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运政治组织运行的批判与建议 易改 ┌────────────────────────────┐ │　　　　　民运政治组织运行的批判与建议　前言　　　　　　│ │　　　　　　　　　　　　　　　　　　　　　　　　　　　　│ │　当前中国民主运动的主导方向开始进入新的政治组织程序。　│ │　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是几十年来中国社会民主力量用生命　│ │　和青春为代价换来的政治意识的觉醒。我们应该珍惜这一思　│ │　想和行为上的进步。　　　　　　　　　　　　　　　　　　│ │　　　　　　　　　　　　　　　　　　　　　　　　　　　　│ │　国内中国民主党和中国发展联合会等都作出了有益的尝试。　│ │　从政治运动的需要来看，这些政治组织的正面的、积极的意　│ │　义是有口皆碑的；但从民运组织的整体形像和运作效果来　　│ │　看，其不足之处也是有目共睹的。当前的民运组织离中国政　│ │　党组织的要求还十分遥远，用中共当局的话说，尚处於「萌　│ │　芽状态」。民运中存在的问题是不容忽视的。有的问题甚至　│ │　在某些层面上成为中国民主运动的障碍。它们应该引起我们　│ │　的高度重视。　　　　　　　　　　　　　　　　　　　　　│ │　　　　　　　　　　　　　　　　　　　　　　　　　　　　│ │　由於民运问题的敏感性，一直以来，很少有人愿意进行公开　│ │　评价。这是一种颓废和消极的现象。本文笔者有幸亲历了国　│ │　内民主党的组党过程，并直接参与了中国发展联合会的组织　│ │　运作，同时也有机会与海外的中国民运组织进行了直接的接　│ │　触，形成了比较具体全面的感受。笔者对民运中存在的问题　│ │　和产生的负面影响有切身的体会，故愿在民运萧条之时，以　│ │　己之所见、所感、所悟，对尚在迷茫中的政治组织者进行积　│ │　极的谏言，提供一些思路，以寄希望於民运在较短的时期内　│ │　走出误区，展现希望。　　　　　　　　　　　　　　　　　│ │　　　　　　　　　　　　　　　　　　　　　　　　　　　　│ │　笔者将以下列系列文章来一抒我对「当前民运政治组织运行　│ │　的管见」：　　　　　　　　　　　　　　　　　　　　　　│ │　　　　　　　　　　　　　　　　　　　　　　　　　　　　│ │　　　　一、重新认识中国社会稳定的必要性与可行性　　　　│ │　　　　二、民运政治组织的基本定位与行为策略　　　　　　│ │　　　　三、民运政治组织的行为动机　　　　　　　　　　　│ │　　　　四、政治组织的社会互动关系　　　　　　　　　　　│ │　　　　五、政治组织的运行体系应是规范性行为　　　　　　│ └────────────────────────────┘ 重新认识中国社会稳定的必要性与可行性 一、中国民运不应回避中国社会的稳定问题 对於一个政治组织而言，中国社会的稳定问题，从道义上讲，是个社会责 任问题。没有社会责任或者是忽略社会责任，抑或是让民众感觉到缺乏社 会责任的政治组织，是不会有政治市场的。在政治行为上看，这是个政治 手段和策略问题。一个开放的、多元的、民主的社会，政治的市场在於民 意。这是政治组织的基本常识。在中国社会稳定这个问题上，民意何在？ 很清楚，中国的民众不愿意再经历兵荒马乱、腥风血雨的年代；国际社会 的主流意识也不愿意承受中国社会动荡给它国带来「黄祸」一样的压力。 由此看来，民运要找到自己的政治市场，并追求政治上的成功，在中国社 会稳定这一命题上产生歧义是不现实的。中共当局很显然利用了这一民意 ，并别有用心地进行渲染和夸大中国社会稳定的必要性，对中国民众和国 际社会进行要挟，达到了一定的政治效果。 二、民运取代必将垮台的中共才能使中国稳定 中共的逻辑是：没有中国共产党的统治，中国社会必然动荡。所以，民运 必须在肯定中国社会稳定重要性的前提下，推翻中共的论证逻辑。这可以 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要论证中国共产党垮台的必然性；二是要论证民运 政治组织的可塑性。 