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6-05-09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林达是谁？　　　　　　　　　　　　　　　　（西安）狄马 ◆向当代儒学研究者谏言　　　　　　　　（山东烟台）李对龙 ◆我终于见到了同道余铁龙先生！　　　　（浙江湖州）范子良 探索道路 ◆论“医改失败”及其对策　　　　　　　　　（长沙）刘建安 ◆中共官商合体政权的危机与治理　　　　（湖南耒阳）贺伟华 ◆一次宪政实践──娄底市人大常委会质询市政府　　　李克杰 ◆关于修改宪法、实行迁都与分都战略的建议书　　　　胡星斗 ◆一个中国民主党人致中国各界人士的信（之2） 　　　余铁龙 ◆一个中国民主党人致中国各界人士的信（之3） 　　　余铁龙 民主理论 ◆民主发展不能出现路径依赖　　　　　　　　（武汉）乔新生 运动留痕 ◆五月九日绝食日记　　　　　　　　　　　　（北京）马文都 ◆十七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纪念“六　　贺伟华 读史论今 ◆史量才──华夏儿女简说（之6） 　　　　　　（宁波）力虹 ◆不真实的回忆录──记祖父张东荪的一件小事　　　　张鹤慈 文艺春秋 ◆哭　　　　　　　　　　　　　　　　　　　（美国）刘宗正 ◆清醒夜与白日梦　　　　　　　　　　　　　　（江西）黄泰 台湾问题 ◆陈总统悲壮之旅　　　　　　　　　　　　　（台湾）林保华 他山之石 ◆民进党需要价值领导　　　　　　　　　　　（台北）刘进兴 ◆转机竟然是危机──华视公共化产生的问题　（台北）刘进兴 迫害实录 ◆深深缅怀我的父亲和两位爱妻　　　　　（河北沧州）提钟政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林达是谁？ 狄马 在读到《历史深处的忧虑》、《总统是靠不住的》、《我也有一个梦 想》之前，我不知道林达是谁。后来通过网络，我才知道林达是旅美 学者丁宏富、李晓琳夫妇合用的笔名。其实丁氏夫妇也不是什么学 者，因为他们的本职工作不是做学问，准确点讲，应该是“旅美小商 贩”。因为女的在国内学过一点与美术相关的技能，因而，每逢南方 小镇的节庆日，他们就把事先做好的小工艺品，拿到集市上去卖，剩 余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到美国各地旅游。有一年，夫妇俩开车到哈佛看 望在这里讲学的老同学朱学勤，被朱戏称为“两个小贩到哈佛”。 正因为没有豪壮的体制背景，出国后又一直挣扎在美国社会的底层， 所以一点也没有大陆官派留学生的坏毛病：在国外大讲传统文化，盛 赞东方文明，回国后又痛斥资本主义，大讲爱国主义。无非不外乎西 方那个研究所或名牌大学，给他多少多少钱，许以高官厚禄，他都不 为所动，毅然回国报效祖国──好象他出了一趟洋差，反而比国内处 于水深火热中的同胞还爱国。 这一套三本谈美国宪政文化的书，就是夫妇俩在长途贩运之余写下 的。由于写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发表，只是分章分节写给大陆一些朋友 的书信，所以一点也没有大学者、大教授的架子──还未动笔，就恨 恨地磨墨，准备写给后代读者以不朽。林达的文字深入浅出，浅得有 时使人感到罗嗦，白得有时使人觉得寡淡，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对某 一历史事件引人入胜地分析，比如，对独立战争、“阿姆斯达”诉讼 案、南北战争、风起云涌的黑人民权运动、声名昭著的“水门事件” 他都有精彩绝伦的描述。 最关键的是，对于一个我们熟知的事件，林达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完全 不同的认知视角。比如黑人民权运动，长期以来我们被告知的“事 实”是，美国政府很坏，在别国大谈民主自由，在自己的国内却搞种 族歧视，证据就是经常纵容警察打黑人。但看了林达的《近距离看美 国》系列，我们才知道，“事实”根本不是那回事。黑人和白人不是 一对简单的对立关系，民权运动也不是起来和联邦政府作对。事实 上，黑人民权运动始终受到北方白人组织和民众的支持，黑人领袖马 丁．路德．金也多次被邀请到白宫做客。总统肯尼迪不仅没有“镇 压”，反而至始至终都给黑人运动以极大的支持。为了取消种族隔 离，实行“黑白同校”，总统甚至派国民自卫队护送黑人小孩进入白 人学校；为了支持黑人的“公路入座运动”，联邦政府在志愿者的车 厢里，派数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押车，长途汽车前后派多达20几辆交警 车护道，天上还有直升飞机。只是这个国家的立国原则是地方分治 的，而由极端保守的南方白人选出的州政府是瞧不起黑人的，而根据 “民选”“自治”的原则，联邦甚至是州地方政府的权力都很有限， 不能象我们习惯的那样“一杆子插到底”。 这一套书上市很早，大概在1997到1999年间。我就在书店多次见到 它，但一直没有买，原因很简单，就是嫌它设计太简陋。后来经不住 一些朋友反复推荐，我就买回家试看，谁知竟一发不可收，一口气将 三本全读完。后来因为写文章，反复看了不下三遍，每次都有新的斩 获。我从不掩饰我对美国──这个诞生了《独立宣言》和华盛顿、杰 斐逊、林肯等一批历史伟人的国家的热爱，但看了林达的这几本书， 一个空洞而充满乌托邦理想的国家，在我心中从此变得血肉丰满，充 满了细节和动感。在我看来，上帝创造了一个美国，就是给人类的梦 想一个停靠之地，就是给自由精神灌注一个模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林达所著的底下三本书，都是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的： ◆《历史深处的忧虑──近距离看美国之一》：1997年5月 ◆《总统是靠不住的──近距离看美国之二》：1998年4月 ◆《我也有一个梦想──近距离看美国之三》：1999年3月 （2006年5月7日草于长安）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向当代儒学研究者谏言 李对龙 我并非精通儒学，但由于也倾向于此而对当代儒学研究者比较关注。 久而久之，对他们形成了一些看法，也许旁观者才是更清醒的，写出 来仅供参考。 当代儒学研究者的地位是比较尴尬的。一方面当年“5．4”一代的影 响力早已深入人心，在中国后来学人心中普遍处于无可撼动的地位。 另一方面即使在普通民众心中，儒学也已被打上了“出土文物”的烙 印。因此当代高举儒学旗帜者是非常被动的。长久以来他们一直忙于 同“反儒派”论争，方式却是老生常谈地翻阅四书、五经，一遍一遍 地重复“古训”，而无暇或无心哪怕拿出一小部分精力去试图发展这 门古老的学问，给它注入新的生命力（这其实也是反驳“反儒派”的 有效方式）。所以我开玩笑地认为，在当代只要背熟四书、五经你就 是一名儒学大师了。 蒋庆先生基于他对儒教政治智慧的长期体悟和对西方现代政制弊端的 认识，初步主张中国未来的国会实行三院制即由民院、儒院和君院三 部分构成，它们分别代表民意、天道和传统。三院具有平等的宪法地 位，任何法案必须在三院都通过始得成为法律。例如，假使民院迫于 某些选民的压力通过了将同性恋合法化的方案，儒院可以出于天道的 理由否决之。蒋先生还主张责任内阁制，总理由三院选举产生，对三 院负责。在这三院中，体现民主愿望的民院按一人一票的原则，由民 众选举产生；体现历史文化的君院在血缘关系的基础上由任命产生， 选择任命的范围包括历代帝王和圣贤的后裔（如孔子的后裔）；体现 儒家圣贤理想的儒院，根据德才兼备的标准，以考试、举荐和到民间 察访等方式产生。针对数十年来儒教学绝道散、花果漂零的状况，蒋 先生主张设立“通儒学院”，招收大、中学生，讲授儒家经典，为儒 院培养、输送人才。（王天成：《三论共和国──关于国会制的思 考》） 没有疑问，引入这段内容就是想告诉儒学研究者们怎样才算儒学大 师。当年儒学创立之初便是一门致世的学问，这是它发展的基石，可 今人在研究它时却恰恰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另一方面，儒学家同 时也应是博学家，哲学、政治、法学等等学科都应该有所研究，我们 不应该继续局限于四书、五经。别忘了，儒学就是被经书困死的。那 些老生常谈、引经据典、海阔天空，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的篇章， 是只有专家才喜欢看的。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终于见到了同道余铁龙先生！ 范子良 我上次在推荐余铁龙先生的八篇文章一文的最后一句话：“我为多了 一位同道倍感兴奋！”今天我终于见到了这位朴实诚挚、做事认真、 思想深湛、老当益壮的老农民。他专程来寒舍商议即将推出的七篇文 章。 余铁龙先生浙江省建德市梅城镇王山顶村人，1941年生，先父余壬风 （树椿）国军131师少校军官，抗日战争中担当“死守衡阳”的浴血 任务，是为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立下战功的民族英雄。可是在十年浩 劫的灾难中，他被打成反革命。那时，他已经是病倒在病床上无法下 地的垂危病人。可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拉他出去批斗、游街示 众。这位乡里中闻名的孝子，背着他病得不能动弹的老父，走完了12 里艰难的路程，却给他加了一条罪名：“向党示威、抗议”。也因为 这一层原因，余先生只读了一个半学期的书。现在余先生能写出如此 深刻的文章，完全是他自学、深入、认真思考的结晶。 按照余先生自己的话：他一生都没有离开土地，是个平庸的农民。他 一生中最最亮丽的是98年竞选村官的一幕。不仅是他的竞选纲领深得 人心──被上届村官亏欠20多万元债务完清欠款之前，他本人不领工 资、津贴，相反由他自家招待到村里检查工作和来访的客人；更值得 称道的是：他老少和气，村里没有一个小孩不爬到他身上玩耍过。哪 家有了困难，他总先出现在那家。尤其对弱势群体中最弱的村民，余 先生总是热诚亲切，关爱有加。因此，在竞选中尽管当局做了见不得 人的小动作，将他从“候选人”名单中抹去，最后这些耍阴谋的人也 知道余先生一定会当选，因而不敢当众开票，并对他施于种种迫害。 这场由共产党操纵导演的乡村选举，虽然被压到今天还未兑现，但 是，这已说明共产党根本无意实行民主。不过，余先生仍不遗余力地 为争民主出谋献策。他这次给海内、外进步人士的信中（之3），那 种拳拳之心、殷切期望，无法用语言表达。我这枝笨笔写不出他那股 急切的心情。他要求在海外的朋友“进军台湾”。这不仅为陈水扁总 统解围，更是给共产党施压开放党禁实行民主。顺便说明一下：他的 原稿中开头列了一大批海外朋友的名单，后来商量不一一列名，因为 我们还是不太了解海外每一位朋友的情况，落下一位重量级人物是不 敬，名单先后次序又会产生误会，没有指名道姓不等于与你无关，凡 是炎黄子孙都有责任有义务为中国的民主化出力。 余先生为他在中国实行民主化中所做的工作得到海外朋友的认可，感 到特别兴慰。每年圣诞前夕总收到以王希哲先生为首几十位朋友的圣 诞贺卡。他将这些圣诞卡看作是对自己的鼓励和鞭策。他说，他不求 富裕，只要能吃饱肚皮，应该多做些事情。年轻人要养家糊口，一有 风险会泱及全家，而他虽有四个子女，孙辈也已上中学，十多口之家 生活也很拮据，家庭生活的担子就让子女们去承担，自己要全身心投 身民主事业──多么可敬！这次的文章他坚持要以“一个中国民主党 人”的名义发表。当局劝他还是以一个“老农民”为好。他执意不 肯。可见他对民主的追求是如何执著了！ 余先生还要我转告王希哲先生转许月芬女士：他曾用中草药治愈几位 晚期癌症患者。中草药无副作用，可与西药同一天内使用，绝对安 全，要许月芬女士在大陆的家人来他家取药。余先生的中草药不是人 工栽培的，是在山上采集的野生药材，因而药效特好。前面提到他的 人缘特别好，其中很重要一条他义务免费用中草药为乡亲们治病，赢 得了村民们对他的尊敬。 这就是一位胸怀天下、忧国忧民、为亿万农民疾苦大声疾呼、铮铮铁 骨、深受民运圈内朋友尊敬的余铁龙先生！ （2006年5月6日于湖州家中）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论“医改失败”及其对策 刘建安 2005年7月，一石击起千层浪。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报告指 出：“我国医改工作基本不成功”。换言之，中国医疗保障制度改革 是失败的，学界简称为“医改失败”。这一年，中国现行的医疗卫生 制度成为众矢之的，屡受讥评。笔者亦持这一观点。请容简论如下： 一、“医改失败”说的根据“医改失败”的根据何在呢？ １、看病贵 看病贵，是说“看不起病”，严格地说，是指医疗费用的超常快速增 长，超过民众同期收入的增长速度。 根据卫生部《中国卫生统计年鉴》分析，1990年至2003年，人均ＧＤ Ｐ增长率为520%左右，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率与人均ＧＤＰ增长 率基本上持平，农村人均收入增长率仅380%左右，而同期人均医疗费 用增长率却达到了800%左右。人均医疗费用增长的速度，是城市人均 收入增长速度的1.54倍，是农村人均收入增长速度的2.10倍。而这一 增长速度的差别主要是在1995年以后的8年间发生的，给人们的感觉 就显得格外迅猛。 ２、看病难 看病难，是指医疗服务的可得性、或可及性存在问题。 2003年，卫生部进行了第三次全国卫生医疗调查，结果显示：我国城 乡居民应就诊而未就诊的比例由1993年的36.4%上升到48.9%；患者应 住院而没有住院的比例高达29.6%；在住院患者中，主动提出提前出 院的比例为43.3%，其中6成以上是因为支付不起相关费用而提前出院 的；农民应住院而没有住院的比例更是从1998年的63.7%上升到 75.4%；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农民占全部贫困农民的比例上升到 33.4%；在西部农村地区，62%的患者因为经济困难应治疗而没有治 疗，75.1%的患者还没有治愈就要求提前出院。