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6-03-13 新闻与评论 呐喊呼吁 ◆“铁镣是沉重的，它不应锁铐无辜学子；牢房是黑暗　王德邦 认识问题 ◆写给余秋雨先生　　　　　　　　　　　（山东烟台）李对龙 探索道路 ◆实践宪法　　　　　　　　　　　　　　　　（贵阳）莫建刚 ◆中国维权风起云涌．等待国际声援东风吹　　　　《大纪元》 运动留痕 ◆〔行为艺术〕乱象.免于恐惧的自由（之1 ） （浙江）严正学 迫害实录 ◆国际人权行动简讯（2006-03-06～03-12） 　　　《维权网》 ◆法庭审判前后纪实──摘自《穿越炼狱》　　（贵阳）卢勇祥 读史论今 ◆樊百华，你不可以改写历史！　　　　　　　（北京）张耀杰 ◆马戈尔尼访华是欧洲人中国观念的转折点　　　（郑州）方舟 台湾问题 ◆台湾应该研拟如何与中国民运结盟促进其发展壮大　　蒋品超 他山之石 ◆青年如何改变台湾　　　　　　　　　　　　（新竹）邱毓兴 下篇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铁镣是沉重的，它不应锁铐无辜学子； 牢房是黑暗的，它不应关押正义青年！” 抗议兰州市公安抓押兰大学生， 呼吁中共当局顺应历史、顺乎民意！ 王德邦 我以极其忧切的心情关注着：兰州大学02级旅管系学生刘西峰因联合 全班同学声援全国维权绝食行动而被抓，并且这事如导火索般正在引 爆着全国大学生抗议的怒火，很可能一场声势浩大的民主维权抗争运 动将由此拉开帷幕。 刘西峰及02旅管系的全体同学本着良知、出乎正义，为声援中国一批 维权律师在遭受暴力殴打后发起的绝食抗暴行动，他们集体决志通过 勤工俭学筹集费用，替维权遭打者依法上诉讨要公道，并准备直接参 与维权绝食以谴责当局强加于维权人士身上的暴力。 3月5日，刘西峰被兰州警方带走，并且据知情老师透露，刘西峰可能 面临15年重刑，02旅管系的学生也可能将面临一轮整肃。面对这种种 违反宪法、践踏公民基本人权的行径，全国大学生都极为愤怒，许多 学校学生已通过各种途径表达了自己的抗议，但兰州市公安局无视人 权，漠视学生及社会各界的抗议，一味在罪恶的路上行走，至今不放 刘西峰。这越法激起学生及社会各界正义之士的愤怒，目前许多高校 学生已经酝酿联合起来，依法采取进一步的抗争，以维护人的基本权 利，捍卫人的尊严。事态正一步步地向更广泛而深入的社会民主维权 运动发展。 此时此刻，面对即将到来的全社会性的民主维权运动，是继续镇压， 甚至采取如89年一样的残酷屠杀？还是理性面对，采取和平协商对话 的途径来解决？这是个不容违避的问题。中国又一次走到了历史性决 定进退的十字路口！是顺乎民意，皈依世界文明大潮，还权于民，还 政于民，促使中国从此步上宪政民主之路？还是继续专制极权，凭借 手中握有的暴力工具，维护一党、一团伙的利益，顽固抗拒人类进 步，抵御现代文明，走上与人民为敌，逆人类潮流而动的道路？这历 史性的抉择又一次摆到了中国当局的面前！ 任何一个稍有理性的人都应该看到：中国跛足似的改革走到今天已经 给中国社会带来了严重的贫富分化、官僚腐败、文化凋敝、道德沦 丧、民怨沸腾的局面，社会群体性事件已层出不穷，民众忍耐已至极 限，若再继续维持这种单足独行的改革模式，大的毁灭性的社会灾难 必将临到这遍土地上。结束单一的经济改革，启动与现代文明接轨 的、立足于尊重个体权利、实现权力约制的政治改革，是中国唯一的 选择。 今天中国社会维权运动的蓬勃升起，正是在这社会变革的大背景下展 开。它有着广泛的民众基础，反映着这个时代的主题──人权、民 主、宪政。大学生是一个时代中最能代表不同阶层利益的整体诉求 的，因为他们来自社会各各阶层，而且他们更具有社会责任感与使命 感，也更敢于代表社会的正义去寻求伸张。本来自八九以来，中共当 局加紧了对高校思想的控制，通过严酷的就业限制将学生压缩在知识 工具的范围，以现实的利益蒙昧了一代大学生的良知与责任，形成了 这十几年来大学生面对社会灾难的失语。然而这遍土地上的灾难实在 是太多太重了，谎言与利诱终究不能持久地掩蔽现实的苦难，扼杀人 类的良知。今天在一批批维权人士冒死抗争下，终于唤起了大学生中 一批正直良善的青年起而响应。他们是顺乎民心，依乎民愿，奋起为 人的权利与尊严而抗争的正义青年，他们是时代的代言人，是民族的 希望，是社会的良心，他们也是这个民族的未来，是这个民族的脊 梁。 面对大学生的清醒，面对大学生对公民权利的索求，我们看到一个争 民权、要民主的时代真正到来了。人权与民主在中国这遍土地再也不 是知识精英们奢谈的名词，她已实实在在地成为一种民众的需求，成 为社会大众认可的应有价值。大学生参与维权不仅表示着维权队伍的 壮大，更表示着深层的权利观在这遍土地的生根，这用事实回讽了极 权者以国情论来欺骗世人的谎言。大学生参与维权标志着中国社会一 个讨还权利的新时代的到来。 面对广泛而深入的民间社会权利回归个体的诉求，面对轰轰烈烈的民 间社会向权力讨要权利的努力，极权统治者是继续举起屠刀，还是顺 应历史大潮？从以往的历史来看，从人性的罪恶而论，从中国现行制 度的固有本性而言，极权统治者举起屠刀的可能性远大于顺应历史的 可能性。对此我们什么时候也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尽管如此，在此 我依然要向中共的统治者们高呼：你们要看清历史，认清文明，要放 下个人、团体的私利，顺乎民心、民愿，主动改革！你们绝对不能重 蹈89的旧路！否则“天谴”在即！ 上帝在监察着这遍土地，谁都无可逃遁！ 铁镣是沉重的，它不应锁铐无辜学子；牢房是黑暗的，它不应关押正 义青年！ （2006-03-13北京）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写给余秋雨先生 李对龙 20年前，搞戏剧的余秋雨先生写起了散文。一部《文化苦旅》使其蜚 声华语世界，加上后来的《山居笔记》，两部文化散文集思想深邃、 见解独到、文笔大气流畅，作者将实地考察融入其中，对中国传统文 化与中国知识分子的剖析可谓入木三分。在那个乍暖还寒的年代，余 先生大胆突破官学束缚，批判太平天国、称赞科举、高抬宋明理学， 可谓勇气可嘉。 后来余先生继续“苦旅”，这次他走出中国迈向世界，穿越中东西亚 生死线，畅游欧洲，笔记形式的旅行感受《千年一叹》与《行者无 疆》随之出笼。 余先生的作品对我影响颇深，我很幸运自己十几岁时就开始拜读他的 书。它们让我很早便对中国传统文化有了笼统的认识。它们让我了解 了中国文化的利弊，传统知识分子的心态与遭际，中西文化的差异等 等，真的受益匪浅。 近来余先生不“苦旅”了，在凤凰卫视开了个“小灶”──《秋雨时 分》。几十期下来，我不得不说，余先生真是句句不离“本行”，除 了文化还是文化，传统文化、传统文人、文化遗产、文化弊利……我 真佩服余先生的耐力，20年来一直翻来覆去地谈这几个问题。余先 生，咱来点创意行不？ 注重实地考察的余先生向来鄙视象牙塔里养尊处优的呆子们。我不得 不说，余先生“苦旅”的目的与象牙塔里呆子们埋首故纸堆的目的其 实是一样的，都是为了阐述高阁里的学术理论。余先生号称是当代走 的最远走得最多的知识分子，那您一定也看得最多，对中国乃至世界 各方面的现状认识也应该比我们更切实。可是，您对中国的社会现状 与民间疾苦从未发出过任何声音。难道您忘了，您向来是以道德良心 自居的？您一直推崇中国传统文人忧民众忧天下的品格？ 余先生曾毫不吝啬地用大气华丽的辞藻赞誉追求自由的魏晋名士们： “……这些在生命的边界线上艰难跋涉的人物似乎为整部中国文化史 作了某种悲剧性的人格奠基。他们追慕宁静而浑身焦灼，他们力求圆 通而处处分裂，他们以昂贵的生命代价，第一次标志出一种自觉的文 化人格。在他们的血统系列上，未必有直接的传代者，但中国的审美 文化从他们的精神酷刑中开始屹然自立……魏晋名士们的焦灼挣扎， 开拓了中国知识分子自在而又自为的一方心灵秘土，文明的成果就是 从这方心灵秘土中蓬勃地生长出来的。以后各个门类的千年传代，也 都与此有关……”余先生并不糊涂，中国当代知识分子们都不糊涂。 余先生还说：“有过他们，是中国文化的幸运，失落他们，是中国文 化的遗憾。一切都难以弥补了。”余先生也知道我们已经失落了他 们。 但我想，一切并非都难以弥补。只要你勇于让自己的心走出那安逸的 象牙塔。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实践宪法 莫建刚 由著名维权律师高智晟先生所倡议的，并以北京、山东、湖南、贵州 等省市为主流的全国联省绝食接力抗暴运动，在海内、外各民主党团 以及新闻媒体的大力支持和声援的响应中，还在以各种方式继续着它 的历史使命，其影响力和在社会各界所引起的维权浪波，被这次维权 绝食接力运动推向新的高潮。这是一次声势浩大的非暴力和平革命的 实践行动。它所掀起的社会效应是不可低估的。同时它也是以一种非 暴力的公开的行为来实践《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35条之精神及其 法律准则。不管是马克思主义、还是社会主义以及各种五花八门的主 义，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原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个口号 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也曾经针对社会法治的不公正以及各种实用主 义和形式主义以及虚无主义的治国理论所提出的检验标准。 在所有实施专制独裁制度的国家里，只要这个国家的国民良心未灭以 及社会责任心的使然，他们都有权力来实践本国宪法所赋予每一个自 由个体的国民的最基本的政治权力，从而反叛专制暴政对国民自身所 强加的不平等和不公正的恶法条款。 中国国民也不例外：1978年岁末，在“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 倡导下，由贵州人以实际行动去实践和检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所赋予每个国民的基本政治权力的真伪，于同年11月24日在北京向全 世界宣告成立中国启蒙社，由此而拉开了中国民运的序幕。随着中国 民运不断的深入和发展，于1989年6月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上，中国国 民以和平革命的非暴力行动，同样实践和检验了宪法所赋予国民的基 本的政治权力的真伪。但是，执政当局却撕下了伪善的嘴脸，露出了 狰狞的面目，于6月4日对和平抗议的国民们大开杀戒，以血腥恐怖的 杀戮镇压了这场正义而符合宪法精神的和平抗议的运动，严重地违反 和践踏了宪法──这部以执政党的意志所制定的宪法。但是，只要这 部宪法中，还有一些对广大国民有利益的条文，执政党都会肆无忌惮 地将有利于国民的宪法条款抛弃而进行无情的践踏。 血腥的杀戮和镇压，只能激起国民们对专制暴政的质疑和反抗。随着 广大的中国国民的觉醒以及对自由民主法治的向往，以实际行动实践 宪法的行为不断地出现：1995年还是贵州人运用宪法所赋予国民的基 本权力“结社自由”之精神，在贵州成立了中国民主党贵州党部。但 是，这一社会的政治团体使中共执政当局害怕得要命，他们迅速地将 中国民主党贵州党部的主要创始人以十年和五年以及四年等不等的刑 律，将他们关押迫害和镇压了下去。但是，在不到短短三年的1998 年，北京、浙江、湖北等地的中国民运人士却又再一次运用宪法赋予 的“结社自由”的这一精神，以实际行动实践了宪法，并成立了中国 民主党京津党部、浙江党部以及湖北党部，以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蔑 视中共执政当局骄横跋扈的政治嘴脸及其恐怖主义的镇压和迫害。 1995年和1998年的组党运动被残酷地镇压下去了，但是中国民主党人 的精神依然存在。他们不断地运用宪法所赋予自身的各种基本的政治 权力，在国内组织着各种各样的抗暴斗争，从而凸现出中国民运的深 刻的政治意义及其价值。 如今，中国民运向纵深进行着长足的发展。这场运动以毫不妥协的和 平革命的精神，从而提出了在中国建立一种适应于中国劳苦大众的制 度──自由民主的宪政制度。只有这一自由民主的宪政制度，才是符 合中国国民生存的唯一方式。也只有这一自由民主的宪政制度，才能 使中华民族得到彻底解放的唯一途径。还是这一自由民主的宪政制 度，才能复兴中华民族伟大创造的唯一动力。 思想自由、言论自由、信仰自由以及新闻自由是人类传统的宝贵经验 和精神财富，也是人类所追求的唯一的生存的价值和意义。现实生活 及其稳定而和谐的社会环境，都需要一个活生生的政治制度的架构来 支撑其社会的演进和发展。而社会和谐与稳定所需要的是对国民的宽 容和良善，以及其审慎的政治态度和灵活的统治艺术。它厌恶一切五 花八门的各种主义的思辩和推论，以及宪法的空洞和毫无意义的说 教，及其实用主义和形式主义乃至虚无主义的实施及其无耻的伎俩。 以党权主义私利为己任的生搬硬套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由其体系 派生出的戕害中华民族切身利益的各种制度，在民族解放及其复兴民 族伟大创造的进程和发展中，无论它们是多么的完美，其性质只能是 窒息并扼杀复兴中华民族伟大创造的活跃的生命力。 宪法是国家的治国大法，每一个国家的国格及其高贵的民族传统文明 的气质，都体现在对宪法的实践当中。宪法不容许任何执政党团、以 及社会政治团体和社会民间组织、乃至每个自由个体的国民对其进行 蔑视和不作为、甚至践踏的违法行为。然而在中国，每个自由个体的 国民都是遵纪守法的行为人。相反，那个执政的中共党团却屡屡无耻 地违反和践踏着这部治理国家的宪法，从而丢尽了国格而使中华民族 在世界之林中无立足之地。这个执政党在统治中国50几年来，闭关锁 国地进行着屠杀国民的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暴力革命。在“土地革 命”、“镇压反革命”一直到震惊中外的惨无人性的“无产阶级文化 大革命”中，宪法以及从宪法所衍生的所有的法律条款，都被打翻在 地并被踏上了一只脚。直到现在，宪法还是被这个执政的党团踩在脚 下，从而失去了它真正的为劳苦大众服务的法律精神，变成了戕害广 大国民的一部空洞的毫无价值意义的恶法。因此，实践宪法是还宪法 一个本来的真实的面貌；实践宪法是争取本应该属于中国国民的最基 本的政治权力；实践宪法是一种使社会稳定和有序的根本的行为。