首先，中共垮台的必然性实际上已经客观存在。 从思想上、意识形态上，现在共产党所追求和坚持的东西已经与其原教旨 大相径庭。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必将被中国社会从形式到根本上全面抛 弃。中国人民必将从马列子孙回归为中华儿女（辛灏年教授语）。国际社 会共产主义阵营的土崩瓦解也是中共所无法抵御和抗拒的人类社会发展的 大趋势。从政治业绩上看，中共统治中国社会50年的事实证明，其统治集 团无法使中国社会实现应有的发展和进步，无法使中华民族的强盛走上良 性循环和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共产党对它所统治的人民所带来的福祉远不 如国民党统治的台湾、甚至被沦为殖民地的香港。从政治集团的运行体制 上看，中共的肌体已经基本腐烂。其本身已经无法消化日益尖锐的社会危 机和调解中国社会凸显的阶级矛盾。也就是说，其本身已经无力承担中国 社会转型的责任。从道义形像上看，中国共产党统治中国社会的过程是一 个丧尽天良的过程。他们对人民的欺骗，「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是中 国社会一部见不得人的政治历史。它甚至已经为中共的许多继承人所不耻 。 中共的政治实体，实际上已经基本沦为一个为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而相互 勾结的政治联盟。这种政治联盟必将被中共党内的失落者（或清廉开明者 ）所打破。同时，由於一部份没有对中国人民欠下血债而具有高度政治智 慧的共产党人，会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或个人）的政治前途而在关键时刻 作出明智的抉择，促使共产党发生裂变而分崩离析。 很显然，中共否定它垮台的必然性是十分可笑的，这就像一个病入膏肓、 癌症晚期的病人，相信自己会不死的神话，而且十分忌讳自己掘墓人的出 现和成长。它把实现中国社会的政治真空作为维系自己生命的唯一途径和 手段，其可笑和愚昧已到极致。中共的这一思维导向和行为结果是极其危 险的。 其次，民运政治组织的培育和成长有其客观需要。 以中共政权垮台的必然性为逻辑前提，中国社会稳定的希望很显然应该寄 托在中国社会新生的政治替代力量身上，也就是中国社会民主运动的政治 组织力量。没有新的政治主导和社会稳定力量，不但於中共有暴尸街头的 危险，同时，中国人民也将成为中共政权暴乱的殉葬品，国际社会也将无 法幸免於难。 通过几十年的民主政治斗争，尤其是经过「79」民运与「89」民运的参与 者和组织者们，在经过长期的反思和政治运动实践後，已经有了高度的政 治觉悟和独立的政治意识。他们不再相信共产党的谎言，不再进行一厢情 愿的政治诉求，不再坐视中共的愚昧和霸道而长期处於一种消极、甚至颓 废的的观望等待之中。中国的民主政治力量正以政党组织的形式出现在中 国社会，并普遍被民运和国际社会寄托无限的希望，就是这一政治意识觉 醒的具体表现。无论这种力量当前处於一种什麽状态，这也将成为中国民 运努力的基本方向。 中国民主运动的政治精英们正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进行思想上、路线上、 策略上、组织上、资源上的聚合和重新规划。在不久的将来，在因为其必 然性决定要垮台的中共政权一天天消亡之时，我们将看到中国新的政治替 代力量一天天成长壮大起来。这种此涨彼消的局面，就是中国社会稳定的 希望。 三、中国民运必须有高度的紧迫感 中共就像一把悬在中国人民和国际社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神剑，随时都有 杀向人类社会的可能。从必然性看，中共政权有可能会在10年左右的时间 内退出中国的政治舞台。民运政治组织的成长壮大尚有一定的时间、空间 。但由於中共肌体的高度腐烂和变质，并随时有突发性心肌梗死的可能， 各种偶然因素都有可能造成中共的非正常性死亡，提早结束中共的政治生 命。