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论坛 2006.1.5 新闻与评论 下期　 上期 再出发贺词 ◆祝贺《民主论坛》改版成功　（江苏徐州）郭少坤 ◆致《民主论坛》　（山西）独光达 ◆没有《民主论坛》，就没有民主的我　（深圳）郭永丰 认识问题 ◆人血不是水，清算何祚庥对中国人的歧视！　（浙江）严正学 探索道路 ◆告别农业税制度　（武汉）乔新生 ◆反思中国民运　（南京）杨天水 ◆评杨天水先生《反思中国民运》一文　（上海）何永全 ◆怎么帮助逃亡者？　（英国）沧海一叶 运动留痕 ◆初逢的故人们，方草　（四川）欧阳小戎 ◆冯秉先的精神内涵──我的挚爱亲人冯秉先　（北京）曲建平 迫害实录 ◆陕北石油事件──冯秉先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中国）丹鹤 ◆收听敌台，原哈密工商局长巴敦被判五年　（四川）欧阳小戎 读史论今 ◆换亲的两个女人（上）　（河北）赵津 ◆换亲的两个女人（下）　（河北）赵津 他山之石 ◆台湾立委要推政治庇护法　《大纪元》 下篇 ⊙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祝贺《民主论坛》改版成功 郭少坤 尊敬的洪哲胜先生暨《民主论坛》全体同仁，您好！ 由于我刚刚经历了一场恐怖的新年旅行回来，才给你们发去这一迟到 的祝贺！ 说什么哪？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话：是洪哲胜 先生这位大师级的民主侠客，为我们所有还希望中国人获得自由民主 的志士仁人提供了一个可以充分展示各自本领和风采的一个最好擂 台，历史将会忠实地留下美好的传说和记忆！ 因此，让我们在这块阵地上更好地为了中国的自由民主和人权法治事 业尽显身手吧！ 愿与诸君为共勉！ 郭少坤 2006年元月3日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致《民主论坛》 独光达 经过朋友的帮助与介绍下，我和《民主论坛》建立了联系。这对于我 就象是冬天的阳光和夏日的绿荫，给了我巨大的鼓舞与信心。通过 《民主论坛》，我不仅了解了国际、国内形势，而且了解到有那么多 的志士仁人在为中国的民主事业而奋斗。在中共的独裁统治之下，国 内没有一块自由表达思想的地方。所有的传媒都在中共的严密控制之 下，充斥其中的只有愚蠢的谎言和浮浅的八股宣传。 《民主论坛》不仅为有识之士提供了一个自由表达思想的平台，而且 成为了与专制制度作斗争的一块重要阵地。民主是国际大势，也是历 史潮流，随着社会的进步，越来越多的人为民主的精神所激发，对专 制制度深恶痛绝。在现代社会，即使是最专制的政权，也不敢公开抗 拒民主，虽然他们视民主如水火。那些依靠慌言与恐怖来维护自己的 全力与地位的无能的党棍与政客们，一听到民主的声音就吓得浑身发 抖，什么是民主呢？请看看《民主论坛》吧！ 《民主论坛》在洪先生的主持下，正在不断完善自己的工作，影响日 益扩大，在推进中国的民主进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您们的工 作具有历史的意义。 向《民主论坛》的全体工作人员致以崇高的敬义！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没有《民主论坛》，就没有民主的我 郭永丰 作为长期生活在封闭环境的笔者，虽然在内地也常听说民主一词，但 都是来自官方的一家之言。虽然对民主释义极其模糊，但仅仅凭着自 发意识，感觉当下中国制度确实很有问题，需要全面修补和完善，比 如对最高领导人的制约与监管，却绝没有想到在海外早有如此健全完 善科学高效的民主制度就摆放在那里。 尤其是在《大纪元》所发来连带突破软件的带领下，通过点击，我首 先登陆到《大纪元》网站，然后经过《大纪元》网站的连接，第一个 我先上了《民主论坛》主页。于是在这里，真正找到了对民主进行全 面释义的场所。故也结合自身经验与感受，也写了很多文章投了过 来，结果也立马受到洪主编的及时刊用。固然，这更激起了我对《民 主通讯》和《民主论坛》的无比热情和高度重视。因为在此之前，我 一般是给国内网站如《新华发展论坛》、《新浪》、《白鹿书院》等 专门投稿的，其真正被精华的文章也不少，但感觉很难过瘾，因为真 正说真话的文章很难受到重视，稍微深刻一些的文章常常上不去，经 常还要造受删帖的痛苦，这使我感到极其憋屈。 可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便感到无拘无束心旷神怡了。然而，却由于自 己对民主认识的极其浅薄和狭隘，以及关于民主知识的极度匮乏，我 仿佛就象一个刚刚学会辨别事物的孩子，以为自己认为新鲜的，别人 也会大加赞赏和推崇的。但经过很长时间的学习、摸索，慢慢使我认 识到，原来我确实只是一个孩子。那种原本认为海外言论太激进、国 内言论太保守、自己言论刚好处于中间位置的想法，直到今天，才慢 慢有所淡化下来。 当然，关于在这一方面的巨大帮助与启蒙，《民主通讯》和《民主论 坛》绝对功不可没。而实际上，在我登陆海外网站的前一、两个月 里，我只看《大纪元》和《民主论坛》。后来，由于在洪主编的热情 帮助和指引下，通过连接，我也看到了《议报》等许多网站。 总之，《民主论坛》和《民主通讯》对我的感觉，也许主要是由于洪 主编的不辞辛苦和劳累，以及极其细微的关怀与照顾、体贴与恩爱， 才使我深深爱恋上它们的。尤其是每次发到这里的邮件，总能够得到 洪主编及时地回复和解答，就使我感到万分欣喜和振作。而作为洪主 编本人，毕竟经营着这么大一个摊子，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助手，而每 天就与来自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读者和作者们及时地打着如此最为亲 密的交道，这实在太难能可贵了，也的的确确太不简单了。 如今听到它们要合并了，觉得统一口径这更好不过，实力更雄厚，我 想洪主编一定会把它经营得更好的。只是眼下我感到有些遗憾，那就 是《自由时报》还可以继续选择转载《民主论坛》的文章啊，也许这 样才能把《民主论坛》的声音发扬得更大更雄厚。 当然，除此之外，我也希望其他所有时报也能密切关注《民主论 坛》，并将其好文章及时宣扬出去，以便影响面更广大，而真正为中 国民主的正确方向有所造势、呐喊和助威。 另外就是，既然《民主论坛》已走出自己的特色和路子，那么，笔者 也希望所有对中国民主事业真正有所关怀、照顾和帮助的人，尤其是 那些有资者，能够切切实实地在金钱方面提供大力支持和帮助，也许 这样一来，作为以崭新面目所出现的《民主论坛》，才能够真正走出 它的应有的阳光大道，同时也为中华民主的真正推进与实现，一定会 立下汗马功劳的。 在此，作为还依然忍受穷困煎熬和专制压迫的笔者，祝愿《民主论 坛》和洪主编真正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同时也祝愿所有与《民 主论坛》有着密切联系的读者和作者朋友们，能够与《民主论坛》一 起，早日走向属于中华人的民主蓝天下。 在此，我最最感谢洪主编，感激《民主论坛》！愿中华所有先民主了 的朋友和同仁们，能够借助这块园地，相互认识，共同勉励和提携， 并互相促进，团结一心，共同与专制集团做最坚决彻底的斗争，直到 把本属于老百姓的权力，全部争回来。 （2006.1.5）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人血不是水，清算何祚庥对中国人的歧视！ 严正学 资本家入共产党，资本与权力在共产党的黑箱中联盟，"权力资本勾 结"是多灾多难中国的罪魁祸首！权力与资本结盟，就是与私欲结 盟，就是与荒淫结盟，就是与罪恶结盟；资本家与共产党对生命极度 轻视和冷漠，正在不断地制造着当代中国的一次又一次灾难。 在矿难之祸频发的中国，中共对庶民的生命视为蚁蝼，问责政府，有 谁来承担事故的责任！ 惊闻八达岭高速，出了客、货相撞，火光冲天的灾难。25条鲜活的生 命死于官僚政府的不作为。长城脚下，又多了几十个怨鬼，挣扎于烈 焰，化为一缕青烟，飘向太空！ 我的画室就在八达岭下，自八达岭高速公路通车后，由于进京高速在 45公里碑后的下坡斜度太大，加上长距离连续倾斜直下，司机在操作 时，均长距离、长时间踩着刹车下行，在到达49～53公里时，刹车基 本上均发热失控，特别超重负载的大货车，就会失控直冲而下。几年 来，我目击多少起翻车事件，为死者鸣怨！为亡灵祈祷！ 八达岭返京的50公里碑，成了百慕达杀手，多少人殒命，在此成为怨 鬼。 北京市交通部局在设计此高速路线时，玩忽职守，埋下的隐患，现在 竟要用老百姓生命的代价去买单。 长期来，翻车而亡的都是货车司机和客车乘客，中国的官僚乘的都是 轿车，不受进京高速在45公里碑处下坡斜度的影晌，对官僚群体的生 命构不成威胁。所以尽管经常死人，都没有彻底地改变和重修此段高 速路的作为。 正象中国的矿难，没有狗娘养的矿主、吸血参股官员下井，所以，政 府就不作为，任凭矿难一个接着一个，频频而发。我们老百姓的命贱 哪！报载："今年以来，中国矿山安全事故已达2,014起，其中死亡 3,393人。"3,393位同胞的生命走到尽头。我们曾签名呼吁为矿下罹 难的人民降半旗；我们曾敦促政府正视其难辞之咎。可是政府真地重 视了吗？中国矿工同胞们的死，已经死到让我们"麻木"的程度。触 目惊心得"习巳为常"是何其可悲！更可悲的是有个叫"活着羞"的 "万能科学大师"何祚庥，针对矿工凄惨罹难放话："谁叫你不幸生 在中国！"中国人的生命难道就这样贱，死了还要被歧视！ 靠"毛泽东思想与物质无限可分"、"三个代表指导量子力学"投机 钻营的"活着羞"们横行中国几十年，又出了一次风头；何祚庥反伪 科学是贼喊捉贼。 人血不是水，请尊重生命，我在八达岭为亡灵祈祷的同时，对着地狱 之门呐喊："抗议政府草营人命，严惩责任官员！清算何祚庥对中国 人的歧视！北京市市长应引咎辞官！并呼吁重新设计改造事故频发的 45～53的高速路段。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告别农业税制度 乔新生 一、 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农业税条例的议案，决定废止农业税。这标志着 在中国延续2,600年的农业税寿终正寝。 作为农业国家，中国过去的财政收入主要依靠农业。与早期的农业税 相比，现在的农业税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早期的农业税包含内 容十分丰富，不论是"摊丁入亩"，还是实行"一条鞭"，都是为了 简化税负，提高农业税的征税效率。但是，"黄宗羲定律"决定了， 历朝历代在征收农业税问题上不可能真正为农民着想。无论是休养生 息，还是轻税薄赋，都是为了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农民在经过短暂 休整之后，不得不再次背上沉重的赋税包袱。这种周期性的历史税赋 制度变迁导致中国社会出现了周期性的改朝换代，每当社会民不聊 生，揭竿而起的时候，新的朝代就会应运而生。在王朝建立的初期， 总是实行轻税政策，鼓励农耕，发展农业生产。但是，当王朝政权稳 定，机构逐渐膨胀，腐败现象丛生的时候，老百姓不得不再次背上沉 重的税务负担。 中国农业税收制度中的历史规律说明了，如果不能实现人民当家作 主，那么，农业税收只能是统治者盘剥农民的直接方式。只有建立宪 政制度，还权于民，才能够真正打破农业税制度上的周期律。 所以，废除农业税条例，从表面上看，是为了减轻农民的负担。但是 从深层次来说，它标志着中国的政治文明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立 法机关真正意识到法律的终极价值何在，通过废止农业税条例，充分 体现公民的意愿，保护农民的利益。 作为农业大国，我国8亿农民是中国民主政治发展最雄厚的资源。维 护农民的利益，不仅仅关系到减轻一部分农民的负担问题，更重要的 是，它体现了执政的合法性，体现了现代民主政治的基本常态。假如 农民的利益不能得到有效地维护，假如不合理的农业税费不能得到及 时的废除，那么，执政的基础就不复存在，执政者行为的合法性就无 从谈起。因此，我们必须从政治文明发展的高度来认识农业税制度变 迁问题，高度评价我国立法机关的重大举措。 在现代工业社会，农民属于弱势群体。保护农民的利益，首要的一点 就是要减轻农民的税赋。事实上，改革开放以后，我国一直通过各种 方式减轻农民的负担。从建国初期的1950年，农业税占全国财政收入 的41%，到2004年，农业税已经下降到占全国财政收入不到1%。2004 年，全国农业税收入232亿元，而到2005年，全国农业税收入减少到 15亿元，全面取消农业税，对中国财政收入不再构成重大影响。正因 为如此，中央政府提出了对农村实行"多予、少取、放活"的政策， 并且实行"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方针，大力加强转 移支付的力度，确保农民负担不会反弹。 应该看到，减轻农民负担是一个系统工程。