只 有这样，我们才能从被奴役被迫害的噩梦中惊醒。我们应该清醒地看 到，现实残酷的统治和现实政治的趋向。中国国民只有通过不屈不挠 的抗争，以大无畏的和平革命的精神去实践宪法。也只有这样，才可 以避免和纠正现实社会中的各种违反宪法的恶劣弊端。我们应该运用 宪法赋予每个自由个体的国民的基本权力，对专制暴政及其独裁恐怖 进行一场非暴力的自由民主宪政的和平革命。国家的肌体需要不断地 对其进行修正和改善，它的体制要以适应于民族复兴的伟大创造为基 准，从而否定一切戕害民族解放和民族复兴的一党专制的恐怖主义的 独裁政权。 暴力革命已经在中国实践过，它的暴烈和血腥已经毁坏了中华民族传 统文明的根基。同时，也使中华民族长期以来所汇集的文化智慧的结 晶和文明精神的菁华，在暴力革命和暴政的统治中毁于一旦。为了捍 卫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和进步的传统文化的基础，我们必须实践宪法， 并在此基础上推进自由民主的宪政制度在中国取得全面的胜利。 （2006年3月13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维权风起云涌．等待国际声援东风吹 《大纪元》 〔《大纪元》记者杨加／台北报导〕东吴大学政治学系与澄社4日举 办《两岸知识分子论坛》，与会学者指出，中国大陆风起云涌的人民 群体抗争事件，国际媒体披露后已传遍全球。各国政府、民间社团若 能起而声援大陆人民的维权行动，中共专制独裁政权将面临极大的挑 战，中国人民就有机会脱离专制独裁享有民主政治。 　　〔图片说明〕4日在东吴大学城中校区举办的《两岸知识分子论 　　　　　　　　坛》多位专家学者参与，会中就大陆未来的民主化 　　　　　　　　与台湾民主经验是否可借镜讨论热烈。（《大纪 　　　　　　　　元》宋碧龙摄。──图片从略；下同。） 参加这场论坛的包括在美的中国民运人士王军涛、王丹、胡平等；台 湾本地学者徐永明、盛治仁、张茂桂、陈志柔等，两岸学者就全球化 与台湾的民主经验一起“诊断两岸民主”。其中多位学者都提到，媒 体的报导与国际声援是让中国人民脱离专制独裁，享有民主自由的重 要力量。 在以《全球化与民主发展》为题的讨论中，《北京之春》主编胡平从 “经济改革是怎样从政治改革的动力变成政治改革的阻力？”的角度 切入。他说，中共专制之所以能延续至今，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 太多的人迷信经济决定论。他们总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帮助中国 推动经济改革和经济增长，也就是帮助中国走向自由民主。殊不知到 头来他们只是帮助了一个专制强权摆脱困境并迅速崛起，使中国更远 离民主的目标。 胡平驳斥经济决定论，他说，经济发展、经济改革既非政治民主和政 治改革的充分条件，也非其必要条件。希特勒治下的第三帝国曾经取 得惊人的经济增长，但是它并没有导致政治民主，相反却强化了极权 专制。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系博士候选人王军涛以《全球化进程中的中 国大陆民主化前景》的发表中说，90年代中期以后，大陆民主运动在 国内边缘化了。在最近几年法轮功大规模反抗、维权运动和电子网络 出现以前，反对运动的主要表达手段是“出口转内销，”即在境外媒 体发表，然后返回国内。其影响中国政局的主要杠杆是使西方特别是 美国对大陆施加压力。可以说，如果没有国际力量的支持，今天大陆 民主运动将难以为继。 王军涛还指出一点，大陆民主化对于全世界是一件大事，会深刻改变 全球政治生态。尽管理论上大陆是否民主化对于全球都有影响，但台 湾与美国可能是受影响最大的方面，美国因为承担维护全球安全的使 命，必须要设法争取大陆这个正在崛起大国的合作和克服来自大陆的 反对；台湾则是唯一的与大陆有难以解决的分歧的区域。大陆民主化 关系到大陆以什么方式解决自己与别人的分歧。 另一知名民运人士王丹现为美国哈佛大学历史系博士候选人，他就 《两岸民主化的可比性与不可比性》比较出台湾与中国民主上的相同 与不同。台湾民主化历程中，民主运动面对的是与中共性质颇为相似 的国民党威权体制，台湾与大陆民运面对相同的政治环境是可比性之 一。可比性之二是反对运动成长的经验。第三则是公民社会的成长。 王丹认为中国不能完全照搬台湾民主运动的经验。台湾民主化拥有一 些大陆无法比拟的条件，即不可比性。其一在台湾始终有一个统独和 族群的问题，作为社会关注焦点，不断凝聚反对派阵营，这一诉求比 简单的民主、自由口号更具有凝聚力。但是在大陆，不仅民间，即使 知识界内部，对于中国民主化的路径以及国家未来面貌，都缺乏基本 的共识，民主力量也缺乏一个更有感召力和凝聚力的贴近社会现实的 诉求。 第二场次的主题为《自力救济与维权运动》，中央研究院社会学研究 所研究员张茂桂与陈志柔共同的报告中表示，媒体的报导及报导的角 度，直接影响了集体行动能否争取社会同情，扩大支持者，也直接影 响了政府是否会正面回应行动的诉求。 他们提到一个重点，当今的中国媒体，虽然仍旧备受控制及打压，也 因此绝大多数的群体抗争事件并不为外界所知，但媒体已非铁板一 块，仍有擦边球的空间。尤其群众抗争往往透过“出口转内销”的方 式，由海外媒体的报导（例如《纽约时报》、自由亚洲电台、《大纪 元》、中国劳工观察），转为网路转载传播，最后达到宣传施压的效 果。例如最近2005年末广东汕尾、中山、番禺等地，都发生因征地问 题导致的群众抗争，这些事件大多透过香港媒体的报导，变成全国性 事件，也给予当局相当压力。 　　〔图片说明〕王军涛表示：中国政局的主要杠杆是使西方特别是 　　　　　　　　美国对大陆施加压力。可以说，如果没有国际力量 　　　　　　　　的支持，今天大陆民主运动将难以为继。（《大纪 　　　　　　　　元》） 　　〔图片说明〕《北京之春》主编胡平以“经济改革是怎样从政治 　　　　　　　　改革的动力变成政治改革的阻力？”提到，中共专 　　　　　　　　制之所以能延续至今，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太 　　　　　　　　多的人迷信经济决定论（《大纪元》）。 　　〔图片说明〕王丹认为中国不能完全照搬台湾民主运动的经验， 　　　　　　　　台湾民主化拥有一些大陆无法比拟的条件在大陆， 　　　　　　　　不仅民间，即使知识界内部，对于中国民主化的路 　　　　　　　　径以及国家未来面貌，都缺乏基本的共识，民主力 　　　　　　　　量也缺乏一个更有感召力和凝聚力的贴近社会现实 　　　　　　　　的诉求。（《大纪元》） 〔转载自《大纪元》2006-03-05 22 ：21；http://www.dajiyuan. com〕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行为艺术〕 乱象．免于恐惧的自由（之1 ） 严正学 亡命天涯 2006年2月11日晚6时，我在北京亚运村第一次会见了高智晟律师。当 夜8时，北京昌平国保支队警官在回龙观城铁站拦截了我，北京市公 安局国保总队警官深夜赶到，审问我达八个小时，在我被带至霍营派 出所门口等待警方留滞时，一个电话让押送的警车转换了方向。 2006年2月12日，我被送回《流星花园》住处已是清晨4时。回家后躺 倒就睡。7时多，又被电话警醒，又是公安来电，又是警方试探的电 话，大约证实我是否仍在家中。警察无话找话对我说：“国保两位大 队长已‘登机’，上午‘专程’赶到北京‘接’你，10时会派车‘送 你’上路……” 窗外天色已明，巡逻和值守的保安会聚在我家门前呵着手、跺着脚， 泊在路边的数辆黑色轿车内，微红的烟火闪耀着，保安们在蹲坑监 视，我已是插翅难飞──“登机”“专程”“接”“送”──还有 “丁林超”、“缪信权”、“杨东睿”、“葛佩玉”、“谭阳”、 “李小国”……都挤进我的思绪，“控告”、“台州绿壳”、“犯官 祸”、“穷途末路”…… “免于恐惧的自由！” 我一跃而起，急忙忙翻出帐蓬、拉出睡袋、画毡，塞进了登山包…… 9时40分，电话玲声又聚响，又是警方电话，国保警官说：“‘接 送’你的警车已到北门……”背起登山包我昂首上路。 出了门，两名值守的保安立即将我堵住，一辆轿车从东边拐角开过 来，我招着手高喊着：“Ｘ大队……”大步流星向东跑去。到了轿车 跟前佯装点点头，卸下登山包佯装要把它放入后车箱……突然，我蹲 了下来，猫着腰，拖起登山包向南隐去……瑟瑟寒风中，是前排业主 的轿车把这帮保安弄糊涂了，放松了警惕，使蹲坑值守整整一霄的 “目标”从眼皮底下消失…… 没有思辩，没有目标和方向，一种被本能驱使的生命冲动──为了 “免于恐惧的自由”，我在前堵后追中突围。闪过树丛，把登山包扔 出东边的围墙，我知道小区墙上的“红外线监控”是件摆式──长年 是坏的，一纵身就跳过了铁围墙。趴倒在东墙外一堆堆建筑垃圾和野 草丛后，我抑制着砰砰的心跳，喘息中窥视着警方的轿车开过来…… 两辆车过去又返回，还吼着我的名字，后边还跟着面包车，有人下来 了──一位、二位、三位……顺南而去的车原路回来了……过去了 ……突然，我的手机尖声响起，一看，是警方的号码，赶紧关机，窜 出草丛，夺路向南而奔！ 拦住一辆摩的（残疾人车改装的载客黑车），坐上车，心跳得比发动 机还响。摩的司机问去哪里？“……”司机再三追问，“噢，去城铁 站。”警车在嚎叫，向后窥看，一辆响着警笛的警车正疾驰而来。追 捕我的应是“轿车”，我肯定这警车不为我而来……但还是惊魂未 定，对司机说：“不，去西三旗！”司机急转弯向龙华园方向开去 ……到风雅园站时，一辆“919客车”刚好进站，我突然叫停，塞给 司机十元钱，提起登山包窜上车厢。匍匐着向后窥视，“警车”又是 “警车”还是“警车”，我知道我已经“草木皆兵”！直到“919” 开上高速公路时才舒出一口浊气来…… 到了德胜门，拦的士坐上车，司机问：“去哪里？”“西直门长途汽 车站”，“长途汽车站已拆迁六里轿……”“那就去六里轿”。走了 半站才到新街口，我就改变了主意；我要求下车，随人流钻入地铁。 到了复兴门我又变换方向，也许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决定去北京 站。坐到和平门，又变更了主意，走上地铁挤进20路公交车，还是先 到永定门的“上访村”，那边住宿每晚5元，体验一下访民的疾苦， 先找到访民朋友躲几天再说。 到了“上访村”，昔日的拥挤和杂乱不再，到处是断墙残垣，中央政 府为了驱赶访民，已经拆毁了全国访民进京上访的大本营──“上访 村”。 踏过虚废，往东疾行，经过一个地下通道，潮湿的墙面下躺着一排衣 衫褴褛的上访冤民。走出地下通道，在马路边一个修自行车铺上用公 共电话和几个刚认识的访民联络，不是忙音就是停机。害怕北京火车 南站有警方追捕值守，不敢冒然而去，怏怏然沿马路向南走去……漫 无目的地徒步向前。前面走着一位穿绿色棉大衣的妇女，我加快步伐 上前问路，请教了到木樨园去的方问后，就大踏步向前赶去。没走几 步，身后“啪”的一声又“嘎……”的一个尖啸……一辆大型公交车 在离我仅半米的地方急刹车停下，只见穿绿色棉大衣的妇人被撞倒在 路边的条石下，血溅满地，脸色惨白，血桨染红的头发遮住了她的 脸，挣扎着，抽搐着，后来就再也没有动弹了。 “死了！”“死了！！”我用拳头捶打着车门，车门开了。黑着脸的 男司机下了车，司机连身都没有俯下，看了一眼撞倒在路边的妇人， 就叽哩咕罗用手机喊着：“……死了，撞倒闯马路上的访民！”我冲 着他们抗议：“怎么开的车，是紧靠在马路边走的，也被撞倒了！” “……超车”女售票解释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眼前的“血光之 灾”使我相信我的前途充满厄运。突然，我感到车轮下挣扎的是我的 躯体，倘不是我赶上这么几步，今天肝脑涂地的一定是我！ 谋命！这是谋命！！我丢下登山包摸出手机。开机就按下北京公安国 保总队打进来的电话，猛一想，他们正在追寻我，就立即取消呼叫。 转拨“110”，打通后，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826’公交车撞 人啦……请回答，能右侧超车吗？能冲着路边的人撞吗？──谋害！ 是故意杀人！”“110”答非所问：“请告诉我你在什么位置？”猛 一惊……我清醒了许多……可我又是现场的目击证人，此时此刻，我 真有些气馁。我看了一下时间和汔车牌照，就在一张纸上写下： “2006年2月12日11时40分时，北京‘826’巴士，车号：京G12830， 在永定门南侧的公路上，右边超车撞倒紧靠路边行走的妇女。我是目 击证人：严正学，地址：（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我交给围观的 一个大妈，嘱其交处理事故者或妇女的家人，背起登山包，挤出围堵 的人群，我走出了险象环生的血腥现场。 13年前（1993年），我状告北京公安局施暴侵犯人权立案后，在不断 遭电话恐吓“要撞死我！”时；11月29日，肩负全家经济重担，身为 “台州市现代广告公司”经理的儿子严溯宇，在黑夜中被一辆末开车 灯的汽车撞倒，暴死街头！当时《浙江日报》向中央发的“内参”称 此为非常事件。儿子的鲜血染红了我《民告官行为艺术》的第一页！ 也从此切断了我和女儿颖鸿在“北京圆明园画家村”搞艺术创作的经 济来源。在我追究“交通事件”真凶时，北京海淀法院一纸开庭传票 把我骗回北京。第二天（开庭当日）法院又当众突然宣布：“无限期 延期！”，激起义愤。在场的北大法律系袁红冰教授满腔愤怒地对我 说：“老严，申请游行！我俩戴一付手铐，举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王家骐、王仲秋、王丹、吴祖光、张显扬、刘念春、周国强、 曹思源、张小平、宋书源……等聚首京城的350位知识分子联署签名 的抗议声援，被“美国之音”播为：“‘6．4 ’后大陆知识分子第 一次的联名抗议”后，94年3月，中共开始了新一轮的镇压，袁红 冰、王家骐、刘念春、周国强、王慧于同一夜被抓捕，袁红冰被流放 贵州。4月18日，我被诱捕入狱、押送北大荒强劳。接着王丹、魏京 生被收监，高洪明在天安门遭逮捕，刘晓波抓捕后羁狱大连……这就 是白色的1994！ 严溯宇之死我负疚终生，因为我坚信儿子是因我受害，做了我的“替 死鬼”，是我永远的痛！ 炮轰谬信权 “谬信权”为法院院长，并非是浙江省台州市椒江法院独有，而是全 国普遍存在的现。“谬信权们”执法犯法、枉法弄权的腐败司法，逼 出了几百万上访北京的访民！