高强说：“这些数字 比较真实地反映出城乡居民的就医困难。”(《中国青年报》2006年2 月19日第一版《卫生部部长高强说：六大原因导致看病贵看病难》) ３、中国城乡医疗保障覆盖率低 根据2003年卫生部第三次卫生服务调查，显示我国城乡居民65%的人 口在寻求医疗服务时完全靠自费，即接近2/3的人口的医疗保障制度 的覆盖之外。 2000年，世界卫生组织发表的《世界卫生报告》中对191个成员国医 疗卫生体制的绩效进行了评估，在“筹资贡献公平性”这一指标上排 名188位，名列倒数第四。这说明，我国现行医疗保障制度是极度不 公平的。 ４、导致大量“因病致贫”人口的存在 城市因病致贫的人口由于缺乏统计数据，无以说明。但农村却有不完 全的数据。据2004年8月民政部最低生活保障司编的《农村医疗救助 资料汇编第一册》各省级民政厅汇报的数据，各省级行政区农村因病 致贫人口数与占农村贫困人口的比例分别为：天津市1.0051万 (28.8%)、河北省17.39万(37%)、山西省49万(13.5%)、辽宁省24.42 万(40.5%)、黑龙江省82.62万(54%)、江苏省40万(30%)、江西省50万 (30%)、河南省46.43万(30%)、湖南省154万(37%)、广东省76.86万、 广西区60万(25%)、四川省112.7万(27.4%)、贵州省94.51万 (32.6%)、陕西省56.9万(26.4%)、青海省81.2万(56%)、宁夏区22.12 万(40%)。上述16个省级行政区因病致贫人口即达969.15万。 二、“医改失败”的诊断 “医改失败”之说，得到了国务院、卫生部及官员、学者的普遍认 同。这一结论基本上不存在对立意见。 问题是，对我国“医改”失败病因的诊断却存在较大的分歧。 １、卫生部的诊断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卫生部部长高强认为，看病贵的“病因”的 六个：医疗卫生事业发展不均衡；财政投入严重不足；医疗保险发展 缓慢；药品和医疗器械生产流通秩序混乱；公立医院运行机制不合 理；政府对医疗市场的监管不力。笔者将之概括为“政府失职”。 ２、学者的诊断 Ａ、市场化──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2005年《对中国医疗卫生 　　体制改革的评价与建议》认为：商业化、市场化的道路不符合医 　　疗卫生事业发展的规律和要求是一个早已被理论和各国实践证明 　　了的问题。迄今为止，多数发达国家的医疗服务机构仍以公立机 　　构为主体。因此，中国医疗保障制度改革的基本不成功的病因是 　　“市场化”。 Ｂ、制度缺失与制度缺位──顾昕、高梦滔、姚洋等在《诊断与处 　　方：直面中国医疗体制改革》中指出，医疗服务走向市场化不是 　　改革失败的根源，失败的根源在于市场化改革中存在大量的制度 　　缺失与制度缺位。主要表现在：一是我国医疗保障体系未能实现 　　普遍覆盖；二是医疗保障制度未能恪尽医疗服务第三方购买者的 　　职守；三是中国医疗服务递送体系缺乏初级与二级医疗服务的制 　　度化分工。这些问题是国家转型的滞后所导致的。 三、中国医疗保障制度改革的出路 １、尽快建立覆盖全民的医疗保障制度 医疗保障制度覆盖全体国民，这是世界性的历史潮流与共同趋势。一 个国家把弱势群体排除在医疗保障制度之外，这是反动的、落后的。 实现全民覆盖，有利于实现医疗保障的公平性，也有利于扩大互助共 济的范围。 ２、建立医疗服务的第三方购买制度 医疗服务的市场失灵的原因，是医疗服务提供者与患者处于信息不对 称。在我国医疗服务提供者尽管是公立医院占绝对优势，但由于财政 投入不够，导致其社会公益性逐步失去，事实上变为了商业化的营利 机构。医疗服务提供者受利益驱使，出现了“过度诊断”、“过度医 疗”、“医药合谋”等一系列问题，管理部门的失职与渎职，又导致 了“药费虚高”的问题，这些问题一起导致了看病贵。而现行制度 下，享受公费医疗与社会保险医疗待遇的病人必须先行缴纳医疗费然 后报销这一机制，使患者处于弱势地位，任由医疗服务提供者宰割。 因而，建立医疗服务的第三方购买制度的体制，是非常必要的。 ３、建立初级医疗卫生服务体系 我国城市社区医院未能充当城市初级卫生医疗服务的提供者，而在农 村，村卫生室、乡卫生院亦未能承担这一角色。原因复杂，这里不及 详细剖析。借鉴西方各国的经验，要使我国医疗保障制度走向健康、 持续地发展，必须加强初级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建设，并且建立起初 级医疗卫生服务的“全科医生”队伍，充当医疗保障制度的“看门 人”的角色。这样才能均衡配置医疗服务资源，才能控制医疗保障中 患者“过度医疗”的“搭便车”行为，才能遏制二级医院、三级医院 违背社会公益原则的不当营利行为。 ４、建立一个统一的医疗服务监管体系 在计划经济条件下，政府部门把医疗保障制度的建立、医疗费用的收 支、医疗机构的设置与经营统统纳入自己的权力范围之内。在经典社 会主义的医疗保障制度下，医疗服务的监管是政府部门的事。这一制 度运行50多年了，实践证明其监管是失灵的。既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医 疗服务的监管体系，而且这一体系应该是有效的，那么如何在政府之 外建立一个社会化的医疗服务监管体系，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五、对中国医疗保障制度改革的建议 笔者提出进一步的下述建议： １、建立全民性的商业医疗保障制度 综合世界各种医疗保障模式的优点，笔者建立我国医疗保障制度应该 是多元化的。但是，建议以“社会医疗保险”为主体制度。 逐步废除“公费医疗”制度。这是一种特权制度，是产生“天价医药 费”的病灶。 逐步扩大现行社会医疗保障制度的覆盖面。 对城市目前在医疗保障制度之外的人群，强制性地纳入社会医疗保险 的范围。一是非固定性就业人员，二是未就业的失业人员、就业人口 的未成年及年老的家属，三是自雇人员，四是农民工。筹资责任由政 府、企事业、个人分担。 对农村人口，积极稳妥地推行社会医疗保险制度，力争逐步覆盖全部 农村人口。改革征地制度，对失地农民应纳入医疗保险范围，征地款 应改一次性付款为分年度付款，充分保证失地农民的医疗保障和其他 社会保障资金的安排。 政府应加强对商业医疗保险机构的制度化建设与充分有效地行使监管 责任。 社会医疗保险的资金筹集，对象一是政府财政投入，二是雇主或集体 缴纳，三是就业人员缴纳，四是自雇人员缴纳。 废除公立医院，即把中央、省、市三级公立医院民营化，公立医院实 行现代法人制改革，符合条件的医院上市。国有公立医院的资产民营 化过程中筹集的资金用于政府对社会医疗保障的投资。 ２、建立医疗服务的第三方购买制度 我国现行政治体制下，需要在政府医疗卫生管理部门之外建立一个有 效的“医疗服务购买的第三方”，问题是缺乏这样的社会团体与民间 组织。 商业医疗保险公司却有较大的可能，成为有效的、保证医疗服务质量 同时控制医疗服务经费的主体。即笔者建议社会医疗保障基金委托商 业医疗保险公司管理。 建议由政府引导下的、竞争性的、营业点普及全国的几家商业医疗保 险公司作为医疗保险的第三方购买者。 ３、建立初级医疗卫生服务体系 加强村卫生室、乡卫生院建设，建立健全城市社区医院，培养位于初 级卫生服务岗位的全科医生、实现全科医生在基层社区的普及性，建 立医疗服务的转诊制度，实行医药分家，政府组织生产常见病需要的 常规低价药品，经营平价药店，这样才能为普通群众提供质量好、价 格合理的初级卫生服务，才能有利于遏制医疗费、医药费的恶性增 长。 ４、加强医疗救助制度建设 政府要下决心加强医疗救助制度建设，对少年儿童、生育妇女哺乳 期、65岁以上的老人、低保户、特困户，要精心设计、积极稳妥地推 行由政府“埋单”的医疗救助制度。解决好医疗救助制度与其他制度 的衔接问题。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共官商合体政权的危机与治理 贺伟华 ┌────────────────────────────┐ │　如果中国不在短期内实现基于社会正义的宪政法治，中共政　│ │　权将被无产阶级暴力革命所颠覆。　　　　　　　　　　　　│ └────────────────────────────┘ 人类社会发展至今，还没有出现任何一种思想武器，能够象马克思主 义暴力革命理论一样，具有魔鬼般的诱惑力与煽动性。除了现代民主 政治国家以外，这种在上世纪席卷全球的暴力革命理论与浪潮几乎把 全球所有的专制暴政与封建落后国家掀了个底朝天，无产阶级革命在 全世界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中国由此而建立起了社会主义“新中 国”。 回顾历史，我们发现，唯有实现了宪政民主的国家，唯有民主宪政体 制，才对马克思主义暴力革命具有天然的免疫力，其中的根本原因在 于制度的公正，任何的阶级矛盾与斗争大都在民主机制的框架里通过 对话与妥协获得圆满的解决，所谓的阶级剥削与压迫名存实亡，无产 阶级根本不需要通过暴力革命来追求他们平等的生存权利与自由。同 时，在一个宪政的民主国家，也根本就不存在所谓无产阶级这个阶 层，每一个人从一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拥有了宪法所保障的天赋 人权、自由、财产权及免于压迫与恐吓、追求幸福的平等权利，它犹 如与生俱来的天赋财富，伴随着每一个公民的一生。 今天的中国政府，面对席卷全球的民主化浪潮裹足不前；而对传统的 原教旨马克思主义的背叛，却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中共统治阶 层、资本家与知识精英前所未有的结成了利益的神圣同盟，而把广大 的劳动人民、无产阶级彻底的抛弃，马克思主义政党演变成彻头彻尾 的修正主义，它彻底的背弃了原有的宗旨而与人民为敌。对农民的血 腥屠杀、对工人运动的暴力镇压已经充分体现了出中共对无产阶级的 彻底背叛。而全国范围内此起彼伏的草根维权与革命浪潮又似乎在永 无止境的嘲弄这一所谓无产阶级革命党的虚伪与背叛。对中共政权的 最大威胁不是来自世界的民主革命与浪潮，也不是来自知识分子的激 进民主思想，而是来自社会底层的无产阶级草根革命。 中共官僚主义阶层专横跋扈、为所欲为、任意压迫与剥削劳苦大众； 中共官僚体系把国家权力强制性的固定化而实现对权力的绝对垄断； 中共政府对劳动人民实行赤裸裸、血淋淋、野蛮透顶、残酷无情恐吓 政策，无数的民告官冤屈上访者被跟踪、被迫害、被监禁、被镇压， 甚至于暗杀；它危害公民的生命安全，任意侵犯公民的住宅，查抄公 民的家，任意侮辱、绑架、毒打、扣押及逮捕公民；它彻底剥夺无产 阶级与劳动人民的言论、出版、集会、结社、迁徙和选择职业的自 由，把所有的公民禁锢于无处不在的恐怖与血腥之中；最近又关闭了 多家代表无产阶级劳动人民的左派网站。所有这一切，都是对马克思 主义的彻底背叛而堕落成反无产阶级与劳动人民的修正主义，是对马 克思主义所追求的无产阶级民主与法制精神的彻底反动与否定。 马克思主义共产党纲领明确的表明： 　　“无产阶级革命的第一个目标是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夺取国家 　　政权；第二个目标是在掌握国家政权后，对生产资料私有制进行 　　社会主义改造──建立公有制；第三个目标是在对生（页394） 　　产资料公有制改造取得胜利的基础上，进行无产阶级民主革命， 　　即对整个上层建筑、首先是对国家机器政治体制进行社会主义改 　　造──建立无产阶级民主制度…… 　　“如果无产阶级革命在达到第二个目标以后就停止下来，那么， 　　无产阶级革命就遭到了夭折。其实只不过是为修正主义的上台准 　　备了条件，为官僚垄断特权阶级的新型的吃人不吐骨头超等压榨 　　制度──修正主义制度对全人类的奴役张了本。无产阶级和劳动 　　人民将遭受到比资本剥削和压迫更痛苦、更悲惨千百万倍的特权 　　压榨和专制的命运 　　“…… 　　“在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权已被修正主义篡夺或教条主义窃取， 　　拒绝并使用暴力镇压和扼杀无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情况下，无产阶 　　级必须坚决果断地着手准备和积极进行第二次武装夺权斗争，必 　　须用革命的暴力摧毁反革命的暴力，必须发动武装起义或军事政 　　变夺取全国政权，推进全国的无产阶级民主革命迅猛开展。” 不幸的是这一共产党纲领的预言为中共的铁定事实与行为所验证，中 国劳动人民与无产阶级所遭遇的剥削与压迫胜过资本主义社会的资本 家百倍与千倍，马克思主义所倡导的第三个目标的无产阶级民主革命 将由此而爆发。它的领导者不是自由主义知识分子，而是无产阶级工 人领袖，原教旨的马克思主义对修正主义的左派民主暴力革命即将爆 发。中共权贵阶层面对的将不是法庭的理性审判，而是疯狂起来的无 产者的血腥屠杀与惩罚。 为了避免血腥屠杀与灾难的发生，中共政府的对策只能是在民主宪政 与法治的框架内，建立起公正的、制度性的和平对话与妥协机制，保 障公民的自由与人权，用民主政治的天然免疫机能防止马克思主义暴 力革命的卷土重来，实现民主、宪政、法治，最终实现中国人民的和 谐共处与国泰民安。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一次宪政实践 娄底市人大常委会质询市政府 李克杰 4月29日上午，娄底市第二届人大常委会第十九次会议召开，审议市 人大常委会委员提出的针对市政府及其相关部门的质询案。这是娄底 市人大常委会成立七年来首次审议质询案，60名出席会议的市人大常 委会组成人员的矛头直指娄底市政府及相关部门。（5月9日《潇湘晨 报》：《娄底市人大质询市政府》） 针对市民反映强烈的开发商占用人行道和绿化用地建设临时售楼部的 问题，3月22日，周安根等七名市人大常委会委员经过实地察看后联 名提出了《关于城区几处售楼部砍树毁绿、占用人行道问题的质询 案》。