人奇痒难耐，就会在 主人的灰指甲下断送了卿卿小命。全国律师协会的大人先生们听到这 儿，肯定要发指眦裂了。但抗议归抗议，我还必须要说，朱久虎律师 代理陕北油气田案件被强加了“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你们做 了些什么？高智晟律师事务所被非法停业整顿，你们及你们的维权委 员会又做了些什么？作为一个所谓行业独立管理的律师自主性的组 织，你们喉管可曾发过独立的声音？你们偶尔鸣叫一两声，难道会遭 到张志新般被竹签穿舌消音的对待吗？你们但愿吸附在行将死灭的躯 体上靠余热为生，老老实实做裈中之虱，不愿也不可能鹤鸣久皋，声 闻于天。虱子就是虱子的命。 告别秦制，以制度化的方式终结以吏为师的政治传统，是未来民主中 国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当然之义。而现在，讲真相的生命冲动要求我们 拉下大官小吏的裤子，还原其屌样于世人。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结束一党专政，真正终结文化大革命 赵汗青 今年是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40周年，也是邓小平宣布文化大革命 结束30周年。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十年浩劫中，国家和人民遭受了巨大 的灾难，大批的中共干部和党员也遭到了残酷的迫害。文革中的种种 法西斯暴行可谓是罄竹难书，毛泽东所犯下的滔天罪恶就是当今的中 共也难为其掩饰。那段噩梦般的十年虽已远去，但历史的记忆却不会 消失。 30年来中国发生了变化，世界发生了巨变。在毛泽东死后的两年里， 中、美两国正式建交。中国人民第一次可以从有限的途径，了解到过 去对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种种描述不过是恶意的宣传。中共的宣传开 始不灵了。中共的那套意识形态也越来越多地遭到了人们的怀疑。情 急的中共领导们想方设法要消除人们和疑虑。无奈天公不作美，世界 上随后发生的一件件惊心动魄的事件让中共所信奉的意识形态彻底破 产。 ◆82年，“波兰团结工会事件”可以说是摧毁了共产党的意识形态， 　敲响了社会主义政权的丧钟，为日后东欧政体转型埋下了伏笔。 ◆86年菲律宾人民起而推翻专制的马科思政权，对于中共来说又是一 　个不详之兆； ◆此后台湾也不可逆转地步入了民主社会； ◆南韩也实施了民主政治； ◆其后东欧及苏联共产政权的土崩瓦解更加强烈地震撼着中共政权， 　新时代的曙光在20世纪80年末终于来临。 然而这股巨变的浪潮并未到此嘎然而止，“推翻专制、消灭独裁、实 行民主、维护人权”的运动在世界各地方兴未艾。从智利及印尼政权 的更替，到格鲁吉亚，乌克兰和吉而吉斯等国的“颜色革命”，每一 次外部政权的突变无不让中共当权者感到心惊肉跳，惟恐这样的事件 也会在中国发生。 文革结束以来，国内的发展并未如中共所希望的那样风平浪静。中共 统治集团没有吸取文革的惨烈教训，继续坚持共产党一党专政，与人 民强烈要求实现民主的愿望相违背。这些年来国内的民主和维权运动 如长江之浪不断涌起，每一次都让中共如临大敌。 76年“4．5”天安门反革命事件虽不久被中共当权者以政治需要加以 平反，但人民已不再听任中共的摆布。以魏京生和徐文立等一大批民 主斗士公开向中共独裁专制政体进行了宣战，唤醒了中国人的民主意 识，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民主志士前仆后继。中国的民主运动从来就 不是几个人的事业。 随着中国人民不断高涨的对自由的渴望与追求，中共的顽固派在83年 发动了一场所谓“清除精神污染运动”的闹剧，但遭到了全国人民的 强烈抵制和中共党内及高层有识之士的坚决反对。这场不得人心的整 人运动虎头蛇尾，最后不了了之。尽管如此并没有让中共放弃控制人 民的企图。反动派是从来不会从教训中吸取正确的东西。他们总是吸 取错误的一套，而自以为得计，并沿着错误的方向与历史潮流相对 抗。他们不但会穷凶极恶的面对人民的抗争，有时甚至会丧心病狂 毫不留情的对待其内部的持不同政见者。 86年底至87年初又是多事之秋。中共当局迅速扑灭了各大城市的学 潮，同时又用卑鄙的流氓式手法，不计后果地把同情学生的总书记胡 耀邦先生赶下了台。那些操控大权的高官们以为从此就可天下太平， 群氓会俯首听命。可是人民已经不愿再让他们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 上，追求自由与民主的渴望更加强烈。 89年，一场声势浩大、震惊世界的全民抗争运动在中国爆发，虽然最 后被中共政权残暴的镇压下去，但是中共反人民的嘴脸又一次彻底暴 露。中共的统治基础已经动摇。面对人民的觉醒，中共欺骗性的宣传 已经不象以前那样有效了。中共剩下的唯一有效手段就是暴力。但是 恐怖并没有吓到有志之士，暂时沉默的人民也并未熄灭心中的抗争之 火。 “6．4”血迹未干，90年代初就有胡石根等人不畏强暴毅然组建民主 政党。相继出狱的魏京生、徐文立等人又义无返顾地站在了民运前 列，抗起了民运大旗。中国人民追求自由、追求民主的浪潮又在不可 遏制地兴起。特别是1998年中国民主党的公开成立标志着中共独揽中 国政治话语权的时代的彻底结束，同时也为中国结束一党专政实行多 党政治开创了先河。 中国的民主运动和民众的维权运动还不断遭到打压。但是，民主的理 念已深入人心。自由的精神已根植于人们的生活。中共要想控制人民 也不再象从前那样轻而易举了。天安门母亲的呼声从未停止。中国民 主党员在国内顽强地坚持斗争。被残酷镇压的法轮功信众依然在做着 顽强的抗争。这是人民民主胜利的证明，也是中共失败的象征。因为 他们在高压之下没有倒下，而是继续在同法西斯暴政作斗争。事实 上，30年来在中共的统治下文化大革命那一套反民主、反人权、反文 明的做法从未停止。中国人民为争取权力的抗争也从未停止。只是今 天的中共再也不敢那么毫无顾忌地把那套伎量公开拿出来对付人民， 而越来越多的人们却敢于公开的、理直气壮地站出来要求自己的权 力。中国只有结束了一党专政，才是文革真正的终结。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宗教信仰结合政治信仰 林保华 美国总统布什在官邸会见中国地下教会人士余杰、王怡与人权律师李 柏光。布什这个举动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虽然会见气氛相当温馨， 但是其深远影响不可低估。 中共建政以来，民主运动屡受挫折；中国所谓的改革开放，民主政治 也几乎没有甚么进展。杜勒斯所声言的“和平演变”为何在东欧国家 生效，在中国却没有甚么成就，的确发人深省。如果只归咎于中共的 镇压，似乎也缺乏说服力。因为即使在西方自由世界，海外民运人士 的中国民主运动也搞不出甚么名堂，甚至负面的信息多过正面的。这 到底是甚么原因？是中共派遣的特务作怪？是得到了天空，失去了土 地？是谋生的困难而不择手段？还是因为共产党教育出来的政治文化 在海外发酵？ 法轮功被镇压后，与上述的客观条件类似，但是他们没有被压垮，至 今成为反抗中共专制统治的重要力量。他们影响下的媒体与中共分庭 抗礼，成为突破中共资讯封锁的重要力量。为何他们能如此，而海外 民运不能？为何他们依靠学员的捐献与义工可以闯出一番反抗大业而 民运不能，甚至消耗大量外来的资源？看来关键在于信仰上面。 民主自由的理念也是一种信仰，而且是政治信仰，但是这种信仰因为 太世俗化而很容易被击溃。有些人在稍微困难的生活条件就出现动 摇；外来的物质诱惑也可以放弃这个信仰；有些更是做出与民主自由 完全背道而驰的事情，包括弄虚作假、造谣惑众、自相残杀、打击同 志。这里面涉及人品的道德层面。 宗教信仰关系到道德层面。它可以维持做人的底线。用宗教信仰来支 撑政治信仰，形成双重的“铁杆”信仰，也占领道德高地，或者是未 来中国民主运动可能走的一条道路。这就是布什会见地下教会人士的 意义。法轮功本来远离政治，在中共残酷镇压下，被迫参与政治，成 为目前中国反抗暴政的重要力量。而目前中国国内的一些异议人士， 能在专制统治下坚持抗争，并且保持必要的人品与人性，至少不要为 争夺利益而做出不堪的事情，并且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例如中共所操 弄的民族主义问题上比身居海外的某些人士有更清醒的认识，也许就 是借助于他们的宗教信仰。因为至少，宗教没有国界，“爱国教会” 之流，就是所谓“民族主义”渗透到宗教界的毒瘤。 中共在作任何决策时考虑的是特权集团的利益，要请教的是马列主义 中的阶级斗争与无产阶级专政学说。民主国家领导人做决策时，往往 向上帝祷告，也就是不可“逆天行事”。毛泽东罪孽深重，临死前看 到吉林下陨石才感觉到“天人感应”的力量。邓小平与江泽民要杀人 时，也肯定没有向上天祈祷。 宗教信仰里面有一个爱心问题。但是中共一直把自由、平等、博爱当 作资产阶级的东西而加以批判，因此这是中国人在共产党几十年阶级 斗争教育下的大缺口。不但缺乏爱心，还滋生复杂的恨意。就如样板 戏《红灯记》中所唱的：“嚼碎仇恨强咽下，仇恨入心要发芽。”但 是中国人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对外人割地送款在所不惜，对同胞却 认为任何让步都会危及自己的统治。这种对内的仇恨不但造成镇压、 虐待、屠杀，这种文化也导致就是普通中国人之间，也充满权谋算 计，动不动还动刀动枪。要解决这个问题，看来需要依靠宗教力量去 洗涤心灵上的创伤。没有这种洗涤，只怕将来任何社会变动，都会出 现暴力事件。 布什在美国接见过藏传佛教领袖达赖喇嘛，现在又会见中国的基督教 地下教会人士，加上受迫害最深的法轮功学员，这个涉及上亿人口的 上帝、佛祖与诸神的子民，只要能够团结一致，并且与良心尚存的无 神论民众合作，不受代表邪恶势力的中共的分化挑拨，他们必然会在 中国未来社会的正常发展方面做出应有的贡献。 当然，不是每个教友、信徒一定是那样充满爱心，那样人品纯正。但 是如果在国内受迫害的情况下能够坚持信仰，相信借信仰谋私利者会 比较少，这点与海外会有所不同。 但愿光明早日普照中国大地，真主保佑，阿弥陀佛，阿门。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评论员林保华所做的评论） 〔原载自由亚洲电台《普通话网》；www.rfa.org/mandarin/。提供 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抗议重判作家杨天水 井蛙 杨天水，南京作家，一个捍卫言论、写作自由的知识分子，一个正 义、有良知的中国公民。他，竟然再次被中国共产党侵犯了自由！12 年，我为此震惊！我为此抗议！ 杨天水仅仅作为一名作家，写出了中国社会的真相，写出知识分子的 个人立场。他如何颠覆国家政权？中国政府，强大的中国政府，强大 到不顾国际舆论，不顾脸面的中国政府，竟然将杨天水，在圣诞节平 安夜里绑架到他们的监狱。