谬信权之“谬”是“谬信权力”，以为 持权就能鱼肉百姓。笔者自2000年开始控告椒江法院法官葛佩玉“私 自会见当事人、接受吃请、枉法判案”，同时指出椒江法院违法多收 诉讼费，抨击谭阳领导的执行庭集体贪渎，使我成为官黑、官恶们不 共戴天的敌人。 2005年3月8日，作为当事人的我，独自一人去法庭接判决书时。椒江 法院的“谬信权们”为了报复我，由谭阳率近十名法警，两次把我打 倒在法庭上，打得我遍体鳞伤，铐上手铐、铁笼囚禁、迢遥过市；投 入监狱15天不给治伤、医病、不给放风──葛佩玉、杨东睿、缪信权 就这样构陷罪名欲置我于死地。 此后，因为起诉椒江区党委办、610办公室主任叶开华，6月13日，警 长谭阳率众围堵，抢夺证据；6月14日谭阳又召法警十多名围殴我致 骨折。椒江区党委包疵下，椒江法院院长缪信权竟给查办此案的派出 所下公函说：“谭阳是公务打人！”。 更离奇的“公务”还在后边。“将法院告上法院”由台州市中级人民 法院已正式立案后的当天，即2005年10月12日，我从椒江法院院长接 待日的“接待室”往外走时，险遭车祸……肇事车是椒江法院的警 车，开车追我的司机（干警）当院长的面说：“撞死你大不了两 年！” 事后，椒江法院迫于舆论遣责，退还我（自2000年至今）行政诉讼多 收的诉讼费2,000多元，拒退民事官司多收的诉讼费，而对椒江老百 姓至今照收不退。椒江法院仍在巧立名目，违法多收诉讼费。“以一 斑见全豹！”全国有多少个类似的椒江法院？有多少个如此的“谬信 权”？在明目张胆践踏法律、鱼肉百姓！ 免于恐惧的自由 离开血腥的肇事现场，我漫无目的地住前走着，真是“鬼打墙”我又 回到了“北京南站”。我下定主意，决定乘任何一辆最早发出的火车 先离开北京。想到排队买票有危险，得找个人代办。闪进一家杂货 店，我给圈内的ＸＸＸ 打电话。我想老Ｘ家离永定门不远，老Ｘ平 日的豪言壮语一定会仗义帮我脱险，就挂通电话：“老Ｘ，我中华门 绝食，现正被公安追捕，求你立即来南站帮我买一张离京的车票，十 万火急求助……”“……”“老Ｘ，北京、昌平、台州的公安正在抓 捕我，我是逃出来的，必须立即离京”“哎……”“听明白了吗？情 况万分危急……”“我得换件衣服……骑单车……来，”“……能立 即来吗？”“绝什么食！我得吃了饭……再来……”希望跌入低谷， 见他踌躇，我想：他怕事，情理之中，我也不能连累他。我后悔已暴 露了位置，于是就说：“老Ｘ，我去木樨园乘长途汔车走了，不劳驾 您啦。”“好！好！”。 只好回到成为断墙残垣的上访村，步下地下通道，挨着访民席地而 坐，混在这里先息一息。访民问我告的是谁？“我告肖扬，不，我是 找肖扬告司法腐败的”一说肖扬，访民就骂骂咧咧不休。我又说： “因为昨天晚上，见了高智晟律师，我被……” “高律师回来了！”访民们立即围着我蹲成了一圈，他们说：“你见 高大律师，把我的诉状带去，高律师可是好人，了不起的英雄”“高 律师帮助上访人维权……”听我说高智晟律师回来了，访民们喊访 民，不断地有人过来，我面前立即堆起了一叠叠上访材料。不一会又 跑来许多访民，说是住在东庄和幸福里，还有几位住在四路通那一带 ──他们请求我带他们去见见高律师…… “昨天晚上，我见高律师了，公安现在正在抓捕我──高律师被便衣 24小时跟踪、监视，你们也敢去……”“我们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 了！”“回去是死、告状是死、上访是死死死，死路一条走到黑”。 “认识那个残了一只手的大胡子访民吗？”我翻出他给的材料，是 2004年9月15日《新京报》标题为《男子验伤据“女性乳房”标准》 的复印件，“认识，认识八字胡大爷，叫王学鑫，告了五、六年的法 院，法院造假用‘女性乳房’的标准为他鉴定，法官渎职不作为，老 王告到最高法院，但告到了底还是一样，访民是吃不尽的苦呀！”一 个叫何天的访民回答我并说：“听说大胡子，还有李爱燕、丽丽、桂 芳、张鸣彬、老关，凡会见了高智晟律师的，都要抓去马家楼……你 找大胡子有事吗？”“我也是被抓捕跑出来的，想找大胡子帮我买一 张立即离京的火车票，因为公安正在追捕我。”“小事一桩，斌子去 南站帮这位大胡子的朋友买张车票。” 又来了几位访民其中一位坐着轮椅，那个叫“安伯”老头伸出流着血 的臂膀在喊叫：“三轮车又被城管砸了！”安伯是东上访村卖红薯谋 生的老访民，他靠着墙叹息：“怎么活呀！老天爷，给条活路吧！” 坐轮椅的叫“华子”，八年前被市长轿车撞倒，从此，就坐着这辆轮 椅维权索赔至今。官官相护，打官司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就是 得不到赔付。上访到北京，十几次被截访扣留抓捕遣送回家。他说： 这一次他要在两会时，到天安门发上访材料。他从轮椅后拿出一叠复 印的传单，递到我的手上。这是一份官方报纸的“复印件”，上边写 着： 　　“2006年1月6日，甘肃省民乐县农民钱文昭，抗议法院法官腐 　　败、不公，身藏炸药冲到法院院长室引爆怀中的炸药，炸死县委 　　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法院院长和法院办公室主任共5 人，炸 　　伤22人。” “华子”意味深长地说：“中国官场最最黑暗龌龊，法院没有公正、 正义和真理，只有罪恶、无耻和暴行……”“华子”指着身旁一伙手 拿着宪法、法律和《信访条例》的访民，对我说这些访民是来自上海 的拆迁户，他们拿的法有用吗？他高声对他们喊道：“共产党的法律 专治老佰姓，逼出钱文昭就是傍样。”“华子”把《刊登钱文昭炸死 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法院院长的报纸复印件》散发给他们， 喊着：“同归于尽，不能最忍受了！”。 据《凤凰网》报道，2005年2月，湖南省永兴县法院家属楼发生一起 爆炸案，执行局副局长兼执行二庭庭长曹华被当场炸死，法院院长李 开清，法院办公室主任曹兴虎被炸伤。司法腐败激化频频发生的法院 爆炸事件，“华子”要在两会散发《钱文昭爆炸案》复印件，是警告 当官的：“欺人太甚，钱文昭是‘榜样’水可覆舟吗！”。 法院本应该是解决纠纷的地方，却变成制造纠纷的地方；法院应该是 消解民怨的机关，却变成了积累民怨的机关。独裁统治下，司法腐 败，法官索贿受贿、贪赃枉法，已经成了民怨沸腾的导火线。在每年 例行的全国政协及人大会议期间，全国各地有数十万访民到北京上 访，抗议司法腐败，下岗失业、征地拆迁不公、官商勾接、贪亏腐 败、国有资产流失、爱滋病医疗保健及其它官黑、官恶制造的社会问 题，但受到警察和截访的驱赶抓捕毒打。 斌子帮我买到了车票，是15时去新乡的。我还真不知道新乡在哪里？ 斌子说离郑州不远，在河南省。背起登山包由斌子和何天护送，走出 地下通道，就碰到十几个截访官员正拉着四个访民往截访车上推。看 到我们从地道上来，就瞪着眼，盛气凌人地盘查，同时恶狠狠地问 ：“钱丽丽在哪里？”最后撂下一句话是：“谁在‘公开信’上签 字，就抓捕关到马家楼送劳动教养！”。被抓的三位是妇女都扛着被 褥，其中一位扶着位老大爷，大爷穿状衣还牵着两个四、五岁的男 孩。两个孩子拍着手天真地唱着顺口溜：“大官不嫖娼，对不起共产 党，小宋不卖淫，对不起江泽民！”截访的官员被惹火了国骂不断， 突然又大笑不已。 何天告诉我：“钱丽丽是山东访民，正和刘杰等起草并发起千名访民 签名联署的《中国访民致”中共“两会代表公开信》，声援高智晟律 师的接力绝食维权活动。 当“谬信权”们枉法卖权，将法院、法规、法律变成了压迫、凌辱人 民的工具，将宪法被成了20世纪最大的谎言的时候，请别忘记：种下 的仇恨要发芽！ 2006年2月12日，2163次由北京南到新乡的普通快车15时17分正点开 出。列车启动，我才放下了悬挂的心。想到北京、昌平、台州的警察 正大海捞针地追捕我，就打开手机，按下手机短信息留言上的号码分 别回电。我告诉三地警方，我巳逃离北京，正在列车上。你们就别再 在北京搜捕、值守。警方不信，我就移步到车厢的交接处让他们听隆 隆的声响。警方说：“下了车，给我挂个公共电话。”我说：“我还 没那么傻，但我可以在离开城市时，给你们挂电话，免得你们还在北 京对我蹲坑值守。” 新乡离郑州很近，到新乡正是午夜，支起帐篷打开睡袋在广场一偶睡 到了天明。我准备下午就转成都、重庆、贵州等地。一则见见西南朋 友，同时也准备筹办《北大荒画展》的场地。到四川、重庆、贵州得 从郑州转车。就和郑州的刘真通了电话，因有北京民运老Ｘ的教训， 刘属体制内又住省府大院，不能给她徒添麻烦。我就向她说明，我是 公安正追捕而出逃的人，路过郑州，问敢不敢见面。她说见我，我才 打的去了她的家。 告别时还好没让刘真去送站，因为再次回到郑州火车站时，我就被不 明身分的人零距离地跟踪了。原来是我的疏忽，没有关闭手机，早上 还曾接过一个陌生的电话，接听时没有声音，当时就觉得蹊巧。到现 在我就明白了，我使用的“全球通”手机是漫游的，警方通过电信的 系统，立即测出了我所在城市的位置。我180cm的身材及背着登山包 明显的体貌特征，使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了我，此后就再也无法 遁逃。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国际人权行动简讯（2006-03-06～03-12） 《维权网》 １、国际组织呼吁关注胡佳失踪案 3月2日，总部设在美国科罗拉多州顽石城的环保组织“全球呼应”发 出紧急呼吁，敦促其分布在92个国家的5,500名会员向中国总理温家 宝写信，希望他采取必要措施寻找、公布胡佳的下落，并通知其家 人。胡佳长期从事保护环境、防治艾滋病的公益活动，自2月16日失 踪至今。 ２、人权组织指中国当局继续收紧宗教政策 3月8日，位于挪威首都奥斯陆的旨在维护信仰自由、推动落实联合国 人权宣言中有关宗教自由的第18款的《论坛=十八》发文指出，尽管 各类宗教在中国成长迅速、对宗教的控制变得越来越不现实，但当局 的控制却逐渐收紧，并有持续的倾向。这篇由彼得森撰写的文章题为 “中国的宗教政策在新法之下有紧无松”文章说，《宗教事务条例》 （以下简称《条例》）自去年3月1日施行至今已有一年，虽然很难量 化它的成效，但有一点非常清楚：政府对待宗教的强硬政策与日俱 增。相对《条例》而言，中国需要一部保护信徒权利的法律。作者表 示，宗教对中国政府仍然是一高度敏感的话题，不大可能放松控制， 现实中当局却很难控制。文中举例，俄国东正教虽然不在《条例》中 五个合法宗教之列，但在黑龙江及新疆都存在，哈尔滨更有一家东正 教会在地方政府的许可下已经运作了许多年。另外，国家层面的“条 例”自身含糊，而各个地方对“宗教”、“封建迷信”、“宗教场 所”等的定义和界限也不一样，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是“正常，”什么 是“不正常，”什么是“合法，”什么是“不合法，”任由地方官员 解释，让信徒们无所适从。文章还特别提到中国政府对儿童信仰权的 侵犯，比如在新疆，当局规定18岁以下的青少年不得进入清真寺。该 文的结论认为，中国当局是按照自己政治需要来制定宗教政策，而不 是依照法律。作者强调，中国民众随着经济和社会发展将获得更大的 自由，这只是时间问题，不幸的是，去年一年的迹象显示，中国当局 没有表示任何诚意为宗教自由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３、“国际笔会”呼吁中国当局立即释放李元龙 3月8日，“国际笔会”的狱中作家委员会敦促其成员写信给中国当 局，抗议中国政府以“煽动颠覆国家罪”关押记者李元龙，并要求立 即释放李元龙及其他在押的网路作家。李元龙因在互联网上发表抨击 时政的文章，于去年9月被拘留至今。“国际笔会”认为他们只不过 是在行使联合国的公民与政治权力国际公约第19款中表达观点的权 力，而中国是这个公约的签字国。原为贵州《毕节日报》记者的李元 龙，现被囚禁在当地看书所，据传身体状况极差，家人不允许前往探 访。 ４、“人权观察”敦促中国人大代表监督政府保障人权 3月10日，国际人权组织“人权观察”位于香港的办公室发出呼吁， 敦促人大代表不要做橡皮图章，应该行使宪法所赋予的权力，确保政 府追究那些严重、大规模侵犯人权的官员的罪责。中国最高的权力机 构人民代表大会将于3月14日对政府的工作报告进行投票。2004年通 过的宪法修正案中要求国家“尊重和保护人权，”而且，按照中国法 律，人大代表在会议的言辞和投票不受法律追究。“人权观察”的亚 洲部主任亚当斯说：政府官员每天都在侵犯人权，立法机构有责任监 督行政部门保持承诺。投票是秘密的，并且使用电子投票系统，因此 无法追踪个人代表的投票。他表示，行政权力不受节制、官员滥用权 力是中国人民最大的担忧，“现在是代表们行动和推动有效保护权利 的时候了。”“人权观察”认为，在目前人民投诉渠道缺乏、信访困 难重重、维权律师面临高压的情况下，作为最高权力机构的人大的角 色尤显重要。 ５、《中国艾滋团结网》呼吁当局立即释放绝食人士 3月10日，《中国艾滋团结网》从美国纽约发出致中国国家主席胡锦 涛的公开请愿信，呼吁立即释放参与绝食接力的维权人士。该组织是 由多个国际性的防预艾滋病及人权团体组成的联盟，于2002年为营救 中国的艾滋病防治人士在纽约创立。这次信上签名的还有100多位律 师、大学教授和中国学者。自2月中旬起，已有十多个维权人士遭到 当局拘禁或者失踪，其中包括胡佳。参与签名的团体有“人权观 察”、《加拿大艾滋法律网》、“艾滋政策项目”、“泰国艾滋治疗 行动组”、“美国人类学协会人权委员会”以及来自欧洲、非洲和墨 西哥的卫生与发展组织。个人签名的包括著名教授狄百瑞、法学家科 恩、中国问题专家林培瑞等。联盟的一位创始人认为，中国政府继续 迫害自己最好的艾滋病防治专家、最好的律师，关押不同意自己意见 的人，这不应该是一个想寻求稳定、成为世界领导的国家的长期战 略。 ６、艾滋病患请愿者遭软禁消音 3月11日，“人权观察”发布消息，指中国当局在人大期间，正采取 软禁的方式，阻止河南的艾滋病患者上访。据20多家中国民间组织报 道，为阻止这些上访者前往3月5日在北京召开的人大请愿，当局将他 们羁押在家里，由警察看守。“人权观察”的亚洲部主任亚当斯表 示，因政府医院过失感染艾滋病的患者长期以来得不到治疗和赔偿， 现在甚至不能向可以帮他们的决策者递交述状。1990年代，河南省当 局鼓励人们捐血，当地许多低收入的农民卖血时因医院使用不洁针 头，大量的人因此感染艾滋病。亚当斯指出，中国政府一直请求国际 社会更开放地处理艾滋病事务，但他们自己的行为却是另外一套，那 些最能有效防治艾滋病的人就是病患，而当局正在压制他们。 （本期编辑：天健）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法庭审判前后纪实 摘自《穿越炼狱》 卢勇祥 1996年3月2日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风窗前已是一派生机昂然的景象。然而，监号 中却依然阴冷潮湿。老李，张某，小李想打纸牌麻将，正好三缺一。 而这十四号恰好四个人，于是，我便成了他们争取的唯一对象。而 我，确实没有打麻将的兴趣。因此，我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他们认为 我很扫兴，古板得不近情理。我认为他们强人所难，令人讨厌。他们 便联合起来孤立我。三人故意打得火热，在我面前炫耀富有。这对于 我来说，正中下怀，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这样反倒省去很多不必要 的麻烦。我可以几天不说一句话，甚至对他们的存在视而不见，充耳 不闻。可是，外表的呆滞和孤独掩盖不了我内心的激奋和热情。每当 狱警不在的时候，我便将头从风窗口伸出去，同只见头颅不见躯干的 葛或廖交谈，或是寻找话题争论。我们把这种形式的交谈称为“风窗 论战”，这种论战常常一论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我们三人都把头 伸出去，展开多方会谈。这样的交谈不仅形式特别，而且，内容也相 当广泛，可以说无所不包。久而久之，这种谈话方式便成了我们的精 神寄托，即令是下着小雨，也阻挡不住我们的兴头。当雨水顺着我们 的头发、脸颊、胡子如线般往下流时，那情景显得更加奇特和有趣， 以致我们时常相视而笑。葛的性情近乎刚烈，企图说服人的欲望异常 强烈。每当我或廖反对或批驳他的观点时，他会勃然大怒，急了还会 开口骂娘。但平心而论，葛是个博学多才的人，他广泛阅读，勤于思 考，也喜欢交朋结友。坦率说，同他争论得益匪浅。尽管我们与他的 政治见解不尽一致，我们仍把他视为同路人。我喜欢同他争论，喜欢 站在反方的立场去激怒他，因为他激动起来的神态特别有意思。 1996年3月8日 今天是国际妇女节。按照常规论，今天应该是个柔漫绚丽的日子。可 是，台湾海峡的火药味却弥漫着整个中华大地。大陆军队要在东海和 南海进行导弹发射训练，弹着点设在台湾南面不远的海面上。这种做 法无疑是企图用武力威胁台湾。因而，台海局势异常险恶，大有一触 即发的态势。 近年来，台湾问题越来越叫中共头痛，台湾要独立不仅是领土分裂的 问题，更重要的是，台湾的民主政治和经济的稳步发展将大陆推到反 面教材位置上的形态才是中共不堪容忍的事情。从目前的态势上看， 大陆的优势是军事力量相对强大，而且也有对台动武的意向，但美国 的全球政策不允许台海地区出现战争。她在亚太地区部署的军事力量 足以抵消大陆对台湾的军事威胁，因此，大陆在台湾海峡炫耀武力是 毫无意义的。台海局势实际上是不稳定中呈相对稳定，美、中、台三 方谁也别想在近期内打破这种交叉制衡的格局。李登辉想试探一下大 陆对于台湾独立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大陆想了解台海战争一 旦爆发美国的军事介入到底会走多远。而美国摆出的必战姿态的确令 人生畏。美国的战略构建就象锚将巨轮锁定在海面上不被风浪倾覆那 样牢牢地控制着台海局势。 其实，美、中、台三方都不愿意打仗。美国只想维持形状，大陆和台 湾却想突破政治僵局，无奈双方的意愿恰好相反。一方要求尽快统 一，另一方却千方百计要争取独立，台湾人不愿意生活在共产党的红 色恐怖之中啊！因而，台海局势不可能不出现动荡。我认为，中共宁 可玉碎，不愿瓦全，宁可生灵涂炭，两败俱伤也不容忍台湾独立的姿 态和决策是非常危险的，也是非常愚蠢的。坦率说，任何一个中国人 都不愿意看到国家领土被割裂，不愿意看到台湾从中国本土上分离出 去。但是，我反对战争，尤其反对中国人相互屠杀的战争，更反对专 制政权企图毁灭民主政体的不义战争。我时常想，倘若我是自由人， 我一定不遗余力地站在维护和平，反对战争的立场上公开阐明自己的 观点。台海战争如果真的爆发，我就立即挺身前往台湾，（如果可能 的话）同台湾军民一道为保卫和平民主而战。同时，我还要号召全世 界的华人团结起来，行动起来，参加到保卫和平，保卫民主，保卫台 湾的正义战争中去。我不害怕血染疆场、马革裹尸。但是，我害怕中 华民族再次陷入战争的深渊。因而，我希望中共理智点，无论台湾岛 上发生什么事，大陆都不能轻易发动中国人自相残杀的战争，台湾独 立也罢，不独立也罢，不都是中国人在治理在建设吗？只不过国号和 社会制度与大陆不相一致而已。这同历史上大片土地被割让，大量领 土被侵占有着本质的不同。被割让被侵占的国土是永远要不回来了， 它们已被外族人统治，被外族人划入他们的版图。而台湾不同，当历 史条件改变，确切点说，是大陆的民主制度确立后，她还会有回归的 一天。但是，台海战争一旦爆发，中国人的鲜血必将染红台湾海峡， 两岸多年苦心打造的经济成就必将被战火焚烬。在国力因战争被大大 削弱的时候，假如新疆、西藏、内蒙以及预想不到的其它地区乘机宣 布独立，中国岂不真正要四分五裂了吗？有可能还会出现更为可怕可 悲的局面。一句话，台海战争一旦打响，后果不堪设想！后果不堪设 想啊！ 因此，我要奉劝当局，切莫倒行逆施，一意孤行。切莫只为满足一时 的虚荣心而将整个中华民族置于万劫不复的深重苦难之中。切莫只为 维护专制集团的利益而犯下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台湾与大陆之间万 万不能开战！中华民族内部切不可再互相残杀了！！！ 1996年3月15日 中国大陆的陆、海、空部队云集台海地区，军事演戏频繁进行，导弹 在台湾上空飞来飞去，战争随时有可能爆发。巨大的战争灾难已经非 常严重地笼罩在中华民族头上 关于战争的话题不再属于政治犯的专利。其它囚徒也对台海局势关注 起来。从他们的言谈中，我觉查到，惟恐天下不乱的思潮弥漫在大多 数人的头脑里。但他们普遍认为，共产党的军队太强大了，有这么一 支军队存在，推翻共产党专制政权只能是一种幻想，或者说是天方夜 谈。只有战争能够削弱共产党的军事力量，只有在共产党的军队遭到 致命打击后，共产党的专制政权才有可能被民主力量取代。 奇怪的是，有的狱警也参加到关于台海战争的谈话中来。他们很想听 听囚徒们对于打完这一仗之后的形势是怎样分析的。他们头脑里弥漫 的危机感使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监规纪律。葛和廖的谈话尤其激 烈，他们同我一样，既不赞成台湾独立，又反对战争。但是，他们认 为，假如中华民族必须再经受一场战争的浩劫才能摆脱专制暴政的统 治而走向自由民主的话，打一仗又何尝不可。虽说现有的城市建设和 经济成果会毁于一旦，但民主政治带来的经济快速发展会很快给人民 带来更大更长远的利益。怕只怕战争旷日持久，而共产党利用狭隘的 民族主义情绪煽起民众一致对外，从而将专制政权控制得更加牢固。 战争加暴政会给中华民族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大家都不愿意就这个 问题深入细致地讨论下去。 1996年3月18日 台海局势进一步恶化，大陆的导弹训练越来越频繁，弹着点离台湾本 土也越来越近。同时，美国的两艘航空母舰联合舰队也开进台海地 区。大战在即，而我们却面临开庭审判。这对我们来说无疑增添了不 少不利因素。谁都知道，台海局势越紧张，共产党越要加紧对国内的 民运人士进行监控和迫害。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共产党对我们严厉打 击，苛以重刑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廖也有同感，他估据最近几天就要 开庭了，要我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据我的推测，台海战火是烧不起来的。台湾李登辉的访美言行只能说 是一种试探，并不能表明他有宣布台湾独立的决心。大陆呢？有意小 题大做，作出强烈反应也只是一种姿态，并非有真打的决心。加上世 界正义力量武装保卫台湾民主政权的具体行动已全面展开，而且举世 瞩目。因此，我估据台海战争近期十有八九打不起来。 至于台海局势会不会影响对我们的审判问题，我不想过多地考虑。我 更多的关注是放在当局的经济政策能否使中国经济运行在良好有序的 轨道上的问题。我认为，经济问题才是中国目前至关重要的问题。政 府的任何重大失误都将导致本来就十分脆弱的经济列车立即倾覆，从 而，引起社会动乱。社会秩序一旦失控，那就意味着共产党的专制政 体寿终正寝啦！ 但是，共产党找到一个理财高手──朱镕基。他上台后采取的紧缩银 根、削减固定资产投入、加强宏观经济调控等一系列经济措施，可以 说大大延缓了中国经济滑向灾难深渊的速度。虽然说朱镕基没有也不 可能有一整套完善的能够使中国经济平稳快速发展的经济理论和相关 策略。但是，他善于运用西方国家的有些行之有效的经济手段扑救中 国经济经常出现的险情。他在解决“三高”（高增长、高投资、高通 膨。）和“三热”（经济开发区热、房地产热、股市热。）的问题上 所表现出来的奸诈和坚毅不能不让世人刮目相看。 普遍认为，朱镕基是改革派人物，因此，有些民运人士把推动中国民 主运动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认为这是极不明智的想法，因为改 革派决不等于民主派。朱的改革动机基于两点；一，创造一个比较开 明和谐的政治环境有利于他的理财才能更加充分地发挥，争取得到历 史对他存在价值的最高肯定。二，使共产党的专制制度逐渐趋于正规 化和合理化，以便长期存在下去。朱推行的改革措施是针对导致共产 党失去民心的表面弊端而制定的，而不是为了促进中国的民主进程。 这也是朱镕基只能充当救火队长，而不能根治中国经济弊病的根本原 因。 朱镕基的才华正在得到共产党的肯定，同时，也正在得到民主和历史 的否定。 1996年3月21日 一大早，市中级法院的警车便开到省看守所来提我和廖双元，显然， 今天开庭了。我和廖都显得有些激动，原因有二。一来是因为期盼已 久的能当众将我们的政治观点明白无误地阐述的日子终于到了。二来 嘛，我们可能有机会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和朋友。坦率说，渴求见到 妻子的愿望一直在折磨着我，每三天中就有一天会通宵失眠，每天凌 晨三点以后就休想再入睡的主要原因也在于此。 囚车驶出省看守所大门时，我感觉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已不 习惯众多的景物和众多的人体涌入视野。春天到来了，公路两旁的树 枝上新芽已经暴开。行人步履轻捷，衣衫单薄，不言而喻，自由天地 中的人们早已告别寒冷的冬天。而我，至今还裹着厚厚的棉大衣。与 世隔绝的岁月的确使我们与世隔绝了。如果说我对社会还有一点感知 的话，那就是我还没有丧失说话的能力，还能区别路人的性别。 当囚车驶入市法院的大门时，我首先看到我大哥，可惜我还来不得及 叫他一声，便被牛头马面般的法警一边一个夹着直往法院里拖去。紧 接着，我看见四弟媳李毅祥、五弟卢兆祥、侄儿卢震坤、小航航等亲 人。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同寻常，似乎不是我所期待的眼 光。莫非我真的变成鬼了吗？难道我同所有的亲人之间的联系都被当 局的高压政策隔断了吗？我没法同他们打招呼，只好一一点头示意。 朋友也来了好几个；李端华、刘新亮、张鑫佩、印木刚。妻同印站在 一起，一见我便冲动地走上前来。她的眼圈红红的，但她没有让泪珠 滚下来。我心中一阵酸楚，血液顷刻间奔涌上堂。如果不是两个法警 夹着我，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将妻拥入怀中。正待我向妻子问 好时，刘新亮突然冲到我跟前，毕恭毕敬地向我敬了一个举手礼，并 大声说：“向你致敬！” 法警楞了一下，然后两眼死死盯着刘，当他们弄清是怎么回事后，紧 张的神情才有所放松。但他们不让我有稍事停留，夹着我直往办公室 推。我尽量保持平静，扭过头，用充盈着感激泪花的双眸扫视着亲人 和朋友，直到办公室的大门挡住我的视线为止。 当我回目正视时，才发现阵西、黄燕明、曾宁三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 上。陈西留着长长的胡子，他的神态和笑容使得他的形象更具有政治 家的风度。曾宁一付坦然轻松的模样，仿佛他不是来接受庭审的，而 是来参加朋友聚会的。黄燕明则不然，他有点忧郁和苦闷。我在紧握 他的手时，发现他的左眼眶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询问之下，才知道 他被送到市看守所后不久，便被狱警暴打，左眼在锁头的狂咂中受到 重创，以至发炎感染。由于眼球破裂失水，炎症强压下去后，眼球严 重萎缩。到目前为止，眼睛的炎症并没有完全根除，病情还在向坏的 方向发展。黄说；由于得不到有效治疗，他的这只眼睛彻底报废了， 更为严重的是，左眼对右眼的影响特别大，左眼发炎右眼也会跟着发 炎。这种连环反应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他担心长期得不到有效治疗最 终会导致他双目失明。 黄的话激起了大家的强烈愤怒。陈提议联名向法院提出控告。黄说控 告之事已在进行当中，并表示联名控告不利于解决问题。正说着话， 一个法警打断我们的谈话。他问我们对目前的台海局势有何看法？照 理说，我们目前的身份，所处的时间、地点都不适合我们对这个问题 发表自己的看法。但出于义愤，黄首先作了回答，他说：“大陆穷兵 黩武，虎视眈眈，一手制造了台海危机。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军事游 戏。我个人认为，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同胞之间的血腥屠杀都应极力 避免。” 也许，在法警的内心也明白黄的观点是正确的，但他们不便公开表示 赞同，也不愿意违心地加予反驳，只好不置可否地笑一笑。 台海局势的确牵动着很多中国人的心弦，我敢保证，凡稍有点头脑和 良心的中国人都在密切关注台海动态。