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通讯 2006.1.4 新闻与评论 下期　 上期 认识问题 ◆奇文相与析　（西安）王中陵 ◆中国的老百姓为何仇官──剖析中国的官民　（杭州）吕耿松 ◆实语者　（广西南宁）东海一枭 探索道路 ◆革命及改良的重要认知误区和危害　（陕西）颜钧（炳德） 民主理论 ◆创新与自由　（北京）林青 ◆通俗笔法──随笔一束　（中国）真由美 运动留痕 ◆洪哲胜，积极投身大陆宪政民主事业的知己　（河北）俞梅荪 ◆我被我们的正义所鼓舞──祝贺民主论坛改版　（甘肃）刘水 台湾问题 ◆论祖国统一与民主政治之间的关系　（陕西）颜钧（炳德） 他山之石 ◆两党制：台湾勾出轮廓　（美国）陈奎德 ◆"人民"，缅甸将军假汝名而独裁！　（缅甸华族）貌强 下篇 ⊙　⊙ 目录　⊙投稿＋订阅＋联络 奇文相与析 王中陵 ┌────────────────────────────┐ │　洪兄：　　　　　　　　　　　　　　　　　　　　　　　　│ │　　　　　　　　　　　　　　　　　　　　　　　　　　　　│ │　《民主论坛》在2005年末给朋友们的一封公开信开头写道：　│ │　"中国人民的维权斗争和民主化、文明化的运动，首先必需　│ │　突破专政者对于资讯的垄断，让无权的人民不再因为孤陋寡　│ │　闻而继续无知，……"由于资讯垄断而导致孤陋寡闻继续无　│ │　知，"生活在真实之中"就无从谈起。　　　　　　　　　　│ │　　　　　　　　　　　　　　　　　　　　　　　　　　　　│ │　基于这一点，我推荐一篇不乏"勇气"颇有代表性的是非不　│ │　分的文章给贵刊。这样的文字、又这样长，估计没有任何一　│ │　家刊物肯发表它。戈培尔信奉谎言重复千遍就能变成真理的　│ │　信条，要粉碎依靠这种信条制造的"真理"，把它打回原　　│ │　形，不但要撕破它，还应该千遍万遍不厌其烦地反复大谈事　│ │　实真相，唯其如此，才能正本清源。这是一个事半功倍从根　│ │　本上解决问题的捷径。比如"八年抗战"，至今大陆从历史　│ │　教材到影视剧本、文化传媒的各界人士都还在自觉或不自觉　│ │　地使用它，起码说明对"八年抗战"真相揭示宣传远远不　　│ │　够。　　　　　　　　　　　　　　　　　　　　　　　　　│ │　　　　　　　　　　　　　　　　　　　　　　　　　　　　│ │　我推荐这篇文字，是期望能引起朋友们对"突破专政者对于　│ │　资讯的垄断，让无权的人民不再因为孤陋寡闻而继续无知，　│ │　……"的重视。　　　　　　　　　　　　　　　　　　　　│ │　　　　　　　　　　　　　　　　　　　　　　　　　　　　│ │　对《学习〈雁塔诗刊〉有感》文中个别极明显的笔误，我作　│ │　了校正，其它则一如原貌。文中括号里的黑体字是我加的。　│ │　能否刊用，唯兄取舍。　　　　　　　　　　　　　　　　　│ │　　　　　　　　　　　　　　　　　　　　　　　　　　　　│ │　即颂　　　　　　　　　　　　　　　　　　　　　　　　　│ │　编安　　　　　　　　　　　　　　　　　　　　　　　　　│ │　　　　　　　　　　　　　　　　　　王中陵 上 2006.1.5　│ └────────────────────────────┘ 【附】学习《雁塔诗刊》有感 　　　（江苏）丁中 2005年6月的《雁塔诗词》第16辑，连篇累牍大骂毛泽东势将寝其皮 而戮其骨犹不足泄其愤。毛也是一人，该骂自当可骂。 纵观雁塔几位诗家骂毛的罪状很多，摘其大端有三，一、反右；二、 大跃进；三、文革。我一个士卒、工人，此三者我都亲历，所识并非 全豹，且非毛氏亲属，并无掩扬之义务。仅就片识，说一点看法。 一、关于反右 （一） 反右应是毛发其端。五七年初，毛发表过两篇文章：《民盟向何处 去？》、《〈文汇报〉一篇文章应该批判》。这是毛与民主党派的政 争。共产党作为一个政党，与其同路人党发生一点龃龉，要求他们莫 要背离共同纲领，应不足为怪，符合团结—批评—团结之公式。也是 有理有节的，没有发生太大的倾轧，没有象蒋党对待共党及其他民主 党派那样兵刃相见或取缔颠覆事件〔其他民主党派投靠外国政府尊奉 外国人为祖宗武装割据占山为王鼓吹暴动建立政府分裂国家了吗？ ──王中陵注，下同〕；也没有象斯大林布尔什维克那样诛屠杀绝参 与十月革命之兄弟党。民主党派、民主人士所定右派也很少，其后有 同舟共济的良性结果〔无知是勇气的源泉！〕。历经震天撼地的许多 运动，诸如文革浩劫、"6．4"风暴、法轮功及帝修多次扇诱，这些 参政党都已由不习惯到互补长短〔参政党有何长？执政党有何 短？〕，使得中国这一独特的民主协商制度，胜过世界上以民主自由 自居的那种纷蜂扰攘的金钱加詈骂的轮座选举制。这应该是毛的一大 功〔天哪！哇塞！〕。据说，我国建国初期，斯大林就曾怀疑中国的 多党参政制，赫鲁晓夫更有不把中国列为无产阶级专政国家之列之 说，他们的标准是一党专政〔而"我们"不是一党专政！作者显然尚 不知道"四个坚持"为何物！〕。即使在文革闹疯之时，毛氏对张治 中曾说过，有人要取消政治协商制度，取缔民主党派，这怎么行呢？ 〔见《人民政协报》〕回看今朝，无论是孤党送终还是一党专政又在 何处呢？相反，中国的政治协商制度，只要共产党不发生反人民、反 民主的大的错误〔89"6．4"、镇压法轮功竟连"错误"都算不 上！〕，或许真能长期共存、真能成为世界政党政治的一个新版。因 此，骂毛是独裁、专制、孤王，恐怕有失公允〔盲目如此，真是新而 又新之版！〕。 （二） 1957年共产党整风，各级新掌权者们〔不说他们是新贵〕，本应耐心 听取意见，虚心检讨，俯首为民，但有些人听惯人民鼓掌、以胜利者 自居、君临天下，觉得刺耳触鼻，终致一反脸嘴，斥之为向党猖狂进 攻，发生了全国反右运动，冤屈坑害了很多人，这是一个不幸的事 件。这一不幸事件，毛有责任，但不应负太多的、全部的责任。何者 〔此说不妨讨论。〕？ 1956年共产党八大上，毛已虚其领导位置，八大决定毛不再主持中央 工作，主持中央工作的是刘少奇。八大的主题报告是刘做的。七大上 党的正副主席〔加任弼时〕兼任书记处，而八大则另设书记处，总书 记是邓小平。无论是刘还是邓，他们是有班有底、有职有权的。毛在 国际兄弟党的眼中已经是名誉主席了。八大文件说是吸取了斯大林大 权独握造成个人迷信的教训所以然，实际上苏共二十大之后，全世界 各大党都撤换了一把手，这是赫鲁晓夫反斯大林的策略之一。中共因 毛的功大威高，未定名誉主席之名，确有其实。因此，毛在党内只能 发表个人所见，打打边鼓，不能干预中央及书记处的例常工作。他因 年事已高，既不能听取那么多的下情汇报，也不能经常深入做那么多 实际调查。 我建议大家认真读读《邓小平文选》第二卷，便可明白了反右情况。 《邓选》二卷提到反右有十几处，都是很肯定的，认为是非常必要 的、及时的，打掉哪些嚣张气焰。只是承认反右是扩大化了。并且 说："反右扩大化是我的责任，因为运动是我们书记处抓的，我是总 书记。"这是一个负责任的态度。 何永沂先生诗中有"一中阳谋人变鬼"句，"阳谋"是毛氏与民主党 派人士说的，他不可能拿"阳谋"设陷广大群众。但在下边的确有以 阴谋对待群众的，所谓"引蛇出洞"啦，下数字、设比例，设金箍咒 术等等，钳塞人口〔原来是明主为群小所误！〕。反右扩大化还有一 个原因是六条标准没有界定，我在基层看的很清楚，一个百十人的县 下工厂，一个小小的支部，有干部或工人放了支部书记的一条意见， 这个支部书记便批示："这是恶毒攻击党。"这等"朕即皇上"现象 很普通，怎能不扩大化呢？一个百十人的小工厂右派（或右派言论受 批判者）竟有十多人，中央书记处是否知道呢？这不是反右派是反反 对派的，是听不进反对的或不同意见的，如果不是反右而是反左，也 可以括到这些人，"任是深山最深处，也因无计避征徭。" 还有一种情况应该分析：5、60年代我们各级政权中，工农兵成份的 干部居多，尤其是领导层，他们与知识分子干部缺少沟通，缺少共同 语言，相互看不起现象很严重，因此运动一来，非逼他们臣服不可。 因此，右派当中知识分子相对居多。其中争风夺爱、争权夺势的，也 并非绝无仅有，但这些都与毛氏挂不上钩的。可是所有被带过帽子的 人，没有不对毛切齿痛恨的〔作者忘了毛有句名言，没有无缘无故的 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二、关于大跃进 （一） 中国人对大跃进是一笔糊涂账，也多半记上毛的一笔罪恶。反倒是外 国人有些冷静的分析。有本书叫《美国学者论中国》是中国驻美国大 使馆二秘王景仁编译的，其中列举了美国一些有名的学者，如费正清 的研究分析。说的坏处也不少，但好处也说的不少。比如说，大跃进 之后15年〔不是中国的三年〕在外国封锁、苏联不给、靠自己的顽强 意志完成了生产资料的生产，这就不简单〔是说自力更生能生产各类 机器〕，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这短的时间内都不可能做到的；说中国 钢产量的确在15年内赶上并超过了英国；〔英国为1,400万吨〕，中 国以《邓选》二卷称，1978年为3,400万吨。〔而40年之后的1998年 超过亿吨，居世界第一〕；认为大跃进15年之后，中国远远超过了同 等情况的印度和巴西。中国赴美学者则埋怨说，中国如果不搞大跃进 情况可能更好，费氏则认为不可能，因为前例是印度与巴西就落在后 头了。说中国在大跃进期间，造成很大的浪费，费氏则认为这是没有 外援、没有借鉴、没有经验。并认为即使推迟若干年搞，也还是没有 经验，也还是要造成浪费的。这些外国学者倒是客观看问题的。 又如，搞公社化，饿死许多人。费氏等人则认为，中国解放前也并不 能自己养活自己，沿海各大城市要吃花旗小麦、东南亚大米。解放后 断绝了外贸粮，又上城5,000万人搞工矿，相当于一个法国的人口， 并且说，印度在建国初期饿死的人也不少。 我们现在自己再看吧，似乎中国大跃进搞浪费，公社化饿死人，都与 一个打边鼓的毛泽东相关，而主持中央的主席、书记处总书记都是不 愿搞的。大炼钢铁，周总理就亲自带领警卫团干部战士搞的嘛！〔当 时报载〕，尤其是公社化，实际上是苏联农庄的翻版，走苏联集体化 道路，几乎是中国共产党人宣扬苏联模式的口头禅。中央主要领导人 解放前几乎都留过苏，唯独毛泽东蛙居井坐在山沟沟里。能不能搞集 体化，其他领导应该有更多的发言权〔原来搞公社化、大跃进都是那 帮子留苏领导人干的！真冤死毛主席了！〕。何永沂先生讽毛诗： "万斤稻菽吹神话"。似乎毛相信这个吹牛神话，偏就是毛一再说 过："我是农民儿子，我是农村长大的，我根本不相信这些数字。" 那我们的中央宣传部长、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怎会在他管辖下的 媒体上胡吹呢〔倒底是哪个党在胡吹呢？〕！ （二） 在庐山会议上，毛氏有几句话，也应该听一听："关于大跃进，我们 党开了两次八大会议，八大二次会议专门讨论了大跃进的问题，你们 个个都说要搞，没有一个提出预见到什么问题。在大跃进的头一年， 我们开过两次郑州会议，一次成都会议，（据邓后来说还有一次上海 秘密会议）我都提出了过早消灭所有制等问题（实即共产风），你们 却一个也不说，等到上庐山来反左，你们却要来打棍子。""你不是 先见之明，而是事后诸葛亮。" 再看《邓选》二卷上，小平也证实毛在这几次会议上提出的批评意 见，并说："大跃进中发现的问题，毛泽东同志比我们任何人发现的 都早。" 毛还说过："八大二次会议上我和几个省、市委书记具体研究过几笔 账，他们也都说可以搞得快一些。其后出现五风，这是没有预见到 的。"应该说，提出大跃进的有毛的意见，但却没有提过可以刮五 风，这个大跃进与刮五风也并无必然的联系。中央有那么多的领导， 书记处有那么多的书记，分布在各地各条战线上，为什么未能及早发 现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呢？实际上庐山纠左也不算迟，大跃进才开 始一年。然而又是出人意料地却发生了毛彭冲突。 根据李银桥所著《走下神坛的毛泽东》所述的冲突发生在会议末了， 刘主席已宣布散会，毛氏为了安定人心，说了一句："我们大家对他 们也要谅解，他们不是故意要干坏事的……"彭当即指责毛是各打五 十板子，并且宣布"再不与你说话了。"毛倒是咽下这口气的，可是 各省书记却不依，他们宣布不下山了，要与彭辩论一番，这就引来机 关枪迫击炮齐轰。这就是毛最后的发言：《机关枪迫击炮的来历》。 作为一个军权在握的重臣，无论哪一朝皇帝也不能容忍。不知怎的， 改革开放之后，彭倒走了运，毛倒倒了霉，一股扬彭贬毛之风通行天 下，"兔死狗烹"啦，"威高震主"啦，"海父南归啦"等等不一而 足〔依作者之意，彭是该死、死有余辜！〕。如果真有先见之明，作 为书记处书记，在八大、在几次会上应该条陈强谏嘛。所以，我认为 扬彭者本就在于贬毛。因此，我也胡诌几句恭奉扬贬先生： 庐山人颂万言书，惜未先言八大初。事后何高诸葛亮，咬他疼指有他 图。 