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6-03-19 新闻与评论 认识问题 ◆老乡管老乡：对法治建设的嘲讽；对法治建设不力的妥　雷辉 ◆语言霸权环境下的信息吊诡及其他　（青岛）姜福祯、陈青山 ◆胡锦涛的法制考试不及格　　　　　　　（澳大利亚）张鹤慈 ◆我为什么与“四项基本原则”相冲突──对本人1989　刘建安 探索道路 ◆中共人质外交游戏何时了？　　　　　　　　（北京）刘晓波 ◆认识尝试！在尝试中求解中国──有感于对“反迫害　王德邦 ◆从“诸宸事件”看国人之爱国观　　　　（山东烟台）李对龙 运动留痕 ◆从佛国流亡到佛国──诗人东赛访谈录　　　　（加州）井蛙 ◆〔行为艺术〕乱象．免于恐惧的自由（之2 ）（浙江）严正学 读史论今 ◆孙中山是乱臣贼子吗？──评王怡先生的《孙文：二十　川歌 ◆非常解读──读《非常道》（之3） 　　（山东烟台）李对龙 ◆最使我难忘的二姐　　　　　　　　　　（河北沧州）郭起真 文艺春秋 ◆我在自己的国土流亡　　　　　　　　　　　（北京）郭小林 台湾问题 ◆谈统一与“民族沙文主义”　　　　　（加州佛理蒙）赵紫龙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老乡管老乡：对法治建设的嘲讽； 对法治建设不力的妥协 雷辉 聚集了近1,000万外来工的广东东莞，最近欲推行“老乡管老乡”模 式：从外籍人口流出地聘请当地干部，来流入地管理外籍人口。“老 乡管老乡”模式的试点调研，一旦取得成功，将在全省推行。（3月 19日《新京报》） 　　〔链接〕《新京报》：《广东欲推行“老乡管老乡”模式》 据说这一招很凑效，在“老乡管老乡”模式的发祥地浙江诸暨市店口 镇，自从“老乡民警”、“老乡干部”来了以后，没有发生过一起大 的外来人员群体性的闹事事件，而老乡民警、干部也自愿留在店口镇 工作。以至于该模式在浙江其他地区渐有流行之势。 “老乡管老乡”模式凑效的原因很好理解，从社会学的角度分析，是 因为老乡之间有着共同的方言文化、饮食习惯、习俗礼节等，这些天 然因素让管理者与被管理者处于一个“熟人社会”中，基于相互的深 层了解，彼此更容易相互信赖与认同，管理起来当然就更方便有效。 可是即便如此，就将这一模式推而广之吗？ 愚以为不能。现代社会是法治社会，人们的行事原则应当是法律规 则，本地人之所以管理不好外地人，根本原因就在于法治建设还不到 位。相对应的，有关部门的当务之急就是加强法治建设。而在“老乡 管老乡”模式中，人们的行事原则是礼治规则，是与现代社会的治理 原则格格不入的，它充其量只能是特定时间、特定范围内的权宜之 计，而不能成为一种普遍的管理法则。推广“老乡管老乡”模式的错 误，就在于以一种权宜的考虑代替对原则的追求。 通常情况下，一个地方的外来人口是从各地汇聚而来的，尽管有可能 某地外来人口为主，但多少还会有从其他地方来的。那么，当“老乡 民警”、“老乡干部”来了以后，他们会不会对自己的老乡宽容待 之，而对不是自己老乡的外来人口苛刻以对呢？基于一种地缘因素， 这是很有可能的。那么，这些外来人口中的“少数人”权利该如何保 障？ “老乡管老乡”模式，本来就是对法治建设不力的一种妥协，积极的 措施应当是夯实法制基础、完善制度环境，加快从“熟人社会”转向 “法治社会”。可是，一些地方似乎想永远妥协下去，很遗憾。 （雷辉：武汉市华中科技大学学生）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语言霸权环境下的信息吊诡及其他 姜福祯,陈青山 据说今年是大众博客年，人人都可以上网畅所欲言了，可是东张张， 西望望，我等怎么想也不敢相信。 继胡戈的“馒头”猛扁陈凯歌的《无极》之后，就80之后新生代作家 算不算数，属不属于文坛的“大是大非”问题，自以为是文论旗手的 白烨愤然写了篇谈80年之后出生的童子军写手的评论，他以为韩寒的 《三重门》之后，其他创作皆离文坛很远。这不，韩寒立马写了篇 《文坛是个屁》回应著名文学批评家白烨。白烨招架不了新生代众多 网友的飞矢，愤然关闭了个人博客逃避。近日马上有人认为应该从立 法上开始扫荡网上的胡言乱语。中国特色网络和博客的吊诡，不仅中 国人难以理解，外国人当然就更不容易读懂了。民运人士被从网吧驱 逐（姜福祯、王金波），民运人士被逼在网吧写保证书（邓永亮）， 这从新闻视角已经是“视觉疲劳”了，当然新闻价值并不大，新闻人 需要的是“天天出远海海，日日有鲜鱼”，这不，路透社记者一不留 神就鼓捣出个“中国博客门”的“丑闻”事件。 由于有王怡的博客屡屡被关闭的事实在先，近日路透社记者的目光投 向了中国两位名记者的博客。路透社和ＢＢＣ分别对中国两名著名记 者王晓峰的博客《按摩乳》和袁蕾的博客《奶猪》被关闭的事件进行 报道。有意思的是：事后这两个博客又死而复生──“死而复生”这 不是个问题，一般网络整顿都是几天（被下令永久关闭的例外），倒 霉的是中方报道说是“路透社发了假新闻──中国两记者博客开玩 笑，路透社未经查证乱指责”。在这里，新闻客体和事件主体的吊 诡、政治环境和新闻时效性追求、以及可能发生的幕后操作，都是耐 人寻味的。只是无论是被算计、还是地道的闪失，西方“敌对势力” 媒体可是被大大将了一军。《联合早报》的文章乘势把这种“傲慢与 偏见”上升“见到黑影就怀疑是魔鬼，见到人事变动就怀疑是权力斗 争．这种习惯于把报道中国新闻事件上纲上线政治化的作风在不改 变，以后真的不知道他们的中国新闻可信度有多高了。” 瞧啊！妖魔化中国啊！ 在语言霸权和信息严重不对称的状况下，说真话难，印证一件事情也 难。想起民间维权和签名问题许多情况也是如此。有时候事件、文 本、细节、动机的认，同在一个封锁到电话和电子邮件都常常不畅的 情况下很难认证，也有时候会发生签名授权和转授权的错位问题，也 会有主体错位的时候。比如最近有关右派要求经济赔偿的大签名我们 没有签的原因，主要是主体资格不符。刚刚见到为开小吃店忙忙碌碌 的陈增祥和正在找工作的陈青山。我们都以为右派和右派家属来签名 才最适宜，才不易被抓住小辫。这虽然是两难的，但却是我们需要谨 慎和努力的。 我们雅虎了，我们博客了，我们也Gmail了。可是，“国际互联”的 浪漫正在被一只巨兽撕扯断裂：中国大陆所有寻求真实、全面、和自 由资讯的人们，尤其是民运人士的信息空间正在日见萎缩。这是十分 令人担忧的。 （2006年3月18日于青岛）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胡锦涛的法制考试不及格 张鹤慈 胡锦涛上台以来，提出了不少口号。这次，面对腐败问题，中共总书 记胡锦涛两会期间提出所谓“八荣八耻”的道德建设口号，即 ◆以坚持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 ◆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 ◆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 ◆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 ◆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 ◆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 ◆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 ◆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 胡锦涛是清华毕业，他身后应有不少有知识的幕僚。但这次的口号， 暴露出胡锦涛根本不懂法制。 八个口号中，有七个可以作为道德建设口号，但“以遵纪守法为荣、 以违法乱纪为耻”不能作为道德建设口号。道德者，有高有低，可有 可无。崇尚科学、辛勤劳动、团结互助等，是人人提倡的，希望人人 能具备的。但是，不是人人必须具备的，是我们提出的榜样，而不是 做人底线。而遵纪守法就不是道德问题，而是每个人必须作到的。不 是以遵纪守法为荣，而是必须遵纪守法。不是以违法乱纪为耻，而是 对违法乱纪，要以法处理。贪污腐败触犯了法律，就必须依法惩处， 这不是什么荣和耻的道德问题。这里，把法律和道德混为一谈。是中 国领导人不懂法制的又一次暴露。 中国古代有过关于人性的善恶的辩论。其实，对个人来说，是无所谓 善恶的。善恶是指人于人的关系。 人有两重性：作为个体的人，和作为群体的人。作为个体的人，要生 存、发展，会伤害其他人，这就是人性恶的根据。（性的争夺表面是 为了个人，其实是为了群体的更优异的后代。）作为群体，特别是在 外界的压力下，人会为了群体、他人，作出一些牺牲，这就是人性善 的根据。 现代的西方民主，是在个人主义的基础发展起来的，强调个人发展， 对人与社会的矛盾，即人性恶，就是要求法制。人可以追求他自己的 利益，但当人和人的利益冲突时，要依靠法律解决。 中国强调社会，就是人性善，是以礼治国（礼就是理）。结果就是人 治。修身养性的修养一直传到刘少奇（好象又传到了胡锦涛）。让坏 人不能作坏事的法制，当然不如把所有的人都变成好人的礼治，只可 惜总不成功。礼治的结果是，统治者代表着天理，老百姓的修身养性 是为了做好奴才。 中国社会的机构，讲的是三纲五常、尊卑等级。人要点象是象棋子， 而不是围棋子。这也是今天的中国，礼治的基础荡然无存的原因。但 取而代之的不是个人主义。个人主义是两句话：我是人，（我要求我 的正当权力）和别人也是人（他们也有他们的正当权力）。现在的中 国，只有前面的一句，中国人还是象棋子，每个人都要做老将。让别 人做他的士、车、兵。 中国象棋的兵，过了河可以横行，但仍是亦步亦趋，仍是兵。国际象 棋的兵，到了底线，就可以横冲直撞，身分变成了皇后。这虽然是游 戏，但也反映出一些心态。 洗脑的思想改造的基础不是人性恶，反而是人性善。因为人性是善 的，而你不善，所以你要改造。因为家庭出身、社会影响，你变得不 善了，所以你需要改造。一切人的正当要求都是恶，于是，培养了大 批的雷锋式的没有头脑的螺丝钉、清教徒和同样大量的伪君子。胡锦 涛今天提出的八条，有的就是洗脑的思想改造的基础。面对腐败问 题，胡锦涛是否想对贪官污吏进行一次思想改造？胡锦涛提出的人 民、祖国，都是过去统治者用来抽象的概念剥夺具体的个人权力的借 口。过去的多少运动，如大跃进、反右、文革，哪一个不是借助祖 国、人民的名义进行的？为了这二个名词，牺牲了多少人的生命和幸 福。辛勤劳动和好逸恶劳，艰苦奋斗和骄奢淫逸，这些都是洗脑的理 论基础。个人主义是万恶之源，是洗脑的思想改造的基础。李光耀批 评澳洲人只知道在酒吧喝啤酒。澳洲人的回答是：我们喜欢这样轻松 的生活。人们爱怎么活就怎么活，不用什么英雄、圣人来带领我们走 向天堂。过去，为了更好的明天。为了下一代，为了世界上三分之二 还没有解放的人民，人们辛勤劳动，艰苦奋斗，过着温饱都没有保障 的生活。不喜欢吃粗粮是资产阶级思想，穿花衣服是资产阶级生活方 式。哪里还有人的正常生活？辛勤劳动和好逸恶劳，艰苦奋斗和骄奢 淫逸，之中有很大的空间：不辛勤劳动，可以是适当的劳动；不艰苦 奋斗，可以是正常的消费。听说这“八荣八耻”的道德建设口号都要 变成小学生的必读课。自己的法制课不及格，胡锦涛，你还要贻误下 一代？。 胡锦涛今天提出的道德建设口号，仍然是中国传统的礼治（老百姓的 修身养性是为了做好奴才）。今天中国第一要紧的是法治。中国的腐 败已经是病入膏肓，再成立个什么反腐机构，不会有什么用处。因 为，你想让这些机构运行，你就得给它们权力，而没有监督的权力必 然腐败。想从道德上解决腐败，你还真的不如你的伯乐邓小平。他说 过：好的制度可以使坏人不能办坏事，坏的制度可以使好人变坏人。 胡锦涛就是提出800个道德建设口号，也没有一点点用处。 中国要法制，第一是法的完善，第二是依法办事。不用老是讲什么中 国特色。现代西方的民主制度，虽不是尽善尽美，但这是人类目前找 到的最好的制度。现代的中国，比200年前的英国，不论是物质，是 人的文化，是不会不如吧？为什么中国还要等待，要发展的什么地步 才可以谈民主？ 要做的事很多，第一步，先开放媒体，你都不用做太多的事，只要不 去封闭象《冰点》一类的刊物，让互联网在国内、外自由的联系，让 一个独立的监督力量来帮你解决腐败。胡锦涛， ◆如果你真心想治理腐败，你为什么不开放媒体？ ◆如果你真的相信，真理在你那一面，你为什么不开放媒体？ ◆如果，你真的胸怀坦荡，无所隐瞒，你为什么不开放媒体？ ◆如果，你真是为了人民，如果，你真是相信人民，那么。你为什么 　不开放媒体？ （2006-03-17）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为什么与“四项基本原则”相冲突 对本人1989年政治态度的哲学观点的反思 刘建安 一、概念 １、概念是什么？ ◆《现代汉语小词典》：思维的基本形式之一，反映事物的一般的、 　本质的特征。把感觉到的事物的共同特点抽出来，加以概括，就成 　为概念。 ◆《辞海》：反映对象的特有属性的思维形式。人们通过实践，从对 　象的许多属性中，抽出属性概括而成。 ◆《逻辑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北京，2002）：概念是反映对 　象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 ２、逻辑对概念有什么要求？ 逻辑学研究的核心问题是推理，推理由命题构成，命题由概念构成。 因此，概念是思维的要素，是逻辑的起点。 逻辑思维要求概念明确，即准确把握概念的内涵和外延。 二、存在的概念 ◆《现代汉语小词典》：不依赖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世界，即物 　质。 ◆《辞海》：相对于思维的存在，是物质的同义语。 ◆恩格斯：“实物、物质无非是各种实物的总和，而这个概念就是从 　这一总和中抽象出来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 　出版社1972年版，第556页） ◆列宁：“物质是标志客观实在的哲学范畴，这种客观实在是通过人 　的感觉感知的，它不依赖我们的感觉而存在，为我们的感觉所复 　写、摄影、反映。”