废除农业税只是减轻农民 负担的一个环节。假如农村的政权机构不改革，假如农村的社会公共 产品投资不改革，假如城乡两元结构分割的状况不改革，假如农村选 举制度不改革，那么，废除农业税给农民所带来的福利很可能会被其 他制度所抵销。 当前，医疗、教育、住房改革仍然存在着巨大的缺陷。农民多年的积 蓄可能因为一次重病而化为乌有，巨额的学费会让农民兄弟倾家荡 产。当韩国人均30,000美元的农民兄弟在香港街头游行抗议世界贸易 组织的时候，中国的农民兄弟可能连出门的路费都难以凑齐。这种巨 大的反差迫使我们不得不考虑，中国的农业向何处去。 取消农业税后，从事农业生产并非有利可图。种粮食与"种"房子相 比较，从事房地产开发的利润要远远高于农作物生产，正因为如此， 国家必须考虑减少农业生产人口，提高单位的生产效率，确保中国的 农作物供给。另一方面，国家还必须考虑千方百计地改造传统农业， 通过工业化和信息化，发展现代农业。 总之，废除农业税，是中国政治文明的表现，是农民权利的回归。在 现代工业化时代，废除农业税的积极意义就在于，国家充分意识到了 农民的弱势地位，通过减轻农民的负担，提高农民的竞争力。但是， 告别农业税的同时，还应当强化农民的政治权利，让广大农民兄弟通 过自主决策，掌握自己未来的命运。 取消农业税是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良好开端，也是农民表达自己权利 的基础和前提条件。相信随着中国政治文明的发展，立法机关将会全 面检讨建国以来制定的各项法律规定，为建立真正公平公正的社会制 定良好的法律体系。 二、 随着农业税退出历史舞台，有关减轻农民负担的进一步措施浮出水 面。有人提出，要加大财政转移支付的力度，解决当前中国农村的贫 困问题；还有人提出通过减少农民，提高农业生产效率，解决农业问 题。中央提出"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战略举措，希 望通过缩小工农业产品的剪刀差，加大农村公共产品投资的力度来解 决当前中国农业所面临的问题。 应该说，这些应对措施都是非常必要的。但是考虑到市场经济固有的 属性，有关措施能否落实到位令人担心。首先，市场的趋利性决定了 民间资本不可能大规模流向农村，除非实行农产品的高额补贴政策或 者闭关锁国；其次，政府的转移支付面临财政难题。如果政府加大对 农村的转移支付力度，那么在编制预算的过程中，很可能会遭遇到各 方面的压力。道理很简单，目前在人民代表大会中，农村和农民的代 表并不占多数，预算的编制和审议不可能充分考虑到农民的利益。在 短时期内，为了偿还对农民的欠账，加大政府财政转移支付的力度是 完全可能的，但如果长此以往，必然会在财政预算审议过程中出现 "卡壳"现象。 在西方国家，曾经面临同样的问题。由于农民人口逐渐减少，议会中 农民的代表相对较少，所以，政府编制的预算中不可能完全考虑到农 民的利益。正是基于这一点，各国在选举法等一系列的宪法性法律 中，作出了对农民倾斜的规定。比如，挪威农民只占全国人口的6%， 但在议会中却拥有15%的席位。这些农民选出的议员为农村地区的发 展献计献策，有效地缩小了城乡之间的差距。而在我国，根据选举法 的规定，农村农民的代表远远少于城镇非农业人口的代表。不仅如 此，在农民代表中，绝大部分为地方党政机关的负责人，这些人在有 些情况下不可能代表农民的利益。 所以，要贯彻落实中央支持农业发展的各项方针政策，必须首先在人 民代表大会中增加农民代表的比例，否则，中央政策在具体实施的过 程中必然会出现"走形"现象。只有让农民自主决定地方财政预算， 中央关于支持农业发展的各项措施才能真正到位。 当前，农村发展千头万绪，但最需要解决的是农村教育问题。根据 《义务教育法》等一系列教育规定，政府必须确保教育经费逐年增 长。但现在看来，由于各地生产力发展水平不同，在教育投入方面的 能力也不一样。如果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么，必然会导致贫困 地区教育投入越来越少。所以，跨地区的财政转移支付非常必要。我 国正在起草中的《转移支付法》将对教育财政经费的转移支付作出规 定。相信随着的《义务教育法》及其实施细则的修改，国家教育经费 统筹制度逐步完善，农村教育支出问题将会得到妥善解决。 除了教育支出之外，地方政府办公开支也是压在农民身上的沉重包 袱。目前我国正在进行乡镇机构改革，通过裁减、撤并的方式，减少 乡镇机构，进而减轻农民的负担。但这项工作尚需时日，当前不可能 解决农民面临的实际困难。因此，除了教育统筹之外，国家应该考虑 对公务员工资实行统筹安排，防止地方政府公务员因为工资缺口太大 或者福利太低而向农民伸手要钱。 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庄严承诺将根据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定，逐 渐减少对农业的补贴。因此，从形式上来看，中国不能也不允许在农 业发展问题上直接进行政府补贴。但是，与任何国家一样，政府可以 通过简化政权的组织体系，扩大农民自治，减少流通环节，承担非农 业生产支出等方式，来扶持农业生产。我们不能一方面加大对农村和 农业的转移支付力度，另一方面却在非农业生产开支方面加重农民的 负担。实行教育经费国家统筹，彻底减少农村的政权机构，实行公务 员工资"省级统筹安排"，可以有效地减少农民非生产性开支，最大 限度地稳定农村的生产关系，确保农业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 政府与其加大转移支付力度直接补贴农业，不如旗帜鲜明减轻农民的 非农业生产性负担。这样做既不违反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有关规 定，同时也可以减少政策和制度实施的成本，让农民从中得到更多的 实惠。 历史经验值得注意，如果只注重于生产关系的变革，而不注意上层建 筑领域的改革；如果仅仅将财政资金转移到农村或者农业，而没有直 接交给农民，那么取消农业税后，农民仍然难以从中受益。只有让农 民参与到政治变革进程中，真正自主决定自己的命运，取消农业税才 能为农业的发展带来光明的前景。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反思中国民运 杨天水 一、中国民主运动的性质 中国的民主运动性质上是三民主义运动，而三民主义实质上是一种人 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民有、民治、民享，或者说民族、民权、民 生，是这种运动的目标。这是一场社会性的运动，它不但要改变以往 产生权力的非理性的方式，而且也要造成社会经济上的文化上的道德 上的整体进步，要保障人权，实现民权，发展民生，提高道德，要造 就一个全新的社会。这个全新的社会中，没有特权，人人平等，国民 再也不是奴隶，而是真正的主人。 二、中国民运的大体历程 当中华民主之父孙中山先生和他的战友们，汇集民众，奋战十数年， 推翻封建王朝之后，中国社会有过短暂的粗糙的民主制度。但是这个 民主制度遭到袁世凯的歪曲，日本人侵略的干扰，在大陆还没有走向 完全的训政，就因为共产主义运动而遭到重大挫折，中华民国不得不 退守台湾，同时为了应付国共的对峙，蒋介石不得不长久地实行训 政，〔把蒋介石独裁政权的半个世纪的白色恐怖统治说成是"不得 不"的"训政"，完全不符史实。这种说法有碍借鉴台湾的民主运动 经验。──洪哲胜编按〕、而毛中国则完全陷入绝对专制主义。蒋毛 时代，中国社会的民主运动，在海峡两岸，时有发生。台湾的民运， 要求改变一党专政，结束训政，转入民主宪政的轨道；而大陆的民 运，多数停留在对绝对专制主义的义愤和抨击之上，追求自由民主的 义士们，很多人没有机会接触到系统的民主理论，只是凭借强烈的正 义感，大声呼喊，遭到了残酷的镇压，牺牲是相当惨重的，很多人仅 仅因为不同的政见，就被剥夺了生命。 蒋毛时代结束之后，中国的民运浪潮壮大了。台湾的民运人士，付出 了很多牺牲之后，推动了蒋经国先生实行政改，和社会追求民主宪政 的各种力量一道，结束了一党专政。 大陆民运却遇到了经久的高压。中共一向视自由民主为敌人。建国以 后不久，为了防患于未然，便实施"诱捕"计划，这个"诱捕"计 划，官方称之为"反右"运动。"文革"时期，中共的绝对专制派从 肉体和精神两个方面，血洗了中华民族，杀害和监禁了无数良心国 民，即那些思想、愿望、言论中还敢于表达自由民主追求的国民。中 共自邓开始，虽然总体上逐渐否定了毛的路线，偏离了绝对专制主 义，但是在政治领域仍然继续压制自由民主的思想、言论、人物和运 动。 1978年底开始的到79年春季便遭到残酷打压的民主墙运动，代表了那 个时代中华民族良心力量。当时的民主勇士们，猛烈抨击中国大陆的 专制主义，揭露骇人听闻的社会黑暗，宣传自由、人权、民权的价值 观念，呼吁中共实施政治改革，渴望中国大陆社会走向自由民主。但 是邓为首的中共当局，对自由民主没有真正的兴趣，当他们还没有得 势的时候，他们利用国民中追求自由民主的力量战胜他们的政治对手 ──毛派四人帮势力──，到了民主墙时代，他们不但战胜了自己的 政治对手，而且权力已经稳固，已经没有这样的需要了，于是就转而 打压之。中华大地到处都有民主一代的勇士遭到逮捕监禁，那种没有 丝毫基本人权的牢狱生活，漫长而残忍，极大地摧残了中华社会的良 心力量和创新力量。 但是人类天性中的平等、自由、自主的愿望是无法根灭的，仍然有很 多人继续思考，继续提倡自由民主。知识界一些知名人士，在狭小的 空间里，互相交流，呼朋引类，向学生传播自由民主的思想，终于在 1986年，酿成了反对思想专制，要求自由民主的学潮。 接着，邓派就以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为名，发起了反对自由民主的高 压，中共内部的有良心的有自由民主倾向和追求的人士遭到不同程度 的清洗，报刊杂志更加"喉舌化"，教科书中仍然以歪曲历史和宣传 马列邪教学说为己任。中共内部的良心代表和改革先锋胡耀邦总书 记，同样遭到清洗。谁要真正为民服务，谁就必然遭到惩罚，这是一 党专政的法则，胡不过是这个法则的体现者之一。 接替胡的赵紫阳总书记，又是一个良心共产党人，与胡志同道合，继 续支持自由民主的思潮，尽力保护这个道路上的学者、官员，为他们 提供宽容的思想和言论的空间。在专制社会，权力人物的走向，关系 到社会的走向，所谓"一言可以兴邦，一言也可以丧邦"的道理，就 在于此。可以说，80年代末期中国社会的自由民主思想能够普及，力 量能够成长，赵先生功不可没。 那个时期，腐败日益加深，国民苦不堪言。剪刀差继续剥削农民，将 他们陷在无力发展的境地；双轨制践踏了平等原则，官僚子女尤其是 高级干部子女，利用权力和双轨制，大发横财，不断将通货膨胀的痛 苦转嫁到普通国民的头上；厂长经理阶层，自从1984年的城市经济体 制改革开始，手里拥有了14条权力，总体说来，企业的人财物种种大 权皆在其中，于是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地利用权力，谋取个人利益，国 民的财产，成了他们行贿、贪污、受贿、吃喝玩乐、嫖赌旅游的工 具，劳动阶级是首当其中的受害者；多数来自贫民阶层的大学生也因 为物价的不断上涨而深受其害，除了官僚阶级中的特权群体，以及附 属于他们的奸商群体，是那个时代改革的最大受益者外，其它各个阶 层和群体，都是受害者。于是社会处于骚动不宁之中。 那些一向追求自由民主的知识分子，更加看清经济的自由化或者半自 由化，必须要政治的自由化作为体制保障，否则经济自由只能是少数 人掠夺多数人的幌子，只能是投机者、诈骗者、权钱交易者，偷盗国 库者，抢劫民脂民膏者几个群体的自由经济。他们一致看到了中国社 会不进行政治改革，不废除一党专政，不建立民主制度，国民的利益 就无法获得保障。于是他们不断在各地组建沙龙，宣扬自由民主，抨 击深度腐败。同时一批知识分子签名要求中共释放已经被关押十年的 中国民运前锋魏京生先生。 要求释放被关押的异议人士，普遍的厌恶腐败，普遍的渴望国民的利 益获得保障，终于借悼念胡耀邦逝世，汇集成了大规模的震撼世界的 89中国民运。 早在80年代初期，一部分中国人就在西方世界开辟了反专制、求民主 的运动，海外的中国民运不断兴办刊物，发出不同的声音，和国内的 民主呼声，遥向呼应。 89民运因为中共六四的残暴镇压、血腥屠杀而转变了运动的形式，除 了遭到杀害者和遭到监禁者外，一方面一些不同政见者继续奋斗在国 内，渐渐以批评、呼吁、启蒙、维权为重心，另一方面一些不同政见 者到了海外，组建民运社团或政党，经办民主刊物，沟通西方各界， 寻求外部支援和扩大中国民运的声望，但是尽管海内外越来越多的 人，以不同的形式参与民运，可是大规模的街头形式的民运，只到今 天，再也没有出现，一党专政的局面，仍然继续，没有受到任何有力 的挑战。 三、中国民运的阻力在哪里 第一、统治者的自私保守 中国共产主义运动，本质上是暴民运动，这个运动通过堂皇的马列主 义理论，煽动阶级仇恨，鼓励人际斗争和阶级斗争，并以军事化甚至 是恐怖化的手段集合了中国社会中最愚昧野蛮的暴民力量，然后成功 地支配了他们，战胜了半民主的中华民国政府。 