此时，谁可堪担中国社会稳定的责任？这是一个十分紧迫的政治问题 。 民运政治组织的基本定位与行为策略 当前民运组织处於散乱状态，许多关心中国社会政治前景的政治力量被边 缘化，除了中共的策反和破坏外，其主要原因是政治组织的定位不清造成 的。有了明确定位的政治组织，民主政治的呼应力量才有十分明确的努力 方向和行为目标，否则就是乌合之众。 一、当前民运政治组织的基本定位的三种表现形式 （一）是寄生性政治定位。这种定位主要是基於对共产党本质认识不 　　　清，一味地把希望寄托在共产党通过自身变革来适应中国社会 　　　民主化的要求而形成的。其行为模式必然是谏言和诉求性的， 　　　所讨论的问题也一定是中共的内部改良问题，所形成的政治效 　　　应是无奈的选择与无言的结局。从本质上看，这种政治定位是 　　　依附性的，永远也不能形成独立的政治行为主体。可以说，没 　　　有了共产党，也就没有了他们存在的基础，同时也没有了他们 　　　存在的价值。这种定位严重侵蚀着民运的政治行为，总是使民 　　　运处於一种一厢情愿的状态，长期不能有独立的政治建树。 （二）是对立性政治定位。这种定位的形成主要是因为一种功利性的 　　　简单的政治思维。其行为表现出一种缺乏社会责任的政治主 　　　张，同时也是一种简单的、缺乏长远的考虑的政治行为。如以 　　　社会转型的必要成本为思想基础，主张暴力、策划动乱。尽管 　　　它具有革命性、彻底性，但由於它不符合民众的意愿和民主社 　　　会的基本要求，以及因为缺乏长远的政治建树而无法形成民众 　　　的政治预期，其政治行为无法得到社会的响应，是一种十分孤 　　　立的政治定位。 （三）独立性政治定位。政治组织的独立性不仅是形式上的，其根本 　　　的独立性还在於行为主体的政治意识上。而且，其政治意识还 　　　必须具备完整性，且自成体系，才能形成独立政治组织的基 　　　础。以这种独立性为前提，进行行为策略上的灵活性安排，以 　　　不变应万变，才是政治组织的希望之所在。从这个角度看革命 　　　与改良的问题，如果是一种认识，任何一种定位都是政治组织 　　　所需要摈弃的；如果从策略上看，任何一种行为方式都有其阶 　　　段性的合理性。 政治组织的定位取决於其组织者的思想觉悟和政治认识。许多民运组织处 於一种暧昧或者是盲目状态。这是其组织者思想觉悟和政治认识的直接反 映。 二、政治组织的行为策略与政治行为的时机和方式 在对政治行为时机的判断和把握上，政治组织必须进行充分的分析判断。 去年初夏，中国民主党的时机就值得质疑。按照当时中国社会的政治环境 ，如果在美国总统柯林顿访华之後，在中国政府签署两个国际人权公约之 後，以及在中国政府收回香港主权一周年庆祝之後，中共是否会神经松弛 、甚至得意忘形，并由於开明和激进势力的作用而作出自上而下的政治松 动姿态？我想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一旦中共真正摆出这种姿态，组党的 结果很显然会与当前的结果两样。中共有可能以维护自己的长期统治而推 行的政治策略，被中国民间在国际社会新闻媒体的渲染下抢了个头彩，很 显然是中共所无法忍受的政治行为；同时，一部份中共内部的保守顽固势 力，「六．四」惊魂未定。他们警觉到中国的政党政治行为将无疑会使中 共在中国社会无立锥之地，对这种危险性的认识使他们惊慌失措，当然会 残酷地打击中国民主党了。尚在「萌芽状态」的中国发展联合会也成为了 这一政治行为的殉葬品。 另外，草率的政治行为是一种极端的投机心理的反映。政治组织者在没有 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和政治纲领，没有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组织体系，没 有充分的精神准备和相应的物质准备，只在一个动议之时就盲目宣布某某 政治组织成立或某某党诞生，是一种滑稽可笑的举动。这种政治组织只是 一种标号，毫无政治组织的行为能力。仅仅是这种标号，并在自己无丝毫 还手之力时，却给当局造成足够的打压借口。如果现在名噪一时的民主党 也像法轮功一样，先地下修练一段时间後，再浮出水面，其结果也许会大 不一样。