大跃进应该总结的教训还很多，当时，各级干部大多是从战场上走上 经济岗位的，他们还不能体会经济过热为何物，只知死拼硬干；我们 原有的技术基础太薄弱，跃进了十多年，化肥自给率还只有10%。改 革开放之后，形势不同了，但改革开放在肇端于乒乓外交，尼克松访 华、亚非拉外交导致中国进入联合国。这都是毛亲手办的，也有一份 功劳的。 大跃进过47年，改革开放也已35年了，毛以后的人还不能藐视前人。 1970年公布的美国ＧＤＰ是一万亿美元，中国是一千亿是10%。而今 年公布的数字是美国11.6万亿，中国1.6万亿，却降到9%了，何况外 资还要拿走一半以上的利润呢〔今不如昔，邓不如毛！〕。 三、关于文革 一提文革，那还用说，用罄竹难书不足以形容毛的罪恶。十年浩劫， 万劫无前，史无前例。毛已到斯大林的晚年了。且慢，现在的前苏 联、俄罗斯的学者又不承认斯大林有晚年。那些当时窃笑毛的人如铁 托、赫鲁晓夫的后尘们，他们的党和政权又到哪里去了，他们的人民 不也还在任人宰割吗〔妙不可言，奇不可言！〕？ 上溯1953年苏共19次党代大会上，马林科夫报告中提到了党和政府里 存在着官僚、特权阶层，学术机关为学阀、权威所左右，但他没有这 个能力改变这种局面。随后赫鲁晓夫不再承认有阶级存在，党和国家 是全民的了。现在大家可以看得清了，前苏联各国到底有没有剥削阶 级呢？前苏东欧各国党亡于官僚化、特权化，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了。 正是这些官僚、特权们推堕列宁主义党于毁灭，这些官僚特权们一夜 之间从党的高官变成亿万富豪。在我们的党报上也有人如是说：有些 腐败分子官僚们，并不希望党如何纯洁、政府如何清廉，而是希望党 浑下去、垮下去，好让他们如愿以偿。所以毛在八届四中全会上重提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实际上就是指的前苏的身影。毛以后更 明晰地提出"阶级斗争就在共产党内，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 派。"显然，毛的文革与乱斗地、富、反、坏、右、资、叛、特、臭 老九没有关系〔地、富、反、坏、右、资、叛、特、臭老九又把毛主 席冤枉了！〕。毛所谓走资本主义是指苏联领导人，应翻译为"整党 内官僚特权阶层。" 八大模式毛已是大权旁落了，延伸到九大，毛肯定是名誉主席了，那 也就不会出现象在四清运动中出现的前十条与后十条两套文件了。也 就不存在天有二日、民有二王了。不过"外无敌国，内无诤臣，国恒 亡"的危险依然存在。国家不会有动乱，人民没有经识，"6．4"风 暴恐也难过关，苏东剧变偏就漏了中国党吗〔居然侥幸"过关"了， 遗憾呢，欣慰呢，难坏作者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外邦人士也许旁观者清，费 正清就说，毛搞文革是想恢复他那延安精神，〔倒底什么是延安精 神，作者显然是以己昏昏使人昭昭。〕但因他年事已高，不能亲政， 委托的几个人，都不得力，搞出来的使他惊怪而又不认识的东西，都 不是他的蓝图。 在当时毛要整党内官僚特权阶层，实属不易，没有谁愿意让人把枪口 对准自己胸膛。打下级、整群众、整学生、整调皮工人最容易的，层 层都设立了御用文革办公室。大革文化命，搜查"黑诗"，焚书坑儒 就不足为怪了。又是一次反右开始了，"枪打出头鸟"，"水搅浑了 好捉鱼"，口号是这时提出的。这之前每搞一次运动，官僚、特权得 到一次加强，万家墨面，敢有歌吟。可是"我的一张大字报"搞成了 天地翻覆。直接冲击官权机关，形成了反右的反报复，贵势炎炎的权 贵们遇到了挑战，这的确是史无前例的，动乱也不可避免，这就是毛 的"乱了敌人〔官僚特权〕的注脚。"〔为什么发自"良好的意愿" 搞运动，却每搞一次，官僚特权就会得到一次加强？这倒真是一个值 得探讨的问题。〕 江苏省委机关有一张大字报能说明问题，说：江苏第一夫人游览杭 州，一入浙境，便有湖州市委市府官员列队迎风，大排筵宴，陪送至 杭；接着，浙江第一夫人又游览南京，一入苏境，便有宜兴县委县府 官员迎风，排宴、陪送。大字报作者认为，这两位夫人游览纯是私人 行为，与公事无关，两地官员何必劳师接送呢！这和国民党官场有什 么两样呢？当时江浙两省书记及两位第一夫人都是老革命家，他们自 己也在反对官僚特权，可见人们对自身，身边的事，常常见怪不怪 了。那种堂上一呼、阶下百诺的颐指气势的高官，那种社长一到鸡鸭 直叫的芝麻官，人们应该不会淡忘。即使在文革结束之后两年，上海 还出现了《假如我是真的》闹剧，一个小知青冒充李总参的公子，上 海市府领导人竟然要钱有钱，要车有车，未弄清李达无儿。要审判这 个骗子时，上海著名律师群起自愿辩护：假如是个真的呢？ 文革以后改革开放以来，这样的官场还少吗？鬻爵卖官，公然贿赂 〔孙中山语〕、嫖娼卖淫、涉赌涉毒、屡禁不止。应该说，改革开放 以来，犯罪受刑的官员比文革中被打倒的干部还要多，使人惊呼清末 民蒋时期的腐败几于亡国的现象重又显现，共产党如不能真正清除腐 败，中华民族就没有希望了。不但动乱会重来，苏东事件也会重演的 〔为什么不反过来想呢？〕。 四、关于林昭 林昭是一件个案。反右在大学里反得厉害，许多大学生被打成右派， 被罚到基层来重新受教育。据所接触到的大学生里的右派看，他们在 校都是佼佼者，他们对学校、对社会上一些官僚现象有感触，不会放 过鸣放的机会。因为锋芒毕露，因而不容于学校当政，也为众多同学 所忌嫉，这也是他们冠右的原因，林昭也可能是这样的角色。但林昭 冤案怎又会和毛泽东挂钩的呢，毛既未说过："你们（大学生）要反 对共产党，我就杀你们的头。"毛还一贯反对镇压大学生，他说过 "什么人要镇压学生呢？北洋军阀和国民党反动派。"〔应该给希特 勒平反，他似乎也未亲自持刀杀犹太人。〕 林昭反右时放了什么被定为右派，这可以不言而喻是扩大化的受害 者。但是1960年又以什么罪被捕判刑的呢？单就是"批判共产风，为 彭德怀鸣冤，写信建议学习南斯拉夫经验"吗？若说"批判共产 风"，毛也是反对共产风的。至于为彭鸣冤，学南经验，这个林昭并 未稳操真理，南斯拉夫后果怎样还不清楚吗〔！〕？在她这种处境， 不该乱讲，但就是她讲了这些也不该获罪于死。什么"扩充反革 命"、"现行反革命"她未必能做到。68年正是支左军政府一统公检 法时期〔支左军政府的红司令是谁？作者太健忘了！〕，毛的命也操 在别人之手〔！〕。现在应该把林案的公诉书、判决书昭白天下，让 那些非法行凶的人无可藏身。现在有个怪现象，凡反右、大跃进、文 革期间一切坏事只要把污泥浊水向毛头上一泼，就一了百了，似乎毛 就是主政者办案人。反观改革以来大案无数，并未与什么人挂钩 〔！〕。文革期间发生过一起矿难，后来也归罪到毛与四人帮头上， 现在一年能出多少起矿难也都是就案结案的。 林昭诗中说："哪许山河私帝王"。可能指的毛。更有人写词说： "亿万臣民呼万岁"，以为毛要人喊他万岁，就是想做专制帝王了， 其实在中国喊万岁也是一种口号战，万岁非毛一人。在国统区人家喊 "蒋委员长万岁"，"蒋总统万岁"；在解放区人们就喊"毛主席万 岁，朱总司令万岁。"辛亥革命后就有过"黎都督万岁！"、"孙大 总统万岁！"刘主席访问印尼和柬埔寨时，人家喊"刘主席万岁！" 我们的报纸也照转载的。人民喊"毛主席万岁"时，毛就喊"人民万 岁"的。在毛的早期著作中就出现过湖南"农民协会万岁。"彭德怀 为三十八军贺电上加一句："三十八军万岁"，有人说这"万岁不妥 吧？"彭说："有什么不妥的，万岁就是好呗。"可见共产党的辞典 里"万岁"是好，不是帝王。试问，他既不是党中央主政者，又永久 辞去国家主席，也再不许人劝进，他凭什么作专制帝王〔毛主席万 岁！〕？ 赫鲁晓夫把稿费归自己建了一座宏伟的皮聪大别墅给孙子。毛把几十 亿稿费交给党，没有交给子女，试问古今中外有哪一个皇帝象他廉明 的〔毛主席万岁！〕？ 五、雁塔还有一些问题可以商榷 （一） 陈章先生认为古典诗词断层的原因千条万绪，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 毛说过不宜提倡。说"不宜"也不是"不许"、"禁止"。况且毛 说："不宜在青年中提倡"，并未说所有年龄段的人都不宜。现在的 党报、大报、晚报，除要人名人之外的壮年老年的诗章一概拒登，这 与毛说的就不相关了。毛死了快30年了，谁把他的话当作金科玉律 呢？无宁说当年"5．4"新文化运动余威还在。 纵观唐代以来各朝代诗词之所以普及都与应试有关，要考试帖诗。现 在应试的青年学生、教师都为应试而拼命，而试题又无诗词内容，有 些青年学生深情地说："我们很爱好诗词，如果考试能有20分的试 题，我便要好好地学，夺取这20分。现在，一分也没有，我们就不敢 把时光白花了。" 陈章先生又说："怀安诗社"成了一亩三分田自留地，举国只有一人 能做诗，唯余诸老可奉和。这也不尽然。陈毅1942年在盐阜区就倡导 成立了"湖海艺文社"，邀集了抗日爱国民主人士写诗、载报、出 集，至今余韵犹存。解放后，青年学生们因为考不到用不上，不敢入 彀，有谁因毛有不宜而不学。 （二） 章立凡先生在"人口观"里说，毛"认为人多好办事，常以人多自雄 于天下。人口失控盖端于此种观念。"毛说过"人多议论多，热气 高"的话，这并非说人口要多生。要说这句话，孙中山比毛说的还 早。他在《兴中会宣言》中说；"夫以四百兆人民之众，千万里土地 之饶，本可发愤为雄无敌于天下。"人口多可以发愤为雄哩。应该 说，我国现行人口多，与人口基数大有关，100年前就已是四亿多 了，解放后第一次人口普查是六亿多。我们现在才一倍多一点。印度 等其他发展中国家都增至二至三倍。而且我国医药条件差，至今农村 计生存有死角，加之伦理观念严重，瞒报、偷生，黑人多多，这又是 毛一句话的罪恶吗？须知"计划生育"这句话还出至毛之口。 （三） 章立凡先生《闲品毛诗》第21乌托邦解释"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园 里可耕田"，以为是指"人民公社好"，但我们粗浅认为是指政治挂 帅，原诗最后是问号。毛在庐山曾指彭要政治挂帅，以后还批评过一 些人不问政治成了桃花源中人。 即使是指人民公社，怎会成了毛的乌托邦？解放前经历过多少年代， 土地是私有的，农村阶级对立，贫苦农民那个穷得人们不会忘记。经 过土地革命、土地改革，如果不改变土地所有制，农村、农民仍会走 回头路，这是可以想到的。人民公社一大二公，首先是土地公有。至 于经营方式是集体，分配方式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公社之所以效 益不高，导致解体，应归咎于生产技术基础薄弱，赶不上前苏联的集 体农庄，更赶不上以色列的基步兹（公社），更赶不上资本主义国家 大农场。机械化、电气化、化学化严重滞后，全凭人的干劲和领导者 的意志，靠学大寨，在帝修严酷封锁情况下，度过三年饥饿之后，也 能够低标准供给有余。到了70年代，机械、电气、化肥、水利设施已 有了可观的基础，杂交稻、鲁棉、鲁麦等良种频现，20年成绩斐然， 以至于有些地方（比如江苏）迟迟不肯解体。也如同前苏联党政解体 了，集体农庄还不肯解散一样。以色列的基步兹建立，比我们中国 早，现在仍很巩固（李鹏参观过）他有十分科学的管理，有严格的经 营制度。非比我们中国不善管理（工业也是如此），一哄而起，一哄 而散。 人民公社无论优缺俱非毛一人之功过，他首先是八大体制的产物。所 谓"人民公社好"、"一大二公"，不过是借毛之口表述而已。公社 解体个人承包，只不过改变了经营方式和分配方式，土地公有制的大 公并未改变。请注意一个事实，联产承包经营制实行快30年了，农业 还是国家的软助（参考消息语），所谓农民富了，主要是进城打工， 农发抛荒撂地现象堪忧。样板小岗村（第一个联包队）农民还是叫苦 （见焦点访谈），西欧北美农业是国家富裕的重要产业，而我国农业 如此不适应，依赖工业反哺，骂毛之后又该骂谁呢？"诸公谁念刍荛 荣，吾辈空怀畎亩忧"。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中国的老百姓为何仇官 ──剖析中国的官民矛盾 吕耿松 去年，接连发生了刺杀官员的事件： ◆12月7日，江苏省连云港市供电局局长范正满在回家时被刺； ◆11月16日，甘肃省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石星光被杀身亡； ◆11月6日，四川省地方电力局负责人蒋某一家四口遭灭门杀害； ◆10月26日，湖北省荆州市烟草专卖局（公司）党组书记、局长、经 　理高荆洪在其单位内被人持刀捅伤，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6月16日，吉林省前郭县公安局哈拉毛都镇派出所所长田某、妻子 　于某和女儿一家三口被杀害； ◆1月4日湖北省老河口市袁冲乡派出所所长靳永国出警制止他人窃电 　时，惨遭两凶手杀害。 官员被杀，从犯罪学上来说，这跟普通的刑事凶杀案没有什么两样。 按理说，对于不幸遇害的死难者，不管是什么情形，总是会让人感到 难过，并为之掬一把泪。