由于共产主义群体，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中，都非常排斥自由、 平等、博爱，只是提倡并鼓励仇恨、斗争、冷酷，逐渐就将多数成员 的良知泯灭，将他们沦落为麻木的共产主义螺丝钉，即为了个人的活 命和利益，绝对麻木地顺服专制主义，麻木地充当这种反人权反民权 反民生的共产体制的工具，最后无论是做下级，还是做领导，都变得 非常狭隘自私，容不得任何不同的见解、不同的呼声，更容不得失去 自己的特权，于是仇恨任何形式的人权的和民权的要求，不择手段地 打压任何形式的人权的和民权的运动。 第二、大众的落后性 当初共产主义运动为了欺骗人民，口头上经常赞美人民，实际上百般 奴役人民，剥夺他们的基本人权，用尽肉体的和精神的恐怖手段，将 人民当成夺权的工具，所以那个时代，谁要是说人民的短处，简直就 是大逆不道了。 但是人民不是完美无缺的，更不是神圣的。中国人民，历史上遭到过 很多本民族暴君的野蛮统治，遭到多很多周遍更加落后的野蛮民族的 暴君加民族压迫的统治，由于长期生活在政治的经济的精神的虐待之 下，逐渐养成了时代相传的奴性，不到无法活命的，或遇到大胆的造 反领袖领头的时候，是没有权利意识的。 加上后来几十年的马列主义的毒化，中国大众很多成了"带菌者"。 有个外国作家说过："极权主义之下，人人都是带菌者。"由于专制 统治者的压迫，马列主义的毒化，中国大众整体上麻木了，是非观念 颠倒了，他们只是奉行活命哲学和唯我哲学，嘲笑、鄙视很多敢于反 抗中共专制的民主斗士，并且用这些思想观念教育他们的子女；在这 种愚民的思想世界，普遍地崇拜强权，不懂得正义才是衡量事物的标 准；同时普遍地金钱至上，无论那个有钱的人是多么卑鄙、冷酷、败 坏，是如何依靠权钱交易或者坑蒙拐骗发家。 中国的大众在自己完全是受害者的同时，很多人也是害人者。丧失了 正义观念，颠倒了是非观念，强权至上、金钱至上、善恶不分的人， 就是"带菌者"。"带菌者"一定是会害人的。他们只知道在专制制 度下苟且偷生，丝毫也不愿意牺牲自己一点利益去改进人权和民权， 在屠刀和皮鞭还没有落到他们自己头上的时候，他们对统治者多数时 候是麻木认可的，对人权和民运的运动是无知甚至是肆意诋毁的。 愚民是专制制度的天然基础，也是它良好的合作伙伴。在一个国家的 大众，普遍自私懦弱、善恶不分、丧失正义观念、颠倒是非观念之 下，自由民主运动必然无法迅速有效地集合敢于大胆抗争的正义力 量。 第三、普遍的专制主义 在中国大陆，阻碍自由民主运动的不仅仅是体制力量了。专制主义在 中国已经普遍化，发展成为一种恶习。人们的意识、思想、心态、习 惯、行为等等，统统专制化了。你可以看到很多人，根本不懂得尊重 不同的见解，不顾他人的生活习惯，强迫他人做他不不愿意或者无力 量做的事情，谩骂自己不能理解的宗仰信仰，就是说违反人道、缺少 宽容、习于强制，在中国大陆的人群中，已经形成恶习了。 满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大街上妓女的强行拉客，酒席上的强行劝 酒，强迫顾客消费，和随意限制国民的人身自由、诋毁不同宗教见解 的行为一样，都是专制主义的恶习，这样的恶习严重地损害中国社会 的进步事业，阻挡中国社会的文明进程。 普遍的专制主义恶习，同样是中国自由民主运动的大敌。 第四、民运群体的不成熟性 中国的民运是在专制主义的铁蹄下滋生的，它一直受到残酷的打压， 思想专制一直悬在人们的头上，所以在互联网时代没有到来之前，人 们获得知识和信息的渠道，一直非常狭小，那个时候，很多民运斗士 主要是受到正义感的强烈推动，还缺少系统的民主宪政的知识。体制 内的学术界，尽管有些人，具备较多的知识，但是他们不过是缺少道 德勇气的肉体书橱而已，充其量是个懦弱的好人，没有将知识和行为 统一起来。 互联网时代之后，民运群体的民主宪政的知识缺陷消失了，很多人明 确地了解了民主宪政的应有内容，但是素养的缺陷仍然存在，这主要 表现为缺乏民主宽容的心态和行为习惯，还没有养成成熟的遵守民主 程序和规则的意识和习惯，协商精神和合作意识、团队精神等等，尚 未达到历史和运动所要求的水准，由此而产生了狭隘观念、刺猬现 象、宗派主义、山头主义，甚至在少数人身上还残存着流氓主义和市 侩投机主义。 以上四种阻力，构成了中国自由民主运动的不可忽视的障碍。 四、中国民运的经验教训 第一个教训是最初民运的目标和手段过于单一，往往以结束一党专政 和实行普选制度为直接目标，以组党反抗为直接手段，缺少更加深层 的目标，缺少迂回的手段，经常立刻遭到了严酷的打压，勇士们牺牲 惨重。 文革结束的中国，仍然是封闭的，思想言论的专制在继续，新闻封锁 在继续，出于对专制体制的义愤，对人民贫穷的同情，对自由和民权 的向往，民运勇士们的知识往往来源于马列主义和中共革命史，常欲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诉诸于组党手段，并直接呼求结束一 党专政。 这个时候，人们还不很明了自由民主的制度，不仅仅是要结束一党专 政，实行普选制度，它还包含更多的内容，比如民主的基本制度包括 议会制度、选举制度、政党制度，而民主机制则包括参与机制（主要 由公民选举、公民投票、利益集团的机制构成），竞争机制（主要包 括竞选和考试领域的竞争构成），权力制衡（国家权力之间的制衡、 非国家权力对国家权力的制衡），法制机制（依法立国，法律面前人 人平等，司法独立，司法审查等等机制）。 同时也没有明白改造中华社会，尽管改变专制体制是个关键，但是在 专制体制还不能一下子铲除之时，通过渐进的启蒙和维权，培养国民 的民主意识、民主心态、民主习惯、遵守并操作民主程序和规则的素 养等等，是非常重要的，是基础性的工作，而做这些工作，完全可以 在尽量减少牺牲的情况下予以逐步推进；当时的勇士们也没有了解到 从信仰的根基上建立人道的自由的民主主义信念，才是真正的根基。 直到近年来，才有不少人发现，不能在工具主义的层面上追求民主， 那样即使实现了民主，也只是虚浮的缺少坚实根基的民主，民主必须 建立在信仰的层面之上，才是真正的根基牢固的民主。 经过很多年的很多人的惨重牺牲之后，很多勇士回过头来，从基础工 作即从启蒙做起，企图从心理意识的层面、文化习惯的层面，乃至于 从信仰的层面来培植民主的根基。 专制主义就是施暴主义，将种种人类天性不愿意接受的待遇强加给他 人。事实上，中华社会不仅仅是中共集团、特权群体习惯了专制主义 统治，同时多数人群、多数成员，也一样习惯了专制主义，他们面对 统治者或来自他人的专制和暴虐，不但麻木不仁，而且经常是同样的 施暴者。象这样愚民遍地的国度，仅仅依靠改变政治体制，是无法达 到中山主义理想的，还需要通过漫长的艰难的启蒙工作，来改变国民 的素养，以便民主制度大厦能够由合格的民主砖瓦构建起来。 因此仅仅依靠组党的手段，是远远不够的，在暴政铁蹄之下，很多时 候，结果只是英勇的拼搏而已，真正的良心国民，即那些民运斗士被 关进黑暗的牢狱，而外面的大量的国民依旧苟且偷生、吃喝玩乐、麻 木不仁，人生的目标极其粗俗低级，民主制度仍然远在万里之外。所 幸的是，今天的景况不同以往了，组党手段的同时，启蒙的、维权 的、传教的各种手段并行不悖，一起形成了多元化的民运潮流，更多 的人行进在稳健的道路之上，更多的国民接受了启蒙影响，民运的真 正的民众基础较以前任何时期都更加广泛。 第二个教训是,没有做到有计划的有效的分工与合作。由于中共一党 专政的严酷的打压，加上民运群体的不成熟性，民运力量一直零星分 散，几乎是各自为阵，要么是孤立地遭到监禁，要么是在掀起浪潮之 后，仍然不能形成团队力量。尽管八九民运大潮之前，追求民主化的 人群，有些模糊的分工，比如与中国改革开放基金会有关的人群，有 的掌握着财金实力，有的专心于思想舆论，但是那种配合是松散的， 89"6．4"之后，中共专制派的高压以及那个群体自身缺少牢固的组 织体系纽带，财金力量和民运力量就分散了。在国内，民运志向坚定 者，无法积累力量，而能够通过暂时性妥协或者暂时远离民运道路的 人，有些发展了财金力量后，对民运疏远了，被世俗性的拜金主义潮 流和享乐主义潮流席卷而无；而流亡海外的，财金力量仍然不能很好 地服务于民运，二者仍然是分离的，人们看到的往往是这样的状态： 整天忙于和中共专制主义对垒的人一贫如洗，掌握财金力量的人尽管 没有国内高压的威胁，也同样疏远了民运，作壁上观者，比比皆是。 谁都知道中国的自由民主运动，需要大量的财金力量，就象李嘉城所 言"任何伟大的事业，都需要金钱的支撑"。目前对于真正的民运而 言，最大的困难是财金瓶颈，海内外真民运概莫能外。中共专制派也 同样深知此理，故而一味不择手段对真民运加紧财金上的围困，迫使 他们都处在朝不保夕的窘境。民运如何才能积累所需要的财金力量， 如何让那些坚持在一线的勇士们，更从容地从事启蒙和维权，成了民 运的关键问题了。 第三个经验教训是内讧。内讧的根本原因是素养问题。由于专制体制 的长期压迫，由于很多人自身缺少自觉的修养民主心态和民主作风， 也由于一些参与者最初的动机就是个人名利，再加上共特的有效破 坏，民运群体给海内外公众留下的印象是互不服气、吵吵闹闹、四分 五裂、一盘散沙。内讧糟蹋了民运美好的名声，在国内客观上帮助了 中共专制派的丑化性宣传，使得很多民众冷淡甚至是鄙视民运，在海 外使得同情支持中国大陆民主化事业的人失望了，因此而丢失了很多 资源，尤其是财金上的资源。 但是近年来，团队意识在增强，相互交流、相互合作的的现象，蔚然 成了风气，这个好的势头，究竟能发展多远，还有待于观察。 第四个经验教训是策略上的失误。因为我们中国国民受到专制主义的 迫害过于深重，自然造成了宽容心态的缺乏，造了心理积恨甚多，因 此大家往往寄希望于毕其功于一战之上，还没有熟练地掌握分段式推 进的策略。 比如说90年代以前的各地分散而孤立的民运，多数采取组织的形式， 勇敢地起来反抗专制体制，但是往往组织成立的时刻，就是残酷打压 随之而来的时刻，勇士们立刻被投入监狱，失去继续启蒙维权的机 会，如果换个方式，不采取组织的形式，同样能够实行我们所要从事 的工作，那样效果应该更好。 此外策略上的失误是中国的民运还没有很好地深入民众，或者说还没 有找到非常有效的深入民众的工作方式。这个方面，古代的太平道、 天师道，现代的基督教、法轮功，都是我们优异榜样。现代如何克服 中国民运和中国大众的隔离状态，是个重大的课题了。 第五个经验教训是急躁冒进。过去我们过于痛恨专制体制给包括我们 自身在内的中国国民所造成的巨大伤害，激情超越了理智，往往听凭 血气之勇，不顾忌任何法律后果，其中包括不顾忌牢狱容易造成真正 勇士持续奋斗的后果，结果事与愿违，既不能有效震撼专制体制，也 使得很多人丧失了稳健影响更多民众的机会。过去我们缺少稳健的长 久的规划，总是在极度悲观主义和盲目乐观主义之间飘荡，这样冒 进，或者说是幼稚病，就成为了必然。经过长久的牺牲和磨练，我们 很多人终于成熟了，抛弃了血气的勇敢，建立了理性的勇敢。在未来 漫长的中国民运的道路之上，这种理性的勇敢，是非常重要的。我们 需要稳健的长远的计划，分阶段、尽量依法争取并利用现有的活动空 间，将牺牲减低到最小的程度，吸取黄花岗的教训，黄花岗烈士们固 然勇敢可敬，但是过多地拼掉了真正的精英，结果后来真正的革命大 潮到来之时，让鱼龙混杂的投机者占有了历史舞台，以至于蒋公那样 的真革命派的路线与统治受到无数干扰。后来活动于历史舞台的很多 人都是些市侩投机主义者，他们当初投身革命动机不纯，要么只因为 单纯仇恨旧制度，要么因为对革命后胜利后的个人利益有所期待，要 么是因为无路可走，要么是因为个人失意，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 道，这样的人员，占据了历史舞台，是不可能完成民主宪政的，风险 来了首先他们是逃跑者，利益来了他们首先是争抢者。由此我们需要 提醒真正的民运，需要注意保全真正的勇士，以免无数人的无数牺牲 的成果，最后败坏在一些投机者的手里。 五、中国民运的领导力量是什么 我们必须抛弃中共过去革命时代的神话宣传──"只有共产党才能救 中国"，这个说法本身已经包含了独断论和专制主义色彩。应该看 到，中国民运追求的中华社会所有人群的基本人权、民权、民生、平 等、公正，不是追求哪个阶级或者党派的利益，因此这场运动必然依 靠所有阶级、阶层中的赞成自由民主的力量。而这些力量中的精华， 就必然一起构成中国民运的领导力量，这些力量包括中国国民党、中 国亲民党、中国民进党、中国民运各种团体、中国共产党中的改革 派、很多独立的自由知识分子以及很多无党无派的自由民主战士。这 些不同的力量，殊途而同归，各自以各自的方式，一起推动着中国自 由民主运动，而最后将汇集到一起，采取联合政府的形式，共同领导 建设中国的民主宪政。 六、中国民运的基本力量在哪里 中共造反的时代，将它的基本力量定位在工农阶级。这与它的极权专 制主义目标是一致的，因为知识阶层、资产阶级、习惯于自由生活方 式的自由职业者和城市贫民等等，只要他们基本的分辨能力还没有丧 失的时候，总体是是不会拥护无产阶级革命的。中共只有依靠它所说 的工农阶级，而实际上最后真正的成功，骨干上是依靠流氓无产阶 级，其他人都是依靠军事化和恐怖化胁迫而来。 眼前进行的中国民运追求的是中华社会整体的利益和进步，所以它不 可能单单依靠少数的阶级，相反必须依靠所有赞成同情自由民主价值 观念的中国国民。 近年来的实践表明，自由宗教的力量、民运群体、自由知识分子、民 间自发的维权群体、体制内的改革派、海外华人社会中的民主力量、 现代媒体力量，等等，已经构成了中国民运的基本力量。