该质询案经主任会议讨论后，被正式列入市二届人大常委会第 十九次会议议程，要求市政府及规划、建设、城管等相关部门在规定 时间里作出答复。 质询会上，委员们指出问题不留情面，分析原因直言不讳，查找根源 一针见血。明确指出，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审批同意在绿化带和人行 道上建设售楼部没有法律法规依据，属于乱作为。政府及相关职能部 门对一些违法违规行为监管不力，属于失职和不作为。其根源在于， 在优化经济发展环境的过程中，政府职能部门存在一些错误的认识和 做法，认为优化经济发展环境就是政府让利、政策让步、法律让路， 就可以允许乱批、乱搭、乱建了。并严肃提醒政府及有关部门，当开 发商和公众的利益发生冲突时，政府应该首先顾及公众利益而不应该 只为开发商着想。面对质询，娄底市政府副市长罗德才代表市政府及 相关部门进行了认真负责的答复，并诚恳地提出了整改意见。尽管有 少数组成人员对政府答复表示不满意，但最终表决结果还是通过了政 府的答复。据悉，今年年底，娄底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会议将再次听取 娄底市政府关于质询案整改情况的汇报。 这是一次成功的宪政实践。从头到尾，娄底市人大常委会及其组成人 员都严格程序，认真操作，实地调查。而且从质询内容看，其质询也 是非常到位的，并没有流于形式，点到为止。接受质询的市政府及其 主管部门也严肃对待，没有应付和敷衍，保持了对人大常委会的尊重 和对存在问题的正视，因而整改的态度和行动也是积极的，得到了绝 大多数常委会组成人员肯定和认可。 质询是指地方各级人大代表或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按照法律规定的 程序，对本级国家行政机关、司法机关的工作严重不满或发现这些机 关有失职行为而提出质问，并要求其改正的行为。质询权是人大代表 的一项宪法性权力，也是人大监督的标志性权力，它不仅体现了国家 立法机关的权威和崇高地位，也充分显示了权力的民主性质。一国宪 政水平的高低，与质询权的行使状况密切相关。对质询权，我国《宪 法》、《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及《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地 方各级人民政府组织法》都作出了明确的规定。但是由于缺乏可操作 的细节性规定，使这项原本灵活、重要的代表监督权在实践中很少得 到运用，或者效果不佳，有的则被作为普通的意见、建议处理，影响 了质询权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作用。 娄底市人大常委会的这次质询，不仅在该市历史上开了先河，而且也 为其他地方人大起到了示范作用。它较好地维护了公共利益，有效地 监督了政府权力行使，并能够对各级各类行政部门的权力依法行使起 到警示作用，从而消除错误认识，自觉依法行政，正确处理局部利益 和整体利益、经济发展和公共利益的关系，自觉站在群众利益和社会 公共利益一边。 然而，也应当看到，这次质询毕竟是娄底市人大常委会成立以来的首 次质询，由于经验不足，且缺乏明确而具体的法律规定，在质询的力 度上，政府的勇于承担责任上，特别是问责上还没有触及到，有待于 在实践中进一步完善。 （2006年5月9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关于修改宪法、实行迁都与分都战略的建议书 胡星斗 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国务院： 我在此郑重提出修改宪法、实行迁都与分都战略的建议。 所谓“迁都”，指把政治首都迁往更加适宜与安全的地方；所谓“分 都”，指分设政治首都（以下简称首都）、经济首都、文化首都。 一、为什么中国要尽快迁都、分都与修改宪法？ １、北京的水荒问题无法从根本上解决。 北京水资源的形势十分严峻。据专家估算：到2010年，平水年份北京 将缺水11.85亿立方米，枯水年份将缺水近20亿立方米；到2020年， 平水年份北京将缺水23.76亿立方米，枯水年份将缺水30.9亿立方 米。 目前，北京的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为300立方米左右，仅为全国人均占 有量的1/7、世界人均占有量的1/25。北京现在年来水量只有15亿立 方米左右，超采地下水26亿立方米，连年的大量超采地下水已经使北 京周边地区形成了2,100平方公里的漏斗区，水位已经降至海平面 五、六十米以下。可以说，继续超采地下水已经十分困难。 现在，很多人把南水北调工程看成解决北京缺水难题的良方。但是南 水北调中线工程2020年才能全部竣工，即使到那时北京可分得的水量 也不过12亿立方米，与缺水30亿立方米仍然相差很远。何况，中线工 程流经的河南、河北等省份都是缺水大省，如何分配这些水资源将会 大有争议。 北京凡是能建水库的地方也已建完，基本无潜力可挖。唯一准备建设 的张坊水库也仅可增加供水1亿立方米，抵不上官厅水库、密云水库 未来减少的蓄水量。 更为严峻的是，科学家们预测，由于受地球温室效应和厄尔尼诺现象 的影响，至少在未来一两个世纪内，全球干旱问题将更加严重，中国 北方的缺水问题将更趋恶化。 ２、沙漠化、荒漠化对北京的威胁日益严峻。 现在，中国的沙漠化、荒漠化国土不断扩大，沙漠离北京越来越近， 最近的沙丘离市区仅70公里，可以说，沙漠直逼天安门。而且，沙漠 处在北京的上风口，一遇刮风，黄沙便直扑京城。前总理朱镕基对北 京的沙尘天气一直忧心忡忡，眼看着沙漠在一天天地逼近，他感叹中 国有可能因此而迁都。 ３、北京的中枢战略地位已经动摇。 北京在历史上属于中枢战略要地，处于咽喉地带，它左拥太行，右临 渤海，北连朔漠，南控江淮，枕居中原，龙蟠虎踞。但是到了近现 代，随着海权时代的到来以及航空母舰、巡航导弹、战略轰炸机的出 现，使得北京无险可守，其濒临海洋的弱点凸显出来。从八国联军海 上登陆直捣北京，到巴西、巴基斯坦、缅甸、尼日利亚等国家把首都 迁离海边，以及拟议中的伊朗、韩国、日本迁都，都促使中国也必须 从战略上重新考虑首都的选择和安全。 ４、资源高度集中于北京，加大了国家的安全风险。 北京是中国的经济中心、金融中心之一，坐拥最多的大企业总部；北 京还是中国的文化中心、传媒中心，拥有中国最好的大学、科研院 所、文化机构。这种资源高度集中于一地，将政治中心、经济中心、 科技文化中心捆绑在一起的做法，只会大大地增加国家的安全风险。 一旦爆发战争，北京将不可避免地成为敌人攻击的首选目标。 ５、人口的过度膨胀、工业的畸形发展、严重的污染， 　　使得北京不再适合作为国家的政治首都。 由于首都效应，以及近水楼台特权很多，使得移民北京的热潮难以停 止。目前北京常住人口和流动人口每年增加40余万，相当于每年吸纳 一个中等城市。据研究部门的报告：北京市可支撑的人口容量最大值 是1277.77万人。但在1997年北京的总人口就已经突破1,500万人，远 远超过了容量的最大值。 而且，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乡二元户籍制度的打破，用过 去的行政手段禁止农民进城已经不太可能。所以，北京的人口还会继 续增加。 人口的膨胀加剧了北京水资源的紧张、交通的拥挤，也导致包括房地 产在内的消费品价格的虚高猛涨。 北京人口约占全国总人口的1/1,000，面积占我国国土的1/600，但 2002年北京房地产开发投资占全国的1/8还多，2003年北京商品房施 工面积占全国的11,010。北京的房地产虚热潜伏着巨大的危机，可以 说，北京成为吞噬全国资源和资金的黑洞。 由于新中国成立以后错误的战略决策，以及改革开放以后政绩和财政 收入的需要，致使北京的工业畸形发展，与天津、沈阳、唐山的工业 几乎完全同构。北京成为中国的工业重镇，导致了天津、沈阳、唐山 的衰落。 北京还是世界十大污染城市之一。世界卫生组织称，北京1999年的空 气污染程度位居全球第三。国家环保总局公布的调查报告称，北京是 全国18个主要城市中空气污染情况最严重的一个。 鉴于以上五大因素，在此我建议：将政治首都从北京迁到中原或南方 中部一带；加强北京的文化首都的功能；确立上海的经济首都的地 位；尽快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138条“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是 北京”的条款，为未来中国实行迁都与分都战略扫除法制的障碍。 二、迁都、分都的弊端与阻碍迁都、分都的因素。- １、迁都、分都之弊及其化解 迁都、分都可能导致北京作为国际化大都市的衰落。不过，我们认 为，只要北京发挥优势，找准自己的定位，把北京打造成为代表东方 文化的世界文化之都，北京反而可能由此获得新生。 北京积淀了数千年来中国人的光荣和梦想，承载了近代以来中国的荣 辱兴衰，而新首都可能缺乏北京这样的文化凝聚力，天安门的象征意 义也将丧失。 但我们认为，新首都如果选择在中华文化的起源之地，那么新首都自 会获得丰富的文化底蕴和内涵。 再者，民意可能难以接受迁都、分都。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意识：国都 就是举国的中心，是政治、经济、文化的核心所在，代表了最高权力 和大一统意志。迁都、分都无疑将冲击国民的心理定势。 还有人说，迁都、分都将会使得中央政府官员偷安一隅，不再治理北 方的沙漠化和沙尘暴。我们认为，解决环境问题，关键在于建立现代 环境治理制度──清晰土地产权；明确利益主体；拍卖、赠送荒地、 沙地；加强立法、执法；鼓励公民组织的参与；推动公益诉讼等。如 果不能建立现代环境治理制度，即使首都留在北京，也永远无法解决 沙尘暴的问题。 ２、迁都的程序与阻碍迁都的因素 迁都的程序是：先进行调研，由政府、学者、各界代表提出新首都的 候选地点和迁都的方案，然后由政府提案，举行广泛的有代表性的听 证会，最后由全国人大表决或者举行全民公决。 实施迁都，除了国家财政分年度拿出上千亿资金外，还应当大量地吸 纳民间资金进行基础设施建设。 阻碍迁都的因素主要是原首都的既得利益集团，如部分官员、房地产 开发商等。只要政府晓以国家大义，以及给予开发商建设新首都的机 会和利益，我想阻力是可以化解的。 三、新首都的功能定位与新首都的最佳选择 新首都是一个特区，由一批城市群组成，其中，中心城市是一个小型 的花园城市，是真正的行政、立法、司法等机关所在地。之所以新首 都是一个大特区，是为了迎合中国人的大首都思维定势；之所以特区 中心是小型城市，是为了实现小政府、高效政府的现代理念。 新首都是中国的政治中心，同时也是中国的国际交流中心、文化中心 之一。 新首都应当具有很强的文化凝聚力，是中国的历史文化、民族团结、 国家统一的象征。 新首都还应是生态环境、文明道德的首善之区。 新首都的选址应当兼顾水、资源、气候、生态环境、军事安全、地理 地震、民族、文化、经济成本等多方面的因素。 有人提出在南京、西安、武汉等城市中选择新都，我认为这是不可取 的，因为这些城市本身就遭遇了种种问题，它们也迫切需要“减 压”，如果再在其上叠加首都的功能，这些城市将变得极其臃肿，拆 迁成本也将是巨大的。 因此，实现迁都的途径是创建新都，这样还可以带动一方的经济社会 发展。 我认为，中国最佳的独一无二的新首都地点是河南湖北交界处的南阳 襄樊盆地（见附件）。 可以将该地命名为“新京”或“新都”。南阳襄樊盆地的特点是：它 既是中国的地理中心，几乎处于中国南北分界线、东西中间线、长江 黄河分水岭的位置，具有地利优势，同时它又是中华文化的起源地、 中原文化的发祥地之一。它拥有平原面积达三万平方公里，三面环 山，一面临水（汉水），远离大海，具有易守难攻的特点和极其重要 的军事价值。它的西边是秦岭、大巴山，是崇山峻岭与华北平原的结 合部，若挖深洞，恐怕连原子弹也难以对之进行有效的打击；它的北 面是秦巴山区余脉，有崤山、熊耳山、外方山、伏牛山等，东北面有 桐柏山、大洪山、大别山，南面是汉水，中部有白河、唐河；在三面 环山中又有一些缺口，如方城、泌阳、随阳、宜城，使得该地交通方 便。 南阳襄樊盆地及河南湖北是中原文化、客家文化、楚文化的发源地， 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少林寺、武当山、三国古战场、古隆中等处于 其中；它比邻陕西，地接西安、咸阳、兵马俑、华清池，背靠四川天 府，坐拥河南、湖北粮仓及苏杭胜地等；它离庐山不远，可将庐山辟 为国家领导人的度假会议区，取代北戴河的位置。 南阳襄樊盆地周围的自然风景更是多姿多彩，有神秘莫测的神农架， 险峻陡峭的秦岭，湍流直下的汉水峡谷，烟波浩淼的丹江口水库，奇 伟壮观的三峡。 南阳襄樊盆地的水量丰沛而不过多，年降水量在800～1,000毫米。它 处于汉水上游，水质好，无污染，汉水年径流量550亿立方米，是黄 河、海河、渭河的六倍，足以解决数千万人的工业和生活用水。 南阳襄樊盆地气候宜人，处于暖温带与亚热带的分界线，长年温度在 0～30度，冷热干湿适中。 四、迁都、分都的伟大战略意义 迁都、分都有助于缓解北京水、土地、交通等的紧张状况，减轻北方 的资源、环境压力； 有助于应对台海危机，适应海权时代，减轻未来首都来自北方、东部 及海上的军事威胁； 有助于分散“国富”，防范财富过于集中带来的国家风险； 有助于保护“老北京”及北京的文化古迹，促进北京的文化繁荣； 有助于降低北京的房价和生活成本，减少工业项目，把北京建设成为 世界一流的宜居城市； 有助于推动中国经济社会的平衡发展，促进新首都所在地即中部的崛 起，促进上海和长三角的经济发展，同时还天津、河北、山西等地正 常发展的机会； 有助于进行“国家再造”、“政府再造”，割断千年皇都的专制主义 传统，推动中国的政治体制和行政体制改革。 综上所述，中华要崛起，迟早要迁都、分都！ 因此我建议，尽快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183条：“中华人民共 和国首都是北京”的条款，实行迁都与分都的战略。 