（《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 　版，第128页） 笔者的辨析： ◆基本上认同这一概念。 ◆思维与物质是不可截然区别的，即在一定条件下，思维转化为物 　质，例如：“他”的意识对于“我”而言，是一种“客观存在”， 　因为其同样是“不依赖我们的感觉而存在，为我们的感觉所复写、 　摄影、反映。” ◆物质与思维是不可截然区别的，即在一定条件下，物质转化为思 　维，例如，《论语》这本书形式上是物质的，其记载的内容却是意 　识的。 ◆信仰的、梦想的、幻想的客体对象，对于主体而言，是存在的。而 　这可聚讼纷纭。 三、意识的概念 ◆《现代汉语小词典》：人的头脑对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 ◆《辞海》：高度完善、高度有组织的特殊物质──人脑的机能，是 　人所特有的对客观现实的反映。 ◆《哲学原理》（肖明主编，经济科学出版社，北京，1997年）：意 　识是人脑的机能；意识的内容是客观的，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意 　识的形式是主观的。 ◆马克思恩格斯：“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而且只要人们还存 　在着，它仍然是这种产物。”（《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 　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35页） 笔者的辨析： ◆意识的内容有时是主观的，即对意识的意识； ◆意识的形式有时是客观的，如记载、传播的意识成果的各种媒介； ◆意识与存在是不可一一截然区别的，如前； ◆意识有科学与谬误之分。 四、存在与意识的基本关系 存在与意识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在历史和现实中的表现是非常繁复 的，但从哲学上说，主要涉及到下列问题： ◆先有存在，还是先有意识？ ◆存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存在？ ◆什么是真理？ ◆真理从何而来？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还是社会意识决定社会存在？ 五、存在与意识的先后问题 １、宏观世界 在整个宇宙史的宏观角度辨析，笔者认为有两个假说： ◆宗教的观念，如基督教，有上帝的创世纪，可推论出先有上帝的意 　识，后有大千世界，亦即意识先于存在。 ◆无神论者的观念，即先有客观世界，后有人类社会，有人类社会， 　才出现人的意识。 这对象超出了所有人的意识能力：无论是逻辑证明，或是实践证明， 都不能获得充足、必要的论据。 笔者只能老老实实地不预设答案。 年轻时，相信人类的无限有认识能力，甚至相信一个人的无比的认识 能力，年老了，基本上陷入了“不可知论”。 ２、人类社会 人类社会的存在与人类社会的意识，即人类的存在与人类的意识的先 后问题，同样是个所有人无法最终解决的问题。 也许最大的可能是：存在与意识是同时来临于人类的。此判断演绎如 下：以达尔文学说为依据讨论，人类是生物进化的成果。人的意识是 在动物较低级的心理活动的基础上发展的；动物较低级的心理活动， 是在植物对外界的反应性、适应性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笔者至今记 得40年前生物老师让我们触摸含羞草时那种强烈的震撼。生物最终源 于第一个基因。基因是单纯的物质，或是单纯的意识，都是不可理 解、不可想象的。 ３、个人 个人源于父母的遗传，受胎那一刻，一个新的生命孕育着，生理与心 理的发展程序与发展内容同时展开着。大脑的物质、大脑的意识，部 分先天的，部分是后天的。因为大脑物质一部分是在后天生长，并臻 于成熟、病变、死亡的；也因为意识一部分是在后天丰富、完善、退 化、终止的。 争论孰先孰后，得请教于大方之家。笔者无能。 笔者为讨论问题，在此假设：个人的存在与个人的意识，无先后之 分。 六、存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存在？ １、存在与意识的统一 在时间上，对于个人，或人类社会整体，存在与意识也许是同时存在 的。 在空间上，对于个人存在与意识是统一于大脑，对于人类社会，除了 统一存在于一个个人即所有人的大脑外，还扩充于各种媒介物质而成 为宏观世界的一部分。 因特网如今是人脑的大脑，其形式既有物质的（硬件）、也有意识的 （如软件）；其内容既有物质的，如新闻、图像等等，也有意识的， 如理论、方案、观点等等。 更扩充言，人类是整个宇宙的大脑。那么，既然人脑仅是人身较小的 一部分，那么宇宙的大脑也仅是宇宙较小的一部分：承认人是存在与 意识的统一，也可以承认宇宙是存在与意识的统一。 从某种意义上说，宇宙的存在，是以人类的意识为转移的：我们说， 宇宙的规模是200亿光年，这是因为目前天文望远镜的功能即人类能 看到的宇宙仅能达200亿光年之远。 对于历史，有两种历史：一种是客观存在的，即客观社会曾经发生过 的；一种是主观创造的，即历史学家撰写的。作为客观的历史，它是 真实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对后人，它失去了，过去了，现 在不存在了。作为主观创造的历史，总是带有历史学家的选择、态 度、误会在内。在这里，对于人群而言，历史的物质性即存在性和历 史的意识性及创作性是同在的，甚至以主观为客观。但真实发生的历 史只有一个。谁也无法复原。 这也表现出存在与意识的统一性。 从哲学上，这近似于20世纪60年代被批判的杨献珍的“合二为一”。 ２、谁决定谁？ 对于人类社会，是存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存在？ 这是一个比“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更难论证 的问题。各持一端，都能找到论据。也就是说，这是个“假问题”， 即无解的问题。 马克思主义坚持存在决定意识，则不能说明：同样在19世纪40年代， 即同样的资本主义环境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社会主义流派？ （请参见《共产党宣言》）如果以阶级出身的存在决定阶级意识，那 么，马克思、恩格斯本人就不应该会产生无产阶级的意识，特别是恩 格斯本人即是资产者。 反马克思主义者反其道而行之，强调意识决定存在，这就矫枉过正 了。意识能决定一部分存在，如按照设计制造出来的机器，如按法律 实施产生的新的社会现象，如按理论形成的运动，等等。但意识能且 仅能决定一部分存在，不能决定所有的存在。反之亦然，存在能且仅 能决定一部分意识，不能决定所有的意识。 ３、复杂的情况 ◆谁决定谁，是个因果关系的问题，讨论时应遵循逻辑学的因果律。 ◆不发生因果关系的存在与意识，不会出现谁决定谁之果。 ◆同一意识，可能出现后生的不同的存在。 ◆同一存在，可能引起后生的不同的意识。 例如： 过去的存在，决不可能是现在的意识决定的。 过去的意识，需要满足种种条件，才能影响且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现 在的存在。 二者同时但不同地且无关系的存在与意识，则彼存在不能决定彼意 识，彼意识也不能决定彼存在。 每个人都有他特殊的存在与特殊的意识。他特殊的存在是由他特殊的 意识决定的，反之亦是。两者是互动的。 “我”的意识对于“他”是客观的，“他”认为“我”的意识如何如 何，可全真可全假可半真半假。 一个人的意识，即他的理想、设计、计划、安排，并不能一一变为他 的存在。例如：人人都想利己，但由于条件、行为、手段的不同，可 能出现基本利己、部分利己部分损己、基本损己、先损己后利己、先 损己后利己等多种后果。 七、什么是真理？ 先回到概念： 《现代汉语小词典》：真实的道理，即客观事物及其规律在人的意识 中的正确反映。 那么，真理的形式是主观的，真理的内容是客观的。 真理强调的是主观与客观的一致性，亦即主观符合于客观。 1978年间发动的“真理标准”的讨论，它在政治上的价值，是摆脱两 个“凡是”，把毛泽东请下神坛，中止“路线斗争”、“阶级斗争为 纲”，平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而这实用主义的讨论并未最终解决 问题。“猫论”、“抱着石头过河论”、“不争论”等等，更说明其 政治性。 人们追求真理，是为其有效性。因为真理能指导人们从事有效的实践 活动。 在自然科学领域，在物质生产领域，真理的效用性是明显的。物理定 律，化学定律，恐怕谁违背之谁就受到惩罚。 而在社会科学领域，在社会生活领域，在政治活动领域，真理的有效 性就很复杂了。共产党诸领袖，从道义、从学术，从对政治运动的主 张等多方面看，陈独秀是最富于真理性的，但他失败了。 于是，从事政治斗争的人们，一方面企图发现对国情、民情、社情的 真实的、科学的认识，即想获得真理，另一方面，往往弃之不顾，造 谣、做假、无事生非、张冠李戴，不一而足。 “春秋无义战”。 真理及其题外的话 政治是肮脏的。秦桧的“莫须有”（现代话意为“也许有”）是诚实 的。至少，在这里，他不勉强自己制造一个冤案。其实，他能说实话 么？岳飞获胜，南宋高宗面临从金国释放回来的父兄（北宋宋徽宗、 宋钦宗），他能不让位么？扶持他登上皇位的有功之臣心甘么？ 军事上，则最讲究实力与实效。最伟大的登陆战，1944年罗曼底登陆 战，不能没有迷惑德军的种种假象。 政治是不能完全贯彻说真话原则的。 于是，我面临海外的网站，一个很大的困惑，是有的网站，不时假话 连篇。 如果在政治上不追求真理，那么，运动能胜利么？ 对于中国的分析，以独裁、专制、黑社会以批判当局，未尝没有证 据，但未必符合逻辑要求的“充足理由律”，即没有把握中国社会真 正的弊病之所在。 现当代中国，袁世凯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名符其实的独裁政府 （《现代汉语小词典》：〔独裁〕掌握大权，实行专制统治），蒋中 正先生主政时如此，毛泽东先生主政时亦如此，华、胡、赵、江、胡 诸先生主政时代仍然如此。如果胡锦涛、温家宝能独裁，可能反腐败 与亲民路线能够产生成效。问题是他们的政令“出不了中南海”；同 理，省的政令“出不了省委大院”，市出不了“市委大院”，县“出 不了县委大院”。如教育乱收费，文件先后有300多个予以制止，而 制止不了，说明独不了了，也裁不了了。 现当代中国，也不曾存在“专制政府”（《现代汉语小词典》：〔专 制〕①（君主）独自掌握政权：专制政体。②凭自己的意志独断专 行，操纵一切） 现当代中国，也不能以“黑社会”予以概括。13亿人口的大国，最上 层的1.3亿人，基本上包括了政治精英、经济精英、文化精英（及其 家属）。核心部分大多数手中有一张党证。“黑社会”就一棍子打死 了。“野兽的印记”亦如此。 中国社会的现实，是一个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控制着中国。其利益关 系错综复杂。主要表现为部门利益、行业利益、区域利益，并且，通 过利益的博弈，法律化，惯例化，潜规则化。 科级以上官吏队伍、少尉以上的军官队伍、中级职称以上的教师队 伍、医师以上的医生队伍，以及电力、金融、航空、石化及其他盈利 的（甚至破产的）国有企业的管理者阶层，五百万元资产以上的私营 业主，他们分享着中国这块蛋糕的大部分。 清醒的最高层力图社会的和谐，努力着小康社会的企划，宣传德政， 讲亲民，制订种种政策，实施时却力所不逮。 愤懑不平的下层，读书的读不起书，生病的看不起病，想房的购不起 房，老之养后顾有忧，他们一次次地听到对于他们的福音，一次次地 失望。“你有政策，我有对策”！莫奈我何！ 台湾李敖先生的大陆演讲，他愿意以自由换取《宪法》的真正实施。 看透了问题呀。 民主是现实中最有希望解决这一社会问题的药方。问题是，如何实现 民主？ 八、真理从何而来？ 在《唯物唯心断想》中，笔者提出：正确的认识，有效的实践，二者 是探索真理的必要条件。 在意识方面，要求形式上的科学的认识论与方法论，内容上的自然科 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的科学概念、命题、命题群，以及思维逻辑 上的合规则，等等。没有正确的先认识，而想得到正确的后认识，恐 怕是南辕北辙。 在存在方面，要求时间、地点、人物、事物及其实践行为等组合得 当，这一组条件决定成败：有的实践是失败的，有的实践是成功的。 没有成功的先实践，而获得科学的后认识，恐怕是对牛弹琴。 真理有时来源于直觉，来源于梦想，来源于灵感，要说清楚这些特殊 的意识活动与存在的关系，本文篇幅不够。 记得1976年1月30日，我到沅江县城同组知青李青霞家（李青霞时被 判刑5年，入狱1年），时逢除夕，他父亲从单位审查处临时回家与家 人团聚吃团年饭，满桌的酒菜，一家人欢声笑语，与之中餐后，青霞 的两个弟弟送我出门、走上堤坡，我说：“你们要小心关照你们父 亲，他可能要寻短路（方言，即‘自杀’）”，他们不相信。谁知正 月初五，我就从益阳听说了这一噩耗。同一存在中得不到同一意识。 谁宣称只有自己掌握真理，难呀！ 何况一个人，怎么能够代替全世界、全中国掌握真理呢？再怎么说， 一个人的实践，是非常非常有限的呀！ 因此，以某个主义为指导思想治国，以某个思想、理论治国，是难以 解决国家的现实问题的。我们应该放弃“意识形态治国”的原则。 这正是我运用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实践论、真理论得出的结论：“四 个坚持”中的一个“坚持”刚好是与这一“坚持”矛盾的。 我1989年的罪状之一，是说我要写些“与四项基本原则相冲突”的文 稿，为什么这样写？