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6.1.8 新闻与评论 下期　 上期 认识问题 ◆狼来了，狼真的来了！　（山东临朐）张铭山 ◆从《新京报》的鸟笼子说起　（山东）济小士 ◆反思制度不如反思我们的心态　（武汉）乔新生 ◆设立社会科学院士制度将加速中国的学术腐败　胡星斗 ◆靖国神社　（美国）刘宗正 ◆伏虎驯狼志必酬！　（广西南宁）东海一枭 探索道路 ◆智识民主与人文自由主义．稿序　（台湾）杨淑明 ◆"无"的企业家哲学　（北京）胡星斗 民主理论 ◆如何缓解村民自治发展中的阵痛　（武汉）乔新生 ◆沉默权的五大追问　（武汉）乔新生 ◆自由民主宪政才是人权的保护神　（贵阳）莫建刚 运动留痕 ◆守望相助共创明天　（北京）马文都 ◆你猜猜老徐几岁？　（四川）欧阳小戎 ◆诗人黄翔应邀在匹兹堡大学授课　（台湾）《自由时报》 迫害实录 ◆便衣大叫："他是法轮功"　（北京）高智晟 ◆我的行踪被告密　（河北泊头）郭庆海 读史论今 ◆再谈告别鲁迅　（南京）刘大生 ◆俺替姚文元喊冤　（石家庄）朱力军 ◆龙的传人　（美国）刘宗正 文艺春秋 ◆春之祭　（北京）容邦 ◆呼和蒙古勒的呼唤　（美国）刘宗正 下篇 ⊙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狼来了，狼真的来了！ 张铭山 "我"的独白 他们杀反革命，我没在旧政府、旧军队干过事，再说我有老婆孩子， 我不能管闲事； 他们杀有产者，我是无产者，这或许对我有好处，谁不喜欢"天上掉 馅饼"。老蒋在台湾，情况不明朗，我谨慎赞成； 他们杀刘少奇、整彭德怀这些异己，我是平民，杀了他们，也许我也 能捞个一官半职，咱也特殊特殊，我要积极参加； 他们杀学生，我是老百姓，这事儿虽然不对，但我种地打粮食、挣工 资吃饭，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关我屁事； 他们镇压宗教，我首先声明，我的爱心和他们教徒不同，我只爱到家 人和金钱，没有好处的事我不干，这群神经病被抓，活该！这也好让 我心里不犯别，看不到他们我心里安稳，抓他们我不反对； 他们镇压法轮功，唉！"真、善、忍"在这世道，也确是好东西。再 说，吃不起药，练练功强身健体也不孬。可练功"政府"（犯人对警 察、狱警的称谓）就罚款、叫坐老虎凳，男的电棍壮阳，女的牙刷炼 阴，政府的温暖俺消受不起。听着：谁练法轮功，我砸断谁的狗腿， 谁也不许在外面放一个屁！你看，我家没事儿； 什么？张三哥领头闹市委，要工作、要拖欠工资，被抓起来了？我没 说话，但我难过，我心里沉甸甸的，因为我也下岗了； 啊！李四儿、王五儿舍不得那二亩地，被警察开枪打死了？我那二亩 地也占了？我张了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我知道我必须说话了，哪 怕是嚎叫几声，但我一看到"政府"，或听到政府这几个字，我就说 不出话来，我已经得了心颤病； 我低头一看，遍地的尸体把我围了起来，鲜红的血水已漫到我的胸 口，我已无路可走。鲜红的血水，映红了我的眼睛，腐尸上的蛆钻进 了我的脑子里、心脏里，我终于成了行尸走肉，我已经习惯了吃活人 或腐尸，我已经成为畜生了…… 小宝的"零件"丢失了 这几天，临朐县城人心惶惶，各种流言纷至沓来。 先是传言今年的小偷，不只偷钱、偷牛、偷羊，而是见啥偷啥，明抢 明夺，谁家的鸡鸭没了，谁谁家的粮食挖走了，因此，千万小心防盗 防抢。接着又说街上的"好汉"厉害，某人去银行提款，一出门就被 "好汉"劫了；某街的"痞哥"特横，专抢女士们的坤包，已经有多 少多少女士心爱的靓兜，被"痞哥""借"去，某某女士不肯"仗 义"，被两骑摩托车的"痞哥"拽倒，尾骨粉碎性骨折。其实，这些 都也平常。历年每逢春节临近，盗窃抢劫都比平常严重得多，大家见 多了，也就麻木了。这大约是小偷也要过年的缘故。只是今年更甚罢 了（过年期间的小偷，有不少是揭不开锅的农民、下岗或无业人员偶 尔为之）。 令人不安的是这几天。人们盛传，临朐县城关街道办事处南关村，有 一老太太抱孙子在街上玩儿，被骑摩托车的两蒙面男子，把孩子抢 去。临朐县城关街道办事处张家亭村，有一老太太拼死保护孙子，被 抢小孩的劫匪砍伤。又有消息说，近几天县城附近，又有几个小孩被 人抢去，其中，有一五岁女童领弟弟玩儿，被人抢走。最近，又听到 更骇人听闻的传闻，在临朐汽车站讨吃的小流浪孩儿，我经常给他饭 吃的小宝，被人挖去双眼，摘去肾脏，死了。还有综合消息，有一群 人专门把小孩弄了去，拆器官用。总之，各种说辞，不一而足。 "狼来了"，狼真的来了，狼已经来到我们的身边。我村一村妇，为 保护孩子，头部被劫匪打伤。今天，南关村小孩失踪的消息，也终于 得到了证实──《寻人启事》贴到了我的门前。 　　寻人启事 　　高翔，男，2003年2月15日生。 　　照片：一个抱着线竿，侧着身子，微胖，眼睛很有神的可爱的小 　　　　　男孩儿。 　　2005年12月29日下午3点30分左右在临朐县城关街道南关村大集 　　西北角居住处玩耍时被两个青年蒙面男子抢走，从南关村新风酒 　　店向北仓皇逃窜，对此令人发指的罪恶行为我们若有知情者或有 　　线索应积极向公安部门或家长提供，对提供线索者有酬金重谢！ 　　并为其保密。 　　联系电话：0536-3161110；3117837 　　　　　　　13606479314；3604504 看到《寻人启事》，我联想起去年发生的一件事。2005年夏，一个与 其疯妈相依为命，在临朐汽车站讨饭几年，年龄12、3岁的小姑娘失 踪了。接着有传言，临朐县城附近，有一好心人收养了她，现在当地 小学学习。后来，我打听当地村民，都一问三不知。后又有人说，小 姑娘被拐买到色情场所。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从小被父亲抛弃，在马 路上度过了童年的春夏秋冬，小小年纪又进了虎狼之窝。 我们习惯了忍耐，习惯了事不关己少惹是非。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 或因为恐惧，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暴行，保持沉默；我们为了蝇头小 利，或为了讨好当权者，放弃正义良知；我们对中共的历次镇压沉 默，导致了今天的权贵资本社会；我们对坏人坏事的惧怕和沉默，导 致了整个国家的黑社会化；我们对自己人性恶的放纵，导致了中国人 作为民族整体的兽化。我们痛恨贪官、痛恨暴政，是因为羡慕嫉妒， 是因为我们不在其位。当权者贪占，我们不平那就偷点拿点；当权者 胡作非为，我们也偷着来点。这样，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野兽，完 成了从人到兽的退化，整个国家也就成了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场。现 在，整个社会到了把别人看成工具、看成物、甚至看成零件的时候， 人人也就成了他人的枷锁和祸害。没有民主，就没有自由；没有博爱 宽恕，没有正义良知，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另：据说临朐县城关街道办事处南关村高翔小朋友，在临朐县公安局 警察的解救下，从山东枣庄（一说东营）平安回家了。做案的是八个 不同地区的青年，其中，有一女青年，年仅20岁。 （2006.1.7）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从《新京报》的鸟笼子说起 济小士 《新京报》"沦陷"，100多名记者罢工。几天后，我们看到了新京 报上刊出一幅摄影，一个鸟笼子占据了大半个画面，并配文："心存 高远╱飞鸟的梦想是属于森林、属于蓝天的"。 这应该是那百多名报人的悲鸣，是挣扎着给"负责报导一切"的誓言 增加最后一点份量，是自笼中掷出的一个朦胧的句号。曲不成调，如 呜如咽。 看到这一幕，我们自然想起了欧阳修的《画眉鸟》：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古人的鸟笼远不如现在的先进，不仅可以锁住鸟的翅膀，而且连鸟的 喉咙也一并锁住。对不能唱赞歌的鸟，是不允许唱出曲调来的。 现代的专制者，做笼子的技术是异常先进的。与时俱进，继往开来， 花样翻新，独执笼业牛耳。 监狱是不必说的，又称"牢笼"。古今中外都有，只是中国的牢笼关 着许许多多的高尚者，关着许许多多要砸烂专制牢笼的勇士。 户口制度也是一个笼子，它限制着每个人的自由，它是世界上极少数 国家才有的东西，想来读者都有所感受，而我的感受特别强烈。 那是我刚出狱不久，派出所要给我换身分证，那片警逼着我把户口迁 走，我没有固定住址，所以难以从命，他便要扣我的身分证，他给我 的理由是："给了你身分证，就像离了笼子的鸟，管不着你了。"我 明白了，他是看着我这个鸟很吵，想给我换个鸟笼子。 最精致的笼子应该是当局给高智晟量身定做的，这个笼子是用近十辆 汽车和几十个便衣为材料建成，让高智晟穿在身上，在大街上浩浩荡 荡，俨然京城一道风景。如此贴身、智能的笼子，堪称世界之最之 绝。 网络封锁也是一个牢笼，它监禁着所有的方块字，任他们蹂躏。汕尾 血案中，在网上是不能谈论死了多少人的，聪明的网民便用"杀了多 少猪"来代替。人被过滤了，猪还有自由。 国家是最大的牢笼，它是以上牢笼和其他所有牢笼的总和，并外加一 条长长的国界。换一个角度来看，或者以拓扑学的观点来看，中国的 牢笼也是世界的牢笼，它限制着全人类的自由。刘宾雁先生至死不能 回国就是明证。世界卫生组织不能正常地进入中国调查疫情就是明 证。 进一步的推论可知：当这片土地到处都是牢笼的时候，制造牢笼的人 也必在牢笼之中。 （2006.1.6）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反思制度不如反思我们的心态 乔新生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全国审计机关1月11月共查 出违法违规金额2,900亿元。全国共有2.2万名领导干部接受了审计， 196名领导干部被移送纪检监察和司法机关处理。 假如把违法违规金额与接受审计的干部进行对比，就会发现违法违规 的现象有多严重！假如将违法违规的金额与国民生产总值相比较，就 会发现对中国经济所造成的损害有多大！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些违法违规金额具体的构成情况，但是，如此庞 大的违法违规金额连续几年出现，恐怕不仅仅是监管制度存在缺陷的 问题。 审计监督是一种事后监督。只有当审计机关介入，对有关官员进行责 任审计之后，才能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假如我们总是依靠审计监督， 假如我们总是将惩治腐败的希望寄托在审计机关，那么，我们很难避 免类似的事件接着发生。 其实在我国，对党政干部的监督早已形成了完整的体制。从官员的选 拔任用，到公务活动的公开透明；从决策的科学化，到舆论监督的经 常化，整个社会形成了遏制腐败、惩治腐败的有机整体。那么，为什 么还会出现如此严重的违法违纪现象呢？ 有什么样的公民，就会有什么样的领袖；有什么样的社会心态，就会 有什么样的法律环境。假如整个社会都能被动员起来，形成一种"人 人喊打"的局面；假如我们每个公民不再有"搭便车"的心理，而是 把捍卫制度作为己任，那么，审计机关查处的违法违规金额或许不会 再如此触目惊心。 这样的逻辑论证方式可能会引起众怒。但是，面对这些巨大的"法律 亏空"，我们每一个公民是不是曾经或者想要分得一杯羹？或许正是 这种可怕的社会氛围，才导致了个别贪官污吏，更加肆无忌惮。 我们并非没有好的制度，但是为什么还会出现如此严重的违法违规现 象呢？道理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信奉着"制 度工具主义"，我们希望制度能够约束他人，可是我们同样希望制度 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利益。正是面对制度的复杂心态，使得整个社 会呈现出一种近乎怪异的现象：既得利益者抱怨制度的残酷性，而那 些不能从制度中获益的普通公民，对"近水楼台先得月"者心存嫉 恨。 这就是当代中国的社会众生相。制度成了利益的博弈工具，成了衡量 一个人成功与否的重要尺度。当那些既得利益者问题暴露的时候，人 们拍手称快；可是，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希望成为既得利益 者。这就是中国当今制度所面临的尴尬处境。坦率地说，中国的制度 不是用来被遵守的，中国的制度是用来衡量别人的行为，甚至是用来 测验人生运气的规范。 不要企求审计机关能够成为火眼金睛，不要奉行"法律万能"。制度 还是那样的制度，审计机关还是那样的审计机关。纵然把西方国家的 廉政公署移植到我国，未必能够达到同样的效果。我们每个人都心存 侥幸，每个人都希望法律制度的利剑总是指向别人的喉咙。当我们能 在小团体内分得好处的时候，我们面对领导干部的违法犯罪行为，会 装聋作哑。一旦东窗事发，我们会齐声谴责，但是，风声过后，我们 还会坐地分赃，甚至对更大的违法行为乐观其成。 贪官污吏被绳之以法，制度似乎暂时起到了作用。但是，只要这种社 会普遍心态没有改变，还会有更多的贪官污吏"前仆后继"，走上违 法犯罪道路。改变制度是容易的，但是改变人们的心态，树立正确的 法制观念却需要走很长的路。 当我们面对法律制度唤起同样崇高观念的时候，当我们把追求科学制 度的梦想化为我们实际行动的时候，当我们面对贪官污吏的腐败行为 从内心深处产生羞耻感的时候，中国才算真正进入法治国家，中国社 会的腐败现象才会有所减少。 审计机关就象历史大门前的警钟，它提醒我们前方的路途荆棘丛生。 但是，要想推开历史的大门，走入新的世界，必须披荆斩棘。我们不 能有丝毫的懈怠，更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年一度的审计报告 上。