以上建议，敬请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国务院研究为盼。 （2006-05-09） ------------------------------------------------------------ 【附件】南阳、襄樊介绍： 一、南阳 南阳地处东经110°58′-113°49′，北纬32°17′-33°48′，处于 亚热带向暖温带的过渡地带，属典型的季风大陆半湿润气候，四季分 明，阳光充足，雨量充沛。 南阳位于河南省西南部，与湖北省、陕西省接壤，因地处伏牛山以 南、汉水之北而得名。南阳，北靠伏牛山，东扶桐柏山，西依秦岭， 南临汉江，是个三面环山南部开口的马蹄形盆地，东北部的方城缺口 为江汉通向中原的孔道，西部是江汉通向关中的咽喉，素称南阳盆 地。 总面积2.66万平方公里。 南阳是国务院首批命名的历史文化名城，东汉时期为光武帝刘秀的发 迹之地，故有“南都”、“帝乡”之称。南阳历史上曾孕育出“科 圣”张衡、“医圣”张仲景、“商圣”范蠡及“智圣”诸葛亮。 南阳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地。市内河流众多，分属长江、淮河两 大水系，长度在百公里以上的河流有十条。全市主要河流有丹江、唐 河、白河、淮河、湍河、刁河、灌河等，水资源总量70.35亿立方 米，水储量、亩均水量及人均水量均居河南省第一位。 全市林地面积1,451万亩，森林覆盖率达34.3%。 二、襄樊 襄樊位于东经110°45′-113°43′，北纬31°14′-32°37′，湖北 省西北部，汉水中游，襄樊市城区被汉水分为南北两城。襄樊的战略 地位十分重要，《读史方舆纪要》称：“襄阳上流门户，北通汝洛， 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襄樊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襄樊市为中国历来最悠久的地区之一，襄樊系襄阳、樊城两城合称， 樊城因周宣王封仲山甫（樊穆仲）于此而得名，襄阳以地处襄水（今 南渠）之阳而得名。樊城始于西周，襄阳筑城于汉初。 襄樊市于1986年12月8日被国务院批准为全国历史文化名城。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一个中国民主党人 致中国各界人士的信（之2） 余铁龙 中华民国总统陈水扁先生！ 您好！ 上次已经给你写信，今天再作补充，希望不要讨厌中国民主党人。 台湾“3．20”公投失败意味着硬搞不会成熟的果，应以“中华苏维 埃共和国”作为“前车之鉴”。 台湾县市长选举民进党失利，可是对陈总统个人来说“塞翁失马，正 是洪福”：由于中华民国总统的陈水扁先生，既不倾向民进党，也不 倾向国民党和其它党派，然而可在各党派寻求“贤良之士”进行组 阁，会得到各党派人士的支持和配合。正因为陈总统不倾向民进党， 那么各个党派人士协助陈总统做好各项工作，就不会变成各党派人士 协助民进党做好各项工作了。 最近中华民国在野党的很多人访问大陆，而大陆民众指望他们会把台 湾的民主带到大陆。可是万万没想到在野党人士与大陆领导人谈很多 和平议题，却从不谈民主论题，冷了大陆民众的心。也许是在野党 “忘了民才是和平的保证呀”！事实证明：世界上的大屠杀事件都是 未实现民主政治国家的领导人所为呀！ 古人云：“君子群而不党”。当然，今日世界利用党争取选票是能理 解的。可是，陈总统已经不想再连任了。 况且民进党有人要求陈总统退党了。因此，陈总统没有必要留恋这个 党了！！！ 陈总统应该效仿以色列总理沙龙重组内阁，与具有民主理念的马英九 先生合作，也应该把台湾民主与美国、欧洲、和大陆中国的民主连接 起来。 如果陈总统与马英九先生合作成功，那么陈总统“风风光光”谢任， 而马英九先生的收获会更上一层楼。 我们相信陈总统与马英九一定会合作得很好。我们同样相信马英九先 生会以“大中华”大局为重，把蓝、绿阵营在台湾选战作为尝试，实 现最终目的是要在“大中华”全体国民中进行选战的。 我们期望陈总统在今后的任期里为“大中华”写出新篇章。 其实只要陈总统促进大陆当局开放党禁，那么陈总统对中华民族的贡 献就不亚于国父孙中山先生了！ 陈总统为台湾实现自由民主受尽磨难，陈总统最能体现大陆实现自由 民主之艰难，陈总统应高举民主大旗，呼中华民族所有的民主力量团 结起来。 尊敬的陈总统、国民党主席马英九先生，希望两岸维持现状，是等待 大陆实现民主。大陆领导人希望维持现状，是和平发展。美国希望维 持现状是因目前集中精力于中东，无法到亚洲。那么陈总统希望两岸 怎么样？当然是尽早实现中国和平统一了。因为中国不实现和平统一 而台湾2,300万国民就无法进入世界卫生组织，当然世界卫生组织是 为全人类卫生，其实就算台湾2,300万只鸡鸭也应该进入世界卫生组 织的。 中国民主党人要求中华民国总统陈水扁先生，就“只要大陆当局率先 开放党禁就什么都好谈”进行全民公决。 同时建议陈总统把“只要大陆当局率先开放党禁就什么都好谈”作为 今后工作指导精神。 尊敬的陈总统：也许今后台湾谁突出“只要大陆当局开放党禁就什么 都好谈”，谁就赢得大选。 尊敬的陈总统：中国民主党人非常希望能访问中华民国，当然在大陆 的中国民主党人是很难实现此愿望的。 希望陈总统邀请中国民主党人访问中华民国。 此致 敬礼！ 余铁龙 电话：0571-64131164 浙江省建德市梅城镇王山顶村 〔提供者：（浙江）范子良〕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一个中国民主党人 致中国各界人士的信（之3） 余铁龙 尊敬的中国海外进步人士: 你们好！ 所谓“进步”就是要建立竞争机制和制约机制。 当然在国家没有建成竞争机制和制约机制之前，而中国的进步人士不 应该象一盘散砂，应该实现社会公民组织化，也应该树立中国革命先 行者孙中山先生为顾全革命大局不惜辞去大总统的“国父精神”更应 该增强“正义在心中，曙光在前头”的信念。尤其是老年同志反正不 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要把自己的身躯作“梯”，让中华民族的精 英从梯直上。 中国共产党的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我们呢？也许我们没 有一位同志做得到，不过我们要“一心一意”为选票服务。 尊敬的中华民族海外精英们：在中国大陆，如果你筹组中国和平统一 促进会，那么你就要被抓，你筹组反对党，你就会被判重刑，因此中 国实现和平统一和中国全面实现自由民主，只能是中华民族的海外精 英了！ 希望你们即使明天没米下锅，而今天都不能停止捍卫中国和平统一和 中国全面实现自由民主。 希望你们重启89精神，以礼让、包容实现社会公民组织化。把中华民 族的海外精神都汇集到一起，产生“海外华人中国和平统一促进 会”，当然本会不是亲大陆的，也不是亲台湾，只是促进中国和平统 一，一定会得到两岸同胞的支持，更会得到海外华人和国际社会的大 力支持。其实只要组成非常庞大的“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能轰轰 烈烈、浩浩荡荡地拜访台湾，那么就把中华民国总统陈水扁先生由力 争台湾独立转向力争中国全面实现自由民主的“台阶”建成了。台湾 的“民主政治基地”就发挥作用了。带动大陆实现民主政治了。 尊敬的中华民族海外精英：当然我们相信“海外华人中国和平统一促 进会”会得到所有有良心的中国人支持。 当然大陆实现自由民主只能是台湾的民主政治带动的呀！！！ 希望你们抓住契机，寻求一切力量拜访台湾，要求台湾领导人响应大 陆领导人承诺“只要台湾当局承认一个中国的原则就什么都好谈”而 承诺“只要大陆当局开放党禁就什么都好谈”。 结束语 　　年过六十兮，我终近；吐尽絮丝兮，我安寝。 　　生病死去兮，可惜呀！捐躯自由兮，我荣幸。 愿“长安街上儿女血，输我中华大地肥”！ 此致 敬礼 浙江省建德市梅城镇王山顶村 余铁龙 （2006年5月9日） 〔提供者：（浙江）范子良〕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民主发展不能出现路径依赖 乔新生 一位法学工作者提出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历史命题：在“5．4”运动 爆发的初期，著名的“火烧赵家楼”行动是不是一种违法行为？ 当年为了抗议北洋政府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北平的爱国青年举行声 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动，并且焚烧了北洋政府主管外事工作官员的官 邸，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火烧赵家楼”行动。 如果从静态的法学眼光来看，毁坏公共财物当然是一种不法行为。但 如果用历史发展眼光来看，爱国青年的举动催生了中国人的民主科学 意识，为后来的民主革命奠定了良好的社会基础。 但是，如果今天仍然沿用“火烧赵家楼”的方式推进社会变革，那 么，必然会出现严重的暴力冲突，阻碍社会的进步。 这就是历史的辩证法。之所以在当今社会不能提倡“火烧赵家楼”的 抗议行为，原因就在于整个社会出现了宪法共识，宪法不仅体现了公 众基本价值判断，而且为公民实现宪法上的权利提供了合法的救济方 式。公民完全可以在宪法的框架内，按照法律的规定寻求解决问题的 办法。无论是游行、集会、示威、结社，还是提起行政诉讼，都有助 于公民权利的实现。如果无视宪法和法律所提供的正常渠道，试图运 用极端的方式包括破获公共财产和私人财产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 见，那么，就破坏了宪法共识，必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所以，重提历史性事件，并非毫无益处。这一事件至少提醒我们，在 社会大变革时代，我们必须重新凝聚改革的共识，并且严格按照宪法 和法律的规定逐步地推进改革，不能通过极端的方式，破坏改革的共 识，实现个人目的。 亚洲许多国家之所以伴随着定期的民主选举活动，出现了大规模的抗 议示威和暴乱事件，原因就在于，在这些国家虽然有宪法，但是没有 宪法共识，或者宪法中所写明的价值判断，不具有社会普遍意义，绝 大多数弱势群体的利益没有在宪法中充分体现，选举成了少数人的政 治游戏，每一次民主选举不但不能给公民带来实际的利益，反而一次 次地挫伤了公民参与政治活动的积极性。正因为如此，一旦反对党振 臂高呼，许多选民就会挺身而出，奔走街头，表达自己的政治愤怒。 如果亚洲国家在民主政治发展的过程中，不能摆脱对传统民主政治的 路径依赖，不能在更广阔的范围内寻求宪法上的共识，并且通过修改 宪法和法律确保这些共识得到社会的普遍尊重，那么，这些国家民主 发展的过程必然会充满暴力和血腥，必然会出现周而复始的社会大动 荡。 历史的经验值得我们注意，如果我们不强调宪法上的共识，而只强调 法律的强制性作用，那么，法律规定越苛刻，公众反弹的情绪就越激 烈，所产生的破坏性就越大。所以，执政者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寻求 共识上面，不要试图通过制定严刑峻法，遏制或者恐吓普通民众。 法律的宽容体现着执政者的自信。执政者必须首先关注宪法共识，并 且通过法律将宪法上的共识落到实处。执政者必须在广泛征求公民意 见的基础上，谨慎地制定具有约束力的法律规范。在许多联邦制的国 家，为了更好地体现公众的普遍意志，宪法除了规定公民的自治权利 之外，还明确将民法、商法、刑法等立法权划归各个联邦分支机构， 防止联邦立法机关滥用立法权，损害公众的切身利益。 作为大一统的国家，中国长期实行高度的集权制，最高权力机关享有 绝对的权力。在这种集权统治下，地方利益和公民的个人利益很难得 到有效保护，整个社会缺乏最起码的共识。即使在统治集团内部，由 于存在着君臣尊卑关系，也很难产生普遍的共识。在这个历史的大背 景下，强调宪法的重要性，特别是强调宪法共识的准则意义，具有深 远的历史意义和重要的现实意义。正是由于我国历史上缺乏宪法共 识，所以才会出现周期性的封建王朝更迭。我们要吸取历史教训，尽 量摆脱民主发展中的路径依赖，积极探索宪法中的共识，完善宪法中 的各种权利救济方式，最大限度地保护公民宪法和法律上的权利。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五月九日绝食日记 马文都 就是在今天早上，我的座机、网络、手机才得以正常的开通，也才能 够发出这篇日记。 就在5月5日的晚上，我接到了一个叫王金兰的给我发来的手机短信。 她在短信中发出了以下的求救呼吁：“我们在八达岭长城做维权万里 行，被延庆公安拘留，请求帮助呼吁。”短短几句话令我异常震惊， 正如后来同去做此活动的任先生和我通话中说的：“我们是在自己的 土地上，以宪法赋予我们自身的权利，做着我们自己应该做的事，何 罪之有？”是啊，站在沉睡了几千年的龙的身上，呼出自己的心声， 以唤起巨龙的惊醒，何罪之有！ 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短信，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电话，竟在短短的不到半 个小时的时间里，我的座机、网络、手机全部被停，一直到了今天才 得以开通。 我们知道，座机、网络、手机在开通之日，用户都和这些公司签有一 张法定的合同，据这些公司讲，这张合同具有着法定的效力，这就意 味着，在这一纸合同上维系着我的权益，我的个人权益将依法受到保 护。可是，在今天，在多少年来，我、我们与能够保护我们的权益的 国家机关、机构、团体，签了无数这样的合同，我们自身的权益哪一 次得到了保护？就连宪法在我们身上都显得那样的疲软无力，我们还 能希冀个人的权益得到那些保障呢？ 记得鲁迅先生说过一句话（不管人们怎样评价他）：人民到了不愿再 去说话的时候，这个政府的时日就不多了。