人民都知道，战争一旦爆发， 战火必将波及所有的中国人。而且，空前灾难之后的中国政局会出现 什么样的变化？谁也无法预测。也许，战争灾难过后，军阀割据，民 不聊生的情景又会重新回到这块东方的土地上来。 就在开庭前这短暂的等待中，我们五个人抓紧时间进行交谈。大家相 互鼓励，问寒问暖。并慎重其事地表示，无论法庭怎样判，无论以后 会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坚定信念，决不放弃斗争，更不能泄气。曾宁 建议市法院判决之后都不要上诉。他认为，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或 者判决之后上诉都意味着我们承认共产党法庭和法律的合法性。而 且，这些所谓的法律程序全都是骗人的，遮人耳目而已。大家不应该 承认共产党的法庭和法律。而不承认共产党的法庭和法律的唯一方式 就是；在法庭上一言不发，不回答任何问题，不作任何辩护，判决之 后不上诉。他还说；如果我们上诉，就等于承认了法庭的合法性。黄 和陈立即表示同意曾的意见。廖持保留意见。我认为进行辩护和上诉 同承认共产党法庭的合法性是两码事。我们应该坚持在法庭上进行辩 护，这不仅仅是行使自己权利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利用法庭审理这 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和法庭这个讲台痛斥专制政府的残暴和虚伪，宣传 民主制度的公正和优越性。同时，也可以借此表现一下民运人士的气 质和胆识。我们沉默会被对手误认为是胆怯和气馁。 除曾以外，我的意见被大家接受了。我告诉大家，传单我和黄如期在 天安门广场撒出去了。共产党把我们密封在罐头里任意整治的企图不 会得逞。有理有节地同共产党进行斗争不仅很有必要，而且会很有意 义。 办公室的门被法警推开，庭审开始了。审判长传唤被告出庭。此时， 各家的亲友陆续赶到。大约有三十多人站在过道上目送着我们走进法 庭，问好和赞颂之声不时从人群中向我们掷来。我们异常激动，虽然 略有几分伤感，但是，每个人都挺着胸，昂着头，神态自如，目光坚 定。如果不是因为带着手铐，我们的气度和神情哪里是出庭受审的囚 徒，倒象是去参加议会演讲的国会议员。 法官宣布开庭时，我注意到，法庭上没有一个被告律师，没有一个所 谓的人民陪审员，也没有一个旁听者。但是，旁听席上坐着一个安全 厅的女便衣警察。入坐后，戴在我们手上的手铐没有按规定予以解 除。公诉席上坐着两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男青年，其中一个就是苏 松。他们表情木纳，心不在焉，也没有穿制服。法官席上坐着四个 人，一个书记员，两个审判员，其中一个是女性。她年龄不大，画着 眉，涂着鲜红的唇膏，虽然穿着制服，总让人感觉到不够严肃。然后 是审判长，四十多岁，面容憔悴，精神萎靡。由于中气不足，说起话 来有气无力。倘若注意力不十分集中，很难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审判长照本宣科，问我们对法庭的组成人员有没有异议。我不想在这 些细节上做什么文章，因而没吭声。其它人也没有吭声，只有廖提出 公诉人苏松对他有私人成见，要求苏松回避。我看见审判长极不耐烦 地邹了邹眉头。好一会才想起征求两个审判员的意见。经过一阵交头 接耳后，他宣布暂时休庭。 法官大人们鱼贯退出法庭后，廖对着我的耳朵说：“我想看看他们的 演技高不高明。” 我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豪爽，笑得那么奢侈，几乎忘了我 是坐在法庭的被告席上。 十分钟后，三个法官回到法庭。审判长煞有介事地宣布：“被告人廖 双元提出公诉人苏松回避的请求，经议庭成员研究后认为理由不够充 分，现予以否决。” 这一次，我和廖同时笑了。因为法官大人假戏真做的模样使人忍禁不 住。 接着，公诉人宣读了起诉书。之后，法庭进行当庭调查。陈西被留 下，其它人被带回办公室。我从妻的跟前走过时，真想突如其来地亲 她一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依然那么讨人怜爱，使我几乎按捺不住冲 动。 第二个接受调查的是廖，他刚走出办公室一分钟，门外便喧哗起来。 办公室的法警立即推门出去看。就在此刻，我看见押送廖的法警正朝 廖的屁股上猛地踢了一脚。我立即站了起来，准备抗议法警殴打被告 人的违法行为。室内的法警把我拦住了，并威胁说；轰闹法庭是犯罪 行为。我告诉他；囚犯有维护自身不被殴打的权利。此时，陈、黄、 曾等人都站了起来，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显得非常紧张。正当我们同 法警相持不下时，押送廖的法警走了进来。他得意地告诉其它法警， 说廖传递纸条被他发现，并说事情已经处理了。一场严峻对峙这才各 自收兵。 廖回来后，我问起被踢的事。他说：“我写的一些东西，还有你的 《辩护词》、《最后陈述》我都交给老婆带走了。法警是虚张声势， 是做给其它法警看的，并非真的踢我。” 坦率说，廖的胆量有时候是有点令人不可思议。他事先是告诉过我， 说要利用开庭的机会将我们写的东西传递出去。我当时不已为然，没 想到，他动真格的了。刚才，他竟然敢当着法警的面将一包纸片递给 他老婆。他老婆也相当机敏，拿到纸包后一溜烟往外跑，顷刻间便不 见了人影。我钦佩老廖，更钦佩他那胆识过人的老婆。 黄之后轮到我单独走进法庭。审判长问：“你同陈西是怎样认识 的？” 答：“我在朋友王全政家玩时，碰到他们，通过交谈，大家觉得心灵 相通，谈话投机，于是，便成了朋友。” “到北京后为什么要重新起草传单？” “陈西在贵阳交给我的传单内容改动较大。我认为改动过的传单没有 将我们的政治观点表达清楚。因此决定重新起草。” “黄燕明知不知道去北京干什么？” “不知道。撒传单的事到北京后我才告诉他的。”我这样回答，为的 是多承担一点责任，以减轻黄的压力。 虽然法庭上除了安全厅、检察院、法院三家的人员以外没有其它任何 人。我仍然尽量提高嗓门，这不仅是要让过道上的亲人和朋友听到，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应该理直气壮地说话。我认 为，底气虚弱的不应该是我们，而是道貌岸然的法官先生们。 庭审尚未结束，吃中餐的时间到了。我们五人仍然被限制在办公室 内。据说，这是对我们的特别优待。其它的囚徒休庭期间是关在法院 的临时监室里的。妻和印木刚不知怎么的，竟弄了一桌好菜送了进 来。但是，法警拒绝了亲人提出和我们共进便餐的请求。妻在退出办 公室时，再三叮嘱我多吃点回锅肉。她那强装出来的微笑告诉我，她 的内心是多么地痛苦和凄凉啊！按她平时的性格，她早该哭成一个泪 人儿了。但今天，她至始至终没有掉一滴泪水。我非常感谢她的坚 强，感谢她为维护民主志士妻子的形象所做的值得赞扬的努力。 还有一个令人为之骄傲的人是黄燕明的女儿。为了多看看父亲的面 容，她母亲把她高高抱起，让她隔着法庭的玻璃窗从外往里张望。她 将小脸蛋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以便看清楚父亲的脸庞。她那双盯着 父亲一动不动的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她那被玻璃挤得扁扁的小鼻子， 她那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见到她那么激动却又不抱抱她的迷惑不解的神 情，让所有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凄楚而又爱怜。我看见黄的泪花在眼眶 中飞滚，他几次把视线调开，几次咬牙摇头。却始终没有勇气不看他 那才三岁的小女孩。我真为他担心，生怕他的泪珠会不由自主地涌出 来。尤其是当他的女儿痴痴地望着他的时候。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担 心是多余的，黄的眼泪被牢牢地含在眼眶中始终没有掉下来。而他的 那位小公主又出乎预料地坚强，直到她妈妈抱着她离开法庭时，她没 有掉一滴泪水。 尽管大家至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但伤感的情绪仍然使大家失去了 胃口。桌子上放着坐牢人朝思暮想的腰花、肚尖、回锅肉，却没有发 生狼吞虎咽的情景。我觉得这种情绪蔓延下去不利于下午的战斗。我 们必须保持高昂的士气，我们必须在气慨上和精神上压倒对手。不能 让亲人和朋友失望，不能被亲情所惑。于是，我挥动筷子，一连往嘴 里塞了几块肉，并自言自语地说：“有肉不吃，过期作废。这样的好 菜不知多少年后才能再吃到。因此，我提议，是不是先考虑怎样消灭 这些菜的问题。”。 陈也意识到大家都沉浸在伤感的气氛中有损民主志士大无畏的形象。 于是，他也抓起筷子扫荡盘中之物。他边吃边说：“大家快吃，不吃 完这桌好菜对不起老卢的老婆和朋友。这可是花钱买来的啊！” 在陈西的带动下，大家的情绪有所好转，气氛也由此活跃起来。虽然 妻置办的菜没有全部吃完，但大家吃的东西大大超出了平时肠胃的容 量。 饭后，陈交给我一份手稿，要我看完后传给廖。我将法庭《辩护词》 和《最后陈述》递给他们传阅。在交谈中得知，曾认为开庭审理是场 假戏，用不着理采，所以不准备进行辩护甚至决定在法庭上什么话都 不讲。黄也没有充分准备，他只想在法庭上随便说几句。陈有所准 备，他的《辩护词》中有一句话非常精彩；我们站的这个地方不是什 么法庭，而是阳光永远照不到的阴暗角落...... 下午刚开庭，法官大人就宣读证人证词。由于法官的声音太小，我怎 么专注依然听不清他在读些什么，加上宣读的时间太冗长，我感觉头 越来越重，眼皮明显地失去了支撑力，最后竟昏然入睡。 我是被廖扯醒的，因为我同他的手被一付手铐锁在一起。我睁眼看 时，发现陈已经站在被告席上宣读他的辩护词。他精神抖擞，气宇轩 昂。他没有为具体的细节争辩，而是指责共产党倒行逆施，残暴专 制，鱼肉人民。他也没有提到法律，因为他不认为共产党制定的法律 具有普遍的权威性。他站在被告台上讲话，为的是批驳当局对他的指 控，为的是揭露共产党的暴虐和虚伪，而不是承认自己是被告。 陈西没有辱没民主志士的荣誉，他的气质和风度为我们树立了榜样。 他的话象荆棘一样刺痛了审判台上的每一个人。法官不得不一次又一 次地打断他的讲话。检察院的小混混如坐针毡，不难看出，他们正被 陈西的讲话搅得心烦意乱，以至企图用粗暴插话来阻止陈的发言。但 陈西面无惧色，不理会任何干扰，一口气念完了他的《辩护词》。公 正地说，陈的《辩护词》并不精彩，甚至可以说不尽人意。文章中没 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意义深遂的警句妙语。但是，陈西的《辩护词》 表达了一个立志为自由民主献身的中国人的豪迈和对专制政权的鄙 视。他那些平凡的字句中透露出来的，是一颗坦荡赤忱的爱国之心， 是民主必胜的信念。 廖上台作辩护时也将我扯了上去。他声音高昂，情绪激奋，说话时双 目直视台上的法官。他谴责当局对他的栽脏陷害，认为共产党热衷于 制造冤案是因为他们害怕民众觉醒。他们已经感觉到屁股底下的统治 宝座在激烈动摇了。因此，疯狂镇压人民已经成了他们的日常工作。 廖重申了我们无罪的立场，并告戒法庭不要为虎作伥，司法犯法。 黄的措词不算激烈，他只是着重指出当局对我们的审判实质上是对持 不同政见者的政治迫害。 轮到我时，我的斗志正处在高昂时刻。我看得很清楚，今天这个法庭 上的一言一行都将载入史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专制制度残害和 镇压人民的原始记录，也是贵州民运人士同专制暴政斗争的真实写 照。尽管没有一个听众，我仍然打算尽力发挥。虽然说我的《辩护 词》达不到令对手颤栗和自觉矮人一头的效果。但我决心用义正严词 和不畏强暴的气度将对手逼到理屈词尽的角落里去。我要他们感受 到，对我们的审判是对历史的犯罪。我走下被告席时，感觉非常好。 我在宣读《辩护词》时，声音洪亮，振振有辞。仿佛是在宣读当局迫 害民运人士的罪状。 曾正如他所说，至始至终一言不发。他完成了用沉默表示轻蔑法庭的 意志。 法庭辩护的形式走完之后，公诉与被告双方进入第二轮辩论。苏松说 了些什么我没听。陈和黄他们显然也没有注意听。也许，法官大人也 不想听。因为公诉人讲的是一大堆毫无意义的废话。只不过，法庭的 既定程序他们不得不走到。苏有气无力地机械地重复着起诉书上的字 词，仿佛一个蹩脚的演员在笨屈地背颂台词。 当审判长让我们作最后陈述时，大家都已厌倦，并表示无话可说。我 准备宣读得意之作《最后陈述》的兴起也被法官们草草收场的态度冲 淡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因此，都没有心思认真做。 唯有我觉得这个说话机会不能轻易放弃。于是，我硬着头皮说：“事 实已经十分清楚，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完全合法的。我们无罪！但是， 你们肯定会强行认定我们有罪。对此，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我只想提 请你们注意，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在我和陈西身上。黄燕明、廖双 元、曾宁、只是附和者。用你们的法律对照，我和陈西是主犯，对于 主犯，你们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吧！黄、廖、曾三人是从犯，对于从 犯，你们应该依法减轻或者免除处罚。我的话完了。” 在核对法庭记录时，我发现我的最后这段话压根儿没有写上。我执拗 地要求书记员补写。他极不耐烦，认为这是多此一举。我再三坚持， 强调这是我的权利。书记员无奈，只得按照我的原话记录在案。廖在 核对他的记录时，也提出了与我的讲话相同的要求。记录员却说： “你们的这些意见是不会起丝毫作用的。”说毕，掩卷而去。 其实，我们何尝不知道我们在法庭上说的任何一句话，对于法庭的判 决都不会产生丝毫影响。我坚持自己的立场观点，无非是想表明一种 姿态，力求树立一个完整的民运人士的高大形象。我坚信，这段历史 终究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 法官退庭后，我们被允许同亲人见见面。