这就足以说明，这个政府不是以法律的名 义来审讯一个政治犯。他们通过非法的手段，将一位合法表达言论的 公民拘禁起来，现在，又非法加以秘密审讯，拒绝其家人听审。我对 于这个政府的非法行为表示抗议！ 我，作为一名作家，一个同样捍卫言论、写作自由的知识分子，在 此，向中共政府提出：立即无条件释放南京作家杨天水！立即还一个 合法公民的人身自由！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谭凯案与《无极》环保事件 吕耿松 5月15日，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法院以不公开的方式审理了中国《绿 色观察》组织发起人谭凯涉嫌“非法获取国家秘密”一案。作为谭凯 的朋友，我和陈树庆、池建伟、王富华、戚惠民、张义才等八人从早 上8点半起就到法院大门口，准备参加旁听。在被告知不能旁听后， 我们就站在大门口，等谭凯出来见他一面。我们原来估计审理最多一 小时，但一直等到12点还没见谭凯出来。谭凯母亲也在法院外面。我 们本来想从她那里了解一点情况，但她非常胆小，离我们远远的。谭 凯父、母都是小公务员，属于最容易受共产党控制、最怕恐吓的那类 人。 大概11点半的时候，谭凯的父亲出来把谭母叫进法院。过了一会她出 来对我们说，“你们的好意我领了，请你们早点回去吧。”我们说， 这么长时间都等下来了，不在乎再等一会儿。过了大约10多分钟，她 又出来请我们早点回去，说会影响谭凯的审理。我们说，这跟案件的 审理没有关系，放心好了。12点，谭凯母亲再一次出来，说谭凯就快 出来了，叫我们赶紧走，不要见他，否则会影响他的判决。我们告诉 她这和判决无关，我们只是见他一面就走。她急得要哭的样子，一再 说“求求你们”。见她这付样子，我们估计一定有人对谭凯父母施加 了压力，安慰她几句，马上就走了。估计我们走后，谭凯马上就出来 了。等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连谭凯的面也没有见着。 谭凯被起诉的罪名是“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但谭凯遭逮捕的原因 并不是“非法获取国家秘密”，而是他倡导组织民间环境保护团体 《绿色观察》。去年4月至7月，浙江省东阳市、新昌县和长兴县相继 发生了因环境污染引发的村民与制造污染的企业之间的冲突，并进而 发生了民众与官府之间的冲突。前几年，东阳市大力建设各类工业园 区、专业化园区，如服装园区，电子园区，化工园区等，在该市画水 镇竹溪化工园区的13家化工厂，违规排放有毒化学物质严重污染环 境，引发当地上万村民展开了历时数年的保护环境维权活动。去年4 月10日，村民们再次堵路抗议并和全副武装的警察混战，造成著名的 “4．10”事件。长兴县煤山镇下属涧下村一家电池厂污染环境，使 村内200名儿童中铅毒。6月30日，600多名村民闯入该电池厂，反锁 厂内1,000名工人，要求当局解决污染问题。当局派出三、四百名武 警，才将局势稳定下来。 几年来，新昌工业经济发展迅猛。但新昌江污染综合治理问题却日益 严峻。污染问题对新昌江流域居民的生产、生活造成了很大影响，并 延及下游的嵊州地区。7月，新昌县的重点企业京新药业发生盛装致 命化学物品的容器爆炸事件，导致一名工人丧生，而先前的泄露也污 染了下游水源供应。村民们推选代表和厂方交涉，要求得到赔偿，包 括免费检查身体，并为住在药厂附近的人提供医疗保健。但是，厂方 保安人员却殴打了村民代表，导致村民更加不满，引起冲突。7月17 日晚上，有15,000名农民参与了冲击京新药业的抗议活动。他们不顾 警方发射的催泪瓦斯，把警车推翻，而且还投掷石块达数小时。 鉴于因环境污染问题引发纠纷越来越多，而民意表达渠道又不畅通， 谭凯和来金彪、吴远明、高海兵、杨建明等酝酿建立一个既能表达民 意、又能沟通厂方和官方的民间环境保护组织。几经讨论，最后决定 这个组织取名为《绿色观察》，实际上当时是沙龙性质的。我也参加 过几次讨论。我认为这个思路很好，但不赞成去民政局登记，因一来 这个组织不具规模，二来没有必要去民政局登记，因为共产党是不会 允许任何独立的民间团体成立的。它最怕的就是民众组织起来。后 来，吴远明、高海兵等人到杭州市民政局去递交申请。谭凯以《绿色 观察》组织的名义去中国银行办了张信用卡。10月19日，杭州警方分 别将谭凯、来金彪、吴远明、高海兵、杨建明、戚惠民等人叫去讯 问，到傍晚其余五人都放回来了，但谭凯却被西湖区公安局羁押。第 二天上午，西湖区公安局三名警察来我家，对我进行盘问，到中午11 点才走。从整个过程看，谭凯就是因发起成立《绿色观察》被捕的， “非法获取国家秘密”只是个借口。 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第八条规定，国家秘密包括 下列秘密事项：（1）国家事务的重大决策中的秘密事项；（2）国防 建设和武装力量活动中的秘密事项；（3）外交和外事活动中的秘密 事项以及对外承担保密义务的事项；（4）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 秘密事项；（5）科学技术中的秘密事项；（6）维护国家安全活动和 追查刑事犯罪中的秘密事项；（7）其他经国家保密工作部门确定应 当保守的国家秘密事项。第九条规定，国家秘密的密级分为“绝 密”、“机密”、“秘密”三级。“绝密”是最重要的国家秘密，泄 露会使国家的安全和利益遭受特别严重的损害；“机密”是重要的国 家秘密，泄露会使国家的安全和利益遭受严重的损害；“秘密”是一 般的国家秘密，泄露会使国家的安全和利益遭受损害。从这些规定 看，谭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是无从接触国家秘密的，更不用 说“非法获取”了。 根据检察机关的指控，谭凯在为一位浙江省某机关工作的人维修电脑 时，为了保护客户资料安全，将这位客户的三份文件资料复制并保存 到自己的移动硬盘中，于是便构成了“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谭凯 在杭州文三路开了家电脑维修部，每天来修电脑的人很多。他恪守职 业道德，不管谁，他都极为认真负责。据谭凯的律师李和平说：“修 理这台电脑时，谭凯和客户商定好修理主板。这个主板是要拆机修理 的，而且它和硬盘紧密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维修主板必须动硬 盘，但是硬盘非常精密，里面的数据非常容易受损而不可恢复，因此 从维修人员的专业知识角度来讲以及从保护客户利益的角度来讲，他 需要对数据进行复制，起一个保护作用。谭凯的这种行为完全是电脑 维修人员正常的常规行为，这和窃取是不一样的。这个电脑是别人拿 给他的，谭凯合法取得了电脑控制权，这和以秘密方式从别人手中取 得电脑控制权的盗窃行为，绝对不是一回事。”即使检察院的指控成 立，那么还存在三个疑点：一、谭凯是如何知道那台电脑里有“国家 秘密”的？谭凯并不认识那位浙江省某机关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他的 电脑里有“国家秘密”，因为按照一般常识，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是不 会把藏有国家秘密的电脑拿到街上去修的。二、据李和平的看法，鉴 定文件没有指出三份文件机密程度的根据。既然权威的鉴定机构都没 有明确指出这些文件到底是不是国家秘密，属于何种国家秘密，谭凯 作为一个修电脑的师傅，怎么会知道这些文件是国家秘密呢？三、如 果电脑里确实有国家秘密，那么那位浙江省某机关工作人员应该关照 谭凯这文件不能动，或者当面将这些文件删除或转移，然而他没有这 样做，这怎么能怪潭凯出于修理需要而作的技术上的复制呢？ 由此可见，说谭凯“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确实是一个荒唐的理由，正 如来金彪先生所说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谭凯因开了家电脑 维修部，生意还不错，经济收入比大部分民运人士要好一些。他为人 又比较大方，所以有些活动的费用是他承担的，而这是专制当局的大 忌。当局最怕有人出钱资助民运，一经发现，它就全力打压，所以中 国有钱人都不敢和民运沾边。对于民运人士，它就剥夺你工作的权 利，让你变成个穷光蛋，整天为“五斗米”奔波。象谭凯这样有点钱 的小老板，当局必欲夺之精光而后快。谭凯被捕后，他在文三路那家 电脑维修部也随着倒闭了。 在谭凯案审理的前几天，中国曝出了令全国震惊的环保丑闻：著名大 导演陈凯歌率领他的《无极》剧组，在云南省迪庆州香格里拉县城40 多公里外的一片山区里拍摄电影《无极》。这块不为人知的、有着一 池秀水、满山杜鹃的世外桃源，却被剧组糟蹋得狼籍不堪。不仅饭 盒、酒瓶、塑料袋、雨衣等垃圾遍地，天池里还被打了100多个桩， 天池边禁伐区的一片高山杜鹃被推平，用沙石和树干填出一条简陋的 公路，一座破败木桥将天池劈成了两半，而因工程质量问题被弃用的 “海棠精舍”一直无人拆除，成了一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造怪 物”。 5月9日，在杭州举行的《城镇和风景区水环境治理国际研讨会》上， 中国建设部副部长仇保兴在主题报告中对当前存在的破坏风景区和城 镇水环境的行为提出严厉批评。仇保兴说，云南香格里拉碧沽天池地 处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池水清澈澄明，池畔遍布罕见的杜鹃花， 周边覆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和草地。他引用媒体报道的资料说，电影 《无极》剧组的到来使美丽的天池犹如遭遇了一场“毁容之灾”。仇 保兴是建设部副部长，他对《无极》剧组的批评略嫌越权。根据国务 院机构改革方案，建设部的主要职能是城市规划、乡镇规划、规范房 地产市场、指导全国建筑活动等。《无极》剧组的拍摄行为，是对自 然景观造成破坏，对生态环境造成污染，虽然建设部也沾得上一点 边，但这更是环保局、旅游局职责所在。可是，偏偏最应该说话的反 而失语了。电影《无极》要在生态环境极为脆弱的高原风景区拍摄， 而且动作可能很大，全国人民早有耳闻。当《无极》已经破坏了香格 里拉高原环境的事后，声讨更见诸于各种媒体。按理说，国家环保总 局的局长甚至国务院有关领导也应该发言了。但没有，而是让一个建 设部官员来发言。要是仇保兴不参加《城镇和风景区水环境治理国际 研讨会》，他可能也不会说这番话。尽管是越权，也晚了一点，但无 论何种舆论监督都不及他的批评。 在仇保兴批评的消息经媒体报道后，在互联网上引起了热烈讨论。5 月12日，由国家环保总局和云南环保局负责人和权威环保专家，从昆 明飞抵迪庆州香格里拉，赴碧沽天池现场调查，对外界所报道的《无 极》剧组对碧沽天池生态环境破环作检测和评估。13日，国家环保总 局环评司司长祝兴祥表示，《无级》破坏环境事件已有初步调查结 果，云南环保局初步认定无极剧组破坏环境，可能违法。 