任何忽视中 国民运基本力量的多元化，都是不切实际的看法，因为也是有害于民 运的看法。中国民运一定要摆脱中共造反时期的老子天下第一的荒谬 的理念，彻底抛弃往昔阶级理论的残余影响。 七、中国民运的策略 （一）理论上的策略 尽管有人对中山主义提出异议，但是更多的民运斗士承认中国民运实 际上是中山主义的一种复兴或延续，中山主义的内涵更多的是民主社 会主义，它综合了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体制上经过实验的最优秀的成 果，系统而理性，在资本竞争和群体利益之间，建立了平衡。中国需 要发展资本主义，但是不是要发展自由竞争时代的资本主义。资本主 义由自由竞争时代工业资本主义，经历了后来的金融资本家主导社会 的金融资本主义，发展到了今天完善的民主体制支配的民主资本主 义，实质上就是称之为民主社会主义也不为过。也就是说，今天我们 追求的中山主义，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中华民国，都是经验证明了的 优秀的民主理论体系。同样重要的是，我们相信中山主义是多数华人 都能够接受的主义，这从很多人的文章里就能够看出。我们坚持这个 中山主义，不仅是坚持一种理性的民主社会主义，同时也能够赢得更 多的华人认同，由此而能够集结更广泛的更强大的民运力量。 （二）形式上的策略 民运形式的多元化应该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一个重大策略。有组党空间 的地方，就依法组党；没有这样的空间，就依法启蒙与维权；同时要 利用任何可以深入民众的方式，影响民众，集结正义力量。 （三）联盟上的策略 中国民运需要非常多的盟友，我们要注意同中国国民党、亲民党、民 进党、中共内部的改革派、中国政坛现有的八大民主党派的结盟，要 注意和民间各种自发的维权群体结盟，尤其是要注意和自由宗教力量 结盟，因为我们的命运和根本取向是一致的，而且这个自由宗教群体 的素养和力量和不容忽视的，这个方面要有自己专门的研究人员和专 门的活动人员。还要注意在西方世界寻找不同层面上的盟友。 （四）时间上的策略 我们多次提到，由于来自中国官方极端自私狭隘的、民间非常自私胆 怯的、民运自身不很成熟的、专制主义已经成为中华社会普遍恶习的 几个方面的阻力，中国民运要想一战而成功，完全是幼稚的空想。 所以我们需要阶段性实施我们的目标。每个阶段各有各的侧重，循序 而渐进，积小胜为大胜。我们大体设想分为三个阶段，即第一阶段以 启蒙和维权为中心，第二阶段以推进中华社会个党派内部民主为中 心，第三阶段以民主宪政为中心，而这个第三阶段前期还应该有个训 政阶段。 同时我们不应该忽视，总体上看，启蒙、维权应该是每个历史时期， 都不能遗忘的，不过是中心不一罢了。这样阶段性实施，我们在各个 时期就可以更加灵活，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以求得逐渐影响民众、争 取民众的效果。 （五）舆论上的策略 民运需要自己的舆论阵地，也要注意利用公信力更强的现有的中间势 力的媒体。百花齐放的同时，自己的媒体可以逐渐向几个影响力大的 媒体倾斜。在利用互联网力量的同时，不能忽视传统的方式，在本土 民间的作用。 千方百计拓宽网络对知识分子，电台对普通大众，文字读物对特定群 体的影响途径。 同时尽量避免偏激的言论，采取平和的稳健的言论，以争取中间势力 的同情和理解。 （六）活动上的策略 和平、理性、依法、公开，应该是基本的活动原则之一。尤其是启蒙 和维权，则更是需要依法与公开。比如我们必须利用直接邮寄信件的 方式和中国警察展开对话，并向他们宣传世界人权宣言与公约的内 容；我们可以在多数国民都关心的问题上组织维权，比如为中小学生 作业减负，维护他们的身体健康，或者宣传世界人权公约里规定的缔 约国必须实行初等教育义务制度，即初等教育免费的制度；我们还可 以象农民宣传，按照世界人权公约，缔约国的任何国民都有权享受社 会保障或者保险等等。 在多数国民都很关心的问题上，持久地坚持依法公开的启蒙和维权， 既是扩大民运影响的必要的手段，也是引导民众民主意识觉醒和积极 参与民运的可行途径。 八、中国民运的具体目标 在中山主义的原则之下，中国民运的具体目标可以粗略地概括为"十 化"，即政治民主化、经济自由化、教育人性化、司法人道化、城乡 一体化、农业生态化、分配公正化、军队国家化、外交文明化、国土 园林化。 九、结语 中国民运已经历尽艰辛，由于它阻力的强大，仍然要历尽艰辛。但是 中华社会追求正义的力量正在壮大，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自由民主的 必要性，专制体制已经众叛亲离，眼前依靠利益与暴力维系的旧体 制，将在整个世界的民主潮流的冲击下，彻底走向它的坟墓，一个全 新的以中山主义民主宪政为社会管理原则的社会一定会到来！ 〔于南京幕府山下，公元2005年4月中旬〕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评杨天水先生《反思中国民运》一文 何永全 从总体上说，这是一篇很好的文章，值得民运参与者以及关心民运人 士一读。 这篇文章，有两个最大的优秀之处，那就是将自由民主的概念不仅仅 停于狭隘的政治范畴之内，而是将它扩展化了。作者虽说没有使用文 化这一概念，但是很明确地将自由民主扩展到文化这一范畴之中。这 一步的扩大，我认为是非常有价值的，不论是对民运的思想，或者对 民运的行为都有不可估量的作用。这步的扩大，完全不能归之于作者 个人苦思冥想的结果，也不能归结于作者只是从自我意识上要求社会 变革的构想。对于这种只是从自我意识上要求社会变革的构想，自78 民运以来就成了主要的思维，直到今天仍然存在于许多民运人士的头 脑之中，散发于诸多文章之内。这种思维表现的特点，就是要求社会 变革按照自己的设想，而不顾社会的现实。他们从自己的思维或者说 依据书本的一些概念来要求社会变革的运作，而不是恰恰相反，是从 社会的实际出发寻求社会变革的空间。如果说这种思维仅仅停留于个 人的思想之中，那本身也就无可厚非，只表明一个时代有人有这些想 法罢了。但是，要成为政治运作模式的依据，我不能不说这是极为有 害的，它不但害人也害己。作者在文章中有句话：如何克服中国民运 和中国大众的隔离状态，是个重大的课题。我需要修正的是，这不仅 是重大的，而且是最主要的问题。20几年来的民运过程，无不是给这 个问题所困扰。我们知道民运现在已经频入式微的境地，导致这种情 况也不得不归到这个问题上。不解决这个问题，中国的民运绝不可能 在政治上有所作为。而造成这个问题的根源，则是我上面所说的思 维。 由于作者有了一个优秀的认识，也就势必产生第二个优秀的认识，用 作者的话来说，就是民运的多元化。这个多元化不是目的的多元化， 而是指在政治运作的多元化。从认识上扩展化，走出狭隘的境地，那 么摆脱狭隘的政治运作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始终认为，民运不 仅仅是写几篇文章、搞个示威、和组成党派的问题，它实际上有着广 阔的领域。但20几年来，由于狭隘的思维笼罩着绝大多数的民运人 士，障碍了他们的眼睛，使他们看不到这些领域。我极为赞赏作者的 话，那就是"理性的勇敢"。这不仅应该表现在政治运作上，同时还 应该表现在对自己的认识上。事实上，没有对自己理性的认识，我想 也绝不可能做到理性的勇敢。由于人生而禀性有异，再加上教育、环 境的区别，势必造成每人能力上的差异。这种能力的差别，结合所处 环境的特点，加上对自由民主的正确认识，我想在其广阔的、多元化 的领域中寻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并非天大的难事。也只有这样了，我 们才可以做到真正的理性勇敢。 由于我们长期所受的教育，以及几本僵化书籍的作用，我们许多政治 概念都已经陈旧，它们无法能完整地包含我们所处时代的政治状况的 概括。这就造成我们在论述时的困难，我想这种困难作者也遇见了。 但是要创造新的概念，并非是件易事，需要自己认识的系统化。如果 说这也是作者文章不足之处的话，我想这决不是应该值得责怪的。 最后，我要说的是，作者文章中的许多说法我不尽赞同，并认为也是 这篇文章的不足之处。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认识。如果说其他人 读了这篇文章也认为有这些或者那些的不足之点的话，但我必须提醒 的是，这只是白璧微瑕而已，与其优秀之处是绝对不可相提并论的。 （2005年10月10日写于上海）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怎么帮助逃亡者？ 沧海一叶 颜军（网名"颜钧"）先生胜利地逃到了台湾。许多与他为同一目标 一起奋斗的朋友正在努力的帮他，目的是不让他被遣返中国大陆，受 到迫害，最好是能够得到美国的庇护。 颜军先生是幸运的。因为，他有许许多多在国内、外知名的民运与异 议朋友，也确实可以拿出证据证明写了文章批评中共，因此而坐了 牢。朋友们更是努力写信给美国的大、小议员们出面干涉，极声呼 吁，草庵居士更是出大力。最后到底如何，只能待到最后才知。不过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颜军先生是一定不会被遣返中国大陆的。有许多 先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我想说的是，颜军先生要是没有这许许多多的国内、外知名的民运与 异朋友，也无法证明因写了文章在国际互联网或海外的敌对发表批评 中共（好比说在国内的网站上发表啦），更因此而坐了牢，这情况是 客观存在的，那么他的命运将会是怎么样的呢？怎么帮帮他呢？我 想，每一位自认为是民运或异议人士的人都有必要思考这一个问题。 这是大家知道的事实：在国内公开自已参加民运，公开表示对中共异 议将会受到具大的压力──工作没了，有人想请你工作也不敢请你 了，生活可能陷入困境。这些都是好的了，中共一不高兴，对不起， 人生自然也就没了。知名的如刘晓波先生，国安局的人也是时不时的 地24小时守着，因他太出名了──中共用来作模范以示自已从来没有 过政治迫害，中国人民有言论自由。而那些没有名气的呢？天知道牢 房里关着多少！布什先生提请中共释放的多少有些名气的就200人 了。如不锈钢老鼠没有被抓、坐牢，有几个人知道她是谁？实际上是 许多的民运与异议人士没有到中共的牢房或看守所住上些时日而能出 名的很少。 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已，许多人不得不隐藏自已的身分，如不时地换网 络名，不得不隐藏掉一些自已的重要观点，为了一些观点能够让世人 知道，目的都是为了更好的推进中国的民主化。而当他们觉得国安的 注意到他们时，或预感到国安要对他们下手时，有些是被捕了，也有 些逃亡了──今天在海外的民运与异议人士要不要帮他、阻止他被遣 返中国大陆？ 我想，谁都会说要帮的，绝不容许他被遣返中国大陆。可是证据呢？ 他可能受到迫害的证据呢？不要说海外的朋友可能找不到某某文章是 他写的证据，就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办法证明某某文章是他写的，因 为他无法证明他就是写这某某文章的人。 虽然这些所谓的证据在海外可以做为被遣返中国大陆可能受到迫害的 有力证据，但在中国，这些有力证据更可以作为颠覆国家政权或煽动 颠覆国家政权罪的有力罪证。我想每一位罪犯为了获得不受法律制裁 的机会，不会自已自认有罪，更绝不会自已主动地保留着证据、等候 着案发时交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有罪的。 我可不是说民运与异议人士所主张的、所说的是有罪的（要是我真认 为有罪恐怕我自已所说的也有罪），在海外这些当然是无罪的，但在 中国这确实是一种犯罪。要不然所谓的"迫害"就没有因据不同政见 或某一政治团体而害怕遭受迫害之说了。 怎么办？谁都想尽力帮。可怎么帮？帮助总得有个使力点吧！没有可 以使力的使力点胡乱使力，那是白费力、吃力还不讨好的！ 事实上欧、美国家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中国没有言论自由， 还有人会因言获罪。他们相信或更愿意相信中国有言论自由，不会因 言获罪。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中国还有政治犯，而宁愿相信 或更愿意相信的是：中国现在可以有不同于中共的政治观点，不会因 为有不同的政治观点而受到迫害。他们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中国还在大 规模地侵犯人权，而宁愿相信或更愿意相信中国停止了大规模的侵犯 人权。 我可没有喝酒，更没有喝得醉晕晕地不知道自已在讲些什么。再讲一 遍：事实上欧、美国家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中国没有言论自 由，还有人会因言获罪。他们相信或更愿意相信中国有言论自由，不 会因言获罪。