（大意） 的确，绝食本是一种无言的抗争，这一抗争的终极就是一种无法抑制 的爆发，也可能就是鲁迅先生说的那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 中死亡吧。为此，我选择绝食，为此，我不想用更多的语言来表达我 的各种无奈，因为，在宪法都显得那样的疲软无力的时候，我还能说 些什么呢？勒紧裤腰带，让自己再饿上一天，以忘掉那已是缠满全身 的精神上的重负。 （2006年5月8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十七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纪念“六．四”的意义 贺伟华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生物特有的记忆与情感，深植于它们的每一个 细胞与遗传基因当中，即使经历过无数次冬天的严寒与凋谢，它们也 将铭刻各自的秉性与遭遇，并将它埋藏在永不遗忘的记忆深处。目的 只有一个，自身繁衍与进化的需要。在此，我们不由得联想到，如同 丧失了记忆与遗传的植物一样，一个没有记忆的民族是没有未来与前 途的民族；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是注定丧失一切人类高尚情感而走向 自我毁灭的。对人类灾难的刻意遗忘、对受难者的刻意弃绝既不符合 人性，也是自我淘汰与灭绝之有违万物本性的自我毁灭行为。 记忆不是为了复仇与报复、清算历史也不是基于自私的恩怨情仇，而 是为未来可能遭遇的灾难建立起制度性的防范机制。对“6．4”受害 者的缅怀与追忆、对屠杀人民犯下反人类罪行法西斯暴徒及首恶的声 讨与清算，在法治缺失、道德沦丧、良知泯灭的中国大陆，尤其具有 其深远的历史意义与深刻的现实意义。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即使 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具有天赋灵性的人类高尚情感注定了 他们在苦难中抗拒遗忘、纪念受难者的人道情怀。 光阴似箭、岁月流淌、太阳有毒、逝者如斯！暴行与罪恶无论如何肆 虐、血腥的记忆无论如何残忍与不堪，再久远的岁月流失也无法清除 人们心中的追忆与哀思。面对现实的暴虐与高压，虽然我们至今对受 害者无法做什么，但是我们可以记住。决绝遗忘、追忆苦难，就是对 受难者的最好哀思，就是对强权暴虐者的最有效的惩罚！ 年年“6．4”年年忆，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17载，岁月已经消磨了 人民期待强权者为89民运正名的期待，也不再幻想有任何公正平等的 公开对话。制造阴谋诡计与屠杀者永远是躲在阴暗的角落构筑着陷阱 与罪恶，人民只能用公开的声讨与揭发来对抗强暴者的暗藏杀机！ “6．4”纪念如此、法轮功讲真相如此、汕尾东洲血腥屠杀受害者家 属的哭诉如此、我的陋室随想笔录也是如此。我们不再幻想强暴者的 自省与悔悟，只是希望悲剧性的历史不再发生；只是为了安抚无数已 逝生命的冤魂；只是在人类禀赋的良知与人道情感面前，誓向强权暴 虐者讨个说法！用历史的审判来清算强暴者的罪恶。暴力、欺诈、言 与威胁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历史真相的浮出水面，而“6．4”的精神 就是中国独立知识分子摆脱犬儒主义怯弱心态的控制、不畏强权，誓 向腐败堕落的中共官僚体制发出正义的声音与呐喊的光辉典范。 今天，对89民运的追忆与对“6．4”受难者的纪念，它的意义首先在 于对那种时代精神的继承与发扬光大！那种视死如归、决不向强权者 低头的烈士精神；那种疾恶如仇、抗拒腐败、追求正义的英雄情怀； 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理想主义境界，竟来源于一个个普通的中 国知识分子与平民百姓当中。就是这一个个普通的中国人，筑就了一 个时代的辉煌；就是这一个个普通的中国知识分子与民众，首次让自 由主义的天赋人权观在思想贫瘠的中国大陆落地生根、开花结果；让 现代民主政治与法治精神首次光耀经历文明浩劫的神州大陆。虽然为 此，他们被屠杀、被监禁、被流放，他们无一幸免的遭遇了中共的秋 后算账，然而，他们那颠扑不灭的思想火花也曾经化作熊熊燃烧的烈 火，几乎在片刻之间把中共强权暴政付之一炬、化为乌有，而迎来中 国人民的自由与解放。 烈士殉国、刺秦不成身先死；尸横遍野，神州大地祭英灵！无论如 何，人们都无法遗忘他们的历史性功绩，更不会以成败论英雄！ 对“6．4”受难者的追忆，它的意义还在于对一个时代精神的肯定之 外的人道主义关爱，这种来自人类正义与人道情怀的关爱对依然在地 狱与黑暗中挣扎的“6．4”受难者及其家属至关重要。他们用苦难让 我们看清了国人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政府，人民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 强权！人们无法想象一个所谓代表人民利益的政府，面对人民的呼声 与请愿，竟能从开始默不作声、暗动杀机，到最后的大肆杀虐与屠 城。在人民与政府寻求平等对话与妥协时，这个邪恶的政府从来就没 有把民众与知识分子看成具有平等尊严的妥协对象，而是把他们看作 可以任由豺狼荼毒的羔羊，公开的对话与妥协要求被残酷的杀戮与血 腥所替代。从此以后，人民终于看清，面对肆虐的强权，人民永远没 有妥协的机会，妥协意味着缴械投降，意味着万劫不复，意味着放弃 一切的自由与解放的希望及肩负的历史使命！对于丧失自由与希望的 弱者来说，只有永不屈服的抗争与大义凛然的视死如归，才是人民唯 一的出路与选择。这种来自社会对受难者的普遍同情与关爱，既是人 类对受难者卓越贡献的肯定，也赋予了人民苦难中抗争的勇气。 对“6．4”受难者的追忆与纪念，还在于他们大多是身怀爱国热情与 理想情怀的普通在校知识分子与民众，他们的纯净与赤子之心与中共 犬儒知识精英背弃理想的利益计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的心灵是 纯洁的、他们的血液是干净的、他们的思想与境界是伟大而高尚的。 面对死亡威胁与权力诱惑，他们没有临阵脱逃，他们用自己的身躯挡 住了射向同胞的子弹；用血肉之躯，挡住凶猛咆哮的坦克，即使瞬间 变成血肉模糊的肉酱，他们也在所不惜、永不退却、永不言败。 89民运，作为中国人民要求参政议政的民主运动，它的意义在于人权 意识在神州大陆翻然觉醒。作为生活于社会中的人，政治是人的本 质！对国家命运的关心、对民族未来的关爱、对公民权利的追求，是 具有公民道德与公共理性的每一个公民的责任与义务，任何人都无权 剥夺普通公民的爱国权利，当然包括中共政府在内。纪念“6．4”， 不仅仅是受害者家属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寄托我们对受害者的哀思！ 作为中国人民追求民主与自由的象征，它是每一个有良知与理性的中 国公民发自内心的渴望；“6．4”受难者的精神之炬，更是中华民族 摆脱专制与压迫走向辉煌的希望灯塔；曾经一度伫立于天安门广场的 民主女神，至今指引着苦难中挣扎的中国人民追求民主与自由的方 向。今天我们每一个人的纪念、斗争与反抗，就是对“6．4”受难者 的最好纪念与追思；就是在开创自由民主中国的未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史量才 华夏儿女简说（之6） 力虹 中国到了民国才出了一位了不起的“自由报人”，他就是江苏江宁 人、报业大亨史量才。 1912年他与别人合资购入《申报》。该报在史量才的苦心经营下，成 为当时国内最有影响的报纸，旗下还拥有《申报月刊》、《申报年 鉴》、《申报丛书》等。1927年后，他又买进《时事新报》和《新闻 报》，遂成上海新闻界领袖和最大的报业资本家。“9．18”事变 后，史量才政治态度日趋鲜明，使《申报》成为抗日进步力量的重 镇。 当时，上海滩风月无限，史碰上了一位叫沈秋水（原名慧芝）的聪慧 艺妓，以为“高山流水遇知音”，遂以二房的身分将她带到杭州。另 有一个说法，史量才在大力收购多家报馆、营造史氏报业帝国之际， 是秋水积蓄的财富成就了他。 杭州西湖之畔，葛岭山下，紧挨着北山路有一幢石砌的雅致小楼，叫 作“秋水山庄”。这就是史量才为了沈秋水而建造的别墅，那块“秋 水山庄”的匾额，还是他亲手写下的。这里曾经记录下了他们一段才 子佳人式的爱情故事。 从此，史经常忙中偷闲，从上海跑到杭州，来秋水山庄小住。湖山作 伴，琴瑟和鸣，读书赋诗，品茗会友。1934年10月，他因胃痛复发在 秋水山庄休养了一个多月。 由于史量才素以“人有人格，报有报格，国有国格”为立身之本，倾 向民主，力砭时弊，将《申报》这份上海滩最老的报纸办成了民主的 阵地，遂为当局所不容。史载蒋介石曾找史量才谈话，蒋说：“把我 搞火了，我手下有一百万兵！”史回答说：“我手下也有100万读 者！” 1934年11月13日，史告别秋水返沪途中（海宁翁家埠），被国民党军 统特务暗杀。沈秋水闻讯赶到上海，在灵堂前，一袭白衣，悲痛欲 绝，抱着史量才生前最喜爱的七弦琴，弹了一曲《广陵散》。曲罢弦 断，秋水焚琴与火，从此永别了秋水山庄，连同那无情的尘世，在焚 香诵经中了却余生。 据说，那座“送给你作永久的纪念”的丈夫的遗物，当时被沈秋水捐 给了慈善机构。今年3 月，正当《爱琴海》网站被强行关闭期间，一 天，几位朋友相约去孤山西泠印社喝茶，路过北山路时曾寻找过那座 秋水山庄。透过锈迹斑斑的雕饰铁门，我看见别墅庭院里挤满了兴高 采烈的游客，哦，这里已成了旅行社！于是便灭了进去凭吊一番的念 想。 史量才1880年出生，1901年就读于杭州蚕学馆，1912年入主《申 报》，1928年筑秋水山庄于葛岭，1934年蒙难，1936年安葬于西湖天 马山麓。呜呼，一代报人，铁骨柔情，从此与湖山共长眠！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不真实的回忆录 记祖父张东荪的一件小事 张鹤慈 看了凌锋的《雷震精神资产与现实政治》感慨不已。1960年，雷震在 台湾出事时，我也“正在中国大陆生活”。虽然我从祖父那儿已知道 了雷震事件，但当时我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当然不可能了解真 实的内幕。只记得雷震是因为身边一个潜伏的共产党特务而受到了牵 连。其它的细节，我就都记不清了。 祖父张东荪和雷震私交不错，先后在日本京都帝国大学上学，算是校 友。雷震是国民党中和民主人士关系最好的人之一。1946年1月间国 民政府召开政治协商会议，雷震任秘书长，负责协商各党派意见，和 民主党派打交道也就多些。雷震本人是知识分子，虽然已经是国民党 的高官，但思想开明，和想在中国走第三条道路的民主人士，有思想 相通的一面。 祖父和我谈起雷震事件，一定联想起自己的经历和处境，多少是动了 感情的。他给我看他的刮胡子刀。那是一把很旧的刮胡刀架，质地是 黄铜的，旧虽旧，但保养得不错。祖父告诉我，这就是雷震送给他 的。算算这架刮胡刀架的“工龄”，它为祖父也服务十几年了。 至于雷震为什么会送他这个刮胡刀架呢，原来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 事。而要说清这件事，就必须谈谈叶笃义的回忆录里面的“虽九死其 犹未悔”。 先引叶的原文：“张东荪在1947年1月初到上海参加民盟一届二中全 会。会后他到南京去见蒋介石，我陪他一道去南京。当天车站上人群 拥挤，秩序太乱，我随身携带的一个手提箱被挤失了。此事为当时京 沪报所披露。到了南京之后张东荪去见蒋介石。我没有去。蒋见他一 个人去，第一句话就问‘叶笃义先生为什么没有同来呀？’张马上回 答说我因另有事，故未能同来。蒋马上说报上注销了我在车站上被人 拥挤丢失了手提箱，理应赔偿，随即目视站在旁边的沈昌焕予以照 办。沈昌焕第二天即到民盟找我，带了200万法币的赔偿金。当时200 万法币足以低偿我受到的损失了……”（第42页到43页） 我祖父的说法，与此却有着很大的不同。1960年，我的祖父张东荪告 诉我的是：他和一个朋友（从头到尾，我祖父都没有提到叶笃义的名 字）在南京下船。码头上人非常挤，祖父一手拎着一个箱子（一个是 自己的，一个是朋友的。叶笃义是我祖父的学生，是小辈。为什么祖 父会给叶笃义拿箱子，他没有提，可能是叶笃义的行李多）。人太 挤，我的祖父拿不住了，就大声嚷，“我要放手了。”叶笃义也没有 办法，祖父就把两个箱子都丢了。第二天，各大报纸都登了这条消 息，说是国民党的特务，偷了民盟的机密文件。 因为祖父所有的行李都丢了，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南京的政要和 朋友，纷纷出面，送了些日用品。我祖父只提了二个人，一个是雷 震，送的就是这个从1947年一直用了十几年的黄铜刮胡刀架。另一个 是宋子文，给了我祖父1,000元的支票，我祖父全数转给了叶笃义。 叶笃义和我祖父说的肯定是同一件事，但两个人的说法不一样。究竟 谁是谁非，如果我是法官，和张东荪有亲属关系，理应回避。但如果 我是律师，我就可以把看法提出来，供大家分析。我祖父和我的谈 话，是在1960年或1961年，那时我只有十六、七岁，他不知道那次谈 话后的30多年，叶笃义会在他的书中提到此事，也不知道，在那次谈 话的40多年后，我会再次提出此事。而叶笃义是在写回忆录，是有心 昭示于世人的。两个版本相异之处极为明显：首先是地点，一曰车 站，一曰码头，这无关大体。其次是一个箱子和两个箱子之别。叶的 回忆录中既没有提及我的祖父帮他拿箱子的事，也没有提及我的祖父 丢失箱子之事，这就实在很难以疏忽细节来解释了。很明显，叶笃义 没有提这两个细节，是他没有办法解释：如果我祖父把他的箱子丢失 了，怎么还会保存我祖父自己的箱子；又如果叶笃义曾提到过两个箱 子的遗失，那为什么蒋介石、沈昌焕只单单赔偿叶笃义，而不赔偿给 我的祖父？我祖父没有说谎的动机，从雷震送给我祖父的一把小小刮 胡刀架，就证明了我祖父的日常生活用品也丢失了。另外，叶笃义也 没有提报刊登载“说是国民党的特务，偷了民盟的机密文件”一事。 倘若仅就叶笃义丢失箱子一事，应该不是什么大的新闻，岂值得北 京、上海的报刊都做报导！