然而，消息见报后，网上却有相当多的人因 为死者的官员身分而拍手称快，有的网民写道："贪官污吏，死了活 该！"丝毫不见有同情心。这种反常的现象，让我们感到社会存在一 种"仇官"的心态。 平心而论，不管死者是否官员，生命都不容剥夺。事实上，上述案件 没有一个与贪污腐败有关，遇害者也没有一个有证据表明是贪官污 吏。甘肃的石星光和四川的蒋某死于两起抢劫案，吉林的田某是由于 经济纠纷被人灭门的，湖北荆州市烟草专卖局局长高荆洪和老河口市 袁冲乡派出所所长靳永国是在正常执行职务时被害的，只有连云港市 供电局局长范正满被刺的原因还未查明。既然这些死者不是祸国殃民 的贪官污吏，为什么网民包括当地的居民对他们的死不仅不同情，反 而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呢？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太不公平 了。这确实是不公平，但这个不公平不是老百姓给的，而是共产党给 的。在老百姓看来，共产党没有一个好官，从村长到总理，从党支部 书记到中共中央总书记，99%以上是贪官污吏，即所谓无官不贪、无 贪不官。既然是贪官污吏，那就死了活该，是"恶有恶报"──这就 是当今中国普遍的仇官心态。这种仇官心态虽然有偏颇，有情绪化的 因素，但这都是共产党的专制独裁和倒行逆施造成的。如今官民对立 已经到了十分尖锐的地步，共产党的中、下级官员成了共产党独裁政 权的替罪羔羊。 中国的官员相对于老百姓来说，是强势群体。在物质上，他们什么也 不缺，在政治上他们是特权者，但在道义上、在精神上，他们是贫困 者，是乞丐。由于官员的选拔和升迁不是民众决定的，民众对于不是 自身选举产生的官员并没有亲切感和信任感，而官员对于民众根本不 屑一顾，这就在官与民之间造成了对立。虽然胡锦涛和温家宝曾经作 出亲民的姿态，但共产党的官民对立由来已久，并不是一两个领导人 的作秀可以解决的。在官民严重对立的局面下，胡锦涛提出了"和谐 社会"的口号，但这个"和谐社会"口号本身正是社会严重不和谐的 标本。社会的不和谐，首先表现为官、民之间的不和谐。因此，民众 对于官员的非正常死亡，表现出相当的冷漠。官员死亡若能象一个普 通百姓一样享受民众的普遍的同情，那简直是一种奢侈。 老百姓仇官心理，除了官非民选，相互之间不信任乃至仇视，官员的 普遍腐败令老百姓反感、厌恶、痛恨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中 国官员是共产党暴政的执行者。共产党的统治无疑是中国历史上最残 暴、最苛刻的统治，这个暴政能够在所谓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得以 维持50多年，根本原因就是有一个庞大的官僚集团在忠实地执行它的 政策。共产党的官僚集团包括两个系统：一个是党僚系统，一个是官 僚系统。党僚本身虽然也是官僚，但它与一般的官僚是不一样的，它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无处不在，无所不在，凌驾在官僚系统之上， 并且向全社会渗透。在党僚系统的统制下，官僚系统不过是工具，所 谓的政府也不过是共产党的傀儡而已。这个党政合一的官僚集团50多 年来对中国老百姓持别是农民进行了赤裸裸的掠夺，目前已经到了登 峰造极的地步。当前共产党官僚集团对中国人民的掠夺主要表现为官 商勾结，掠夺人民最后的一点生存资源──土地。去年上半年，共产 党官僚集团以黑社会的方式制造了河北省定州血案，强行霸占定州农 民的土地。下半年，更以武装侵略的方式，抢占了广东汕尾农民的土 地，并枪杀了多名手无寸铁的农民，制造了自"6．4"大屠杀以来的 又一次屠杀。汕尾事件表明，中国的官民冲突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 步。用毛泽东的话来说，官民矛盾已经上升到了敌我矛盾，中国已到 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夜。 （2006.1.3）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实语者 东海一枭 "实语者"是对释迦牟尼佛的尊称，意谓释迦牟尼佛所说话语都是真 实正确的。《妙法莲花经》中说"佛无不实语，智慧不可量"；《释 量论》中说佛陀是三界中唯一究竟量士夫，"无过不说妄"，所说无 有虚妄，完全正确；《金刚经》曰"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 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真，不假；实，不虚；不诳，不夸张； 不妄，不欺骗；如语，如是恰到好处，实事求实，不增不减，与事实 完全相同。南怀谨君对如语的解释是：不可说不可说，闭口不言，其 声如雷，如同实相般若，生命本来毕竟清净，清净无语可说，就是如 语；不异语，只说过一件事，或者对一件事不说两样的话。 老枭也是如此，不假话，不虚言，不诳语，每一句话都实实在在真真 切切板上钉钉。有诗为证：东海有真人，崇美更求真。真才万人敌， 真言鬼神嗔。真情动顽石，真知察混沌。真光驱万假，真理扫千军。 为民众代言，为文化传灯。为良知守夜，为时代传真。声声肺腑出， 字字血泪凝。誓换迷人醒，共推历史轮。山居自公候，一啸而百吟。 民间一何重，京师一何轻。百丑战其胆，万恶丧其魂。东海真人出， 天地为之新。 但是，很多人读老枭文字听老枭发言，为什么感觉非假非真半假半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总感觉老枭是戏言疯话调侃幽默呢？原因在于看 官或听众智力、心量、悟性、境界方面的层次太低，或业障未除。老 枭的许多话是对中等以上乃至上智、上上智者、大慧根者说的，那些 下愚下根之辈贸然而听，当然理解领悟不了，"狂而不信"。 佛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但是三藏十二 部大小乘经典中，乍一看，似乎假语、虚语、诳语、异语非常多，自 甩耳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方非常多，什么"彼非众生，非不众 生"呀，什么"是法者，即是非法，是名为法。色身者，即非色身， 是名色身"呀，一会这么说一会那么说，一会说无一会说有，难怪顾 亭林说，佛教讲来讲去就是两个桶，一桶有水一个空，老是倒过来倒 过去……，顾亭林是大儒，但也读不懂佛经。而且佛说法49年，最后 竟然赌咒发誓说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其实佛智深如海，对佛言佛法怀疑不信，不是业障太重，就是智慧太 浅。"信为能入，智为能度"，对于佛法与枭言，都当作如是观。认 为佛话自相矛盾，前后不一，是不懂第一谛与世俗谛的区别。佛是随 众生智慧深浅不同而所说法亦异。第一谛又名胜义谛，是对上智上上 智者说的最高的、终极的真理；第二谛又名俗谛，是一种善巧方便。 妄语当然不行，但在某个时候对某些人，太高层次的、太绝对的真语 实话也不能说不宜说，或者说了没用，那就要说方便语。对大智大慧 说四大空、自性空，对愚夫愚妇就要说地狱天堂；为世俗谛故说有众 生，为第一义谛故说众生无所有，说无说有都真实正确。 儒门也有类似的智慧。有位著名独知不解："早就读过《四书》，大 致知道孔子的政治主张，知道他最强调的就是等级身分，却又怎么会 去鼓吹大众在经济上政治上的平等？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其实一点 也不矛盾。是他对儒学没作深入研究，不懂经与权的道理。根据儒家 公羊学的经权论，"经"是指不能随意改变的原则，"权"是指因 时、因地、因事制其宜的变通行为。在儒家学说中，人人平等、选贤 与能、天下大同是为太平世设计的最高社会理想，等级制度、小康理 想则是孔子根据当时具体历史现实为家天下时代和据乱世的设计的。 强调等级，乃是孔子为了在君主时代推销他的政治理想从"权"出发 而言的。 各家学问到了高处，境界都是相通的。《庄子》中讲了个藐姑射之山 的神人的故事，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肩吾、连叔、接舆是三个仙 人。一天，肩吾问连叔说：我听到接舆乱讲话，大话连篇没有边际， 无法兑现，我听了觉得晕头转向，就好象天上的银河没有边际，太不 近情理了。连叔问：他说的是些什么呢？肩吾转述道："在遥远的姑 射山上住着一位神，皮肤白如冰雪，体态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吸清 风饮甘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他的精神凝定不散，万 物接触到他的范围，都会自然地不受病害，年年五谷丰登。我认为这 全是虚妄之言。连叔听后回答了一句后来很著名的话：瞽者无以舆乎 文章之观，聋者无以舆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 之！意思是说：瞎子没法欣赏花纹色彩，聋子没法聆听钟鼓乐声。只 是形骸上有聋与瞎吗？智慧上也有聋和瞎啊！ 是的，如果对愚夫愚妇讲四大皆空之至理，对春秋时君主讲大同理 想，对俗世凡人讲"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 是其尘垢秕穅将犹陶铸尧舜者也"的神，无异于对牛弹琴，岂非弹琴 者的愚蠢？佛陀、孔子、老枭不是施肩吾，当然要把牛与钟子期分别 看待了。至于蠢牛不吃草偏要跑来听琴，埋怨听不懂或琴声有问题， "狂而不信"，弹琴者也没办法呀，总不能把群牛赶走给钟子期吃小 灶吧。 再举个例子：如果说老枭乃三个代表，在文化领域我代表诗神也代表 儒道佛，在社会领域我代表良知、正义和民主自由，在超越领域我代 表诸神与众佛。中共的三个代表全假全虚荒诞无稽，老枭的三个代表 则是至真至实不诳不异的十足真言。但下愚不信，最多知我诗好学问 好不愧第一个代表；能信我不仅诗好学问好而且追求的社会理想也 好，至少要中智以上；至于虔诚相信我是实语者老枭，相信我是实实 在在真真切切的三个代表，非上智、上上智不可！当然，老枭是诸神 与众佛代表这一点，太过惊世骇俗，故有些上根之人也仅能从象征的 层面来理解，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不仅读枭文，读古今好书也当别具只眼。顺便提醒一下，看了此文， 如果仅仅视为一篇自吹的牛文，不能会心一笑，不识微言大义，没有 发现其中已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也不知老枭是在开示佛儒道的三 家的至高要道，在轻松喜笑中已讲透了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妙理，那你 算是白读矣，白费我一片苦心矣，真乃下下愚、钝钝根无疑，呜乎， 哈哈。 （2005.12.30）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革命及改良的重要认知误区和危害 颜钧 有关革命和改良的问题，在中国也已经争执了100多年了。随着近几 十年来，非暴力运动带来的多个国家的进步实例，革命和改良的问题 再次成为中国人争辩的一个重要话题。就笔者的体会，在最广泛的人 们的认识中，提到革命似乎就意味着暴力和血腥，提到改良即意味着 非暴力和理性。然而，在实际生活中，二者果然能够如此泾渭分明 吗？──由于这个国家危险的现实情况，这一问题无疑太重要了，客 观正确地认识并对待它，将直接影响到未来中国的进步与倒退问题。 笔者在这里谈一些个人看法，以与朋友们商榷。 一、"革命"和"暴力、血腥"之间怎能划等号呢？ 仅以字面含义，也看不出革命和暴力之间能够划等号的地方。事实 上，即便是人们通常说到的"改良"，其最终追求的目标还是革命 ──革专制及独裁的命。将革命和暴力、血腥划等号，不但是一种对 中共名则"革命"、实则倒退几十年所带来的巨大伤痛的恐惧惯性使 然，也是在被有意无意的诱导中歧义着"革命"的高尚本义。 从革命的本义来看，实践它的方式既可能是暴力的，也可能是和平 的。因为在这一层面，暴力和和平的叙述只是对手段而言，革命才是 目的。毋庸置疑的是，在专制、独裁体制向自由、民主社会的进步 中，拥有国家机器的优势一方的所作所为，将直接决定着革命的手段 到底是暴力的，还是和平的。作为弱势一方的民间进步促进力量，不 可能成为暴力的始作俑者──这是一个简单的常识。对于中国尤其如 此。 