因为我不是完全反对的，而我部分坚持的马克思 主义教条又是与此基本原则相冲突的。 这就是我1989年时与“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这一原则的 冲突。 九、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还是社会意识决定社会存在？ １、复杂的因果关系 这是因果关系的推理。作为因果关系，是很复杂的：在构成因果关系 的条件下， ◆有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者； ◆有社会意识决定社会存在者； ◆有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共同决定社会存在者； ◆有在先的社会存在决定在后的社会意识者； ◆有在先的社会意识决定在后的社会存在者； ◆有在此的社会存在决定同时或在后的、在彼的社会意识者； ◆有在此的社会意识决定同时或在后的、在彼的社会存在者； ◆有“我们”的意识决定“他们”的存在者； ◆有“我们”的存在决定“他们”的意识者； ◆…… 因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官司打个没完没了。非要一 个答案，是形而上学，是机械唯物主义，是主观唯心主义。 ２、阶级、阶级意识、阶级品质 说什么“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说“什么阶级说什 么话”，说“共产主义思想是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说什么“无产 阶级大公无私”，从哲学上看，是从“存在决定意识”这一命题推论 出来的。 每个人都有他特殊的存在，因此，每个人都有他特殊的意识。所谓 “一娘生九子，连娘十条心”，一个家庭也不能统一意识，何况一个 阶级？ 任何阶级中的诸多分子都能分别形成彼时彼地该社会所有成员的世界 观、人生观、政治态度，形成从最善到最恶不等的多种阶梯的品质。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各国工人领袖投赞成票对他国战争，士兵当然相 当一部分是由工人阶级组成，即工人领袖投票赞成工人阶级对工人阶 级的战争。 美国社会对华贸易，不满的既有资产阶级，也有无产阶级，怎么归类 于“阶级意识”？ 所谓阶级意识、阶级品质是抽象出来的，未必可靠。笔者读恩格斯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4），感觉到当时的英国工人阶级生存状 况的恶劣，以及由之带来的种种品质问题。怎么一到中国，就视而不 见呢？ 由种种推论，导致了“无产阶级专政”这一原则。应不应该无产阶级 专政，是不是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专政好不好，问题多多的啦， 这个原则怎么坚持？ 所以我不简单地反对，仅仅是认识上有冲突。 这就是我1989年时与“坚持无产阶级专政”这一原则的冲突。 ３、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从意识上说，是一种社会思想，一种社会主张，一种社会 方案。纯粹从理论上说，我对社会主义举起双手、双足投票赞成。 社会主义，从存在上说，是一种社会结构，一种经济模式，一种生活 方式。从50年的经验，笔者悲哀地投反对票。这也是存在决定意识的 一个现象吧。 从理论上说，社会主义，公有制，平等，互利，均富，双赢，“人人 献出你的爱”，何其理想的社会！但是，现实社会却有时如此，有时 背道而驰：仍然出现了化公为私，等级，衙门，贫富悬殊，强势群体 与弱势群体，在官场上歪风屡禁不止，许多方面，还不如发达资本主 义国家。上学难，就医难，买房难，养老难，怎么出现这些反社会主 义的现实呢？ 因此，在糟糕的社会主义与良性运行的资本主义之间，我宁可选择资 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结合模式，亦即社会民主主义的社会，第一次分 配的资本主义，第二次分配的社会主义。 我不是纯粹的资本主义者，也不是纯粹的社会主义者，因此与社会主 义不相矛盾，不反对，而是仅有部分的冲突。 我认为社会主义的种种问题，导源于“人是自私的”，我另有专文。 这又证明，意识决定存在吧。 张京生兄是一个社会民主主义者，警察说，他是“赤山岛上唯一的社 会主义者”。 我不反对社会主义，因为我反对不了。现在是谁与社会主义背道而 驰？恰好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为“基本原则”的群体。 这就是我1989年时与“坚持社会主义道路”这一原则的冲突。 ４、共产党 共产党既是一种存在，也是一种意识。他是共产主义指导下的一个政 党。这是意识决定存在。共产党是领导现代中国的一个政党，他的存 在影响到国家的方方面面，包括意识形态、社会科学。这是存在决定 意识。 “……意识—存在—意识—存在—意识……”这个链条，截取其中一 节，可能是“意识—存在—意识”，也可能是“存在—意识—存 在”，你脑壳都会弄昏。 “共产党”这一名称，毛泽东在延安时，就认为这名实不符，可以改 名的。土改，公私合营，人民公社，可以看作一次次共产。让一部分 人先富起来，这恐怕无论如何也不是共产。可以说，社会主义现实是 强势集团对全国的共产制度，庞大的利益集团群，高昂的行政开支、 不断膨胀的集团消费、难以遏制的集团腐败，是一种近似于“共产主 义”的分配形式。 但蛋糕一定大时，“你多我少”。非利益集团即普通老百姓，可以说 是“被共产”，而非他们“共产”。 以原教旨主义的立场，马克思恐怕不会入党，列宁也会退党，毛泽东 会发起“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斗争。把马克思主义经典作 家的言论选辑起来，足足可以编一本《真正共产党》的册子，而其中 的论述，往往是与现实共产党相冲突。 这就是我1989年时与“坚持共产党的领导”这一原则的冲突。 我从来、至今不反对“四项基本原则”，恰恰我坚持如下原则： ◆马克思主义而非修正主义； ◆社会主义而非国家资本主义、权贵资本主义； ◆人民民主国家而非不知什么什么的专政； ◆共产党（与多党平等竞争的共产党参与）领导的政体而非无共产党 　之实的一党领导。 “冲突”乎，于是别别扭扭地表达。 阿弥陀佛。 （1990年于沅江赤山；1998年略有修改；发稿前略为补充。）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共人质外交游戏何时了？ 刘晓波 胡锦涛即将踏上美国白宫南草坪的红地毯，沸沸扬扬的赵岩案突然出 现转机，据赵岩案的代理律师莫少平3月17日说，对赵岩的起诉已经 取消，他将在几天之内获释。 赵岩被捕时是《纽约时报》北京办事处的新闻助理，他是因《纽约时 报》率先报道江泽民辞去中央军委主席的消息而被捕的。中共官方指 控赵岩泄漏了国家机密，但《纽约时报》否认赵岩是有关报道的消息 来源，赵岩本人也否认对他的指控。 赵岩案显然大冤案，但按照中共当局的惯例，类似赵岩这样的案件，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放人，大都要留一个判定有罪的小尾巴。因为撤销 指控意味着赵岩将无罪释放，也等于宣告中共当局从一开始就抓错 了。所以，赵岩案的结果仅仅是极为罕见的特例，显然与《纽约时 报》的显赫地位和美国政府格外重视高度相关。 作为朋友，我为赵岩和他的家人感到高兴，但愿赵岩马上结束牢狱之 灾，与家人团聚，接受朋友庆祝。我也为此案的代理律师莫少平高 兴。莫律师代理过许多敏感的人权案件，但在中国的制度下，无论律 师的辩护多么出色，大都只能是无功而返。而今天，莫律师终于可以 看到自己为之辩护的一个政治犯将被无罪释放了！ 然而，作为生活在大陆的知识分子，无论如何，我也高兴不起来。赵 岩案的结果至多是人质外交的又一次出牌，是中共为营造党魁访美的 良好气氛而惯用的外交手段之一，而丝毫无助于大陆人权的实质性改 善。正如《冰点》复刊并不意味着言论打压有所松动一样。君不见， 《冰点》前脚复刊，《爱琴海网站》后脚被封。 恰恰相反，近年来大陆的人权状况持续恶化。就在赵岩即将获释的前 后，有更多的人因言获罪。2005年，就有师涛、郑贻春、许万平、张 林等异见人士，被以“煽动颠覆罪”判重刑；原《福州日报》采访部 副主任李长青被以“故意传播虚假恐怖信息”罪名判刑三年，只因他 同情和支持反腐书记黄金高。2006年，山东邹城市教师任自元被以 “颠覆国家政权罪”判刑十年；山东淄博市网络作家李健平被以“煽 动颠覆国家政权”起诉；《毕节日报》社记者李元龙被以“煽动颠覆 国家政权”逮捕；还有近期内失踪了一个月的胡佳、欧阳小戎等人。 “6．4”后，中共对西方的外交是金钱加人质，金钱外交能够奏效 的，人质外交就免了，而光用金钱不管用的，才会附加人质交易。最 初，中共的人质外交是为了缓解“6．4”后的巨大国际压力，是无奈 之下的偶然行为，比如放方励之去美国。后来，中共当局从中尝到甜 头，逐渐把人质交易作为党权外交的组成部分，捉放游戏也玩得日趋 娴熟和精巧。徐文立和魏京生的第一次被提前释放，与93年申奥有 关；王军涛于94年保外就医流放美国，与最惠国待遇、联合国人权大 会相连；魏京生第二次被保外就医、流放国外成为江泽民急欲访美的 筹码；王丹、刘念春保外就医流放美国，是对克林顿98年访华的酬 谢；进入新世纪以来的短短五年，就有大陆人士徐文立、王有才、方 觉、热娜亚等人，具有美籍身分的贝岭、李少民、高瞻等人，先后作 为中、美交易的人质筹码。 这样的人质外交既残忍又下流，永远是放一个、抓更多，大陆的监狱 中永远不缺与美国作交易的政治人质。而且，这种捉放游戏也是露骨 的“等级歧视”，其中，政治犯的西方国籍和国际知名度是区分不同 等级的两大要件。但由于抓的太多而放的太少，以至于，一些备受关 注的著名人质至今仍在狱中（比如，杨建立、杨子立等）。而那些知 名度低的人质，并不会因中、美关系的改善而受到善待。因为他们既 没有国际知名度，更没有美国身分，不要说还他们以公正，就是在狱 中身体状况持续恶化，也很难改变他们现在的命运，反正国际社会也 管不过来。 尽管，现在的中共在本质上仍然是反人权的独裁政权，但在大势所趋 和民心所向的压力下，也不得不装出一副“伪善”的脸来。中共寡头 们他们越来越具有平易近人的外表和温文尔雅的笑容，言谈举止之 间，颇有点开明务实的风度，也决不再讳言人权、法治和民主，甚至 还会承认中国的人权现状多有必须改善之处。所以，他们才会玩弄人 质外交，国内的民间维权才有一定回旋空间。在此局势下，中国人权 事业的成败，国际大势和西方大国的政治压力固然重要，但在根本上 还在于中国人自己的作为。以中国之大和人口之多，更以经济高增长 和金钱外交对西方政客和资本家的诱惑力，如果中共当局得不到来自 国内民间的足够压力，国际压力在中国内部就找不到有效的着力点， 其作用也就很难得到充分发挥，就是再有几个美国的压力绑在一起， 也无法真正推动大陆的人权进步。 反独裁、争人权的中国力量要想得到国际社会的足够支持，使国际压 力的作用不限于促成几个著名政治犯的释放，而是能够推动中国政治 制度的逐渐改变，民间维权运动就不仅要挺直道义脊梁、不畏风险， 更要肩负起责任伦理、尽量降低风险，既不妄自菲薄，也绝不能轻视 对手，力求维权运动每一次爆发都能带来官民之间的某种良性互动， 并取得看得见的成效，哪怕每次取得的仅仅是有限的成果。而只有不 畏风险的道义正确而没有实际效果的维权，无法使民间维权运动的逐 渐成熟起来，也无法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唯有实际成果的一点一 滴积累，才会为沉默的大多数提供示范，带动更多的人投身民间维 权；也才会让关心中国人权的国际力量看到中国内部的希望，使自由 世界施加给中共当局的政治压力，变得更为理直气壮且更有实效。 （2006年3月20日于北京家中）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认识尝试！在尝试中求解中国 有感于对“反迫害维权接力绝食”的争议 王德邦 以高智晟律师为代表发起的、抗议警察勾结黑社会采取极其卑劣的手 段殴打中国大陆维权人士的暴行的“反迫害维权接力绝食”运动，从 2月4日开始，至今已经持续近一个半月了。一个多月来接力绝食已经 波及全球，唤起一批批有良知、有正义心的人士的声援、参与，极大 地凝聚了民主维权的力量，显示了维权人士的决心，也锻炼了维权队 伍，震撼了极权统治集团。运动的持续必将进一步影响着中国社会的 深层变革。可以肯定这次绝食运动是继“89”以来最具广泛影响力， 最具社会动员力的一次抗争运动。其意义的深远随着时间推移将日益 显现出来。 然而正当维权绝食如火如荼地在中国乃至世界展开、世界各界声援如 海潮澎湃时，一些不协调、不合拍的声音也在不断涌现，并且也随着 时间推移而不断加大。让人吃惊的是这种与维权绝食不协调的声音， 不是来是绝食抗争的对方，而是来自维权阵线的内部。这种对维权绝 食的非议、甚至反对正在导致维权阵线的分化，消损着维权绝食凝聚 起的力量，形成了维权内部凝聚与消损两力并行的尴尬局面。 这种面对“绝食维权”所形成的支持、参与与非议、反对的两种立 场、态度，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多年来维权阵营内部对待维权事件所存 在的分歧，同时也再现出由来已久的中国民主变革运动中的每次活动 所相伴的争议、分化。每次运动的起来，不同个人与群体对此有不同 的看法，甚至有截然相反的观点，这原本是正常而不足为怪的，但是 在中国民主进程中这种分歧往往最后演变成对抗，成为互相攻击的自 残，以致给当局打压提供可趁之机，甚至不用打压就自行瓦解，导致 让人痛心的结局。这似乎成了历次运动的宿命。这就不仅是不正常， 而且是不应该的。这是很值得有志于推进中国民主建设的人士来总结 反省的！ 自高智晟律师发起维权绝食以来，从一开始就有不同的意见，这并不 奇怪。