至于蒋介石、沈昌焕予叶笃义赔偿之事更 为不可思议，为什么你民盟的叶笃义丢失了箱子，国民党的蒋介石就 理应赔偿？蒋介石用的是什么名义？又是以哪笔资金赔偿叶笃义的？ 之所以由众多的政要出面，每个人送一些日用品，就是避免舆论的胡 说八道和外人的猜疑。如果叶笃义拿了蒋介石的钱，很多事情就说不 清楚了。这就从私人的交往，馈赠，变成了政党、政客的金钱来往。 加上报纸所说的国民党偷走了民盟的机密文件，蒋介石由政府出面给 钱，不是等于承认了这些谣言？ 历史真是很难分辨出真伪，这不过是几十年的光景，当事人的叙述， 就会有这么大的出入。当然，这只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无关紧要 的小事，但正因为连小事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大是大非的问题！谁又 敢轻易相信？ （2006-05-06墨尔本） 〔转载自《观察》2006-05-08；http://www.guancha.org/。 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哭 刘宗正 有几位不同国家的新闻工作者，正在讨论2005年11月27日，一件有关 加利福尼亚共和国首府三块馒头市郊区一座教堂“圣母雕像连续数日 流泪”的新闻报导。 “真奇怪！在11月20日举行弥撒前，有人看见圣母像的眼中，流出来 象是鲜血的泪！那段日子，许多教徒们纷纷捧着玫瑰花束，络绎不绝 地涌向该教堂瞻仰此神迹！”一位新闻工作者绘声绘影地说道。 “有人说，圣母流泪是一种预兆，这预示着人类将会发生大的灾难， 例如，地震、洪水或是传染病等！”另一位新闻工作者抢着说，其他 的新闻工作者也很惊奇。 “不仅圣母要流泪！此时此刻，只要是人，只要还有一点良心，只要 还有一点人性者，只要灵魂还没完全麻痹者，都应该流泪！”小民哥 眼框泛着泪水，十分激动地说。 “是什么事？为什么我不知道，请告诉我好吗？”其中一位新闻工作 者好奇地问，其他的人也张大了眼睛望着小民哥。 “你们知道吗？最近大陆竟然发生，有人以怀胎八足月的母子制作活 体标本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大陆是世界上监禁囚犯最多的地方，是世界上死刑犯 最多的地方，是世界上主要供应人体器官的地方，也是世界上贩卖与 交易人体器官量最大的地方！这种长久以来的事情，你们竟然不长期 大声谴责与声援，也没有任何积极的人道行动！” “你们知道吗？中共长期性对大陆囚犯活体取器官的事情吗？例如， 自2001年起，有6,000名法轮功学员，被秘密关押在渖阳苏家屯的集 中营里，他们被当作廉价的人体器官供应者，至今仍然没有人可以生 还出来！” “你们知道吗？每提供一名死刑犯，大陆医院给法院3,000元；为了 保证肾能卖钱，行刑时枪弹不得伤到脑部，如此可以保持正常的血液 供应与肾脏体温，有利於肾移植成功！这就是所谓的活体取器官！” “你们知道吗？最近中共将大陆450名禽流感患者，当作医学实验材 料送进医院後，便全部失踪的事情吗？他们竟然全部人间蒸发了！” “你们知道吗？小汤山火葬场焚活人的事情吗？2003年ＳＡＲＳ流行 时，江泽民下令在小汤山建临时军医院，当时全部的ＳＡＲＳ病患还 没确诊，便被送进旁边的火葬场焚化了！没多久，中共便开始庆祝抗 ＳＡＲＳ的成功！” “你们知道吗？中共建立政权後，造成超过8,000万人非正常死亡； 一胎化政策下，不知绞杀了多少未出生的婴儿？去年大陆有87,000件 人民抗暴事件，这些血腥的事实，为什么不能让全世界的人更为清醒 些？为什么不能让各国人民全面唾弃中共政权？为什么不能让中共政 权今天就崩溃？” “听了这些事後，你们为什么不哭？”小民哥对着那些惊慌失色的新 闻工作者们问。 （2006-05-09） 〔链接〕《刘宗正文集》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清醒夜与白日梦 黄泰 今天下了一场暴雨，初夏的热魔暂时退守二线，使我产生了秋天的错 觉。我向来是极不喜欢夏天的，有生以来萧瑟寒冷的气候就是暗合我 的心境的。 傍晚的时候，我爬到楼顶坐在护栏上，有很凉爽的风吹来，学校后面 的村庄，河水还有许多的山都收入眼中，这些美好的自然景色构造成 的空间显出寥廓的意味。虽然还身在小城中，出世的快慰却在心地里 发生了。 黄昏。凉风。一个穿着短袖的人居高临下独坐着。可惜我生性并非乐 天者，所以没有简单的舒心和愉悦。我依恋黄昏，乃因为他是病态与 垂死的象征，我把他想象成一个俊俏智敏的少男，患了不治之症孤单 地死在上天苍老的岁月中。黄昏的心情近乎绝望，虽然他预见到黑夜 之后是白天，然而漫长的黑夜还等着他开始煎熬，这原本就很无望 的。希望的恋人是时间，时间往往是绝情者。何况白昼之后依然是黑 夜，黄昏永远是美俊的短命少年，这是宿命的悲剧。 黑夜如期降临了。炎热的夜晚给人留下的印象是杂乱的，而起着凉风 的雨后的夏夜，则使人销魂。我开始忍不住呜咽，啜泣，然后纵声痛 哭。黑夜和着冷风奏响命运的哀乐，彻入心肺。风刀很快将我分解， 我便与黑夜融一，灵魂游入幽灵的世界徘徊。 我看见了无数的幽灵，原来他们一直都伴随着我，充塞天地之间。 啊，尘世和冥世竟然是重叠的。从来如此，你小时候与我就是至交， 我们未曾分离过，只因你不幸的遗忘不复忆念我，呜呜──可惨的谬 路。一个亲切的幽灵飘到我面前，哀戚的声调是我极熟悉的。 你选择了人间的道路，那就是虚幻的徒劳，徒劳的虚幻，一切皆是徒 劳，一切皆是虚幻。 这个夜晚的风再次将我从尘劳中唤醒，我深知我是迷误的，灿烂的阳 光确属假象，我与世人一样沉浸在白日梦中将年华虚度，我的辛勤与 业绩终究是泡影。 魔王浮现在夜空中。 我将以更强大的魔力施于你们，我不容忍你们从尘世的纠纷中解脱， 我要使你们永远昏迷。 泪水可以涤洗人心的污垢，使人窥见自己的灵魂。我决心离弃尘俗， 将生命复归宇宙。 我走下楼，身心安顿于宁静。 一群聚在楼梯口的白大褂向我狂奔过来把我扑倒，重重的拳脚雨点般 落在我身上，我昏死过去，血液清洁了身体。我认得他们，前天穿着 威严警服来找我的那帮家伙。我被扛上担架，迅速抬进救护车。 “都让开，这是急重病人，我们要赶去抢救！” “狗日的，老子出来了与你们斗到底！”我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2006年5月9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陈总统悲壮之旅 林保华 陈水扁总统中南美之行一波三折，凸显台湾外交的艰困。这次出访， 面临的是中国的打压，美国的限制与国内一些蓝营政媒扯后腿。可以 说，这是民进党执政后，最悲壮的一次外交旅程。这次的悲壮，主要 在于美国的限制，因为中国打压与蓝营扯后腿是惯例；美国作为理念 上的盟友而出手，对台湾而言，难免产生一种悲情。在这个情况下台 湾没有退却，为了自己的尊严，做出不惜得罪盟友的选择，甚至冒着 航行上的风险，自是一种壮烈的行为。 对陈总统过境的限制，美国一直没有言明原因。大抵离不开两件事， 一是白宫欢迎仪式上因为漫不经心而得罪了胡锦涛，一是台湾的“终 止统一”惹怒了布希总统。不论是哪一种都与中国有关系，因为美国 在一些国际问题上，特别是伊朗核武问题上需要中国的配合。白宫有 官员说，他们不怕中国，如果此言属实，就是因为终统了。但终统不 也怕得罪中国吗？ 如果是去年3月中国推出《反分裂法》时台湾就宣布终统反制，美国 应无话可说。然而事隔一年，台湾才推出，就犯了大忌？问题是这一 年，中国毫无悔改之心，不但继续增加对准台湾的飞弹，更加紧统战 台湾，在台湾内部进行分化瓦解。试问，如果中国、古巴或国际恐怖 分子拉拢美国在野党攻击执政党，分化美国民心，布希能够忍受一年 之久吗？ 陈总统是台湾的民选总统，美国政府一直劝说中国政府与台湾民选政 府打交道，中国不愿意。现在美国对台湾民选总统这种态度，不是配 合中国政府打压台湾的民选政府吗？美国这种做法背离了自己的政 策，更背离了自己的民主理念，应该检讨。 但是我也相信，这是美国因为眼前利益的需要，在没有周详考量下做 出的决定。民主国家之间，因为不同的国家利益，是会出现这样那样 的矛盾、乃至冲突，然而在对抗国际共产主义与恐怖主义方面，根本 利益是一致的，因此双方不应扩大矛盾，而必须都适可而止。因此陈 总统应该过境美国回国，而美国也应给予适当的礼遇。 面对这次悲壮之旅，台湾内部也出现一些转机。国民党的马英九、王 金平、谢深山、以及亲民党的刘文雄，都能讲些公道话。对马英九来 说，如果陈总统能够通过拼外交提高台湾的国际地位，一旦马英九下 届当了总统，不就可以享受到成果吗？反之，如果台湾与陈总统都受 辱，马英九一样要继承苦果。希望这次悲壮之旅，可以唤醒台湾的主 体意识，换来台湾国内的团结。不希望台湾团结的，只是共产党与他 们的爪牙。 （原载《自由时报》。提供者：作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民进党需要价值领导 刘进兴 　┌──────────────────────────┐ 　│　　执政哲学的贫困，使民进党无法产生信仰与力量，　　│ 　│　　有成就，而没有成就感。　　　　　　　　　　　　　│ 　└──────────────────────────┘ 1999年9月，民进党曾经举办政党转型国际研讨会，参加者包括欧洲 社会民主党及美国民主党的代表。他们对民进党有些有趣的观察。 意大利社会党的Vecchi说，“反贪污”虽然重要，但也很危险，因为 选民会用更高的标准检查你。意大利曾发生一件跨党派丑闻，贪污的 大多是右派党议员，社会党只有几个人涉案，却在次年选举付出惨重 代价。民进党现在的处境正是如此。 瑞典的Thorwaldsson说，他注意到民进党很少谈“价值”。瑞典社会 民主党花了一整年时间讨论究竟是自由、还是平等重要？最后结论， 必须透过平等来获得自由，并据此制订政策。社民党在历次选举能获 得全部蓝领劳工及大部分白领受雇者的支持，不是没有道理。 因此，民进党的问题不在于清不清廉，而在缺乏执政哲学。如果总路 线清晰，即使少数人贪污，依法处理即可，怎会撼动根本呢？但当支 持者不知道你跟国民党的经济策略、社会政策、文化思维、教育理念 有什么差别，以为唯一区隔就是清廉，那么，一根稻草就可以压垮骆 驼。 以我的观察，民进党的价值的确与国民党不同。党外时代累积了民主 政治、生态环保、社会公义的理念；在野党时代推动并促成民主化、 妇女从政、全民健保、劳基法适用白领受雇者。执政后，以金融改革 整顿基层金融，消弭以前不断发生的挤兑现象，并在全球性不景气 时，建立了包括就业保险与劳工退休金的社会安全制度，这些都是值 得骄傲的成就；尤其是让每个受雇者都有退休保障，可能是几十年来 最重要的政策之一。一位法国社会党朋友跟我说，他本以为台湾就是 国民党那一套，但这些政策背后的进步价值，让他改变了想法。 可是民进党零碎的进步价值并没有凝聚成一个旗帜鲜明、一致性的价 值体系，以致在许多政策上呈现价值的错乱（如产业升级政策与外劳 政策）。一个部会一把号，彼此矛盾，自然无法发挥执政力道，成就 大打折扣。更糟糕的是，即使有成就，也因为无法阐述，而没有成就 感。支持者的挫折感，可想而知。 成功的领导者，都知道价值领导的重要。以中国为例，他们要搞知识 经济，一定先颁布谈话要点，要干部充分研读，齐步向前走。如果嫌 中国太教条，那么看美国，里根总统每一场演讲，好象都在谈芝麻小 事，其实都是在讲“供给面经济学”。柯林顿为什么要以三寸不烂之 舌反复阐述“新经济”，布莱尔为何要谈“第三条路”，他们都知道 如何由思想产生信仰，信仰产生力量。 但民进党的哲学太贫困，以为所谓论述不过就是文宣罢了，是缓不济 急的天边彩虹。结果是，高层领导者的演讲太多枝节，太少思想，无 法产生信仰与力量。 可是，那么急躁有什么用？不如回归内治主义的根本。想想看，一个 有健保、退休金的民主社会，岂是中国几十年内比得上的？这才是凝 聚台湾主体意识的基础。如果能够努力改善学校与生活环境，大家将 更爱台湾。只有专心产业升级，才能摆脱对中国经济之依赖。陈总统 必须将这些政策整合成为一个执政总路线，说服人民朝向这个方向努 力，才能让民进党，以及台湾，走出这场泥巴战，继续向前行。 （稍稍缩减的版本登载于《自由广场》2006-05-08） （本文同时登载于《向下沈溺网站》之《台湾观察》No.22） （2006-05-08）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转机竟然是危机 华视公共化产生的问题 刘进兴 公共电视得来不易，岂可不珍惜 1996～1997之间，立法院为了要不要设立公共电视，闹得不可开交。 当时 我担任民进党不分区立委，负责推动公共电视法，绞尽了脑汁，说服 各党委员一起来支持，甚至动员了李远哲院长、孙运璇院长来声援。 到了院会最后一天，挑灯夜战，剑拔弩张，竟然奇迹般地三读通过， 这就是公视痛苦的诞生过程。 经过了九年，我从旁观察公视的发展，虽然收视情况还不很理想，但 至少没有沾染到商业台洒狗血的劣行。我也注意到，过去几次选举开 票报导中，公视并没有象大部分电视台一样用灌票欺骗观众。换句话 说，公视新闻也许不够刺激，但至少没有违反媒体专业伦理。 华视公共化是改善媒体环境的转机 现在电子媒体竞争激烈，大家都用失火与抢劫来刺激观众，用假消息 与假民意来欺骗人民，不但已丧失新闻工作者的格调，甚至也腐蚀了 民主的基石。每次听到什么捍卫新闻自由的言论，我心里就骂：“你 们根本不够格谈新闻自由”。 但我相信，台湾总有一天会走回正轨。公共电视以及少数还不同流合 污的媒体，可能就是那隐藏的种子。 最近看到华视要公共化，又听说华视与公视的新闻部要整合，我心里 高兴。公共媒体影响力的扩大，可以促成媒体早点正常化。台湾一定 有一大群忍耐很久了的观众，正在等待一个公正、可靠又好看的电视 新闻出现。华视公共化也许是个转机。 转机后面躲着一个危机 但最近收到几位公视记者传来的资料，让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转机后 面躲着一个巨大的危机。说不定华视公共化不成，公视反而非公共化 了。 原来根据公视经理部门的规划，公视新闻部与华视新闻部合并后，竟 然还设置一个“业配组”，也就是作“置入性行销新闻”的。翻译成 白话，就是拿客户的钱，替客户将他的宣传用假新闻的方式播出。 