二、没有暴力促进的"改良"没有成功的先例 由于革命是目的，而从手段上可能有暴力、和平的区别，依常识论， 希望依赖单纯的一种手段，就要完成极为复杂和艰巨之目的的可能性 几乎不存在。──关于这一点，在实际生活中的案例都予以了良好的 证明：没有"民族之矛"几乎从来不曾间断过的暴力反抗的压力，曼 德拉在南非的"非暴力反抗"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得成功？同样， "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创始者甘地先生，即便他面对的是具有"绅 士传统"、并且内部敦行自由民主政治的日不落帝国，如果离开了那 些层出不穷的暴力反抗的有效促进，印度的独立也同样会遥遥无期。 至于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之间几十年的关系史，更是无可辩驳地说明 了，即使在现代社会，面对的是具有精神道德防线、能够理性思考和 决策的对手，完全离开暴力从另外一个方面促进的所谓"改良"，根 本上都是难以成功的。更何况如果遇上的是不具有精神道德防线、为 了纯粹的权力欲望就可以置理性思考和决策于嗤之以鼻地位的疯子们 呢？ 从实践意义上说，人类社会进步对于理性和非暴力的崇尚，更重要的 是精神层面的修养，在物质层面只是一个暴力的成分和比例减少、烈 度降低的问题──起码在可见的将来都是这样。 从我国的具体情况来看，在经历了89年的血腥镇压和恐怖后，充满善 意却被杀得害怕了的国民，几乎"本能"地忘记了常规思维状态下必 然会有的暴力层面的报复和反抗，这个国家才会被为所欲为地折腾到 陷入今天这样极度危险、复杂的局面和状态。──到目前为止，国人 实际上再一次徘徊于历史的怪圈中：在忍无可忍的沉默中最终爆发的 国人，这一次真得要完成自己毁灭自己的悲剧和宿命吗？ 另外，缺乏暴力支持和促进的"改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另一个极端 的例子，也发生在当代中国──89以后，正是由于没有遭遇到一次象 样的暴力报复和反抗，让中国专政当局高层的相当一部分人坚信，中 国是一个可以被一小部分人永远牢牢掌控于手心的国家，这是一个不 需要自由民主政制的地方！这种感觉如此"良好"，以至于成为了专 政当局直到今天仍旧顽固地拒绝政治改革的主要精神源泉。 三、为什么这个问题很重要？ 就中国今天的现实而言，在国家演进的过程中，避免暴力（甚至大规 模暴力）的概率等于零。现在要探索的问题只是，正确认识暴力的本 质，以正确对待和引导暴力。如果你是一位仍旧怀有希望这个国家能 够拥有自由和幸福的炎黄子孙，当前再一味地谴责、排斥暴力，其结 果是非常危险的，它可能让你的良好愿望和事实分别走上两个极端 ──如果"暴力"意识到自己被所有各方都排斥、都戏弄，从而产生 "被利用、被愚弄"情节的话，本身能够有效促进进步的暴力，也完 全可能成为制止进步的最强力量。关于这一点，甘地的被刺也曾经若 现端倪。如果暴力从进步的促进者，摇身一变为反对者，中国哪会有 进步可言？这种危险难道不足以令人深思和警惕吗？ （2002.6.3） （适逢"6．4"，请读到本文的人们志哀！致礼！──颜钧） （本文原先发表时署名"炳德"）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创新与自由 林青 自江泽民末期至当今胡温时代，这几年"创新"成为中共领导人口头 时髦用语。 "大力提高原始创新能力、集成创新能力和再创新能力，当今世界, 科技的进步与创新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大到一个国家，小 到一个企业，不具有自主创新能力,就把握不了未来发展的主动权" 等等一套一套的党八股罗列在国家发展"纲要"、"规划"等系列 里。 中共心底的愿景是籍"科技创新"挽救"经济危机"，"体制创新" 挽救"执政危机"。 同比欧、美文明发达国家而言，创新能力底确是国家竞争力的核心， 正是民主宪政的全民普选、法治市场的自由竞争，使得欧美社会具有 强盛的政治创新活力和经济创新活力，使其走在人类社会良性发展的 前面。 创新能力起源于人的思维能力。自由态下的思维活动能力又是产生人 类创新力的先决条件。那么，人的思维什么时候算是进入了自由态 呢？ 一是人大脑中逻辑思维活动与非逻辑思维活动自我协同，二是人的大 脑中新旧信息自我交替的自由实现，三是人的心理（动机和情感）达 到自我净化的平衡状态。 简而言之，人类欲达思维创新的境界，必须保持思维的自由和心灵的 自由。而对外在和内存的"信息"自主选择处理的权力，是滋养人类 思维和心灵自由力量土壤。爱因斯坦如果必须接受马克思主义指导， 是否还会发现广义相对论？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思想如果提早 两千年诞生并强迫人们遵奉，中华文明史上是否还会产生春秋战国的 "诸子百家"？ 科学家需要思想的自由，政治家需要思想的自由，学者需要思想的自 由，百姓家也同样需要思想的自由，如此，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战略方 得以落实。 邓小平一边对自己"解放思想"，提倡"步子快一点"、"胆子大一 点"，获改革开放设计师美誉，一边对他人禁锢思想，对他人（甚至 亲信）坚持"反自由化"、"武力镇压"，落得独裁屠夫之骂名。这 使得中国20几年的改革大业成为新不新旧不旧的半吊子货。只允许自 己思想自由，不许别人思想自由，以帝王一己思维之力代替众多天下 百姓思维之力，又怎能跳出人治乱世的循环社会史呢？ 所有公民的思想自由和心灵自由是国家创新的根本源泉。那么，每个 公民的思想自由和心灵自由甚至行动自由的能力又靠什么来培养呢？ 首要是宗教信仰的自由。正如人体内天生的物质新陈代谢系统维系肉 体每日的新生，宗教信仰在人世的普及说明了一点，信仰成为人类清 除心理垃圾保持心灵清静的系统工具。人类天生有排泄体内物质垃圾 的自由，也应该天生有排出心理垃圾的自由。中共极力打压公民的信 仰自由，让每个人处在心灵堵塞、扭曲的状态下，社会怎能不乱？ 其次是让每个人自学的自由。先入为主的党性教育、知识教育、技能 教育……剥夺了人的独立思考的权力，只能是驯化出一代又一代思想 的奴隶、能力的侏儒，从何谈起创新人才？由"精英们"预设理论、 定向行为、固化信息等等做法，强烈阻碍了公民独立人格的形成：社 会每个"细胞"都已僵死，整个社会活力从何而来？ 可见，要想构建具有创新力的社会"机制"，前提是：放活每个人的 思想。只有自由的思维方式才能诞生创新的理念和见解。所以思想自 由是创新能力之母。 一谈思想自由，中共就用个人行为自由无度放大的恶果（文革等等） 来恐吓世人：自由万万搞不得！这里中共将思维自由与行动自由两个 概念混为一体。人类正是基于思维的自由想象，创出"法治"这一 "集体行动自由"的边界线（哈耶克）。中共不搞真正的法治，恰恰 为极少数人（党棍、贪官、奸商）提供了行为自由无限扩大滥行犯罪 的平台，进而剥夺了大多数人的自由。 一边是对公民独立思考依法行动的基本自由权利不断侵犯、打压，一 边又大讲国家创新人才的培养、创新强国战略的规划，又想让公民们 必须服从自己的意志，又想让公民们自己会玩花活，恐怕是皮肉两分 离，难得正果。 （2006.1.4）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通俗笔法 ──随笔一束 真由美 我很欣赏这句话──"power tends to corrupt, and absolute power corrupts absolutely"（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 的腐败）。 这句话道出了专制制度必然的弊病。也为人类社会的历史所验证。 只是，在当代仍有些国家处于专制制度正在进行的时态中。 虽然专制党打着各种各样"为人民服务"的旗帜，但其专制的实质决 定了它的不可避免的腐败。 我也很欣赏这句话──"人人生而平等"，这话或许世界每个国度中 都有人说过，其中最震撼我的要属出自于马丁．路德．金之口的话。 没有人生来爱受人摆布，听任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人类几千年的发 展史证明了人性的这一点。就如"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一 样，追求平等是人性中的绝对，奴性是相对的。为了实现这一点，人 类不惜付出生命、鲜血和牢狱灾苦的代价。 我还很欣赏这句话──法律在任何人面前平等。法律制约每个人的行 为，使之不损害他人的正当权利。但要明白，它永远只是人类的一种 必要手段，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就不能理解一个道德堕落的社会中权 力凌驾于法律、有时法律越颁越多社会治安却越来越坏、有人用权钱 逃脱法网、有人为了追求人类高尚的目标而与腐败社会中的欲加之罪 罚作对、甘愿赴所谓之法的法庭，就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司法腐败的 情况。 既是人类的一种必要手段，作为非专制以及平等自由的一个必要的附 件，就要保障它本身的全民正当性和合法性，而不是专制的武器── 那种可怕的反人类的镇压人性的武器。 而我最欣赏的四个字是──"追求自由"。如果说前面三句话是从涵 盖全社会的角度出发的，那么这四个字却是每个个人最解放的最革命 的精神状况，通俗点说，是一个人之所以愿意象一个人一样活着的最 舒服的状态，不被任何人奴役，做真正的自我。 那么一个人，要怎样才自由？ 在专制社会中吗？你的言行举止触犯了专制党的敏感区，他们认为他 们的江山受到威胁，快不保了，既得利益快失去了，他们会将你押上 囚车，然后让你的人身携带你自由的思想处于囚禁的状态，让你明白 在专制社会中自由的代价。 那么在专制的社会里，你能自由吗？不能！ 在不平等的社会中吗？你的言行举止触犯了统治你的集团或者是统治 者羽翼下利益受关顾的集团，他们会道貌岸然地搬来一部为他们服务 的法律，引其经据其典，将你扣上罪人的帽子，让你的灵魂在牢狱或 者刑场接受怎样服从权贵及其法律的洗礼。 那么在不平等的社会中，你能自由吗？不能！ 在没有法制的社会中吗？如果人人都有抢劫盗窃的自由、人人都有纵 火的自由、人人都有剥夺他人生命的自由……这个社会还有真正的自 由吗？人人会整日心惶惶不得安宁，担心别人会不受约束地随心所欲 地欺负自己毁灭自己，弱肉强食的动物法则会教导人们，人人可以做 杀人犯…… 那么在没有法制的社会中，你能自由吗？不能！ 所以，为了追求自由，为了追求我们每个个人活在最舒服的状态之 中，活在象一个人一样能自由地诉达自己所有的意愿、行使自己作为 人应有的参与与自己利益休戚相关的活动权利中，为了这些，我们要 追求非专制的民主，我们要追求的民主的真正的人人平等，我们要追 求真正平等的法制。 而反过来，我们在追求民主、平等和法制的过程中，我们要大无畏地 行使我们自由的权利── 既然这个人类社会的一切荣辱兴衰与我们每个生活在其中的个人都休 戚相关，所以我们每个人有行使参与管理这个社会的权利。 我可以不同意你的意见和观点，但我坚决捍卫你发表不同意见和观点 的权利。 为了在不同甚至相左的意见下能有执行的方案，我们采用民主机制的 "少数服从多数"的法则。如果多数是错误，时间会证明并纠正。为 了这一点的不完善，我们的阶段达成期不可以过长。 我们用民主选出来的官员应该真正的为我们服务，他的权力不可以滥 用，更不可以至高无上，所以必有其它因素制约。同时，他也必处于 法制最有效的制约之中。 如果人类因为认识问题处理问题的科学性有盲区和局限，所以无法有 绝对完善的合乎人性的人类制度，但民主制度却是相对于其它所有制 度最完善的。 或者说不完善是绝对的，完善是相对的。 再或者说民主制度相对于其它所有制度而言，完善是绝对的，不完善 是相对的── 因为，民主制度唯一地最大限度地张扬和保障了人性追求的自由、平 等和法制！ 而人人都是人，既是人，既然全球每个国家都由人组成，那么民主、 自由、平等、法制应是超越国家这个狭隘概念而普世存在的。 如果每个因历史成形的相对国家人人都平等自由，人人都生活在民主 法制之中── 如果国与国间的组成个体间都共享共有的民主与法制并因此而约束每 个国家狭隘的民族主义── 那我们这个人类的家园，便把美好与现实真正有机地结合了。 而我知道： 这是我们人类一个艰难的话题，和一个受打压折磨的过程。 且是我们人类一个永远的话题，和一个追求向往的过程。 更是我们人类一个美丽而可以实现的话题，和一个在流泪流血中仍会 不懈奋斗的过程！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洪哲胜，积极投身大陆宪政民主事业的知己 俞梅荪 我与洪哲胜先生的交往，始于我的拙作《只因悼念紫阳．