印和妻立即坐到我身后，而 不是我所期望的并排坐。妻深切地痛怜地望着我，双手紧紧抓住我没 带手铐的那只手。我凝视着妻，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然而，心中却蕴 藏着千言万语。“你受苦了！”我没有刻意搜寻安慰她的话，这句话 完全是心音的自然流露。 “比起你来，我受的苦算得了什么！”妻心疼地用手模了模我那胡须 老长的脸庞。 由于时间紧迫，印顾不得照顾我与妻互诉衷肠，便对着我的耳朵说： “你们的起诉书已经传到美国去了。光武兄得知你被抓的消息时，在 电话中就已泣不成声。还有，国外的朋友都非常关心你们的事，并为 你们的豪义举动喝彩。国外的民运组织正密切关注着当局对于你们的 审判。” 印的话使我受到极大鼓舞，这说明我们并不孤立，也预示着企图将我 们捂在边远山区往死里整的阴谋不会得逞。世界民主阵营和正义力量 对于坚持在国内斗争的民主志士有着不可分割的政治情结。共产党对 持不同政见者的非法审判和政治迫害很快就会被揭露无余。共产党自 己写在历史罪行录上的暴虐行为又增添了一笔记载。 同亲友会面是象征性的，我同其它亲友未来得及招呼一声，法警便催 着我们上车回看守所。从法庭中走出来时，亲友们纷纷慷慨解囊。他 们之中有的人生活正处在艰难挣扎的困境之中。然而，五十元、一百 元，不！他们递到我们手中的不是钱，是比钱更为珍贵的友情，是对 民主事业的无私支持。我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力量， 看到了民主必胜的信念。 我对在场的每一位亲友点头致谢，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我 心中的感激之情，也无法表达我的激奋感受。我只有点头，默默地点 头。突然，妻从我身后钻了出来，庄严地走到我身旁，紧紧地牵着我 的手，并将头依偎在我的肩上。她的大胆举动让所有在场的人──亲 人、朋友、同案的亲友、以及法警全都感到惊愕。同时，他们投来钦 佩和赞美的目光。我懂得妻此时此刻的心，她要表现的不仅仅是诚挚 的爱，她的豪迈举动还表现了对法庭的轻蔑、对当局迫害正直公民的 愤慨。我的头抬得更高了，我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妻子而感到骄傲。 妻虽然不懂政治，但她坚信自己的丈夫是正直善良的，坚信丈夫从事 的事业是正义的，是值得人们崇敬的。 我和廖被法警粗暴地推上囚车，由于妻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肯放松，我 的一条腿跨在车上，另一条腿却站在地上，形成了欲上不能，欲下不 得的姿势。廖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仍然拖着我往车后的囚笼走 去，可是，锁在我和他手上的手铐使他怎么拽也拽不动。妻抿紧双 唇，呆呆地望着我的眼睛，双手极不情愿地一点一点地松开。当我的 手同妻那双已颤抖不已的手分离后，囚车的门立刻被关上了。 同一秒钟内，警车启动了。妻跟在警车后面奔跑，并不住地向我招 手，一直到警车消失在街道的转弯处为止。我的整个脸庞紧贴在囚车 的后窗上，眼看着几乎精神失控的妻子，渐渐地，渐渐地消失在车后 的尘烟中。妻的身影看不到了，而刚才的那一幕却久久地留在我的脑 际，使得我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囚车离开城区后我才意识到，我又得回到那与世隔绝的看守所去。我 下意识的将亲友们送的钱掏出来数了数，一共800元。我随手分了400 元给老廖。就又沉浸在妻那娇嫩而又忧郁的容颜中。 回到看守所我一句话不说，吃过晚饭后便蒙头躺在床上。我需要安 静，需要继续温习开庭的情景，温习亲友的面部表情和他们的每一句 话。尤其是妻，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绽，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眼前映 现。我的思想已经紧紧地被妻锁定了，其它事此刻都被抛到九宵云 外。直到脑子累得支撑不住后才昏昏入睡。 1996年3月22日 我的自信完全苏醒了，虽然手掌上还留有妻的遗香，脑海里还沉淀着 妻的凄楚。但我确信自己的神志已经回到现实。昨天的经历仿佛只是 一场梦。 早餐过后，廖迫不及待地要同我交谈，葛也急着要了解我们开庭的经 过，他特别想了解双方辩论的细节。于是，我们三人又各自占据着监 号的风窗口交谈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开中饭时才暂时打住。 中餐刚毕，风窗论战继续进行。廖问我对昨天开庭有何感想。我说： “感觉不错，遗憾的是法庭上没有听众，否则我会发挥得更好。” 葛说：“这只能说明是他们怕你们，不是你们怕他们。” 我说：“也不尽然，他们并不怕我们，他们害怕的是阳光，是真 理。” 廖说：“该走的形式已经走了，这下看他们怎样判啦！” 我说：“据我推测，陈西不会少下十年，我、燕明、你老廖不会少于 五年，曾宁可能和轻一些。” 说归说，我心中有数。不管当局怎样判，只要我们信念不变，精神不 垮，我们就是胜利者，无非是吃点苦头，受点屈辱。我是这样想的， 老廖也是这样想的。老葛同我们的想法差不多，只要我们不低头，不 弯腰，当局就注定是输家。我坚信，时间最后会作出正确答案的。 1996年3月28日 陈西交给我的东西我仔细阅读了。坦率说，思想境界不是很高，批判 现状的切入点也不够深刻。而且，文章中随处可见语病和错别字。可 文章中却充盈着高昂的斗志和坚定的信念。我认为，文章值得读，但 不宜向外传阅。我这样考虑，不是从政治角度，而是从文学角度。一 篇文理不通，错别字满篇的文章，往往会将思想上的光辉冲淡甚至完 全掩盖。尽管如此，我还是将陈的手稿交给了老廖，并将我的看法告 诉了他。 1996年4月9日 中级法院的人送来一审判决书，上面认定我们违犯了《中华人民共和 国刑法》，并依照其第98条、第102条、第64条、第51条、第52条、 第62条、第61条之规定对我们进行了以下判决； 一、被告人陈西犯组织、领导反革命集团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 　　夺政治权利五年。 二、被告人廖双元犯积极参加反革命集团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剥 　　夺政治权利四年。 三、被告人黄燕明犯积极参加反革命集团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犯 　　反革命宣传煽动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总合 　　刑期六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 四、被告人卢勇祥犯积极参加反革命集团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犯 　　反革命宣传煽动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总合 　　刑期六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 五、被告人曾宁犯积极参加反革命集团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剥夺 　　政治权利二年。 尽管判决书上否定了陈西和廖双元的反革命宣传煽动罪。但是，并没 有因此对他二人进行轻判。在当局政法委会议上，谁判多少年早已既 定。检察院、法院只不过装模作样地跑跑龙套，走走过场。所谓起诉 书、判决书是当局掩耳盗铃的一种手段，或者说是用法律的形式办理 一个迫害异议人士的手续。 这个判决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因此，我表情麻木，反应冷淡。虽然我 是这曲闹剧的主角之一，却不太乐意按照导演的旨意进入角色。廖却 不然，他认为法院的判决极不公正，判决书上指控他的犯罪事实纯属 栽赃，对他的判决是典型的政治陷害。他有些激动，以至差点同送判 决书的人发生冲突。 回到监号后，廖斩钉切铁地对我说，他非上诉不可。并立刻着手起草 上诉书。我表示同意他的意见。虽然，我压根儿不相信省高级法院会 秉公复查，依法办案。更不相信高院有胆量推翻市中院的一审判决。 我决定上诉，同决心在法庭上进行辩护和作最后陈述一样，出于一个 理由；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宣传我们的政治观点。我坚信，共 产党内部的顽固分子不会太多。共产党的司法部门也不会是铁板一 块。也许，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于专制制度的恶劣本质看得比我们还 要透彻。因为他们了解当局阴暗面的机会比我们多。也许，他们为了 自己的饭碗或切身利益不便公开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政治观点，甚至不 敢流露一丝一毫对我们观点的赞许和同情。但是，只要他们的良知没 有完全泯灭，他们就能分辨得出丑与美、邪恶与正义、罪与非罪的界 线。只要我们的上诉书能触动他们的良知，只要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 群人为了促进中国的民主政治，不顾个人安危，不屈不饶地同专制当 局进行着惨烈的斗争就行了，我上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1996年4月15日 我同廖的上诉书都呈递上去了。 我的上诉书是这样写的； 　　上诉书 　　上诉人：卢勇祥，男。49岁，汉族，贵阳市人。现关押在贵州省 　　看守所。 　　案情：95年6月4日在北京天安门广场散发传单被贵阳市中级法院 　　以反革命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 　　案由：对贵阳市中级法院〔1996〕筑刑初字第21号刑事判决书不 　　服，特提出上诉。 　　理由如下： 　　我们是无罪的，市中级法院把我们打成反革命并苛以重刑完全是 　　错误的。这种错误伤害的不仅仅是几个小老百姓，而是整个中华 　　民族的信任和希望。 　　不要战争要和平，不要对抗要对话，这是联合国的宗旨，是人类 　　的共同愿望。同时，不也是中华民族的愿望吗？国与国之间尚且 　　需要和平共处，相互依存。民族与民族之间尚且需要互相理解， 　　经常交流。中华民族内部难道还有必要进行你死我活的政权争斗 　　吗？中国的历史实际上是一部自相残杀史，几千年杀来杀去，杀 　　得一个贫穷落后的结局。这种民族悲剧难道还要继续上演下去 　　吗？人类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逐渐成熟了，理智了。各民 　　族都认识到；人类之间的相互残杀最终将导致人类共同毁灭。那 　　么，中国人不也应该成熟些理智悬些吗？中华民族再自相残杀下 　　去，会不会导致中华民族最先自我毁灭呢？ 　　我们本是一介草民，出于爱国，自觉关注民族命运，说了几句很 　　多人想说而不敢说的真话，就被当局视为洪水猛兽，视为敌人， 　　万端关押了这么久，如今又苛以重刑。你们是否想过，老百姓说 　　几句真话实话就被你们投入监狱的社会，健康吗？民主吗？同封 　　建社会有本质的区别吗？符合当今世界的民主潮流吗？你们要实 　　行一国两制，却不准我们谈论多党民主。你们在大张旗鼓地宣称 　　要用法律手段严惩腐败分子，却不准我们探讨腐败温床的根治方 　　法。你们把民主与法制的重要性提高到健康社会标准的高度来认 　　识，却用暴虐行为来阻止我们为推动中国的民主化进程发表不同 　　看法。你们以大国的身份为保障世界人权在联合国讨论制订有关 　　文书，却把履行中国宪法规定公民自由权利的行为认定为犯罪。 　　这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又是什么呢？这种政策叫人 　　民怎样去理解呢？你们又怎样向国际人权组织解释呢？ 　　中华民族的敌人不是敢于关注民族命运，敢于说真话的爱国同 　　胞。中华民族的敌人是专制和愚昧。怎样团结更多的社会贤达之 　　士和各界精英，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消灭专制和愚昧。提高国民整 　　体素质，把中国建设成真正繁荣富强的国家才是当务之急。把自 　　觉关注民族命运，敢于说真话的同胞统统抓起来苛以重刑，不是 　　变社会不安定因素为安定因素的有效方法，不是根除腐败、消灭 　　刑事犯罪，保障公民人身安全及财产安全的有效方法，也不是提 　　高全民法制观念、增强全民民主意识的有效方法，更不是促进中 　　国经济腾飞、使中国人很快跻身世界先进民族之列的有效方法。 　　 　　当年，为中国早日摆脱世界列强欺辱计，康有为、梁启超公车上 　　书，倡导清庭改君主专制为君主立宪制。光绪皇帝不仅没有因此 　　龙颜震怒，反之，他重用康、梁，大刀阔斧地进行戊戌变法。而 　　今，为中国早日摆脱贫穷落后计，我们在天安门广场散发传单， 　　倡导当局改多党合作为多党竞选，竟被你们投入监狱。100多年 　　过去了，难道慈禧太后还在垂帘听政吗？十年浩劫结束这么多年 　　了，难道棺材里的极左思潮还在发挥作用吗？21世纪即将来临， 　　人类正面临诸多挑战。而中国的历史悲剧难道还有必要继续演绎 　　下去吗？ 　　80年代，你们曾在理论上提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 　　么，社会主义是否是取代资本主义的必然规律？马列主义是否适 　　合人类社会健康发展？一党专制是否符合中国国情？可否用实践 　　来检验一下呢？不要害怕触及敏感问题，共产党不是最讲实事求 　　是吗？深入探讨一下马列主义是否正确？社会主义在中国的实践 　　结果怎样？沿着这条老路走下去能否跟得上先进国家的发展速 　　度？什么样的政治体制更适合中国经济良性发展？我认为不仅很 　　有必要，而且是势在必行，刻不容缓。你们不探讨，真正忧国忧 　　民的中国人要探讨，公开不准探讨，私下却不乏探讨之志士。