目前的电视充满了这样的置入性行销。只要付钱，政治人物就可上综 艺节目，吃透透节目就会说那家餐厅多棒。老实说，只要不是新闻性 节目，我并不太在乎。但新闻节目涉及民主政治的正常运转，如果也 这样操作，破坏人民了解事实真相的权利，就太严重了，根本应该立 法禁止。 我相信公视新闻以往并无置入性行销。华视新闻则跟其它台一样， 有。那么，两个新闻不合并后，是华视公共化？还是公视华视化呢？ 根据公视经理部门的说法，将来合并后跑来的新闻，将分配到公视与 华视分别播出。置入性行销新闻不会在公视播，只放在华视播。 如果是这样，那要华视公共化做什么？ 华视新闻不应该有置入性行销的理由 １、违反公共化的初衷 不要以为《无线电视事业公股处理条例》第13条只要求公视监督华视 “儿童节目时段，不得插播广告”（第三款）及“节目、广告，不得 为政党或宗教团体宣传”（第四款），因此在“非儿童节节目”放入 “非政党或宗教团体”的置入性行销就没关系。请注意同条文第七 款，公视还必须负责“维护媒体专业自主”呢。因为拿钱就播放不真 实的假新闻，难道不违反媒体专业自主吗？ ２、违反新闻最基本的规范 公视法不允许出卖新闻的真实性，难道广电法就容许吗？置入性行销 新闻所以如此盛行，根本就违反了媒体最基本的规范，世界各国的电 视媒体，不管是公共电视还是商业电视，那一家敢这样做？那一个记 者做了这样的假新闻，扪心自问而能不愧疚的？公共电视不应该做， 难道只是法律问题，而不是因为社会责任感与专业自尊吗？华视一旦 公共化了，难道不应该遵守这个最基本的规范吗？举个难听的例子， 前几年病死猪肉横行，大家只相信台糖的绝对可靠。难道那一天台糖 民营化了，就可以卖病死猪肉了吗？置入性行销新闻就是那见不得人 的病死猪肉。公共电视得到大家的信任，难道公共化的华视不也应该 如此吗？ ３、将会拖垮公视 公视好不容易培养出一批有专业自尊的记者，这些都是将来媒体革新 的种子。现在却告诉他们，制作置入性行销的假新闻没关系，只要不 分开来播放就可以。翻译成白话就是：“作弊没关系，只要不要被法 律逮到”。这是在败坏记者的道德，毁了公视的名节。 捍卫公共媒体理念 公视经理部门出此下策，也许是基于华视必须自负盈亏的压力。但超 商不能为了赚钱而卖死猪肉，学生为了毕业而作弊，此理之至明。公 共化了的华视，就是要在公共化的条件下经营。何况，华视没有公视 那么大的限制，可以做广告，戏剧，综艺节目也比较活泼，没有道理 钻法律的漏洞。 事情应该还有挽救的余地。我相信公视董事会还不了解此一方案的细 节及可能的影响。我希望，也相信作为公视法捍卫者的董事会能够在 深入了解之后，要求经理部门作适当的修正。 如果公视法再修法，我会主张放宽对公视作广告的限制，可以象美国 ＰＢＳ一样，只要不宣传产品，可以播出赞助企业的名字，但绝对要 禁止置入性行销。 另外，必须将捍卫公共电视的理念当作经理阶层适任的基本条件。 （本文同时登载于《向下沈溺网站》的《台湾观察》） ------------------------------------------------------------ 刘进兴 台湾科技大学化工系 email:liuliu@ms8.hinet.net 网页：http://web.ntust.edu.tw/~cjl 栏目：《化学．教学．研究》、《另外一个美国》 　　　《向下沈溺电子报》、《劳动论坛》、《书》 　　　《社会民主与第n条路》、《转型中的台湾》 　　　《电影》、《台湾观察》、《手护台湾》 ------------------------------------------------------------ （2006-05-08）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深深缅怀我的父亲和两位爱妻 提钟政 斗转星移，时光流逝。50个春秋，弹指瞬间。 在中国大地，在1957年那场反右浩劫中，有多少知识分子、天真、热 情、单纯的心怀报国纯情的知识分子，从彼时开始改变了人生轨迹， 走上了屈辱磨难的历程。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有位女作家著书名为：《往事并不如烟》。是的，那漫长的岁岁年 年，一椿椿，一件件，从我的经历中，是血、是泪，是个人的九死一 生而幸存，是亲人的郁郁而死，是老父绝望无告而自缢；三代人的牵 连受压抑，为他（她）们和生活罩上了阴影，从人身至心灵都套上沉 重的长久挣不开的枷锁！ 1998年，我写了一部书稿《血泪惊魂夹边沟》，为纪念劳动教养40周 年，它把那段劳教的亲身经历作了真实的描述。那是以血成字，以泪 成章，令人难以卒读，令人愤而泪下的纪实文字。 如今，反右已届50周年了，从甘肃酒泉夹边沟九死余生，到走出夹边 沟这段历程，可谓是生死迷茫之路。 两度发配沧州老家为农；发妻吴宜勤在1962年返乡八个月后即心力交 瘁，身患绝症抛下幼小的五个儿女撒手含恨而去。就在同年冬又一位 年轻女人走进我的生活，她名叫陈璧珠，本名叫罗翠兰，她才貌双 全，侠骨柔肠，不嫌我右派，不计较我是农村户口；不怕我拖儿带 女，毅然嫁我，要分担我的穷途窘况。她伴我41年，抚养儿女长大成 人，成家立业。待到儿孙满堂，该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她却在2004年 享年70岁时撒手而去了！ 1969年春，在我二次发配沧州为农时，为家乡后白马大队跑推销业 务，不想赶上了“一打三反”运动，在西宁被当作了投机倒把分子遭 逮捕。同年3月在十万人的公判大会上判“死缓”，险些成了异乡的 屈死冤鬼！ 1972年出狱后，走天南地北得到很多人的同情、关爱；这些，都给予 我生活的勇气，对未来生活的信心！ 记得有位文学大师，曾写过一篇《甲申三百年祭》，他从李自成的灭 亡总结了教训；而我写的《57──五十年祭》这篇短文，是怀着泣泪 凝血深深的哀思，来为我的亲人献上满怀哀思的祭悼之心。 爸爸：上世纪20年代，您离开贫穷沧州老家，您16岁闯天津，赤手空 拳，吃尽了苦，总算学了一套西餐手艺来养家，在天津卫站住了脚。 您是一位有燕赵之风的人，交朋好友、热肠义气。您对我这个长子寄 托着无限希望，常对我说：“柱儿，”长大了要当“督军”，做“大 写”（文化人），给咱们姓提的争气。您教导我，做事，要比别人做 得好，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本事要多学几手，艺不压身。 1937年，“7．7”事变，您失业生病，五口之家陷入绝境，15岁的我 刚刚念完小学，为了养家糊口，我在日本人的企业──东亚海运公司 当了一名勤杂工。抗战胜利后，我又在美军击战队第一师在津的医院 当了三年清洁工。这样，使一家老小有一活路。爸爸：记得我在1948 年考上天津《工人日报》当了记者，您那欣慰与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喝酒时，不再是愁眉苦脸喝闷酒；而是绽开 笑颜喝的是开心酒！ 1949年，是您鼓励儿子投身革命考入了华北大学，说：“孩子，咱穷 人解放了，不再伺候有钱的人啦，可以扬眉吐气，挺起腰杆做人 啦！”孩子要好好跟着共产党做事。 当儿子在天津西站乘一列货车奔赴大西北那天（1949年7月30日）， 您看着一千几百个热血革命青年，身穿粗灰布军装，背着大草帽，唱 着《我们是民主青年》的歌曲，那种豪迈之情、那种意气风发的革命 劲头，您满含热泪，激动不已，可能心里在想，我大儿子去解放大西 北了，作为父亲您那自豪之情，骄傲之心，不都溢于言表了吗？ 爸爸：您在天有灵，一定会记起，自从您目送儿子去解放大西北后， 咱爷俩再次相见已是11年后了。那是凄情惨景，肝胆俱裂的再相逢。 是您和儿媳宜勤双双从千里之外、背了救命干粮到甘肃高台明水农场 救我。当时，儿子全身浮肿，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当看到儿子睡在 四面透风的地窝子草地上，您以痛子之情，愤怒之情，对儿子说： “他们这样对待你，你怎么能忍、能受。你干嘛不用铁铣跟他们 拼！” 爸爸：你后悔了，悔当初不该让儿子考华大，悔不该让儿女离开天 津，抛下妻儿老小，去解放什么大西北？去做什么大骆驼，革的什么 命？到头来，差一丁点儿革了自己一条小命！ 儿子一生命运太多磨难，文化大革命清理阶段队伍时，说儿子是“十 种人”，摘帽右派，必须遣送农村，1969年春儿子第二次又发配回到 了沧州老家，当了大队副业厂的业务员。记得这年冬天，我离开您出 差到青海省西宁跟您告别的情景：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村南头那片 枣树林，枯枝在风中摇曳，您背着个粪筐拾粪，您的短短头发霜一样 地白了，脸颊上胡须也白了。满脸上一道道深深地皱纹，呵，这一别 竞是最后一次诀别！ 我到西宁后，正准备在春节前把与各厂签的合同作个了结，谁知晴空 又蒙上了一层浓云，蓦地里又炸响政治运动的风雷，在“一打三反” 中，我被诬当作“投机倒把”分子遭到逮捕，并且在西宁省十万人参 加的公判大会上，在一无证据、二无审判认罪情况下，竟然被宣布判 为“死缓”！法理何在，人权何在？ 父亲绝望之中，急瞎了双眼，年逾古稀的老人每天以泪洗面，度日如 年！ 1972年冬，老人摸着熟路，走到南场枣树林，系上一条麻绳含着激愤 难平的心，自缢而去了。 命运偏偏弄人，在老父死后六小时后，后白马大队收到了我的电报， 西宁公检法宣布：“坦白交待好，有立功表现，免予刑事处分。”感 谢政府宽大！我又捡了条命，其实，我在为大队搞业务期间，每天仅 记九分工，每天领1.5元出差补助，没有多拿一分贪污钱，对所承揽 的加工产品质优无假。 两年的西宁南滩监狱的铁窗日子，老父的含冤自缢，这一切应该向谁 去讨个说法。 在我从西宁奔向沧州的列车上，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要见到我的 爸、妈和孩子们啦！真是归心似箭啊！一路上，人们没有向我透露一 点点父亲亡故的事。直到下了火车，妻子璧珠才慢慢地向我吐了点儿 口风，说爸爸重病，病得挺厉害，70几岁的人啦，看能不能扛过去。 走进自家院子，发现摆了一口白木棺材，“啊”！一下子才明白过 来，爸爸走了！生离死别，肝肠俱裂！事情的骤变与发生，合乎情理 吗？合乎天理吗？ 30多年过去了。在凄风苦雨之时，每忆起这段撕心裂腑的往事、恨 事，我都要仰望苍穹呼喊：“老天！这世上发生的一切你可曾看 见？”为什么不在六月也飘起一场漫天大雪！ 《57──五十年祭》，我还要祭悼我的一结发贤妻──勤姐，你走了 63个春秋了，你有多少难以割舍的情啊？ 从相爱到诀别，整整18年，留下五个幼小的儿女，最小的儿子才五 岁，她（他）们要靠谁来抚养成人，相依、相爱的人正值青年，不会 持家理事，要靠谁帮？ 勤姐：你泉下有知，记得吗？1945年夏一我在公园里认识了你，引起 我注意的是你手里拿了一本当时天津正畅销的小说：《结婚十年》。 我们从这本小说开始了话题，你稳重大方，颇有大家风范。经过攀谈 才知道你要报考一家日本制靴工厂，我当时也正闲着，于是我们考进 了这个工厂，而且还分到一个车间──完成科。仅仅两个多月的共 事，“8．15”日本投降了，工厂关闭了，再不能天天相见了，于是 我产生了一种失落的感觉，一种难挨的思念的感觉。呵，对了，那是 一种爱恋的感情。 你是出生在一个官宦世家，祖父在海关主事，有宅院、有门房，过去 家有包车，不象我这穷门小户，真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我们竟能结 为夫妻，那是因为你爱我之心非常坚决，非我不嫁，你父母爱女心切 只好依了。 勤姐：我们幸福恩爱的生活没有几年，便被57“反右”的噩梦粉碎 了，我由一个电台记者变成了“另册”贱民。被丑化，被批斗，被奴 役，停了工资只发给15元生活费，生活陷入困境。 你，没有抱怨，自己默默地忍受。 记得1957年中秋节，我在电台很晚才回家，当我非常乏累地走进家， 发现小桌上摆了两三碟你炒的菜，一盒牡丹烟，还有一瓶葡萄酒。 啊！勤姐：那是我们相爱以来我感受到的最幸福的一个节日，我在单 位受到的屈辱，受到的压抑，在你的柔情体贴关爱中都暂时淡去了。 1960年，我在河西高台明水劳教时，大漠的严冬，死人如麻，当时我 已全身浮肿，时时昏迷，神情恍惚，已无力走路去打饭了，死亡的威 胁时时在靠近我，真是朝不保夕啊！ 1960年11月7日，你和爸爸千里迢迢走到明水农场救我来了！我已不 是平时你看到我的那副时时浮着微笑，时时欢欢乐乐那种活力十足的 样子了，两眼肿得成了缝缝，声音是那么微弱，我在四面透风的几十 人挤在一起的地窝子里蜷缩地躺着，你们爷俩的及时赶来使我得救 了，当你午后扶我在雪地上活动时，我每走一步，白白雪地上可以看 到我走过的地方，渗着鲜红鲜红的血滴。你心疼地拥抱着我痛声叫着 我，无助地向茫茫大漠戈壁望着，口里低声说：“天，为什么会是这 样！”我们罪在哪里呀？为什么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呢？ 两年以后，我们下放到了沧州老家，你说，这回可好了，不再受罪 了，不再叫人摆布了，我也不再担惊受怕了！虽然每天喝碗粥，吃块 粗粮也好，毕竟过的是人的生活啊！ 在后白马老家，刚住了半年多，你病了，心情郁闷，有苦难言压在心 里，是呀，当年天津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如今成了穷乡里一个 农妇，推磨、井里打水，烧柴火做饭，每天带着孩子闷在屋里…… 腊月，病重了，每天傍晚胃疼，疼得在炕上翻滚，脸焦黄，冷汗淌， 勤姐：你咬紧牙不呻吟，不出声，你是怕惊吓了我，我只能握紧了你 那冰凉冰凉的手，帮助你用劲，似乎在为你解除那病痛。屋里，油灯 如豆，死寂无声。 勤姐：你多少次轻声叹气，说：“唉，我走了，你可咋过？村东头芝 芬妹挺喜欢咱们的孩子，以后，请她来帮你照看咱们的孩子。呵，你 可能感到来日无多了，特别含蓄地暗示我什么。本来我俩可以在平凡 中白头偕老，安安分分地做人，尽职尽责地做事，生儿育女，做一对 恩恩爱爱的好夫妻。在既无兵荒马乱，又无天灾饥饿，为什么无端遭 此磨难呢？好端端一个家竟落到如此凄惨呢？ 勤姐：你走的那天是1963年正月十八日，前两天我去天津为你买挂 面、蛋糕，正要送回给你，可是噩讯传来，说你病危。我急忙赶到地 区医院，我忐忑不安地走进护士办公室，找住院床号（二），那个号 牌被摘去了，不祥之兆！