被逼连夜逃 亡》发在《民主论坛》2005年2月1日。一年来，他热情支持和鼓励我 致力于为失地农民依法维权的法制建设，使我受益匪浅。 从"魔鬼"到天使 2月底，我因悼念紫阳而逃亡26天后回到家中，接着在全国人大和政 协会议期间，我被警方日夜监控在家中半个月。此时得知，我在逃亡 路上写成并发给那位朋友的文章，被他推荐给洪哲胜先生发表了。我 上该网看到，早在2004年该网就不断转发我的一些为失地农民依法维 权的文章。 此前，我略知"洪哲胜是台独分子，是境外敌对势力，师涛向他泄密 而被捕等等。"由于我在1992年因帮助上海《文汇报》"以正确的舆 论引导人"搞好中共十四大方针政策和法治的宣传而取得成效，却被 北京市国家安全局治以"泄密罪"而坐了3年冤狱。其实，当年我参 与制定的《国家安全法》所规定的泄密罪原本是"向境外机构、组 织、个人，非法提供国家秘密。"治我此罪，驴头不对马嘴。如今， 洪哲胜来信了，真正的"魔鬼"找来了，使我不寒而栗。况且，又是 在我与警方两次角逐惊魂未定，又值我的电脑系统被攻击毁坏，我的 雅虎和126信箱里的邮件总是被人事先打开，电话被监听被干扰之 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尽管我劫后余生，对一切已无所畏惧，才 能干点实事，但我怕麻烦，怕又被警方搅得鸡犬不宁，寝食难安，弄 不好又得重返监狱则什么也干不成了。 出于礼貌，我回信表示感谢，洪先生又热情来信鼓励。我为贯彻落实 "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政策和法律而努力奋斗，但是，司法当局 不仅不支持，反而处处以我为敌。在孤独和郁闷之中，这位"敌对势 力分子"却每每鼓励我继续努力，使我十分欣慰。他作为长辈却称我 为"兄"并拒绝我尊他为先生，舔犊之情溢于言表，使我受宠若惊。 由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对他敬而远之。 7月以来，我为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三山岛八千失地农民为维护万 亩良田的权益而依法抗争"和"广州市太石村民依法维权罢村官"而 经常不断地及时撰文抨击基层官员及其警方用武力大肆侵害农民利益 的违法犯罪行为，无奈国内主流媒体的朋友们都拒绝采用。面对维权 农民的呼唤，情急之中我只好送给热情约稿的哲胜兄，他有求必应， 精心编辑而使拙作增色生辉，并以最快的速度发出。由于该网长期被 我国警方密切监视，我的文章如能出口转内销，似乎也能对遏制警方 的胡作非为产生一点影响。 我习惯对文章不断推敲和修改，又常要求哲胜兄刷新原搞，这是我曾 长期从业立法的职业病，我深知这是编辑最讨厌的，哲胜兄却总是不 厌其烦的尽可能加以满足。他时常就我关心的问题加以点评，还发给 我一些有关资料，使我很受启发和鼓舞。 他每信必复，包括我推荐的网上文，他为是否采用而认真答复，大都 在几分钟之内回复。有时，一天的往返信件多达十封，甚至有好几回 与他即时往返多信之后，我睡觉了，一觉醒来又见来信，我回信后， 他又立即回复，似乎全天候地等待着与我随时交流。12月31日上午我 问："你怎么不睡觉？"他说："我已经从早上7点钟做到晚上10点 钟了。"我每每感受到他的热情扑面而来，深为感动，成了心心相印 的知己，知我者为我心忧而竭力支持的莫逆之交。 热情洋溢又铁面无私 我对太石村的宪政民主实践撰写了四篇纪实系列文，近十万字。他来 信指出："这给后人了解此案提供了极大方便，真是功德无量啊！想 不想让我们帮你制作电子书？"我同意并要求再作修订。他又来信： "你可以尽情地作最后的修饰，校对每一个标点符号！要比警察更严 格，不给任何一个错字放行。我们会把它当作艺术品来精编的。" 10月份，我的一位商人朋友被警察设套栽赃陷害而涉嫌"嫖娼"被殴 打逼供，他拼死抗争才得以回家。之后，他向其上级公安局报案却迟 迟未予解决。之后，他撰文事情经过，我把此文送给官方报刊的朋友 却被拒绝刊载。他怕警察报复而用笔名，我因被警方关注又有"前 科"而不愿署名推荐而给他招事。哲胜兄同意发表此文，但拒绝笔名 和必须由我实名推荐。为此，我与他争执起来且言辞激烈。他多次来 信耐心开导："有人为了怕事，以为用笔名警方就不知道了，其实不 对。《民主论坛》采用实名论政，反而减少危险，每位作者如果实名 公开论政，对于太敏感的内容就会再三斟酌，而不会象使用笔名时那 样随意。要把自己当作透明的人，可以说的话才说，这就使得用笔名 出事的机会远大于实名。你既然推荐此文，就得假设已经被警方知 道，就得要对此文负责。"他为了一篇并不重要的文章而写来的文字 竟超过其文章本身。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而羞愧难 言。 我时常把一些文章和网上文推荐给他供转发，他办刊认真，规定必须 署上实名推荐。12月14日，我把郭飞熊告知其被剃光头恶意虐待的狱 中来信发去并附言"如不署上我的名字而推荐就不能发，您又很想发 的话，我署名推荐也行。"他回信：" 此文非发不可，没有人推荐 绝对不能发！因此，极端感谢你的推荐啦！" 惺惺相惜与淡泊明志 12月4日，张思之为高智晟的律师事务所被停业一年的处罚，致函北 京市律师协会会长，由我推荐发表后，张思之对此很感谢，我告知哲 胜兄。他来信："你的推荐，有很多人会感谢的。象张思之这样的文 化人，如果终于一个一个站出来公开说真话，中国的民主化就近了。 我大概就可以退休了！加油！"对他言说退休使我伤感而回信："张 思之是感谢你们呀！他是79岁的患青光眼患者，一只眼睛已失明的律 师泰斗，他都从不言退休，更何况是您呢？当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与 您共勉！" 哲胜兄回信：" 我看到台湾民主化之后，旧势力不能适应新环境， 为了复辟而做了不少伤害民主进一步精致化的坏事。我意识到，所谓 的'民主化之后'，其实乃是刚刚有了民主化的本钱──选举、自由 等──之后的'民主化之始'。就象一个人通过考试取得驾驶执照而 可以开始驾车。这时，他并非处于'学习驾车之后'，而只是处于有 机会有效'学习驾车之始'。因此，争得一个国家的民主，也就是使 国民可以毫无恐惧地'开始'追索推进民主，这时，很多人的功能就 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作用了。我这样的运动家就可以下课了。哈！" 对此，我很同感。回想胡、赵新政时，我在中南海从业立法十年； 江、李执政时，我因冤狱而被淘汰出主流，门可罗雀又十年。如今， 胡、温新政的民主与法治的理论与实践已有很大发展，我都已经闹不 清了。近年来，常有一些年轻人在勇于开拓创新的为难之际来找我， 我推辞不下迎难而上重出江湖，义无反顾地干一把，稍不留神就成了 一点事，其成果竟超过我在中南海十年的主流之时，深感"当生命之 光逝去的时候，生命才刚刚开始"（尼克松）。又想到耀邦、紫阳是 永远不会过时的，胡绩伟、李锐、林牧等等革命元老仍身先士卒地鼓 与呼，吾等晚辈更当发奋自强。我觉得自己的法治生命刚刚开始。我 对哲胜兄如是说。 9月2日，我把国内网站署名"革命老将"的一文中对哲胜兄的好评， 发给他以示祝贺。此文写道："对老黄牛洪哲胜同志予以表扬。他不 计名利，无私地为中国的民主事业工作，是中国民主运动的白求恩。 我们尊重他的信仰与追求，同时我们也必须承认，他所表现出来的正 是宪政民主事业最需要的那种精神。洪哲胜在国内民主界是最有威信 的。茉莉说：洪哲胜一人敌一国。此话是修辞手法。如果有十个洪哲 胜敌一国，那就不是修辞了。中国需要洪哲胜精神。"他回信："哈 哈！有人表扬也算不错啦！只是'革命老将'没有显出真身，诚意不 够！" 从台独党魁到大陆志愿者 12月30日，哲胜兄来信："以前我是勇敢的台独分子。1996年3月23 日，台湾人把中华民国政府给授了权，让它不再是外来政权，我总不 能再反对台湾人的决定而仍旧试图摆脱中华民国独立建国也。于是， 我不再搞台独而失业了。尽管我没想追求统一，但是我认为只要中国 民主化，只要中国人尊重台湾人的自决权，最后，只要统一变成台湾 人也会喜爱的双赢结局，统一就会成为理所当然的结局。"他的远见 卓识，高风亮节，执着追求使我深为感动。 我回信："上世纪90年代初，我在人民大会堂参与接待陈映真（台湾 的民进党）一行30人，还参与接待法学家章孝慈（蒋经国的儿子）等 法律界人士一行60余人。这是两岸政界的头一次接触，我感受到他们 对大陆人民的深情厚意。您的《如何超脱以暴易暴的革命轮回》一文 的政见非常好，这正是我所追求的依法维权的理念。"他很高兴我们 有着相同的信念。 1984年以来，哲胜兄参与创建台湾革命党并当选为总书记，他为台湾 的独立运动而"贻误"了前半生，现在又投身于大陆的宪政民主事业 而奉献后半生。他的奋力拼搏，成效卓著，功德无量。正如邱吉尔的 名言："我没有什么可以奉献，有的只是热血、辛劳、眼泪和汗 水。" 互联网已经构成公民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份，将逐渐走向民主政治 的前台，每个人都是记者、作者，言论自由将日趋普及。哲胜兄及其 助手唐元隽等办的《民主论坛》所发挥的作用日趋重要，衷心祝愿该 网站越办越好，更祝愿因在12月的《民主论坛》发文而被南京警方刑 事拘留的杨天水早日自由。 1月24日夜晚的警车追迫，使我在黑暗中奋力夺路，亡命天涯之时， 竟与万里之外的"白求恩同志"风云际会，并大力助我继续为我国的 宪政民主而奋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有春去就有秋来，有潮来便 有了潮往，历史是个动力结构，地球是圆的。 感谢上苍对我的厚 爱，并借此而感谢一切关爱我的人们！ （完稿于2006.1.3）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我被我们的正义所鼓舞 ──祝贺《民主论坛》改版 刘水 我与《民主论坛》结缘，可以推到2003年年底的时候。我最初酝酿写 作《监狱手记》，首先考虑的是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载体。记得在 《民主论坛》先发了几篇文章，算是跟洪哲胜主编有些联系。要说跟 洪主编神交可以推到许多年以前──读台湾李敖的作品时，他写到当 年在台湾坐牢，在美国有个仗义的洪博士在美国政府和媒体斡旋，积 极营救他。〔李敖在书中提到我在海外著文公开替他辩护，如此而 已。──编按〕我便记住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洪博士。后来，有幸读到 洪先生的许多文章，和与他的直接接触，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前 辈。洪先生几十年在海外致力推动两岸民主事业，关注大陆少数民族 人权，非常宝贵！ 我把一个初步写作计划提供给他，洪主编提了许多中肯建议。比如： 限于当时《民主论坛》的容量，不能刊发长篇幅文章，建议我每篇可 写2,000字左右连载，有完整的情节，可增加可读性。并提议我自拟 一个广告词，寻求在海外出版等等。我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直到我 2004年5月再次入狱，《监狱手记》共连载了11期三万余字。虽然是 我30万字写作计划的极小一部分，但在《民主论坛》开办六年里是绝 无仅有的。将我作为一个大陆异见人士的监狱经历，广而告之于天 下。这不仅仅是对我个人的关注，是对专制独裁制度黑狱的揭露，和 对爱好民主自由、尚在徘徊的大陆民众的激励。而这笔稿费，对我来 讲是雪中送炭，但全部贡献给了深圳市收容教育所──生活费、伙 食、医疗、囚服等费用。现在想来是一件蛮有味道的事情。 从《民主论坛》办刊思路──"中国人民的维权斗争和民主化、文明 化的运动，首先必需突破专政者对于资讯的垄断，让无权的人民不再 因为孤陋寡闻而继续无知，不再一个一个成为社会上的游离分子，孤 独地受苦，私下地哀叹，无法结队成群地进行抗争、争取改善人权、 分享政权、并且最终成为国家的主人。"可以看出《民主论坛》超越 族群意识，突破大陆信息封锁，致力于两岸民主事业宽阔的思路。 进入2006年，《民主论坛》与《民主通讯》合并，从传播学角度来 看，更系统化、资料化，内容也更为丰厚，更能满足不同读者的喜 好，利于提高其品位、权威性。许多海外网络媒体，更侧重于信息突 破方面，对文章筛选、版面美化，特别是信息的真实性、客观性把握 上，还非常缺乏专业编辑水准和新闻专业操守。这使得大陆普通读 者，把海外网媒当作"小道消息"来源，而不当作权威资讯的原因所 在。 