禁 　　是禁不住的，又何必要禁呢？ 　　 　　虽然，中国的老百姓大多数不懂高深的哲学理论。但他们有一种 　　简单明快的识别真理的方法；即比较。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 　　嘛！话虽粗浅，却不能说不对。有比较就有鉴别，有鉴别就容易 　　进行选择了。韩国同朝鲜比较，西德同东德比较，美国同苏联比 　　较，北大西洋条约国同华沙条约国比较，结果怎样有目共睹，不 　　言而喻。我不敢拿中国现状作横向比较，那么，就权且作纵向比 　　较吧！开放改革比大锅饭、铁饭碗好吧。现在的物资供应比十年 　　浩劫期间丰富吧。经济特区比人民公社殷实富裕吧。三资企业、 　　私营企业比国营企业更具活力吧。这些都是不容争辩的事实。然 　　而，这个纵向比较的结果难道对我们没有更深一层的启迪吗？中 　　国人就仅仅满足于这种纵向比较吗？我不敢拿中国现状作横向比 　　较，是因为我目前的特殊身份。而中华民族以她博大坦诚的胸怀 　　应该敢于作横向比较。并且，应该敢于在比较鉴别后作出明智选 　　择。只有当机立断，明智选择，中国才能看到希望的曙光，才有 　　可能尽快赶上发达国家，以确立自己的球籍和应有的国际地位。 　　 　　几天前，国家计委主任在电视上向全体中国人发出警告，他说： 　　“中国目前的经济增长指数，是靠资金大量投入、资源大量耗费 　　来支撑的。这样的经济增长代价太大。而且，这条路很难继续走 　　下去。” 　　这个警告发得好，发得及时。的确，中国的资源是有限的，很多 　　矿产资源已经宣告枯竭。对资源的滥采滥伐，大量耗费的确是个 　　祸及子孙的非常严重的大问题。而资金源于何处？是否是牺牲老 　　百姓的利益而聚集的？大量投入后收到应有的效益否？大举内外 　　债最终会将国家经济引入什么样的走向？也是不容忽视的大问 　　题。怎样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什么样的政治制度最能促使中 　　国经济健康发展才是中华民族当前急需思考的重大问题 　　女士门，先生们！为了人类的生存发展，为了中华民族的切身利 　　益和振兴崛起。请不要再耗费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精力、财 　　力用于监控和迫害自己的同胞了。请不要再莫视民意继续独断专 　　横了。现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在搞多党民主选举。而且，大 　　量成功事例已雄辩地证实，只有多党竞选，三权分立的政治体制 　　才是体现主权在民的最佳社会组合。才是人类社会健康发展的最 　　佳形式。只有多党民主才能将本民族中最优秀最有才智的人们， 　　推举到治理国家的位置上去，才能集思广益而又切合实际地制订 　　出各种法律法规和设置监督执法的机制和机构，使国家官员只能 　　公正诚实地对国家实施管理。才能够有效扼制特权阶层的产生和 　　及时打击各种领域里的权钱交易以及贪污腐败行为。才能最大限 　　度地解放人的思想，使其成为促进社会繁荣的原动力。才能使人 　　们克服惰性，鄙视丑恶，厌恶虚伪，从而培育出见义勇为，积极 　　进取的良好的道德品质。 　　女士们，先生们；中国的希望在于民主与法制，而真正民主与法 　　制的实现有赖于全民族的觉醒和努力，其中也包括我们和你们。 　　敬呈贵州省高级法院 96年4月15日于省看守所 1996年4月18日 安全厅的几个陌生面孔前来提案。先问印木刚的情况，继而问陆光武 的情况。并特别问到我现在知不知道陆光武到哪里去了。印同陆的事 情我略知一、二，陆已携带妻儿定居台湾我自然也很清楚。但是，我 心中十分明白，对待安全厅的警察不能不随时保持高度警惕啊！。在 没有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最好牢牢管住自己的嘴巴。言多必失， 少说为佳。 最后，安全厅亮出了底牌。原来是企图从我这儿掏出一个非常重要的 问题，即检察院对我们的起诉书是怎样传递到美国去的。安全厅的人 也真蠢，一个以外界完全隔绝的并受到看守所密切监视的囚徒，会找 不到充分的理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吗？而且，刚刚领教过他们高明骗 术的人会对你们说真话吗？ 安全厅的警察们无功而返，而我的心里却亮堂了许多。对方实际上是 向我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印说我们的起诉书已经传递到美国有关组 织手中的话一点不假。 1996年5月1日 老母亲和二女儿昆阳今天送来300元钱。我本来想拒绝签收，不是赌 气，而是于心不忍，受之有愧。转念间，觉得还是应该收下。于是， 在签收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为别的，只怕再刺伤老母和女儿的 心。 同前妻离婚后，两个女儿非常伤心。曾发誓不再认我这个父亲。大女 儿结婚时，所有的亲友都发了请柬，就是有意不通知我，并坚决拒绝 接受我的任何礼物和资助。对于两个女儿的过分言行，我没有半句怨 言，我能理解她们的心情，她们太爱她们的母亲了。她们心中有怨 恨，用过激的方式发泄一下内心的愤慨情有可言。而且，这也是我应 该受到的惩罚。这次入狱，本不指望她们会来看我。我甚至感到，女 儿不来探视，我的心理反倒容易平衡一些。她们来了，我的感情会顿 时掀起巨浪，如同已经沉淀到深滩底的枫叶被搅腾出水面一样，那种 内疚和不安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我原以为，我同两个女儿之间的亲情至少要等待十年、八年后才可望 重新恢复。她们心灵上创伤需要时间进行医治啊！没想到她们这么快 就谅解了我。也许，她们并没有谅解我，只是动了恻隐之心，父亲必 竟在坐牢啊！尽管如此，这对我已是莫大的安慰了，我不能再有其它 奢望了。 1996年5月22日 双肩越来越疼痛。这是监号中过于潮湿的原故。这个看守所本来座落 的位置就低洼，监号四周的排水沟又紧贴在屋基墙下。再加上监号中 的通铺太矮，而且不通风。长期关押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人的肌体 当然会受到湿气侵袭。隔壁号子中的老徐就已患风湿病瘫痪在床。看 来我已是劫难难逃，第二个瘫痪在床的囚徒肯定是我无疑了。 看守所是无药可拿的，要药治病可以，自己掏钱。而且价格是市场的 三倍以上。狱警可不能白为你跑腿呀！无奈，我只得求助于老婆了。 1996年5月28日 近来诗性大发，一日之内连写三首。虽然诗写得粗劣浅显，却也是心 之感慨啊！现在抄录于下供日后细细品味； 　　方井无奈空自旋，暗笑枸人枉忧天。 　　夏秋冬春周复始，横进直出十八间。 　　两鬓霜染终不悔，衣带渐宽志更坚。 　　残身枯骨随风去，留得痴魂觅雅轩。 　　九六年五月二十八疑想 　　夜轻叩心扉， 　　时光在脑后悄然流逝。 　　昏暗的长明灯， 　　凝重着空旷。 　　我专注着矮矮的囚床。 　　是火山沉寂后的孤独？ 　　是黄河断流后的忧伤？ 　　不！是聆听岁月倾诉， 　　是遨游世外桃源的梦想。 　　没有秦男汉女， 　　没有唐乐宋舞， 　　只能洞听历史脉跳的声响。 　　倘若回头， 　　身影、脚步， 　　停不住的思索， 　　几度高墙铁窗。 　　而前面呢？ 　　忧虑怅惘？ 　　惶惑失望？ 　　不！除了脚下的土地， 　　还有对美好的向往。 　　96年5月28日于省看守所 　　〔七律〕答实如君 　　方井无奈空自旋，暗笑杞人枉忧天。 　　日于省看守所 　　〔满江红〕请命 　　天赋孤傲地赐勇，绝嗜禁欲，视权利莫如仆奴，钱财粪土。 　　认命之年不认命，半世风霜露铁骨。 　　任凭生坎坷觅真谛，奋争录。 　　赴京都请民命，仗直言入天狱。 　　舍残生，铺就自由通途。 　　酷夏坐板汗洗面，隆冬馍夹冰果腹，待历尽磨难拾沧桑，忧全 　　无。 　　96年5月28日于省看守所 1996年5月30日 有人在唱牢歌，触动心弦，借曲填词，自唱自乐，聊以自慰。 　　牢歌 　　铁门呀铁窗呀铁锁链，锁不住心中的思念。 　　白发老母门前站，望眼欲穿盼儿归，只有叨念无眼泪。 　　月儿呀弯弯照高墙，挡不住心中的向往。 　　柔弱的娇妻独卧床，几回梦醒来哭断肠，声声唤夫到天亮。 　　凛烈的寒风吹进窗，半碗馊饭半碗汤。 　　不为名利不为官，只盼中华能富强，牢底坐穿心也甘。 〔提供者：（贵阳）曾宁〕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樊百华，你不可以改写历史！ 张耀杰 这篇文章是专门为我的师友樊百华先生而写的，同时也献给与我们两 个一样在政治宣传和政治欺骗的“狼奶”中浸泡长大的中国人或大陆 人。 樊百华的改写历史 几天前，我给洪哲胜先生写过一份电子邮件，全文如下： 　　洪先生： 　　看到今天的《论坛》里面有一个葛陵元的文章谈沈尹默与陈独 　　秀〔指《陈独秀对沈尹默的批评与沈尹默对陈独秀的推荐》── 　　洪哲胜编按〕。事实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陈独秀到北大是汤尔 　　和推荐的，蔡元培生前一再说过的。沈尹默49年以后的回忆，胡 　　适说过是通篇扯谎。其实所有文化人1949年之后的回忆都是半真 　　半假的。没有认真研究过历史的人谈历史，往往会掉进政治宣传 　　的圈套之中以讹传讹，而且会让人笑话的。请把我的这些话转交 　　葛陵元。 　　张耀杰 2006-03-06 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上午又在2006年3月11日的《民主论坛》中，看 到樊百华先生明显改写既有历史的文章：《陈独秀这样看“义和 拳”》。葛陵元应该是一个新写手，偶尔误写历史尚可理解，而樊先 生曾经是直接影响我本人写作网络文章的师和友，如此写作历史文 本，就难以令我所接受了。 按照樊先生的理解：陈独秀一开始就鄙薄“山上的马克思主义”，北 伐时期，共产党通过大闹土地革命占据北伐成果，对种种血腥的过激 过火乃至暴动、起义，除上海工人反抗孙传芳的起义外，他不断提出 劝止、批评，斥之为盲动主义，于是被共产党开除了；以后，这位共 产党总书记，一直被共产党视为心腹之患，以至坐了国民党大牢，延 安方面的山大王甚至幸灾乐祸，恨不得他像瞿秋白一样被杀了。为什 么后来的一些党魁如此忌恨陈独秀呢？在陈独秀的眼里，“山上的马 克思主义”只是“义和拳”式的翻版。 而在实际上，陈独秀并不是被中国共产党所开除的，而是被苏联共产 党和共产国际所开除的，甚至于可以说是被斯大林一个人所开除的。 因为当年的中共完全是被苏联共产党养大的狼崽子，陈独秀当年所执 行的联合国民党右派的蒋介石和国民党左派的汪精卫的政治策略，是 由斯大林一手制定和操纵的。连被国共两党奉为导师的鲍罗廷，也只 是斯大林的一个棋子和傀儡而已。当国民党的左右两派先后对共产党 实施武力镇压的时候，以托洛斯基为首的党内反对派，便借着中共的 败局向斯大林发起政治挑战，陈独秀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被斯大林抛出 来充当替罪羊的。关于这段历史，我在《民权保障同盟的暗箱黑幕》 一书中，曾经有过详尽的考证。 正如樊先生所说，陈独秀早年的文章多爱国言论，但却丝毫没有将 “义和拳”与爱国联系起来。这不是偶然的，因为在他看来，“义和 拳”乃“邪僻”之类，其排外纯属三教九流之辈维护因愚弄百姓而享 有的既得利益。然而，到了陈独秀成为中共创始人之后，他关于“义 和拳”的论调，马上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樊先生既然要旧事重 提，这一段历史事实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避而不谈的。 陈独秀的自我颠覆 1924年9月3日，中共的机关刊物《向导》周刊推出一个《义和团问题 专辑》，并且在卷头用黑框框了四个大字：“九七特刊”，意思是要 把1924年9月7日认定为“亡国辱种之辛丑条约的23周年纪念日”。 这期周刊中只有四篇长篇大论，都是讨论或者说是纪念义和团运动 的。第一篇是陈独秀的《我们对于义和团两个错误的观念》，第二篇 是彭述之的《帝国主义与义和团运动》，第三篇是蔡和森的《义和团 与国民革命》，第四篇是张太雷的《列宁与义和团》，最后还附有署 名“慰”的《辱国殃民之辛丑和约》。 在《我们对于义和团两个错误的观念》中，陈独秀直奔主题，把义和 团运动界定为“中国民族革命史上悲壮的序幕”，“其重要不减于辛 亥革命”。在此前提下，陈独秀表示说，对于义和团的第一个错误的 观念是：“憎恶义和团是野蛮的排外。他们只看见义和团排外，他们 不看见义和团排外所以发生之原因──鸦片战争以来全中国所受外国 军队、外交官、教士之欺压的血腥与怨气！”“他们只看见义和团损 害了一些外人的生命财产，他们不看见帝国主义军事的商业的侵略损 害中国人无数生命财产！他们只看见义和团杀人放火的凶暴，他们不 看见帝国主义者强卖鸦片烟、焚毁圆明园，强占胶州湾等更大的凶 暴！” 陈独秀由此得出的结论是：“与其憎恶当年排外的义和团之野蛮，我 们宁憎恶现在媚外的军阀、官僚、奸商、大学教授、新闻记者之文 明！” 关于“第二个错误观念，以为义和团事件是少数人之罪恶，列强不应 因少数人之故惩罚全中国人民以巨额负担”，陈独秀指出：义和团的 反抗，“代表全民族的意识与利益，决不是出于少数人之偶然的举 动”，“义和团事件，无论是功是罪，都是全民族之责任，不当推在 义和团少数人身上。全民族都在外人压迫之下，若真只有少数人义和 团不甘屈服，那更是全民族无上的耻辱了！” 陈独秀认为，真正代表一个国家民族思想主流与前进方向的，往往是 少数人，辛亥革命如此，五四运动也是如此。在帝国主义侵略压迫 下，在洋奴、买办、官僚、奸商为虎作伥，趁火打劫下，“还幸亏有 野蛮的义和团少数人，保全了中国民族史上一部分荣誉！”与此同 时，陈独秀也承认“义和团的顽旧与迷信”、“义和团时的恐怖空 气”，义和团的上层贵族“夹有”思想上政治上争执的动机或其他更 卑劣的动机，但义和团运动的方向是正确的，性质是革命的，24年前 的那一段历史是悲壮的，而且还是“中国民族革命史”上的“序 幕”。 有趣的是，陈独秀在《我们对于义和团两个错误的观念》一文中，自 始至终没有谈到所谓的“我们对于义和团两个错误的观念”中的“我 们”，究竟是代表了哪些人？被“我们”所代表的每一位个人在什么 时候、以什么方式向陈独秀授予过包办代表的权限！