中国发展联合会也存在同样的值得认真反思的问题。 政治组织的定位与行为的关系是认识与策略的关系，真正的政治组织在这 一点上应以不变应万变。所谓不变，是指其政治意识独立性和主体性不会 因为政治对手状态的变化而变化，其追求的政治目标不会因政治对手状态 的改变而改变；所谓万变，则是一种行为策略的考虑，既随着政治对手的 存在状态和发生的变异而对自己的政治行为随时进行必要的调整。也就是 说，不变的是认识，变的是策略和行为。 民运政治组织的行为动机 一、政治组织的行为动机，集中体现在组织者 　　或者是政治领袖的行为动机上。 在开放的、多元的民主的社会，政治组织的行为动机必须以民意为基础。 而在一个专制的、独裁的、畸形的政治生态环境里面，政治组织的行为很 容易被扭曲。不成熟的政治组织者所关注的往往是短期的社会反应，并以 此为政治资本对自己未来的政治前景寄托无限的期望。民运中出现的「五 抢」现象就是这一行为动机的具体表现。一是条件不成熟时「抢时机」， 二是程序不民主时「抢排名」，三是无所作为时「抢镜头」，四是自不量 力「抢地盘」，五是投机钻营「抢旗号」。 98年的中国民主党的动议，首先由浙江发起。去年8月份，我在北京与徐 文立先生有过多次接触，当时他们并没有组党的具体打算。9月，国内许 多异议人士受到了浙江组党的感染或者是启发（其实，毋宁说是受了国际 舆论的影响），尤其是在国外有些哗众取宠的民运人士不负责任或者是别 有用心的直接鼓噪下，有些人出现盲动。由於在「商号」或者「旗帜」上 ，中国民主党在中国社会没有法律上的侵权问题，同时，各自所标榜的又 都是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政治理念和信仰，因而，在国际舆论轰动、而 中国社会又没有凸现出明显的政治风险的时候，许多政治敏感人士便开始 浮出水面，自称党部主席或负责人。我见过某自称为该省党部主席或负责 人的人，明显感觉到他的行为动机不太符合民主政治的基本要求。有些地 区，哪怕是一个人，也纷纷宣布成立省民主党部，只想捷足先登，惟恐名 落孙山。这也成为我们当前无法判断中国民主党这个「金字」招牌的正宗 扛旗者的困惑。 当然，由於国内的特殊环境，浮出政治水面的人鱼龙混杂，除了一个人的 政治勇气和风险意识外，我们尚无法判断各自参与政治活动的真正动机。 而在国外，中国的民运人士却「清流退出，浊流主导」（徐水良先生语） ，是一个可悲的现象。在以封闭的、专制的、畸形的社会为背景从事政治 活动，是很难解决政治收益的平衡问题。这些人是否得到短期的政治实惠 ，我想这不重要，问题是这种人参与政治组织和对这个政治组织所可能形 成的长期的社会效应。政治运动对组织者是一个长期的考验与淘汰过程。 在开放的、多元的、民主的社会，一个人的政治地位应该是对他政治智慧 和人格魅力的回报，这种回报不一定会与其所受到的专制迫害成正比。 另一方面，部份在形式上比较坚定的知名政治异议人士，其政治动机的盲 目性也不能给人们较好的政治预期。中发联被国际舆论关注的时候，曾经 有国内十分着名的老一辈民运人士，直接要求参加中发联。为此，我曾受 彭明委托专门上门拜访，交流一些基本信息。最後，我希望了解三个问题 ：一是对方原政治信仰与中发联的政治信仰的的转换问题；二是对方原政 治派别或关系怎麽处理的问题；三是鉴於对方历史上的政治影响，我们需 要了解对方加盟中发联後在政治地位上的期望值。然而，对方连这三个基 本问题都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也就很难识别他的政治动机了。许多人政 治角色不清，在行为上只能脚踏两只船。这种现象在海外民运组织中更为 普遍。 二、政治响应者的行为动机 从响应者来看，我们对政治组织的基本群众的政治考虑不能理想化。 由於中国社会长期实行「政治真空」，中国人缺乏对政治信仰选择的机会 和自由，人们的政治动机基本上只是表现为一种怨气的释放，因而一时的 政治选择肯定是盲目的、缺乏最起码的稳定性和坚决性的，部份人还带有 严重的机会主义倾向。一大部份人则是「从众」心理。这是中国民众的政 治心态。其政治行为的表现形式常常表现为集市贸易式的「赶场现象」。 