《民主论坛》作为独立立场的网刊，最伟大的贡献在于将大陆不同的 声音，传送给了世界每个角落；将大陆不同政见者的勇敢顽强抗争， 集体推广给世界。为他们的民主诉求、自由呐喊和渴求搭建了一个平 等的平台。能够坚持七年半年，并且力图革新，居功至伟。 就象我期待2006年，以至未来年月的大陆不再那么寒冷彻骨，不是对 中共寄托任何幻想，而是庆幸我、我们、洪先生、《民主论坛》又将 迎来一个春天！ （2006年1月4日于甘肃休养中）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论祖国统一与民主政治之间的关系 颜钧 立足祖国的现实，民主、自由与国家统一之间，不但是不矛盾的，而 且它们之间有着内在的密切联系。通过细致、负责的探索，我们会发 现，民主政治是实现国家统一的基础，国家统一是在全中国实现民主 政治的重要保证。在中国，唯有民主、自由的联邦制度，才能够成为 以最低的成本，解决当前中国各民族、各地区共同面临的严峻挑战的 首选方案。 两岸争端的事实和思想基础 对于下述事实，人们可能并不陌生： 一方面，在舆论的引导下，大陆民间赞成对台湾（中华民国控制区） 使用武力的声音愈加高涨，另一方面，台湾岛内（中华民国控制区） 的独立势力所倡导的独立情绪也愈演愈烈；一方面，两岸都正在为能 够使自己的经济获得进一步的、充分的发展空间，而积极加入世界贸 易组织（大陆并为此几乎不惜代价），另一方面，两岸都正在将宝贵 的外汇储备投入到武器系统的开发和购买上，并且连年不断的举行大 规模军事演习相互威慑；一方面，两岸离散多年的白发亲人们为获得 在有生之年能够方便联系的机会，不停地为两岸能够建立直接交通和 贸易往来奔走呼吁，另一方面，那些热血的青年后生们纷纷地捋起袖 子，准备随时为"保家卫国"而大打出手；一方面，大陆人在寻找引 起这个问题的原因时，主流声音是骂台湾人"缺少民族气节，卖国、 搞分裂祖国的无耻勾当"，另一方面，台湾人在提起这个问题的原因 时，主流声音是骂大陆"独裁、专制、沙文主义心态严重"。 在两岸的学界，大家对于未来必须在祖国大陆建起立民主与自由的政 治体制，才能够具备统一的基础，并从根本上保证中华民族福祉的看 法几乎已没有另议。但是，大家对于在建立这一政治体制的过程中， 如何充分地保障个人自由，如何充分地协调好不同民族间基本利益等 问题上争论颇多，并因而对于国家统一与建立民主、自由的政治体制 之间，是否能够协调提出了很多看法。而当前比较有代表性的两种意 见，单纯从其争论的焦点上看形若殊途： 第一种认为，在大陆实现自由与民主的政治体制，当然能够为祖国统 一奠定一个基础。但是，建立自由与民主政治体制的根本目的，在于 保障充分的个人自由，使个人成为国家真正意义上的"主人翁"，从 而推动并保证社会经济、文化的全面进步。从这一点出发，国家统一 不但可以是不必要的，甚至力图维护国家统一的举动有可能是"邪 恶"的。简而言之，这种观点认为国家统一与实现民主与自由的政治 体制之间有本质的矛盾，二者是不可能协调的，因此国家统一不一定 是必要的。将这种观点付诸实践层面，就会成为赞成台湾（或西藏、 新疆）独立的思想基础，即认为如果台湾人（或者藏民族、维吾尔民 族等等）中的大多数人，因种种原因不愿意和大陆建立一个统一的国 家，如果祖国是民主政体的话，则台湾人（或藏族人，维吾尔族人） 有权以全民公决的方式决定是否建立独立国家。 第二种认为，从长期看，在大陆实现民主与自由的体制，当然有利于 国家的统一，也是国家和人民未来的福祉所在。但是，从当前实际情 况出发，由于在大陆建立民主与自由的政治体制，与切实保障国家统 一之间在短期内可能存在着难以消解的矛盾，在短期内是难以协调 的。而维护国家统一不单纯是一种民族感情问题，更重要的是，在可 见的将来，国家统一对保障中华民族的复兴有着极为重大的现实意 义。因此，国家统一不但是必要的，更是必需要坚决维护的。将这种 观点付诸实践层面，则"两害相权取其轻"，为维护国家统一可以放 缓在大陆建立自由和民主政治体制的步伐，当然也就可以为维护国家 统一在必要时（如台湾改换国号，宣布建立"台湾共和国"时）使用 武力手段。 对当代中国而言，国家统一和实现自由与民主的政治体制之间果真是 难以协调的么？为了国家统一就必须放缓建立自由与民主的国家政治 么？或者说，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接受专制政治和同意分裂 祖国之间，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么？ 经过仔细的考察，我们可以发现，国家统一与在祖国确立民主与自由 的政治体制之间，不但是可以协调的，而且是必然要协调的。国家统 一与建立民主与自由的政治体制之间的关系不但是不矛盾的，恰恰相 反，他们之间具有内在的、不可分割的关系。实现民主与自由的政治 体制是国家统一的基础，国家统一是实现民主与自由政治体制的重要 保证。片面认为当前为追求民主与自由的政治体制，可以不惜分裂国 家的作法，将难以把握住眼前这个至关重要的社会转型期，以引导大 陆建立起自由与民主的政治体制；片面认为当前为保证国家统一的需 要，就可以放缓在我国建立民主与自由政治体制的步伐，最终将难以 达到保证国家统一的目的，反而会让国家分裂成为现实。 民主政治是国家统一的基础： 学界的普遍共识 鉴于台湾（中华民国控制区）已经建立起了初步的民主政治（即一党 专政被多党竞选所代替），故学界对于下述看法基本上是没有异议的 ──如果两岸统一，则新国家从政治层面上至少应该达到目前中华民 国已经达到的水平。学界具有这种共识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即从国家 实现统一的目的上说，无非是要保障国家的自由、民主与进步，无非 是要保障人民的福祉。国家实现统一怎能反过来造成倒退呢？当然， 关于这一点，在普遍的大陆民间层面，由于舆论封锁造成的信息不对 称，比较多的民众并没有真正看到、甚至没有想到这一问题对于实现 国家统一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但是，就其根本认识而言，普通大陆民 众的要求其实也不高，他们不过强调台湾不公开的宣布独立（即不另 外成立一个所谓的"台湾共和国"）为原则。 基于上述学界的普遍共识，祖国大陆与台湾实现统一的方式、方法， 就和大陆与香港、澳门实现统一的方式、方法有了本质的区别。一位 朋友打了一个比方说，"大陆对香港、澳门实行的'一国两制'，可 以比作大鱼吃小鱼；但台湾是条鲨鱼，居于鱼类进化图谱的最高层 次，即便个头小点，也只有他吃别的鱼的份，哪有别的鱼吃他的 份？"这个比喻当然有嫌粗鄙，但是，台湾和大陆的统一问题与香 港、澳门和大陆的统一问题显然有本质区别：香港、澳门曾经是前殖 民地地区，地方政府组成的最终决定权在宗主国手中。对宗主国进行 武力威慑，要求其放弃宗主权，并在实行完全地方自治的基础上和祖 国实现统一，这样的作法既符合民族感情，又有充足的法统依据── 因此"一国两制"能够比较顺利地得以实现。但台湾不一样，它本身 就有正统意义上的国号"中华民国"，不属于被外族强力造成的分裂 地区，同时，现任的政府是民选的──具有充足的合法性。此时，就 说是以"一国两制"为基础来进行和平统一，首先这"一国"到底应 该是谁呢？在这种前提下，如果单以占据的国土大小、军力强弱作为 发言和衡量真理的标准，并认为岛内有一小撮"阴谋分子"图谋搞台 湾独立（即要建立所谓的"台湾共和国"），因而要加强军备，以武 力威慑的方式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这也许还能够说得过去。但是， 只要海峡对岸的人们坚持"中华民国"的国号，虽然事实上对方是一 个独立的个体，大陆能有什么理由和依据大动干戈呢？客观地说，此 时如果强行动用武力，在当今世界环境下，希望各主要国家不进行干 涉的想法是不现实的──毕竟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各民族很紧密地联 系在一起的世界，邻居家里打架点起的火难保不会烧到自家屋顶，怎 能不管呢？这就引出了一个急需要解答的新课题，既然两岸的统一不 可能搬用"一国两制"的模式，那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模式呢？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依照学界的共识，从实践层面，中共执政集团 目前在大陆地区仍旧牢牢地坚守着的专政政治，显然是构成目前两岸 和平统一的最大障碍，这是一个根本前提。从这个前提出发，要完成 祖国统一，在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在大陆地区废止这种专政政 治局面。由于统一与分裂是一个攸关和平与战争的问题（对于这个问 题决不可等闲视之，在大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管是专政者执 政，还是建立起初步的民主政治，权柄的操持者们都必须将祖国统一 作为政权合法性的基础，否则就得下台），显然，这就不仅仅是大陆 人的事，不仅仅是大陆民主人士的事，也不仅仅是中共党内部分坚定 地持和平统一祖国立场的人的事，它更是台湾人（岛内公民）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呢？ 在大陆实现民主政治也是岛内公民的义务 当这一命题提出时，也许岛内有极端的人士会说，"我们"建立民主 政治，是我们的需求，与"你们"大陆有什么关系呢？但是，我们在 这仅仅通过分析以下几个问题，就可以看出，帮助大陆实现民主政治 的问题，目前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岛内公民的重要义务。 竞争依存──大陆和台湾50余年来的政治关系。我们看到，居住在台 湾的中华民国居民已经初步完成了一个伟大的、以前被种种专制者千 方百计找借口加以回避的实践，那就是在被专政政治统治了几千年， 身上带有被人们经常说到的、很浓重的、所谓可能是"血液里遗传" 的"奴性"的中国人群中，建立起了民主政治的雏形。100多年来， 被专制主义者们认为不可能的事在台湾岛内完成了。不过，我们在这 里所要讨论的，主要不是这种创举给全体中国人提供了一个宝贵的民 主蓝本问题，而是，为什么中华民国在台湾岛内能够以较短的时间就 完成从专制政体到民主政体的革命呢？这个问题以前曾经被人们屡屡 提起过，人们也曾有比较普遍的共识，那就是国民党从建党宗旨到建 党历程上，本身就具有浓厚的民主根基。人们在说到这一观点时，常 常喜欢引用到储安平的话，"对于国民党，是个民主多少的问题；对 于共产党，是个民主有无的问题"。然而，这种观点仅仅阐明了解答 上述问题的内部因素，却忽略了同等重要的外部因素，那就是来自大 陆的强大的竞争压力。 如同大家所知道的，国民党独裁时期的中华民国在退到台湾后，处境 非常艰难，困守一隅而且直接面临来自大陆的强大军事压力。从中国 历史上看，退守台湾的政府，最后无不是被大陆政府所吞并。在此种 压力面前，进行深入的政治和经济改革，以保证自己相对于对手的优 越性地位，就成为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另外，大陆的红色恐怖统 治，也从客观上对于台湾民众认识到专制的严重危害，为他们具有较 强的民主倾向性提供了活生生的教材。（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 种压力并不是单方面的，这种竞争压力对于中共后期的改革开放政策 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促进作用。） 以现状来看，在这场竞争中，台湾保持了遥遥领先的地位。但是，这 个竞争体系因而就可以瓦解了么？答案不但是否定的，而且恰恰相 反。因为，在这场竞争中所带来的问题，比如大陆极端的民族主义情 绪问题、地区差异性严重加大问题等，只能回到这个竞争体系中去解 决，才是成本最低的。这可以举一个相对简单的例子来说明──冷战 结束后，独联体内部大量的核武器、生化武器问题，仅仅是独联体各 国的事吗？或者说，美国可以袖手旁观，认定那只需要独联体各国自 己去解决吗？可以肯定地说，当初的美国政府如果短视，认为自己可 以不为"冷战"那场竞争的结果承担任何责任的话（美国人认为自己 也是冷战受害者的理由绝对充分），今天的美国所遭遇的恐怖袭击， 就决不止"9．11"的规模了！所幸的是，那个时候最佳的和成本最 低的处理方式，还是由美俄这对竞争伙伴密切协调的结果。（这就象 岛内居民可以骂大陆的极端民族主义势力偏执、狭隘、落后，岛内居 民显然也有更充分的理由认为自己是两岸长期恶性竞争的受害者，但 是，现实就是这样。