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中国还有政治犯，而宁愿 相信或更愿意相信的是：中国现在可以有不同于中共的政治观点，不 会因为有不同的政治观点而受到迫害。他们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中国还 在大规模地侵犯人权，而宁愿相信或更愿意相信中国停止了大规模的 侵犯人权。 这也不是因为我不知道欧、美国家经常向中国施压提交些政治犯的名 单。欧、美国家经常向中国施压，批评中共的人权状况，提交些政治 犯名单希望中国释放这些政治犯我也是知道的。所有的这些并不改变 我刚才所说的：事实上欧、美国家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中国 没有言论自由，还有人会因言获罪。他们相信或更愿意相信中国有言 论自由，不会因言获罪。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或不愿相信中国还有政治 犯，而宁愿相信或更愿意相信的是：中国现在可以有不同于中共的政 治观点，不会因为有不同的政治观点而受到迫害。他们不相信或不愿 相信中国还在大规模地侵犯人权，而宁愿相信或更愿意相信中国停止 了大规模的侵犯人权。 连着讲了三遍，为了强调我对于这个观点的坚定立场，害得让各位先 生女士跟着看了三遍，还望各位先生女士见谅。相信谁都会认为美国 政府是批评中国人权状况最大力的，谴责也是最力，提出要求释放政 治犯的国家；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所说欧、美国 家是包括美国在内的，也将用美国来作为例证证明我的观点。 已经过去的2005年，美国政府多次向中国政府施压，多次警告中国政 府，如不终止强制遣送北朝鲜的逃北者，或不遵守联合国有关难民的 协议，或不保障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自由的接触逃北者，美国就 要对中国实施经济制裁。 这说明美国政府承认这些从北朝鲜逃到中国的逃北者是完全符合联合 国有关难民的定义的，是政治难民。当然这并没有阻止中国政府继续 强制遣送这些难民，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这些逃到中国来的北朝鲜人 不是政治难民，而是经济难民，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才逃离北 朝鲜的。 美国政府把逃北者当难民，它并不要求每一位的逃北者提供证据证明 他们是政治难民，是因为美国政府相信共产北朝国家对于每一位人的 迫害，而不是北朝鲜人到底做了些什么，相信的只是共产国家对于人 民的大规模的侵犯人权。而对于中国人，他要求每一位人士提供证据 证明他们受到迫害，是把中国当作一个民主国家来看等，就如亚洲或 一些发展中国家，虽然它们实现了民主，但他们的一些人也是可以申 请庇护的。这就是我观点所称的欧、美国家不相信中国没有言论自由 等等。它们只承认特殊的例单，也就是个案。 中国共产党治下的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我们是清楚的──跟北 朝鲜完全同样的社会主主国家，同样的独裁国家，同样地大规模侵犯 着人权。逃离北朝鲜的偷渡者与逃离中国的偷渡者同样地被中国认为 是经济难民。许多国家认为北朝鲜人是政治难民，又有哪个国家承认 逃离中国的偷渡客是难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事实上在性质 上，中国的偷渡者与北朝鲜的偷渡者是完全相同的。你也许会说，逃 北者被遗送回国有些被关起来，有些被杀害。事实上被强制遣送回中 国的那些偷渡者，又有几个没有被关起来？当然了，他们没有被用枪 来杀害，比起逃北者来轻多了，只不过是一阵阵的拳打脚踢再捞点钱 罢了。 你也可以怀疑，既然中国跟北朝鲜在事实上是一样的，那逃北者何必 逃北呢？ 这很好解释，二战时期许多欧洲的犹太人逃到中国去，当时国民党治 下的中国有能力保护他们吗？显然不能。中国自已无法保护自已的国 民，如何保护犹太人？日本人没有对犹太人怎么样了吗？当然不是， 关起来连吃的还都不给呢！干饿着！我们的同胞往里扔面包、送水。 这能证明，当时的日本与德国不是同样的军国主义国家吗？能证明的 是只不过是：日本人对于犹太人的迫害没有德国来得强烈而已。 北朝鲜的逃北者就是看到了中国侵犯人权没有北朝鲜来得猛烈，所以 才逃到了中国来。要是逃到韩国去比较容易，他们才不逃到中国来， 而全往韩国去呢！好比阁下吧，在农村一天要被村干部打上三拳，而 在城市里一天才被干上一拳呢，你是要呆在农村、还是逃往城市？ 从美国要制裁中国、要求中国遵守联合国有关难民的协议，可以证明 美国并没有把中国看成一个跟北朝鲜是同样迫害人权的共产国家。这 还是对中国人权状况批评最力的国家。其它国家就更不要说了。 我想，每一位在海外的民运与异议人士，都有义务向欧、美民主国家 介绍中国，让他们认识真相：中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将有 助于帮助国内不得不逃离中国的民运与异议人士获得庇护，也更好地 保护到国家的民运与异议人士，有利于中国的民主化。而不是象现在 这样子，每每对被捕的一个人、逃出一个人的个案呼吁。这当然可以 起到保护作用，但出现了无法提供证据的怎么来？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初逢的故人们，方草 欧阳小戎 人说过了长江，便进入北方了。11月29日，立冬刚刚过去，江南江北 的土地河山之上，气象学上仍属深秋。收割的时节已经错过，火车穿 过田野，却没有给人带来喜悦。我想此时大雁应当向南，而我却向 北。我要去拜访一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性，因为我即将远走，临行之 前，我想要见到她。我想我们可以做姐弟或兄妹，我爱她，我爱她的 先生，我爱她的女儿。 早在禹定九州之时，徐州便位列九鼎之一。四千年来，一直是兵家必 争之地，然而如今却被人为地割裂开来，划归数省。在蚌埠火车站的 出口处，有个穿蓝色牛仔服的女孩在等待，却不见方草。她答应会来 接我，而且会穿一身蓝色牛仔服。我向那女孩看去，她脸形一点都不 象，而且还在逃避我的目光，使我不敢上前。 方草还是没有来，我终于忍不住，走到女孩前问："请问你是不是方 草？"她摇头，走了。我开始失望，继而担心，我怕方草已被人截 走，不能与我相见。 方草终于来了，她跑着过来的，紫色风衣下摆在深秋的阳光和凉风中 轻轻摆动。她瘦了许多，而且比我想象中要娇小，更象个南方女孩。 我见过她的照片，那时候，她还依偎在老张身边，脸上洋溢着初为人 母的幸福。她马上把我带进一家台湾人开的面馆，其实我并不饿，但 难以拒绝。我一边吃面一边看着她，她化了妆，穿着流行女郎们的常 备装备：风衣、围巾和靴子，打扮得并不高明。 但是她是多么聪明的女子啊！她立刻从我眼中看出我的疑问，于是一 笑，接着对自己的装束表现出一股无可奈何的轻蔑。我不知道她为什 么要自我轻蔑，女孩子爱美，本身就是一种美好，虚伪的道学之徒才 会非议这一点。后来我想，她大概是为了老张，为了配得上老张的灵 魂，为此轻蔑自己，想用行动表明老张的夫人绝非庸俗之辈。抑或， 这就是她的天性，否则怎么会与老张走到一起呢？想到这里，我不禁 肃然，无论是什么原因，那都证明她和老张真地是一对。只可叹造化 弄人，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承受被隔开的命运。 她告诉我：因为刚参加了一个朋友聚会，不得不如此打扮，换了平 日，便十分简单。 扑面而来的北方气息象是一股暖流滋润着人的心田。她早已为我安顿 下了住处，若是换了南方人，也许会把我安顿到旅馆里，但是她没 有，她要把我安顿在朋友处，因为那个朋友会和我有共同语言。还要 把我带到她家里去，因为她知道我想看看她的家是什么样子。后来我 才知道，因为老张被捕，她承受着无穷的压力，别的不说，要是家里 来个男人之类，光风言风语就够她喝上一壶。而她居然要把一个陌生 青年男子带到自己屋里去，我暗自钦佩她的勇敢和善解人意。其实我 早就意识到她是个什么样的女性，网上有人说她是个弱女子，我感到 愤怒，她不是弱女子，她坚韧而勇敢，一个敢于选择在世俗看来简直 是无稽之谈的爱情和婚姻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弱女子？要知道，老张 已经年过不惑，而她正值妙龄；老张虽年过不惑，却仍在自己的故乡 过着漂泊的生活，若是年轻人，漂泊并非异事，甚至并非坏事，可是 过了40岁，仍上无片瓦，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并且，老张早就注定 要在牢狱中熬过半生，生活之路该走向何方？这些问题，百万女子中 有几个可以接受？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认为自己坚强而女性脆弱， 实际上，女性的坚韧远非男性可比。 我曾经给她写过一首诗，而她居然为那首蹩脚的歪诗哭了，我知道她 一定是至性至情的女子，在一位有性情的女性面前，为什么不敞开自 己的心扉呢？ 我坐在她的小屋里，那屋子比我一个单身汉的房间还要狭窄简陋。 欧．亨利的一篇小说中，说是：只要能和你的玛丽．安娜在一起，那 么四壁紧逼的墙也就变成了无尽的天空。可是啊！你的爱人在哪里？ 其实我所有的话只有几句，我对她说：老张虽然身陷囹圄，但是他是 为了理想和信念，为了家国的明天而坐牢的。他在牢里，虽然需要承 受无穷的身心折磨，但他甚至可以为那些折磨而感到自豪，因为对于 有些人来说，能够为心中的神圣承受苦难，那是一种幸福。而你，需 要承受老张离开后留下的一切，你比他更…… 她笑了，她已经先被我引入到巨大的悲伤中，忽然在这悲伤中笑了出 来，所以脸上的表情，悲伤和突如其来的惊喜交织在一起。朋友们， 你们见过那种表情吗？悲和喜同时在存在于脸庞的任何一个角落，甚 至存在于那些因睡眠不足和饮食不调引发痘痘上。如果我是一个画 家，我一定要把那一刻她的脸画出来，那张脸上蕴涵了多少生活中最 剧烈的酸甜苦辣，让一个20多岁的女孩就饱偿这一切，上帝啊！你是 不是有点残酷？我心里暗自掠过喜悦，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她能 在悲伤中笑出来，那笑不是客套的强装笑脸，而是发自心底的欣喜。 因为，这也许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比老张还要艰难，因此她需要 比老张拥有更深厚的精神力量。因此，她感到了由衷欣喜，她第一次 被人承认了：自己真地和爱人是一对，那一刻能不让人高兴吗？ 后来，我们又说了一些别的话。我生性腼腆，即便已经敞开心扉，还 是说不出多少东西，所以说得不是很详尽。但是这已经足够，我们都 明白不必多说，一切尽在其中。她还是忍不住垂泪了，面带微笑地垂 泪。那一刻我感到自豪，因为我赢得了她的好感和友谊，我的期盼实 现了。 见我抽烟，她拿出准备送给狱中老张的烟来给我抽，以我一个小有烟 瘾烟民的经验来看，其实老张根本不需要那样贵的烟，只要是口烟就 足够了，她买这样贵的烟捎给老张，只会加重老张在狱中的思亲之 痛。但是我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她，她有自己的情感表达方式。这种 种方式，很难用理性判断出谁优谁劣，甚至根本就没有优劣之分。各 人依照自己的理解和个性行事便可。她说：狱中不准抽烟。我说：也 好，乘机把烟戒掉。我自己曾经考虑过很多次要戒烟，都没有勇气去 做，甚至年少时曾经真地尝试过，但没有取得成功。但是，她眼中立 刻流露出异议，她盼望老张能够抽上烟，没有烟老张无法集中精力思 考，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了，这种痛苦的折磨足以让一个十分理智的人 放弃健康和经济方面的考虑。她是多么地理解老张并爱着老张啊！老 张，我真羡慕你！ 我终于见到安妮了，当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女孩 今后的人生道路会不凡。我抱着安妮陪方草买菜，方草是有意这样安 排的，因为她知道我早就盼望着见到安妮，更盼望能亲自抱一抱安 妮。我本以为抱小孩算不上什么累活，尤其对我这样的大小伙来说， 更应该不值一提。但是，才过了大约七、八分钟，我就感到手臂发 酸，想把安妮放下来歇会，又怕自己笑话自己。于是我只好硬扛着， 假装若无其事，直到买完菜回到家，才长出了一口气：天，我终于逃 开了丢人现眼场面。我估计再有那么三、五分钟，就支撑不住了。 当方草跟我说要把我安顿到她朋友处的时候，我心中有些忐忑，不知 会不会给她的朋友添麻烦；尤其当她告诉我那位朋友是个知识分子的 时候，我更是心中不安。上海有很多所谓的"知识分子"，如果我以 陌生人的身份在他们家里过夜的话，心中别提会有多别扭。吃晚饭的 时候，那位知识分子终于来了。