从《无极》环保事件来看，中国各级政府尽管都有环保部门，但“杀 鸡取卵”在中国已成习惯，抓环保会影响政府的“政绩”，会影响各 级官员的升迁，更重要的是那些“污染大户”跟政府、跟官员都有千 丝万缕的利益瓜葛，指望政府保护环境，实际上是指望它“片面抗 战”，它无法给人民一片干净的生存环境。所以，保护环境是全民的 事，是“全面抗战”。谭凯等组织民间环保团体，是“全面抗战”的 一部分，是一件利国利民利千秋万代的大好事。然而，专制当局出于 一己私利，将这个刚刚诞生的绿色组织扼杀在摇篮之中。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以新闻审查和镇压 面对文革四十周年 记者无国界 记者无国界组织谴责中国当局对网上持不通政见者判处12年徒刑，并 抗议关闭进行政治意向调查的网站。 记者无国界组织就中国当局判处网上政见者12年徒刑和关闭一个意向 调查网站表示遗憾，认为这是中国政府在文革40周年之际加紧对网络 的审查和镇压民主人士的意向。 杨天水因为在网上发表反政府文章于2006年5月16日被判刑12年。与 此相关，一个从事政治意向调查并公布上网的网站也由于提出关于 1989年天安门事件的问题而在上周被关闭。 记者无国界组织认为对杨天水的判刑完全是不合法的：“我们认为逮 捕和判处网上政见者违反了中国法律。杨天水被便衣公安机构逮捕时 没有任何逮捕状，对他的审判在三个小时内就草率完结。” 杨天水在网上发表过几篇文章包括在境外发表的《大纪元日报》的中 文版。他报导对人权活动人士的拷打和当局对犯罪分子的庇护。也叫 杨同彦的这位网上持不同政见者已经在1990至2000年因为“反革命 罪”服刑了十年。并在2005年12月24日在浙江省的杭州再次被逮捕。 他在被关押数周期间不被允许联络亲人。 记者无国界组织也谴责中国当局关闭《中国国情咨询》网站 （http://www.2007s.com）。关闭这个只是报导公众政治意向的网 站，违反了中国政府自己制定的法律。 《咨询网》是依法登记注册的合法网站。《咨询网》惹怒当局的原因 是公布了一个在天安门惨案期间遭到杀害的学生的一个家庭获得补偿 的消息。 浏览该网站的人可以回答“你怎样看待天安门事件受难者家属首次得 到赔偿”的问题，可以在两个选项中回答：“一宗普通的赔偿案件， 意义不大！”，或“它是修正中国历史的前奏，是标志性事件！”在 几天之内就有数千人回复，有70%的回答是“是标志性事件！” 该网站5月8日被首次关闭。网站管理人联系服务器业主时被告知“我 们接到上级的命令。《咨询网》是一个危险的政治网站。我们不能允 许它继续开通。”经过几天的谈判，他们终于得到许可重新上网，但 必须修改网上的内容。 网站管理人决定继续在网上公布天安门受难者获补偿的调查。于是， 不到24小时之内，《咨询网》于5月11日上午10点又被关闭了。 同时，有关当局也关闭了两个接受网上投票的博客── http://2007s.blog.163.com和http://www.2007z.blog.163.com。 自从《咨询网》于2005年11月成立以来，这是它第六次被关闭了。 这与2000年2月《天网寻人网站》（www.64tianwang.com）被关闭的 遭遇相同。《天网》登出自从天安门惨案以来失去的人的信息，其网 主黄琦于2000年6月3日被逮捕并被判刑五年。 法国巴黎 记者无国界组织 （2006-05-17） 〔提供者：（北京）仁之泉赵昕〕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强烈谴责镇江法院因言定罪、 重判独立作家杨天水 《维权网》 《维权网》强烈谴责江苏省镇江市法院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国 际人权标准、因言论思想定罪、轻率判处独立网路作家杨天水12年有 期徒刑。中国5月9日当选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之前，曾保证遵循人 权“最高标准”、保护中国公民的人权，杨天水案是对这一承偌的首 次检验，我们对这次检验的失败表示十分失望，认为镇江法院此举严 重损害中国政府的国际信誉。“维权网”要求有关司法机构立即复议 镇江法院这一违反人权准则的判决，并遵循保障言论自由的宪法和国 际人权标准，立即无罪释放杨天水。 南京独立作家杨天水案于当地时间5月16日上午在江苏省镇江市法院 开庭审理。据辩护律师透露，庭审只进行了三小时，法官在中午12点 20分就宣布了审判结果：以“颠覆国家政权罪”判处杨天水12年有期 徒刑，并将在五天后公布判决书。此案受到国际社会高度关注，当局 如此快速的判决、并当庭宣判的做法，为近年少见，估计与当局对最 近有关国际事件的政治反应相关。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35条明文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 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中国政府于1998年加 入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19条规定，“一、人人有权 持有主张，不受干涉。二、人人有自由发表意见的权利；此项权利包 括寻求、接受和传递各种消息和思想的自由，而不论国界，也不论口 头的、书写的、印刷的、采取艺术形式的、或通过他所选择的任何其 他媒介。”中国政府最近在争取当选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成员时， 再次承偌将尽快批准该公约，通过法制加以认真落实。 杨天水案16日以闭门形式开庭审理，家人也不让出席旁听。杨天水的 辩护律师李建强先前曾表示，浙江省公安厅称此案为二级机密案件， 并以此为由，不予公开审理。李建强于4月29日前往镇江，从法院取 得起诉书及有关的材料，然后会见了杨天水，磋商案情及辩护方式， 并与检查官交换意见，了解检查官起诉的具体证据等。 现年45岁的杨天水，本名杨同彦，1982年毕业于北京师大历史系。 1990年被当局以“反革命罪”判刑十年，2000年刑满获释后继续致力 于推动中国的民主。他于2005年12月23日被江苏镇江警方监视居住， 今年1月22日以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被逮捕。 （有关杨天水案详情，请见《维权网》《人权个案》。） （2006年5月16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一个小孩眼中的文革武斗 黄燕明 文化大革命虽然已经过去了40多年，但是在脑海中一直抹不去这么一 个记忆，那就是亲眼目睹了贵阳市1969年7月29日的“7．29”事件。 值此“文革”40周年之际，谨从记忆之中写出童年的所见所闻，以下 文章看来或微不足道，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发生的事件是真实 的。 我家住在客车站与高级法院之间的三林路，也就在紫林庵附近。 紫林庵有几幢“红”、“黑”、“白”、“灰”四、五层楼高的房子 围绕的街心花园：红色砖修成的楼房是贵州省计委所在地，被贵阳市 民称之为“红大楼”；红大楼左对面是造反派司令部“黑大楼”；贵 州省高级人民法院被称为“灰大楼”；高院对面是省建设厅，被我们 称为“白大楼”；另外一座大楼是紫林庵商店。就在这“红”、 “白”、“黑”、“灰”的大楼之间发生了震惊全国的“7．29”武 斗事件。 7月28日晚上，汽车三场和紫林庵方向的枪声响个不停。我早晨起来 时，发现街道口上下停了好几部汽车，车头上架着机枪，车底下也有 一人手握着一挺机关枪爬着那里，枪口直视着每一个过往的人。周围 全是头戴“滕帽”手拿“梭标”、“冲锋枪”的造反派战士。听说这 些造反派要去攻打属于省政府的红大楼，当时我只有七岁，和街道上 五、六个小伙伴好奇地跟随着他们来到了紫林庵。 到了紫林庵一看，在几幢大楼的路口上，已经站满了成千上万的市民 人群，他们都是来观看造反派攻打李再含“贵州省革委会”红大楼的 战斗的。在这场武斗中出现了“丐帮”（贵阳话叫‘拿抓’）参战的 世界奇闻。事因是这样的：红大楼的所有门窗都用“砖”给封闭着， 只留着枪眼，当时驻守在红大楼里面的一些解放军战士没有拉手榴弹 的“引火索”，就把手榴弹从楼顶上和枪眼甩下来，可能是想吓阻造 反派战士的进攻，一时间甩得大院里遍地都是手榴弹。攻打红大楼的 造反派只有步枪、冲锋枪和机枪，没有多少手榴弹。这个时候，造反 派不知从那里抬了几大笼“肉包子”来到武斗战场。造反派把一大群 看热闹的“乞丐”叫拢来，以两个包子换一个手榴弹作为“悬赏”， 鼓动乞丐们到大院里面去捡手榴弹，其中有不少还是小孩。就这样， 造反派以“肉包子”迅速组建了一支文革武斗史上绝无仅有的“丐帮 兵团”参与了战斗。 此时，造反派司令一声令下，被饥饿激励起革命热情的“丐帮”展开 了攻势。这可是玩命的勾当！两派还在隔着黑、红、白、灰的大楼对 打，步枪、机关枪点射、连射就没停止过。驻守在红大楼上守军不知 这伙“衣衫褴褛”的人是什么队伍，可能认为是造反派战士采取“迷 彩”化装战术进攻，一时间枪声大作，阻止他们前进。但是，“丐 帮”弟子们拿出了不知从那儿学来的军事战术，一会葡萄前进、一会 儿翻腾卧倒、身手敏捷地躲避着飞来的子弹，不一会儿的时间，枪林 弹雨冲到了墙根，进入射击死角。也可能是红大楼上的驻军发现这些 前来攻打的人披头散发，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尽是烂布，手上不拿武 器，又不怕死，而且他们冲到院子里只是捡手榴弹，任凭子弹打在身 旁泥土中“啾啾”作响，枪声这才逐渐稀疏下来。这时，乞丐们迅速 利用这有利时机捡起手榴弹别在身上，以胜利者的天真笑容举着自己 “缴获”的战利品回营，以一个手榴弹换取两个“肉包子”。 此时，站在各个路口观战的市民一起为“贵阳拿抓”们的勇敢精神和 战术发出了震天的鼓掌，也为造反派巧取武器弹药的策略所欢呼。 “说真的，真有点电影里土八路攻打日本‘鬼子’城楼的场面，真过 瘾啊！”我身旁大一点的伙伴说。这时，一颗子弹擦着一个小伙伴的 头皮飞了过去！我们被吓坏了！赶紧跑向贵州省省高级人民法院的高 地上，葡匐在高院的花格围墙下，继续看着这场双方自相残杀的战 斗。 一位解放军战士模样的人，手拿《毛主席语录》站在路中央，挥动着 所谓的《红宝书》在那里劝喊着双方“不要武斗，要文斗……”。突 然飞来一颗子弹，他倒下去，但嘴里不停地喊着“要文斗、不要武斗 ……，要文斗……不……”。 由于造反派的宣传车开着高音喇叭播放着“4．11”进行曲，不停地 呼喊着口号鼓动造反派战士不断地进攻。此时，红大楼上的步枪、机 枪向着宣传车猛烈开火。宣传车顿时被打成了蜂窝状。坐在里面的播 音员被打死（贵阳八中的喇叭花就这样死去）。 汽车三场工人自制的土装甲车开始冲击红大楼，在快接近大楼墙根 时，楼上驻守的解放军（不知是“0276部队”还是“7578部队”）把 几颗手榴弹捆在一起，从楼顶上投向装甲车，震昏了车里面的人。