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设立社会科学院士制度 将加速中国的学术腐败 胡星斗 获悉我国将设立社会科学院院士或学部委员制度，作为社会科学研究 者的我，不但没有丝毫的高兴和兴奋，反而忧从中来。为什么？因为 在目前时机、条件尚不成熟的情况下贸然设立社会科学院士制度，必 将大大地助长中国的学术腐败，最后损害的不仅是院士的名声、院士 制度，更会伤及中国的科技进步和学术自由。 目前，中国已经有科学院院士、工程院院士的桂冠，中国科协主席周 光召等人一直建议取消院士制度，就是因为院士制度在中国变了味 ──为了院士，许多单位以巨额财力"攻关"；当选院士后立刻成为 "学术权威"甚至学阀，谁也不能反对他的观点；有了院士头衔，有 些人到处参加社会活动，学术也就算荒废了；有的政府高官凭着主管 一些大工程，也挤身于"学术权威"的行列；按照官本位的思路，当 了院士，享受副部级待遇，俨然成为高官…… 现在，如果真地设立了社会科学院士，其弊害将超过科学院、工程院 院士制度百倍。因为自然科学尚且有它的客观性，存在某些判断的标 准，而社会科学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其特点是主观性、描述 性、多元化、意识形态化，所以判断它的对错优劣往往失去了大家认 同一致的客观标准。在目前中国盛行官本位、权本位的状况下，启动 社会科学院士制度，必然是──谁有权，谁当院士；谁有势，谁当院 士；谁招官员喜欢，谁当院士；谁"紧跟"，谁当院士。其后果，必 然是院士的名声扫地，院士制度的威信扫地，中国的科学精神扫地。 到那时，不仅是公款攻关当院士，社会科学学霸挑战"百花齐放，百 家争鸣"的方针，而且是以权力标准来衡量学术成果，中国社会科学 的繁荣局面可能戛然而止，学术腐败将无法遏制。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靖国神社 刘宗正 有一天在北京搭出租车，我与司机聊天，我还记得当时谈话的内容。 "故宫是龙的身，你拜了龙身，怎么能不拜龙头呢？"司机知道我曾 经去过故宫，于是便对我说。 "什么是龙头？"我好奇地问。 "龙头就是历代帝王庙啊！它在故宫北门的西边，位居龙首，里面供 奉着三皇五帝，还有各朝各代的皇帝与功臣名将；这个地方可灵验 了，很多人去拜！你知道吗？里面还有黄大仙、狐仙与土地神，你如 果进去的话，一定要记得好好拜它们，千万不要对它们不敬，否则会 遭厄运的！"司机绘声绘影地说道。 "什么是黄大仙啊？" "黄大仙你都不知道？黄大仙就是黄鼠狼，狐仙就是狐狸，还有土地 神，就是大刺猬，由于它们在庙里面待久了，便成仙了！如果你看见 它们的话，一定要拿水果给他们吃，这样它们才会保佑你！"司机接 着说。 我非常好奇，很想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便去参观了历代帝王 庙。 "历代帝王庙始建于明代嘉靖九年（1530年），是明清两代皇帝祭祀 先祖的地方，其政治地位与太庙和孔庙相齐，合称为明清北京三大皇 家庙宇。历代帝王庙占地18,000平方米，是我国现存唯一的祭祀中华 三皇五帝、历代帝王和文臣武将的明清皇家庙宇！大殿中共分七龛供 奉了188位中国历代帝王的牌位，位居正中一龛的是伏羲、黄帝、炎 帝的牌位，左右分列的六龛中，供奉了夏商两周、强汉盛唐、五代十 国、金宋元明等历朝历代的185位帝王牌位；景德崇圣殿东西两侧的 配殿中，还祭祀着伯夷、姜尚、萧何、诸葛亮、房玄龄、范仲淹、岳 飞、文天祥等79位历代贤相名将的牌位；历代帝王庙中景德崇圣殿、 景德门、东西配殿的主要构件都是明代遗留下来的，而壁画、琉璃瓦 等多是清代乾隆时期的；故宫、颐和园、天坛、孔庙等建筑虽然都是 始建于明代，但留存的明代构件不多，像历代帝王庙，这样保留了大 量明代原构件的极为少见！"庙里的导游，很熟练地介绍。 "这里最初时，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定祭祀的帝王为18位，清朝顺 治皇帝定都北京后，定为25位。康、雍、乾三代皇帝，对历代帝王庙 都非常重视。康熙曾经留下谕旨：除了因无道被杀和亡国之君外，所 有曾经在位的历代皇帝，庙中均应为其立牌位；乾隆皇帝认为'中华 统绪，绝不断线'，把庙中没有涉及的朝代，也选出皇帝入祀；几经 调整后，乾隆最终才将祭祀的帝王确定为188位。从明嘉靖11年至清 末的380年间，在历代帝王庙，共举行过662次祭祀大典。"走了一段 路之后，导游接着介绍。 "听说这庙里，有黄大仙、狐仙和土地神，是不是？"我好奇地问导 游。 "没有啊！"导游摇摇头微笑地说，她似乎不想作任何的解释。 我一头雾水，记得刚才我问售票员时，她还说晚上可能会有，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不知是那位司机胡说，还是导游有意隐瞒；我越想越疑 惑，难道这个地方会招妖魔鬼怪？ "这帝王庙，代表中华民族的历史，代表中华民族的精神，也代表中 华民族的灵魂！它是我国统一多民族与历史一脉相承的见证！"一位 老先生，在参拜后，对着孙子说道。 我想起了朋友说过的一句话，"是谁在摧残祖国的花朵？"这位老先 生，实在不应该对孙子这么说！ 这哪里是中华民族灵魂的地方，这里是靖国神社，许多的牌位，根本 不是什么圣人，而是汉人的东条英机！为什么人民闻不出它的血腥 味？为什么人民对专制，还不能深恶痛绝？那些被压迫与杀害的汉 人，还有那些被屠杀的异族，他们的哭声，难道没有人听到？ 如果汉人不懂得，对自己的历史深切反省与忏悔，那么他们如何能够 得到救赎？如何能与其他民族平等与和平相处？如何能彻底摆脱兽 性，建立人的道德与人的文明？ （2006.1.8）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伏虎驯狼志必酬！ 东海一枭 当代大儒蒋庆曰：圣人与凡人在现实层面的差别比人和猿的差别还 大。我曾批评他此言缺乏对普通人起码的人格尊重。我的意思是道德 高标准只能用来自律而不宜用来苛责于常人，但我强调人与人之间平 等仅局限于政治权利层面。其实在现实层面乃至道德层面我很认可蒋 君之言。在《大陆盛产三种动物》一诗中，我以猪、狗、狼三种动物 象征大多数中国人的普遍人格：猪是愚昧无知、习惯黑暗、任人宰割 的底层弱势群体，狼是制造苦难和黑暗的一小撮特权分子，狗是喜欢 和迎合黑暗的帮闲帮凶。狗在狼面前是狗，在猪面前也是狼。 但猪狗狼都不是天生的。任何人并非一生下来就甘于猪一样麻木、狗 一样下贱、狼一样凶残地活着，之所以猪化狗化狼化，乃"性相近， 习相远"，是客观生存环境，主要是政治环境造成的，是愚民政策、 愚民教育把人变成猪，是斗争学说、专政哲学把人变成狗和狼，总之 是党主专制把人变成了畜生！ 追求民主自由，就是为了伏虎驯狼，把猪狗重新变成人。猪狗变成人 不难，关键在于把受教育的权利还给他们，把被狼剥剥已久的言论自 由、信仰自由、不受恐吓和不虞匮乏的自由还给他们。一旦人的尊严 被唤醒，绝大多数人就不肯象猪狗一样活着了。孔子曰："唯上智与 下愚不移"，但上智与下愚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纵已沦为猪狗，实 属董仲舒所说的中民，是属于"可以教育好的"。 难的是如何驯狼。狼才是真正"下愚"，狼性难移。他们本是利益集 团，为保护既得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加上思想观点德性多已定型， "年四十而见恶焉，其终也已"（阳货篇），不是绝对不可驯，台 湾、苏东等现代恶狼不都被和平驯化了吗？只是难乎其难，需要各种 历史条件成熟、各种现实机缘到来。 古今驯狼方法各异，主要不外两种：一用武，暴力革命，把狼抓起来 杀掉；二用文，和平理性非暴力，潜移默化，化狼为人。两种方式各 有其弊。用武，力量不足时机未熟反易激发狼的凶性；用文，等于对 狼弹琴或给狼套上项圈或把狼关起笼子，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两种方 式各有优劣，何优何劣，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八仙过海，亦不必互 相排斥，往往相反可以相成，殊途不妨同归。 我倡文，手中没有刀也只能倡文，但不排斥武。前不久写了首七绝， 其中有"手空何以解民忧，伏虎驯狼志莫酬"句，那是"过去时"、 "现在时"，如果就"未来时"而言，那就是伏虎驯狼志必酬了。和 平理性非暴力的抗争也是有力量的，那是真善美的力量，儒道佛的力 量，是良知、正义、思想、文化、真理的力量！武力取人首级，"文 力"则直指人心！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个别凶狼一旦见性，亦未 必不可修成正果也。 我曾感叹：不少人见我文章写得好称我文字大家，令我苦笑，他们不 知这是文字般若，更看不到我文字后面的丰富，不知道我身后有多少 圣神仙佛！此非虚言也。有前中共特务曰："老枭还是真起作用的。 你以为老枭的文章不起作用吗？那你还真就错了，那不简简单单是骂 人哪。"效果如何不敢逆料，但我敢保证：我的反动文章不论表达方 式如何，每一篇都是用"心"写下的！在中国大陆，倘不愿为猪为 犬，就必成中共异己，而光明正大站出来向中共挑战，就象在豺狼窝 里与狼斗争一样。儒家重实行，佛法讲实证。就我个人而言，反共， 就是一种实修实证、求道行道的方式。 从历史高度看，反共不论文武，皆是顺乎人心潮流的正义之举，只要 持之以恒，终必成功。只要越来越多的人不甘为猪不屑为狗，并且敢 于拿起刀和笔来英勇斗争，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共这头凶虎恶 狼不是被关进宪政铁笼子，就是被推下历史垃圾堆！ （2006.1.7）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智识民主与人文自由主义．稿序 杨淑明 ------------------------------------------------------------ 稿序 ------------------------------------------------------------ 《智识民主与人文自由主义》本书乃是为了当代中国的政治前瞻而 写，也是为了当代世界的文明发展而写。说起我这名资讯科学研究者 竟会着手写这本政治学的书籍，也是有段难行难舍的心路历程。当年 自己是因为眼见台湾在上世纪90年代末期的修宪过程，充斥着乱象与 权欲，心怀愤慨又无能改变世局，眼见台湾虽然走出威权魅影，却日 益落入民粹腐败的政治乱局，终而促使我研思政治理论，试图从根本 上解决当下所见的民主问题。然而在不断深入的思考与研究下，却逐 渐发现了我所关心的许多问题，正是当代民主政治的普遍问题，也是 当代中国民主转型的核心问题，而我所思考解决的方向，更是与中国 儒家传统深深相关。在多年热情探索的困学苦思下，慢慢铸造了一种 异于当代民主政治的新颖政治思想，本书也就正是论述此一政治思想 体系。 本书期望能以深入浅出的写作方式，能够吸引许多未曾涉猎政治思想 的读者，进而启蒙民众思想，而且也期望能以创新的思想观点与理论 体系，能够得到人文学界的重视与认同。作为一名自然科学研究者而 跨领域进入政治学从事研究，所以本书的许多立论观点乃是大异于当 代人文学界的主流观点，也就形成了对于当代自由民主理论的重大挑 战。然而本书并非仅是学术研究的成果记录，亦非充当激情煽动的宣 传文件，而是也要扮演启蒙思潮的前导先驱，但又兼顾了严谨务实的 研究风范。本书在兼顾启蒙民众与学术研究的目的下，分为十10章： 一、政治理论之审思基础 二、民本理念的实践与困境 三、民主演进的理论与现实 四、当代世界的主义思潮 五、当代中国的政论风潮 六、智识民主之政理 七、五行和运之政体 八、文明传统的会通与重新 九、士道与人文自由主义 十、未来文明之展望 本书的前五章是以我个人研究政治所获心得的思考角度，对相关政治 思想的介绍与概述。一方面，可以让原来未曾涉猎政治学的读者，从 政治学的基本概念开始，循序渐进而了解当代世界与中国的政治问题 与相关思潮，作为理解智识民主理论的先习基础。另一方面，也可提 供政治学界一种创新而又较为完备的思考角度，去重新审视过往的政 治理论与思潮。第一章《政治理论之审思基础》是在藉由探讨政治现 象，去建立审思政治理论的观点框架，也提供了重构政治学的认识基 础。第二章《民本理念的实践与困境》是在探讨民本理念在中国与世 界的历史发展与实践问题。第三章《民主演进的理论与现实》是在探 讨民主政治的现实变迁与理论演进。第四章《当代世界的主义思潮》 是在概述近代以来的种种相关政治的重要主义思潮──自由主义、社 会主义、民族主义、生态主义、女性主义、社群主义等。第五章《当 代中国的政论风潮》是在概述现代中国在西化历程里，从清末以来在 改革震荡与革命激荡下的种种政治思潮。 本书的后五章是我个人研究政治所得的创新理论，乃是基于自由民主 的崭新政治理论，完整论述了相关的政治理想与政治体制，也探讨了 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第六章《智识民主之政理》是在论述智识民主 的理论体系与社会风貌。第７章《五行和运之政体》是在论述智识民 主基于五行理论，而超越当代三权分立体制的理论基础与政府体制， 含括了中央高层到地方基层的政府体制设计。第八章《文明传统的会 通与重新》是在探讨人类文明传统的历史枢轴与核心精华，以作为理 解士道的知识基础。第九章《士道与人文自由主义》是在论述士道与 其相关的自由主义思想，以作为智识民主之意识型态基础。第十章 《未来文明之展望》是在探讨人类文明在智识民主发展下的前瞻远 景，也探究士道兴起对于人类文明的影响。 虽然我自己希望早日完成本书，以能应对中国当前面临的政体变革， 而可赶及中国文明转型的当代契机。然而未来时局毕竟渺茫难测，当 下个人生计亦是飘泊不定，自己学养更是常觉不足，所以将来恐怕也 只能在工作之余，努力拨冗以完成本书之写作，遂于今日写下此文， 以为书稿起始之纪念。 时为中华民国94年9月25日，东岐明谨志。 -------------------------------------------------------- 草稿摘录 ------------------------------------------------------------ 一、政治理论之审思基础 （一）政治缘起与文明兴亡 古往今来许多研究政治的论述，往往迷于倡导理想，而不能基于现实 境况来建立论点与发展理论，所以就容易在实践中落入困境，甚或造 成悲剧。中国传统儒家的民本理念，自孔子兴扬以来，虽然有着教化 德性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理想，却缺乏对于人性现实 阴暗面的考量（张灏，1989），反而沉沦于秦朝以后两千多年，渐趋 皇帝集权的专制政治。共产主义从马克斯以来所追求的平等社会，虽 然有着"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美好憧憬，也因不符现实人性，反 而造成了官僚极权的政治悲剧（Pipes，2004）。当代西方的自由民 主论述，虽然鼓吹着自由与民主的理想社会模式，但自由竞争与民主 平等乃是现实上相互冲突的两端，所以还有许多实际问题需要克服， 而当代民主现况更是往往沦为豪富控权的金权政治。在理想与现实的 冲突下，供以实践的政治理论固然需有理想目标，然而政治理想若不 能考虑到现实世界的政治本质，则不但难以达成理想，甚至会背离理 想而造成灾难。因此，发展政治理论也就必须基于现实政治本质的分 析与厘清，纵使现实世界的政治本质并非理想美好，但也只有真正认 清政治现实，才能建立真实可行的政治理想。此节论述也就正是藉由 审视人类文明的历史演进发展，以探讨政治之本质。 人类既是群居生活的动物，群居生活也就产生了个体互动的关系网 络，遂以群居生活的人际关系网络为基础，而形成了"社会"。 原始先民的社会群体乃是类似其他群居高等动物，以血亲与姻亲的家 族基础，自然形成数人至数十人的"队群"，从事着狩猎动物与采集 植物的生活。队群社会并没有任何正式的政治体制，人人具备平等机 会可以参与公共事务与担任群体领袖。队群领袖的产生，决定于领袖 个人的能力、经验与威望，而队群成员所遵守的公共"规则"，则是 来自于队群社会的文化习俗传统。队群领袖的领导行为，主要就是在 协调亲族成员以统筹群体事务与维持群体"秩序"，而队群的公共事 务也就等同于亲族事务。队群领袖得以遂行"领导"的群众基础，一 方面是建立于群体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建立于他对群体的 "威迫"─队群领袖一方面必须得到队群成员的信任，才能获得他们 的支持，另一方面又必须有着威迫力量，才能够有效压制住挑战领导 地位或破坏群体秩序的成员。队群这种以亲族为基础所形成的原始社 会，正是人类文化的初始摇篮，而人类政治的孕育起源，也就始于队 群活动的协调与领导。 群体生活下的语言沟通与经验交流〔２〕，使得原始先民的知识与文 化可以代代传承发展，从而逐渐利用工具与驯化物种，开始了改造自 然环境的进程。随着人类群体的繁衍增长，逐渐消耗了狩猎采集所能 获得的生态资源，以至于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无法提供足够粮食；因 而在生态环境适宜的区域，藉由知识累积与文化发展，人类群体逐渐 开始进行农耕或游牧，获得远比狩猎采集更为大量稳定的生存资源， 逐渐形成了密集的人口群体〔１〕。人口密集则有助于社会群体的规 模扩大，因而可以由数十人的队群社会扩大到数百人的"部落"社 会，其组成成员也由单一亲族扩增为多支亲族。部落社会尚未建立政 治体制，人人依旧平等参与公共事务，因为人口规模尚未超过人际关 系的熟识界限，人人可以相互攀亲称友，公共事务的统筹协调还可以 诉诸亲友关系。然而当人类社会要发展至数千人以上的人口规模时， 便难以藉由亲友关系来维系团结，公共事务的统筹协调也就超越了亲 友关系的处理范畴。随着社会群体规模的渐趋扩大，社会生活的亲友 关系网络，也就逐渐难以有效维持群体的共同合作，仅凭个人领导也 难以统筹推动群体的公共事务，而必须藉助某种公共组织才足以统筹 协调公共事务，维护社会秩序以促进群体合作，这也就是人类社会发 展政治的开端。 然而公共组织若要维持社会秩序，则对于破坏秩序的人事，必然要能 够有效压制，所以也就需要具备足够强制力量，以能凌驾社会上的其 他种种力量，因而公共组织也就逐渐不仅只是协调公共事务，更进而 统治社会，这也就是人类社会的政治起源，人类社会的政治体制也就 于兹逐渐形成。当人类先民群体由数百人的部落社会，发展至数千人 以上的"酋邦"社会时，就正式形成了中央集权的公共组织──"政 府"，也分化出社会阶级。酋长作为最高领袖，与其亲友族群成为世 袭的贵族阶级，而群体中的其他成员则是地位较低的平民阶级，以及 一些掳获自其他群体的奴隶。酋邦藉由统治势力，征收及分配物资， 因此开始出现少数成员不事粮食生产，也逐渐形成社会分工的不同职 业。酋邦随着人口规模与领地幅员的扩大，政府与社会都逐渐发展出 复杂分工，而定居农耕的发展，最终更产生了大量人口集中的城市。 随着政府与社会的益形复杂，开始产生了文字与法律以供记录之用， 人类群体也发展至数万人以上的"国家"，政治体制也就正式成 熟〔３〕。 从此，人类的群体生活便不仅是社会生活，更是政治生活，所以古希 腊哲人亚里斯多德曾断言："城邦显然是自然产物，人类天生是一 种政治动物"〔４〕。但实际上，人类天性仅赋予建立社会群体的本 能，并无建构政治体制的本能。人类天生仅是一种社会动物，乃是因 为文化发展的结果，才使人类得以发明政治。 人类社会之所以发展政治，与社会群体的规模扩大，有着相辅相成的 联系─发展政治体制有助于群体规模的扩大，扩大群体规模也推动了 政治体制的进化发展。人类社会之所以扩大群体规模，首要条件当然 是必须能生产丰富资源，以供密集人口生活所需，所以那些没有进行 农耕或游牧的社会，就会停留在队群或部落的社会状态，无法再进一 步发展，也就难以催生政治发展〔６〕─例如澳洲内陆沙漠的土著群 体，在气候无常的恶劣生态环境下，无法自行生产粮食，只能在干旷 漠野中，以采集与狩猎少许生存物资为生，无从增长人口，所以也就 一直维持着队群社会的生活方式。 原始先民在有充裕资源可以供养密集人口的环境，藉由生产物资与享 用资源，自然繁衍了许多各自独立的松散亲友群体，形成了队群社会 或部落社会，没有任何政治体制的束缚，似乎就符合了无政府主义 者〔５〕的美好理想，也似乎如同《老子》所述小国寡民的和平境 界： 　　"理想国度应当是国土小而民众少，虽有军备武器而不需使用， 　　民众爱惜性命而不会迁徙远方；因此，虽有车船与军队，却都不 　　需要动用。还要废弃文字，而让民众恢复结绳记事的方法，满足 　　于本国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虽然可以望见邻国风光，也可以 　　听见邻国的鸡鸣狗吠，但彼此民众绝不会相互往来。" 　　《老子．第八十章》 然而现实境况却非如此，依照人类史实记录，莫说不同群体之间会因 为欲望需求而进行贸易或通婚，因而绝不可能会"不相往来"，更严 重乃是因为欲望冲突而引起相互争斗与抢掠杀戮，终而战乱不止，秩 序沦丧。根据人类学的田野研究，人类社会尚未建立政治之前的自然 状态，既不同于霍布斯（Hobbes）所主张──人人为了自保而各自相 互争斗的恐怖状态，也不同于洛克（Locke）所主张──人人尚能在 自然法的约束下相互尊重的安详状态；而是人人因其亲属关系而自然 集结形成亲族共同体，各自受其队群或部落的文化传统所约束，在己 方社会群体下协同合作而对抗其他群体，遂造成先民社会群体之间的 经常斗争与断续混战。 大洋洲新几内亚所曾留存至20世纪的石器时代人类群体，提供了有关 先民社会的具体观察实证。欧洲人在16世纪首次登陆新几内亚时，新 几内亚全岛还处于石器时代，直至20世纪的30年代，美国探险队在岛 上与世隔绝的高原河谷中，还发现了五万多人的石器时代土著。当时 这些石器时代土著群体都还处于队群或部落的社会阶段，也尚未发展 出文字与正式政治体制，然而他们并未过着伊甸园般与世无争的生 活，而是群体之间关系复杂，有时贸易，有时争战，有时结盟，处于 间歇不断的紧张斗争状态。但这些土著倒是正如《老子》所言的"重 死而不远徙"，因为一旦离开己方群体的势力范围，随时都有可能被 其他部族当成入侵敌人而杀死（谋杀乃是其人口死亡的主要原因）， 所以终生只能活动在出生地附近约方圆16公里内。这些部落群体并未 发展出有效的政治体制，以建立超越部落社会的公共秩序，所以也就 长达数千年，沉沦在部落之间相互斗争的混乱失序状态，直到外来现 代势力的介入干涉，才逐渐消弭了彼此冲突。 事实上，不独是在部落社会之间，需要发展政治以建立公共秩序，才 能结束混乱状态；即使是哲人亚里斯多德所称颂的古希腊城邦，虽然 各邦已有成熟政治体制，人们可以相互来去旅行，但也需要超越城邦 的政治体制，才能消弭各邦之间的斗争状态。希腊诸邦之间的持续斗 争，先是被马其顿帝国所压制，最后被罗马帝国所弭平，而希腊全境 也就被并入罗马帝国──无法扩大政治规模的众多城邦政体，最终遂 被成功扩大势力规模的罗马共和政体所并吞。 因此，为了追求一己群体的安全与利益，若能增进己方群体的合作以 增强己方实力，扩大己方群体的规模以增强己方势力，就容易建立与 巩固有利于己方的公共"秩序"，也就导致了人类社会群体的政治发 展─这也就是为何亚里斯多德在《政治学》首段，开宗明义便言： 　　"所有城邦都是某种共同体，所有共同体都是为着某种善而建立 　　的（因为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为着他们所认为的善），很显然，既 　　然所有共同体都在追求某种善，所有共同体中最高的并且包含了 　　一切其他共同体的共同体，所追求的就一定是最高的善，那就是 　　所谓的城邦或政治共同体。"〔〕 然而亚里斯多德以"善"的字义，来美化"秩序"的意义；正如他认 为非希腊人的外邦人都是野蛮人，应当受到希腊人的奴役；这些论断 都是失之偏颇（希腊城邦的奴隶们，显然多数不会认为所属城邦秩序 是他们所追求的善）。人类社会之所以发生政治的根本原因，并非是 基于理想而追求共善，而是基于现实而寻求秩序；这种秩序并不一定 符合社会全体成员的理想共善，而政治共同体也不一定是基于共同意 愿所组成──政治共同体并非建立在人们自愿订定的任何契约上，而 是建立在维护秩序的组织力量上，例如古希腊城邦的公民群体就以其 城邦力量，迫使其奴隶服从统治。 所以，政治共同体都是为着某种秩序而建立，这种秩序必须能够有效 规范社会全体成员的现实生活，以使扩大规模的社会群体能够凝聚统 合；否则，无法有效维系公共秩序以统合群体，社会将陷入混乱而分 崩离析，也就意味着政治失败，政治共同体也就不复存在；反之，人 类社会若无法建立政治体制以维护公共秩序，也就意味着无法超越亲 友关系，而扩大社会群体的规模。 ------------------------------------------------------------ 智识民主：Intellectual Democracy 人文自由主义：Humanistic Liberalism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无"的企业家哲学】 胡星斗 大商谋道，小商谋利，优秀的企业家必定是哲学家。企业经营需要哲 学，企业战略需要经营者先提升境界，然后才能高瞻远瞩；企业文化 必定是某种哲学思想的提炼，企业使命、企业宗旨无不反映经营者的 道德和修养，甚至体现了民族文化的根基。 美国人的企业管理重视法治、制度、理性、科学、创新、战略等，谋 求最佳化管理、精确管理、最大化效率，为此建立了泰罗制、福特生 产方式、敏捷生产、精确农业、全面质量管理、零缺陷管理、六б管 理〔"б"是俄语的第二个小写字母〕、标杆管理等，现在他们又提 出了学习型管理和创新的、战略的、文化的、知识的管理，以及顾客 终身价值、客户关系管理、企业资源计划、价值链、企业核心能力、 核心价值、企业再造、企业愿景、企业竞争战略等理论。 而中国、日本的企业家哲学与之不同。我们强调以人为本，管理的核 心是人，而不是物，不是技术，不是流水线。东方思想以感性为特 征，注重感悟、悟性、直觉、传心、情感的作用、心灵的沟通，所谓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强调道德、心理的需要，注重和谐，中国 人遵奉"仁"、"义"、"礼"、"智"、"信"，日本人遵奉 "和"、"忍"、"信"，并建立"劳资共同体"，管理人员与职工 具有共同的利益基础。东方的软管理、人本管理、人文管理、文化管 理、竞合管理（竞争与合作并存）、看板管理、弹性管理、柔性管 理、柔性组织，以及小批量生产、用户至上、客户满意的质量观（而 不是冷冰冰的ＩＳＯ标准），以传播、沟通为中心的整合营销在管理 界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企业家应当创立自己的哲学，并且把它渗透进企业的每一项工作中 去，形成教派般的企业文化、"企业道德"，人人恪守，自觉应用。 还应当将复杂的企业哲学浓缩成"企业座右铭"，人人易于背诵和掌 握。 有些企业家不一定有很高的文化，但具有很高的悟性，在实践中逐渐 形成了自己的企业家风格，我将之概括为"无"的哲学。这里的 "无"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而是一种很高的境界，所谓"有无相 生"，"无为而无不为"；"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首先要有"无"的境界、"无"的心态，即自由心态，"无"即一 切，一切即"无"，世界在虚实之间，企业家奉行现实主义与理想主 义的并存，做一个务实的理想主义者。企业家应当具有修身的两面 性，一方面入世，勤俭，奋斗，谨言，慎行，敢于制度创新，另一方 面超世，超越世俗，飘逸，隐退，低调，稳步发展，学会放弃，奈得 住寂寞，所谓"天下几人能隐遁，汉家九鼎赖渔樵"，做百年老店、 使基业长青也需要博大的淡泊的超越的情怀。