到丁子霖教授本着牵挂、担忧与关切而写出公开提醒、劝告的 信时，原本对绝食持不同意见的一方似乎一下找到了支撑点，将原本 善意关爱的一封信，放大延伸成一种反对绝食的声音，并日渐结成一 股反对的力量。而支持绝食一方似乎也忽视了丁老师信的本意的关爱 与提醒，而将这种善意视为了一种反对。双方阵营由辩论一步步滑向 互攻，目前演化到使出文革时的手段──翻历史，编故事，提出某某 在文革怎么样，而某某在89又没怎么样，等一系列难以理解而与今日 现实毫无关联的言说。维权绝食在面临当局残酷的现实打压情况下， 却还要面对这种来自维权阵营内部的指责、压力。同样面对维权绝食 的善意提醒也被视作是恶意的反对，或软弱的开脱，以至许多善意劝 告的嘴不得不紧闭。维权阵营的协作纽带被这放大的争执在一片片撕 裂。 多年来每次民主运动所面临的不幸，眼看又一次要重演。这种原本正 常的分歧为什么总是最后导致悲剧的结局呢？这反映着民主维权队伍 中存在着致命的缺陷。如果不能及时认识、总结、克服，我们可能就 还有许多失败的苦果要吞咽。因为这种对待民运内部矛盾分争的处理 方式深层次地反映着我们民主的素质。 如何对待民主运动中的任何一项活动？是支持？还是反对？这本身无 可厚非。在此需要探讨的是我们如何去反对？或是我们如何去面对反 对？我们在反对专制极权时，首先可能需要学会去如何面对我们自己 内部的反对，学会怎样处理来自内部的反对的意见、观点及方法。如 果我们学不会自己内部怎么表达、行使反对，那我们就没有资格去说 反对专制极权，我们也不会有能力去承担起反对专制极权的使命。因 为我们若处理不好自己内部的反对（无论是被反对，或反对别人）， 我们永远结不成足以抗拒极权暴力的强大的力量。退一万步，就算我 们侥幸取得了运动的胜利，我们可能依然是另一个王朝的建立者，是 形成又一个反极权的极权，是与我们今天的目标相悖的，也必将成为 下一个反对的对象。因为我们没有学到我们所追求的民主的内核，秉 持着的依然是封建专制王朝夺权所使用的工具──阴谋、权术、不择 手段、不宽容、不懂与异己相处、不知求同存异、看世界非友即敌， 这些专制斗争的思维依然深深地根植在我们心中。我们如果不能超越 这些传统封建的斗争思维，完全依从现代民主社会的包容、宽恕、平 等、公开、坦诚、协作、共处等等的处世心态，我们就没有预备好迎 接民主社会到来的心胸，就不具备建立民主社会的素质。 我们要争取民主的社会，必需先装备好我们的民主素质！懂得用民主 的方式来争民主，用民主的方式来反专制。妥善处理来自民主维权阵 线内部的反对与被反对，显然是我们民主素养操练的课程。我们除了 要有一颗包容、宽恕的心以外，我们还需要有面对真理的谦卑。事实 上，面对真理的谦卑是我们走向包容、宽恕的前提、基础。 人认识的有限性告诉我们谁也不能肯定掌握了绝对真理，那种一人一 党自认为掌握了真理而给民族带来的危害，可谓罄竹难书。基于人对 真理认识的有限性也客观地决定着民主的必要性。面对今日中国社会 极其复杂的形势，这个在人性的罪与制度的恶双重挟制下的社会，如 何走上民主，这条路径至今可能没人敢说自己已经掌握。我看只有上 帝才能说掌握着打开中国问题的钥匙。 在今日中国，在社会发展的目标上是基本清楚的，就是人权、民主、 自由这些普世价值在这片土地的实现。这点就是中共当局现在也都不 敢公开反对了。然而，如何在中国实现这些价值，应该说大家都是在 摸索中。谁也不能肯定自己的路是唯一正确的。既然如此，那任何只 要不违反和平、理性、非暴力基本原则的尝试都是必要的、有价值 的、因而是值得珍惜的。并且可以肯定的是只有不懈的奋斗实践，才 能最终走出一条中国通向民主的道路。这诚如鲁迅先生所言：“其实 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因为中国社会客观的复杂性与我们人认识的有限性决定了我们对我们 所选择的任何路径都必须保持一分可能错误的警惕，只要有这分警惕 我们就有一个对他人认识可能正确的尊重，对他人路径的可能正确的 欣赏，对他人尝试努力的珍惜。因为许多的争执往往不是发生于不 知，而恰恰发生于自认为已知，并且常常是认为自己才是真知，才掌 握了解开问题的钥匙。这种自信是促成我们批评别人的基础，也是促 成争论双方相持不下的原因。事实上我们人的这种自信是没有依据 的，只有实践才是最好的回答。 立足于这种认识，我们在面对中国如何走上民主的路径上，可能就会 保留更多的容忍，有更宽广的心胸接纳各种不同的意见与尝试，这样 追求民主阵营的内部就不应出现分裂式的争论。如果大家都保持一分 敬虔的心，都能认识到自己未必就掌握着真理，那么反对的不至于非 反到对方改变立场，坚持的也不至于听不进反对的声音。应该看到反 对与坚持的各方可能常常代表着部分的正确，而只有这部分正确的互 补，才是达成更多正确的途径。 基于此，高智晟律师所发起的“反迫害维权接力绝食”运动，我们不 能肯定它就是中国通向民主的必由之路，但无庸置疑，这是“非暴力 不合作”在中国本土的应用，是推进中国民主进程的有益尝试。对此 我们有权保留不同看法，但没有理由否定这种尝试；我们可以不参 与、选择沉默，但我们绝不该作无端的指责；我们若真正对这场运动 有分关切，那从侧面作些善意的提醒，或作些建设性的补充，也许更 有利于促进中国民主。当然，作为绝食的发起人及参与者，我们也应 对自己的行动保持一分警惕，认真听取一切善意的提醒，随时作好纠 正情绪化、意气化的准备。我们要始终保持冷静、理智，要能站得出 来，也能退得回去。一个有伸有缩的拳头才是有力的，才能持续搏 击。一个运动必需要能在组织者的可控范围，人要拉得出去，也要召 得回来，甚至后者更重要，唯有如此，才能作到积累前进。“89”惨 痛的教训是不可控、被情绪牵着走、因而失败是必然的。我们殷切期 待着维权绝食有一个好的结局！ 中国走向民主的道路会漫长而残酷，在这条路上不懈努力探索尝试的 人，是可贵的，是值得敬仰的。对于向往民主、自由、尊严的人们， 应该视每次尝试为珍宝，细心呵护、真心培植，从爱的角度去提醒， 从成就民主大业的角度去补充。中国今天的民主力量还非常弱小，面 对强大而顽固的专制极权势力，各方志士应在共同的目标追求下，本 着求同存异、患难与共、相辅相成的原则，协同一致、共抗强暴，以 推进中国的民主建设。我们什么时候也不要忘了自身的使命，不要忘 了肩上的担子。我们应该相信，如果这个民族中能多一个人站出来为 民族背负，这个民族就多一分希望。我们理当把任何一支维权力量的 出现都视为上帝给这个民族的祝福！将任何一次努力的尝试都视为民 主进程的宝贵资源！唯有不断尝试，我们才能最终掌握上帝打开这个 民族问题的钥匙！ 愿上帝保佑中国！愿上帝赐福给这些勇于尝试的志士！ （2006-03-15初稿；19日改定于北京）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从“诸宸事件”看国人之爱国观 李对龙 诸宸嫁了个卡塔尔丈夫，在忍受了六年牛郎织女般的两地分居生活 后，她为了家庭终于决定移居卡塔尔，一家三口团聚。这本是件极正 常、极应该理解的事情，但在国内却饱受争议，被媒体炒得天花乱坠 ──因为这意味着诸宸要加入卡塔尔国籍，以后这位中国棋后将代表 卡塔尔参加国际比赛。有人竟然上纲上线到批判诸宸这是在叛国！我 不禁哑然失笑，此事再度将国人那狭隘的爱国观彰显无遗。 “当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发生冲突时，个人利益必须服从国家利益， 为国家利益做出牺牲。”这是共产党向国人灌输的爱国观念。国人向 来缺乏个人权利意识，一遇国家利益更是如此，似乎为国家利益而牺 牲个人利益是天经地义之事。我认为，我们每个人都应建立起“人” 的概念，“国家利益”只是一个空泛的概念，国家利益是为了什么？ ──不能使个人受益的国家利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要个人不是通 过非正义的手段，为一己私欲而损害整个群体的利益，那国家就应该 尊重个人的选择，由个人自决。已而立之年的诸宸为了家庭而移居卡 塔尔（并非为了那子虚乌有的高额转会费，她丈夫是卡塔尔王室，不 缺钱，她本人也不会缺钱），此举完全合情合理合法，我们有什么理 由指责诸宸？ 去年亚洲杯上做东的球迷侮辱来访的日本足球队。日本确实对中国犯 下过滔天罪行，但我们应该就事论事，在此等国际赛事上我们如此作 为，把体育与政治混为一谈，只能是在告诉全世界，中国人毫无礼 仪，肚量狭小。“诸宸事件”大家再度无限上纲，只能说明中国人根 本不知道何谓爱国。我们认为自己的举动是爱国，法西斯认为领土扩 张是爱国，这些都是狭隘的爱国观。洪哲胜先生曾告诉我，爱国应建 立在不损害他国利益的基础上。我认为，个人通过正当手段维护本国 的正当利益，并且不损害他国的正当利益，此所谓爱国。中国足球队 冲出亚洲为国争光，此谓爱国。中国军人在战场上杀死来犯的日本军 人，虽损害了日本军人的人身权益，但此时他们的人身权益所支配的 行为是非正当的，中国军人也是在爱国。 还有一点必须指出，我们爱国爱的应该是中国人民之国，而非任何党 派个人之国。去年发生的那中共收纵自如的反日游行，参与者精神可 嘉，但可惜你们爱的是党之国，成了政治斗争的工具。 中国人狭隘的爱国观里包含着太多的专制意识。难怪有些人会不厌其 烦地、连篇累牍地、天马行空地、绘声绘色地、不依不饶地、一厢情 愿地批判“咱们汉人”如贻害人间的魑魅魍魉.我想，这也并非都是 子虚乌有，“咱们汉人”确实有许多值得反省之处。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从佛国流亡到佛国 诗人东赛访谈录 井蛙 东赛，西藏著名诗人，出生青海省海南州兴海县唐乃亥乡民族村（原 系多麦航阿拉尔迪部落），现流亡古老佛国──印度。他曾为西藏流 亡政府西藏问题研究中心特邀“藏中边界史”研究员，现在是国际声 援西藏运动驻达兰萨拉研究员。感谢东赛接受我的采访。时间2006年 2月12日。地点：加州达兰萨拉。 以下，井蛙简称“井”，东赛简称“东”。 井：很感谢您终于走进我的视野。我一直以为安乐业与东赛是两个 　　人。前者是一个老诗人，而后者是一个年轻诗人。所以，您的出 　　现对我来说是一个惊喜。在此要感谢佛。我想知道，您是在什么 　　时候开始写诗的？写诗在您的生命历程中是一个怎样的特殊符 　　号？ 东：我不小啊！已经超过了70岁的一半。不用感谢佛，因为，佛是我 　　们自己，佛祖不是说“觉悟了的人是佛，没有觉悟了的佛是人” 　　吗？应当感谢我们自己。当然，我非常感谢您走进了我的视野， 　　有一种墙头撞见的感觉。我的处女作发表于1989年，好象标题为 　　《希望》，确切地说，我是一名希望的俘虏。我为希望而记录， 　　记录一种人人想说、不敢说、或无法说出来的感觉和挣扎。其 　　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所表达出来的就是这些。但是，我认为诗不 　　应该有国界，有世纪，分阶级，分体裁，也不该有固定的手法。 　　创作手法方面的所谓“主义”、“流派”等等，其实是按照人们 　　所希望的样子，通过理想化的描写来表现一定的社会心态和情感 　　世界罢了。 井：作为一个诗人，我们都走上一条失去母语世界的不归路。但是， 　　我认为您是从一个佛国流亡到另一个佛国。您这样认为吗？当 　　然，这个佛国更古老一点，古老意味着您在它身上能感受到多一 　　点的沧桑和您自身能体会到被流放的伤痛。是这样吗？ 东：对！我们走上了一条失去母语世界的不归路。失去母语意味着被 　　流放。这本身是环境逼迫下产生的词语。不过，逼迫又能够促使 　　你成熟。从这个意义上看，只能去衡量其内在的轻重了。印度的 　　确是个古老的国家，她有许多优点，也不是没有缺点。西藏本身 　　也如此。只要人存在的地方，就有优点和缺点，我们按着轻重来 　　看待或去衡量该纠正以及该发扬的地方。 井：我一直都渴望到达兰萨拉去，一来我想完成一个诗人的好奇。再 　　则，就是完成一个诗人寻求精神家园的终极答案。我是个没有故 　　乡的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流亡者。不完全是政治原因导致我失 　　去以上所说的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情怀。但是，我想知道，达兰萨 　　拉对您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是被您认可的故乡吗？抑或是 　　它仍然是一个第二国度，与井蛙的加州一样的含义？ 东：我的第一感觉是井蛙在加州一样的含义。不过，这里有许多值得 　　考察的地方。比如，西藏流亡政府和印度政府和睦相处的经验， 　　各色人种络绎不绝的奥秘，西方女人找寻西藏或东方男人的内 　　幕、深造佛学、学习藏语、探讨西藏问题等等。还有一个比较特 　　殊的现象：名人到了达兰萨拉，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也就是 　　说，达兰萨拉已经习惯了人来人往的环境。去年一个朋友对我开 　　玩笑地说，“达兰萨拉是个把名人变成一般人、一般人变成名人 　　的地方。” 井：哦？她是一个能把一般人变成名人的地方？那就更吸引人了。 　　（一笑） 东：是啊！只因为吸引人，几乎五湖四海的人都跑到达兰萨拉寻找路 　　基，也包括藏人。这里你找不到一个一无所知的人，不管是实的 　　还是虚的，各个都是政文精通的人物。呈现出一幅“群龙攀登喜 　　玛拉雅，在高也得跨越不可”的画面。从诗的角度看，虽然属于 　　一幅无声的画，但至今谁也没有画出来而已。 井：您对西藏的未来持有什么样的态度？您认为藏人的未来应该走向 　　西方形式还是保留原有的宗教形式？或者有更好的期待？ 东：我对西藏的未来充满希望，也许是幻想。我对西藏境内的网友说 　　过，“民主没有国界，也没有固定的模式，顺应人们保护自己权 　　利的最佳途径。至少现今如此。”当然，所谓的“模式”一词， 　　首先要看是谁制定的，也就是“人民自己投票决定”的，还是借 　　用“人民的名义”统治阶级制定的。如是后者，我们必须要警 　　惕，因为，那不一定是保护人们权利的“模式”。这里面有一个 　　环节，少数服从多数也必定是个不失去少数利益的一个环节。这 　　是其一。另一方面，虽然人民自己投票制定的一种“模式”，也 　　可以不断地修改和完善。有时侯一提及民主马上就使人联想到西 　　方或美国的模式呢？