以这种方式组织起来的政治力量，不可能形成旷日持久的运动性力量，难 以承担巨大的政治风险。对政治组织者来说，运用的模型也只能是一种粗 放的组织行为。中发联自去年9月被国际舆论开始暴炒的时候，每天中发 联办公室3部电话铃声不断，到办公室来访、入会的人络绎不绝。许多地 方的政治敏感人士，甚至要代表半官方组织提出成立中发联的地方性机构 。这种政治形势很容易让政治组织者们自我膨胀。可是，我们一旦遭到政 府的打击，许多人就作鸟兽散了。政治运动是民众的运动。怎样将民众的 政治热情反映出来和集中起来，并形成一种持续的政治参与行为，确是值 得我们加以认真研究的课题。 政治组织的社会互动关系 一、国内民运组织与海外民运关系 海外众多的民运组织运行了多年，但苦於为中国社会的民主运动不能发挥 明显的作用，国内民众和国际社会都已基本丧失信心，并且资源开始枯竭 ，许多组织的基本生存问题都无法保障。在这种情况之下，国内政治组织 的出现遂使海外民运对中国的民主政治重生希望。同时，他们也寄希望於 国内民运成为海外民运直接的依赖背景和生存条件。 从民主党的组党过程来看，无论从思想境界，还是从组织程序上，都并非 我们所想像的那麽有政治预期。事实上，我认为，中国民主党在国内还只 是一个动议，至今整个组织连一个雏型都没有形成，根本没有政治组织的 行为能力。但不管他们是否有过深思熟虑、他们有多少人、其做法是否符 合政党组织的基本要求，他们打出了一个旗号，形成了一种形式，使某些 海外个人及组织见到了自己政治前途的曙光。在海外，只要谁最快与相关 人士发生联系，谁就可以先声夺人、向国际社会发声明，谁就成为这个组 织的海外代表。自民主党曝光以来，仅在美国，自诩为中国民主党的代表 的组织和个人就有多家。由於互不承认，「代表性」便出了问题。 一个普遍的希望，是这种政治链接关系形成後，能带来资源问题的互动解 决。遗憾的是，由於先天不足、後天失调，并缺乏从思想、到行为的统一 基础，这种关系最终被扭曲、断裂和颠倒。就像一家上市公司，公司的资 产质量本来就不好，又没有好的券商为它包装和推荐，被许多图谋短期利 益的投机份子趁市场混乱之机强行挂牌，一部份技能拙劣的经纪人在那儿 操盘，其股票便不会有好的市价，最终只能靠一部份进行垃圾债券投资的 股民来维持不被摘牌。前不久，一个曾十分热衷於国内民主党的着名民运 人士，表示不会再打民主党的旗号了，其失望之意，溢於言表。我感觉到 这种政治关系的脆弱。 二、中国民运与国际媒体的关系 新闻机构炒作的需要与民运组织的运行形成了复杂的社会关系。中共专制 统治了中国社会50年，按国际社会的愿望来看，是应该有新的政治信息出 来的。按民主政治的基本原理，政治组织、尤其是政党这种形式，正好符 合以新闻界为代表的国际社会的舆论需要。当有人提出组党，且部份人又 恰恰希望形成一种新闻效应，以增强他们政治行为的安全系数时，就达成 了客观上的一拍即合的社会效应。国内有了一种动议，甚至只是一种说法 时，新闻媒体就立刻把它说成了一种事实。 98年初夏，中国民间社会局部的政治组织行为，在中国民运史上，其实并 不一定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政治精英们所走出的第一步，也不一定是这些 人最有代表性。他们的社会效应很大，不在於他们本身在政治上的建树， 而在於国际社会所寄托的期望，或者是其中部份成员要利用国际媒体以保 护自己，甚至是为在将来政治舞台上增加一份政治资历为目的的新闻炒做 。7月刚过，柯林顿访华结束後，当中共发现国际社会已经将组党现象提 高到结束中共一党专政的高度上来认识时，中国政府将此现象消灭在萌芽 状态的表现，一点也不心慈手软。实际上，不是民主党和中发联有那麽强 大，而是国际舆论吓破了中国共产党的胆。由於部份参与组党的成员对新 闻本质的认识不足和缺乏控制力，同时也是因为与中共根本不可能建立起 对称的信息交流渠道，而无法把握应变时机，这批名噪一时的政治精英为 自己的行为策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形势的发展尤使许多政治寓言家们跌 破了眼镜。如此，形成中国民运的一种特殊的政治怪圈，一个轮回往往捧 出许多中国民运的领袖，以受共产党的迫害来延长其政治生命力，并在将 来的政治舞台上为人瞩目。 