装 甲车在无人驾驭中陷进了延安饭店和红大楼之间的深沟里面。但是， 造反派战士并没有停止攻击，他们在“打倒李再含”、“踏平八一 八”、“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的口号声中又开始发起冲击。当 冲到二楼时，驻守在三楼、四楼的解放军战士从上向下开了枪，在一 阵猛烈的枪声中，冲上二楼的几十个人倒下了，其它人被打退回来。 战斗停止后，我们去观看时，红、黑、白大楼的墙壁上被枪弹打得弹 痕累累。红大楼楼梯过道、铁门旁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还看到了很 多尸体横七竖八地推放在一起，一些人手中的武器紧紧握在手中，拉 都拉不开，还有三五个成束的手榴弹捆在一起夹在胳膊下死的，还有 的手拿着“炸药包”死的。 第二天，造反派把十几辆汽车放下挡板，把打死的战友用白布盖着平 放在汽车上，他们头戴“滕帽”，手持“梭镖”肃静地跟在汽车后 面，在贵阳市内举行了前所未有的“死尸”大游行。有点类似于巴勒 斯坦战士“抬尸”游行的那种感觉！这一天，贵阳市处于一片阴沉 沉，道不清、说不明的悲痛之中。 这场悲惨的武斗罪责最终被归结给李再含，当然，他应承担所负的责 任，多年来人们一直听任这样的说法。实际上，每个中国人都知道共 产党党魁毛泽东、刘少奇才是制造这场武斗的起始涌者，李再含承担 罪责的这种说法实际上是使共产党摆脱了所应承担的责任，替毛泽东 和刘少奇背了黑锅！李再含在文革中所扮演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角 色！？人们自相残杀的武斗历史过去了40多年，如果再贴近去看这场 武斗的本质，会使得人们看清暴力革命党内夺权斗争的血腥和恐怖。 马英九还反省国民党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为自己的党曾经犯下的错 误向台湾民众进行道歉。而在大陆，文化大革命过去了40周年，却从 来没有人能公开反省，向人民道歉！只把罪责推给了拿林彪、四人 帮、李再含……之流？！ （2006-05-16于贵阳市）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郁达夫 华夏儿女简说（之10） 力虹 郁达夫，名文，字达夫，1896年12月7日出生于吾乡富阳一个知识分 子家庭。幼年家贫，发愤读书，1913年随长兄赴日本留学，毕业于东 京帝国大学经济学部。郁达夫回国后与郭沫若一起创办了创造社，出 版《创造季刊》，并一同住在上海民厚南里。有一天，两人听泰东书 局的人说，刚印出的2,000本《创造季刊》，还剩下500余本还没有卖 出去。当时，他们二人感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社会上能理解、同 情自己的人实在太少了，何况这时还屡屡遭到文学研究会那帮家伙的 攻击呢！ 于是，两人开始在四马路附近找酒店饮酒，一家接着一家喝过去，直 到酩酊大醉。一轮明月从窗外照进来，桌上林立的酒壶象小森林一 样。此时此景，勾起了两人无限的惆怅。“到头来，我们只有饿死在 首阳山上！”郭沫若伤感地道，郁达夫两眼血红地叫喊起来：“是 的，你是伯夷，我是叔齐！” 从酒店出来，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哈同花园附近的静 安寺路上，发现许多洋人的汽车在竞相疾驰。他们不由得勃然大怒， 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叫起来：“这里是中国！”“你们这些资本主义 的畜生！”“你们这些帝国主义的猪猡！”“给我滚开！见鬼去 吧！”突然，郁达夫一下子从路边跑到街中心，冲着迎面驰来的一辆 汽车，用力向前伸出左手，叫道：“我要用手枪打死你们！”当时不 是郭沫若死命拦住他，恐怕中国会失去一位杰出的现代文学大师。 创造社时期的郁达夫，完全是一位激进的文学青年，用当下的时髦语 来说，那就是一“愤青”（前不久，我们还在美、日本领事馆大门 前，看到过类似的场面。去年宁波国际汽车展日产车展厅门前，曾被 一群高举标语的爱国白领愤青包围，险些酿成事端）。好在这段时间 并不太长，1923年，郁达夫已经以第一本小说集《沉沦》（也是中国 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震世骇俗，享誉文坛同时。他的 散文、旧体诗词、文艺评论和杂文政论也都自成一家，卓然不凡。 就在那一年，20岁出头的沈从文从湘西跑到了北京，栖身在一个破败 的四合院中，试图以卖文为生。冬天到了，又冻又饿，身无分文，投 出的稿子如石沉大海。他穿着夹衣，用破棉絮裹着双脚，红肿着双 手，流着鼻血，仍在写他的小说。 一天，郁达夫找上门来，第一次见到这位“文学青年”，开口说： “哇，原来你这么小？我是郁达夫，我看过你的文章……”沈从文完 全呆住了，一时手足无措。午饭时间到了，郁达夫将沈从文带到巷口 一家小店，请他吃了一顿饱饭，菜肴有大蒜炒羊肉片，花去了一元七 毛钱。回到破屋，郁达夫说：“好好写你的小说，我还会来看你的 ……”。临走时，郁达夫把自己脖子上的一条浅灰色羊毛围巾给他披 上，又把刚才吃饭余下的三元二毛多零钱偷偷地放在桌子边。等到郁 达夫走后，沈从文一下子伏倒在桌子上，哭了。从此以后，经郁达夫 推荐，沈从文很快便在文坛崭露头角。 这段轶闻，令人想起陀斯妥耶夫斯基写第一篇小说《穷人》时的情 景。小说手稿辗转到了《现代人》编辑涅克拉索夫手上，他读后，激 动地拉上已熟睡的别林斯基，一起去寻找作者。两位冒着漫天风雪， 几乎跑遍了彼德堡全城。当时，18岁的陀斯妥耶夫斯基已饿昏在草堆 里，涅克拉索夫一把抓住他，摇晃着猛喊：“你，你知不知道，你是 个天才！”一位伟大的俄罗斯作家就这样被拯救了。 记得有一年去富阳游览，在老城区悠转时，曾特地向本地老者打听满 洲弄之所在。人们告诉我，当年的“满洲弄”现在已改名叫“达夫 弄”了，呵呵，地以人名，这对当地旅游业有好处。叫了两杯清茶， 与友人坐在达夫故居前的沿江边，巨大的古樟树遮天蔽日，滔滔不绝 的富春江水就在身边流淌。就在这样的情景下，我们谈到了他的爱， 他的恨，他的风流，他的才情，以及1945年他在南洋为民族作出的牺 牲……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梁漱溟与当代名人 黄河清 梁漱溟先生身历三朝：清帝国、中华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细分起 来就更多了。 梁公年未弱冠即投身革命，参加同盟会，谋刺袁世凯，推翻清王朝； 民国任记者，采访袁氏总统大典，就聘北京大学教职；蒙蔡元培赏 识，承梁启超下交，受辜鸿铭赞叹，得马一浮青睐，与晏阳初同志； 李大钊、孙炳文乃至友，胡适之、陈独秀系同僚，周树人、熊十力是 旧识；顾颉刚、朱谦之、朱自清出其门下，冯友兰、谭平山、王昆仑 是其学生；状告康有为借窃古书，面责毛泽东有无雅量，建议东北王 改进乡村建设，视察邓小平行事合法与否。“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 夺志”佛门狮子吼，千古绝唱：“认识旧中国，建设新中国”，孔学 济世心，毕生精神：“只相信自己理性”，揭示两千年中国文化要 义；更注重本人修养，实践九十载华夏道德精粹。 梁公阅尽风云，历经沧桑，经邦济世，忧国忧民，参禅讲学，实践乡 建，特立独行，正身慎独，老而弥坚，精彩纷呈，寿终正寝，光耀后 世。 笔者后学小子，虽未有幸，亦自知远不够资格备列梁公门墙，为入室 弟子，然忝为梁公忘年之交，多次耳提面命，亲聆诲导，书信往还， 受教无穷。自梁公西逝后，屡见回忆、介绍梁公文章，多有精到卓见 处，鲜有全面、系统提及梁公生平议论交往者。而此类人物事例，正 可从一斑窥梁公不同凡响、超见卓识之全豹。遂不辞浅陋，勉作此 文，扼要、简略介绍、陈述，以为研究、发扬梁公学术思想、民主精 神、博大情怀之参考小助也。 拟分政界、学人、其他三类。挂一漏万，偏全难兼，抛砖在先，期在 引玉。 ◆政界：袁世凯、蒋介石、李大钊、孙炳文、毛泽东、周恩来、 　李济深、马歇尔、邓小平、王若飞、高岗、张国焘、 　陈绍禹（王明）、叶挺、张群、章伯钧、沈钧儒。 ◆学人：蔡元培、梁启超、康有为、王国维、辜鸿铭、马一浮、 　陈独秀、胡适之、熊十力、章士钊、陈寅恪、冯友兰。 ◆其他：彭翼仲、卢作孚、黄远生、蒋百里、林宰平、张君劢、 　张申府、朱谦之、陶行知、晏阳初、唐君毅、黄炎培、任继愈、 　杜心五、杜月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袁世凯 ◇袁世凯蔑视大总统就职大典。 梁漱溟19岁在顺天中学堂毕业前后参加了中国革命同盟会京津支部， 剪了辫子。京津同盟会领导人是汪精卫、李石曾诸人。辛亥革命爆 发，京津同盟会为了配合南方革命军的军事行动，决定刺杀袁世凯、 良弼、载泽三人。“除刺杀载泽五大臣的工作由吴樾执行，我不知其 详外”，刺杀袁世凯和良弼的行动，梁漱溟知之甚详，着文质疑袁世 凯女儿袁叔祯回忆有误。由此推知，梁漱溟虽未直接行刺袁世凯和良 弼，但应该是参与了准备工作的。 1912年，梁漱溟以《民国报》记者的身分参加了袁世凯就任大总统的 大典。“我和袁世凯觌面相逢，交臂而过。我着实把他打量了一番， 把这个一世奸雄瞧得清清楚楚。我得到的第一个印象是，他是个矮个 儿，身量和我差不多。他穿着一套军服，都糟旧了，光着头，恍惚记 得帽子是拿在手里。他留着短须，有几根花白了，胡须周围以及两颊 都没有刮乾净。”梁漱溟看到政府各部总长均着西式大礼服，衣冠楚 楚，而陆军总长段祺瑞亦着军装，军装整齐，显然郑重其事。由此， 梁漱溟断定袁世凯蔑视这一重大典礼，没有郑重诚敬之心，不把大总 统一职放在眼里。果然不久，袁就公然叛国称帝。 蒋介石 ◇蒋介石比毛泽东差远了。 我问过梁公你同蒋介石说过话吗，梁公答曰：熟人了，怎么不说话！ 我又问蒋介石同毛泽东对比如何，梁公答曰：“差远了！” 1932年南京市长石瑛借梁漱溟因事来南京之便安排梁去见蒋介石。石 瑛是梁在北大时的同事。这是梁、蒋第一次见面。此前，1930年，蒋 介石通过齐鲁大学的校长朱经农传话给梁漱溟，要梁来武汉见面，梁 漱溟没有去。梁、蒋第一次见面，梁留下了蒋“很虚伪”的印象，因 为“谈话中间，蒋介石手里老拿一个本子，我说到一个人的名字、一 件事，他都赶快记下来，表现出很勤奋、很谦虚，不耻下问的样子， 好象很愿意知道一些下情，了解我的意见。其实，这时另有一个穿军 装的，是副官和秘书，坐的离我们稍远一些，在那儿作记录。” 在重庆，梁漱溟去香港办《光明报》前，蒋介石同梁见面称其为“漱 溟兄”，梁去香港办报回重庆后，蒋就改称“梁先生”了，因为民盟 和《光明报》倾向性很明确，是抨击国民党的。 李大钊 ◇“李守常是我至熟至熟之友。” 梁漱溟和李大钊相识早于北大同事时。据梁公长子梁培宽先生说： “先父与李大钊是如何相识的，先父已不记忆。只能说有这样一个可 能：先父在中学时的好友郭氏与李大钊为同乡，同为河北乐亭人。他 即由郭之介绍与李相识。” 1912年，李大钊在北京《晨报》任职，梁漱溟在《民国报》跑外勤记 者，两人已有来往。