这应该是不良宣传做成的。 井：您从1993～1997在监牢里度过，我作为狱中作家委员会成员，比 　　较关心您在狱中的一些情况。请您简要谈谈诗人的狱中生活？监 　　狱里的狱卒是否都是藏人？是否犯人管制犯人的形式？也就是刑 　　事犯管制政治犯？ 东：一日两餐，每次一个馒头；放风两次，一次10分钟。这就是我所 　　度过的监狱生活。如果我心中没有希望的话，早就疯了。 　　这里“希望”帮了我忙，记她一功吧。监狱里的狱卒多数是中国 　　人，也有一、两个蒙古人。因为，海西是个所谓“蒙古族藏族自 　　治州”。监狱是一个狱卒管制犯人的形式。另外，请参考我的中 　　译版狱中诗集《雪被燃烧的夜晚》： 　　这部狱中诗集完成于1993年5月10日至1997年11月14日之间。在 　　此期间，我先后被青海省国家安全局秘密转移羁押于乐都县、平 　　安县和德令哈市等地的看守所和监狱。 　　这是一部用油笔芯子和烟盒纸上所写成的狱中感受和应事所激发 　　的（心路历程）灵感。虽然当时冒着皮肉之苦和重刑临头的危 　　险，但是，我幸运地在监狱难友们（包括汉、蒙、回等）的庇护 　　和帮助下，逃过了那场人为的迫害灾难。时至今日，我为他 　　（她）们的真诚与诚恳而感动。同时，在我的亲身体验中，我领 　　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往来能够创造奇迹。依我之见，这是人 　　生之路不可缺少的一环。 　　我在充满压力和暴虐横行的环境下完成这本诗集。从这个角度 　　看，这部集子应该有其独具特色和超越之处。但是，我不知道她 　　的灵魂是否建构于“人人心里皆有，笔下全无”的诗魂之上。因 　　为，诗需要采用这种手法来提高其艺术及内在含量的效果。当 　　然，为正常生存延续而挣扎是烘托此集文气与笔者心志的重要介 　　质。也许，这正是在那种政治灾难下正在消失而又永无消失的情 　　感流露之一撇。若是这样，应该说我没有白费自己所经历的那段 　　时光。 　　虽然这是个触及人间与接近地狱的黑色地带，身为“人”并为其 　　尊严和自由而受苦，那是一种精神的挑战。反而，能获取更多的 　　世界的多面体──这个多面体既是丰富多彩也是黑暗吃人的大世 　　界。 　　此时此刻，虽然已把握机遇沿着先辈对诗无国界、无时空、无阶 　　级、也无固定手法之后尘迈进了步伐，尽管如此，最终还需经过 　　读者来咀嚼。这是最公平、最合理、最严峻的一场考虑，如此才 　　能经得起风吹雨打的考验。不知读者是否与我同感？我还是执着 　　于这种诗歌创作和艺术效果及其依靠西藏传统文化之审美趣味。 　　不然，难以品尝其味！ 　　持着“分裂国家罪”的释放证明书，于1999年3月21日我到达尼 　　泊尔首都驻西藏难民接待中心和印北达兰萨拉后，我得到了有关 　　方面的接待和关注。 　　此部集子是在著名学者兼前内阁噶伦丹增华白尔和格德法王、多 　　麦议员霍苍晋美等的推荐，及著名诗人兼时局评论员吉姆措 　　（Chakmo Tso ）女士（现居美国）和诺布尔卡西藏文化保护中 　　心藏学研究所前研究员金巴达杰先生（现居美国）的编辑下，于 　　同年12月29日藏文版《狱中诗集》由时任西藏流亡政府首席噶伦 　　索南多加主持首发仪式，并高度赞扬笔者的勇气以及此部集子的 　　历史意义。对于一名普通的流亡藏人而言，这是莫大的鼓励和最 　　高的礼遇。当时的心情用文字是无法表达的。当藏文版问世后， 　　一方面，此部诗集得到了《西藏之页》（网络）主编桑杰加先生 　　为主的很多西藏年轻学者和读者的赞誉和评论。有人甚至说它弥 　　补了西藏文学史上的一大空白（即西藏历史上第一部狱中诗 　　集）。 井：能否请您谈谈您从西藏逃亡到印度的经过？这是一个诗人最赋神 　　秘色彩的经历。当然，我不是在赞美这种神秘色彩，而是要向对 　　不了解西藏文化或者不了解这种经历的许多读者展示，一个人为 　　了自由、为了信念所付出的巨大艰辛。而这种艰辛最坏的可能， 　　就是在流亡的途中失去生命。 东：至于我流亡的路途，1999年2月21日从拉萨起程，然后到达日喀 　　则。我们去了扎什伦布寺，那里有我母校名誉校长（即十世班禅 　　喇嘛）的灵塔。这是我第一次去拜见校长的灵塔，也是按着藏人 　　的传统告别仪式，代表着忏悔，以及表达我可能回不来的命运。 　　当时，我比较难过，因此，我开始为一首诗《写在名誉校长灵塔 　　前》打草稿，一直到达海拔七千米左右的喜玛拉雅山脉才定稿。 　　一路上经过了很多河流和山丘，黑夜里的雪山使我几乎寸步难 　　行，但我还得绕过边防部队的视野。我想起小时候，外祖母（我 　　是生下七天之后起，外祖母和姨娘抚养长大的）处听过“雪人” 　　的故事。依据回忆，“雪人”分男女两类，同性相杀，异性相 　　吸。当时，我在默默祈祷，假如遇上“雪人”，是个异性，这样 　　就有逃跑的机会。但是，什么也没遇上。 　　难忘的一点，就是我们每个人肩膀上都背着几十斤重的食物，其 　　中，干肉和炒面（即糌粑）最多。跨越雪山时，踏几步吃一口糌 　　粑，这样能起到振奋精神的作用。从此，我对糌粑有了刮目相看 　　的认识。总之，这是一场跨越地平线的长征，我们只是其中的一 　　例。这个长征的最终目的还是找寻自由，源自20世纪80年代中 　　期，至今从未中断过，甚至有越来越多的迹象。对此，应当得到 　　国际社会的关注。 井：当有读者朋友问我，你们为何要与政治对抗？我回答，当文化被 　　政治侵犯了，我必须以我的名义去捍卫它。因为文化永远高于政 　　治，而我所关心的是人权问题，人权也永远高于主权。您认同我 　　的观点吗？ 东：我非常认同您的观点。我们是否五百年前一家人？ 井：我想，很多人都希望知道，您对14世达赖喇嘛的看法？我很喜欢 　　他那孩童般天真的笑声。您在日常生活中，容易接触到他吗？他 　　的日常生活您了解多少？ 东：达赖喇嘛给了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感觉。他是一位经验与知识都 　　超群的伟人。虽然有些后天因素，但他身上能够体会到西藏教育 　　最成功的顶峰境界。当然，达赖喇嘛面临的最大困难莫过于：他 　　越说他是人，人们越把他捧为神仙。从这个意义上讲，恐怕人类 　　还一时无法脱离人神并流的意识形态或社会需求。另外，我是至 　　今唯一没有拜见达赖喇嘛的西藏前政治犯，因为，他非常忙，每 　　夜仅仅睡四个小时，我又没有可让他参考的思路或想法，也不想 　　仅仅向他讲述我的监狱生活。我总觉得浪费达赖喇嘛的时间不太 　　好。当然，我在西藏流亡政府工作时，达赖喇嘛经常阅读我的藏 　　文作品和翻译作品。 井：我在某论坛里经常看到一些藏人的狂热言论。他们把中国人叫做 　　狗，而希望将狗都杀死。您怎样看待这种狭隘的民族意识？其 　　实，超越种族关系就是迈向真正的文明。达赖喇嘛在他的《千禧 　　年的心灵革命》一书里谈到，21世纪的革命应该是一场心灵的革 　　命。您认同吗？您怎样理解这场心灵的革命？ 东：我坚决反对那些狂热言论。超越种族关系不仅是迈向真正的文 　　明，也是和睦相处的基石。21世纪的革命还是不是一场心灵的革 　　命？我的答案是肯定的。至于怎样理解这场心灵的革命？达赖喇 　　嘛讲的比较清楚：“人类社会需要发展，同时，我们需要寻找减 　　少人心的痛苦和创造出更多有利于幸福之感的办法。药物无法达 　　到预期目的，不然，现在怎么出来个心理治疗和生理治疗。这又 　　是相对平衡的一种状态。比如，人不能经常处在太冷或太热的环 　　境中一样，他（她）们必须要恢复到冷热平衡的一种状态中生 　　活。” 　　再说西藏文化中“多闻”视为最昂贵的装饰。也就是说，去寻找 　　不知道的答案。 井：在西藏的典籍中，影响您最深的是什么？另外，在汉人的文学史 　　中，影响您最深的又是哪部著作或者哪位诗人作家？西方的哲人 　　先贤，哪位又影响过您？ 东：很抱歉！不能说一个也没有，但是，想不起来。 井：有一点我需要向您学习的，就是我在与大陆的知识分子（不论是 　　藏族、汉族或者别的族群）交往的时候，总会遇到诸如政见不同 　　或者对中、西文化歧异理解而造成不悦局面的结果，您似乎与他 　　们相处得不错。这当中的奥妙是什么？ 东：这没有什么奥秘，只是心态摆正就是了。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 　　长处和短处，应当去相互补充。求同存异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井：最后，我想知道，诗人对爱情的理解？诗人总是容易站在此地想 　　彼地，彼地就是诗人所向往和眷恋的“远方”。但是，就正如海 　　子说的：“远方除了远方，一无所有。”他道出诗人最高的精神 　　归属已经走向了幻灭。所以，他最终还是自杀了。您产生过这种 　　精神的幻灭吗？您是否也拥有过一个精神之恋的“远方”？作为 　　一个佛国诗人，是否与别的诗人有不同之处？ 东：我对爱情的理解比较特殊。爱的深层意义在于信仰或信任，既然 　　你有了这个信仰或信任之后，应当尊重她或他的意愿。选了别人 　　也得高兴才是啊！ 　　因为，爱一个人的时候，前提必须要为让她或他达到满足感。这 　　需要奉献精神，没有了这种精神，就出现了烦恼。假如对方也有 　　了这种精神之后，就达到了相对意义上的完美。人如同一条画 　　布，如果你没有把握好第一、第二或者第三幅画的时候，就会越 　　画越模糊，会让人眼花缭乱。也许有理想主义的色彩，但是我还 　　是这么认为的。 井：好，再次感谢诗人东赛先生接受我的采访。祝福您藏历新年快 　　乐！扎西德勒！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行为艺术〕 乱象．免于恐惧的自由（之2 ） 严正学 无可奈何的沦落 乱世浮生，我好不容易买好了到重庆的车票，就找到一家网巴，想给 四川、贵州的朋友发E-mail，以免成了不速之客。我付了押金坐在电 脑前，但怎么也打不开屏幕，就回到巴台交涉。老板指着门口低声告 诉我：“公安局的，查了先生登记，不让我给你开通上网”。老板退 回押金，我只好背起登山包走回郑州火车站。我终于明白由于我的疏 忽，没有关闭漫游的“全球通”手机，公安通过卫星定位，使我重新 落入监控之中。我当然不能带着尾巴去会友，于是就立即重新排队退 票并购买回程车票。 面对便衣们尴尬的狰笑，我转过脸背对着他们，用肢体语言回绝他们 要与我交谈的企图。几天里我缄默不语，我在故意回避一个不可能回 避的现实。列车上我翻阅着北京访民恳求我带给高律师的上访材料， 在安之若素的万古长夜，在无法驱散的黑暗中，我仰首无言空怅惘： 那些含辛茹苦的灵魂、忍辱负重的血泪控诉！我能为他们做什么？ 访民上访北京是越级上访，是无奈的选择！我也是为了控告台州官 黑、官恶、官官相护的地方官场黑社会，才迫使我要到中南海新华门 进行接力绝食抗争！ “坚决打击违法上访！”、“越级上访就是犯罪！”、“集体上访是 煽动对抗！”、“聚众闹事、坚决法办！”等，“上访”成了敌情的 新动向，在中国的不少地区都有过类似的标语。 访民们说：相信政府、相信共产党，我们走访了一级又一级的政府衙 门；相信党委、纪委，我们向他们控告公安、检察的官官相护，法院 的枉法卖权；相信舆论，我们几乎求遍了的电视、电台和报社……上 访是逼出来的，地方政府不是着手去解决问题，为控制上访，只要一 经发现，就是让公安、派出所以“聚众滋事”“妨碍公务”“扰乱公 共秩序”等罪名予以打击，抓起来关押、毒打和劳教。 在徐州，一群安徽来的访民和截访官员和劫访军警在站台对峙，围观 的人山人海，访民和群众喊起：“打倒腐败！打倒贪官！”“控诉官 商勾结的黑社会！”呼声震天。访民中的退伍军人胸前佩挂着军功章 叮铛作响，伴着《国际歌》、《义勇军进行曲》此起彼伏…… 最后，许多访民被截访、劫访的押上车厢，列车启动后，我们开始交 谈。 “我们把最后希望寄托到中央，到北京后才知仍是死路一条……”一 访民对我诉说。 “我们到国办、中办、全国人大，到中纪委下跪、哭诉，但中共没有 包青天，”另一访民喊着。 “你说党中央英明，怎么就让黑恶的截访抓我、打我、关我，上访无 罪呀！” 百死不悔的访民是流干了泪，走断了腿，仍百折不挠上访呀，上访 ……坚信法律，拿着《宪法》的访民跑遍了高法、高检、公安、司法 …… “我们躲着截访的骚扰、驱逐和抓捕，最后还是被扭进马家楼，关 押、毒打后就被遣送，还说要法办、劳动教养”。 “彻底地绝望了，有的访民就跪拜国旗、跳楼、跳河，拦拜共产党高 官的轿车、自焚……” 访民们七嘴八舌又说：“北京的叶国柱因为跳了金水河，说给判了四 年大刑，冤呀。” “公安说：‘高智晟是坏人，维权绝食是搞政治，是国外反动派、法 论功操控，抓起来就劳教、判刑。’” 到上海，给朋友挂电话，询问情况。他们说：“到北京上访的上海访 民付月霞（音）、马亚莲、王丽庄、韩忠明、陈哓明等，都被追捕关 押；徐黎娟（音）在关押的地下室，欲割脉自杀……” 上访成了镇压的理由。许多访民兜中、手里捏着一张张复印材料，竟 是华子散发的“甘肃访民钱文绍爆炸法院事件的报导”，走投无路 了，怎么办？同归于尽！他们说：“坐轮椅散发材料的人，抓捕时被 打得不轻！”专制独裁的暴政正在制造暴民。 我问他们：“上访，有解决过问题的吗？” 访民吱唔不语，后来说：“我们半夜就排队，排到八点多开门，政府 叫我们登记，又排着长队到中午还轮不到；什么表的都填了，弄完后 他们又说，你们在窗口边等等……” “等到截访车一到，下来一帮便衣，连拖带打抓到马家楼，北京关满 了，关押到石家庄。无耻！因为政府没有一点点解决问题的诚意” 震怒的访民们，又向我诉说：“河北省沧县纸房头村村民黄俊杰 （音），因土地赔偿问题，多次上访，当地政府把他、老婆和儿子五 花大绑，汽车上游街示众，电视播放，政府称”法制宣传“。后被媒 体曝光至今没说法，仍只能上访。” “在北京截访的就有三千多人，几百辆劫访车，天天停在永定门马路 上。公安的、检察的、法院的，国务院两办门口的路都被他们堵死 了，只要听你是外地口音，他们抓起来就拖走。你要看政府怎样抓 人，到国务院信访办门口，就看得一清二楚……” 在共产党体制的保护下，浑浑噩噩的官员已到“无官不贪”、“十官 九贪”、“无恶不作”的地步，体制腐败，挥霍、侵吞国家财产方式 的五花八门……三农问题自朱镕基开始就光打雷不下雨，温家宝们只 会在电视上亲民。胡、温只是让一家家国有企业拍卖，让一批批产业 工人下岗、失业；中国的贫富差距是世界的前列，广大人民的就业问 题，大学生的出路问题，官商勾结的拆迁、征地，触目惊心的司法腐 败，枉法卖权逼出几百万上访大军，还有腐败贪官的大逃亡。 