古人说得好："平常心 是道"，"佛即在家中"，也就是从日常的一言一行中可以了解一个 人的涵养和修行；"浓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神奇卓异非至 人，至人只是常"；"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慢 随天外云卷云舒"，这都是一种很高的忘我境界、"无"的境界──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只有在"无"的境界，"有" 中不忘"无"，企业家才能把持得住，才能不翻船，才能永续经营。 孔子说"隐居以求志"，诸葛亮说"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所以，"无"实际上是磨练、产生"有"的最佳时机。不过，有时候 即使看见了、触摸到了"有"，也不要急于获得，所谓"吾不敢为主 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处世让一步为高，退步乃进步的根 本"，要忘掉繁华名利，恢复赤子之心──"君子事来则心始现，事 去则心转空"，"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含德之厚，比于赤 子"，或者企业家要培养厚重的品质──所谓"良贾深藏若虚，君子 盛德，容貌若愚"，"深沉厚重是第一等品质，磊落豪雄是第二等品 质，聪明才辩是第三等品质"。企业家如果进入了如此的"宇宙境 界"，就不愁没有大的基业。 奉行"无"的管理，要求领导者──少发号施令，职员人人成为管理 者；进行精简经营，提倡"大道至简"，突破烦琐哲学；使用"无" 的技术，也就是简约的技术，管理学家舒马赫说"小的就是好的"， 此即"无"的技术，如此企业从以技术为中心转到了以人为中心。佛 教经济学也是"无"的经济学，强调人重于商品、节约资源、满足就 业、发展人本技术、建立劳资共和企业，使得工作、生活都满足人 性，企业成为保障自由、人的尊严同时赢利的"幸福之家"。 我认为，企业家还应当建立"无"的组织，即模糊的柔性的灵活的组 织，鼓励员工打破条条框框去创新；同时创造"无"的空间、遐想的 空间，让无形的知识、思想、理念自由驰骋，发挥最大的潜力；与竞 争对手"无"界限，"与狼共舞"，"无"排斥，"无"恐惧，与之 合作，分享成果；应当创造"无"地产──网络经营，"无"距离 ──贴心的交流，"无"时间──及时的服务，"无"物质──重视 无形资产和市场价值，"无"语言──企业家的根本思想、企业管理 的精髓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所谓"道可道，非常道"，"玄之又 玄，众妙之门"。 除了"无"，企业家还应当学会"有"，学会战略经营，学会"围棋 哲学"──注重整体性、阴阳辨证、超逸放达、行云流水、神龙见首 不见尾；尚简、崇尚境界、重势，所谓审时度势，孙子兵法中说"善 战者，求之于势"；"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企业管理就需要出奇 制胜。如中东缺水，台湾人就去卖雨水；加拿大议会刚刚通过把枫叶 旗定为国旗的法案，台湾香港生产的大量的枫叶旗及玩具就登陆了北 美；前苏联发生了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日本商人马上推出无核辐射产 品，广受欢迎。可见，商战如兵战，"战势不过奇正"，必须"以正 合，以奇胜"，"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 我认为伟大的企业家都应当成为"无"的企业哲学家，大商谋予，小 商谋取，希望每个企业家都成为回馈社会的大商。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如何缓解村民自治发展中的阵痛 乔新生 2003年8月21日，《人民日报》在《监督与思考》栏目发表文章《230 万巨款买村官》，报道了山西省河津市下化乡老窑头村，农民年人均 收入不足千元，在村委会主任的选举中却有人开出天价的新闻。山西 大学一位大学生经过深入调查，认为这是"民主过程中的一个必经阶 段，是基层民主运行中出现的新问题，是前进中的问题，是民主不到 位应付出的代价"。（《新世纪周刊》2005年12月15日） 应该说，这是迄今为止对中国农村村民自治中贿选问题作出的最准确 判断。当农民的权利长期得不到尊重、民主选举产生的村民委员会明 目张胆地侵犯村民基本权利的时候，在选举期间，运用选票换取直接 利益，是最明智的选择。在农民看似愚蠢的举动背后，却是农民几千 年来所养成的朴素价值观。既然每一个村民委员会主任都会将集体的 财产化为己有，那么，还不如让他们用赎买的方式购买自己手中的选 票。至于选举合法与否，并不在农民的考虑之列，就像村民委员会主 任侵犯村民的权利问题，并不在有些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考虑之列一 样。 这种最朴实的交易，换来的却是现代民主的破产。无论候选人有多少 理由，公开进行贿赂选举，也不论村民能否泰然处之，这种最原始 的、赤裸裸的金钱交易带来的只能是更加赤裸裸的掠夺。换句话说， 那些通过"购买"方式当上村委会主任的村民，一定会变本加厉地从 村集体所有的财产经营中攫取更多利益。在这种恶性循环之下，现代 民主的身影早已无影无踪，而建立在金钱基础之上的农村政治伦理将 彻底破坏村民头脑中对民主的美好想象。所以，尽快走出这个民主发 展的阵痛期，对于树立正确的民主信仰观念，至关重要。 然而，到现在为止，我们似乎仍然陷入到民主制度设计的怪圈中不能 自拔。当农村出现公开贿选的时候，有些学者提出要依靠严刑峻法， 彻底打击那些破坏选举的犯罪活动。但是，正如大学生所调查的那 样，当地村民未必能够认同学者的观点。在村民看来，"他的钱花 了，我们也选过他了，就算两清了，他还想选就得再掏钱，再选谁就 看谁给得多了"，"谁想当村长都得掏钱"。看来，学者"送法下 乡"，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的问题。在一个金钱培育的选举文化氛围 中，法律往往不能战胜潜规则，在农村真正发挥作用的恰恰是村民普 遍认同的道德伦理规则。 大学生认为应当在"民主选举之外"，进行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 主监督，通过依法监督，实现自己的权利。这是一种非常可爱的思维 方式。在一个认同金钱法则的社会里，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 督，都是需要金钱挂帅的。如果有了金钱，那些所谓的民主决策、民 主管理和民主监督，都会变成类似于"民主选举"中所出现的现象， 只要有钱就能摆平一切。当然，对于被监督者来说，监督的环节越 多，需要支付的金钱也就越多。 当代中国农民不是缺少权利，而是权利没有到位。我国农村实行土地 集体所有，土地上的所有财产由集体掌管。村民委员会作为管理集体 财产的权利机构，凌驾于村民之上。这种权利的配置方式决定了只要 有村民委员会存在，村民的权利就无法落到实处。破解的最好方式就 是，彻底取消村民委员会，或者将村民委员会管理集体财产的权利消 灭，让农民真正拥有土地财产。只有当村民委员会不能直接处分村民 财产的时候，村民委员会选举中所出现的贿选事件才能逐渐减少。 将土地财产权利直接赋予农民，不是实行土地的私有化。在农村教育 和医疗改革没有全面落实的情况下，土地的私有化很可能导致部分农 民倾家荡产，很可能因为土地不断集中而出现新型的大地主。将土地 财产权利直接赋予农民，在法律制度设计上就是要将土地国有化，然 后，区别不同的情况，解决农民对土地的占有和使用问题。 如果农民希望耕种土地，那么，国家可以采取间接补贴的方式，将土 地交给农民进行农作物生产。如果农民不愿意耕种土地，那么，国家 可以将土地收回，统一规划，集中使用，合理建设，避免土地资源浪 费。如果从农民手中收回的土地用于房地产开发或者工业建设，国家 应该从转让收益中提取5%到20%用于建立土地保障基金。土地保障基 金用来解决农村的社会保障问题。 总之，只有处理好农村最重要的财产──土地问题，农村的民主政治 发展才会有良好的开端。现有的土地集体所有制虽然在理论上实现了 村民当家作主，但是，在实际上由于村民委员会这个组织机构的存 在，农民在土地上的权利经常性地受到损害。所以，必须从根本上解 决农村的土地所有制问题，彻底砸碎村民身上的枷锁，让村民自主决 定自己的命运。 生产关系决定上层建筑，这个政治经济学中最基本的道理，在中国农 村自治发展过程中同样适用。只有当中国农民在财产上不再受制于 人，他们才能挺起腰杆，用选票作出政治选择。在村民无奈选择的背 后，是对现代民主的极端不信任。在进行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 监督教育之前，首先应该让他们吃饱肚子，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财 富，让他们真正能够利用自己的财产，去获取丰硕的果实。民主不是 离他们太遥远，而是民主的道路太坎坷。只要让他们直接支配土地财 产权，他们就会充分地行使手中的权利，监督自治机构乃至监督政权 机构。如果他们连自己的土地使用权都无法保护，怎么能够期望他们 从长远考虑维护自身的政治权利呢？ 缓解村民自治中所产生的阵痛，需要赋予他们土地财产权；加快中国 民主政治的发展，同样需要赋予中国公民财产权。简单地说，只有藏 富于民，才能实现真正的民主。有人鼓吹在中国建立橄榄形的社会， 如果这些人不顾及八亿农民的切身感受，如果他们没有看到中国社会 整体结构现状，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坐在书斋里幻想自己的民主社 会。作为农民，最迫切需要的是赖以糊口的一亩三分地，如果有人给 他们金钱许诺，他们会毫不迟疑地将自己手中的选票出让。不要责怪 他们，因为他们长期受到贫穷的困扰；不要担心他们，因为只要他们 能够掌握自己的财产，他们就会作出理性的选择。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沉默权的五大追问 乔新生 自从1641年6月25日英国国会颁布法令废除星座法院等特别法院，确 立了"反对强迫性自我归罪的证言特免权"之后，沉默权作为一项制 度，逐渐在诉讼体制中表现出来。 然而，关于沉默权的内涵和外延，学术界仍然存在着许多争议。1998 年10月中国正式签署加入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 该公约第14条规定："受刑事追诉的人不得被强迫做不利于自己的证 言，或者强迫承认犯罪"。有人据此推断出，这就是沉默权制度。但 也有人认为，联合国的规定只是沉默权制度中所表现出来的"不得自 证其罪"的原则，而不是沉默权制度本身。中国加入《联合国少年司 法最低限度标准规则》第七条规定，"少年刑事被告人在诉讼的各个 阶段应当享有保持沉默的权利"。这是我国加入国际公约中首次提到 "沉默的权利"。 从各国的立法来看，沉默权制度总是处于不断发展变化之中。首先， 从主体来看，英国国会的规定似乎局限于证人证言。联合国《公民权 利和政治权利公约》规定"受刑事追诉的人"，不得被强迫作出不利 于自己的证言，其中并不必然蕴含着沉默权的内容（因为有利于自己 的证言还是应该表达出来的）。可见，在沉默权的主体方面，存在着 不断扩大的趋势。 其次，从内容上来看，有人主张沉默权包含着被告人陈述与不陈述的 自由，而陈述与不陈述的自由则是宪法中言论自由的内容。沉默权制 度其实就是宪法中言论自由在诉讼中的具体体现。也有人主张，沉默 权制度只是刑事诉讼中具体原则的表现，沉默权制度包含着无罪推定 原则；公诉人承担举证责任和证明责任的原则；被告人自愿陈述的原 则等。还有人主张，沉默权制度包含着被告人没有义务为追诉方向法 庭提供任何可能使自己陷入不利境地的陈述和其他证据，追诉方不得 采取任何非人道的、或者有损被告人人格尊严的方法强迫其就某一个 案件事实作出供述或者提供证据。被告人有权拒绝回答追诉官员或者 法官的讯问，有权在讯问中始终保持沉默，司法警察、检察官或者法 官应当及时告知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享有此项权利。法官不能因为追 诉方沉默而使其处于不利境地或者作出对其不利的裁判。犯罪嫌疑 人、被告人有权就案件事实作出有利于或者不利于自己的陈述，但这 种陈述必须是出于真实的内心的意愿，并且能够意识到其行为的后 果，法院不得强迫被告人作出陈述。总之，沉默权制度不仅仅规范了 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权利，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沉默权制度中包 含了对侦查人员、检察官和法官的义务性限制规定。沉默权制度的含 义大大丰富了。 第三，从沉默权的适用环节来看，有一个逐渐演变的过程。最早的沉 默权制度出现在法庭庭审阶段，直接目的是为了保护证人的利益，而 最后的目的则是为了保护资产阶级的整体利益，防止法官利用所谓的 "宣誓制度"迫使当事人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从而受到法庭迫害。 （当时拒绝宣誓的当事人，法官可以判处其为"革命者"或者"异教 徒"，从而将其投入监狱。）而现在的沉默权制度则更多地适用于案 件的侦查环节，目的是为了防止侦查机关通过刑讯逼供的方式，取得 证据。在中国，有人主张在侦查阶段引入沉默权制度，而在审判阶段 由于实行了辩论式庭审改革，当事人的权利已经受到了尊重，所以没 有必要强调沉默权制度。如果被告人在法庭上拒绝发言，则说明被告 人无言以对。即使不引入"自由心证"的原则，法官也会在内心深处 作出准确的判断。