李大钊请从上海来的陈独秀吃饭，梁漱溟是陪客 之一。这也是梁漱溟同陈独秀第一次相遇而相识。此后三人都被蔡元 培延聘入北大任教。 梁漱溟结婚，会事先知会李大钊；李大钊被捕，梁漱溟奔走呼救；李 大钊遇难，梁漱溟第一个去李家帮孤儿寡母办后事。 “李守常（大钊）先生是我的故交，是至熟至熟之友。”几乎不见梁 公如此叠词造句，可见李大钊同他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文化革命 前，中共党史早期图文资料中有一张相片，是四个穿长袍马褂的人在 北京一公园的假山上照的，文字说明其中一人为李大钊，其余三人则 付阙如。其实，其余三人中有一人是梁漱溟，另两人是张申府、雷国 能。80年代后期出版的中共党史资料中，这张照片的四人大约都作了 文字说明了。“当1919年前和其后那些年，我每次赴北京大学讲课， 在上课之前和下课之后，必定去他图书馆主任办公室盘桓十分钟至20 分钟。因为太熟了，他忙他的事，我进门和离去均彼此不打招呼。他 主编的《每周评论》，我顺手取阅。他有时主动的要我看什么书刊， 便顺手递给我，亦不加说明。我坐下翻阅后往往亦无表示。遇有重要 书刊我就声明带回家看，下次来交还。总之，彼此十分亲密随便，没 有什么客气。” “1920年冬月我走访守常于其家，告诉他我将结婚。他笑着说，这在 他是过去20年的事了，因而自述出生在父死之后，而母亲又在他出生 之时亦死去，所以他竟没见到父母的面，全靠祖父母抚养长大。（顷 见《光明日报》1979年10月31日纪念李大钊一文，说他两岁丧父，三 岁丧母，全不对。……）祖父母自顾年老，便为他早早成婚。……赵 氏夫人，年长他好几岁（似是成婚时他自己12岁而赵19岁）……” “我记得1927年春有一天去东交民巷旧俄国使馆访看守常，只见来人 满屋，大都是青年来求见者。守常接待忙碌，我不便打扰他，随即退 出。不多日就闻知他与全家被捕消息，……当时正是张作霖自称大元 帅驻军北京和执政之时。我闻讯从西郊赶入城内访章行严先生，愿与 章老一同出面将守常家眷保释出来，俾守常少牵挂之念，至于守常本 人在势不能免于一死了。惜章老不同意，自称与杨宇霆交好（按：杨 是张亲信的参谋长），他可保守常亦不死。结果直至守常死时，亦不 知其家人儿女安全否。熟友如我未得尽小小之力，抱憾于衷。──据 闻临到守常被引出行刑，其眷属乃释放出来，回到朝阳里旧居。 ……我赶去看望时，守常之子葆华默然植立，不哭不语，其母则哀哭 在床上不起来。” 李大钊虽然同梁漱溟熟不拘礼，但他组织共产党的事却没有向梁透露 过半点。我听过梁公在闲谈中说过此事，我也在梁公的某篇文章中看 到写过此事，惜乎手头无此文，不能引述。 毛泽东 ◇“晚年狂悖昏乱，其党内人士亦不为之讳。” （参阅拙文《梁漱溟与毛泽东》） 先师同我说过：梁漱溟去延安同毛泽东谈话时，毛泽东放任不羁，脱 略形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有时，会把手伸到裤裆里抓虱子。我后 来将此向梁公印证，梁公微微一笑，没作否认。梁公极度赞赏延安时 代的毛泽东的天马行空、豁达大度、察纳雅言。梁公讲了四个字：轶 群绝伦。他怕我不懂，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我。还把这四个字的出处 说给我听：三国里关云长听说马超同张飞打架，也要去同马超打。诸 葛亮写信劝他，说马超虽文武双全，也不过是黥布、彭越之辈，可与 翼德_驾齐驱，“未若髯之轶群绝伦也”。梁公说同毛泽东谈话后， 也有此叹。 周恩来 ◇“有善可称，无疵可指。” （参阅拙文《梁漱溟谈周恩来》） 朱德 ◇朱德曾想拜访梁漱溟。 1945年梁漱溟二访延安时，中共高层有十个人听梁漱溟高谈阔论，朱 德是其中一人。当梁漱溟谈到政权、治权要分开（用现在的话来说， 就是党、政要分开）时，“当时座间毛钟邺公颇用心听我发言，毛无 表示，朱公当听到我末后的话时，忽曰：”此或30年后的事吧！‘此 外无人置一词。“就在这次访问中，朱德还向梁漱溟提起当年他留学 德国后途经莫斯科回至北京，曾想访问梁而未果。朱德欲访梁是因为 在德国留学时的朋友、入党介绍人孙炳文的建议。 孙炳文 ◇梁漱溟的名字是孙炳文改的。 1912年，梁漱溟任《民国报》记者时，孙炳文是该报的总编辑。孙长 梁九岁，梁称其为大哥。梁漱溟原名焕鼎，字寿铭，写文章用笔名 “寿民‘或’瘦民”。一次，孙炳文给梁题写扇面时把梁的名字改写 成“漱溟”，梁觉得好，就一直沿用至今。孙炳文后来赴德、法留 学，与周恩来、朱德交好。据先师说，孙炳文是朱德的入党介绍人， 周恩来的入党介绍人则是张申府。先师与朱德同时留德。国民党1927 年清党时，孙炳文在上海被捕杀害。孙炳文女儿孙维世，后被周恩来 认作义女，文革中遭江青迫害，周恩来批准逮捕，惨死狱中。 王若飞 ◇“庄严凝重好象一座山”。 1933年，王若飞舅父黄齐生曾到山东邹平访问梁漱溟，听他讲乡村建 设理论40余日。临别时告诉梁要去绥远探监，看望是共产党员的外甥 王某。时隔13年后，1946年梁漱溟在政治协商会议上见到了王若飞。 因为“彼此不同一组，晤面次数不多；但他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记得 曾有一次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庄严凝重好象一座山，气敛神肃， 不多说话。──此一印象深刻地留于我脑际。不久，惊人的讯息传 来，回延安的飞机中途失事，若飞同黄老许多人均遇难，其中有我熟 悉的叶挺和秦邦宪两位，……重庆的中共代表团为此开追悼会，我亦 往吊。” 叶挺 ◇“一个英雄” 梁漱溟称叶挺为“一个英雄”。叶挺曾是孙中山的警卫团团长，陈炯 明兵变时，枪林弹雨中救宋庆龄于千钧一发间。北伐期间，叶挺任铁 军独立团团长。西安事变，国共和谈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新四 军。叶挺以国共双方都能接受的人选出任新四军军长。皖南事变，叶 挺被俘，遭蒋介石软禁于桂林东郊。梁漱溟不避嫌疑，请友人绍介引 导，去叶挺软禁处访看他，向他介绍自己访问延安的情况，议论抗日 现状、前途。叶挺热情接待了梁，留他午餐。叶挺后与王若飞诸人同 遭飞机失事之难，梁漱溟前往吊唁，为之黯然。 马歇尔 ◇马歇尔称梁漱溟“或者就是中国的甘地吧！” 1946年，国共两党和谈，马歇尔代表美国居间调停。民盟在两党之外 的第三方面居主要地位，梁漱溟以民盟秘书长代表民盟，故同马歇尔 在两党之间周旋奔走。梁公同我很认真地说过：马歇尔是真的劝国共 不要打仗，是真的希望中国和平。外界都说他七上庐山，其实是九上 庐山。蒋介石避而不见。“马帅于所负使命极热心尽力，而蒋多方刁 难，致马有九上庐山之苦，后且引司徒雷登为驻华大使以协助其工 作。” 梁漱溟因不善英语，每同马歇尔会面，陪同他作翻译的是叶笃义。 “叶原为司徒所主办燕京大学的学生，甚相熟，于是他遂成了司徒马 帅所引为一时之顾问者，每从他询知中国方面的情况。”据叶笃义 说：马歇尔说梁漱溟很象印度的甘地，“或者就是中国的甘地吧！” 附：关于甘地，梁漱溟曾作如下论述：“徐悲鸿曾对我谈，他往时留 　　寓泰戈尔国际学院，一次适逢泰戈尔招待甘地的茶会。此两位印 　　度名人彼此交谈全用英语。因甘地一向是说印度斯坦话，而泰戈 　　尔一向是说孟加拉话的，若各用乡音反而不能相通。──这是一 　　件可哀叹的事……” 高岗 ◇高岗异相，两眼翻白 我于1985年听梁公说过高岗、饶漱石的事。 “我同高饶有接触，这两人我都认识。──我到东北，每走一处，都 有人招待。招待的人就告诉我：我们的主席，高主席向你致意，我们 的副主席来招待你。副主席是林枫。后来就由林枫在家里招待我吃了 一顿饭。林代表高岗。我在招待处一天休息时，处长跑来找我，说我 们高岗主席来了，在客厅里等着要看你。我去见高。高这个人身体高 大，满脸麻子。见面时给我一个印象不大好。他这个眼睛，黑眼珠总 是往上翻，翻上去时，只见白眼珠，不见黑眼珠。这当然也不能说他 是什么好坏。他问我同行来了什么人，都请来见见面，问我各处看了 有什么意见。我说了几点，至少有三点意见。……高也同意。高非常 好吃、好色……” “同饶的接触在北京。饶本来是在上海的，同陈毅一起负责，两人地 位高下相当。饶有个电报到北京，不利于陈。我50年从四川到北京， 住颐和园，叫西四所二，靠近石舫。饶也住颐和园，常碰见。高饶彼 此情况就不了解。据外界人讲，高饶合颗对付刘少奇。这个问题被发 现，高饶被贬。高死在北京白塔寺医院，饶离开北京。高自杀，向护 士要安眠药，留下来，积得很多，一次吃下去，完了。” 邓小平 ◇邓小平说梁漱溟“真是胆大可恶”。 1951年春，梁漱溟向毛泽东提出参加西南土改。民主党派组织了一个 西南土改团，团长章乃器，原来名单中没有梁公。当时西南是邓小 平、刘伯承主政。邓小平开会欢迎土改团，却要这些人“各自说一说 是从怎样一种动机和思想来参加土改的。”梁漱溟除随众说了一些是 来学习的话外，竟然另外说：“我在京参加了土改法的制定，我来此 是想看一看一切所行合法不合法。”邓小平绵里藏针，当场咽下了这 口气，却在另外的会议上骂梁漱溟“真是胆大可恶”。 邓小平将这笔账一直记着。毛泽东死了，“四人帮”倒台，华国锋下 岗，邓小平主政，梁漱溟将写了近60年的书稿《人心与人生》托人送 到邓小平处，要求出版，却被“留中不发”，不理不睬。过了好些 年，上海学林出版社可以自费出书，几经周折，才使此书问世。 梁漱溟在毛泽东面前却说过邓小平的好话。土改回来，毛约谈梁。梁 公谈到西南匪患很快根绝是邓小平政策得当的结果。邓招降土匪，不 杀投诚、抓获的土匪，放土匪回家，还给安家费。土匪们、土匪的家 属们将这讯息和事实传扬了开去。土匪见有活路可走，自然或回家、 或投诚、或不顽抗。匪患自然靖平。毛听梁讲后，连连说：“那是一 把好手！那是一把好手！”“军事政治各样他都行。” 张国焘 ◇张国焘离开延安投蒋前曾找过梁漱溟相询陈独秀的地址。 梁漱溟在北大执教时，张国焘正在北大求学，虽然不在梁所教的那一 班，但以资历、辈分论，张国焘是梁漱溟的学生。1938年1月，梁漱 溟初访延安时，张国焘是陕甘宁边区政府代主席，接待之劳，概由张 任之。大概是有那一层师生关系在吧，张国焘殷勤备至，梁公在延安 16天的参观访问，张都亲自陪同。 张国焘后来借各界公祭黄帝陵的机会叛离中共，来到武汉。梁漱溟恰 有乡村书店设在武昌汉阳门码头附近。一日，张国焘来到书店访梁， 询问陈独秀的住址，梁答待我查明答复，但以后不见再来。 王明（陈绍禹） ◇“陈虽气盛而身躯则短，在参政会场发言， 　有时或纵身跳跃起来。” 王明是中共七个参政员的首席代表，因而，梁漱溟与其在武汉、在重 庆的参政会上经常见面，所以，会看见他在参政会上发言时，“纵身 跳跃起来”的场景。 1939年梁漱溟巡历敌后各游击区返回重庆后与中共方面交流、介绍情 况，出席者有陈绍禹、秦邦宪（博古）、吴玉章、董必武、林伯渠， “秦执笔记录甚勤，面对面问答交谈者唯陈一人，诸老均沈默不发一 言。” “1946年3月我第二次造访延安时，陈忽来招待处看我，面容消瘦， 意兴不佳，自云一场大病初愈。据传说陈遭受党内群众大会斗争 也。” 陈绍禹后来去了莫斯科勾留不返，长期因病腹泻不止，苏联医生束 手。陈要求国内卫生部派一中医名医赴苏为其诊治。岳美中被派往苏 联为陈治病。岳美中以师礼待梁漱溟。