我后面还会再写他，这里先说一句， 我们才相见两分钟左右，他留我在蚌埠多呆几天，我便立刻答应了下 来，决心将已经买好的第二天返沪火车票退掉。 以后的事情已不必多说，几天后的夜晚，即将辞别方草，我对她说： "我怀着忧伤而来，怀着喜悦而去。"她问如何解释，我已没有时间 解释，简单地说："忧伤也不是单纯的忧伤，忧伤中有喜悦；喜悦也 不是单纯的喜悦，喜悦中有百感交集。"然后，我怀着百感交集的喜 悦离开了她。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冯秉先的精神内涵 ──我的挚爱亲人冯秉先 曲建平 一、冯秉先：一个有产者的命运 冯秉先，这个曾小有资产的人，现在一无所有，还要坐牢。冯秉先的 命运，或可代表一部分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命运。 二、冯秉先：一个真正的中国公民 冯秉先以自身的理性、勇气和坚忍不拔的精神，为自己和民营企业追 讨公正，冯秉先追求民主、追求法治，富有美好的社会理想，他以自 身的行动，实践着自己的追求。在中国走向市场经济的道路上，在中 国走向民主法治的进程中，冯秉先付出了代价，也做出了贡献。冯秉 先是一个真正的中国公民。 三、冯秉先：陕北油井投资人的精神领袖 冯秉先并不能掌控陕北民营企业的活动，他只是靖边县15名民企代表 中排名在第九位的一个普通代表，但是，三年来，冯秉先以其理性、 诚实、坚定、勇敢的精神，赢得了投资人的爱戴，赢得了社会各界的 信任。大学毕业，具有较高文化素质和思想修养的基督徒冯秉先，具 有深厚的人格魅力，正是他的这种人格魅力，感召了越来越多的人为 追求真理公义而战。 四、陕北民企的斗争：温和的中产阶级风范 陕北民企构成复杂，一部分是民营企业家，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油 农。但是，在陕北民企的斗争进程中，起主导作用的是民营企业家。 这些稍有资产的人，以商人的和平说理的方式，组成压力集团与政府 抗争。他们的方式是和平理性的，他们的运作也一直是成功的。不幸 的是，遇到了蛮不讲理、专制霸道的地方政府。但是，陕北民企的斗 争，仍然为中国的维权运动提供了良好的经验借鉴。 五、检验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方针和执政信誉 陕北石油民企维权的胜败，将直接检验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方针和执政 信誉，将直接影响中国人民对中国共产党执政的信心。 六、冯秉先本是一个普通人 冯秉先本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因其作为和不幸遭遇，已为国内各界所 关注，为国际社会所瞩目，时至今日，我们仍存良好愿望，希望冯秉 先案能够秉公裁决，希望陕北石油事件能够妥善解决，希望陕北能重 归平静。如此，则冯秉先幸甚，陕北民企幸甚，陕北人民幸甚，中国 法治和中国民主进程幸甚。 〔转载自《网易商业．关于冯秉先案的全面调查》，http://biz. 163.com/special/00021O28/shanb_oil.html，推荐者：（美国）蔡 楚〕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陕北石油事件 ──冯秉先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实刑） 丹鹤 1月5日上午，陕北石油民企代表冯秉先等人案宣判，判处冯秉先有期 徒刑3年（实刑），冯孝元、王世军认罪态度较好，判处有期徒刑2年 缓期3年执行。孔玉明病危中止审理。冯秉先现羁押于靖边县看守 所。现已羁押160余天。 冯孝元、王世军当庭表示不上诉，冯秉先当庭表示上诉。冯孝元、王 世军当日释放。 冯秉先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显得苍老，头发全部白了。但是精神状态 还好，在法院门口，他让法警摇下车窗，微笑着对亲人打招呼。 靖边县法院的宣判，可以称之为秘密的公开宣判。没有通知冯秉先的 亲人，冯的亲人恰巧想到法院询问是否可以宣判了，到了法院门口才 发觉气氛不对，法院两道大门紧锁，工作人员宣称"今天上午不上 班，下午才上班。"法院周边有十几辆警车，道路上也有警车巡逻。 冯的儿子问一个警察，为什么如此紧张，警察说，里面在宣判一个案 子，冯的儿子才意识到肯定是宣判他父亲的案子，因为只有他父亲的 案子才会让法院和公安如此紧张。恰巧一个法警过来叫门，冯的儿子 跟随法警身后，硬闯进了大门，一进门，看到楼梯上站满了警察，不 让他进去，他说："我是当事人的儿子"，法警这才没有硬拦。冯的 儿子推开二楼审判大厅的门，发现里面坐满了人，宣判程序已进行了 一半了。 〔提供者：（美国）蔡楚〕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收听敌台，原哈密工商局长巴敦被判五年 欧阳小戎 黑幕内是庸俗堕落的生活，黑幕外是什么？ 2001年11月21日，新疆哈密地区中级法院一纸判决落下，巴敦被判五 年徒刑，罪名依旧是臭名昭著的万能膏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 罪"。此时巴敦已经50有二，这位生于沈阳、在新疆安家的蒙古汉 子，祖先的草原，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2005年12月，我拜访了养伤在床的赵昕先生。其实我不愿称他为"先 生"，而愿意称他为长兄。因为我们虽然素昧平生，然而一旦谋面， 便在心中暗自呼唤对方为兄弟。那一刻，席勒和贝多芬理想的种子在 我心中发芽。赵昕先生交给我一封信，嘱托我为信中的人写一篇稿 子，因为他伤痛交加，无力亲自动笔。作为一个毛头后辈，我深深感 谢他对我的信任，同时也深感责任重大，唯恐自己才疏学浅，力有不 逮，辜负了先生的托付，也有负于信中人寄托在赵先生身上的希望。 "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那一年，巴敦正好出生，他还有一个汉 人名字叫陈元宏。65年中专毕业以后参加工作，86年入党，曾一度官 至哈密市工商局党委书记兼局长。和北京的高官们相比，小小一个局 长芝麻都不如，但在哈密，谁说这样的位置不能呼风唤雨一番呢？后 来，他被调入市委政策研究室，政策研究室乃是各级党委里最见不得 光的地方，对外资料中没有这个机构。这里充斥着各种你死我活的权 力斗争，谁要想进一步被提拔，就到这个所谓的研究室里来混两年 吧。 上天赐予每个人良知、热情以及内心深处对自由的向往，只是可惜， 我们的心灵往往在尘世中被蒙蔽。巴敦在僵死的体制中摸爬多年，以 一个异乡人的身份终于混上一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官位，想必也 不那么容易。这个僵死的体制是一台巨大的毁灭人心的机器，陷于其 中的人往往变得利欲熏心。但是，无论这台机器如何强大，它终究不 过是台机器，它不可能和人心中最天然的向往相抗衡。它也许能够席 卷一部分人，却永远不可能席卷一切。 有一天，巴敦听到了美国之音的广播，这位顶着党政官僚头衔、年过 中年的人立刻被震惊。那里面所说的和平日里所接触的，完全是两个 世界。究竟哪一个是假相和谎言，哪一个更接近真相，根本就毋须判 断。于是他开始不断地收听海外电台：美国之音、德国之声、法广新 闻，只要能够接受到，他就收听，试图从中寻找到事实的真相。其实 很多人都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只是他们的心灵麻木了，他们不会因此 而震动，因此而思索。上世纪90年代，互联网还没有兴起，哈密又地 处遥远的边疆，信息不畅，除了收听海外电台的广播，他没有别的途 径进一步接触真相。于是他试图和一些海外流亡者联系，希望他们给 自己寄些学习资料以及关于那场屠杀的光盘。再接下去，他开始不满 足于自己一个人去探索真相，他向几个同事朋友介绍了那些广播的内 容，并为他们提供收音机，调整收听频率。 这一切都成了罪名，体制不容许体制外的异端，更不容许体质内的叛 逆。 巴敦被监控，2001年被捕，旋开除党籍，判刑五年。又因患有严重膀 胱癌和糖尿病，准许保外就医。 中国政府与美、德、法等西方国家政府早已建交多年，这些国家，乃 是官方宣称的"友好"之邦，"境外反华电台"一说，从何说起？中 国政府自己创办的北京之声广播电台，向全世界播送节目，在海外拥 有数不清的各国、各种族、民族听众。美、德、法等国的公民，收听 了北京之声的节目就是违法犯罪吗？且不说这些友好国家，说说动辄 遭受飞弹、武统威胁下的台湾。台湾有一群青年，因为收听北京之 声，深为该电台女播音员徐曼小姐所倾倒，还曾组团前来大陆，只为 亲眼目睹一番美人风采。台湾人收听北京之声合法，大陆人收听友好 国家的电台就成了非法？滑天下之大稽！ 疾病缠身，工职被开，两个孩子还在刮人血汗的教育体制内读书，妻 子早已下岗。这个曾经不愁吃穿的前官僚家庭，如今靠每月2、300元 的最低生活保障惨淡维持。一个月光水、电、燃气就要花掉将近这笔 钱的一半，若疾病发作，将无钱就医，只能等死，已沦落到在死亡线 上挣扎的地步。更让人痛心的是：两个孩子一个在新疆大学念书，一 个在青岛学习船舶工程技术。学费高昂，只好靠四处告贷些零星款项 替他们交学费，然而，告贷毕竟有个限度，如今已无人再肯借款给 他。孩子们随时面临辍学的危险，未来大概只好流落他乡，早早堕入 社会。这样的情景，哪个父亲愿意看到啊！连给自己亲人一个相对平 安的生活都办不到，哪怕是最起码的生活保障和受教育的保障都无能 为力，太折磨人了。他为了寻找真相和自由，甘心扔掉那种蝇营狗苟 的生活，因为既然听到真相的呼声，再去过那种生活的话，会感到莫 大的屈辱，良知会遭到鞭笞。可是，要想根据心灵的需要做出选择， 代价就会接踵而至。如果这种代价只由自己一个人来承担，也许可以 承受。但是这代价，需要很多人来承担，尤其受到伤害最重的是最亲 近的人：父母、爱人、孩子，那这代价就会变得难以承受。就在得知 儿子将陷入囹圄之时，父亲急火攻心，不久撒手人寰。从某种意义上 来说，是儿子害死了父亲，做儿子的于心何安？ 人都有自尊心、自强感以及自立的精神，除了少数可怜虫之外，人若 是不被逼上绝境，都会发自内心地渴望自己将自己带出困境。可是巴 敦，他在哈密，那个地方太偏僻了；而且他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 事，他只是因为收听并帮助他人收听海外电台，就被扣上"煽动颠 覆"的帽子，冠于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毁掉了家庭的希望。他过于不 为人知。身边的人对他避之尤恐不及，有能力并愿意帮助他的人不知 道他。他实在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才向外界求助。如果他还有一条道 路，那他绝不会向人们求助。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心中十分痛 苦，因为他会因此觉得自己是在向他人求施舍。可是，为了孩子，求 施舍就求施舍吧。他曾经费尽周折，和一些媒体联系过，希望能借媒 体之声替自己呼吁一下，但他的请求石沉大海。最后，他给赵昕先生 写了一封信，因为赵昕先生是位基督徒。 赵昕先生为了维权荡尽家产，如今健康状况极度恶劣，尚不知是否有 能力治愈伤势；而笔者初出茅庐，亦是经济拮据，风雨飘摇。即便我 们向巴敦先生伸出援助之手，也只能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亲爱的 人们啊！请不要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不可能每一 个都能帮助得过来。"当我们看见、听见了苦难，而不能有所触动的 话，那么苦难对我们来说就不再是流着血泪的财富，而是不折不扣 的、毫无意义的灾难！我们也就失去了追求自由与和谐的出发点。 以上简单介绍了巴敦的情况，此文最后，笔者以一个青年人尚还残存 的一丝单纯向大家，向我视为朋友（无论是相识的朋友还是未曾相识 的朋友）的人们呼吁：请你们！我的朋友们！若有能力的话，请不要 让一个试图探索真相和自由的人遭到毁灭，因为，他是我们的兄弟！ 如果我们的兄弟姐妹因为心中的信念，陷入精神和日常生活的双重困 境，而我们又坐视不顾，甚至连道义上的支持都不提供的话，那么， 还会有多少人愿意当我们的兄弟姐妹？ 同时，经赵昕先生同意，附上他的共同呼声，因为他的呼声比我要传 得远得多。 