当然也有人主张，在法庭庭审阶段应当充分尊重被 告人的沉默权，如果强迫被告人必须作出明确的回答，那么，有可能 会让被告人陷入问题陷阱。 第四，从沉默权制度适用的范围来看，也出现了不同的看法。有人主 张沉默权制度应当主要规定在刑事诉讼中，但也有人撰文认为，沉默 权制度也可以在民事诉讼中体现出来。尽管中国加入的国际公约侧重 于对刑事诉讼的当事人予以保护，但是，从法理来看，民事诉讼的当 事人同样可以援引沉默权制度，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这种不断扩大 沉默权制度适用范围的做法，自然而然地扩大了沉默权制度的主体范 围，丰富了沉默权制度的内容。 第五，从沉默权制度的表现形式来看，有明示沉默权和默示沉默权两 种。前者最著名的就是美国的"米兰达"规则，明确要求司法人员必 须将下列事项告知被羁押人：有权保持沉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 能在法庭上作为不利于其的证据，有权邀请律师在场，如果律师不在 场则可以拒绝回答问题，如果请不起律师，有权免费得到一个指定律 师。之所以作出这样的规定，在美国学者看来，完全是因为"富有 的、受过教育的或者智力水平比较高的嫌疑人有可能从外界得知自己 有沉默的权利，而那些贫穷的、未受过教育的或者智力低下的嫌疑人 则很可能不了解这一权利。因此，有必要告知一切被羁押或者被剥夺 自由的人，拥有沉默权"。后者则是指反对强迫性自我归罪的证言特 免权，但是法律并没有明确规定沉默权。不论哪一种立法模式，其中 都暗含了保护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的内容。但是，明示沉默权制 度，有利于公民权利的普遍保护；而笼统规定司法机关不得强迫当事 人自我证明有罪，则可能会导致少数弱势群体权利无法得到保护。 由于不同国家观念和制度上的微妙差异，我们在引入沉默权制度的时 候必须仔细斟酌，防止将体现不同价值观念的制度捏合在一起，增加 司法成本，降低司法效率。事实上，鉴于当事人在法庭上滥用沉默 权，西方一些国家已经修改了传统的沉默权制度。1994年，英国修改 了《刑事审判和公共秩序法》，要求犯罪嫌疑人必须回答询问，否 则，允许法官和陪审团作出不利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推断。 我国检察机关在起诉阶段曾经提出"零口供"原则，希望以此杜绝刑 讯逼供。现在看来，部分地方检察机关的做法并不是沉默权制度。中 国的刑事诉讼法要引入沉默权制度，必须仔细分析沉默权制度的历史 演变情况，慎重作出选择。 从历史上来看，如果一项法律制度不断变异，说明这项制度在不同国 家、不同的历史阶段面临着不同的价值判断。中国刑事诉讼法引入沉 默权制度，必须有利于强化司法机关打击犯罪的功能，必须充分考虑 公民的普遍价值观念和承受能力，必须在保护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基 本权利的同时，最大限度地维护社会公共秩序。如果沉默权制度的适 用放纵了犯罪，或者沉默权制度导致社会治安的恶化，那么，决策者 必须反思，中国司法体制的整体价值取向何在。立法机关千万不能将 部分学者或者律师的意见作为公众普遍的意见，纳入到诉讼法中，立 法机关必须广开言路，充分听取社会各界的声音。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自由民主宪政才是人权的保护神 莫建刚 人权，是指向每一个自由个体的人格价值。人的权利如能得到尊重和 保障，那么，社会财富的增长、社会秩序的稳固，都将走上良性循环 的发展进程。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在自由民主宪政制度下才能充分彰 显出它的优越性。具有尊重和保障人权的宪政制度，能体现出人类社 会最高的政治价值──自由、民主、正义、法治与秩序，从而拒斥任 何人、任何政党对社会和个体权利的随心所欲的暴力侵犯和政治迫 害。 我们生活在一个政治恐怖和暴力泛滥的环境中。这一切都源于暴政意 识形态所控制的国家权力，由此而产生出自上而下的绝对权力。在这 种绝对权力的统治下，便出现了一个绝对的奴役社会。在这个绝对权 力所衍生绝对腐败的国家中，每一个自由个体的人格价值都已丧失殆 尽，并直接和间接地破坏着国民的生活质量，以及本应受到尊重和保 障的个体权利。为了长久地奴役国民，腐败的国家权力用恣意妄为的 暴力侵犯，随时攻击着每一个维护自身权利和他人权利的人：2005年 11月18日，著名维权人士赵昕和父母在四川九寨沟旅游时，被几个具 有警匪双重身分的不名之人殴打成重伤，他们用钢棍击打赵昕的头和 腿，头部被打出四个很深的血眼，腿部的膑骨被打成粉粹性骨折，小 腿肌肉被严重击伤，现已出现坏死的肉团。这种极其残酷而不人道的 暴力行径，就是对人权的严重践踏。类似于赵昕这一侵犯人权的事 件，在这个暴力泛滥成灾的社会里已是层出不穷。贵阳著名民主人士 陈西，于1995年因组建民主党贵州党部而被捕。在看守所中，他被反 复地毒打，昏死后用冷水泼醒又继续毒打。如此三次，使其十几个小 时昏迷不醒。在这种环境中，人的生命权已被彻底的践踏。 人伦道德是人权的源流，人伦道德的沦丧使人性变成兽行。争取和尊 重人权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人权代表着一种对社会生活方式的选择， 这种选择是一种特定的人伦道德观，其基础是关于有尊严的生活方式 必须得到法律的尊重。 人权是旨在通过宪政制度化的基本权利，而实现有关人的尊严和价值 的社会存在。作为社会存在的个体权利，它要求能实现人的价值和人 伦道德观的社会革命。只有个体才拥有人权，个体是组成社会共同体 的基石，形成社会主要关系的也是个体的权利，对人权的侵犯就是对 人类的否定。争取人权，抗争暴政，实际上就是要求政治变革的一种 宣言。 人权高于一切，法治只能作为人权的守护神而存在。当法治堕落到只 为暴政服务时，人权的主要目标就是向堕落的法治进行无情的挑战。 专制独裁政权实质上是一个压迫性的政权，即使这个政权把"保障人 权，尊重人权"的词语堂而皇之地写进了宪法，但是，必须看到，这 是披上人权的外衣，实际上干着侵犯人权勾当的一种政治作秀。把 "保障人权，尊重人权"变成镇压和迫害国民的工具而不是解放和保 护国民的契约。专制政权对人权的认同，并不是以自由个体的尊严观 为基础，相反，他们否定的正是自由个体的尊严观。例如：1989年6 月4日对手无寸铁而举行和平请愿的学生和北京市民的大屠杀。 所有的政权都很重视社会秩序的稳定。可是，专制政权却是有计划和 有目的地侵犯和迫害每一个自由个体的权利。所以，这就引起每一个 自由个体所组成的共同体的极大的反抗和斗争。例如：四川汉源农民 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被侵占，浙江东阳画水的水源被污染，广东佛山太 石村村民的政治选举权被剥夺，而引起一系列的为维护个体权利所作 出的反抗和斗争。在这一系列的抗争中，虽然所谓稳定的社会秩序被 搅乱了，但是，只要能实现自由民主的宪政制度，那么，这些被压 迫、被剥夺和被镇压的反抗和斗争的共同体，他们应有的合法权利都 将得到逐步的解决。因为自由民主的宪政制度，其实质就是为广大的 自由个体的人格价值所组成的共同体所服务的。同时，这种制度是限 制官僚集团的无限扩张的非法权力；及为了党权主义高于一切而践踏 宪法和个体权利的机制。它符合中国现代社会中每个个体应拥有的权 力和利益，它是拒斥现代专制独裁的巨大屏障。 党权主义必须被消灭，它是滋生专制独裁和恐怖主义的温床和土壤， 也是社会发展进程的拦路虎。有了邪恶的党权，便没有宽容的人权。 社会及其自由个体的人格价值和应有的合法权利，只能在党权主义所 形成的专制暴政和独裁恐怖的统治下被奴役、被压榨、被剥夺。 中国自由民主的人士和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只有大力宣传和宏扬建立 自由民主宪政制度，才能使中国国民及其社会走出黑暗而没有人性的 以及个体权利被消灭的邪恶统治。 在自由民主的宪政制度下，个人是权利的最终拥有者，个人的权利高 于一切──包括主权，个人的价值、个人的尊严、个人的自由和个人 的私有财产都是永恒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是，只要自由民主的宪政 制度还没有建立，只要还存在着对个人的尊严和权利的威胁、镇压、 迫害与践踏，那么，中国国民将会激发出极大的政治智慧；所发明的 保护个人的尊严和权利不受专制暴政和独裁恐怖所侵犯的政治手段； 来捍卫自己的家园和自由个体的人格价值以及神圣不可侵犯的个体人 权。 （2006年1月7日）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守望相助共创明天 马文都 2005年岁末，尽管北京受到三次寒流的袭击，但1月3日北京部分民运 人士与赵达功先生的会面，1月5日齐志勇、胡佳、王国齐、关增礼、 钱玉民、刘京生、向南夫、李海、马文都与郭飞熊先生进行的会面。 为北京民运人士的心头带来了暖意。 在这两次北京部分民运人士与国内著名民运、维权人士的会面中，大 家好像一见如故，气氛相当热烈。赵达功先生和郭飞熊先生带着对北 京民运人士的赞誉和对大家的期望，都分别在见面会和座谈会上发表 了演讲。 赵达功先生说："一直就想和北京的民运朋友见面，在网上看到大家 以不同的方式，不畏当局打压，做着一件件的实事，象我早就知道的 齐志勇先生，他不仅一直在为'6．4'伤残人士奔走呼号，还一直积 极的参与北京民运的各项活动，一个伤残者能够做到这一点，可见其 精神。" 赵达功先生在谈到北京民运的作用时说："民主的推进有各种方式， 有人撰文写稿，有人干实事，这两者缺一不可，这里面实际上没有高 低贵贱之分，大家目的都是一样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这上面有一个 有机的互动，紧密的结合，共同为推进民运进程携手并肩。" 最近的一段时间总是在追寻着飞熊的踪迹，他那深入透彻的维权理 念，他那刚正不阿的人格，尤其是他给姐姐的那封家信，里面那句： "受难是灵魂上升的阶梯"，更体出他对处逆境中啸傲自若的人生态 度。为民众谋利，何惜自身安危。他的这一高风亮节，的确令我们钦 佩。 这次和飞熊先生见面，我们看到他时，感到他浑身充满活力，务实求 真的工作作风，更使我们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大家见面寒喧不 多他就给我们领入正题："每人发言三分钟，都谈谈自己的体会和问 题，我这人不喜欢那些空谈。"简短的开场白，一个小型的座谈会就 自然的开始了。 在会上，北京民运人士就多年来开展的民运工作遇到的问题与郭飞熊 先生进行了交流并谈出了自己的经验和体会。座谈会上发言踊跃。根 据大家的发言，郭飞熊先生也谈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就下一步维权与06 年在京将要开展声势浩大的民运人士参加公民普选工作进行了详细的 磋商。郭飞熊先生还就如何加强知识界与民运之间的互动提出了有益 的建议和设想。 座谈会上郭飞熊先生谈到："现在搞的维权，是在法制下的一种维 权，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也是一种最可行的办法。在这一框架下， 在这一好的形式下，我们能够调动社会知识分子、官员、工人、农民 等各阶层的人来参与到我们的维权当中来。这次出现的95镇压，就是 当权者发现了我们找到了这种方法。""今天，政党之间的分歧已是 指日可待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我此次能够出来，也是他们这种分 歧的结果。" 高智晟律师补充说到："2005年几个大的维权行动的价值在哪里？主 要是展示了力量，通过维权这个过程使人们看到了结果。要使人民认 识到维权的价值进程，人民会逐步的通过案例明白维权的重要性。" "不要只是思考，要有行动，光有思考没有行动不行。反之，光有行 动没有思考也不行。这就需要本身这个团体要抱成团。" 郭飞熊先生针对现在民运队伍中存在的一个严重问题明确的指出： "搞维权我们不搞帮派，不搞个人霸权，不搞资源垄断，要搞开放性 资源。" 在商讨北京民运人如何参选人大代表时他说："人大选举的事，现在 就应动手，在各区推出我们的人选，成立后援团以为我们参选做声 援，参加民选这样的事，当局也拿我们没办法。我预计06年普选很有 可能会失控。" 经过大家的商讨，推出了北京第一批参选人大代表的名单：高智晟、 叶国强、叶国拄、刘迪、王国齐、齐志勇、胡佳、马文都。 齐志勇先生最后也表示："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知道维权的重 要性，使他们知道，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做事。我不赞成有些人说什么 高层、低层民运的说法。你不干事，什么高层也没用，还是要从自己 做起。" 座谈会虽然结束了，但行动开始了。北京民运人士在这种交流与互动 中完善了自己的诉求理念，提高了对民运的认识，达成了共识，走出 了误区。大家再一次表示，要用我们的行动，使北京民运开创出一个 崭新的局面，为迎接民主大潮的到来，做好我们的各项准备。 （2006年1月6日）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你猜猜老徐几岁？ 欧阳小戎 从他脸上肌肤的弹性和紧绷程度来判断，他大概30岁；从他眼中的沧 桑来判断，他至少已经80，因为看见他的眼睛，我想起最后一次离家 出走的托尔斯泰；从他眼中的期待和盼望来判断，大概只有17岁；从 他眼中的痛楚来判断，判断不出他究竟经历了多少刻骨铭心的爱恨， 但仍旧在生命即将崩溃的边缘苦苦寻找生机的力量。 他42岁，仍旧孤身一人。 方草对我说他是个知识分子，但当我还没看见他的脸只看见他身上衣 服的时候，我以为是个民工。"