“据岳君语我，陈病初非难 治，一经治好，嘱其谨饮食，而陈恣意饮啖，病复作。再度为之治 愈，切加嘱告，不得乱吃东西，而陈漫然不听劝戒，则又病。如是反 复至再至三，岳医无奈，电告卫生部请求回国。顾乃不得部中同意， 只得且留。最后，卒在一面电告回国，一面不等候复电就动身回国 了。岳谈首尾徒然花费了3个月的医药工夫……“ 李济深 ◇“愚素重任潮，以为大器，必可远到； 　今知其度量未宏，前途有限矣。” 蔡元培 ◇“先生一生的成就……在开出一种风气， 　酿成一大潮流，影响到全国，收果于后世。” 梁漱溟与蔡元培初识在民国元年，那时梁是《民国报》记者，蔡是临 时政府内阁阁员，梁因采访政府与国会活动见过蔡几面，但“久慕先 生而未一深谈”。 1916年，梁漱溟以所作论印度佛学的《究元决疑论》一文为贽，通过 当时教育总长范源廉代为先容，晋谒蔡元培于其寓所。“不料一见 面，先生就说要请我到北大任教的话。”原来蔡元培路经上海时已读 过了梁发表在上海《东方》杂志上的《究元决疑论》这篇文章，颇为 赏识。以后蔡又约梁和已受聘为北京大学文科学长的陈独秀相会于校 长室，正式提出请梁担任印度哲学这门课程。当梁以浅陋不学推辞 时，“蔡先生回答说：你说你不懂印度哲学，但又有那一个人真懂得 呢？谁亦不过知道一星半点，横竖都差不多。我们寻不到人，就是你 来吧！……你不是喜好哲学吗？我自己喜好哲学，我们还有一些喜好 哲学的朋友，我此番到北大，就想把这些朋友乃至未知中的朋友，都 引来一起共同研究，彼此切磋。你怎可不来呢？你不要是当老师来教 人，你当是来共同学习好了。” 蔡元培长梁漱溟26岁，这番话，摒弃了延聘者的套语，有的只是真 诚、是兄长般的殷殷期待、切切鼓励、谆谆教诲。谁会不感到温暖、 熨贴而从命呢！ 梁漱溟从1917年至1924年在北大前后共七年，其间因病求去两次，皆 得蔡元培恳切挽留。 梁漱溟感叹于蔡元培的相容_包之量，认为如果没有蔡元培，陈独 秀、胡适之，尤其是陈独秀，这两位新文化运动的主将是不可能发挥 这么大的作用的。“……陈先生之精辟廉悍，每发一论，辟易千人。 实在只有他才能掀起思想界的大波澜。……不是蔡先生，换任何一人 都不会支持他；……”“自然是说起当时人物，_不止陈胡二位。例 如李守常（大钊）、顾孟余、陶孟和、周树人、周作人、钱玄同、高 一涵诸先生皆其着者……所有陈胡以及各位先生任何一人的工作，蔡 先生皆未必能作；然他们诸位若没有蔡先生，却不得聚拢在北大，更 不得机会发抒。聚拢起来而且使其各得发抒，这毕竟是蔡先生独有的 伟大。从而近2、30年中国的新机运亦就不能不说蔡先生实开之 了。” 梁漱溟对于自己因蔡元培而得在北大任教职的七年生涯，作如是说： “这时我个人固然同在蔡先生聚拢包容之中，然论这运会却数不到 我。因我不是属于这新派的一夥。同时旧派学者中亦数不到我。那时 自有辜汤生（鸿铭）、刘申叔（师培）、黄季刚（侃）、陈伯_（汉 章）、马夷初（叙伦）等等诸位先生的。我只是在当时北京大学内得 到培养的一个人，而不是在当时的北大得到发抒的一个人。于此，我 们又可以说，蔡先生的伟大非止能聚拢许多人，更且能培养许多人。 除了许多学生不说，如我这样虽非学生而实受培养者，盖亦不少 也。” 梁漱溟在北大的七年，凡同蔡元培的书信往还，蔡总称梁为“漱溟先 生”，梁“未尝辞，亦未尝自称晚生后学。盖在校内原为校长教员的 关系，不敢不自尊，且以成蔡先生之谦德。后来离校，我每次写信， 便自称晚学了。” 在礼义废弛的当今中国大陆，愿先贤的美德有以教化沈沦中的教授、 学者、作家、名人们。 梁启超 ◇“我年轻时受知于两位老前辈，一位是蔡元培先生， 　又一位便是梁任公启超先生。” 梁漱溟15岁时就遍觅梁启超着作及所编报刊共约五、六百万字饱读一 过，寝馈其中约三、四年，慕梁大名而深向往其思想精神。但梁启超 比梁漱溟大20岁，且梁漱溟的父亲生前曾往访梁启超四次未得一见， 投书两度未得一复，梁漱溟当然不敢唐突冒昧再去寻访梁启超了。 1920年某日，名满天下的梁启超偕同蜚声军界的蒋百里及林宰平，携 长子梁思成“移尊枉步访于我家。由此乃时常往还。”梁启超好佛 学，早在戊戌政变时，和谭嗣同因同好佛学而时相探讨。“他之所以 首先来我家看我，也是因为听说我是一个研究佛学的人。”这“听 说”，除了报章杂志的介绍外，就是听同来的林宰平所说。林宰平是 梁漱溟“衷心尊敬服膺的一位长者”，“其人品之可钦敬，其学识之 可佩服，为我一生所仅见”。林宰平“受梁任公先生临终委托为其毕 生写作审订出版之事”。熊十力挽林宰平联曰：德备清和，先生既 圣；学究今古，当世几人。 1925年梁漱溟编印了其先父的遗书，送给梁启超一部。“书中有先父 自记屡访不遇投书不答之事，而深致其慨叹。”梁漱溟附信特地指出 这段话，请梁启超过目。梁启超“回信痛哭流涕数百言，深自咎责。 嘱我于春秋上祭时，为他昭告说‘启超没齿不敢忘先生（指我父）之 教。盖先父于慨叹其慢士之余，仍以救国大任期望于他也。此事在先 父若有知，当为心快，而在我为人子者，当然十分感激他。” 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赵元任四巨子主持清华国学研究院时，梁 漱溟曾不时去看望梁启超。一次，“看见他正俯在案上，恭笔正楷地 在裱好了的寿屏上写字，这寿屏正是他为老师康有为70寿辰而作而写 的。”此前，梁启超与其师康有为在政治上已分道扬镳。张勋复辟， 康被任命为弼德院院长；段祺瑞、梁启超马厂誓师，讨逆檄文出自梁 的手笔。梁漱溟深自感服于“任公几十年前所说‘吾爱吾师，吾尤爱 真理’”的气度、精神之余，亦慨叹于梁启超之笃于师生之谊，念旧 情深。 对于梁启超本人的的政治败笔，梁漱溟亦不讳言。“复辟既败，共和 三造，段梁携手执政……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肯恢复国会，而另造 新国会，以致破坏法统，引起‘护法之役’，陷国家于内战连年。” 辜鸿铭 ◇“……八国联军进入北京时，他竟参予了中外当局折冲交涉， 　为国家贡献非小……” 梁漱溟在北大文科哲学系时，辜鸿铭在北大文科教欧洲各国文学史。 梁辜曾相遇，却没说话，盖因梁漱溟当时才25岁，“少年气傲”也。 梁漱溟有感于兵连祸结，写了《吾曹不出如苍生何》一文，主张组织 国民息兵会，印了几千册散发，也放了一些在北大教员休息室的桌子 上，任人自取。某日，梁漱溟与辜鸿铭邂逅于教员休息室内。“此老 身量高于我，着旧式衣帽，老气横秋。彼时我年只25，而此老则大约 70内外了。”辜鸿铭随手取了一册《吾曹不出如苍生何》翻了翻， “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有心哉！他既不对我说话，而我少年气傲， 亦即不向他请教。今日思之不免歉然。” 马一浮 ◇“千年国粹，一代儒宗。” 据梁培宽先生回忆文章：梁漱溟与马一浮初识在1921年，当时马一浮 以两部木板刻字重印的古籍相赠，一部是宋儒杨慈湖的《先圣大 训》，另一部是明儒罗近溪的《旰坛直诠》。梁漱溟对梁培宽说过： 马老送给的这两部书他读后受益不浅而深爱之。尤其是罗近溪的那一 部对他启发甚多，影响尤大。1922年，梁漱溟书写了一条幅：“毫忽 不能昧斯须不敢瞒──春日读近溪集有省”，装裱起来，悬于室内以 自勉自励。 1932年，梁漱溟拜谒马一浮于杭州寓所，自称后学。有乌以风描述当 时情景：“梁漱溟先生谒先生于延定巷。入门，梁先生长揖下拜，表 示尊敬之意。先生答礼。就坐。先生问梁先生近做何事业。梁先生因 谈论乡村建设理论与心得，滔滔不绝。既出，先生谓予曰：梁先生有 辩才”。“先生颇以梁先生只注重事功而忽视心性根源，尚须商 量。” 1939年，梁漱溟巡历敌后各游击区后返回重庆，马一浮当时在乐山， 对梁漱溟的敌后之行说了八个字：“行劳天下，比于禹墨。”又另外 称道曰：“出生入死，奔赴敌后。” 1957年、1961年梁漱溟或专程或顺途赴沪杭拜访马一浮、周孝怀、蒋 维乔。马一浮特意介绍梁漱溟去拜访薛福成（李鸿章幕府，学问为马 一浮极力称道）。 1962年，梁漱溟托学生给马一浮带去了《读熊着各书书后》一长文， 得马一浮复信曰：“星贤来辱手教见示。尊撰写熊着书后粗略一过， 深佩抉择之精。熊着之失正坐二执二取，鹜于辩说而忽于躬行，遂致 堕增上谩而不自知；迷覆已成，虚受无望，但有痛惜。尊论直抉其弊 而不没所长，使后来读者可昭然无惑。”此手札独得免于文革丙火， 可谓有幸有缘。 1980年，马一浮平反追悼会在杭州举行，梁漱溟发去挽电：“千年国 粹，一代儒宗。” 章士钊 ◇“行严先生在学术界才思敏给，冠绝一时，…… 　但多才多艺亦复多欲。细行不检……” 梁漱溟成名之作论印度佛学的《究元决疑论》最早是投寄给上海章士 钊的《甲寅》杂志的，适值章因奔走倒袁离沪，稿子为商务印书馆的 蒋竹庄（维乔）所得，遂发表在《东方》杂志上。 先师视自己论民族乐律的稿子珍同拱璧，却放心交给梁公转请章士钊 设法带到香港寻求发表（时在70年代初期）。先师在世时同我讲过此 事，先师去世后梁公也同我讲过此事。 王国维 ◇“忠于清，所以忠于世；惜吾道，不敢惜吾身。” “王国维先生字静安。我先于1920年在上海张孟劬、张东荪昆仲家见 到一面。他头顶有小发辫，如前清时那样，说话时乡土音很重，而且 神情静敛寡言。我虽夙仰大名，读过他的着作，却未敢向他请教，亦 因我于他的学问全然一个外行也。 “后来1925年清华大学增设国学研究院，延聘梁任公、陈寅恪、赵元 任和静安先生四位先生为导师，而我适亦借居清华园内，从而有机会 再见到他，且因我编订先父年谱，在体例上有所请教，谈过一些话， 其神情一如上海见到时。梁任公家在天津，而讲学则在京，故尔，每 每往来京津两地。某日从天津回研究院，向人谈及他风闻红色的国民 革命军北伐进军途中如何侮慢知识分子的一些传说。这消息大大刺激 了静安先生。他立即留下‘五十之年不堪再辱’的遗笔，直奔颐和 园，在鱼藻轩前投水自沈。我闻讯赶往目睹之下，追怀我先父昔年自 沈于积水潭后，有知交致挽联云：”忠于清，所以忠于世；惜吾道， 不敢惜吾身。‘恰可移用来哀挽静安先生。“ 陈寅恪 “大学问家” 梁漱溟说“我与陈先生叠有晤会机缘，先在桂林；后在南京俞大维 家。在俞家一面则陈方从英国回来，双目失明矣。” 梁公对王国维、陈寅恪的学养德行推崇备至的同时，亦感叹于俩“大 学问家”对哲学缺乏慧悟。 “王静安先生有言：余疲于哲学有日矣。（按：王先生译出日本文哲 学书最早）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而不可信，而可信者不可爱。……知 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也。另 一位大学问家陈寅恪先生亦曾有言：哲学纷无定论，宗教难起信心。 此其感想与前王先生之言甚相类似，吾故连类及之。如两先生既各有 过人之才智，蔚成其学养及其不朽的着作，而竟然若是缺乏哲学的慧 悟，则信乎人的才智聪明各有所偏至也。” 胡适 ◇“胡先生为人平正和易”。 “1917年，我与胡适前后相差两个月到北京大学。那年胡适26岁，我 25岁……他最早开始用白话文写文章……这是开创性的……这是他的 功劳。” “胡先生头脑明爽，凡所发挥，人人易晓。当时的新文化运动自不能 不归功于他。” “他的缺陷是不能深入；他写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只有卷上，下卷 就写不出来。