呜呼，中国呀！中国！有着5,000 年文明的中华民族，我仰天长叹！ 林昭在长诗《普洛米修士受难的一日》写道： 　　燃烧，火啊，燃烧在这漫漫的长夜，冲破这黑暗的如死的宁静， 　　向人们预告那灿烂的黎明，而当真正的黎明终于来到，人类在自 　　由的晨光中欢腾。…… 所以，今天的高智晟成了“中国的良心”，送火的“普洛米修士”。 敢问路在何方？ 我一直认为台州是红色台风的“风眼”，风眼应该是安全的。但这一 次回到浙江台州，打开手机，跃入眼中的短信竟是：“围剿官恶、官 黑，小心横着回家！” 可见有人给我发来《死亡通谍》，2001年夏天，我《起诉政府卖 淫》，在中山小学前的“椒江娱乐总汇”被迫拆除后，我夜晚回家 时，曾遭两蒙面人的伏击。现在我有帐蓬、睡袋和画毡，又有跟踪的 护驾和长夜值守，我就露宿在白云山麓。18、19日天气睛朗；20日天 下小雨，我躲进了凉亭，监视的在轿车上避雨达旦。21日天睛，我背 起帐篷上山露营，22至24日因天雨躲进寺庙，台州访民朋友给我送来 两袋的上访材料，一些本想响应绝食访民在24日给我送来了《丁子霖 致高智晟公开信》和刘路的《把绵羊和山羊分开》等网络下载的文 章。 我震惊了，身体颤抖着象风中的纸片。刘路的倒戈，丁子霖的糊涂， 高智晟发起维权绝食成了搞“政治”，有人以愚昧或清高向中共表示 奴性。如果一个民族丧失了是非，整个社会就会盲目地跪倒在权力脚 下。我无言以对，帐蓬外淅淅沥沥的大雨有如我心灵的泪，正洗刷着 我们的良知。一夜无眠，为了寻找灵魂的净土，我决定从这个拥挤的 城市遁逃。 25日晨，天下大雨。雨停后，在仍是黑云压顶绝望的日子里，我坐车 去仙居，从下阁经上王四村，向括苍山攀登。面对雨后空蒙，括苍山 重峦叠翠。极目而望，眼前是一道平卧的山岗，据说它是一千年前， 聚义造反的方腊被南宋王朝招安的宋江围歼，曾落荒经过的地方，一 代英豪，同室操戈，气短如此！ 一路踢着土坷垃、石块，沿着土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内省加上闷 热，汗水很快就给我冲了个澡。路上行人极少，且个个都再普通不 过。为了打发无聊，我唱起了电视剧《西游记》里的主题曲《敢问路 在何方？》。我喜欢这歌名和旋律，于是改换了开头两句，哑着音， 昂首高歌： 　　我背着包，被人监控送走晚霞，迎来日出一路放歌，和鬼嚎斗罢 　　艰险，又出发，又出发 　　啦啦…啦…… 　　几番番春秋冬夏，你尝尝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 　　～下 一夜沉睡，连梦也不来打扰，山上的日子，过得真象是一个童话。 晨曦揭开了长夜的黑暗，一觉醒来，只觉得我的头有些沉重。钻出帐 蓬，我站在山巅上俯望，阳光下的村落掩映着嫩绿色的丛林，几柱白 色的炊烟，袅袅而上，这是一个看似不错的新开始。 极目远方，我愣愣地想：受尽磨难的父亲和疼爱我的母亲去世了，都 长眠东边的山野；连贯此山脉的北方，有我为我岳父母购置安葬的公 墓，竟被台州恶官丁林超刨掘，成了游魂野鬼；遇害暴死街头的儿子 严溯宇躺倒在椒江南山公墓的丛林之下。每一次的生离死别都铭刻在 心，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突然我很清晰地记起了逝者的音容笑貌， 仰望碧空，他们正逶逶向我飘来…… 默默流淌的泪水在我的眼眶中噙含，山风吹过，落下的一阵晨露，和 着我的眼泪谪下，如果他们还都活着多好……如果灵魂不死，以另一 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就不会如此地孤独。如果如果不再是如 果。为什么世界展现给我的，总是那么多的无望呢？我咬住唇，可是 眼泪仍模糊了视线。 嚼着方便面，和着山泉吞咽，我突然发现两棵松树下都有成堆的烟 蒂，我的转移害苦了跟踪我的“随从”，我决定给公安打个电话，表 示我目前不可能再回北京……但打不通，原来，手机和小灵通均无信 号。 翻看刘路《把绵羊和山羊分开》的文章。中华民族是属“羊”的？中 国人有太多的“沉默的羔羊”和“待宰的绵羊”被喝狼奶的左右着。 1994年，我在被关押在北大荒双河监狱强劳时，画过《晷系列── 1989.64！！！？》（250x250 公分）的水墨，画面中，墨色铁幕 下，血痕纵横的天安门前懔栗的是三只绵羊。2001年在通州《宋庄画 家村》，我在圆明园画家（新疆）魏林的画室前，看到魏林创作的一 个装置艺术《待宰的绵羊》，就是一个挖在院里的中国地图形的羊 圈，圈中关押、拥挤着成堆的绵羊。在腥风吹红了的中国，面对暴政 的血雨，难道只能万马齐喑的噤若寒蝉，千夫诺诺的奴相！何必为暴 政歌功颂德或用似是而非的论道为独裁制涂脂抹粉。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恐惧和谎言的阴影…… 乱世浮生，一种沉重的悲壮充塞在我的内心，可惜并没有人见证我的 新生，很多事情都将成为过眼云烟，随风而逝。我仍引用林昭长诗 《普洛米修士受难的一日》中的一段： 　　还能忍受吗？这些黑暗的可耻的年代，结束它们，不惧怕阿西娜 　　的战甲不迷信阿波罗的威灵，更不听宙斯的教训或恫吓，……他 　　们一个个都不复留存。 在括苍山上，手机不再有信号，在监控与强行孤立下，和外界失去任 何联系。至3 月6日，突然发现监视人员撤了，就整理帐蓬、睡袋、 画毡塞进登山包，赶紧下了山。给朋友挂了电话，才知当天是全球万 人绝食的声援，我特别感动地也绝食了一天。 浮世绘 几天后，我在网巴清理邮件时发现，这期间曾经有过关于“绝食”的 争议。首先，我觉得刘路和丁老师所采用的公开方式不妥。作为参与 了这次“接力绝食”的我，如果没有海内外接棒和持续的关注声援。 这些对此次“绝食”异议的论据，正好为中共提供对“绝食”参与者 的打压，成为抓捕的藉口。将“维权”说成搞政治，更为可笑。政治 是对公共事务的管理；如果我们仅认同政治只是暴政的权力，而不是 人民的权利；那么，暴政永远可以用政治的名义来镇压一切它想镇压 的人，规避“政治”仅是鸵鸟之举。绝食只是维权的一种姿态，当权 的应自宫特权，还政与民。 经历了一场大悲大喜，我很快地进入了绝对的安静。仰望星星，我看 见它们铺呈在整个暗兰色的苍穹上，月华如水，沉没在一片纯净的钴 兰色中。可别以为我什么也不记得，我仍旧跟大家一样有梦想，那是 涂沫在紫蓝色忧伤之上的一笔暖色。于是仍要为我的黑暗时光写下注 脚，请原谅我现在的笔触依然阴暗滞重。 在黑暗的世界里人已经无法辩认新的黑暗。但是，当有人仍将黑暗再 次塞进我的心坎，使我内心一片荒凉，眼前一片漆黑。那么，我就想 将这世情百态隽刻在民族沧桑之中。 2005-02-06，盛雪和王丹（女）坐在多伦多中领馆前，零下14摄氏度 的风雪中《绝食声明》：“我们在海外的声援，是向世人表达这样一 个诉求，爱和同情是社会的基础，” 郭国汀：《今天我绝食──英雄多多益善！》 2006-02-23，丁子霖致高智晟公开信：《请回到维权的行列中来》中 说： 　　“把维权行动政治化的做法是不可取的，这会给维权的民众带来 　　难以承受的风险……” 　　“中国不能再搞什么群众运动了，即使象1989年那样的天安门民 　　主运动，也不能再搞第二次！” 　　“一个人登高一呼，一个新世界从天而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今 　　天是各利益群体博弈的时代，讲究的是游戏规则。” 　　“我们的做法也许很可笑，那只是每年向人大、政协两会及国家 　　和政府领导人写一次或两次信……” 高智晟：《关于丁子霖女士公开信的回应》 刘路：《高智晟事件：法治精神的双重缺失》、《中国式维权的法律 品格──漫谈维权路径》、《把绵羊和山羊分开──漫谈维权路径之 二》、《一个岸观火者的勇气与霸气──读袁红冰《为高智晟辩》、 《一个英雄贬值时代的“胡言乱语”──兼答郭国汀兄》、刘路说： 　　“中国式维权本来已经超出了原来的文本意义，带有泛政治化的 　　倾向” 　　“搞民运的和搞政治异议的人士打着维权的旗号搞政治活动，就 　　会使维权这个词汇跟民运、台独一样危险，就会最终葬送维权运 　　动。” 　　“我认为这场维权绝食运动其实是一场政治示威运动，尤其在海 　　外各政治势力纷纷介入、推波逐澜之后，这个特征就更加鲜明 　　了。” 　　“在中国，维权有特定的含义，维权有自己的边界，逾越了这 　　个边界，”维权“这个词就会象”民运“、”台独“一样危 　　险。” 2006/02/24日袁红冰：《为高智晟辩》“对‘绝食维权抗暴’运动给 予日益强烈的道义声援和实际支援之际，整体上早已退化为软体动物 的中国知识界，又一次可悲地裸露出软体动物的本性。” 袁红冰：“我相信高智晟律师对这个罪恶政权的憎恶，是完全超越了 个人恩怨的，是以悲悯天下这样的胸怀来表现出的大慈大悲，来表现 出的一种圣徒的情怀，他是为天下苍生请命，为被侮辱、被损害的底 层民众请命，为含冤负屈的法轮功学员请命，才使他站到了和中共暴 政进行道义决战的地位上。” 　　“如果海外的声援今天开始就偃旗息鼓了，我相信那就等于是把 　　高智晟和国内绝食维权群体送入绝境死地。我不知道某些人想要 　　海外声援降温到底想做什么？” 孙成志：《少一些英雄，多一份成功──我看刘路袁红冰之争》“我 最喜欢的还是他那篇《把山羊和绵羊分开》。律师不能反对搞政治， 但是律师在维权活动中却不宜介入政治，这不是个价值判断的问题， 而是个现实的操作策略问题。这里没有谁英雄谁狗熊的问题。” 蒋品超：《给中国民运开一剂猛药──支持高智晟！》 唐柏桥：《高智晟激进吗？》：“在我看来，（劝责）这些人这样 做，不是糊涂，就是内心怯弱的表现。” 2006-02-23郭永丰《英雄纷现，专制还能苦撑多久？》“谁还能阻止 这股来势凶猛的滔天海浪？谁还在这时候倒行逆施逆世界大潮于不 顾？难道，属于我13亿中华人民的民主大业确实那么容易阻拦和遏制 吗？” 2006-02-24伍凡在《做“勇士”还是做“犬儒”？人各有志──坚挺 高智晟律师》说：“被称为‘犬儒’的一大批知识分子，他们中一部 人也曾受过中共各种不同程度的打压，至今他们只要求”平反“，承 认中共政治统治的合法性，把个人和百姓受苦受的历史和现状丢在一 边，企求官复原位、经济补偿、享受各种高级待遇。最后高喊‘吾皇 万岁’。” 滕彪博士：“担心‘维权’和‘民运政治’搅合在一起而使当局有镇 压的口实……”“不过，去年9 月甚至更早，中央就明确把‘维权分 子’和‘法轮功’、‘民运分子’‘藏独分子’并列在一起，作为重 点打击之列。你不政治化他也给你来政治，你怎么办？再说了，政治 权利也是宪法和法律肯定的基本权利。维权所维之权，很多就是政治 权利。” 2006-02-24，唐子在《只有两种中国人不搞政治》“屈从做猪狗者假 不搞政治，真以愚昧或清高向中共表示奴性。” 2006-02-26燕园故人：《为袁红冰辩──评刘路“隔岸煽火者的凌云 霸气”》“中国的法官可说无官不贪，无官不腐。刘路竟要老百姓把 维护自己权利的希望寄托在腐败贪污的法官身上……”“刘路也忍不 住……说高智晟过去不过是‘新疆卖蔬菜的’” 邓焕武表示：绝食应该是光明正大的，不应该怕被打压。斥责维权绝 食的恶言浊浪。 2006-02-26东海一枭：《给廖亦武们下一帖猛药！》“枭眼看去，老 廖指斥的袁红冰”罪过“都是无关于人格大节、无关于原则问题的鸡 毛蒜皮，而且多属想当然的诛心之剑。” 〔中国邮递〕（311 ）来稿来函照登《北京访民给丁子霖的公开 信》：如果连“绝食”都要镇压，我们还有路吗？别逼我们访民做暴 民，我们已经是“一无所有”了，我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如 果，高律师被压垮了、被抓捕了、被谋害了，你们将看到的是千千万 万个王斌余拿起了菜刀；你们将看到的是一个个人体炸弹赴死过程： 轻轻松松上路，乐呵呵地和恶警、黑官，在一个接一个的自杀爆炸中 共赴黄泉。──各地赴京访民32人（2006年2月26日） 欧阳小戎：《妈妈，让我去绝食吧！》 　　妈妈，你看那红色的火焰，你一生受尽煎熬的火焰。将你的青丝 　　烧做霜雪，将你的娇媚烧做枯槁，将你的痴情烧做哀怨，将你怀 　　中的孩儿烧做异乡客。 　　妈妈，让我去绝食吧！我的兄弟在远方受难。…… 2006-02-22，杨景端医生《中国社会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1973年8 月23日，在瑞典斯德哥尔摩突然闯进了两个全副武装的 　　绑匪，对着一家银行一阵狂扫乱射，当时就有三男一女的店员被 　　抓，并被扔到地下室黑房子里。六天以后，这几个人不但拒绝外 　　面的营救，而且他们认为营救他们的警察要害他们，而绑架他们 　　的人是在保护他们。为什么？因为在这几天当中，绑架他们的 　　人，除了对他们的生命进行威胁外，而且还让他们相信随时都可 　　以开枪打死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打死他们，没开枪，他 　　们已经感激不尽了。不但如此，他们还给他们食物，给饭吃。啊 　　呀，这几个绑匪一下就变得象神一样的。……这个病名就产生 　　了，叫作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浮世绘》存此立照！ 刚写完这篇稿子，就接北京《上访村》陈先生来电：“3月1日下午3 点钟，截访的追几个外省的人。被追的跑到四路通那儿，有两个被火 车撞死了……一个叫石桂香，一个叫李文凤，还有一个到医院没救 活。” 据报，仅3月5日、6日两天，至少有两千多名访民被抓。 约20位台州访民，由信访局金彪等带回。程增福等数人被抓捕，在北 京、石家庄扣押了7天，回台州在轮渡路兰洋宾馆仍留滞7天，访民罗 菊芳被拘留至今末返。 （2006年3月16日台州）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孙中山是乱臣贼子吗？ 评王怡先生的《孙文：二十世纪的乱臣贼子》 川歌 ┌────────────────────────────┐ │　台湾的民主化，不是蒋介石父子“军政、训政、宪政”的实　│ │　践结果。不是在蒋经国宣布从今天开始实行宪政时民进党才　│ │　建党的。