民工"一词，从字面上来看并无歧 视；"农民工"一词才是字面上就烙上了歧视。我叫他老徐，方草比 我还小，却叫他小徐。因为张林是这样叫他的，因此方草也就可以肆 无忌惮地这样叫他。我有些嫉妒方草，她真地是比我有身份有地位。 老徐刚看见我，就要留我在蚌埠多呆几天，十天半月甚至几个月，随 便我。我知道一定是因为他喜欢我，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我？难道仅 仅是因为我到了方草这里来？但是，不管什么原因，我立刻答应了， 先不管留下来以后我们能进行什么样的交流，单单凭着对这份北方式 诚挚的向往，我就决定留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也看了我给方 草的那首歪诗。离开蚌埠的时候，我沾沾自喜地对自己说：我的第一 眼判断力多么敏锐！ 他从未坐过牢，因为他想起坐牢让他恐惧，这原因纷繁复杂，细说也 无益。所以每次牢狱之灾即将来临之际，他总是逃走，逃到世界的边 缘去忍受一切。其实，他所受的苦难，与坐牢无异，我甚至觉得坐牢 还好一点，坐牢至少能证明自己不惧怕牢狱之灾，还能得到很多道义 上的支持。他有些颓丧地说："身体不行了，逃不动了……"然后迟 疑了一会，接着说："……现在更加惧怕牢狱。"我知道他为什么迟 疑，为什么更加惧怕牢狱，因为那些让他惧怕牢狱的原因，如今变得 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岌岌可危。有一天我忽然问他："如果还要面临 被捕，你还会再逃吗？"他迟疑了两秒钟，喘着粗气说："逃！他妈 的！为什么不逃？" 他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回来后再陪我。因为只有一套钥匙，他白天 就把我锁在屋里，我在他的电脑上看书、上网。中午给我带午饭回 来，吃罢匆匆离开，晚上再回家与我长谈。我们坐在小马扎上吃着简 朴得有些单调的素食，夜深则挤在他的小床上睡去。我是腼腆内向的 人，我在人面前很难把自己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而且我太年 轻，大部分想法我不知道是否正确。我只愿意说一些我认为正确的想 法。而他是个北方人，又拥有比我丰富千万倍的人生经历和思想历 程，所以我们的谈话以他在说为主。 我现在已经忘记了，我们谈话的细节，只有几件我仍然记得，比如 说：意大利！我为你羞耻！又比如，那个关于光明与黑暗的问题。他 对世界的理解，催生出我无数的疑问，我挑了几个向他提问，我觉得 有时候我的问题把他逼上无言以对的境地。但是我们这些天所有谈话 的精髓只有一个，那就是：人心中必须有神圣。是呀，无论这神圣是 什么，没有一个神圣作为支撑，那么一切行动都缺乏策源点。而且我 们也都相信，真的存在一个神圣，只不过是，他有他的神圣，我有我 的神圣。 这些东西写出来的话显得枯燥乏味，因为这些东西只能理解不能言 表。 经过了16年身心难以承受的折磨，他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心中的神圣 仍在支撑他继续投入到生活中去。他非常怕冷，到了第三天，冷空气 来临了，气温一夜之间降到了冰点以下。阴暗潮湿的屋子没有空调暖 气，用不起。他拖着疲惫的身心蜷缩在被窝里，无力再陪伴我说话， 便将他的一个远在芜湖的秦姓朋友介绍给我。老秦有非常深的宗教情 结和情怀，却在泥潭一般的庸庸碌碌生活中，一面承受不被理解以及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痛苦，一面以乐观豁达的心境直面一切。 老秦问他："是道友吗？" 他说："不是，他对宗教理解得不深。" "不是那你介绍给我干什么？" "跟他说说话你就知道了。" 于是我坐在床沿上和老秦用电脑语音起来。我不知道究竟是源于人的 天性还是源于对朋友发自灵魂深处的信赖。老秦对我一无所知，却一 上来就以最真诚的态度对待我，我在他第一句话的语气中，就听见了 他对我的喜爱和期盼。人们啊！我拿什么回报你们？ 老徐蜷缩在被窝里，心满意足地听着我和老秦说话。他十分疲惫，还 在承受着寒冷的折磨。我和老秦说着话，夜深了，想着老徐明天还要 挣扎着爬起来上班，不禁愧疚地回头看他。只见他闭着眼睛，并未入 睡，象个孩子在听妈妈讲故事一样听我和老秦在海阔天空地说那些他 并不感兴趣的话题，比如什么飞机、足球。 我和老秦从未谋面，但已成莫逆，至少他在视我为莫逆。老秦啊，我 不敢面对你，因为当我想起你的时候，心中的情感没有想起老徐时那 么强烈。老秦曾经邀我去芜湖，他的愿望多么强烈，象个孩子一样。 但是我没有去，因为春运即将开始，我再不入川，就无法避开。如果 是老徐怀着同样孩子般的愿望邀请我，我会毫不犹豫赶往蚌埠，管它 春运不春运。可是老秦，我放弃了去和你相会的机会，请你原谅我。 老徐是个素食主义者，每天只吃一点毫无营养的素食。他的经济情况 十分困窘，但是上网和用网络电话与朋友交流这两件事，他却从不犹 豫。该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不够就从吃穿里补回来。他有一屋子 书，我只见过冉云飞的藏书比他多，但那也有非常客观的原因。冉云 飞名满天下，有足够的金钱作为藏书的后盾，而老徐则穷困潦倒。我 和他从方草那儿往他家里去的时候，夜深了，路灯下有个下岗工人摆 的旧书摊。他便上去买书，让我也为他挑一挑。我以为他只会买几 本，最多十几本，因为他经济状况不允许。结果他买了一麻袋，大部 分都是为小侄子而买。一旁一位买几本武侠小说的青年，在咂着舌头 赞叹。挑完书以后，他先让老板算算价钱。我以为他和我一样，让老 板开个价，然后自己随便讨价还价几句之后便会成交。没想到他却一 本一本地将那一大堆书一一举起，和老板一本一本讨价还价。将每一 本书的品相、内容、纸质、印刷等等问题陈述得一清二楚，让老板也 不得不心服口服地接受他开出的价位。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生 活的重压让他不得不去斤斤计较。生活啊！陀思妥耶夫斯基曾借笔下 一位女子之口骂过："啊！可诅咒的生活！" 其实老徐根本不必选择潦倒，他也有足够的才智让自己摆脱潦倒，但 他却选择了潦倒。这个原因我不愿在此文中说出，因为此文我想拿去 发表。在一篇有发表愿望的文章中说出他选择潦倒的原因，那会令这 个原因失色。 临行的时候，他听见天气预报上说北京已经降到了零下九度，便大惊 失色。给我武装了很多衣服。其实我并不怕冷，剑虹姐在严寒的北 京，仍只穿了件单毛衣就满世界乱跑。我虽然比不上她，但总比你老 徐要强得多。但是当他取出一大堆毛衣裤外加一大件皮夹克的时候， 我忽然感到自己变得怕冷了。我真的需要武装这么厚的东西才能抵挡 北京的严冬。于是我穿上这些东西走了。这些东西，有几件，比如那 件硕大无比的皮夹克，入川之时，箱子实在装不下，只好留在了上 海。毛衣毛裤我一直穿在身上，就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仍然穿在身 上。而且，只要日后不发生不可抗拒的变化，我就会永远把它们穿在 身上。 我要离开蚌埠了，凌晨12点半的火车。气温越来越低，寒风凛冽。方 草肯定希望送我一程，但是她知道若是扔下安妮在家，或者带着安 妮，冒着深更半夜的严寒前来相送的话，我会为此深感心中不安。所 以她没有前来相送。而老徐，他这么怕冷，却一定要前来相送，他也 有和方草类似的原因不应该来送我。但是，他托付过我一件事，这事 需要去见刘晓波。所以他前来相送了，我好象变成了肩负某种使命的 使者，此刻似乎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不来相送的话，他心中会 极度不安，哪怕前来相送会令我心中不安。但若是不来相送，他自己 的不安感会超过对我的理解和关怀。 火车在寒冷的冬夜里继续隆隆北上。再见了！蚌埠！你这肮脏破败的 城市。你可知道，在未来，究竟是何人何事使你赢得骄傲？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诗人黄翔应邀在匹兹堡大学授课 高小学历，荣登大学殿堂， 讲授诗歌写作及朗诵技巧 《自由时报》 〔本报讯〕旅美著名诗人黄翔应匹兹堡大学多个系的邀请，将于明年 1月4日，正式在该校教诗歌写作课。仅有高小学历的黄翔能够荣登大 学殿堂，完全是由于他杰出而丰厚的诗歌创作，赢得了主流的肯定， 使他能在教育界传授其创作技能，传播中国文化。 这次在匹兹堡大学开课，是由该校的英文系、写作班、优等生班及诗 歌写作的学生前来听讲，每周开课一次。该校希望黄翔不仅传授诗歌 创作的方法，还传授他朗诵时的肢体语言及激情。 黄翔今年10月，应意大利威尼斯大学的邀请，在该校举办了一场诗歌 朗诵及书法表演。同时，他还在意大利参加了世界诗歌大会，并在会 上举行了朗诵表演，引起了意大利民众的极大兴趣，每次朗诵结束， 他都被热情的听众要求签名达一个多小时。威尼斯已经再次邀请黄翔 明年7月再次访问意大利。 在意大利期间，黄翔利用路途的短暂时间，完成了五万字的散文作品 《在意大利的天空下──文艺复兴故乡精神之旅》，作品行文流畅， 文字极美。 今年10月29日，中太平洋地区亚洲研究年会专题讨论会在匹兹堡大学 举行，会上，黄翔的论文《自由写作的坚守》在会上发表。该校还举 办了黄翔的诗歌专题研讨会。 黄翔是受匹兹堡避难城组织邀请参加写作项目的第一位华裔作家，该 组织曾在席梦思艺术博物馆资助下举行黄翔《房子诗歌》剪彩，并举 行了多场诗歌朗诵会，盛况空前，颇受欢迎。匹兹堡市市长汤姆．莫 斐（Tom Murphy）因为黄翔的成就，授权宣布2004年11月21日（星期 日）为"黄翔日"。 〔图片说明〕旅美著名诗人黄翔应邀在匹兹堡大学教诗歌写作课。 　　　　　　〔图片从略──编按〕 〔图片说明〕在意大利维克罗宫举行的世界诗歌大会上，黄翔 　　　　　　（左一）朗诵他的诗歌。〔图片从略──编按〕 〔注〕City of Asylum / Pittsburgh提供图片。 〔感谢潇湘雨兰征得《自由时报》记者授权转载此篇。──编按〕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便衣大叫："他是法轮功" 高智晟 ┌────────────────────────────┐ │　　　　记中国政府以黑帮手法围堵我全家之第73天。　　　　│ └────────────────────────────┘ 每天12辆车、近30多名便衣贴身跟踪，个别便衣的气焰已嚣张到了令 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下面我们公布的画面上的这位便衣，即是其中最 为恶劣者，请中国人永远记住这张脸。 看了上段文字的朋友，肯定会急着想看看"画面上的这张脸"。 今天朋友来访，实在看不惯跟踪我家人的个别便衣的嚣张及下流，偷 偷地用摄像机拍到了成群便衣对我及家人跟踪的情形。事实上，被我 们固定在画面上的是三张脸，而不是一张脸。我们反复掂量着把这几 张脸公诸于众后对这几位便衣未来人生的影响，最终还是决定保护其 中两位可能出于年轻人一时冲动而不知羞耻地耍横者，而对其中那位 一再对我们近距离胁迫、逼得我们忍无可忍，且将对我们的人身构成 了实在的威胁的那位便衣的形象加以公布。 这几名便衣今天着实让我们大开眼界。众所周知，"对手"现在的理 性及思维已完全有别于常人，鉴于此，我们将录像带复制了四盘后， 藏匿在四个不同的人士手里！ 下午约4点钟左右，我和朋友一行三人回家，当我们穿过人头攒动的 市场时，我们发现，仅仅只有数百米的距离，且道路封闭、只有一个 出口，却有四五名便衣紧跟在我们身后，作近距离包围状。这已经不 是一般意义的跟踪了。我们拿出摄像机对他们骚扰和胁迫公民的恶行 进行现场记录，其中一位便衣失态发作，突然指着我，当众大叫"他 是法轮功，法轮功！"一瞬间，百余名群众好奇地围拢上来。当这位 便衣发泄完毕后，未来大家有机会在"画面"上看到的气焰最为嚣张 的那位便衣暴跳起来，对我进行推搡，被我喝住了。他还向正在对围 观群众揭露他们跟踪我孩子的无耻行径的我大吼道："你再拍我，我 马上将你行政拘留15天，你等着，你等着！你们这种人，他妈的还活 在世上，是他妈的最肮脏的了！"他来回盘旋，暴跳吼叫，在众多的 群众面前，将一个下流恶棍形象表演至极致。 便衣下午的突然失态绝非偶然。因为，便衣选择围攻、叫喊的地方距 我家200米左右，他们几十个人在这里无聊地围了73天，都成了市场 周围的"熟面孔"。他们这样做至少也可以向周围的人"证明"，他 们几十天来24小时围堵在这里是有道理的，因为"他是法轮功分 子"。另一方面，既是法轮功分子，随时抓捕你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啦！另一方面，几名便衣今天露骨地以泼皮无赖的手段来寻衅滋事， 在周围其他便衣的摄像机的配合下向我们挑衅，企图制造我"动手打 人"的借口，但他们的图谋落空了。尽管两名便衣多次扑上来推搡 我，我都予之以有力制止，但均未还手。在我们异常冷静地解释真相 的过程中，我们表现得十分冷静、平和。让他们再设计新的阴谋去 吧。那位最嚣张的便衣在喊了一阵子"法轮功分子"、"马上拘捕 你"以后就溜走了。 这是中国政府以极其下流的黑社会手法24小时围堵、跟踪我全家73天 以来，便衣公然对我个人人身安全发出的第三次威胁（前两次是撞击 车辆）。无独有偶，就在近日，那个众所周知的专政机器透过我们的 朋友传话，声称要在外地将郭飞雄"做掉"。中国专政机器的操纵者 们，你们知道我们维权运动已成为一个整体，你们今天可以做掉郭飞 雄，明天可以做掉我高智晟，但你们能将我们这一代人都给"做掉" 么？只要你们胆敢玩火，我们这一代人就绝不会饶恕你们，只要你们 还呆在这个地球上，你们可以想象得到会发生什么，但你们想象不到 那一切会来得有多快！你们警告我们不要越过你们的雷池，我也警告 你们：不要越过我们的雷池！ 你们中间那些尚有一丝理性的人士，请将这篇文章交给你们的顶级上 司。 （2006.1.7在有特务盯守的日子愤笔于北京！！！）