因为他对佛教找不见门径，对佛教的禅宗就更无法动 笔，只得做一些考证；他想研究佛法，但着名的六祖慧能不识字…… 禅宗不立语言文字，胡先生对此就无办法。” 陈独秀 ◇“其为人圭角毕露，其言论锋芒逼人”。 梁漱溟与陈独秀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李大钊请客的一次饭局上。新文 化运动的主将“南陈北李”，后来成为中国共产党两大创始人的李大 钊、陈独秀曾是梁漱溟的至交和同僚。 梁漱溟高度赞扬陈独秀在新文化运动中的贡献。梁公将陈独秀同胡适 之作比较：“……然未若陈先生之精辟廉悍，每发一论，辟易千人。 实在只有他才能掀起思想界的大波澜。” “胡先生的白话文运动是当时新文化运动的主干。然未若新人生思想 之更属新文化运动的灵魂。此则唯借陈先生对于旧道德的勇猛进攻， 乃得引发开展。自清末以来数十年中西文化的较量斗争，至此乃追究 到最后，乃彻见根底。” 梁公对陈独秀的为人处世则不赞一词，称他“细行不检，于人口 实”，“其为人圭角毕露”。这使人想起了鲁迅对陈、胡的评论。鲁 迅说：如果把人的韬略比作武库，那仲甫是在门口贴着一张字条，上 面写着“内皆武器，来者小心！”；适之则是写着“内无武器，来人 放心。”梁漱溟作为哲学家，其议论平实、准确；鲁迅作为小说家、 杂文家其描述诙谐、深刻。然二人“所见略同也”！ 熊十力 ◇“熊先生精力壮盛时，不少传世之作。” 梁漱溟与熊十力的相识富有戏剧性。梁公在成名作《究元决疑论》中 评议古今中外诸子百家，独尊佛法，对熊十力说佛家使人流荡失守的 议论指名道姓责斥“此土凡夫熊升恒……愚昧无知……”。不意熊十 力乐而受之，给梁漱溟写信，说读到梁的文章，“其中骂我的话却不 错，希望有机会晤面细谈。”不久，熊即从天津来京与梁把握快谈。 这便是梁漱溟与熊十力40余年交谊的端始。 熊十力入南京支那内学院求学，转而讲学，又入北大讲学，皆得力于 梁漱溟的介绍、推荐。多年来，熊与梁漱溟的学生多人随同梁公进 退，同住同行，相从不离。梁公虽从未有丝毫以师长自居之意，为文 作书，从来以同辈视熊；实际上，熊十力曾从学于梁漱溟则是事实无 疑。 梁漱溟与熊十力“虽同一倾心东方古人之学，而在治学谈学上却难契 合无间。”梁公将此归结于“由于先生与我彼此性格不同”。梁漱溟 对于学术问题非常严肃、认真，决不随和、苟且。梁公在称赞“熊先 生精力壮盛时，不少传世之作”后，即毫不客气地指出“比及暮年则 意气自雄，时有差错，藐视一切，不惜诋斥昔贤。……吾在《书后》 一文中，分别的或致其诚服崇敬，又或指摘之，而慨叹其荒唐，要皆 忠于学术也。学术天下公器，忠于学术即吾所以忠于先生。吾不敢有 负于四十年交谊也。” 康有为 ◇“康之为人无足取也（康之为人行事越到后来越恶劣）。” 1912年，梁漱溟送妹妹到西安某女校教书。在西安逗留期间常去卧龙 寺盘桓，听寺僧讲，“康有为尝来此寺将珍藏于寺中的部分佛典径自 携去据为己有。康有为海内知名，寺僧敢怒而不敢言。我闻知此事深 感不平”。梁漱溟回到北京后，就着手依据法律途径，运用法律手 段，迫使康有为归还佛典。为此，梁公走访请教了名律师黄远庸。 （因手头缺有关资料，容后补充。） 黄远庸 ◇“……在舆论界的影响仅次于梁启超、章太炎诸先辈。” 梁漱溟因欲状告康有为借窃古书而向黄远庸谘询请教法律问题，这是 梁黄的首次见面。 梁启超名文《中国三少年》所赞赏的民初三个有为青年第一人就是黄 远庸，余二人为张君劢、蓝公武。 “当时黄远生（黄远庸以笔名远生行世──笔者按）作为名律师、名 记者居处考究，但对我这身着竹布长衫的青年毫无轻慢之意，接谈得 极为恳切，对我提出的各项问题，答复甚仔细，指点得很耐心。” “我与黄远生前后仅三次见面而甚相契，是因彼此肯定对方的为 人。” 1913年，梁漱溟编了一册《晚周汉魏文钞》，登门求黄作序，黄慨然 允诺，序文中亦多对青年后生嘉许鼓励之意，令梁漱溟75年后仍“至 今难忘”。 梁漱溟的成名之作《究元决疑论》即有感于黄远生的横死而作。 黄远生为袁世凯所胁迫，时人误黄为袁党。梁漱溟则“终觉其操行可 信，当不至如此。”黄远生叹复曰：“决不敢谓足下所疑之过情，且 深感足下既见疑矣，乃不以为不可教，且誉其操行可信，远庸不知何 修而得此于足下”。黄远生逃脱袁世凯的魔爪，只身潜抵上海，不久 赴美，旋即为国民党刺杀，死于非命。消息传来，梁漱溟“痛心之 极，深憾没有来得及把我刚找到的真理贡献给他。此真理即指佛家对 人生的认识。以是之故，我遂有《究元决疑论》之作。结束语便是： “余欲造新发心论而未就，比见黄君远生《想影录》悲心愤涌不能自 胜，亟草此篇，原为世间拔诸疑惑苦恼，惜远生不及见矣！’” 冯友兰 ◇“芝生老同学”。 1984年2月6日至9日，我应梁公之邀在北京梁公木樨地22搂寓所听梁 公谈毛泽东，曾亲见一位身躯高大肥硕长髯的老者来拜访梁公，梁公 起身迎他，来人称梁“梁老师”，梁答曰：“不敢当”。这是我亲耳 听到他们之间的对答。后来我看到一张冯友兰家居的相片，感到那位 老者很可能就是冯友兰。 梁公因成名早，25岁即执教北大，许多学生与他年相若，有的还大很 多。梁公长子培宽先生告诉我：梁公从不称他们为学生或视为门人弟 子，总是以“同学”相称相待，即使对追随他多年的学生也如此。冯 友兰是梁公所执教哲学系班的学生，梁公对其迎合江青，批判孔子的 言行并不留情面，多有批评指责，但在礼仪上则一如既往，不以老师 自居，也不慢待他。梁公有信致冯友兰，称其“芝生老同学如晤”即 是明证。何为“不亢”，此之谓也。梁公举手投足，言行随意，已达 儒家“随心所欲，不逾矩”之境也！ 梁漱溟去世后，冯友兰挽梁公联曰： 　　钩玄决疑百年尽瘁以发扬儒学为己任 　　廷争面折一代直声为同情农夫而执言 卢作孚 ◇“卢作孚先生是最使我怀念的朋友。” 卢作孚是中国近代交通运输业的鼻祖。毛泽东谈民族工业时说有四个 人不能忘记：讲重工业不能忘记张之洞，讲轻工业不能忘记张謇，讲 化学工业不能忘记范旭东，讲交通运输业不能忘记卢作孚。 梁漱溟与卢作孚结交在抗日初期的1937年。1941年梁漱溟将自己创办 的勉仁中学迁至北碚，46年梁漱溟从政界退出，息影北碚3年，着述 《中国文化要义》。梁漱溟在北碚所从事的种种活动，都得到卢作孚 及其胞弟卢子英的热心支持和帮助。 梁漱溟在同卢作孚的交往中，“感到作孚先生人品极高。我尝对人 说：”此人再好不过！他心中完全没有自己，满腔里是为社会服务的 事业。这样的品格，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找不到。‘作孚先生有过人 的开创胆略，又具有杰出的组织管理才能，这是人所共见。人们对他 了解较多的在此，人们常称道他的自然也多在此，但岂知作孚先生人 品之高更是极难的呀！“ “作孚先生是民生轮船公司的创办人和领导者。他在当时旧中国，内 有军阀割据，外有帝国主义的压迫侵略的情况下，创办民族工业，迂 回曲折，力抵于成，真可谓艰难创业，功在社会。” 梁漱溟早在1918年前后就听周孝怀老先生对卢作孚称赞备至。时隔65 年，梁漱溟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周老将拇指一翘，说 道：“论人品，可以算这个！” 这么一个好人，有大功于国家社会的大好人，却在1952年的“三反五 反”运动中惨遭横死，被逼自缢身亡。梁漱溟1983年作文纪念卢作孚 时，感慨系之：“作孚先生与我是同年……如果他今天仍健在，也当 是九十岁高龄了。”梁公且一反作文常态，非常感情地写道：“作孚 先生是个事业家、实干家，是个精神志虑超旷不凡的人！我们应当永 远向他学习！” 蒋百里 ◇“穷尽输光不要紧，千千万万就是不要向他（指日寇）妥协， 　最后胜利定规是我们的。” “蒋先生素来熟习日本情况……他说：中国人固是大难临头，而最后 失败却是惹是生非的日本人自己。”这是1936年春节大年初一蒋百里 在上海接待来访的梁漱溟时谈的。“打不了，也要打；打败了就退， 退了还是打；五年、八年、十年总坚持打下去；不论打到什么天地， 穷尽输光不要紧，千千万万就是不要向他（指日寇）妥协，最后胜利 定规是我们的。”这是1937年初蒋百里对梁漱溟讲的话。 这一年，蒋介石在约谈梁漱溟时，梁转达了蒋百里自动请缨去山东视 察防务的要求。蒋介石表示同意，并说：“我即委托你陪同百里先生 前去，帮助他多了解山东情况’。梁蒋在山东见了韩复矩、胡宗南。 后来，蒋百里出使欧洲，还给梁漱溟寄来一张明信片，“虽寥寥数 语，而承他远地相忆，颇动我心。”蒋百里坚持抗战的议论传诵一 时，“然而料不到先生本人却竟未及亲见中国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而 先自身逝，真是令人惋惜！” 张君劢 ◇张君劢是忠厚长者。 我曾在一次听梁漱溟先生谈话时插话问梁公：张君劢，《毛选》里毛 泽东可把他骂惨了。梁公说：“他不了解张君劢。张君劢是个老实 人。其实，老实人，不是一个聪明人，忠厚长者。” 张申府 “更有少时与我为同学友，而其时却正求学于北大的，如雷国能（在 法科）如张申府（崧年，在理科）诸兄是。”“申府好收书，又多旧 藏。申府富于学识，资助我者不少。（70年前张申府与我在顺天中学 同学）。” 据先师讲，张申府是周恩来的入党介绍人。梁漱溟、李大钊、张申 府、雷国能四人有一张合影，被中共作为李大钊早期活动照片收在中 共党史资料里。 朱谦之 “同学中特出人物莫如朱谦之，后来与我关系非浅；我曾资助其赴日 本留学。谦之收藏颇富，得其助益不少。朱谦之故后，其夫人何绛云 犹时时供给一些。” 任继愈 “任继愈不行。任写了篇文章评论宗教的，也可以说是诋毁宗教的。 毛看到了，也许是送给他看的。 毛大为欣赏，马上成立宗教研究所，派任继愈当所长。所长不能光杆 一个，要网罗一批人，我记得我一个最熟的朋友叫朱谦之的被拉去参 加这个宗教研究所。” 这是笔者记录的1985年8月11日上午梁漱溟先生的一段谈话。 杜心武 ◇“杜先生于道家之学造诣不浅”。 “据我所知，先生……自幼（八岁）好习武艺，结交名手，竟以此荡 其家产。14岁即在川黔滇一带山区为商旅保镖。以加入哥老帮会颇 早，年辈居上海黄金荣、杜月笙之前……” 梁漱溟与杜心武相识结交约在1919年，其时，杜心武在农林部任职。 杜心武20余岁时弃武习文，考中秀才，旋又东渡日本求学，毕业于西 京帝国大学农科。其间，结识了宋教仁。辛亥后，宋教仁出长农林 部，遂引荐杜入农林部任职。 1928年，梁漱溟与杜心武相会于上海。“午饭时，主人为我备有素 菜，以我习惯不肉食故。因而引起杜先生谈其不同意见。大意谓佛家 之茹素及其静坐法皆于人生非宜。道以自然为宗……道家是‘性’ ‘命’双修的，先修命以为基础；佛家乃遗命而修性者。自古道家以 养生为主，杜先生之言固是其代表。……拳术之至者通于道。道非 它，性命自然之理耳。通于道，可得‘神全’。因述其少年时所遇矮 师之事。……于旅客中遇一老人奇矮。自己年方少，好弄，辄戏耍狎 侮之。老人戒勿逞能，以若所能者不堪一较量。试相较量，自己每被 击中而不得一击老人。于是叩头拜认师尊，请问姓字。老人曰但以矮 师称呼我可也。自己内心总不甘服，其后曾伺隙进击者两次，亦均失 败。一次值老人俯首就地洗面，从其身后猛然一棒。棒下，面盆碎于 地，乃见老人迎面而立，指笑我淘气。一次值老人双手端持一锅炖肉 胁持碗筷而行，又从其后猛然一棒，则见老人稳立对面，所奉食具竟 无一失，不禁讶问：“难道你老背上还有眼睛么？”