中国的民运政治生态很难开创新的局面，由此可见一斑。新闻媒体的一厢 情愿对中国社会政治变革的负面效应不可忽视。 三、中国民运组织的资源背景 毫无疑问，以给民运提供基本生存条件为基础，美国政府、台湾社会和海 外华人侨社形成了影响或控制中国民运的极其重要的社会关系。中国的民 运政治组织，必须有物质上的援助和支持，这是不可否认的客观需要。而 这种需要的实现，决不是单方面的。但中国的民运组织没有解决好这个双 向需求。 首先是认识上，关於中国民主化与国际社会可持续发展的互动关系，民运 组织缺乏与资源背景的沟通，有人甚至是将其对立起来（这里，我毋宁说 有些人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造成了民运总体上与国际社会的 隔阂；其次是民运组织缺乏长远的设计和规划，所有行为都是短期和表面 行为，不能给民运支持者明确的奋斗方向和政治预期。其结果，民运组织 的支持对象和支持行为只能建立在一个十分低级的层次上。其支持只能是 简单的、局部的、和试探性的，或者是人道性的。他们对民运没有明显有 效的监督和约束机制，更没有充分的咨询交流。这一状况，反过来又使民 运组织的心理倾向和行为动机成为这些提供经济支持者短期需求的直接反 映。由此，国际社会支持的有限性，也就成了中国民运整体质量不高的重 要原因之一。 基於中国在野的政治力量希望渺茫，对中国社会民主化的预期，美国政府 仅仅只能以与中国政府保持接触、保持交流和经贸合作、甚至建立战略伙 伴关系，来使中国发生和平演变。他们对中国民运持同情的态度，采取出 自人道主义的行为原则，从来就没有把中国民运的政治力量放在从辅导到 培育、从成长到成熟的角度去考虑。 台湾国民党政府则纯粹因为中共的貌似强大而放弃了对中国大陆社会民主 化的努力，逐步进入了岛国寡民的思维模式与心理状态，在行为上仅仅只 是拿中国民运当一张（可以忽略的）牌而已。很显然，台湾政府走入了误 区。一个十分严酷的事实是，只要中国共产党在中国社会专制统治持续一 天，台湾无论是独立还是统一的想法都将是一厢情愿。台湾为了扩大在国 际社会的生存空间，常年进行金元外交，这种因为针对共产党的围追堵截 所付出的代价，也许只有在中国社会民主化的那一天才能免除，包括台湾 的军备等等，成本之高，令人叹为观止。如果民运能将台湾社会关心自己 前途的主导思想进行引导，通过中国社会的民主化来寻找出路，争取到其 金元外交和军备成本的百分之一、甚至只需要千分之一，来对中国民主运 动进行投入，其效应是否会事半功倍呢？大陆的民主化是使台湾问题得到 圆满解决的唯一途径。这是台湾人民必须解决的认识问题。否则，台湾的 出路将只有两条，一是被中共政府兼并，二是在国际社会永远处於现在这 种尴尬的局面。如果台湾与大陆民运一条心，谁又能否认，中国大陆民主 化的结局不是国民党所要实现的孙中山先生统一中国的夙愿呢？ 海外的侨社是民运最可信赖的支持力量，因为他们没有功利性，纯粹是中 国人民族情结的体现。89年「6．4」，海外华人对中国的民运寄托了无限 的期望。10年来，海外的民运组织不但没有继续激起他们的爱国热情，反 而因自己招摇过市、甚至是招摇撞骗，而一次又一次地破坏了他们的预期 。在我们的周围，多少人在扼腕和叹息！民运的处境每下愈况，是老太太 过年，一年不如一年。长此以往，如果他们对民运的支持和投入将连一点 良心上的平衡都找不到的话，我们许多以民运为唯一生存途径和生存手段 的人士，恐怕连人道性的援助都将会枯竭。 当然，本应对中国社会的民主、进步作出较大贡献的国际社会，与中国民 运所形成的这种社会关系，如此发展下去，我也不相信最终还能给他们的 政治需求带来什麽好的结果。 政治组织的运行体系应是规范性行为 一、政治组织的个体化现象 国内的民众对海外的民运有一种错觉（是一种希望）。他们一直认为，美 国是一个可作为民主政治标本的社会。在如此开放、多元和自由的政治环 境下，有这麽多爱国且有高度的政治智慧的精英们，一定可以形成让国内 的民众和国际社会寄予很高政治预期的政治组织。但所见所闻的是是非非 ，的确让初到乍来的「政治盲流」们大开眼界。同时，也不免为之焦虑。 