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的行踪被告密 郭庆海 大约是在10多天前吧，我通过伊妹给余杰发了封信，信中问他在京联 系的朋友中有无心理医生之类的人士，因为我感觉我的孩子因为我的 四年牢狱生涯而在心理上出了一些问题。就在那几天，他因为不堪忍 受老师的粗暴态度，竟然拒绝再去上学，而且同时拒绝与父母的沟 通。 本来，我也知道如果想解决孩子的心理问题，最好的办法便是带他到 一个新的地方、在一个新的人群中去生活，而且我也早就有过这种想 法。但是，朋友说，目前这种情况下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因为当局 不允许象我这样的人移居他处。而即使当局不对我全家的移居他处进 行干预，经济上的原因也是我们必须考虑的一个问题。以我的情况来 说，只要中共还在执政，那么我在国内任何一个地方恐怕都是很难找 到一个满意的工作的，所以，我恐怕也就只能一直以我目前所从事的 自由撰稿来获得收入，维持生计。但是，由于国内媒体都在中共掌控 之下，我的撰稿范围又极其狭窄──只集中于时事评论这一个领域， 而这一领域又恰恰是受到当局严格控制的，并且，早在半年前，我便 已被国内一些报纸所封杀，所以，我做自由撰稿人的收入是极不稳定 的。也正是因此，在我的家庭来说，维持家庭生活的开销必须依赖于 我的夫人在教师职位上那份稳定的收入。但是，如果我们要移居他处 呢，那么也就意味着连我夫人这一份稳定的收入也丧失了，而如此我 的家庭生活恐怕会更加困难，当然同样不利于孩子的心理疾病得到调 整。因此，权衡利弊，我只能放弃迁居的想法，而打算赴京找一位心 理医生，为孩子做一治疗。 信件发出后，很快接到余杰的回复，他说他在北京接触的朋友中没有 心理医生，如果我为有必要的话，他可以为我找一找。同时他还给我 提出一个建议，他说，类似我们这样的家庭中有许多人有类似的心理 问题，解决相关的心理问题其实是可以通过多参加一些集体的聚会， 多与人沟通来得到缓解的，因此他问我是否有兴趣参加一下他们所在 教会的聚会，他尤其提到作为他们教会一员的刘晓波夫人面对类似处 境的开朗心境，或者可以给我的夫人和孩子以很好的帮助。 其实余杰所说的这一点也是我早就有所考虑的，我相信宗教理念的安 慰对于我的孩子肯定有着极大的好处。而就我自己来说，在狱中时， 我先是通过阅读《论法的精神》认识了宗教对一个社会的重大意义， 其后又得到一位天主教狱友专门托人带给我的一本《新约圣经》，并 做了相当认真的研读。所以，我早就有一个愿望，期待有一天和我的 家人一起成为基督徒。出狱后，我曾专门在本地打听过有无基督教的 活动，遗憾地是，俗称为"传福音"的基督教家庭教会在本地曾受到 严厉镇压，所以，我始终没有机会接触上本地基督教家庭教会组织。 后来我曾到本地一所天主教堂去了一次，但在了解后知道，他们属于 官方的教会。虽然那位姓王的修士极力劝我加入他们的教会，但他不 合时宜的让我看了一个有关他们教会的宣传片。而在那个有关河北献 县教堂重开仪式的宣传片中，我看到了中共官员在宗教仪式上毫无顾 忌的喧宾夺主，它导致我未及看完那部片子，便匆匆离去，并再也未 去过那家教堂。所以，余杰的提议对于我来说，真是我早就盼望的。 而随后余杰告诉我，2006年元旦正好是星期日，我和我的家人可以在 那一天赴京参与聚会。 在与余杰约好元旦赴京后，我于24日赴石家庄，去处理一件事务。当 晚，我与我的一位同学及石市的两位文友聚会了一下。聚会中，我谈 到了将于元旦赴京，准备加入基督教的事；25日返回。两天后即27日 的上午，我正在家中写作，本地一位诗人打电话约我出去，说是有一 位文友想和我见一下面。我推脱不过，终于答应了我自出狱15个月 来，在本地与朋友的第五次聚会。 参与聚会的连我自己在内一共有五个人，那位诗人、本地的一位美术 教师、那位想和我见面的文友、还有本地文化局的一位副局长。我照 例是滴酒不沾，所以，整个聚会过程中几乎就是笑看那几位朋友酒后 的高谈阔论。这之中因为说到信仰，我再一次和他们提到，我要在元 旦携家人赴京，去参加一个教会活动，并准备全家人一起加入基督 教。 随后到了29日，星期四，下午3点多钟，我接到本地国保负责人的电 话，说是有件事想来和我谈一谈。本来我和他们有个约定，即如果有 事，只能在每天下午四点我完成一天的基本写作任务以后来谈，但他 说事情很急迫，而我那一天的写作任务基本也完成了，所以我也便答 应了他们来访。 十分钟后，本地国保的负责人和他的一位下属来到我家。我们开门见 山，一落座便谈事情。而所谈的事情真的非常出乎我所料。他们问 我："听说你这两天要去北京参加一个活动，是吧？"我笑了几声， 说："是啊，你们的消息很快啊！能知道你们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吗？"他们说："我们接到一个电话，不知是谁打的，说你要去北京 参与一个什么组织的活动。"我再次笑："原来有这么多人对我的行 动感兴趣！"我接着说："好，我告诉你，我全家人要在元旦那天去 北京，参加基督教家庭教会的一个聚会。我也不瞒你，参加这个聚会 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我的孩子有些自闭，我希望他通过宗教聚会能多 与人沟通，在宗教信仰中得到安慰。同时呢，成为一个基督徒是我早 就有的一个愿望。"那位负责人听完我的话说："噢，是这么回事 啊！行，这个没事！孩子的事是大事，有个信仰确实要比没有信仰 好。让孩子参加参加聚会，多跟人沟通一下，肯定有好处！我那孩子 也有些自闭，唉，我也上愁！"稍停他接着说："其实你自己也不能 总在家闷着，也要多出去，多接触人，多与人沟通。"我说："谢谢 了，生活不允许啊，我现在每天工作14个小时还不够用呢。等政治环 境改变了，我个人的生活环境改变了，再说吧。" 就这样，他们在我家总共坐了不到15分钟便走了。他们走后，我回忆 起一个星期以来所经历过的两次聚会，回忆起所接触过的仅有的那七 个人，难道他们中的某一个原来是政府的密探吗？或者是我的电子信 件被当局偷看了？如果是后者，我是可以理解的。其实国内的许多朋 友都知道，作为一个被当局视为异已分子的人，我们的常用信箱其实 根本无密可保。好在我们也没有什么秘密，所以，他们通过偷看我和 余杰的通信，了解到我要赴京，也是有可能的。然而，从他们和我的 谈话内容来看，似乎又不是通过这一途径得知了我赴京之事，那么也 就是说，很可能正是我所接触的那七个人的某一位，向当局报告了我 要赴京参与聚会这一"秘密"！ 这不能不让我想起几天前在《议报论坛》读到的一篇题为《谁出卖了 我──在共产党秘密警察的档案里》的文章。该文指出："共产党政 权在东德垮台以后，曾经受到秘密警察迫害的人士占领了前秘密警察 大楼，要求国会公开里面的档案。在大档案上签名索取自己的档案的 前异议人士越来越多。他们不再惧怕那份档案。但是他们一定要知道 一个问题：当年是谁出卖了我？于是，一部现代《哈姆雷特》开场 了。今年1月2日，国会决定公开秘密警察档案。那些受害者们震惊 了！在出卖他们的人里面，除了吃官饷的警察、党官和干部外，还有 他们要好的朋友、熟悉的邻居，甚至家里最亲近的人：丈夫、妻子、 父亲、子女。"看起来，东德专制政权时期存在的这一现象，毫无疑 问在中国也同样存在着。 但是我想我应该理解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这样做或许也是出于无奈 吧。因为他们目前都生活在体制内，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体制内规则的 影响。何况我的所作所为都坦坦荡荡，他们告不告密对我来说都无所 谓。 但是无论如何，当局如此关注我和我一家人的这一行踪都是一件令人 担心的事。我自己还好，照流行的说法，见过大阵仗了，也就不再怕 什么。但我担心，如果我的夫人和孩子知道了国保来查问这件事，他 们会对这一次的行程产生过度的担忧。所以，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们，直到2号从北京回来，我才和他们说起此事！ （2006年1月5日星期四于河北泊头） 〔原载《民主中国》2006.1.7；http://www.chinamz.org/。提供 者：（河北泊头）郭庆海〕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再谈告别鲁迅 刘大生 一、鲁迅过时不过时是个伪问题。 有人认为，时代不同了，鲁迅过时了，所以要告别鲁迅。有人认为， 时代没有变，甚至在倒退，所以鲁迅根本没有过时，现在的时代比鲁 迅时代更需要鲁迅。 鄙人以为，鲁迅不是过时与不过时的问题，而是原本合不合时宜的问 题。什么是鲁迅，鲁迅就是不宽容。不宽容是什么？不宽容就是舆论 一律，就是专制。专制是鲁迅时代和今天的时代所需要的吗？ 人们常说，鲁迅是反专制的，是和黑暗进行彻底地、毫不妥协地战斗 的，鲁迅的精神、鲁迅的力量、鲁迅的作用都是伟大的。那么，为什 么伟大的鲁迅未能造成中国社会的进步呢？为什么以鲁迅为民族魂的 中国反而会退步呢？如果社会的退步与民族魂有关，就说明鲁迅的社 会作用是负面的。如果说社会退步与鲁迅无关，那至少也可以说，鲁 迅对社会进步是没有用的。既然是无用的，就不存在过时不过时的问 题。 二、鲁迅活到1949年以后会怎样？ 这个问题经常有人提出，善良的人们总是认为鲁迅会被打成右派。鄙 人以为，打成右派的可能性当然也有，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和毛泽东 密切合作，使文化大革命更早爆发，50年代就：投枪满天飞，痛打落 水狗；匕首锋又亮，猛扎千夫指；绝不宽容假丑恶，灵魂深处闹革 命；深挖反革命，狠批叛徒特务走资派；一个也不放过，扫除一切害 人虫，全无敌。 今天都到了21世纪了，鲁迅的继承者们动不动就说别人是白痴，是叛 徒，是变节分子，是焦大一样的奴才。上个世纪50年代、60年代的鲁 迅及其继承者又能干什么呢？鲁迅的继承者朱建国先生到了21世纪还 要深挖鄢烈山祖宗三代的阶级成分和阶级地位，鲁迅如果健在又能干 什么呢？ 三、推崇鲁迅的人大多具有专制倾向。 当年鲁迅的朋友不用说了，上个世纪中后期的毛泽东和红卫兵就更不 用说了。本世纪以及世纪之交出现的一些推崇鲁迅的著名人士，仍然 具有专制倾向。 余杰出道之初，被有些人称为小鲁迅，文章大有绝对正确、不容他人 分说的气势。有篇文章的题目叫做《剥钱穆的画皮》，纯粹的投枪匕 首，没有任何宽容的味道，甚至连对手认错的台阶都不留。在一篇批 评方舟子的文章中，居然说方是"白痴"。而推崇鲁迅的方舟子居然 也以"白痴"回敬之。其实，余、方都是有为青年，都在为中国的进 步而努力，都是很聪明、很有学识的人。文章中偶尔出现知识性、逻 辑性错误，不过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罢了，怎么能轻易地以白痴相称 呢？余、方相互以白痴相骂，都是因为缺少宽容之心，都是继承鲁迅 的缘故。 张远山先生也是鲁迅的推崇者、继承者，看看他对王怡的声讨吧， "知识叛徒"王怡简直罪该万死了（详见拙作《散论批评与宽容、言 传与身教》）。 再看朱健国先生批评鄢烈山的用词：变节、受招安、焦大。并且，一 驳，二驳，八、九驳，每篇文章都以"Ｎ驳公民写作"为副标题，不 容他人分说的气势远远超过毛泽东集团当年隆重推出的《九评》。 其实，鄢烈山先生一直在党报工作，从来就没有参加革命，选择不革 命的"公民写作"怎么能算是变节呢？倒是执政党和官方机构可以指 责鄢烈山变节，因为鄢烈山端官方的饭碗，却与官方不那么保持一 致。朱健国先生指责鄢烈山变节，根本原因是因为鄢烈山没有在政治 上、在写作态度上与朱健国保持高度一致。 如果鄢烈山先生以不造反、不革命作为自己的写作定位也叫变节，也 不能被宽容的话，那么，沉默的、胆怯的、唯命是从的几千万普通知 识分子和普通公务员岂不都成了铁杆的、原汁原味的反革命分子？而 那些主动唱赞歌的人岂不都要千刀万剐？如果是这样，和希特勒、斯 大林、毛泽东还有什么区别？ 朱健国先生批评鄢烈山时还说："试玉要待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 期"。大有挖出了一个身边赫鲁晓夫的感慨。其实，人的行为是由环 境、知识、思想、胆略、性格、道德等多种因素共同决定的。"试 玉"之说强调的是人的忠诚、忠心，是一种专制思维。民主的思维承 认人的道德缺陷的普遍性，甚至承认每个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 鬼"。根本就不用"试"，大家大体上差不多。所以民主思维不强调 谁对谁忠心，而是强调相互独立，相互批评，相互制约。所以，朱健 国先生的"试玉"理论也是专制思维。 做秀也好，点缀也好，阴差阳错也好，作协给鄢烈山颁奖，总是一件 好事。鄢先生的人和文都是民间比较喜欢、官方比较不喜欢的存在 物，向鄢先生颁奖，就算官方是做秀，也说明官方向民间做了一些妥 协，也是历史的进步。鄢先生领奖并顺便发表一个"领奖词"，说几 句客气话，借机发表一些官方不太喜欢但又不能发作的言论（如"告 别鲁迅风"之类），应该说无伤大雅。但是，鲁迅的继承人朱健国先 生却竭力声讨鄢烈山的"领奖词"。人们批评官方就是因为它不宽 容，当官方在客观上做了一件好事的时候，连"谢谢"都不让说，岂 不是比官方更不宽容吗？岂不是比官方更官方吗？ 既然推崇鲁迅的人都具有专制倾向，说明鲁迅是不能推崇的，是应当 告别的。皈依基督后的余杰，对折磨过自己的警察都有了宽容之心， 这更说明告别鲁迅是完全必要的。 四、"绝对不宽容假丑恶"会变成最大的假丑恶。 敢于宣布对假丑恶绝对不宽容的人，肯定相信自己已经修炼到了绝对 真美善的程度。世界上有绝对真美善的人吗？没有。所以，宣称绝对 不宽容的人首先就撒了一个最大的人性谎言。 每个人都具有假丑恶的一面，对假丑恶绝对不宽容、绝对不妥协，轻 则走向专制，重则与全人类为敌。所以，绝对不宽容就是世界上最大 的恶。 撒了大谎，作了大恶，还要把自己打扮成绝对真美善，于是就显得格 外的丑。 所以，对一切假丑恶都绝对不宽容实际上是做不到的，费尽心机去 做，自己就可能成为最大的假丑恶。 鲁迅一句假话也没有说过？一件丑事、恶事也没有做过？不见得吧。 