【附】巴敦（陈元宏）先生联系方式 　　　家庭住址：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哈密市爱国北路29号院55信箱 　　　（陈元宏） 　　　邮编：839000 　　　电话：（+86）090－27167955（该电话被监控，请拨通后等待 　　　巴敦先生公话上回拨。） ------------------------------------------------------------ 【附件一】关于给予巴敦开除党籍处分的决定 　　　　　──哈密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文件 　　　　　　　（哈市纪发〔2002〕13号） 　　　　　中国共产党 巴敦，曾用名陈元宏，男，蒙古族，1949年12月出生，辽宁省沈阳市 人，中专文化程度，1965年10月参加工作，1986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 党，曾在新疆喀什地区工商局、地委党史委员会工作，1987调哈密市 广播电视局工作，1993年任市工商局党委书记兼局长职务，1995年调 市委政研室工作至今。 1995年巴敦把个人对组织的不满情绪转化为对党和政府对抗的行为， 公然编写反党反社会主义制度的信件，向境外敌对分子投寄。1997年 他利用境外反华电台设法获取了与境外敌对分子韩东方、刘宾雁建立 联系途径，主动与境外敌对分子联系，请求敌对分子为其邮寄学习资 料和宣传资料，表示愿意为他们在大陆工作，请求他们指点。 〔录入者注：这份决定书小标题没有１，从２开始的。） ２、1997年12月5日，巴敦与仇视社会主义制度、敌视中国共产党领 　　导的台湾敌对分子陈黎新书信来往频繁，公然要求加入境外敌对 　　组织。为取得台湾反共分子陈黎新的信任，巴敦多年来采取打电 　　话、写信件等形式，不断对外表达他对党和政府的仇视和坚决对 　　抗的动机和决心（录入者注：此处少一句号。） 　　1999年6月，他通过陈黎新多次与"自由亚洲电台"联系，并通 　　过哈密地区民政局干部白某某从地区商业宾馆给"自由亚洲电 　　台"发了传真，要求为其寄所谓"6．4"光盘。 ３、在台湾反共分子陈黎新的指使下，巴敦在区域内进行反动思想宣 　　传渗透，笼络人员，积极策划建立反动组织，实施颠覆国家政权 　　活动。一方面为他人积极提供收听工具，策划、煽动一些党政机 　　关国家公职人员收听境外反华电台，谋求在这些人中形成共同反 　　动思想基础。另一方面指使、煽动白某某、吴某某等人收听境外 　　反华电台，为这些人提供电台频率、播出时间、电台免费电话号 　　码，蛊动这些人与反华电台进行联系，扩大反动宣传；主动为他 　　人提供、介绍收听工具，为吴某某、张某某、（录入者注：原文 　　有此顿号）等人先后提供收音机。1999年6月煽动白某某等人建 　　立"民主党"和"民主沙龙"，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出建立反动组 　　织。 巴敦身为党员领导干部，不能严格要求自己。从1997年至2000年多次 通过打电话、寄信件等方式与境外敌对分子秘密联系，积极向敌对势 力表达自己反党反政府的坚决态度和投靠敌对势力的愿望，煽动他人 收听"自由亚洲电台"，为他人提供收听工具，其行为已构成非法提 供情报错误。根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试行）》第30条第一 款和第40条的规定，市纪委常委会决定，并报经市委常委会2002年7 月4日批准：给予巴敦开除党籍处分。 本决定自2002年7月4日起生效。 中共哈密市纪律检查委员会 2002年7月20日 （上述两行加盖公章，复印件中公章文字不可辨认） 主题词：党纪处分、开除党籍、巴敦、决定 抄　报：地区纪委、市委 抄　送：市委组织部、人事局、市机关工委、 　　　　市委办公室党支部、巴敦 2002年7月20日　　打印汉文12份 ------------------------------------------------------------ 【附件二】暂予监外执行决定书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哈密地区中级人民法院 罪犯巴敦，暂用名陈元宏，男，蒙古族，1949年12月21日出生于辽宁 沈阳市，中专文化，原系哈密市政研室干部，家住哈密市爱国北路29 号院7号楼4单元201室。 2001年11月21日本院作出了〔2001〕哈刑初字第20号刑事判决，以被 告人巴敦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 三年。现执行机关哈密市公安局看守所以罪犯巴敦患膀胱癌手术后复 发，又患糖尿病。建议对罪犯巴敦暂予监外执行。 经查，2001年3月22日中国医学科学肿瘤医院检查记录证实，罪犯巴 敦患膀胱癌手术后复发，且患糖尿病。哈密地区人民医院2002年1月 30日复查证实巴敦确患有糖尿病，根据上述事实，该犯不宜收监执 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214条（一）项之规定， 决定将罪犯暂予监外执行。 2002年3月5日 （右下角公章，然复印件中公章上文字不可辨认）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换亲的两个女人（上） 〔↓〕 赵津 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土改"、"文革"也许不过是个名词而 已，对于在那个的年代中受益的人，那也许是他们一生中可遇而不可 求的政治机会，对于旁观者，也许他只是一段发了霉的回忆，而对于 她们，也只有对于她们，那才是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那个动荡的年 代夺走了他们很多东西，比如灿烂的青春年华，受教育的权利，自由 恋爱的权利，自由选择配偶的权利等等，他们一生都因此而倍受折 磨，至到现在，还是如此。 故事大概要从30年前说起，那时她们两家都被定为了地主，她们的哥 哥都因此娶不到老婆，于是有媒婆帮她们想了一个办法：换亲。 王瑛（化名）今年52岁，家中有兄妹两个。她在上小学三年级时被强 制退学，开始种地，23岁结婚，比她的丈夫小12岁。据说，当年男方 是有意隐瞒了岁数，一直到要拿结婚证时她看了男方的身分证才知道 男方的真实年龄，然后她哭着跑回了家，后来又经人说和才结了婚。 没有玫瑰、没有香槟和巧克力，更没有海誓山盟。在城里人的眼里， 她们没有文化、愚昧，她们没有爱情也会跟别人结婚。她们这样做， 只是出于最本能的对生存的要求。在我看来，她们却是那么淳朴，那 么踏实，那么真实地演绎着生活。 他们有两个孩子。结婚30年，两个人相濡以沫，没日没夜地在地里挣 生活，就是为了两个孩子成家立业。他们在自己的七亩地里轮番种了 小麦、玉米、黄豆、白菜和葱。北方的物价很低，以此时此地的物价 论，小麦磨成面粉后是0.9元每斤，玉米0.5元每斤，黄豆1.2元每 斤，白菜12斤每元，葱六斤每元。地里收成的果实回来后要留一部分 给自己吃，花六分钱的加工费就可以把一斤玉米加工成玉米面，他们 的主食就是这种玉米粉做的窝头或贴的饽饽。直径70厘米的大锅，上 面放了窝头，底下放上大概一小碗米再放半锅水就是稀饭了。这还是 好的。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吃玉米面熬成的粥。菜都是自己地里收下 来的萝卜、白菜。萝卜可以腌制成咸菜，也可以蒸着吃。白菜是放了 粉条（因为压碎而减价卖的便宜粉条）一起熬着吃。他们很少去市场 买其他青菜，更不用说吃肉了。只有过年、过节时，亲戚朋友都到家 里来做客了，才用大锅炖些肉，蒸些馒头来吃。在这里，白面是细 粮，是不能每天都吃的。至于米饭，基本上吃不到。一家人穿的衣服 都是亲戚朋友给的，从来不买新衣服穿。两个孩子也是非常听话。周 围的小卖部都说"从来没有挣过他家的钱"。就是这样的生活水平， 他们每年的收入除去生活费用也只能有1,000左右。经过20多年的拼 命奋斗，终于，他们盖起了四间瓦房，给两个儿子都讨了老婆。眼看 着日子一天天有了起色，丈夫却在去外地赶集卖葱的途中被撞死了。 很多次，我听着她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以前的故事…… 90年她家里养了二头大母猪，每天早上她都要早起喂猪，然后再做 饭，吃了饭再和丈夫一起下地。从地里回来还要喂猪、做饭。这些都 只有她一个人做。母猪快下小猪时她就搬到又脏又臭的猪圈里跟猪一 起住，一直到生下小猪12天后才能离开。一般来说，他们要计算着让 母猪在冬天里生下小猪，因为地里的活忙，到农闲时才好养小猪。王 瑛一个人在一面敞开的猪圈里搭一块板就当床了。她要把刚生下的小 猪放在柳条筐里，等它们饿了的时候再一个个放到母猪身边喂奶，小 猪吃饱了再拿开。这样做是因为母猪刚生下小猪，身体很虚弱，自己 挪动不了，小猪又很小，很容易在喂奶时被压死。要等过了12天，小 猪强壮一些了才能离开。猪圈前面高1.3米，后面高0.6米，人在里面 站都站不直。母猪喜欢在喂完奶后刨土，狭小的猪圈会象刮起沙尘暴 一样，王瑛要把被子蒙的紧紧的，即使这样，第二天还是会象被埋在 了土里。 92年冬天，天气特别冷，立冬时气温就降到了零度以下。地里的白菜 还没运回来，如果再不运就要全冻了，冻了的白菜只能扔。他们要运 回来还要有车。当时他家只有一辆小驴拉的小车，要把菜运回来，恐 怕一夜也运不完。于是他们用了农村的土办法，先把菜存放在地里， 第二天再运。她们一家人到地里把白菜砍下来，根朝里在地上摆成一 圈，上面再逐层缩小成一个圆锥形，天上还是下着雪，地上已经结出 了一层冰，手脚都冻的很疼，那天，他们一直干到晚上10点多才回 来，双脚失去知觉，手不能屈伸。 96年过年时，她去离她家不远的镇上赶集。她丈夫的妹妹住在那里， 集上给她买了一件黄色的外衣，那是她穿过的唯一一件新衣服，直到 现在她还穿着。在他们看来，新衣服要很节省地穿，是要在有事出 差、赶集或需要去别人的婚礼随礼时才能穿的，所以现在衣服还没穿 破。她还能清楚地说出买那件衣服的时间和花了多少钱。 97年她第一次骑车去卖葱，车后面有两个大筐，她骑车走了不到200 米就摔了两、三个跤。最后是她丈夫扶着车子她才骑上，可是上去就 下不来了，骑到集市就让车摔倒在没人的地方。那以后再去比较远的 村子赶集卖葱他们就用驴车了，比起自己蹬车当然是要省些力气了。 但需要在深夜1点时起来喂草料和水，准备装车，在凌晨3点时出发， 不然市场上就没有地方给他们了。 99、00年他们的两个儿子相继结婚，给他们半辈子的积蓄"净了锅 儿"，也终于了却了他们20几年的心愿。可是家里多了两个新进门的 儿媳妇，就不象以前那么平静了，这个几十年的老家主从此也改了几 十年不变的门风。他们老了，儿子到了他们当年的岁数，不相识的姑 娘进了他们的家，当年和他们一起下地劳动的公公也要人端屎端尿地 伺候了，家庭的人员结构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们分家了。世上的事 往往就是这样，心里想的是一个样，现实却是另一个模样。 2004年，一天晚上，身体一直不好的丈夫突然吐血了，血一直喷到床 对面的墙上，王瑛吓得一时没了注意。他给远在几十里之外的在城里 打工的儿子打电话。那时已到深夜，儿子赶不回来，她只好自己送丈 夫去了村卫生所。村里的医生说让他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她丈夫不 让，说怕路途太远，路上的颠簸会加重病情。其实他是怕到了大医院 花不起那份钱，他估算着不用说吃药治病，恐怕连检查的钱都花不 起。最后，就在本村卫生所打了一针止血针。王瑛心里明白，丈夫一 直有胃病，又有美尼尔综合症，平时吃的那些廉价药不过就是自己哄 自己的东西，根本是治不了病的，再加上长期劳累过度形成的慢性 病，即使熬过这一关也不会很长寿。她经常一边想着丈夫会比她死得 早，没有丈夫一个人的生活该怎么过，一边想家里两房个性照章的儿 媳妇不会对她太孝顺。想到这些时就是不住地掉泪，但这样的眼泪感 动只是自己，却没有感动上天，老天爷还是早早地招走了她的丈夫， 且比她想象得还早。 2005年，因为卖地里的葱已出过车祸，所幸没有出人命大事。他们都 下决心今年的葱卖完，以后不再种了。就在卖最后一车葱的途中丈夫 被一辆从后面开过来的卡车撞死了。肇事车逃逸，他们的上访和自己 的调查都没有结果，至到现在也没找到肇事司机。丈夫死前忙着地里 的活都没顾得上去理发店理一下头发。死后她对侄子说："给你舅舅 理个头发吧"。侄子满口应承，但死者伤在脑后根本没法下剪子。 王瑛经常念叨丈夫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死前才给自己和儿子的57亩棉 花地耕了，施了肥，死时手里还拿着赶驴的鞭子。他的灵棚上没有写 象一般人家常用的"驾鹤西行"而是用了"勤劳一生"。她经常想去 看看丈夫，陪他说说话，聊聊家里的事，诉诉苦处。丈夫的坟在人家 的玉米地里，她怕人家说她借机偷玉米。农村人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 重要，所以她常常强忍着悲伤到自己家的棉花地里哭去。 现在，她一个人再也种不了地了，大队分给她的地她想着给别人种， 今年大队说取消农业税了，他以前包的地要退回去，只分给她几亩口 粮地，而且是好地和坏地分在两处，还规定只能自己种，不能给别 人。她很无奈地跟我说，"只能明年还种吧"。几十年的劳累在她身 上刻下了太多的印记：颈椎病，晚上手脚经常麻木；肩周炎，手臂不 能垂直向上；静脉曲张，双腿上起起伏伏的有许多青色外鼓的血管， 双腿浮肿。