在此之前的1919 年6月13日，就是这位安徽籍的前北京大学文科学长陈独秀，没有经 过任何一位北京市民的正式授权，就公开散发了所谓的《北京市民宣 言》。在当下中国社会中大行其道且臭名昭著的所谓几个“先进”和 几个“代表”，恰恰就是陈独秀这种不经过当事人正式授权便擅自代 表的包办式专制作风的谬种流传，其野蛮邪恶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专 制皇权时代替天行道的“承天奉运，皇帝诏曰”。更为有趣的是，明 明是采取自己打自己嘴巴的方式清算“我们”的错误观念，陈独秀对 于自己在1918年《新青年》5卷5号中发表的全盘否定义和团运动的 《克林德碑》一文，却偏偏只字未提。 胡适笔下的“讼棍” 1924年9月9日，胡适在写给《晨报副刊》的公开信中，于批评高一涵 所发表的相关言论的同时，对直接影响高一涵的陈独秀的相关表现， 也痛加斥责：“今日政治方面需要一个独立正直的舆论机关，那是不 消说的了。即从思想方面看来，一边是复古的混沌思想，一边是颂扬 拳匪的混沌思想，都有彻底批评的必要。近日拳匪的鬼运大亨通：六 年前作《克林德碑》那篇痛骂拳匪的大文（《独秀文存》卷一，页 343至360）的作者，现在也在大出力颂扬拳匪了！（《政治生活》 15）这种现象使我感觉《努力》真有急急出版的必要。……今日那班 处处畏资本家的阴谋的人，同时又往往为拳匪曲说巧辩：──这真是 ‘翻手为云覆手雨’，我们只好叫他做‘讼棍的行为’。（这段不是 对一涵说的，因为一涵并不至于颂扬拳匪。）” 胡适所说的“讼棍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周作人在《关于绍兴 师爷》一文中介绍过的中国传统刀笔吏的行为，其根本秘诀就在于 “反复颠倒无所不可”的没有诚信、不讲信用。在《新青年》同人 中，陈独秀如此，鲁迅和周作人更是如此。到了1949年之后的批判胡 适运动中，留在中国大陆的《新青年》同人，除刘文典一个人挺身而 出替胡适辩护之外，其余人等几乎全部变成了“反复颠倒无所不可” 的“讼棍”。他们的名字是：周作人、周建人、高一涵、沈尹默、陶 孟和、张申府、孙伏园、沈雁冰、李达、俞平伯、顾颉刚、任鸿隽 ……他们之间只存在程度上的小区别而不存在实质性的大分歧，把其 中的原因完全归咎于政治高压而不去追究每一位个人所应该承担的一 份公民责任和人权道义，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在新出版的《历史背后──政学两界的人和事》中，我专门写了一篇 自序《以不惑之思面对历史》，其中再一次抄录了胡适的一段经典话 语：“我这里千言万语，也只是要教人一个不受人惑的方法。……我 自己决不想牵着谁的鼻子走。我只希望尽我微薄的能力，教我的少年 朋友们学一点防身的本领，努力做一个不受人惑的人。” 在这里，我真诚希望所有对中国历史感兴趣的朋友，能够以这段话来 共勉和互勉，而不要在指责别人喝“狼奶”的同时，自己依然浸泡在 “狼奶”之中自我陶醉和自得其乐。 （2006年3月12日于北京）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马戈尔尼访华是欧洲人中国观念的转折点 方舟 从13世纪以来，欧洲的基督教传教士便抱着普世主义和殉道精神，源 源不断来到这个远离上帝的国度，希望用福音来拯救中国人的灵魂。 虽然他们尽职尽责，许多人还死在中国，永远埋在了远离祖国的异国 他乡，为上帝付出了自己毕生的精力和生命，但是他们对中国的影 响，却是微乎其微。意料之外的是，他们在中国的见闻，许多以书 信、札记的方式回到欧洲，却大大地影响了欧洲。欧洲人发现中国不 是一片新大陆，也没有大规模发财的机会，但是他们却找到了一种独 特的文明、优越的政治伦理和文化制度。 以儒家思想为代表的中国文化，是一种“念旧”文化，它认为今不如 古，今天不如周公时代，周公时代又不如夏禹时代，夏禹时代又不如 黄帝时代──总之，今天不如昨天，明天不如今天，社会千万不能前 进，最好回到从前。欧洲的基督教文化正相反，他认为人生而有罪， 是有缺陷的、不完整的，国家同样如此，必须不断地矫正自己，不断 地追求，才能达到尽善尽美。所以欧洲人不象中国人一样总爱留恋过 去，而是爱追求想象中的理想国度，而中国，这个遥远而神奇拥有高 度文明的国家的出现，正好满足了他们的想象，于是中国成了欧洲人 久已向往的柏拉图的理想国，成了现实的乌托邦。 尽管传教士们不时提到一些灰暗的消息，诸如中国文化缺乏创造力、 中国百姓的贫困是普遍的、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象中国那样忽视人权 等，但是这些不和谐音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们不关心中国真实 是什麽样子，只关心中国被描述成什麽样子，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想象 的中国、一个超越自身价值的典范。 17世纪～18世纪的启蒙运动中，欧洲的“中国潮”达到了高峰。中 国的形象再度上升为理性的哲学王国，孔夫子成了启蒙运动的守护 神，孔夫子中国成为了思想家们挑战教会和暴君的强有力的武器，成 了思想家们前进队伍中一面耀眼的旗帜。 然而，随着启蒙运动的结束和1789年法国大革命的爆发，欧洲的“中 国热情”突然荡然无存。大革命打破了开明君主制的梦想，欧洲人不 需要中国这个理想君主国的形象了，辉煌的中国形象暗淡了。 几年后，1793年马戈尔尼使团访华，是欧洲中国形象的转折，是欧洲 否定中国、批判中国的开端。这次访问，英国人是失败的，也是屈辱 的，但是他们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否定了过去一味对中国的美化，并且 使得有关中国丑陋、恶劣的传闻得到了现实的权威的证实。马戈尔尼 使团访问中国历时两年，他们虽然一无所获，但是他们的中国之行对 欧洲的中国形象的转变却具有决定意义。马戈尔尼以自己的亲身经历 证明了门多萨之类关于中国款带来使得说法多麽荒唐，而利玛窦的说 法是对的，世界上没有地方象中国这样忽视人权。《英使谒见乾隆纪 实》的出版，以及使团随行人员对新闻媒介发表的各种报告、谈话， 彻底打破了传教士们苦心编造的中国神话。欧洲人发现二百年来绝大 多数的聪明人都让那些故弄玄虚的传教士蒙骗了，越来越多的人相信 笛福的诅咒、亚当的论断、孟德斯鸠的一针见血的批判。 下篇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台湾应该研拟如何与中国民运结盟 促进其发展壮大制衡大陆当局 蒋品超 对于台湾而言，政府更应该注重的是该如何拿最重的筹码最终与中共 走上谈判桌。这个筹码应当既是对付中共的筹码，也是抓住选票的筹 码。这个筹码是什么呢？ 专制落后的中国政治有着幅员广大人口众多的领地，因此顺着人心经 济利益的私念，中共无需谋略靠天吃饭顺随自然就利用了经济利益在 人心的优势，以经济发动攻势，在中国国内、台湾岛内、甚至国际社 会一再排挤打压台湾政府的活动空间，致使台湾在两岸关系与国际社 会一直处于劣势，想起这点就令人扼腕。 台湾有没有反制中共的武器呢？答案是肯定的，其实也早就为人们所 熟知，那就是先进于中国落后的专制政体的民主政体！这一重要而最 终将切入中共要害的武器因为一些原因一直被放在冷藏库，虽然也曾 为人们提起过，但至今未能被台湾岛内善加利用。台湾要在与中共的 谈判中取得最重的筹码，要让两岸关系在政党选举中为各自增加选 票，这一武器最终终将被使用。 人心有私心，也有公心。私心是利益，公心就是人权与民主等普世价 值。在这场两岸关系的交战中，中共首先取用了私心战，在政策与行 动上对国际社会及岛内民众与在野组织实行前所未有的利益倾斜，让 众多人受利益诱惑站在了中共一边。而台湾要在谈判中站住优势，就 应努力开启公心战，向国际社会、中国国内以及台湾岛内推行对中国 施行人权与民主，倡导普世价值，并真枪实弹，切实付诸行动，而不 是在需要的时候拿姿态做表演。持之以恒，人心就会自然而然站在台 湾一边，在普遍关系中，公心在紧要关头总是会大于私心。 开启公心战的具体手段，就是公开、积极与中国民运结盟，促进其发 展壮大，制衡大陆当局。 中国的新一轮民主运动以维权形式正在国际国内展开，这已经是不争 的事实。他们有着一定的人力，但缺资源。那么可以这样来做： １、辅助大陆海外民运建立报纸、网络──对于现代社会来说，进行 　　民主的政治斗争已经不再是枪炮，而是笔杆。辅助他们在海外建 　　立自己可盈利最终在经济上脱离在理念上结盟的报纸、网络。具 　　体说来美国两大都市洛杉矶与纽约、澳洲、欧洲每年各50万美 　　元，让他们成为一个集团下的分支，形成规模。 ２、对台湾驻外机构建立协助大陆民运的考评制度──就过去一些经 　　验，台湾驻外机构对协助大陆民运有着浓厚的热情，但由于台湾 　　政府缺乏必要的推动政策，让许多机构与组织失去了兴趣。如果 　　台湾对驻外机构建立协助大陆民运的适当考评制度，这样会极大 　　的催生中国海外民运的发展壮大。 ３、以各种形式深入大陆内地支持民运发展──以各种形式深入大陆 　　内地选择重点支持民运发展，而不只是以简单的形式作新闻报 　　道。在台湾岛内支持大陆人权的例子已经层出不穷，但应该鼓励 　　岛内组织与民众进入大陆内地，对民运进行实质的支持。连战、 　　宋楚瑜等登陆连共，大陆政府在政治上渗透台湾已开先例，台湾 　　政府应该能践行此举，采取主动。 　　 中国民运的发展，是台湾争取自身最大利益的保证，这是长远大计， 应该形成制度与传统，不因执政更替而中止，才能在最终取得实质效 果。美国经年累月支持各国民主自由的传统从未因任何气候与势力的 变更有过间断，因为他们了解这里有着他们的利益资源。而中国民运 对于台湾应该是他国自由民主对于美国更具价值的重要资源。台湾不 应该短视放弃。 由法轮功在海外发展壮大的经验可以得知，人们不必担心反台湾与中 国民运结盟的势力，无论它是什么原因来自哪里。只要中国民运能壮 大发展，所有噪音与阻扰最终都会慢慢消失。而中国民运要发展壮大 必须要有一个以经济利益为基础形成在此民运媒体组织中的权威。 上篇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青年如何改变台湾 邱毓兴 青年朋友要改变台湾最好的方法，就是参与公共事务，因为只有参与 公共事务才能知道台湾的现况，所以应该积极推动青年朋友参与公共 事务。政府或民间团体应当积极地举办一些座谈会与青年朋友沟通并 交换意见，同时也需要学校老师的推动，让学生知道参与公共事务是 重要的事情，让青年朋友知道自己对社会可以有很大的贡献，这样一 来，学生参与公共事务的意愿便会提高。青年朋友可以利用参与公共 事务时，将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并与其他青年朋友一起讨论，唯有参 与这些活动，才能开创出表达自己意见的空间，这对自己及社会都会 有很大的帮助。对自己而言，可以学习到如何与人交换及表达出自己 的意见及看法，更能因而认识更多的朋友使自己的人际关系变得更 广。对社会而言，我们的意见可以提供给相关机关或单位做为决策参 考，尤其是大多数人一起讨论出来的意见及看法比较容易受到重视， 也较有机会改变主政者的心态，这对国家也是一种帮助。 就象行政院青年辅导委员会所举办的青年国是会议，青辅会提供了这 个活动给青年朋友参加，是为了让青年朋友能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并 藉著这个活动让政府知道现在青年朋友的想法是什么，这可以让政府 在做决策时利用这些意见及看法来当作参考。所以青年朋友应主动地 报名参加，把自己宝贵的意见提供出来，而且在活动的过程中，由於 讨论的方式是以审议式民主的方式来进行，所以每位参与的朋友都有 发表自己意见及看法的时间，这不但让自己的意见可以充分表达，并 且可以学习到如何聆听别人意见及抓出重点。利用这些方式，可以让 参与者讨论出最後的成果，而青辅会也很重视这些结论。这样的作法 可以很好地让青年朋友成为主角，政治人物变成观众。台湾应该多举 办这类大型的活动，让更多的青年朋友能有更多发表自己意见及聆听 他人意见的机会，不管任何团体或组织甚至政府机关，都应该多办活 动来鼓励青年朋友重视公共议题。我相信青年朋友都会踊跃参加的， 这对台湾的未来很有帮助。 除了参加这些活动以外，青年朋友也可以用选票来改变台湾的未来。 在选举时，我们都会看到一些候选人的政见及文宣，我们可以利用这 些来衡量一个候选人是不是自己想要支持的对象，如果是，我们就把 票投给他，反之，我们则可以将我们的选票转投另外一个候选人。我 们知道，现在的青年选票比例占很高，所以只要青年朋友踊跃出来投 票，相信一定能改变现在的政治环境。现在的青年都认为政治太混乱 了，而且也影响到人民的生活，所以都不愿意去关心政治议题，但青 年朋友可以换个角度去想，今天如果我们用选票将一些不好的政治人 物淘汰，选一些好的、年轻的，且比较为人民著想的公职人员，我们 的政治环境不就会变得更好更有活力，这些公职人员也就会顾及到人 民的感受，不敢乱来，这样不是就改变了现在的政治型态吗？所以青 年朋友一定要善用自己的选票，不要让自己的权利白白消失了。我相 信，提高青年的投票率，可以使台湾的未来会更好。 上述的那些，只是提供青年朋友关於如何参与公共事务的想法，但重 点还是在青年朋友的身上，青年朋友应该主动地去关心公共议题及国 家大事，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没有国，哪有家。”所以青年朋友不 能只重视本身的事务，应该更重视公共事务才是。唯有表达出自己的 意见及看法，别人才会重视你，而且每个人的意见及看法都有可能会 是改变决策的关键，所以青年朋友要踊跃并勇敢地说出看法来，让政 治人物重视我们。 这个时刻，该是青年朋友参与公共议题及发表看法的时候了，唯有这 样才能让台湾变得越来越好，如果青年朋友都不出声，那么，台湾的 未来一定很难继续进步，所以青年朋友不该再等待社会或政府来为你 做事，现在该是青年朋友为社会及国家努力的时候了。青年朋友不要 继续受人牵制、主导了，把我们自己变成主导者吧！！ （邱毓兴：中华大学行政管理学系学生） 〔推荐者：（台北）曾建元〕 上篇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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