民进党是强行建党的，那时，他们大多写了遗嘱，　│ │　谁都没有把握特务头子的蒋经国会不会象数年前镇压美丽岛　│ │　人士那样把党外再一次全部打入天牢。事实证明蒋经国在已　│ │　经崛起的台湾民气面前，或者胆怯了，或者开窍了，他采取　│ │　了不作为，没有加以镇压。　　　　　　　　　　　　　　　│ │　　　　　　　　　　　　　　　　　　　　　　　　　　　　│ │　我的“如果孙中山生在今日的台湾，他一定会揭竿而起，参　│ │　加台湾的这场民主运动。”的发言，是在美丽岛事件之后、　│ │　民进党建党之前讲的。要想借鉴台湾经验的中国朋友，包括　│ │　本文作者川歌小兄们，如果认清了这个史实，一定可以受益　│ │　无穷的。　　　　　　　　　　　　　　　　　　　　　　　│ │　　　　　　　　　　　　　　　　　　　　　　　　　　　　│ │　　　1983（?），蒋家饲养的台湾同乡联谊会在纽约希尔顿 　│ │　　　大旅馆召开年会，来了一些国民党的大员。我和一位同　│ │　　　志“潜入”会场。我第一个问问题。我把蒋家如何不　　│ │　　　“民权”、不“民族”、不“民生”，举例数落一番。　│ │　　　我说，如果孙中山生在今日的台湾，他一定会揭竿而　　│ │　　　起，参加台湾的这场民主运动。全场为之震惊，但也引　│ │　　　发不少的掌声。　　　　　　　　　　　　　　　　　　│ │　　　　　　──洪哲胜：《民运如何利用别人的“场”？》　│ └────────────────────────────┘ 今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读到王怡先生的文章《孙文：二十世纪的 乱臣贼子》。读完之后，我深感惊讶与遗憾。王怡先生是我敬重的学 者，他的文章我读过一些，觉得写得很好。在去年的国际笔会上，他 所作的语气沉痛的发言：《我们是人质》（大意如此）是一篇对中共 专制的很好的控诉书。但是，王怡先生给我带来的感觉却是不安与不 快。因此，决意坐在书桌前，敲打起键盘，说出一些看法与王怡先生 商榷。 所谓乱臣贼子者，大多是指在官方正统之外的造反者。在中国数千年 封建社会的历史中，有过许许多多的造反者，他们大多数为官方或正 统史书称为乱臣贼子，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说孙中山先生是乱臣贼子， 那也无可厚非。孙本身就是一个坚定的反封建、反帝制的现代民主斗 士。但是王怡先生不是从这个意义上看孙中山先生的。在他的眼中， 孙是一个祸乱中华、毫无建树、破坏性负面作用很大的人。以王先生 的意思推断，大概孙先生是中国现代一切祸患的根源。在此，我不能 不指出，如果，王先生真是这么想的话（我不怀疑他作为有良知学者 的真诚），王先生是错了。这是一个可怕的认知错误。王先生是如何 得出孙中山是一个坏蛋的呢？概括地说，他认为孙中山专制、蛮横， 从事黑金政治、出卖国家主权、打内战搞分裂。如果孙先生的这些罪 名成立的话，当然，他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蛋了。但我认为，王先 生的观点既缺少可靠的历史事实佐证，同时亦难免牵强附会。 一、孙中山专制蛮横吗？ 恰好相反，孙中山是中国历史上最具现代民主自由精神的政治家。他 鼓吹并参与创立的民国的理论基石是三民主义。什么是三民主义？就 是民族、民权、民生，在创制现代国家的理念层面，孙先生就已走在 现代所有政治家思想家的前列。孙先生并将此理念付诸他的政治实 践。最终创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具有现代民主自由精神内容的中华 民国。虽然，后来的中国大陆为共产党所控制，奉行了一条完全不同 的治国原则，但是在台湾，孙先生所主张的三民主义却结出了实实在 在的美好果实。这种应是孙先生为中国社会所作出的伟大贡献。孙先 生的自由民主思想更是中国人应加珍视的精神资源。至于孙先生在他 的政治生涯中的某些看起来独裁的做法，如在其组织内部实行一些不 民主的强制措施，（让人按手印与效忠等）只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的 一种举措，与独裁者借用国家名义与权力强奸民意，残害无辜，完全 是不同性质的二回事。我们的大学者王怡先生却以此来认定孙先生的 蛮横独裁。我不能不认为王怡先生所举例证不当。 孙中山先生的关于中国社会走向民主的“三期”设计历史证明是正确 的。军政、训政与宪政。这条路线图为中华民国在台湾的成功实践所 确证。在中国大陆如果不是共产党接受北方野熊俄罗斯的恶劣影响一 意推行共产主义革命，那么，今天发生在台湾的情形一样也可能发生 在大陆。大陆将由此实现孙中山先生的伟大理想，一个民主富强的中 国将真正出现在世界的东方。中国百年来的悲剧正是没有按照孙先生 所设想的民主建国的路线图去做，才导致如今的回到上个世纪初的民 主原点的可悲境地的。而这能归咎于民主革命的先行者与伟大的设计 师孙中山先生吗？王先生不去责备在中国百般阻遏民主的袁世凯与其 它许多卑鄙无耻的政客，如袁世凯、北洋军阀、毛泽东、周恩来等 人，却极力诋毁现代中国最具有民主思想的政治家孙中山先生，这让 人无法理解，也让人感到不能不对他的无疑是荒谬的言论说不。 二、关于孙先生的黑金政治 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命题。所谓黑金政治，大概是指权力与金钱的 交换，是政治腐败的表现。但孙先生所受金钱既没有中饱私襄，又没 有去肆意挥霍。孙先生所收的捐款都用于中国社会的民主革命事业， 又何来对其黑金政治的指责？王先生在这里想当然地用现代的标准去 测量过去的事情。以王先生的意思，孙先生从事民主革命事业，不能 去接受捐赠，不能与民间组织去接洽。那么，在那个专制的不允许合 法民间组织存在的封建王朝严酷的统治下，孙先生们又怎样去筹款闹 革命呢？结论是不要闹革命，因为黑金政治不好。这真是酸腐之极的 观点。当千年顽劣的封建体制必须以强力推翻时，我们的王先生却还 要孙先生们去做宋襄公式的政治家。如果，以王先生的观点，大概辛 亥革命至今还没有成功，中国大概还是在老佛爷的统治下穿着长袍马 褂存在于世界上，或者中国早已经毁亡。 三、关于出卖国家主权 这倒是一个莫大的罪过。李敖也有过类似的言论。只是王先生在这里 没有说孙先生是怎样出卖国家主权的。孙先生与谁订了密约？如果订 了，孙先生又是以何种身分订的？密约又有着怎样的效力？我们倒是 看到李鸿章订的合约，看到袁世凯想订的合约，看到毛泽东们与苏联 与朝鲜订的合约，看到某先生主政时期中国与俄罗斯订的合约。在这 些合约中我们没有看到过对中国有利的条款。相反，中国的国家利益 一再被无耻地出卖。如果王先生给我看一份孙先生与任何国家签订的 有效力的有损国家利益的条约、合约，那么，我愿意与王先生一起去 谴责孙中山先生，我也不会为尊者讳，去刻意庇护孙先生。但是王先 生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必认为王先生在有意诋毁我们国家与民 族的真正伟人。而王先生这样做，我不觉得对于中国、中国的民主事 业有任何好处。 四、内战问题 上个世纪的百年中国社会确实内战不断。直到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 立，（成立之后的内乱除外）。内战的原因何在？先是军阀混战。民 国破碎，后是中共造反，国共内战。再是外患日本狼的入侵，最后是 再一次的国共内战。这些内战有哪一次的责任可以归咎于中山先生？ 军阀混战能归咎于孙先生吗？孙先生恰恰是反对内战的。只是他的以 战反战不成功而已。如果他是拿破仑就好了。国共内战能怪罪于中山 先生吗？孙先生既不赞成共产主义，也不控制国民政府（其时他已去 世）。他如何为此负责？对于日本狼的入侵，更是与孙先生不相干， 以王怡先生的某些推论方式，总不会以为是孙先生勾结了日本人，让 日本人来入侵中国的吧？王怡先生就一再说孙先生与日本人相勾结。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革命并不排斥一切可行的手段的道理。比如，现 代的民运需要国国际正义国家的支持，难道这也是与外敌勾结，罪不 容赦吗？我只能认为王先生的此类观点是幼稚的书生之论。再后来的 导致数百万人死亡的国共内战，完全是秉持落后政治道德与个人私利 的国共双方领导人不对国家民族负责的恶果，此恶果与孙先生何干？ 我认为孙先生总体上是一个仁慈的人。他所没有做到的，只是他还缺 少拿破仑式的军事天才，以致他的革命没有能获得完满的成功。但 是，他已经为我们做得很多。我们无权苛求前辈。将一切近代中国悲 剧的原因归于孙先生完全是一种幼稚可笑的臆想。持此类论点者大概 还有一个海外的刘宗正。但是，历史是不能随意诠释的，或者在他随 意的诠释中也应该含有正义、公正、现实的观点在内，而不是随心所 欲地附会。 对于我们国家与民族的真正伟人孙中山先生我们没有理由不保持应有 的尊敬。孙先生所倡导的三民主义政治理念与国家体制是中国社会的 福音。如果，我们能够以他的思想作导引，我们中国必会有一个真正 光明辉煌的未来，台湾的成功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诋毁我们国家与民族的真正伟人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2006-03-19）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非常解读 读《非常道》（之3） 李对龙 张作霖在孔子诞辰的时候，会脱下军装，换上长袍马褂 ，跑到各个 学校去，向老师们打躬作揖，说我们是大老粗，什么都不懂，教育下 一代，全亏诸位老师偏劳，特地跑来感谢云云。 　　解：张作霖文墨不通，却懂得尊重文化。毛泽东满腹经纶，却只 　　　　会践踏文化。张作霖是奸雄，却比不得毛泽东奸。 韩复榘的山东省政府成立不久，就开各厅处预算审查委员会。为使收 支相符，有人提议削减教育经费，全体赞成，教育厅长何思源坚决反 对，两下争执甚为激烈。话到激昂处，何说：“这不是我个人的事， 事关后代青年。主席要我干，就得这样；不叫我干，我就走路。”这 一下使韩无法躲闪，结果他表示决不减少教育费，以后每年还得增 加，最后他站起来说，“决不欠你的教育费，你放心吧！” 　　解：韩复榘起码还有子孙后代的概念。当今中共一面大谈长远发 　　　　展一面实行愚民政策。小人可恨，伪君子更可恨！ 民初，逐僧毁寺渐成风潮。滇军师长李根源亲自督军上山，指名捉拿 虚云。虚云只身往见。李根源责问：“佛教何用？”虚云答说：“自 古立国皆以政教并化，政能治身而不能治心，惟教能治心；心为万物 之本，本得其正，何身之不治？”李为之折服。 　　解：共产党建政后儒道佛三教齐灭，红色政权不但要治人之身， 　　　　还要治人之心。此等政权岂能得人心？ 在西南联大读书时，殷海光面对当时的思想争论，曾问金岳霖：“哪 一派是真理？”金没有正面答复，他沉思地说：“凡属所谓时代精 神，掀起一个时代的人兴奋的，都未必可靠，也未必能持久。”殷海 光又问：“什么才是比较持久而可靠的思想呢？”金说：“经过自己 长久努力思考出来的东西，比如说，休谟、康德、罗素等人的思 想。” 　　解：诚然如此。但若没有各派“掀起一个时代的人兴奋”，哪来 　　　　的努力思考、哪来的真理的云开天见？ 1995年，作家邓贤已经在他的长篇巨制《日落》中说：“如果我们这 一代人曲解了历史，现在纠正还来得及。”他在另一部历史反思著作 《大国之魂》里说：“历史可以忘却，但不应篡改。” 　　解：中国人的现代史，除了刻意忘却了的，就只剩下了篡改过了 　　　　的。 曾国藩认为，洪秀全的太平天国拜上帝，不仅是他的敌人，也是全民 族的敌人。他在《讨贼檄文》中骂洪秀全最激烈的一句话是：“举中 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 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泉，凡读书识 字者，又焉能袖手坐视，不思一为之所也？” 　　解：孔孟真应该“痛哭于九泉”啊，儒家的招牌就这么被屠夫们 　　　　打了两千年。 1918年11月10日，梁巨川在北京投湖自杀，遗书说：“吾因身值清朝 之末，故云殉清，其实非以清朝为本位，而以幼年所学为本位。吾国 数千年先圣之诗礼纲常，吾家先祖先父母之遗传与教训，幼年所闻以 对于世道有责任为主义，深印于吾脑中，即以此为本位，故不容不 殉。”突现了其“必将死义以救末俗”的志愿。梁的自杀，在当时引 起了很大的震动，新旧两派的人物都对他为道德理想献身的精神表示 极大的敬意。 　　解：余秋雨先生曾感慨地说，一个朝代往往以一群威武的武将开 　　　　始，而划上这个句号的却往往是一群柔弱的文人。 “5．4”运动时，李大钊年仅30岁，年轻的教授说：“只要你心中的 光明不灭绝，世间的黑暗终有灭绝的一日，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 旗的世界！” 　　解：真是颇具反讽意味，今日之中国确实是赤旗之世界，可那黑 　　　　暗却从未绝灭，反而愈演愈烈。也可惜了李大钊们。 鲁迅从不以为在上海“亭子间”的写作会脱离社会，他说：“这也是 生活。”“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 关。” 　　解：当今名流们也都身处一个个“亭子间”。这是他们的生活。 　　　　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他们无 　　　　关。 左翼思潮兴起时，一些追求进步的青年自居信徒，党同伐异。徐懋庸 曾对鲁迅说：“对于他们（指胡风、黄源等）的言行，打击本极易， 但徒以有先生作着他们的盾牌，人谁不爱先生，所以在实际解决和文 字斗争上都感到绝大的困难。”对此鲁迅反问道：“什么是‘实际解 决’？是充军，还是杀头呢？”鲁迅还说：“抓到一面旗帜，就自以 为出人头地，摆出奴隶总管的架子，以鸣鞭为唯一的业绩──是无药 可医，于中国也不但毫无用处，而且还有害处的。” 　　解：鲁迅晚年肯定已经意识到，自己一生的努力都已付诸东流。 　　　　他知道症结所在，但他已无能为力。