手关节活动不灵敏，她掰着手指给我看，手指弯曲后不能 自己伸直，伸直后又不能弯曲。这样的身体，又没了丈夫的帮助，我 不知道她的口粮地要怎样艰难地种下去，也难预测这样的更艰难的环 境还会给她增加多少病痛。她们并没有存下很多钱，现在她已经到了 各种潜伏病症陆续发作的时期，面对现在医院高昂的医药费，她对未 来十分担忧。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换亲的两个女人（下） 〔↑〕 赵津 对于农村的人们，你让他们说出自己的苦楚比让他们去切实地经受苦 难更难。当你笼统的问他们："你都受过些什么苦？"他们一定会毫 不犹豫地告诉你："嗨，我们吃的苦就多了。"你不能笑话他们浅薄 无知，因为深入了解之后你就会明白，他们的生活每一天都很艰难， 让他们说，他们根本说不完，也找不到一个起点，理不出一个头绪。 我想到了包饺子──这样的饭很费时，她家一般是不做的。大家齐忙 动手，一边干一边聊起了她家的一些事。 马娟（化名）56岁，家中有兄妹三人，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她 11岁时母亲去世，她跟着父亲和弟弟妹妹一起生活，小学六年级时父 亲被定为地主，她被强制退学，从此开始种地。当年她和妹妹经常被 奶奶骂，就是因为她们不愿意为自己的哥哥换回一个媳妇来，27岁那 年，有人给提亲嫁到外村去，她们姐妹不住声地哭，奶奶经常在半夜 里还要训斥她们，她们的姑父看着心疼想把她们带到城里去。可她们 除了会干点农活以什么都不会，又是四类分子子女，在城里根本呆不 下去。最后马娟还是答应了嫁给王瑛的哥哥。她是个很能干的女人， 常常会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男子气概，很让人佩服。结婚以后，家里的 大事小情她都了如指掌，地里的收成都要她张罗买家，做事情比起男 人来也是毫不逊色。 结婚时，男方家里只有三间低矮破旧的老房子和一个不到四分大的院 子，这样的家庭也会被定为地主完全是个笑话。马娟的丈夫曾说，解 放前他家是村里的首富，但是爷爷和父亲抽大烟，把家给败了。解放 了，他家徒四壁，但由于有地主的历史，他还是没逃过这场劫难去。 我开玩笑说："按照历史反革命的框子套一下，你就是个历史地主 吧。"他们笑了笑很尴尬地说："充其量也就是这样吧。" 后来马娟一个人在院子前边挖土，用小车一点点推土垫出了一个二亩 大的院子，还在房子的前边种了西红柿、黄瓜、茄子、辣椒等各种蔬 菜。他家院子的前边已经挖出了一个很深的大沟，道路也再没人走 了。 她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三个子女的读书问题曾一度是家里最大的 难题。大女儿最聪明，中专毕业，是家里学历最高的人。为了大女儿 上学，家里给她花了两万多，儿子和小女儿都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而中 途退学。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大女儿的学也上不完了。现在小女儿自 己上班了，她还想考大学，但是家里仍然拿不出钱来，我曾说过，如 果她上学，学费我拿一半，他们仍不同意，理由是除了要拿学费，家 里还将损伤小女儿每月800元的工资收入。所以即使一半他们也仍负 担不起。听到这，我给他们讲了我在学校里看到的一年要挥霍一万元 生活费的孩子。一些人说这不公平，另一些人说这里就没有过公平。 她的生活一直很平静，直到那一年，大女儿得了白血病。一贯非常坚 强的她每次在有人提到这件事时都会掉泪。她看着女儿一次次的放化 疗后行影消瘦，听着医生说着女儿的病情是如何可怕，想着如何才能 凑够对他们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的医药费。那时她的女儿已经有了男 朋友，也起了结婚证，但是按照农村的规矩，结婚仪式还没举行是不 算结婚的，女儿治病用的钱都是从至亲好友家里拿，唯独不要这个未 来女婿的钱，这说来也是因为农村人的自尊。 几番努力之后，女儿的病情终于控制在了一个比较好的程度，只要按 时吃药就可以了。但是家里却因此而花光了十几年的积蓄还借了债。 为了能尽快还清债务，她们一家人骠在一起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他 们承包了80亩地，种了枣，还种了柳树、棉花、苏子、谷子、山楂、 梨、柿子，儿子从印刷厂退下来，一起种田。每天天刚亮她就起床忙 活着做饭了，吃过饭后收拾农具下地干活，中午就在地里吃点儿凉 的，晚上天黑了才回来，他们每天在地里的工作时间都不会少于12小 时。回来后，吃过饭大家还要再干一些能在家里干的活，很少有11点 前就睡觉的日子。 在地里忙完了，马娟还要到处联系卖掉收下来的东西。以去年为例， 地里收了6,000斤山楂，收成算是不错的了。但是由于这里的交通极 不方便，通往城里的路被雨水冲断了也没人修，她的山楂运不出去， 是她一个人用自行车一车一车地驮着出去卖。北方的天气很差，尤其 冬天，西北风一刮就是七、八级，打在脸上象刀割一样。这样的形容 确实毫不夸张，气温经常是零下十几度，在外面呆上十分钟就觉得整 个人都凉透了。马娟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卖掉了3,000斤山楂，最后 3,000斤全部腐烂扔掉了。其实，每一年马娟都要在果实收获之后联 系买家，在春天卷沙削树的长风呼啸中，在盛夏近40度的高温蒸烤 中，在秋煞刺骨的寒冷中，在隆冬芒芒的白雪中，你都能看到她一个 人骑着自行车穿梭于长街村巷。 这个村子不大，村里的每户人家都说他们家是最累的。农活要忙到年 30，一年之中只有过年的几天是休息日。在她的家里从来没有麻将 牌、扑克之类的娱乐工具，仅有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还不能看得太 晚，怕耽误了第二天干活。她家也少有人来串门聊天，周围的人都知 道她家很忙，经常没人，有人时大概不是在吃饭就是睡觉了。 她的家跟王瑛家一样，蔬菜都是自己家种的，不用花钱去买，一样很 少吃白面，一样吃窝头，吃咸菜。过年时做了肉，她还要拿上去娘家 给爸爸吃。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别说平时，过年能吃一点肉 已经觉得非常满足了。在他们家里，方便面都是解谗的东西，是一年 也吃不上几次的美食。她来我家做客，我们买了二斤羊肉，切了白菜 包饺子招待她，她一遍遍地说吃素的就可以，一遍遍重复这二斤羊肉 的钱可以买一件很好的衣服，如果买猪肉可以省下多少钱，还可以做 些什么什么事。她们的每一分钱都有仔细的计划，从来不会这样去花 钱的，也从来不会浪费一分钱。 女儿治病借的钱还没还完，儿子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年龄。在农村，没 有房子是娶不到老婆的，于是给儿子盖房子成了家里最大的问题。六 间瓦房，三间厢房花了她六万多。这是因为她们自己也参与盖房子。 到了冬天，地里的活稍少一些的时候，她一个人赶着小驴车去荒地里 挖土垫院子，填房台，我算了一下，她家的房子总共用土346方，用 拖拉机也要300多车，用小驴车恐怕800车也不够。还要拉石料、运 砖、运沙子、运房檩，她的两个侄子偶尔来帮忙，但也只是"偶尔" 而已。房子主体修成后铺地砖、抹墙、吊天花板都是在种地之余自己 处理的，这样她们省下了不少钱。之后就是儿子结婚，花了大概三万 块，这一次他们又是倾囊而出，又有了外债，直到去年才还得差不多 了。 今年，她们的日子好过了一些，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由她儿子来 开。进了冬天，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尤其早上，能看到玻璃 上面结的冰花，外面到处是白霜。象农用车的金属表面，是不能用手 直接摸的，不然会把手冻在上面，能粘下一层肉皮来。马娟不到5点 就要起床，烧一大锅开水，到外面把发动机捂热了，否则是发动不起 来的。就是这样的天气，他们仍然很早就下地。她说今年的柳杆卖得 不错，还说在地里手指曲伸都不灵活了，卖柳杆的时候人家给钱她都 没法数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一直是不去注意的。她的大腿有巴掌大的一片都是麻 木的，据说是末梢神经坏死，还有静脉曲张，关节炎，可她从来不去 医院。今年春天，她的大女儿听说她的半个脑袋经常发麻，就找了汽 车来连哄带骗地把她带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结果发现她得了子宫 瘤，要做手术。手术后医生拿着从她子宫里切除的瘤子准备进一步观 察，看看是否属于良性，她却把瘤子扔了，还对她的女儿说：查一次 要100多块，咱不花这份钱，要是查出病来了怎么办？长年累月的超 体力支出无疑会使他们的身上留下不少的健康隐患，对于这一点，他 们心里是很清楚的。但是他们更清楚他们已经老了，这个家再也经不 起什么风吹草动了。 今年，她的哥哥被汽车撞死了。她跟我说，"我哥活着的时候一天福 也没享，他死得太冤了"。我抬头看着天空，想着人生的变化无常， 天不随人愿，想着他们一天天奔着、盼着的好日子真地会来吗？── 即使是在他们付出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之后。这么想着，我终于 没能找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她一下。 有人说生活就是一天天挨着，挨过一天是一天，挨过一天赚一天。对 于一个普通上班的人也许可以这么说，对于他们，挨过的这一天要付 出的是以后生命的几天，甚至生命。他们身上的病患比王瑛更严重， 但是真正说存下钱了吗，其实没有，他们仍然有后顾有忧，所以他们 仍然每天努力地干，拼命地干，只是为了活着。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 大了。 象她们这样做，也并非一家之事。由于成分太高而采取换亲、转亲 （三家人参与的换亲）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王、马两家都是勤 朴、善良的老家主儿，他们本来都可以在想上学的时候上学──据说 他们四个人在上学时学习都是比较好的──在想恋爱的时候恋爱，和 自己爱的人结婚，那么他们的生活就不会象现在那么艰难，还有可能 离开农村，王瑛的丈夫也就不会被车撞死了。所有的苦难都始于那个 混乱的年代。我问她们：你们没有委屈，没有埋怨吗？她们无奈地笑 了一下："这不是赶上这样的社会了嘛！"于是我再也无话可说了， 是呀，面对着历史的滔滔洪潮，个人的命运流转就仿佛龙卷风卷起的 叶子，根本没有能力把握方向和未来，只能在历史与现实所划定的狭 小的范围内活动。 ⊙上篇 ⊙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 投稿＋订阅＋联络 台湾立委要推政治庇护法 《大纪元》 〔《大纪元》综合报导〕中国民运人士颜钧日前在金门大胆岛海域从 中国观光船跳船，要求台湾政府政治庇护，依照过去案例，颜钧会先 面临台湾司法审判，台湾行政院大陆委员会也将同时查证身分，再尊 重他个人意愿，予以协助前往第三国等方式处理。 颜钧是在2日从中国观光船跳船后，被金门海巡队救起。虽然他随即 表示自己受到中共当局迫害，要求台湾政府政治庇护，不过依照台湾 相关法令，颜钧已经遭到金门地检署以违反台湾《国家安全法》罪嫌 移送法办。 根据台湾陆委会过去处理相关案例的程序，颜钧以偷渡方式来台，必 须先行经过司法审判后，依法强制出境。但因为颜钧是寻求政治庇 护，因此台湾陆委会基于人道，将会援例依照"查证身分、尊重意 愿，协助前往第三国"等三阶段方式审慎处理。不过，依照1951年 《难民地位公约》第31条规定，对于非法入境者必要时仍得对其行动 加以限制，所以台湾政府基于国家安全考量，仍然必须先行将颜钧强 制安置。 台湾并没有政治庇护法，2005年8月台湾人权促进会在向台湾相关单 位呼吁安排陈荣利与燕鹏政治庇护时，就同时建议要积极进行庇护法 的制订，以避免未来类似的个案再度面临无主管机关、无相关法令与 处理程序之问题。 民进党团干事长赖清德表示，首先当然是要先查清对方的真实身分， 若属实，台湾方面虽没有相关的法律也应该给予庇护。他并强调，党 团的态度是支持立政治庇护法的，会伺机向行政院提出。 台湾人权促进会秘书长顾玉珍表示，如果不能让这些民运人士前往第 三国，台湾方面最基本的做法，至少可以给他们一个合法的身分，甚 至是家庭团圆的权利。 〔转载自《大纪元》2006.1.5 03:19；http://www.dajiyuan.com〕 ⊙上篇 ⊙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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