这一现状的存在，至今使许多政治盲流找不到自己的政治归属。 许多民运的政治组织，号称有多少个理事、董事、都是政治名流，但除了 主席或者称执行主席外（也有叫召集人的），一个成员也没有。这些组织 更没有运行机构，没有组织程序和长远的发展计划。一些附着在这些政治 组织身上的政治名流也无疑成为政治运动的浮萍和流沙，永远也没有自己 的根基。这些组织者们则可以拉大旗、作虎皮，进行投机钻营。这种状态 与中国社会刚刚进行改革开放时所出现的经济组织没有两样。一个很不恭 敬的说法就是像皮包公司一样，可以叫政治个体户，或者至多是「政治作 坊」。客观上已经形成了的这种组织形式，我相信组织者也摆脱不了个体 户的狭隘心态。在经济生活中，一个经济组织要长远发展必须规范操作， 必须有规模效应，政治生活的原则也应该是一样的。国内我接触到许多有 了一定积累的经济实体，许多老板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不惜放弃唯 我独尊的历史，纷纷对自己所拥有的经济实体进行新的制度安排和重组甚 至上市，通过与其它资源相融合形成规模经济来保护自己用青春和生命所 形成的原始积累。这一点，也应该对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政治积累的精英 们有所启示。 二、政治组织的泡沫化问题 许多政治组织的负责人，可以从他的档案柜里拿出一大堆有关其组织和个 人的新闻报导及图片以证明他的社会政治影响力。其实力的象徵往往就是 一大堆的报纸和图片。所以他们主要和核心的工作也就是制造新闻，和收 集（与自己有关的）新闻。在短期内，有不少人会被假象所迷惑。他们确 能误导部份基本群众和社会资源，使自己得到寄生。这些政治组织破坏中 国民运政治生活的秩序，增加真正的政治组织的聚合成本，有的甚至成为 掠夺民运资源的寄生虫。 当然，从长远的政治空间看，我们不会认为这种组织方式会很有政治前途 。过度的新闻炒作所形成的政治泡沫，在开放的社会，最终也会被扫进政 治的垃圾堆。 三、对海外民运政治组织的预期 从政党政治的角度，首先我觉得还是应该解决三个基本问题： （一）我们需要从共产党之外进行政治认识，寻找建立新的思想体 　　　系。必须以现实主义为基础，不能教条化、意识形态化。对共 　　　产党的反叛和打倒是前提，但不是核心。要全面考虑中国的历 　　　史（正本清源）问题、现实（低成本转型）问题、和未来（国 　　　家发展战略）问题。全面的准备和建设性的认识才能有结果。 （二）解决泡沫化的政治行为和个体化的政治组织形式。民运是中共 　　　之外的新生政治力量，不是以中共为主体的寄生力量。我们需 　　　要建立完整的独立的组织体系，甚至以另立国号、重建政府、 　　　组成「影子内阁」，来推进民运对中国社会民主政治和国家强 　　　盛的整体目标的设定。这是给国内民众和国际社会寄托政治预 　　　期的基本形式。 （三）必须建立起符合民主社会政治模型和原则的政治组织的运行机 　　　制，优胜劣汰，使新人脱颖而出。我们的政治精英不应该是通 　　　过共产党的关押打击手段来发现和培养，不应该躺在不正常政 　　　治环境下形成的神龛上沾沾自喜，夜郎自大；而是要包容、合 　　　作、共生、共荣，通过正常的政治生活秩序来磨练和成长。这 　　　样才能长期保证政治舞台上作为一个政治精英的道德感召力和 　　　人格魅力，以此奠定自己在中国社会的政治地位。否则，应通 　　　过正常的政治运行机制予以淘汰和清除。这是政治组织整合政 　　　治力量和保证长期旺盛的生命力的基本保障。 「6．4」10周年後的今天，中国的民运应该脱离传统的政治运行思路和运 作模式，实行认识和行为上的战略转轨。我相信，中共行将就木，已在旦 夕。他们以政治真空的策略对中国社会的稳定维持不了很长时间。真正对 中国社会政治前途有道义和责任感的政治精英们，应该有十分强烈的紧迫 感。国内没有政治组织萌芽和生长的空间。国际社会有中国政治组织萌芽 的环境和生长的土壤。中国民主运动的政治组织可以在国外萌芽，在国际 社会生长。只要它没有被自己消灭在萌芽状态，将来它就可以移植中国社 会，与国内的健康力量相结合，就会给中国的民主政治带来希望。 （1999年7月於纽约）