老人答云：“何 必眼睛才是眼睛。──以为通身全有眼睛之用。” 杜心武曾在全国国术比赛表演大会上应群众坚请表演步法，“起步行 走如常人，徐徐为周圈绕行而已。台下众人方哗笑不满意之间，台上 忽而步法展开如飞，迅即如闪电，不见其身，但见一黑影团团而转。 正在台下骇异轰动时，先生在台上则悠然而止，稳立台心，向群众微 笑点首，面不改色，气息宛如平常焉。” 梁漱溟从生命、宇宙、自然的高度来演绎这一现象：“此一表演，人 或赞为绝技，而实非一种技巧。《庄子》不云乎‘臣之所好者道也， 而进乎技矣！’试问外国体育家赛跑，纵然最快者谁又能达此境地？ 而且所难者犹不在其快速，而难在气不喘嘘，面不改色。”“……人 类生命特点在得解放于动物式的本能进入理智生活一路。通常在对外 行动时，人以意识拣择和后天习惯来代替自发的本能，同时人身内部 生理气血运行则付之植物性神经，不须经过意识。但道家于此，全然 翻转来，既在内部生理运行上渗入自觉意识，而可能达于某种的自主 自如，而当其对外则往往任逃邙动，无所容心。此时他的身体动作 （例如步行）径可接通宇宙生命自然之力（此为动物式本能之所从出 而远超过之），不用人为之力，是以他逸而不劳也。”“即此一事， 可见杜先生于道家之学造诣不浅。” 梁漱溟洵洵大儒，又是位虔诚的佛教徒，但他毫无门户之见，于杜心 武的道家修为倾心推许，广为传扬。 杜月笙 ◇“我愿陪梁先生同去同回”。 1941年，梁漱溟赴香港创办《光明报》。当时在香港避难的青帮头子 杜月笙竟在某日请梁漱溟一个人到“告罗士打”酒店的雅座“吃 茶”。“杜一见面，首先讲了许多恭维的话，说什么我在《光明报》 上发表的文章如何好，大家如何注意，许多人都表示赞同，等等。然 后话题一转，说：”重庆方面很希望先生回去，有什么主张，尽可以 与蒋先生面谈。当面交换意见不是更好吗？‘他还说：“我们这些人 素以信义着于天下，说话从来是算数的。我愿陪梁先生同去同 回。’”梁漱溟婉言拒绝了他。杜月笙后来还请了梁漱溟吃茶，仍碰 了软钉子。 （因流亡海外，有关资料欠缺，个别人物无法撰写，暂付阙如。敬祈 读者原谅。） 〔原载《北京之春》2006-05 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闻张林先生病重 佚名 　　　　　　　　　　我听见了， 　　　　　　　　　　神在为你们哭泣。 　　　　　　　　　　我沉沉故土上的人们啊！ 　　　　　　　　　　你们的手 　　　　　　　　　　可曾触摸到过一颗心脏？ 　　　　　　　　　　纷纷黄雪自天而坠， 　　　　　　　　　　白茫茫的大地何等干净？ 　　　　　　　　　　可惜 　　　　　　　　　　尤在梦中。 　　　　　　　　　　你， 　　　　　　　　　　活着的唐吉诃德， 　　　　　　　　　　我甚至 　　　　　　　　　　不敢做你的兄弟。 　　　　　　　　　　我怎能配得上 　　　　　　　　　　这至高无上的荣耀。 　　　　　　　　　　你们……你们…… 　　　　　　　　　　还在世上寻找的人们…… 　　　　　　　　　　求你们…… 　　　　　　　　　　看一眼吧， 　　　　　　　　　　快看一眼吧， 　　　　　　　　　　别…… 　　　　　　　　　　别不忍心。 　　　　　　　　　　初夏的长江， 　　　　　　　　　　又从雪山之巅带来了， 　　　　　　　　　　杜鹃将鸣的音讯。 　　　　　　　　　　可是你这世世代代只知啼血的子规鸟啊！ 　　　　　　　　　　别再唱那还乡的哀歌， 　　　　　　　　　　自打冥火燎过原野， 　　　　　　　　　　故乡便已成灰。 　　　　　　　　　　我残破的秋海棠啊！ 　　　　　　　　　　如何才能 　　　　　　　　　　倚着你的裙角睡去？ 　　　　　　　　　　让我， 　　　　　　　　　　焚烧前世今生的梦， 　　　　　　　　　　献祭在你白骨累累的坟前。 　　　　　　　　　　当天外来客， 　　　　　　　　　　从大海沉沙里捞出你的墓碑。 　　　　　　　　　　他们 　　　　　　　　　　会接过， 　　　　　　　　　　我斑斑点点的泪痕。 2006年5月16夜，忽闻张林先生已患上重病，极有可能四肢瘫痪，感 而悲，悲而愤，然后无能为力，草就此诗。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共何不干脆册封一个教皇？ 张鹤慈 据报道，中国天主教爱国会5月3日在没有与梵蒂冈取得共识下，连续 委任第二名教区主教。在一个老鼠都嫌没有油水的教堂，中共为什么 会那么紧紧的抓住不放？ 中共1949年进北京，法源寺的和尚全都跑光了。为了内政和外交的需 要，跑了的和尚又被找回来。可是，其中的一部分和尚已经还俗成家 了。于是，就出现了一批白天在庙堂里念经、晚上和老婆睡觉的花和 尚的上班族。 无神论的中共对待宗教比虔诚的教徒还要认真。本来，认为宗教是麻 醉人民的精神鸦片的中共，夺取了政权后，或是由它自生自灭，或是 把宗教消灭掉，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可中共，一方面不想宗教在中国 存在，另一方面，又事无巨细地控制宗教事务。于是宗教在中国有了 行政级别，出现了科级和尚或处级和尚。西藏的活佛转世这一类的 事，以马列主义为指导的中共应该没有人信，偏偏要插手班禅的转 世，结果闹出个举世哗然的双胞案。把达赖指定的班禅一家弄得活不 见人，死不见尸，并造就了一位世界上年龄最小的政治犯。 这次，中国擅自任命主教，使近年来已经有所改善的它与梵蒂冈的关 系，降到了新低──梵蒂冈不但斥责中共干涉宗教自由，还割除了相 关人员的教籍。既然还是叫做天主教，中共就得按人家的教规出牌！ 要不然，改名叫做中国共产党拜上帝会支部，或是干脆就叫做620办 公室。 其实，中国搞了三自教会、爱国教会，把天主教腰斩两段，被切下来 的下半部分，说是没有脑袋也能存活，其实是嫁接了个新的脑袋── 中共。与其这样不伦不类地嫁接，为什么不干脆中共自己立个教皇？ 搞一个中国特色的天主教。太平天国不是连圣父、圣子都可以册封 吗？报道说中共还要任命20多个主教，与其这么费事地和梵蒂冈纠 缠，不如找个风水宝地，造个新梵蒂冈。既然爱国教会任命的主教都 是政协委员，可以给中共任命的新教皇一个政协副主席的职位，享受 国家领导人的待遇。 中国外交部宣布，这次的两个主教是民主选举产生的。这句话和中共 的红卫兵外长说的，中国是世界上人权最好的国家一样，并列为世界 最著名的谎言，而可以列入吉尼斯记录。中国，上从国家主席，下到 街道主任，大大小小的上百万的国家干部，哪一个是民主选举的？基 督教中出现的民主因素，就是对天主教制度的否定。偏偏是在没有民 主的天主教里的中国特色的爱国教会，会在毫无民主的中国得天独厚 的享有民主选举？ 中共这次和梵蒂冈的翻脸，对于台湾的一些想利用中共、取回政权的 蓝营的人来说，该是警钟。连战到中国，作为统战的工具，给台湾的 政局添点乱，中共当然是双手欢迎。但如果马英九真的哪一天上了 台，还敢说“中共不民主，统一不能谈”，中共和蓝营的翻脸，会比 对梵蒂冈更不客气。当中共感到对他的政权有所威胁时，他的第一考 量，也几乎是唯一的考量是这个利益集团自身的利益和安全。 中共如能和梵蒂冈建交，可能使台湾在欧洲的唯一的建交国被攻克。 南美的一些仍然承认台湾的天主教国家，也许追随其后。这对中共虽 然有不同凡响的意义，但中共惧怕一旦和梵蒂冈建交后，地下教会将 转为公开、合法。波兰、香港、菲律宾等地的经验，使中共心有余 悸。天主教的制度不民主，但天主教的教义，不论是原有的爱的精 神、还是适应了现代的民主潮流后与时俱进新的思维，对专制体制都 具有毁灭性的力量。保禄二世在东欧、陈日君在香港，同样使独裁者 寝食不安。 （2006年5月3日）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新加坡政改是中国的前车之鉴 乔新生 新加坡大选尘埃落定，新加坡总理李显龙领导的人民行动党虽然取得 了胜利，但是与以往相比，得票率明显下降。新加坡开国元勋李光耀 所一手建立的政权岌岌可危。 新加坡是一个多党制的国家，但是由于政军长期牢牢地控制在人民行 动党手中，其他反对党根本不成气候。特别是由于新加坡实行独特的 选举制度，反对党几乎没有全面表达自己意见的可能性。律师出身的 李光耀内阁资政，在每一次大选前夕，都通过司法手段，迫使竞争对 手远走他乡或者保持沉默。在民主的旗帜下，新加坡实际上实行的是 一党专政。 新加坡政府的高效廉洁举世闻名，但是高薪养廉政策不但难以令其他 国家复制，而且在新加坡国内产生了贫富差距不断扩大的严重后果。 缺乏教育机会、没有从政资格的新加坡公民，只能在官方控制的媒体 上看到一种声音，接受一种政策。这种表面上的开明专制，不仅扼杀 了新加坡人的创造力，而且禁锢了新加坡人的思想，养成了新加坡人 骄傲自大、不思进取的工作作风。虽然新加坡政府根据国际形势发展 变化，及时调整产业政策，但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新加坡始终没有 再创奇迹。 新加坡政府通过在亚洲区域内建立脆弱的恐怖平衡，显示自己的存 在。但是由于没有与大国建立长期的互信关系，在东盟国家内部缺乏 领导力，新加坡正在成为国际孤儿。近年来，新加坡政府试图通过国 有控股淡马锡公司，向海外扩张，但无论是收购国外企业的股权，还 是在国外建立开发区，都面临许多困难。由于泰国前总理他信家族控 制的企业向新加坡公司出售股权，在泰国引起了长达数月的政治风 波，最后泰国总理不得不辞职下台。新加坡在中国苏州建立的海外工 业园区由于经营不善，所有的股权不得不全部转让给中国政府。新加 坡希望借助于曾经取得的成绩，向海外推销或者复制新加坡经验，其 结果是都不成功。 新加坡今天这样的局面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 新加坡实行家族统治，内部缺乏活力，决策缺乏民主，经济缺乏后 劲。 在新加坡境内，对于新闻舆论的管制和对反对党的打压令人触目惊 心。新加坡境内的报纸不能刊登批评中央政府的文章，对社区政府的 批评仅限于电线杆不够、垃圾场不足，根本不能涉及到要害问题。电 视台节目主持人，几乎无一例外都以万分崇敬的神情播送新加坡政府 要人的活动。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少数决策者难免头脑发热，作出 不理性的判断。 当前人民行动党正在进行集体反思，新加坡总理李显龙正在深刻检讨 新加坡过去的政策。这对一个执政党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 是，如果没有诚心诚意地发展民主，集思广益，调动一切因素，发展 新加坡的经济，那么新加坡没有未来。 新加坡的政治改革是前车之鉴。民主发展必须是彻底的，而不是表面 化的。如果只是打着民主的幌子，谋取家族统治，那么，整个国家将 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新加坡人正在反思，其他国家的人民呢？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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