并且，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你还非得主动帮助 大陆的极端民族主义势力逐渐摆脱偏执倾向不可。） 也许有人会认为，大陆目前近乎疯狂的极端民族主义情绪，是中共长 期敦行的高度独裁政治的必然结果。这当然是根本的内部因素。然 而，如果不是来自海峡对岸前途难测的压力，导致中共独裁者最终决 定在朝鲜半岛与联合国军直接对抗，并因而被迫长期游离于主流世界 之外，中共怎么能煽动起疯狂的极端民族主义情绪？甚至，中共怎么 可能建立起那段中国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红色恐怖统治？ 中共专制者在大陆刻意煽动起来的极端民族主义情绪是两岸公民的共 同大敌。关于当前大陆的极端民族主义情绪的程度，以及危害等问 题，专门的著述，以及无时无刻不发生在眼前的例子已有很多，在此 不赘述。从现状看，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依靠建立民主政治，从而 能够保障实行完全的新闻、出版和言论自由不可。而要在较短的时间 内在大陆实现民主政治，非得台湾和台湾公民的全力支持不可。为什 么这么说呢？一是台湾建设民主政治的蓝本作用和经验。二则在于， 没有民主、安全的大陆，台湾怎能安全呢？从这个意义上，两岸虽然 隔海相望，实为一体。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今天大陆的实际社会和政 治状况，也到了究竟是建立起民主政治，还是由新的强权上台的关键 时刻──台湾和台湾公民全力帮助的意义显得尤其重要。 如果台湾在这个时刻贸然走上独立的道路，不独给了新的强权政体在 大陆重新建立以口实和机会（这将立即断送大陆的民主事业），而且 台湾本身的安全必然是无法确保的。当前这个时刻，两岸公民更加需 要将在大陆建立民主政治作为共同的义务。至于其他方面，如两岸的 经济依存关系等还在其次。 另外还要看到，中华民国在台湾建立起来的民主政体，还仅仅属于一 个民主制度的雏形，它仍旧被黑金政治、简单多数等问题深深地困扰 着，它还远远达不到建设民主政体的根本目的──保障充分的个人自 由。帮助大陆实现民主政治，还将会在很深远的角度促进台湾岛本身 已有的民主制度的完善。关于这个问题，将在后面论述到。 祖国统一是民主与自由的重要保证 多民族均衡构成的权力体系有利于保障民主 大陆社会，以及台湾社会的现实状况，距离真正的公民社会还有很长 的路要走。尤其是大陆，从短期的情况来看，实现比较健康的、能够 自我完善的民主社会，比野心家们建立起一个伪民主的、极端民族主 义势力控制的社会，要困难一些。但是，在这里需要清楚的一点是， 公民社会不是依靠等待能够到来的。关于这一点，中共在上世纪中叶 能够在大陆建立起独裁政治，已经深刻地说明了这个问题──被动的 等待实质上等于为民族主义势力提供温室。而且，从现实的情况来 看，大陆社会正处于面临转型的关键时刻，建设一个能够确保新闻、 出版和言论自由的社会，短期内在大陆并不是什么不可能。而只有这 样，才能为过渡到公民社会创造良好的、必要的条件。 从这个角度出发，大陆民主政治的建设过程就会复杂一些。多党制只 是大陆民主政治的一个重要基础，付诸实践的困难程度相对并不大； 如何确保大陆各民族在权力体系中的力量均衡，才是一个真正复杂的 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后面会专门讨论到，这里主要要说到的是，为 什么要以多民族力量均衡的方式来架构大陆民主政治的权力体系？ 这里有一个简单的常识是，反对派和反对意见时时刻刻的存在，是民 主政治的基本特征和标志。在民族主义势力（比如，极端的大汉族主 义势力，以及极端的地区独立主义势力）十分旺盛的时候，如何能够 确保反对派和反对势力的存在，并使之对极端势力形成有效地制约， 显然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从这个角度说，多民族均衡组成的权力体 系，在中国是最有利于保障民主的方式。他不但能够最有效的对各种 极端势力形成制约，而且能够保证民主政治愈加贴近于自己的目的 ──保障个人自由。这不独对于台湾，对于藏族、维吾尔族、回族地 区都具有普遍的现实意义（大家作为个体都缺乏民主传统，但大家肯 定都会很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这样的人凑成一群，在一个公开和公 正的游戏规则下，应是最有利于实现民主的方式）。当然，这种看法 并没有否定那些单一民族建设民主政治能力的含义。只是对中国（大 陆）而言，这样的方式对各民族、对各方来说是最有效、最节约时间 的方式──事实上，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够以较小的成本化解目前 已经在大陆积累深厚的民族矛盾。 多民族均衡权力体系是化解民族仇恨成本最低的方式 中共所推行的中央高度集权的独裁政治体系，几十年来在各少数民族 地区，主要是西藏、新疆等地区，积累的民族仇恨已经是非常严重。 在大陆建立民主政治的过程中，如何化解这种民族仇恨？目前的学 界，似乎还没有提出有效的方案。但是，这种仇恨的化解，显然将直 接关乎在大陆建立民主政治的前程。 现在存在的事实是，在这种民族仇恨的驱使下，西藏、新疆等地区以 暴力的方式不断进行着独立运动。然而，如果以前苏联分裂的方式， 让这些地区取得独立地位就可以化解这种仇恨了吗？如果你对事实有 比较充分的了解，答案就是否定的。 首先，在这些地区的汉族人口，其现状本身已经是该地区一个主要民 族，而且大都已经是两代人以上。此时的问题就有两个：其一，如果 允许这些地区独立，允许的法律依据是什么？将以何种法律程序完成 其独立过程？其二，长年积累的民族仇恨，已经给这些地区埋下了大 规模民族冲突的祸根，如果这些地区取得完全的独立地位后，其结果 将如何？有关各方将采取何种处理方式？ 对于第一个问题，人们通常也许会想到该地区居民全民公决的方式。 但这种方式可能让该地区的原著居民（藏族、维吾尔族、回族等）， 连简单多数都难以达到。如果默许极端派强行独立的方式，这就引出 了的第二个问题──几乎无法避免的大规模民族冲突──这可不是我 们在书桌边说能避免就能避免的。如果出现这种局面的话，这个世界 上最不安定的因素、最不安定的地区可能会就此诞生。这又岂止是阿 富汗地区所能比拟得了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的探讨，不禁让人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何世界各个 种族的成员，在抵达北美后，都能够既保留着自己固有的民族传统， 也能够融入当地社会呢？探究它们的原因也许很简单。但是，大陆面 临的局面非常复杂的根源就在于，民族仇恨问题──这一无法回避的 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建立多民族权力均衡的政治体系，就显得尤为重要 了。唯有这种方式，才能够以最低的成本换得民族间的和解，同时， 唯有这种方式才能够比较有效地保护在大陆新生的民主政治。 在中国，这种多民族权力均衡体系，可以通过联邦的方式来解决。 联邦的多民族权力均衡体系 关于联邦的多民族权力均衡体系，可以采取的方式是：在联邦的最高 立法机构（国会或立法院）中，仍旧需要采用两院制度，即上院（参 议院）和下院（众议院）。参议院的定额采用如下的分配方式，大陆 来自汉族主要居住区的议员，以及来自非汉族主要居住区的议员，各 占三分之一，来自台、港、澳地区的议员也占三分之一。众议院的定 额，将根据联邦各地区选民的数量和比例最终确定，其分配方式也将 以各地选民数量和比例来确定。参议员和众议员的产生，均采取联邦 各地区普选的方式。联邦最高行政机关的首脑（总统），由参议院定 期选举产生。联邦总统候选人的产生，需要征集一定数额的选民签名 支持，并且每位选民只能对一位候选人进行签名支持。总统组阁，行 使国家日常的行政管理权。总统的监督权由众议院承担，但对总统的 弹劾案，需要由参、众两院联合起来，按照一人一票的方式，以联邦 宪法规定的比例决定是否有效。 这种体系，达成各民族权力均衡的主要途径就是参议院的定额分配方 式，以及参议院对总统的选举权。有了台、港、澳地区议员的平衡， 有了非汉族议员和汉族议员的制约，才能够比较有效地防止新生的民 主政治向专制方向蜕化的倾向，并能够比较有效地保证各方利益。同 时，这种权力均衡体系，也并没有损害汉族人的利益，众议院定额是 按选民人口比例产生，而众议院行使着重要的监督权。另外，这种议 员的普选产生和总统的非普选产生办法，能够在联邦一级政府中比较 有效地选举出力任相当的总统人选，也能够比较有效地防止黑金政 治、并提高政府运作效率。至于未来若干年（比如说100年）后，中 国的公民社会已经形成，则是否采取全民普选总统的方法，就是那时 候的人们会去操心的事了。 另外，采用这种多民族权力均衡体系的方式，显然优于将国家分裂成 若干小地区，然后各小地区分别去建立自己的民主政治体系的方式。 关于这一点，除了前面谈到的现实威胁外（大规模内战，以及民族仇 恨的怨怨相报），更重要的是，多种声音充分混合的旋律，显然比一 种声音的清唱，更容易演奏出动人的自由之歌。 对两岸权柄操持者的慎重劝告 克服岛民心理，带来的不仅仅是短期利益 由于对大陆红色恐怖的畏惧，以及对自由生活的向往，中华民国在台 湾岛内的部分公民，产生希望在本地区建立独立国家的愿望，是完全 可以理解的。不过，从事实上，中华民国的现状本身也是一个具有法 统地位的独立个体。 正如前面已经探讨过的，在现实情况面前，如果一味地强调岛民意 识，一味地强调岛屿独立方式，不仅仅是对大陆民主事业的伤害，更 是对自己极不负责任的行为。对于来自外部的强大挑战，以一种积极 的心态来面对它，并战胜它，比你被动地应付它、适应它，将会有效 得多，这甚至是一个简单的基本生活常识。 以大陆的现实状况，正是社会转型期的关键时刻。未来的政府，既有 可能是民主选举产生的，也有可能是打着民族主义旗号的强权者。对 于后者来说，他们现在最盼望的，也许就是台湾宣布独立。还有什么 借口能比对"台独"宣战，更容易转移今日大陆人民的视线，更能攫 取今日大陆的民心，因而更容易在大陆建立新的独裁统治呢？ 今日的大陆，无论是专制政府的换汤不换药，还是一个过渡的民主政 府在合适的契机中上台，都承受不起可能有"台湾独立"带来的"独 立多米诺骨牌"。对于前者来说，它处理台湾独立的方式会异常简 单，但如果是后者，它将如何处理？俄罗斯联邦的车臣共和国，90年 代前半叶时的自治权限，俨然是一个国中国地位，但后期事实的演化 有目共睹。如果台湾宣布独立，而大陆又默认的话，在西藏和新疆将 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如果迫于压力，不经适当的法律程序，就同意这 些地区少数极端民族势力的独立要求，它们将会立即陷入内战，将会 进行种族仇杀，而最直接的受害者，将是已经长年生活在那些地区的 各族平民。要知道，在今天的大陆，极端民族主义情绪（无论汉、 藏、回族都是如此），丝毫不亚于巴尔干半岛曾经的状态。但东亚巨 大的大陆却又不同于南欧小小的南联盟，嗜血的强权者，几乎不可能 得到米诺舍维奇现在能得到的"待遇"。 出现此种结果，就是台湾、大陆、中国最大的不幸，也必将是这个世 界的不幸。台湾、大陆，以及这个世界的安全系数可能都得重新评 估。尤其是台湾和大陆。 但是，如果中华民国（台湾）能够主动地参加到在大陆建立民主政治 的事业中来，以自己的楷模作用，必将对那些妄图在大陆确立新的独 裁统治的野心家们形成最有力的制约。如此，却又是台湾和大陆莫大 的福分。 克服霸王心态，让民主中国来完成统一 对于大陆的专制者们来说，最不愿意承认的也许就是，正是自己的霸 王心态和恐怖政策，导致了部分台湾公民的离心倾向越来越远──但 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大一统意识本身就很浓厚的中国人中，怎么会有 人闹独立呢（就笔者的记忆，这种事情只在辛亥革命时凸现过。但 是，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们，一度将满清视为异族的缘故）？ 回头看看大陆，今日的局面又是怎样？如果继续坚持专制的道路，可 能就将出现难以预料的社会灾难。如果再为一己之私，不肯还政于 民，最终自己可能将会一无所有，弄得不好还会殃及子孙。 何必借口中国人没有自治能力呢？台湾的现实将以何论？ 最后，应忠告两岸的权柄操持者们，无论你是体现了民意的合法领导 者，还是僭主，珍惜台湾，珍惜大陆，珍惜中国。 愿上帝保佑中国！ （本文原先发表时署名"炳德"） 下篇 ⊙ 上篇 ⊙目录 ⊙ 目录＠本文标题 ⊙投稿＋订阅＋联络 两党制：台湾勾出轮廓 陈奎德 政党的起伏脉络 前不久，笔者应邀前往台湾参观"三合一"选举，感触良多。 