我急找护士问她们二床病人哪去了？她们推 推诿诿，谁也不说，最后在我逼问下才说：“在太平间。” 天色昏黑，灯光暗淡，医院里一片沉寂。我独自走进冰冷的太平间， 一盏昏暗的电灯，照到有几个停尸的床，都蒙盖着白布单子。突然， 我发现靠窗的床下边有一只蓝条绒棉鞋，那是勤姐的鞋，我忙把白布 单掀开，勤姐双眼闭着，头发散乱地覆在脸上，一只脚光着，我不顾 一切地伏在她冰冷的身上，放声大哭！我把脸贴在她凉凉的面颊，大 声喊着：勤姐，你为什么不等我，怎么就这样走啦！连最后一面也不 让见一下。 安葬以后，我怕进我俩住过的屋子，勤姐梳过头发的梳子还摆在桌 上；勤姐盛针线的木盒还摆在炕边；勤姐穿过的衣衫还挂在炕沿上 头；勤姐没有纳完的鞋底还在木椅上…… 见物思人，睹物伤情。18载恩情断，从此以后，人间地下，再相见只 能在梦中！ 今年，是反右50周年，特向冥间的勤姐深深祭悼，孩子们都成家立 业，咱已是儿孙满堂了，安息吧！我永远怀念你！ 2004年7月24日，与我有50年挚爱，伴我41年的第二位妻子陈璧珠 （本名：罗翠兰）走了，享年70岁。 她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她本身就是一部感人至深的书。 她出生在山城重庆一个服装店的家庭，1947年随父罗汉卿为逃军方所 负的债务，全家四口人来到了汉中。 举目无亲，穷困交迫，因为母亲患病，无奈之中罗汉卿以500大洋将 亲女儿卖到了西安。养母陈老太给她起名陈璧珠，这是一棵摇钱树， 她长得亭亭玉立，浓眉大眼睛，机灵乖巧，但生性暴烈，颇有股子犟 劲儿。 陈老太为她请了琴师，教习京剧，每天吹拉弹唱，读音咬字，可是一 个四川女娃，京腔京唱可不是好学的，为了这，不知道挨了多少藤竿 的抽打，全身青一片，紫一片，可她却不吭一声，两年起早贪黑，这 女娃子会拉会唱了，眼看就可以为陈老太大把大把地挣大钱了。 1948年，蒋家王朝的江山已是摇摇欲坠了，西安城人心惶惶。 陈老太为了捞回血本，设下巧计，以1,000大洋让璧珠服侍一个大商 人，一个尚未成年的姑娘就这样失去了贞操。此后，有几个月陈璧珠 出去卖唱献艺，为养母挣了不少钱。 1949年，西安城解放了。 璧珠成了一个解放了的自由人，参加民营群众剧社，穿上了灰布制 服，戴上了女战士那样的八角帽，在10月1日那天上街欢快地扭起了 秧歌，欢庆人民的解放。 1954年春，璧珠和几位同事姐妹来到了兰州，在双城门新声曲艺社献 艺。此时，我在广播电台文艺部负责采编文艺节目。璧珠常去电台录 节目，慢慢地认识了我，对我甚至产生了好感。有一天，我的同事老 郑向我提起了一件有趣的事，他说，璧珠托他说，愿意跟我交个朋 友，老郑告诉她，我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璧珠住的地方正好和我家保姆徐大妈同院，有一天，在徐大妈家见到 了她，我们在聊天中知道了她的身世，使我对她产生了同情和怜恤之 心。璧珠慢慢地了解了我的为人，知道我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她对我说：“我是一个孤苦的女孩子，没有亲人，你认我做个妹妹吧 ！以后，有什么事请哥哥帮我拿主意，护着我，省得让人欺负，行 吗？”就这样，我以极为纯洁的感情待她，清清白白、磊磊落落。真 地表现出一个做老大哥的样子，处处关心对待这个孤苦的小妹。 按照沿习已久的旧观念，女艺人被人称作“戏子”，属下九流的轻蔑 的称谓，一个“女戏子”和一个人们视为高尚职业的电台记者，频频 接近往来，其中……于是流言蜚语，说长道短的闲话，流散开来。 不久，电台领导叫我在团员生活会上做检查交代，最后领导严肃地叫 我与陈璧珠断绝一切往来。否则，会对她采取逐出兰州的措施！就这 样，为了使璧珠能顺利在兰州演出保住饭碗，这段短暂的兄妹挚纯之 情断绝了。 逝水流年，九年过去了，到了1963年。 6月，我从沧州老家来到兰州，上访省委请求落实政策，给我一条生 活出路，经城市办公室登记等待处理。在此期间，我整日漫无目的地 在街上闲走。一天下午，我走到一条巷道一个剧团门前，看到一块演 出的《文昭关》的广告牌，不觉停下细看起来，想问一下演出日期， 不觉走向售票窗口打算询问一下。当我看到的售票人员竟是璧珠，真 让我惊喜交加，疑是梦中。璧珠的表情也一副惊呆的模样，她请我到 她家中叙谈。我抽着古巴烟，把九年来的往事向她倾诉……，我说我 已不是当年那个当记者的人了，57年当了右派，58年去劳动教养，妻 子宜勤去世了，目前正在等待落实政策，等等，等等…… 她的眼泪不停地流淌，有时竟哭出声来。璧珠深情地说：“哥，现在 你不用太担心什么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管你的，如政策落实 了，我陪你在兰州生活，把孩子接来；万一不能落实，我跟你去沧 州，替你抚养幼小的儿女！我现在已是离了婚的自由民了，这是不是 我们前生的缘分呢？老天爷把你又给了我……，”她微笑着、含着泪 花向我诉说着。 珠妹，你很善良，你的爱心，使我永生难忘。璧珠工作的剧院经理， 劝阻她说：“钟政是什么人，右派，家又在穷沧州农村，还有五个孩 子的拖累，别的不说，光这五个孩子的后娘，你当得了吗？你真是傻 了，呆了！”刘经理，这一切我都不考虑，我只是关心他，我认为钟 政是我遇到的一个最好、最好的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我不能不 管，今后我跟他去讨饭受穷，我一百个心甘情愿！“这是我深爱的珠 妹表露出的一股侠骨柔肠，我真正的红颜”知已“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 1963年9月27日，城市办公室通知我：决定收回，安排在兰州市五金 公司。 11月16日，我与璧珠终成眷属，结为连理。我在兰州市五金公司所属 的化工商店当了总务，行政24级，工资44.20元，比在电台原工资级 别82.28元，少了一半。这，已经是求之不得了，足矣！足矣！ 把三个最小的子女接到兰州。我与珠妹俩人工资一起不足百元，为 此，她在下班后还要把从商店领回的牛皮纸糊成装盐的袋子，每糊 6,000个，可收入13元。 在剧场劳累了一天的珠妹，在灯下糊纸袋子直到深夜，每天午、晚下 班她要走过一个站再乘公共车，只为了少坐一站可以省下两分钱！ 璧珠的父亲是重庆一个服装店老板，璧珠她从小就是娇女娃，从不动 手做针线、做家务。可是此时有三人孩子要她操心，做饭，缝缝补补 的事儿都要亲自不辞辛劳地去做。孩子们渐渐大了，大儿子大华就读 于聋哑学校，女儿与二华上了小学。 政治风云骤起，文化大革命史无前例！ 我，作为右派每天陪批、陪斗，低头哈腰，揪发挨踢，受尽屈辱！可 是，我也把这一切一切都视若游戏了，那就来一回玩世不恭的游戏 吧！政治就是游戏，人生也是游戏吗？ 游戏在继续。1968年，又出了一个新戏码：遣送“十种人”。作为右 派的我自在遣送之列。祸不单行！正在此时，璧珠却被定为“现行反 革命”，被囚禁在单位失去自由，罪名是说毛主席没有留胡子，意思 是影射“嘴上没毛”，是对伟大领袖的污蔑！ 而我，都带领儿女被遣送回到了沧州老家。我想，人生绝不会是儿戏 吧？可是，人生确真的是儿戏！中国历史，五千年，哪朝哪代，数都 数不清，可有什么朝代会让一个草芥之民有如此遭遇。象煎饼一样， 煎过来、煎过去，里里面面，煎干了！只留下了一丝丝气，在苟延残 喘！何时方休？何时是了！ 历史，常会把最大的生死攸关的悬念施加给最有承受力的人物，而且 是一而再，再而三。此人，舍我为谁？ 我第二次被遣送到沧州老家，做了后白马大队业务推销员，那是1969 年4月。 我所在的后白马大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出去订合同金额达到 一个千元的，要放一挂鞭炮以示庆贺。 我在西宁，西北最边远的小城，与六、七个工矿企业订立合同金额达 到34万元。天呐！那要放多少挂1,000响的鞭炮呢？与我订合同的几 个企业，至今我依然记得；青海制药厂、电化厂、五金配件厂，地质 局、化工厂……业务为玻璃仪器，野外帐蓬修复再利用，高、低、压 配电厂制作安装。 所有签订的合同都要到工商行政管理局去鉴定盖章，这引起了该局注 意，一查，我们仅是一个小小的社队企业，这些官员们认为捉到了一 条“大鱼”，可以为全国雷厉风行开展的《一打三反》运动立一份头 功！ 1970年春节前夕，西宁工商行政管理局的经济警察认定我是一个投机 倒把分子，在当地常是有人与公社合作，以分社业务人员身分承揽工 程等业务，达成之后与分社按合同收入分“三七”或“四六”分成。 于是，在这种先入为主的认定下，我面临的大难是万一不能逃脱的 了！于是，我的全部财物被没收，被送进了西宁法院指挥部收容所 内，与收容的“盲流”杂处草棚之内。每天喝两顿小米稀粥，发的打 饭盒子脏兮兮地沾满了泥垢，唉，这种情景，使我又忆起了夹边沟那 段经历，何其相似乃耳！历史老人死死地盯住了我，让我当作这段历 史的“实验”者！ 旧历除夕，西宁清理指挥部死样寂静，三间土屋，铺了草的地下，躺 着横七竖八的各类被收容的人，我住的那间土屋有一个从拉萨收容的 陕北的木匠老汉，还有两个多年前西藏动乱去了拉萨的俩姐妹，如今 都已长大被送回青海老家，姐姐叫桑木珍，妹妹叫玲木珍，他们穿着 油垢的皮袍，都扎着细辩子，手脸都挂满了泥垢，她俩相拥着挤在墙 角，一句汉话都不会说。 在这个除夕夜，我心绪烦乱，我托一个很机灵的小伙子，给了他几块 钱为我买来一瓶互助牌白酒，一个人喝闷酒，想心事，微醉了，我把 三个屋里的人喊着都到我的屋里来，要联欢过除夕，我说给大家出节 目。 山东人点我唱吕剧，我唱了郎咸芬的《蓝桥会》；河南人让我唱一段 常香玉的《拷红》，还有几个西北、陕、甘人问我能不能唱秦腔，我 喝了一大口白酒，扯着嗓子唱了“活周瑜”沈和中的《黄鹤楼》 “……黄风吹动了，长江浪，黄鹤楼上有埋藏，我命甘宁过江往，要 害刘备一命亡……”屋里三几十个人破颜大笑起来，我还唱了旦角戏 《游西湖》…… 在愁云苦雨的除夕夜，我以愁苦之心为愁苦之人暂解愁情，同是天涯 受难人，相逢何必要相识。 真正的伤心断肠事是在正月初三，我的珠妹是在大年30等不到我回家 过年，一打听才知我出了事。急忙赶到西宁看我，当她见我被囚禁在 这种鬼地方，与好多破衣垢面的乞丐一样之人为伍的时候，她号啕大 哭起来说：“我要找地方讲理去，我们一没犯法，二没犯罪，凭什么 抓人！关人？”我尽管内心里心疼她对政治的幼稚天真，和看她那满 怀愤怒痛苦的表情，我心在滴血，滴泪！可我还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 的样子，有没有笑地把除夕晚上出节目过大年的高兴事讲给她听，我 告诉她说，这些人都把我称作是他们的“国王”，是一个“大演 员”，珠妹听了不觉破涕为笑了。 她给我留下钱和粮票，哭得两眼红红地回了兰州，谁知，这一别竟是 两年。没过几天，傍晚一辆吉普开到清理指挥部，走进两个穿绿制服 的人用手铐把我押送到了西宁南滩看守所。 升级了，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心里有种预感：凶多吉少。 一大早上，我被五花绑地押到了西宁体育场，在看台下面一间空地上 跪了不少人，一个战士命我头顶地跪下！我坐在地上没有跪下，他厉 声喊道：“为什么不跪！”我说我血压高，心脏病，脑子一充血，恐 怕上不了公判大会了，我一时维持了我那份尊严。30几万居民的西 宁，开了个有十万多人参加的“一打三反”公判大会，口号震天响， 人头黑压压，站在台上的“罪犯”每人都是五花大绑，脖下挂了写有 罪名的大块牌子，而且还勒了一根细麻绳，由揪着人们头发的战士捏 着，防止呼“反动”口号！ 大高音喇叭传出判决，死刑，立即执行，一大串名字：死缓，判×× 年，又是一串，逮捕，一串名字。我竖耳只听我的名字：提钟政，罪 名：右派，长期流窜作案，投机倒把，腐蚀干部，私盖公章，严重破 坏了青海省经济建设……等等。天呐，这是我吗？这一切、一切从何 谈起？ 上天见怜！本来要判死缓，谁知我在电台的老同事曲滋莲向他的爱人 军区张司会员说，我的电台同事钟政怎么上了公审大会，布告上说， 还是个大投机倒把分子，不对吧？他是个很有才气的记者，50、51年 那时候还是新闻团委的书记呢？怎么会……？正巧，张司会员秘书好 奇，就给公检法打电话随便问了一下，公检法人们慌了手脚，以为张 司会员过问此事，忙着查找罪证。 结果，本人没有投机倒把，一切帐项都是经过委托付款给大队，本人 无分文进入腰包；二是所签合同均按要求交货，质优可用。这还判什 么“死缓”。只好关押起来，等以后看情况再说吧！一关就是两年， 1972年冬，以“在狱期间坦白交代好，有立功表现，免予刑事处分， 予以释放。”呵！感谢政府宽大！ 璧珠妹：你在两年漫长时日，白天忧愁、夜晚难寐、度日如年、食不 知味，常是夜半哭醒，几次去西宁探望都没有见到我而痛哭而返！ 36年的往事了，珠妹，你泉下有知当会记住那段撕心裂肺的日子。当 年，你的宜勤大姐为我在夹边沟受难而心力交瘁，我在西宁含冤入狱 两年，又使我的珠妹焦心苦虑，倍受煎熬！这一切一切都缘自1957年 那场劫难，这都是因为我成了一个右派所致！ 50年了，如今我尚苟活于世，而我最爱的两位贤妻却在受拖累多年先 后离我而逝了，50年祭，此恨绵绵，缅怀无尽！ 此刻，又有几多右派未亡人，他们又会发出怎样的心声，去悼念早已 蚀骨为灰的屈死亡人呢？ 让历史铭记这50年祭日吧！ 让人们铭记上世纪50年代那55万多右派们所经历的铭心刻骨、凝血泣 泪的多难人生吧！ 可是，那一代知识分子的殉难赴死，能够为后世找出一个治世之法？ 让人人都生活在灿烂阳光下，过着无惊无恐的舒心日子，能够发挥才 智，不再受到扼杀，让人们能够相亲相守，不再活活地被拆散成为冤 鬼，怨魂。 青春无价，50年金色年华都已虚掷不回了，今生已无缘追补了。 理想无限，如今皆以化作泡影！我不该生于那常常刮着风暴的年代， 可是，这是由不了我自己的。奈何！ 往事并不如烟，在我垂暮之年，犹记起那段荒诞而难忘的历史！ 那就将历史永远记在后人心上，对1957年这个忌日，永远地深深地祭 悼吧！ （2006年3月25日） 〔转载自《观察》；http://www.guancha.org。推荐者：赵津〕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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