中国人啊！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最使我难忘的二姐 郭起真 我祖籍山东乐陵。爸爸年轻的时候闯关东，在沈阳与妈妈结婚。42年 全家迁往沧州时，幼年的二姐留在了东北与姥姥作伴。50年代末二姐 与年迈的姥姥迁到沧州后不久辍学。虽然二姐自幼就远离父母，仅上 了二、三年的小学，但自幼就缺少父母溺爱的二姐，却对我这个五、 六岁的小弟弟宠爱有加，常常给我抹红嘴唇涂胭脂，并经常带我去她 们纺织厂玩。即使小我十岁的小妹上高中的时候，二姐还曾给她买过 一个非常漂亮的洋娃娃，让我好不羡慕和嫉妒了一阵。 二姐对我的疼爱常常使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重新回来无忧无虑的童 年，贪婪地陶醉在幸福和快乐中。 疯子 74年，年仅16岁的我在工厂工作了整整三个年头，在转正一级工（工 资人民币31元），被车间领导无故延长学徒期。我找厂领导告状，却 被公安局长刘某开着牌照为02-80195的212 抓到公安局。目睹此事的 工人们怒不可遏，久久地站在厂领导门前示威抗议，直到付厂长毛志 锋向广大的工人郑重地承诺──一定严肃地处理这起事件，工人们才 一一散去。而我这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为此精神一度失常。 由于我工作的单位领导对我反映的问题和所患精神病的不闻不问，在 家里说一不二的三姐一气之下，让二哥将我五花大绑送到单位。从 此，在沧州市通用机械厂的附近，经常出现了一个吹笛子的少年精神 病患者四处游荡。 忽然有一天的傍晚，我在传达室门前看到了二姐。她用饭盒给我送来 了满满的一饭盒水饺。然而，我接过来后，却狠狠地把水饺摔在地 上。二姐浸满泪花的眼睛里惊恐地望着我和她精心制作的水饺。而我 却仿佛感觉到干了一件非常伟大而光荣的事，若无其事地吹着笛子。 二姐是我在精神失常的患病期间，唯一一个到厂区去看望我的人。 30年弹指一挥间，在一个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我辗转反侧，一次次地追 溯着依稀的往事而不能成眠。这不堪回首的往事，恍若发生在今天。 每当遥想起二姐看着被我打落一地的水饺的那双惊恐和充满爱怜的目 光，就好象有一把锋利的刻刀，无时不在雕刻着我痛楚的心。同时， 也正是二姐那侠骨柔肠和慈母般的母爱，温暖着我这颗破碎的心，因 此而使我常常陷入难以自拔的愧疚、自责、诅咒着自己。那喷涌而出 的泪水仿佛在向二姐倾诉着内心无限的悔恨。我常常不由自主地冲着 皓月和满天的繁星，内心一次次地发出呐喊：“二姐，你为什么要去 看一个失去思绪人？你去看一个疯子难道就不感到难为情吗？” 在我的记忆里，二姐不善言辞，对我几乎没有什么指教，也从来没有 看到她向任何人表白过自己。我从二姐身上深深地悟解到：善良的人 从来不会夸夸其谈，更不会以个人为中心炫耀和卖弄自己；善良的人 往往是用自己的行动昭示着她美丽的心灵和无声的教导和启迪着人 类。 如果说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今天，我斗胆为一个无辜的百姓喊 冤，竟然遭到十年残酷迫害而痴心不改，那完全是因为是我尊敬和爱 戴的二姐平凡而伟大品质，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田，铸就了我的灵魂。 家丑 二姐和三姐相差二、三岁。但三姐自幼博览群书，聪明乖巧，又是 “文革”期间的“老三届”，深得父母的器重。连我与大我二岁的四 姐都是三姐的崇拜者。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派性斗争中，二姐与三姐是 对立的两派，我们小姐俩始终牢牢地站在三姐一边。我为了表示坚定 地站在三姐一边，甚至会将大门、二门上写满支持三姐标语。至到今 天已过了知天命的四姐，一谈论起三姐，她都虔诚地说道：“三姐在 我心目中的位置，比毛主席还神圣！”由此可见三姐在家庭当中所享 有的荣耀与二姐有着天壤之别。 80年代中期，瘫痪在床多年的家父病逝了。25、6 岁的我趴在曾对我 百般呵护和溺爱的父亲灵前，象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哭喊着：“爸爸， 你不管我了？” 父亲尸骨未寒，全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聪明的三姐蹿掇早已出嫁的 二姐、大姐和到家里来分几年前家里卖房的钱。质朴善良的二姐义正 辞严地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不去娘家去丢人现眼！” 三姐一计不成生二计：“你不去，等俺们要钱来，你可别眼红！”三 姐见二姐不仅严辞拒绝，而且还坚决地反对，只好率领大姐燃起了到 娘家分“浮财”的家庭大战。 人与人的差别是什么？是金钱？是地位？人与人最大的差别是对金 钱、地位的态度和做人的理念！因为善良的人认为是丢人现眼的事， 正是聪明的人锲而不舍地执着追求的！不过，即使是一个绝顶聪明的 人，如果没有用理智、良知去束缚、限制所谓的聪明，他就会为了微 不足道的蝇头小利和不义之财，丧尽了天良，而使灵魂深处的令人作 呕的丑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中国人的聪明是举世闻名的。但中国这个有着所谓的几千年文明史的 泱泱大国，不仅没有成为举世瞩目的强国，而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地重复和演绎着一个个悲剧，成为了世界上贫穷落后的大国！ 这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这也许正说明：世界上最文明发达的国家 的人民是用毕生的智慧创造财富，而相当多的中国人是用毕生的生命 和全部的智慧，去贪婪地掠夺财富的缘故吧！ 善良的人也许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财富和高深的知识、学历，但 是，善良的人默默地恪守着做人的理念，能够在清贫当中循规蹈矩、 洁身自好、安贫乐素；善良的人每一言、每一行，不一定都能够成为 万人的楷模。但是，善良的人的朴实无华，展现出了强大的人格魅 力。 如今 勤劳善良的二姐如今年愈花甲，早已是两鬓斑白。她姐退休（退休金 不过三、四百元人民币）也不肯休闲，经常到建筑工地向外地的民工 出售一些经济实惠的饭菜，还时常购买些碎布头做些儿童衣服，到集 市上出售，以贴补家用。 三姐在省城里一个豪华的酒店工作，去年资助侄子东度日本留学，今 年又要送独女出国深造。今年春节过后，三姐将我15岁的儿子叫到身 旁，极富同情和爱惜地慷慨承诺：“等你上大学，你三姑包了！” 倘若我暂时还没有失去思绪、还没有堕落到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比金钱 更值得人去珍惜、追求的话，那么我曾与四姐口无遮拦地脱口而出、 最能表达我的追求的一番话：“人如果有来世，三姐、二姐俩人让我 选择其一的话，我真的愿意选择二姐！”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在自己的国土流亡 郭小林 　　　　　　　　　　我在自己的国土上流亡 　　　　　　　　　　身后留下一汪汪血浆 　　　　　　　　　　我不知自己是不是罪犯 　　　　　　　　　　只感到极度恐惧惊惶 　　　　　　　　　　从人群聚居的荒漠 　　　　　　　　　　到鸟兽全无的僻壤 　　　　　　　　　　从驱赶我的家园 　　　　　　　　　　到拒斥我的村庄 　　　　　　　　　　我只好带着腐烂的躯壳 　　　　　　　　　　和停止跳动的心脏…… 　　　　　　　　　　在刚刚懂事的时候 　　　　　　　　　　我就被按在地上 　　　　　　　　　　施行割礼 　　　　　　　　　　从此开始成长 　　　　　　　　　　跟着饿狼学吃生肉 　　　　　　　　　　跟着善人虐杀爹娘 　　　　　　　　　　我越长越矮越长越傻 　　　　　　　　　　从中学生长成文盲 　　　　　　　　　　我睁着眼睛失明了 　　　　　　　　　　耳朵健康地失聪了 　　　　　　　　　　虽能清楚辨认白纸黑字 　　　　　　　　　　却只见台上的嘴一翕一张 　　　　　　　　　　我的精神错乱了 　　　　　　　　　　认为鲜花恶臭冰雪滚烫 　　　　　　　　　　我丢失一切证明身份的东西 　　　　　　　　　　说不清去向哪里来自何方…… 　　　　　　　　　　我在自己的国土上流亡！ 　　　　　　　　　　没有人肯收留我 　　　　　　　　　　都嫌我内心和外表无比肮脏 　　　　　　　　　　他们怕传染上致命的病毒 　　　　　　　　　　也被囚禁于隔离病房 　　　　　　　　　　因为我拒绝承认 　　　　　　　　　　太阳和路灯发出的是光…… 　　　　　　　　　　（2006年3月19日）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谈统一与“民族沙文主义” 赵紫龙,阿茵 〔节录自水笔阿茵（Ａ）及紫龙（Ｚ）互通之电子信，请网友指 教。〕 Ａ：很抱歉！ＸＸＸ，ＸＸＸ其实都是较中间偏蓝的网友，我与他们 　　两人并不熟，也没有他们的电子信箱，除非《大纪元论坛》园地 　　的网站还能进入，否则也没法和他们连络！ Ｚ：中间偏蓝没关系，或许我会让他们向中间移半步。统一即“放弃 　　当家作主”、“命运交给人家管”，对台湾人没好处。更不应是 　　台湾人的“唯一选项”及“终极归宿”，所以多年来我一直公开 　　在报上杂志里唱反调。我的一大心愿便是让大家珍惜台湾的美好 　　以及中国数千年来头一次的民主与文明，让霸道的外省人（我是 　　生在中国的外省第一代）了解自己的历史与缺点，使他们能脱掉 　　“民族沙文主义”对心灵及价值观套上的枷锁。（他们同你、我 　　一样并不坏，对台湾的成长功劳苦劳都有，不容抹杀，虽然也犯 　　过一些明显的错），只是被虚假不当的教育及统媒紧紧捆住，分 　　不清是非与善恶，“只知国家民族而不知人民的福祉与意愿远高 　　於前二者”。 　　国家不为人民就不应存在。而民族的分与合应顺其自然不应强 　　求。我常说：“用暴力逼人就范理由再堂皇都是邪恶”。因为意 　　识形态绝不可侵犯到人权，否则那不是“邪恶”是什么？这是我 　　对曹长青表达的而与他的看法却不谋而合。他是一个我景仰欣赏 　　的学者，学识渊博充满正义感及爱心。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中国的 　　希望，加强了我“黑暗不会永远笼罩中华大地”的信念，我们对 　　台湾最终能走自己选择之路，都相当有信心。中国迟早会接受 　　“台湾早已独立”的事实共存并荣。只是可能等很久，中国不走 　　上民主，台湾问题就难以解决。我与曹对独立的过程的看法，他 　　比我激进，我认为在条件成熟前，独只宜“炒做”不宜“真搞” 　　睹中共不武。因我深信暴政必亡，台湾应可以拖到那时再更名易 　　帜（目前中国内部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了，有天说垮就垮，一如苏 　　联及东欧）。我常说台湾最大的危机，不在军事失衡，而在丧失 　　抵抗意志。最可怕的威胁不是几百枚飞弹，而是媒体为中共操 　　纵，让台湾人民敌友倒置。失去警觉之心及抵抗意志。（“远” 　　能阻它来犯的美、日，“亲”处心积虑誓言灭我的中国，您说天 　　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我们念的历史及传统文化中有太多太多的不实与不好的地方。对 　　中国与西方历史越读越想，越觉得自己文化远不如人以及自己民 　　族的狂妄与无知（19世纪西方文明一来，才一交锋，中华文明立 　　刻“溃不成军”，结束了“天朝”东方独大）。我想的很多也有 　　不少与众不同让“大中国主义”者跳脚的观点，可是因为懒及牵 　　扯太广，写出的很少。我这人很久不写，就会内疚自责。於是象 　　生孩子般，开夜车挤出一篇。寄出後就松懈一阵子，周而复始。 　　比起你的投入及坚持不懈，我差远了！ Ａ：我会到ＸＸＸ去发文，主要觉得他们这些年轻人对台湾的过去历 　　史及未来前途认识不清，因为害怕打仗而只想维持现状，故我希 　　望能渐渐影响到他们支持台湾和平独立…… Ｚ：ＸＸＸ网还上的去吗？若是，请给我网址。我好贴文或同她联 　　系。 Ａ：我不善於用言语表达心中的意思，才会下苦功夫在写作方面，以 　　纸笔来畅所欲言！你若回台湾台北可以用电子邮件或传真我笔 　　谈。 Ｚ：我回台北会继续用电子邮件或传真与你笔谈。我04-14～04-20比 　　较忙，04-19我内人返美後比较空闲。如你不反对的话，我想去 　　看你，在你家附近餐饮店会面两小时，大概不致让你太不方便。 　　考虑考虑好吗？ Ａ：对了，我有连络一位住台北的网友ＸＸＸ，我们在《时事自由广 　　场》被猦狂洗版时一起帮忙版主删洗版文，我们都是支持台湾独 　　立理念比较接近的网友，但也未曾见过面，我是希望她可以出面 　　和您见面谈谈，（她会英文哦！），但她说4月中旬有活动，要 　　看情况还在考虑中，我再跟她连络看看。 Ｚ：请转告ＸＸＸ，我已看过她两、三篇贴文，也盼望能与她及她的 　　朋友们会面谈谈。烦代转去我的email地址及电话。请她和我联 　　络。我每年回台两次，成天听到的是统一好台湾糟，骂李、陈唱 　　衰之声不绝於耳。看样子这回可以接触到你们绿营的人啦！有点 　　兴奋也有点期待……我一定因此，获益匪浅。 　　在网上我常用英文回答或叙述问题，不是我英文好过中文，而是 　　用中文打字太慢、太费事。惭愧得很，来美近40年，我的英文还 　　很烂，能用中文沟通时，绝不说结结巴巴的英文，别吓着ＸＸ 　　Ｘ，我不会用英文同她谈的。 〔原载《世界民意网．世界民意论坛》2006-03-19 02:10。提供者： （加州佛理蒙）赵紫龙〕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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