选举结束，评论家大跌眼镜，惊骇于这次蓝营大胜绿营惨败的一边倒 式的结果。笔者不敢妄称先见之明，却以为这次选举其实与其他国家 的政治变迁的历史进程颇为相似，相当符合新兴民主政体政党轮替的 一般起伏脉络。 过去的一个威权主义老旧政党，当党禁开放后，在新兴反对党冲击 下，在历史伤疤的充分披露下，日渐衰落，终被取代。 反对党上台后，原来熟悉的街头政治竞选鼓动的长处派不上用场了， 处理经济、外交、国防等管理国家机器的捉襟见肘，却暴露于选民面 前。虽年轻有为，朝气勃勃，但政治准备不足，管理经验不足，人才 储备不足。加以掌权后人性弱点呈现，爆出内部贪腐丑闻，彰显出权 力的傲慢，迅速失落其"党魂"，丧失其民意。 而在百年老店国民党方面，虽然论资排辈，暮气沉沉，但在管理经验 和人才储备方面，确实大大胜于对手。再加上国民党经历危机震撼， 卧薪尝胆，中生代奋起自救，主动出击，实施党内民主改造，从而振 衰起弊，枯木逢春，于是出现"马氏中兴"。 有鉴于此，政治重心重新移动，出现第二次政党轮替的可能前景。 确立新的政治平衡 笔者并无蓝、绿偏好，因此对这次三合一选举结果，只倾向于从对台 湾总体民主进程的影响来评估。与多数台湾观察家不同，在我看来， 个别政党的一次胜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可以稳定而持久的政 治平衡大体建立起来了。 这次选举，虽然是地方选战，但我却认为，其政治意义远不止此。在 台湾的政治演变史上，它很可能是一个良性转折的历史契机：由某种 一个政党逐渐膨胀坐大的政治趋势，转向一个格局清晰的两党政治的 态势。这是一个可贵的机遇，对任何一个新起的民主转型的社会，这 种机遇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在台湾出现了。这是上天赐予台湾的 最可宝贵的礼物。 为什么说过去台湾存在一个政党逐渐膨胀坐大的政治趋势？因为台湾 的民意有一个基本趋向，就是台湾自主意识的崛起。它正在逐渐成 长，实际上也就是台湾的民族主义的崛起和发展。这个确实是台湾正 在经历的历史过程。台湾人基本的权益，台湾意识的历史性成长，台 湾民族主义的壮大，这是一个没有办法改变的历史流程。虽然，台湾 主体意识在蓝绿两方都存在，但不可否认，它主要是由民进党来承担 的。因此，海内外观察家过去一直比较担心，从长远看，从年轻一代 的倾向看，民进党大概会持续不断地膨胀壮大，最后会象日本的自民 党、印度的国大党一样，逐步垄断政治空间，长期执政，甚至染上某 种民粹主义色彩。 但是，这次选举，中断了这一趋势。 在这方面，经历本次选举后台湾发展出来的政党政治格局，将比日 本、新加坡乃至印度的"绝对优势党体制"（predominant party polity）更为优越，也比意大利和法国那种极化多党制更为稳定。 日本、新加坡、印度（国大党长期执政时期）等国，虽然有民主选 举，但是同一政党长期连续"一党执政"，被人们称之为"绝对优势 党体制"，也有人径直称之为"一党制"。虽然存在选举，但政党之 间的制衡作用是相当有限的。 而意大利和法国这些极化多党制国家，小党林立而无法形成能占议会 多数的执政大党，常常是必须几党协调才能执政，即多党联合执政 （multi-party coalition government）。由于党与党之间意识形态 和利益的分歧都比较大，很难达成共识，导致政党组合和政府轮替频 繁，如走马灯一样，不及两党制稳定。 目前形成的台湾政党政治格局，使得其他各党逐步泡沫化，都不得不 分别向国民党或民进党靠拢，形成政治上的两极，这就逐渐呈现出类 似英国、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等国家的两党制局面，成 为一种既生气勃勃，相互制约，又稳定有序，有独立执政能力的政党 政治。除了中共式的一党专政的非民主体制外，在"绝对优势党体 制"、"两党制"和"多党制"几种主要的政党政治模式中，笔者一 直是比较看好两党制的，认为它是较为成熟而稳定的政党体制。 但是，政党政治模式是自然形成的。虽然民主国家的法律并不禁止人 们创立多种政党。但究竟会形成何种政党模式，它与选举制度、宗教 教派分布、族群分布、政治文化传统……等许多偶然因素和历史脉络 有关，并最终在竞争执政权力的逻辑驱使下成形。一旦形成，很难改 变。如今，台湾因缘际会，自然而然地走上了其中较为健康的两党制 路径。有可能，将来的国民党日渐类似于台湾的"共和党"，而民进 党则日渐类似于台湾的"民主党"，走上长期此起彼伏的竞争之路。 这虽然只是笔者的良好期望，但却绝不是没有可能的。倘若果真如 此，那将是台湾之福。恐怕最终也会是中国之福。 北京：如何因应？ 据悉，北京上层有个别人把国民党在这次台湾地方选举中的胜利看作 是中共对台政策的成功。 这一看法，如果不是自作多情，起码也是一厢情愿。 如前所述，这次台湾的地方选举，政党及其候选人的执政能力、道德 形象是选民关注的焦点，而族群矛盾、两岸议题已经边缘化，不再是 关注的中心了。基本上，可以说，中共的因素虽然不能说毫无关系， 但显然只有相当微弱的影响了。大多数观察家认为，这次台湾地方选 举与中共的所谓两岸政策无关。正如政治明星马英九所言，民进党只 是"自己打败了自己。" 实际上，笔者更想说，在台湾格局日益清晰的今天，中共上层的深谋 远虑者恐怕会更加忧心忡忡于台湾的政治发展。原因无它，乃在于， 这次选举表明，台湾政治已经从过去那种以"统独"为竞争重心，转 向了以"制度竞争"为诉求重心了。马英九的言论就是一个显著例 证。而人们心照不宣的事实是：中共其实并不害怕台独，它唯一心惊 胆颤的，是丧失垄断性的政治权力。它甚至还期望利用"台独"煽动 炙热的大中华民族主义情绪，从而巩固自己的垄断性权力。 而制度竞争，目标正是直指其垄断性政治权力的。这才是北京的心腹 之患。 最近，马英九在接受美国之音专访时，直接挑明了这一主题。他指 出，台湾的"整个过程在全世界来看是非常难得的，没有流血，没有 大规模的暴乱，这个过程当中经济还是维持高度的成长。这其实是宁 静革命的一个典范。"他进而说"执政者，要有胸襟和准备，要实施 民主体制，就要知道自己有一天是要下台的，不可能永远执政的…… 不能说不可以换，你换的话，我就开枪。"他呼吁北京的中共，"要 做好准备实行更多的民主，让人民有选举权，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 务。" 北京将如何回应它自命的友党（国民党）主席的这一番呼吁呢？它还 能装聋作哑，充耳不闻吗？ 全世界都在拭目以待，洗耳恭听。 〔转载自《观察》2005.12.30.；http://www.guancha.org/〕 ⊙上篇 ⊙ 目录 ⊙目录＠本文标题 ⊙ 投稿＋订阅＋联络 "人民"，缅甸将军假汝名而独裁！ 貌强 记得缅甸"人民"外长欧恩觉（U Ohn Kyaw）1989年11月在联合国 大会上道貌岸然地公布：（1）缅甸"人民"将在1990年选举新政 府；（2）普选后，ＳＬＯＲＣ军政府主席梭貌（Saw Maung）大将， 将转移政权给胜选政党。 没料到在普选中，连自己广大士兵都投票给民主党派，致使军政府在 该"滑铁卢"之役，一败涂地。当见到昂山素姬（Aung San Suu Kyi）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ＮＬＤ；National League for Demo- cracy）与掸族领袖领导的掸邦民主联盟（ＳＮＬＤ；Shan Nationa- lities League for Democracy）共获92%国会席位时，将军们怒发冲 冠，改口说待"人民"立宪后，才遵照"人民"宪法交权。当482胜 选国会议员草拟宪法时，将军们又节外生枝，"为人民着想"而不准 这不准那。1993年，"肩负人民使命"的将军们赤膊上阵，召开了 "国民大会"。将军们首先一手钦定702名"民意"代表，然后从中 精挑细选107名"人民代表"。全国民主联盟忍受不了独裁将军们以 "人民"为名所进行的不民主彩排而愤然退席抗议。将军们说没有Ｎ ＬＤ，地球还是照样转，就把"人民"大会扛枪独唱下去，但因没有 92%的民意而显得太冷场，到1996年就开不下去了。缅甸人民评其收 场曰："由不了了之到无疾而终"。 "温和派"钦纽将军想力挽狂浪，就在2003年8月，先提出7步走向民 主路线图，然后说要全民制宪。于是就召开了2004年6月国民大会。 必须一提的是：从开始，军政府就强调制宪国民大会要立四大柱，其 中两柱是顶天立地： １、按"人民"的宪法规定，实行"人民"的多党民主。 ２、为肩挑"人民"所委托的重任，缅甸"人民"军队必须：拥有 　　25%的国会席位。 　　◆掌权主席必须拥有10年以上的军事经验。 　　◆国防部长、内政部长、边区事务部长必须由参谋长 　　　（Commander-in-Chief）选定。 　　◆若国家与人民的安全受到威胁，参谋长必须"不辜负人民意 　　　志"而果断地安邦定国。 　　◆雷厉风行"国家机密保护法"：参加国民大会的所有代表， 　　　不论在任何场合，或公或私、或会内会外，一律不得讨论或批 　　　评"人民"宪法。更严禁泄露"国家机密"。违者将以国安条 　　　例第5/96，受"人民"制裁：立即逮捕，长年监禁，以大快民 　　　心。 为防不大听话的众原住民代表与其他摸不准的代表们影响其暗定的 "人民"计划。军政府先扬言众停战集团只是缅甸135民族的一小部 分，其观点无法代表广大"人民"。于是，军政府就把1993年国民大 会的215族群代表，在去年5月17日再次召开国民大会时，扩大为633 族群代表（National Races Delegates，其中停战集团的众原住民代 表为105名），亦即把400多个自己的"人民代表"硬塞进去，使绝对 举手无条件支持军政府的"人民"票数，凭空多出400多张，以实践 "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集中制"。 2004年国民大会召开时，停战集团认为1996年订下的第104条例，因 时过景迁，有重新检讨的必要，并一再要求将军们以民主方式办事。 将军们认为这是在"人民"（太岁）头上动土，就把这些掸邦众原住 民的9位领袖，以莫须有罪名，判入"人民"监狱各87～100多年，以 儆效尤。 本月5日开始召开的国民大会，军政府大长"人民"志气，大灭"反 人民"者威风。将军们总共邀请1,086"人民"代表。其中645名是听 话的族群代表──包括在4月份与5月份被迫"以武器换取和平"的掸 邦民族军（ＳＳＮＡ；Shan State National Army）与巴朗邦解放军 （Palaung State Liberation Army）。 在威迫利诱、软硬兼施下，"人民"变数尽在将军们掌心中，所有与 会者都不准乱说乱动，大家都得对"人民"唯唯诺诺，遵照"人民民 主集中制"，看"人民领袖"将军们的脸色行事。 诸位看官，所谓"人民代表国会"与大大小小"人民代表"云云，不 是昭然若揭了吗？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看出独裁将军们数十年如一日： １、置军队于宪法与人民之上。 ２　以钳制言行与长年监狱，镇压民主政党与众原住民，使人民更不 　　敢"乱说乱动"。 ３、一手操纵立宪国民大会，想方设法巩固与延长军政府统治。 （作者貌强是《缅甸风云》S.H.A.N. & Burma's News Publi-shed by Burma's Chinese的主要负责人与传播者） ⊙上篇 ⊙ 目录 ⊙　⊙投稿＋订阅＋联络 ┌──────── 《　民　主　论　坛　》 ────────┐ │　　　　　　　　　　　　　　　　　　　　　　　　　　　　│ │　出版者：（美国纽约市）民主亚洲基金会（asisdemo.org）　│ │　主　编：洪哲胜（Cary S. Hung, Ph.D.） 　　　　　　　　│ │　电　邮：caryhung@gmail.com　　　　　　　　　　　　　　│ │　网　址：http://asiademo.org/　　　　　　　　　　　　　│ │　　　　　　　　　　　　　　　　　　　　　　　　　　　　│ ├────────────────────────────┤ │　　　　　　　　　　　　　　　　　　　　　　　　　　　　│ │　订阅处：dforum-subscribe@yahoogroups.com　　　　　　　│ │　　　　　（接到回应时，请回信证实订阅。）　　　　　　　│ │　投稿处：dforum-owner@yahoogroups.com　　　　　　　　　│ │　　　　　　　　　　　　　　　　　　　　　　　　　　　　│ └──── 让中国人从内心里面发出文明得意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