根据张耀杰先生的研究，即使是成名以后的鲁迅，在20年代和30年 代，也做过一些丑陋的事情。社会是不是因此就对鲁迅绝对不宽容？ 在鲁迅的心目中，章士钊整个就是假丑恶的化身。但是，多年后，正 是章士钊这位《新青年》和"新文化"的宿敌，正是这位"丧家 狗"、"落水狗"营救了落难的陈独秀。而作为陈独秀的老朋友、老 战友、老同志的鲁迅，并没有为营救陈独秀出过多大力气。相比之 下，鲁迅对陈独秀倒有些忘恩负义了。那么，陈独秀、章士钊及其支 持者们，是不是对鲁迅也来一个绝不宽容？ 如果领官方的奖金就是变节，那么，朱健国先生领官方的稿费，比如 比作协的官方色彩更浓的江苏省委党校的优厚稿费，又算什么呢？鄢 烈山发表"领奖词"，说了一些可能不够得体的客气话，被朱健国先 生指责为"谢主隆恩"。那么，朱健国先生在一篇悼念文章中，对江 苏省委党校的校刊以及该刊的一位杂文编辑的赞美又算什么呢？那至 少也是"谢大人隆恩"吧！人们是否对朱健国先生也来个绝不宽容 呢？ 同样一件事，由于价值观的不同，在张三看来是美的，在李四看来则 可能是丑的。鲁迅与许广平同居，在鲁迅、许广平方面看，当然是美 的，在笔者看来也不是丑事，但在鲁迅夫人看来，却是天大的丑事。 如果按照"对假丑恶绝不宽容"的思路办事，鲁迅夫人──朱安女士 就应当剪掉鲁迅的生殖器，再将许广平毁容。如果那样的话，如果每 个人都那样绝不宽容的话，世界将成为什么样子？除了暗无天日，还 能有别的样子吗？ 所以，只有每个人都告别绝不宽容，才会有和谐的世界。 五、放弃鲁迅才能走出鲁迅时代。 有人说：我们现在还是处于鲁迅时代，所以还需要坚持鲁迅，继承鲁 迅，发扬鲁迅。只有社会清明了，才不再需要鲁迅。只要社会存在黑 暗，想让鲁迅速朽就是不可能的。 鄙人以为，以专制反对专制，以不宽容反对不宽容，以舆论一律反对 舆论一律，以残忍（痛打落水狗等等）反对残忍，是永远不能实现社 会清明的。 一个人身体有病，疼痛难忍，用匕首胡乱扎几下，也能减轻痛苦，感 到痛快。但是，痛快过后会更加疼痛难忍。这时，我们是放弃匕首， 还是继续用匕首乱捅乱扎呢？理性的人会放弃匕首，而鲁迅的继承者 们却说，等我的身体不再疼痛难忍了，匕首自然就用不上了，我的身 体现在仍然疼痛难忍，所以现在绝对不能放弃匕首。 中国社会就象一个有严重疾病并疼痛难忍的病人，鲁迅就是一把可以 乱捅乱扎的匕首。中国社会要想获得健康，首先要做的就是放弃匕 首，然后再慢慢用药。 不放弃鲁迅就永远走不出鲁迅时代。 （2005.12.3于南京求稗书斋）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俺替姚文元喊冤 朱力军 昨晚收听《美国之音》获悉"四人帮"之一的姚文元于2005年12月去 世，《美国之音》和听众一起讨论，众多听众都对姚文元个人行为深 恶痛绝，恨之入骨。我越听越觉得，姚文元还真可怜，这"四人帮" 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能力把中国搞乱，就是这样一个专制的国家，即 便不出来一个姚文元也会出来一个"李文元"、"张文元"、"赵文 元"。 国家乱了，出错了，就要找一个替罪羊，今天打倒一个"四人帮"， 明天整死一个"林彪集团"。好好的人怎么就忽然变成了坏人，昨天 还是万人仰慕的"国母"和"副统帅"，今天就成为罪恶滔天的害人 虫。历史的喜剧在不断地重演，罪恶之本在于专制体制，不铲除专制 体制好人早晚变坏人，文人早晚变文痞。 （2006.1.7）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龙的传人 刘宗正 北京下着鹅毛似的雪，一位历史系的教授，邀我去参观故宫。他告诉 我，这是明、清24位皇帝的皇宫，也是世界现存最大最完整的博物 院；它始建于明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至今580多年 ，总面积72 万平方米，各式殿宇与房屋近一万间。 一路上，那位教授很耐心地为我解说故宫的历史，他似乎对这些古迹 文物与文化，感到非常自豪；当我们参观了故宫大部分的地方后，那 位教授期待我说些赞扬的话，于是问道，"你觉得紫禁城如何？" "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坦诚地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那些雄伟壮观与富丽堂皇的建筑，那些琉璃瓦顶 与金碧辉煌的殿阁，那些气魄宏伟与规划严整的设计，那些庄严绚丽 与和谐的布局，那些造型美观的仙鹤、炉、鼎，那些精雕细刻的围 屏，那些御花园里高耸的松柏、珍贵的花木、山石与亭阁，那些百万 件珍贵的文物，难道你都看不见？"教授很诧异地问。 "我在这里，看不见任何的爱，没有爱的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很失望地回答；教授听了我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中，许久都没有 说话。 "这里面，除了龙之外，什么都没有！你知道龙是什么吗？"我尝试 打破沉默，于是接着问道。 "当然知道了！说起龙的传说，可多了！它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就有 了，原始部落大融合时, 各部落将所信奉的动物图腾，取其部分器 官，合而为一体，于是就产生了龙；东汉的王充，形容龙是'角象 鹿，头如驼，眼如兔，颈如蛇，腹似蚕，鳞如鲤，爪似鹰，掌如虎， 耳似牛'；传说中龙有九子，所谓'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 好'，九子即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 质、螭吻；古代传说，盘古、伏羲、女蜗、黄帝、颛顼、尧、舜、禹 等人，均为龙形龙体。不管怎么说，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我们都是 龙的传人！"教授如数家珍地说着。 "龙就是兽！龙生的儿子，还是兽！龙的传人，是什么呢？……龙代 表汉人沙文主义！龙代表大一统！龙代表中央集权！龙代表专制！龙 代表不公不义！龙代表压迫与奴役！龙代表东亚大陆人民苦难的命 运！"我很直率地说出了意见，教授十分不悦，他便借故离开了。 我想起了巴金在《随想录》中的那句话，"没有神，也就没有兽，大 家都是人！"我为那个时代大陆的知识分子们感到悲哀，因为他们并 不知道，什么才是神！他们所理解的神，是兽所创造出来的，因此并 不是真正的神。 就是因为他们不认识真正的神，因此他们只能活在控诉与忏悔中，永 远不懂得如何去爱与被爱，不懂得如何承担人的责任，也不懂得如何 得到救赎，这难道就是"龙的传人"的命运？ （2006.1.7）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春之祭 容邦 　　　　　　　　　　清晨　你的歌声来自海岛 　　　　　　　　　　象一支利箭 　　　　　　　　　　穿透东方神秘的铁幕 　　　　　　　　　　飞越冰封的大陆 　　　　　　　　　　射中了我的心脏　射中了 　　　　　　　　　　一头绑在旗杆上的麒麟…… 　　　　　　　　　　热血流淌　冰河泛滥 　　　　　　　　　　我的双足开始生根 　　　　　　　　　　我的眼光渐渐发芽　生长 　　　　　　　　　　啊── 　　　　　　　　　　我的塞西 　　　　　　　　　　初升的太阳刺痛了我的双眼 　　　　　　　　　　你的歌声又让我迷茫 　　　　　　　　　　可谁来治愈我百年的创伤 　　　　　　　　　　黄昏 　　　　　　　　　　你的歌声来自云端 　　　　　　　　　　象一只凤凰 　　　　　　　　　　刚从灰烬中诞生 　　　　　　　　　　正飞往天上的梧桐树 　　　　　　　　　　你有你的归宿　你有你的方向 　　　　　　　　　　但所有的鸟兽停止了嬉戏 　　　　　　　　　　所有的鲜花开始凋零 　　　　　　　　　　人间陷入了深深悲伤 　　　　　　　　　　你看送葬的车流缓缓蠕动 　　　　　　　　　　黑压压的人群涌向纪念堂 　　　　　　　　　　你看乌鸦遮天蔽日 　　　　　　　　　　天空戴上了黑纱 　　　　　　　　　　你看白花覆盖旷野 　　　　　　　　　　大地披上了缟素 　　　　　　　　　　心头扛着一座大山 　　　　　　　　　　我给遗忘在衣架上 　　　　　　　　　　面对落日　面对斜阳 　　　　　　　　　　却偏偏忘了堵上耳朵 　　　　　　　　　　却偏偏忘了穿上衣裳 　　　　　　　　　　于是靡靡之音渐渐流逝 　　　　　　　　　　我久久地回味 　　　　　　　　　　久久地　直到自己给晾干 　　　　　　　　　　无数次地我曾相信爱会不朽 　　　　　　　　　　可我错了── 　　　　　　　　　　什么都不会永恒 　　　　　　　　　　大海燃尽后只有无边的空虚 　　　　　　　　　　趁着晚霞还没消失 　　　　　　　　　　趁着天还蓝 　　　　　　　　　　落幕　熄灯 　　　　　　　　　　让一代人随你而去 ⊙上篇 ⊙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 投稿＋订阅＋联络 呼和蒙古勒的呼唤 刘宗正 　　　　　　　啊……嘿哟……！啊……嘿哟……！ 　　　　　　　啊……嘿哟……！啊……嘿哟……！ 　　　　　　　呼和蒙古勒，你听见天神的呼唤吗？ 　　　　　　　啊，呼伦湖的水，在暴风雪中受难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保护你的家园？ 　　　　　　　呼和蒙古勒，你听见土地的呼唤吗？ 　　　　　　　啊，河套平原，它在蓝天之下悲歌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保护你的土地？ 　　　　　　　呼和蒙古勒，你听见河流的呼唤吗？ 　　　　　　　额尔古纳河，它流着无止尽的泪水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保护你的河流？ 　　　　　　　呼和蒙古勒，你听见草原的呼唤吗？ 　　　　　　　呼伦贝尔草原，到处是受伤的羊群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保护你的草原？ 　　　　　　　呼和蒙古勒，你听见高原的呼唤吗？ 　　　　　　　鄂尔多斯高原，大雁正在空中流血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保护你的高原？ 　　　　　　　呼和蒙古勒，你听见沙漠的呼唤吗？ 　　　　　　　戈壁大漠，埋葬了多少年代的故事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保护你的沙漠？ 　　　　　　　呼和蒙古勒，你听见人民的呼唤吗？ 　　　　　　　马头琴的声音，不停在时空中悲吟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保护你的人民？ 　　　　　　　呼和蒙古勒，你看见残酷的风雪吗？ 　　　　　　　大兴安岭的免渡河，吹起了寒极风 　　　　　　　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寻找你的太阳？ 　　　　　　　啊，呼和蒙古勒，你是那沸腾的血 　　　　　　　伟大的腾格里，他在远方对你微笑 　　　　　　　美丽的大草原上，万马在热烈奔腾！ 　　　　　　　啊，呼和蒙古勒，你是那沸腾的风 　　　　　　　伟大的腾格里，他在远方对你招手 　　　　　　　美丽的大草原上，蝴蝶恋爱着百花！ 　　　　　　　啊，呼和蒙古勒，你是那沸腾的雨 　　　　　　　伟大的腾格里，他在静静地守护你 　　　　　　　美丽的大草原上，花草都在拥抱你！ 　　　　　　　啊，呼和蒙古勒，你是那沸腾的爱 　　　　　　　伟大的腾格里，他不断赐给你力量！ 　　　　　　　美丽的大草原上，万民都在唱赞歌 　　　　　　　啊，呼和蒙古勒，你看见的是什么？ 　　　　　　　啊呵……啊…呵！那是阿妈的背影！ 　　　　　　　啊呵……啊…呵！那是阿爸的微笑！ 　　　　　　　啊，呼和蒙古勒，你看见的是什么？ 　　　　　　　啊呵……啊…呵！那是亲人的顾盼！ 　　　　　　　啊呵……啊…呵！那是爱人的祝愿！ 　　　　　　　啊，呼和蒙古勒，你看见的是什么？ 　　　　　　　啊呵……啊…呵！那是草原的太阳！ 　　　　　　　啊呵……啊…呵！那是林涛的月亮！ 　　　　　　　啊，呼和蒙古勒，你看见的是什么？ 　　　　　　　啊呵……啊…呵！那是土地的未来！ 　　　　　　　啊呵……啊…呵！那是人民的希望！ 　　　　　　　啊，呼和蒙古勒，你的理想是什么？ 　　　　　　　请你大声呼唤吧！你最深爱的母亲 　　　　　　　请你勇敢呼唤吧！你尊敬的腾格里 　　　　　　　啊哈哈呵咿……！啊哈哈呵咿……！ 　　　　　　　啊哈哈呵咿……！啊哈哈呵咿……！ 　　　　　　　（2006.1.7） 【注】蒙古人称自己为"呼和蒙古勒"，意为蓝色的蒙古。 ⊙上篇 ⊙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Hung, Ph.D.） 　　　　　　　　│ │　电　邮：caryhung@gmail.com　　　　　　　　　　　　　　│ │　网　址：http://asiademo.org/　　　　　　　　　　　　　│ │　　　　　　　　　　　　　　　　　　　　　　　　　　　　│ ├────────────────────────────┤ │　　　　　　　　　　　　　　　　　　　　　　　　　　　　│ │　订阅处：dforum-subscribe@yahoogroups.com　　　　　　　│ │　　　　　（接到回应时，请回信证实订阅。）　　　　　　　│ │　投稿处：dforum-owner@yahoogroups.com　　　　　　　　　│ │　　　　　　　　　　　　　　　　　　　　　　　　　　　　│ └──── 让中国人从内心里面发出文明得意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